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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颜山杂记卷四
秘书院大学士孙廷铨撰
物产
盖民之为道本业不足然后有货殖货殖非古也不耕
而食则长游惰不织而衣则生僣侈皆风俗之敝而仁
义之毁也然有异焉孝乡山多田少而生齿日益繁生
齿繁则食粟多山多田少则得粟难若是而不疾作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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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饥甚故其民力力焉凿山煮石履水蹈火数犯难而
不息凡为饥驱也此虽不耕不织犹夫自食其力也顾
烧琉璃者多目灾掘山炭者遭压溺造石矾者有喑疾
炒丹铅者畏内重纵谋而获亦孔劳矣然则孝乡之多
艺也以其民贫也其无弃货也以其土瘠也矧锥刀之
几何而强半在官中也是用琐缀俾来者知其故焉
石炭 炭山灰也义从土然土得水而泥此不泥宜从
石然石引火而不然此则然宜从薪木然木遇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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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此不柔故一物而德具焉者炭为多
凡炭之在山也辨死活死者胍近土而上浮其色蒙
其臭平其火文以柔其用宜房闼围垆活者胍夹石
而潜行其色晶其臭辛其火武以刚其用以锻金治
陶或谓之煤或谓之炭块者谓之硔或谓之砟散无
力也炼而坚之谓之礁顽于石重于金铁绿燄而辛
酷不可爇也以为矾谓之铜碛故礁出于炭而烈于
炭碛弃于炭而宝于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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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胍炭者视其山石数石则行青石砂石则否察其
土有黑苗测其石之层数避其沁水之潦因上以知
下因远以知近往而获之为良工
凡攻炭必有井干焉虽深百尺而不挠已得炭然后
旁行其隧视其炭之行高者倍人薄者及身又薄及
肩又薄及尻凿者跂运者驰凿者坐运者偻凿者螬
卧运者鳖行视其井之干欲其确尔而坚也否则削
入其隧欲其燥以平也否则趼凡井得炭而支行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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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隧也如上山左者登右必降左者降右必登降者
下墄登者上墄循山旁行而不得平一足高一足下
谓之仄墄胍正行而忽结磻石阻其前非曲凿旁达
不可以通谓之盘锢胍乍大乍细窠窠螺螺若或得
之而骤竭谓之鸡窝二者皆井病也
凡行隧者前其手必灯而后入井则夜也灯则日也
冬气既藏灯则炎长夏气强阳灯则闭光是故凿井
必两行隧必双令气交通以达其阳攻坚致远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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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量以为气井之谓也
铁冶 采石黑山铸而为铁百石之垆三合之屑火烈
石礁风生地穴清气如珠玄精为液得柔斯和过刚
或折作为剑器蛟龙可截以钢性易脆生不若熟也
瓷器 孝乡之瓷出于山头务店者碗钵为多出于邀
光者罐为多出于八陡者瓶罍为多出于西河者鱼
缸醯瓮为多然皆疏土也夫物无美恶乘时为贵器
无雕朴适用为宜故云雷之鼎以之适野不若瓦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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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便也牺象之尊以之饟师不若陶匏之给也且物之
美好者生民之大累也孝乡之瓷疏土也其用农𤱕也
而不为贵也废者亦幸不为贱者累也今夫天之生物
其为奇丽者一其为朴野者常百则不以一废百也先
民制器其为淫巧者一其为拙簌者且万则不以一废
万也何也生人之道始于饮食饮食天下之大欲也则
饮食之器天下之大用也今夫农𤱕之为食脱粟麦
饭也及其驩然一饱则脱粟麦饭固无以异于脯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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膻芗也农𤱕之食之为器瓦缶陶匏也而及其属餍
则瓦缶陶匏固无以异于牺尊雷鼎也且农𤱕之食
有其脱粟麦饭焉则间有其酒浆醯酱焉夫酒浆醯
酱则非独农𤱕之食也既富之家共此矣农𤱕之器
有其瓦缶陶匏焉则又有其壶尊瓮瓿焉夫壶尊瓮
瓿则非独农𤱕之器也大贵之家又共此矣今举富
贵之家而进之以农𤱕之食如所谓脱粟麦饭者不
屑也而至于酒浆醯酱不能绝也此固向者农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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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也今举富贵之家而奉之以农𤱕之器如所谓瓦
缶陶匏者不屑也而至于壶尊瓮瓿不能舍也此固
向者农𤱕之器也孝乡之瓷疏土也贫且贱者用之
而富且贵者不能违圣人不贵异物贱用物以此也
黄丹 炒铅为之丹重则铅为丹铅急则丹复为铅炒
多铅气中人令人中垂而死临丹灶者必塞其鼻实
其腹令中气常胜铅气不能入也然后可久
白矾 白矾者夹炭石屑也取以为矾晶晶者冰皑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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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雪也当其为石墨墨者铁也取而变之存乎冶也
凡烧矾必即嵚岩之半削其高以为壁斥其平以为
台壁斩斩台板板也于其旁也堑土而堲周之以为
池阙地及泉干为井底为釜筑之污之旁通火焉以
为灶布瓮以为盝编荆而涂之以为廪其行火也移
石就台负壁而筑之若连床之方焉陂陀其脚而微
杀之烈火而焚之由内以攻外火尽取屑傅之又尽
又傅之每尽傅之斩斩之壁则易以为高也板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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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则易以为广也陂陀微杀以行水潦则行火者易
以为养也故烧矾者久与岩齐虽雨三日而不浸火
三月而不灭也乃取其烧以纳于堑击之汰之得其
滋焉乃取其汰以纳于灶熬之煎之流其液焉乃取
其液以纳于瓮澄之凝之泛其屑焉体魄既成精魂
未盈非硝不为功取而和之复纳于灶火气竭矣其
精乃生取而漉之以纳于廪水气竭矣沈紧浮松外
强中空凿其玲珑冰雪冲冲此矾之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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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矾 红土 绿矾者炭中铜碛也法如白矾减其工
半精为绿矾滓为红土按矾之初皆黑质而辛螫也
及其变也或白或碧其滓则皆红以染则碧复为黑
其醮水又为黄盖具五焉夫天下之臭味过差而善
变者固若斯之亟也君子之用物也亦善其变哉
淄石砚 淄石坑在城北庵上村倒流河侧千夫出水
乃可以入西偏则硬东偏则薄惟中坑者坚润而光
映日视之金星满体暗室不见者为最精大星者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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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米元章曰淄石理滑易乏在建石之次苏子瞻曰
淄石号韫玉发墨而损笔端石非下嵓者宜笔而褪
墨二者当安所去取用褪墨砚如骑钝马数步一鞭
数字一磨不如骑骡用瓦砚也不知淄石顾有发墨
而不损笔者惜二公之未见也
琉璃 琉璃者石以为质硝以和之礁以锻之铜铁丹
铅以变之非石不成非硝不行非铜铁丹铅则不精
三合然后生白如霜廉削而四方马牙石也紫如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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札札星星紫石也棱而多角其形似璞凌子石也白
者以为干也紫者以为软也凌子者以为莹也是故
白以为干则刚紫以为软则斥之为薄而易张凌子
以为莹则镜物有光硝柔火也以和内礁猛火也以
攻外其始也石气浊硝气未澄必剥而争故其火烟
涨而黑徐恶尽矣性未和也火得红徐性和矣精未
融也火得青徐精融矣合同而化矣火得白故相火
齐者以白为候其辨色也白五之紫一之凌子倍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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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水晶进其紫退其白去其凌子得正白白三之子
一之凌子如紫加少铜及铁屑焉得梅萼红白三之
紫一之去其凌进其铜去其铁得蓝法如白焉钩以
铜碛得秋黄法如水晶钩以画碗石得映青法如白
加铅焉多多益善得牙白法如牙白加铁焉得正黑
法如水晶加铜焉得绿法如绿退其铜加少碛焉得
鹅黄凡皆以燄硝之数为之程
琉璃之贵者为青帘取彼水晶和以回青如箸斯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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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水斯冰纬为幌薄傅于朱𣠄瑞烟徐起旭日始升
影动几筵光浮御屏栖神象玄以合窈冥用之郊坛
焉用之清庙焉𨽻于司空以称国工
其次为佩玉丁当连珠缀缨绛纱作盛弁冕盈廷乃
球锵鸣古者百僚朝祭之法服也
其次为华灯屏风罐合果山皆穿珠之属错采雕龙
口则无功
其次为棋子风铃念珠壶顶簪珥料方皆实之属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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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滴之风铃范之料方亦如之条珠缠之细珠写之
大珠缠之戛之簪珥惟错车磲者杂二色药而糅之
玛瑙者珐琅点之缠丝者以药夹丝待其融也引而
旋之
其次为泡灯鱼瓶葫芦砚滴佛眼轩辕镜火珠响器
鼓珰皆空之属凡制琉璃必先以琉璃为管焉必有
铁杖剪刀焉非是弗工石之在冶涣然流离犹金之
在镕引而出之者杖之力也受之者管也授之以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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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气而中空使口得为功管之力也乍出于火涣然
流离就管矣未就口也急则流缓则凝旋而转之授
以风轮使不流不凝手之力也施气焉壮则裂弱则
偏调其气而消息之气行而㗋舌皆不知则大不裂
小不偏口之力也吹圆毬者抗之吹胆瓶者坠之一
俯一仰满气为圆微气为长身如朽株首如鼗鼓项
之力也引之使长裁之使短拗之使屈突之使高抑
之使凹剪刀之力也凡为葫芦先得提后得腹接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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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腰为含子葫芦先得子次得提纳子焉后得腹凡
为鱼瓶先得口次得腔次得山后得果枝凡为花簪
先得茎后得顶断而殊之易手而燎之后得蜂末凡
为响器先得下口后得上口凡为砚滴先得顶口次
得腹次得提后得吐水凡为灯碗先得圆毬吸其下
按其上断其脐而坐之上反为底下反为面凡为鼓
珰先得葫芦旋烧其底而四流之以均其薄欲平而
不平使微杠焉以随气之动乃得鸣鼓珰者响葫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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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言微气鼓之而珰鸣也辟之为鼓也声者其面也
响之应者其腔也实则其空也故大空则大鸣小空
则小鸣此老氏之说也当其无有有之用也凡为空
者先养其气气圆而体圆此学书之说也心正则笔
正也
按通鉴唐代宗初诛元载召江西判官李泌入见语
及载事曰朕面属卿于路嗣恭而嗣恭取载意奏卿
为虔州别驾嗣恭初平岭南献琉璃盘径九寸朕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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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至宝及破载家得嗣恭所遗载琉璃盘径尺俟其
至当与卿议之 胡三省注曰程大昌曰汉西域传
罽宾国有琥珀流离师古注曰魏略云大秦国出赤
白黄黑青绿缥组红紫十种流离此盖自然之物采
泽光润踰于众玉今俗所用皆消冶石汁加以众药
灌而为之虚脆不耐实非真物按流离今书附玉旁
为琉璃字师古之记是矣亦未得其详也穆天子传
天子东征有采石之山凡好石之器于是出升山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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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石铸以成器注云采石文采之石也则铸石为器
古有之矣颜氏谓为自然之物恐不详也北史大月
氏传魏太武时月氏人商贩京师自云能铸石为五
色琉璃于是采旷石于山中即京师铸之既成光泽
乃美于西方来者自是琉璃遂贱用此言推之则虽
西域琉璃亦用石铸无自然生成者兼外国奇产中
国未始无之独不闻有所谓真琉璃然中国所铸有
与西域异者铸之中国色甚光鲜而质则轻脆沃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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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酒随手破裂其来自海舶者制差钝朴而色亦微
暗其可异者虽百沸汤注之与磁银无异了不复动
是名番琉璃也番琉璃之异于中国其别盖如此而
未尝闻以石琢之也余谓路嗣恭所献者盖师古所
谓大秦琉璃自然之物否则代宗何以谓之至宝哉
程大昌考之不详耳
水磨柏香 水之为利莫大于灌田是故近水者得天
之半焉孝乡田高水下不可灌也顷有教以水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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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试而引之高之上又有高焉终不可灌也是失天
之半矣幸可为水磨又独能平轮不能为侧轮也平
轮者必为飞水以飞轮飞水者必高其闸闸已庳则
注水势弱水虽大轮不飞也飞轮者必深其坎下其
水而疾去之水平而去不疾则轮濡注水虽高轮犹
不飞也轮不飞则其戴石也力薄而功微是失水之
半矣侧轮者水击其辋而力横施可以硙可以舂也
平轮者水击其牙而力上行是不可舂徒硙耳是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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磨之半矣高其闸者必高其堰堰已薄则沙易颓也
已厚则力不偿费也秋潦为患山水暴长堰之废者
非潦尽不可以复兴而磨常半岁閒是磨之半又失
半矣是故孝乡之水磨常格于天时费于人力而不
尽乎地利也
灌长氏曰吾观于乡而知择术之必慎择业之必精也
当明之末庚辰辛巳间江北旱灾琉璃之家死者什九
非以其无用器耶若其在时和清宴亦可以观人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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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瓷炭用物也其行不越数百里丹矾赤土用舍半之
其行千里琉璃无用器也然且北至燕南至百粤东至
高丽西至河外其行万里彼物情之不齐亦独何哉其
用弥寡其行弥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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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暴
齐故无虎也初余生长孝乡山中四十馀年逮所传闻
又何啻百年乡之人曾无故而谈虎者齐其果无虎也
齐有虎其自今以始也抑闻之昔者孔子尝过泰山之
侧而叹苛政焉则是齐故有虎也前此有矣曷始乎此
托始焉尔虎之为德既不若麒麟驺虞而为暴又甚于
豺狼微乡人恶之凡跂而角蹄而善走窟而善藏者彼
其族也固未有乐虎者也传曰一有一亡曰有今而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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尾愬愬白昼攫人有一于斯矣君子危之而著其实则
托始焉尔其托始也奈何春秋鲁史也而鲁齐近郊也
多麋有蜮必谨而书之
今虎之为暴其为麋蜮又多乎哉托始乎此盖振振
然其诸亦无乐乎此也
西庄人 上山刈葛忽闻蜂声在近稍进窥之有虎
负嵎蝇飞薨薨在其须目仓卒坠崖而免犹病疟弥
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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岭西村农民王朝臣因野猪害稼与其妻夜守瓜庐一
日夜半朝臣忽欲出遗其妻心动止之不可甫撤扉
出其妻遽闻有物仆地亟起视之夫已为虎攫去就
田火追逐之遥见火光中有巨物徐行黑气笼罩形
不甚辨夫挺然赤露首足互著地蓬转而行于后随
之衣已脱然在道带结如故并未开解将次及之巨
物隐不见夫僵死在草间坐守移时忽觉闇中出巨
掌爪批其面颊颠于碛下惛然不复觉久之始苏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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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夫所在
王生家石马庄佃客二人秋夜耦耕宿野棚下雨甚漏
湿忽思笠子挂树上可出取之一人出一人闻其颠
仆声有异怖不敢动天明视泥中有虎迹鸠众寻求
得其半体于七层堰上荒草间所著裤子委道旁系
有铁舌鞓带宛在裤间亦未解
乐疃人孙氏家竖子于薄暮驱驴向邻村驼水遇虎自
投堰下石隙中虎至踞堰上凝睇注视以爪探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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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尺竖子伏不敢动瞪视良久虎亦不下其家怪竖
子曛黑不来数人往迎之山路黑暗喧豗而行虎闻
其声乃舍竖子攫其驴去
峨岭巅文昌阁孤居无邻近年一道士来居之一日昏
暮出汲还闭户卧至日斋群牧过其下怪阁门未启
呼之良久不应相与撼其门开有狼突出跃然而去
道士残矣
壬午年兵自南来莱芜已破镇人倥偬方事城守余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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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在城角瞭台觇者夜还报曰兵至矣青石关迤南
迤北列营举火似繁星矣众方惊急有狼在城下对
台而号其声百出斥之不去守者视之皆色土天未
明大营果至卓旗东西两山下瞰城中食顷拔去竟
无他
数年前镇多狼孽传说多异余家门外空园子柳下凿
井夜夜有群狼来戏井上意憎之一夜比邻刘美声
秀才家扰扰有声甚可疑怪比晓使讯焉乃有狼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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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其家突于厨灶灶下人惊狼亦惊亟不得出皆哗
不知所措适其日有庄客因事到官秀才援之得解
尚未去闻故抽椽栌遽入击之应手而毙取其皮白
泽可爱值数贯钱后亦无他或曰此自来送一品坐
裀耳野兽无故入人家当为怪岂足信哉
镇无野猪近与虎偕来其为民害乃长于虎虎一而已
野猪恃其豮牙率其种族以与乡之人争食此土也
家苦之村苦之日夜苦之且孝乡之民非有广畴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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野可辟而耕也非有湖陂莲勺稻粳鱼藕之饶乐也
终岁孑孑焉凿嵁石辟柽椐得若席焉则田矣若几
若箕焉则田矣山高土浅水暵不收幸而至于秋也
而黍离离而豆有萁率彼妇子夜守前溪少一不戒
忽焉尽之豕则饱人则饥吏则呼闾则殚无遗矣礼
祠八蜡祭虎为其食田豕也夫虎暴矣至使古人俎
豆奉之以为功惟豕之故则谓其害长于虎也亦宜
似鹿短小而肉角者曰麃麃即麋也多则害稼易取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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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驯性不耐夏每日止于早凉一起趁水食食已即
择荫伏终日不起其首所向即其起行所向也猎人
取麃常以清旦升高瞭之前逐水食及还卧处皆已
晓了又察其首所向即数百步外两目闪闪于草际
见之乃于前路设网左右设伏从后发踪追逐十获
八九镇西关李氏家尝蓄一麃驯矣其家门外即山
麃有时出暮必来归属当文庙秋祭例用鹿官督猎
人急无所取为向李氏欲得此麃主人惜之不许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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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如故祭有日矣猎人请之不已主人疑迟曰君且
休矣馀当议之其日麃去遂不归
灌长氏曰万物愚于人人愚于天顾人发杀机物或知
之天发杀机人鲜知也彼死权死宠死于声利即事理
彰显祸在燃眉尚谓彼人爱我迷而不悟者众矣况几
先祸始动于萌蘖之间隔于视听之表者乎呜呼此麃
智于临江之麋多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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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文
道简则贵物少则珍事约则精辞寡则要天之道物之
情也夫登高能赋则可以为大夫古之人犹且难之若
前人所绝后人宜可无作乃在今日不啻燕函粤鏄夫
人而能为之矣顾今人作之后人复用覆酱瓿终不如
其无作也以颜城蕞尔僻在山陬上客輶轩通人羁旅
载涂既稀遗篇自鲜间有残碑断碣埋没荒榛拂拭钞
传以存世变去其繁弱亦得雄篇也若此邦人士辟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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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而居之读书学古创始新邑间有缀述渊源未广其
为工拙存替以俟后之人故不槩录焉
颜神镇石城记 济南李攀龙撰
公既以玺书按察青齐诸郡县即青齐诸郡县治也
则之部请城笼水曰是淄莱新益之间一都会哉天
不吊百姓一二长吏怠于疆事俾一二不逞子弟揭
竿如林而负固自喜以为父母忧四方亡命啸而过
市有业甒于篚中覆之利剑莫敢以发而释担一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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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皆制挺又安可谁何百数十年来冀氏姚氏九为
倡乱杀我一二长吏之戍者以荼毒我百姓焚荡我
庐舍𢡚不畏明至令一妖女子三勤我王师剪灭此
而后食恶在其按察青齐诸郡县为也余不佞盖未
尝一日忘之桴鼓之鸣如出宇下即于玺书又得临
笼水以春秋耀吾军士岂其防民而暴之中野必曰
疆场之事一彼一此弃命废职其若父老何我必不
然不佞之业在烝民之七章矣中丞傅公谓御史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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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曰余观于大夫才可使无徵役百姓而义不可使
众为政夫固谓一人虑始而荣施不可有也不然夫
岂不知淄莱新益之间嗷嗷者以时绌为解也大夫
实云畏此简书即有后事安可言勿与知也曰昔在
庚戌少司马城潞水上乃天子有锡命此自大夫家
政吾二人将有赖焉以干城王室备他盗也大夫实
云无亦大夫按察青齐诸郡县列城数十岂谓是西
游津梁之上有急难也勿更使父老失望于我则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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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营焉曰是在不佞此一役耳何至言钜万吾因石
于山因灰于石虽隆之天不可胜用矣岂犹不坚而
覆篑为之其又令暴风雨潦以攻一日之费石城非
不倍委土而十年为计一再筑之后石城之费立尽
是使父老终岁率子弟而城已公乃属之青州守李
尚智倅倪云鹇自三月至七月守尚智倅云鹇乃以
效于公算才官钱九百馀缗而城高丈寻方广若干
丈各门焉二水门出南北城下因壑为池百姓忽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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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之矣公以报成今中丞丁公也攀龙弱冠时一二
长吏及彼中豪言城颜文姜事且三十年此无他则
长吏过自好欲无受劳民伤财名不者大役难成恐
中废作者不任又不者如匪行迈谋与众为政耳如
此必使城自地出然后可百数十年来冀氏姚氏凡
九倡乱一妖女子三勤王师亡论所荡焚即刍饷供
亿岂但可为十城然遂以弃之乃平居则又不复作
一钱事而曰吾已为储刍饷供亿于某所令足待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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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夫岂为计哉公名世贞字元美吴郡人少司马名
忬公其子云
郡别驾魏公祠堂碑记 郡人冯琦撰
颜神之山盘纡而中裂水出文姜故址者绕其下厥
土坟而埴宜陶陶者以千数青以西淄莱新益之间
斯一都会也而于山近故亡命时有陶故鼓铸四方
贸易辐凑而不可法匪其不可法亡恩以用其法故
也恩以用其法盖昔者郡别驾河北魏公以之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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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莅兹镇也五十年于此矣披剪草莱创建纲纪闿
泽惠政未易缕指而及其得代之日镇民拥道遮留
塞乎辕辙之间车为之枳己而藉公弗获则肖其貌
祠之岁时伏腊必祀祀必虔俨然如对公行而经其
宇下者低回不能去也农者曰是尝劝课我缓我租
商贾者曰向者无扰于吾市其尝有犯于公者曰是
真我公也犹有恻恻矜怜之色焉至是而畴昔之壮
者老老者寖以物故祠亦日圯乃相与聚而谋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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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请于守道盛公盛公曰吾志也吾将表其治以风
于东国于是捐糈鸠工顺民欲而经始焉逾月落成
堂故两楹拓而四之故无庑左右翼之公是时盖卫
武抑戒之年矣仍如其彊仕时庙之制从新貌从旧
志思也祠于范文正公之侧明埒也而揆公与文正
吾必以公为难何也当孤镇于专城当草创于坐理
当倅于守霄壤矣而民之祠之也同公何啻难乎昔
晋太保王休徵氏之佐州也民歌之曰海沂之康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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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王祥邦国不空别驾之功夫以海沂重地安危系
一别驾而所指以为别驾功者在国不空耳公视政
事三年垂橐以归积羡金四百置公署作经费推此
志也宁复有剥民膏血以困此小大东者耶自太保
而后至始兴世始大启吾以为公之淳德清节似太
保而公之冢胤中丞公似始兴也公凡三子皆以制
科为闻人长公子复七人并以文学显以比于江左
诸王若合符矣嗟乎天之报善人也以子孙民之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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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吏而祀之也如其子孙世乃有谓廉吏可为而不
可为者则何也公名怡号节斋中丞公名允贞号见
泉同与百姓建是祠者则本镇通判五台张君蕴道
关中赵君存诚也法得并书
又碑 郡人钟羽正撰
吾郡颜神镇故有别驾魏公生祠与范文正公并民
思魏公德祠所以报也祠比于范公者其德埒也公
去镇盖五十馀祀而民思之若新当事者更拓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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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三楹两庑翼之修葺以时垂于有永藩臬群公属
余为记余考今昔吏治隆污之际则慨然以叹而远
想先辈长者之风夫其奉职无择官拊循其民无择
地精心一意而无所为于其间故感人深而流风远
余盖闻于故老称说魏公之所为颜神者一何岂弟
淳至也颜神苍孤万山筚路蓝缕以启之苫盖荆棘
以居之魏公以别驾来莅于兹其为置散无异公即
不鄙夷之治官如家训饬其民如其子弟农有劝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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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有赏弭盗有法其大指乃在教训安利之无取赫
赫治办者久之而民乃大和讼息于庭民安于塾老
稚嬉于野而公雅洁修一丝不以自溷得代之日羡
金四百置之而去萧然空橐而已大略魏公之治如
古循吏所勉𥪡而不自功公之节如古廉吏所检饬
而不自名其去颜神也万人号留车枳而不得发家
绘公像饮食必祝也其祠宇之存者日饰月辟五十
祀而若新是何修何营哉别驾之卑颜神之僻宜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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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之所弗乐而公且以为畏垒桐乡此公之所以为
长者也世盖有矫厉能称职者矣或其官与地足以
阶荣藉声者也然刻饰涂泽真意不偕而味亦不渊
永其资与地无所复冀则不渔其民以身为壑已称
为贤者矣何暇论于尸祝之间哉余故乐道公事而
为之记非独致景行也且欲以风世焉正为公伯子
中丞公所荐士中丞公清忠沉毅有古大臣之节仲
子又余同年相善季子刑部公亦名士盖公积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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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将满宇内祠不以重公也抑以系邦人之思云尔
山雨楼图记 退谷孙承泽撰
山雨楼图者枚先太宰图其读书之楼也太宰家青
之颜神镇海岱诸山蜿蜒而来结聚于此林麓娟秀
溪流回合大江以北所未有也太宰久宦长安思归
未得乃绘而为图高楼矗起岿然其中楼无不宜而
曰山雨者海气挟雨滃然东来四顾如画集于一楼
其最胜景也每公馀退食焚香展卷宛如登临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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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载歌载咏也往时大司空刘清惠好楼居而未能
搆文衡山作层楼图以赠之至今传焉近年于姜党
先生思其乡之山水某宜亭某宜阁某宜桥梁绘为
意先卷彼时士绅羡而题之今太宰之卷图耶楼耶
要不必问而其意则远矣居严重之地事务鞅掌议
论烦杂人所敛眉棘手者独处之以静正整暇具于
是卷见之矣余尝言古之能办天下事者皆如不欲
办者也故车书玉帛兵陈会盟纷纭劳攘而意境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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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山林空寂之气故足贵也太宰有之矣其楼之
为图图之为楼举足慕也
题山雨楼卷诗 镇州梁清标
曾展沚园秋色图又看楼阁倚芳湖细柳阴阴垂野
岸凉风剪剪行菰蒲霜桥枫浦遥映带山禽晨夕如
相呼斯楼搆自何年始四时风物尚书里尚书雅望
裴王俦门庭清寂心如水身依日月志岩扉家山绘
入丹青里虚敞高楼天半开当窗远岫何崔巍冥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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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气溪云合萧飒天风山雨来山雨满楼秋气爽飞
流瀑布山泉响主人高吟秋水篇客来时荡兰舟桨
尚书退食宝此图开襟示我同披赏尺幅宛移濠濮
间卧游如立东山上漠漠亭台入翠微赐沭山公许
暂归白云红叶迎孤棹茅堂沙径生清晖画楼无恙
烟霞护如君家庆真难遇两亲老傍鹿门栖凤毛蚤
擅凌云赋舒啸幽篁明月低称觞丝管行云驻三径
虽高元亮风九重雅重曲江度中朝人物待持衡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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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逸兴盟鸥鹭久客余怀亦倦游百尺思卧元龙楼
岁月蹉跎归未得凄霜苦雨胡偪仄浩荡秋风起太
行三复此图兴叹息
题沚园秋望卷诗 安邱刘正宗
京洛厌尘氛胜情易索寞邈焉旷土怀尺幅存寄托
淹见孝水涯秋色点寥廓卜筑俯川原带山复近郭
登陟富绿阴潆洄湛清壑双峰峙白云长虹饮岚脚
几席分潺湲远从天际落柿叶敌霜枫白石沃粲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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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必羡濠梁自足知鱼乐顿觉人境遥岁月失炎熇
栖寻匪外求位置嗤丹雘乃知地无偏幽奇在领略
谁信启事馀清兴侪猿鹤披图恣卧游烟峦归臆度
何日负行笈短屐与同著
又题 骈邑冯溥
群峰环绿野松菊尽堪图水碧烟岚接沙明雁鹜呼
岩从秋树老风入夜弦孤 帝切嘉谟念无疑是
鉴湖 柳色参差处溪流带小桥石床醒酒易竹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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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风饶露下香沾屐朝来黛点椒何时扶病过未惜
马蹄遥 谢公多逸兴小筑水之滨静得川原适清
无市井尘霞鲜遮日壁松种长龙鳞鱼鸟欢情性忘
机傍主人 相期寻旧约山径久曾经此日三公圃
他年二老亭月明环水白云散见峰青谁唱沧浪曲
悠悠最可听
附录 十三经注疏序
洛书出而文字立文字立而经乃伊始矣自尼山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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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教得失易诗书礼乐春秋并列为六司马迁因之
称曰六艺班史无讥焉又以五学配五常而论语孝
经并记六艺略中若漆园氏述孔子西藏书周室翻
十二经以说老聃则一以为六经六纬一以为易上
下经十翼一以为春秋十二公经也周续之通十经
则五经五纬也唐甲部经录其类十一则易诗书礼
乐春秋孝经论语谶纬经解小学也其明经取士之
九经则礼记春秋左传为大经诗周礼仪礼为中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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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尚书春秋公榖为小经宋合三传舍仪礼而以易
诗书周礼礼记春秋为六经又以孟子论语孝经为
三小经则宋所称九经也若夫石室十三经始自孟
蜀盖上翼五经若繁星配斗而下比小学谶纬诸篇
则又江淮河洛之俯视夫弦蒲具区貕养馀祁矣且
夫汉儒之为功于经也烈矣自秦火熄挟书令除然
三代旧篇淹没沦丧高堂北平颜芝伏胜后苍费直
毛苌向歆父子孔安国之徒口授笔录网罗放失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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冢壁之藏编煨烬之迹逮东京魏晋马融郑玄服虔
王弼何休赵岐王肃杜预郭璞范宁郑众诸贤咸考
详异同辨正得失钻厉遗言穷年白首迄乎六朝云
扰南北中分章句好尚互有偏执南人简约得其精
华北学深芜穷其枝叶以至正义辨于贞观二礼详
于永徽端拱咸平复加较正经传注疏始成全帙盖
桃弧棘矢筚路蓝缕以启山林莫喻其劳而典章名
物草木鸟兽字析句比虽缫人治丝针人治组天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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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九野三垣建章之千门万户莫喻其详且密也而
士苟志在稽古正学则舍此何适焉然学士或白首
不见全书即辟雍之籍蠹老尘封斋受诵读卒业者
阙焉又或伪谬相衍牴牾不保读之如含瓦石毛生
兹刻独为完善于以羽翼圣经有功于王者表章之
事者也且此书之聚讼亦从来多故矣十翼后先象
彖分合孰是孰非孔壁伏书古今何辨豳何别乎雅
颂卫邶鄘何分关雎盛衰安昉冬官何阙考工何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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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方禹服山川曷据王制月令汉儒何以附会夏时
周月正朔焉凭膏盲墨守废疾之论三传优劣胡为
纷纷以至诗之有齐鲁韩内外易之有施孟梁丘京
氏书之有欧阳大小夏侯礼之有大小戴春秋之有
吴助何存者什一亡者什九疑信废兴斯编具在昔
人云圣人之经昭若日月而先儒又谓六经注我我
注六经夫以人心自有之六经而窥乎日月我注注
我正复不隔诚好学深思以探其意又安在汉人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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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而经亡哉故曰六经载道之文能观圣人作经之
意知为儒者希天之业也呜呼深远矣汉博士以五
经待诏每国有大政大疑则各以所名一经奏断而
朝廷称制决焉隽京兆处卫太子事虽复引义不精
而犹能援古决疑仓卒定变况其果能以禹贡治河
以春秋折狱以三百篇当谏书以周礼致太平以论
语半部佐定天下者哉则其穷经致用执此以往有
不可胜用者矣嗟乎毛氏一经之功臣也汉有二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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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苗裔乃能合十三经而日星之其亦可谓淹雅综
勤有志表章岂特为海虞稽古正学之一人哉
此邑先生任尚书浚按吴时所作也尚书与余同
在山间村墅相按奇才博识文章凌轹秦汉曩尝
共事司农每有剧谈愧其综雅今其既没遗文散
亡家人竟无存录良可惜也此文虽有毛刻行世
其间雕印伪误颇多聊为校勘附载于此以示乡
之来学慨自古乐之亡后生小子虚憍寡昩其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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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史源流曚然莫辨才拾坊牍馀沈钞录成行辄
已傲然自题名士安知前辈作者用意若此之勤
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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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山杂记卷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