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古今图书集成方舆汇编边裔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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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元30年

 第五十卷目錄

 羌部總論
  王符潛夫論邊議 實邊 救邊〉
  大學衍義補〈征討綏和上 征討綏和下〉
 羌部藝文
  西羌傳論         後漢書
  諫雅州討生羌書     唐陳子昂
  破党羌德音
 羌部紀事
 羌部雜錄
 留昆部彙
  穆王二則
 曹奴部彙
  穆王一則
 赤烏部彙
  穆王一則

邊裔典第五十卷

羌部總論

王符潛夫論邊議

明於禍福之實者,不可以虛論惑也。
察於治亂之情者,不可以華飾移也。
是故不疑之事,聖人不謀浮游之說,聖人不聽何者計不背,見實而更爭言也。
是以明君盡人情不獨天良將。
修己之備,無恃於人。
故能攻必勝敵,而守必自全也。
羌始反時,計謀未善。
黨與未成,人眾未合兵器未備,或持竹木枝,或空手相附
草食散亂未有都督,甚易破也。
太守令長奴怯畏,偄不敢擊。
故令虜遂乘勝上彊破州滅郡。
日長炎炎,滅破三輔覃及鬼方
若此已積十歲矣。
百姓被害迄今不止
癡兒騃子尚云不當救助,且待天時用意若此,豈人也哉
仁者恕己以及智者講功處事
公卿內,不傷士民滅沒之。
痛外不慮久兵之禍。
各懷一切所脫避前苟云:不當動兵,而不復知,引帝王之綱維。
禍變之,所終也易制
禦寇詩美薄伐自古有戰,非乃今也。
《傳》曰:天生五材,民並用之。
廢一不可
誰能去兵,兵所以威。
不軌而昭,文德也。
聖人所以亂人所以廢齊桓。
晉文宋襄衰世諸侯猶恥天下
有相滅而己不能救。
皇天所命,四海主乎。
楚大夫小國之臣,猶恥己之身。
有相侵,況天子三公與世任者乎。
公劉仁德廣被行葦,況含血之人己同類乎。
一人吁嗟王道為虧,況滅沒之民百萬乎。
《書》曰:天子作民父母
父母之於子也,豈可坐觀其為寇賊之所屠剝,立視其為狗豕之所噉食乎。
除其仁恩且以計利言之,國以民為基。
貴以賤為本。
願察開闢以來,民危而國安者誰也,上貧而下富者誰也。
故曰:夫君國將民之,以民實瘠。
而君安得肥,夫以小民受天永命
竊願聖主深惟國基之傷病,遠慮禍福之所。
且夫物,有盛衰時,有推移事,有激會人,有變化智者
揆象不亦宜乎
孟明補闕河西范蠡收責於故胥。
是以大功建於當世,而令名傳於無窮也。
邊陲騷擾,日放族禍百姓晝夜朝廷救己,而公以為費,煩不可竊笑之。
是以晏子囷倉之蓄,而惜一杯之鑽何異
今但知愛見薄之錢穀,而不知末見之待民先也。
徭役出難,動而不知中國之待邊寧也。
詩痛或不知叫號,或慘以劬勞
公卿苟以己不被傷故,競割國家之地,以與敵殺主。
上之民以餧羌。
為謀若此未可謂知。
為臣若此未可謂忠,才智未足
使議且凡四海內者聖人所以遺子孫也。
官位職事者,群臣之所以寄其身也。
子孫者,思安萬世,寄其身者,各取一闋
故常其言不久,行其業不可久厭
夫此誠明君之所微察也。
聖主之所,獨斷今言,不欲動民與煩可也
即然當修守禦之備。
必今之計令虜不敢,來無所得
令民不患寇,既無所失。
則不然,苟憚民力煩勞,而輕使滅亡大禍
非人之主,非民之將,非主之佐,非勝之主者也,且夫議者,民之所見也。
辭者,心之所表也,維其有之。
是以似之諺曰,何以服恨,莫若聽之。
今諸言邊可不救,而者宜試以其身。
子弟補邊,太守令長丞尉
然後是非之情乃定。
捄邊乃無患,邊無患中國乃得安寧

實邊

制國者,必照察遠近情偽,預禍福所從來,乃能盡群臣之筋力,而保興邦家
前羌始叛,草創新起,器械未備,虜或持銅鏡象兵
負板案以類楯。
惶懼擾攘,未能相持一,城易制
郡縣皆大熾,及百姓暴被殃禍亡失財貨
人哀奮怒,各欲報讎而將帥皆怯。
軟弱不敢討擊
但坐調文書以欺朝廷
實殺民百則言一殺虜一則言百。
或虜實多而謂之少。
或實少而謂之多。
傾側巧文,要取便利己
非獨憂國大計,哀民之死亡也。
放散錢穀殫盡府庫
乃復從民假貸,彊奪財貨,千萬之家,削身無餘,萬民遺竭。
因隨以死亡者,皆吏所餓殺也。
其為酷痛甚,於逢虜寇鈔賊虜忽,然而未必死傷
至使搜索剽奪,游踵塗地,或覆宗滅族絕無種類
或孤婦女為人奴婢遠見販賣
至今不能自治者,不可勝數也。
此之感天致災,尤逆陰陽
且夫重遷戀慕墳墓不肖之所同也。
民之於徙甚於伏法伏法不過一人死。
爾諸亡失財貨奪土。
遠移不習風俗不便水土
類多滅門,少能還者。
代馬望北狐死首丘邊民謹頓尤惡內留。
雖知禍人猶願守其緒業,死其本處
誠不欲去之,極太守令長畏惡軍事,皆以素非此土之人,痛不著身,禍不及我。
家故郡縣以內,遷至遣吏兵,發民禾稼發徹屋室
夷其營壁,破其生業
彊劫驅掠與其內入捐棄羸弱,使死其處。
當此之時,萬民怨痛泣血叫號,誠愁鬼神而感天心
小民謹劣不能自達
闕廷官吏,家迫將威,嚴不敢有摯。
民既奪土失業
又遭蝗旱饑,遺逐道東走流離分散
幽冀兗豫荊揚
蜀漢飢餓死亡
復失太半邊地
遂以兵荒至今無人原禍。
所起皆吏過,爾夫土地者,民之本也。
不可久荒,以開墾
扁鵲治病也,審閉結而通鬱虛者,補之實者,瀉之故病愈
名顯伊尹之佐湯也,設輕重而通。
有無積餘
以補不足故,殷治而君尊
賈誼痛於偏枯躄痱之疾,今邊郡千里地,各有兩縣戶,財置數百。
太守周迴萬里空無人民
美田棄而莫墾發中州內郡,規地拓境不能邊。
而口戶百萬,田畝一全人眾地荒無所容足
此亦偏枯躄痱之類也。
周書曰:土多人少,莫出其材。
是謂虛土可襲伐也。
少人眾,民非其民,可遺竭也。
是故土地人民相稱也。
邊郡多害,而役劇動入禍門
不為興利除害
有以勸之,則長無與復之。
而門有寇戎之心,西羌北虜闚,欲誠大憂也。
百工制器,咸填其邊。
散之兼倍豈有私哉。
所以其內,爾先聖制法。
務實邊蓋,以安中國也。
譬猶家人寇賊者,必使老小羸軟其中央,丁彊武猛其外
內人奉其養外人,禦其難蛩,蛩距虛。
更相恃仰,乃俱安存
詔書法令二十萬口,邊郡十萬。
舉孝廉一人員除,世舉廉吏一人
羌反以來戶口減少,又數易太守
十歲不得當職
勤勞不錄
賢俊蓄積不悉衣冠無所覬望農夫無所貪利
是以逐稼中災,莫肯就外古之利。
其民誘之以利,弗脅以刑。
易曰:先王省方觀民設教
是故建武初邊郡戶,雖數百令歲舉孝廉以召。
來人今誠宜權時,令邊郡舉孝一人廉吏世舉一人益。
明經百石一人內郡,人將妻子來召,著五歲以上,與居民同均,皆得選舉
又募運民耕邊入穀
遠郡千斛近郡二千斛,拜爵五大夫可不欲爵者,使食倍賈於內郡
如此君子小人各有所利。
則雖欲令無往,弗能止也。
均此苦樂平徭役充邊境安中國要術也。
〈按逐稼句恐有訛〉

《救邊》

聖王之政,普覆兼愛不私
近密不忽疏遠吉凶禍福,與民共之。
哀樂之情,恕以及人。
視民如赤子
救禍引手爛。
是以四海歡悅,俱相得用。
往者,羌虜背叛,始自涼并延及司隸
東禍趙魏,西鈔蜀漢
五州殘破六郡削跡
周迴千里,野無孑遺
寇鈔禍害晝夜不止
百姓滅沒日月焦盡
內郡之士不被殃者,咸云當且放縱以待天時用意
若此人心也。
哉前羌始反,公卿師尹,咸欲捐棄涼州卻保三輔
朝廷不聽,後羌遂侵,而論者多恨不從惑議。
竊笑之,所謂媾亦悔,不媾亦有悔者。
未始識變之理地無邊無邊亡國
是故涼州三輔為邊,三輔內入,則弘農為邊,弘農內入,則洛陽為邊。
此以相,況雖盡東海,猶有邊也。
今不厲武以誅虜,選材以全境而云邊可守,欲先自以便寇敵
不亦惑乎。
樂毅以博博之小,燕破滅彊齊,威震天下真可良將矣。
即墨大夫孤城獨守六年不下,竟完其民田
單師窮率五千騎擊走,卻復齊七十餘城,可謂善用兵矣。
圍聊連年終不能拔此,皆以至強攻至弱,以上智圖下愚,而猶不能克者,何也。
曰:攻常不足,而守恆有餘也。
前日諸郡皆據列城而擁大眾,羌虜之智非乃樂毅田單也。
郡縣之阨非若聊即墨也然,皆不肯專心堅守
而反彊驅劫,其民捐棄倉庫背城邑走。
由此觀之,非苦城乏糧也,但苦將不食
折衝安民,要在任賢不在促境。
齊魏卻守國不以安。
子嬰自削。
不以在武,皇帝攘夷
拓境面數千里東開樂浪,西置燉煌南踰交阯北築朔方,卒定南越,誅斬大宛武軍所嚮無不夷滅
今虜近發,封畿之內,而不能擒亦自痛。
爾非有邊之過也,脣亡齒寒,體傷心痛,必然之事。
又何疑焉,君子見幾況已著乎。
乃者邊害如雷霆,赫如日月。
而談者皆諱之。
日焱并竊盜淺淺,善靖俾君子怠,欲令朝廷以寇為小,而不蚤憂害。
乃至此,尚不欲救。
曰:痛不著身,言忍之
錢不出家,言與之。
假使公卿子弟有被羌禍,朝夕切急邊民者。
則競言當誅羌矣,今苟以己無慘怛冤痛故端坐相,仍又不明修禦之備。
陶陶閒澹臥委天聽,羌獨往深入多殺己。
乃陸陸相,將詣闕諧辭禮謝退云狀
會坐朝堂,則無憂國哀民懇惻之誠。
苟轉顧望莫肯違止。
日晏時,移議無所定。
已且須後少得小安,則恬然棄忘旬時之間。
虜復為害軍書交馳羽檄狎至
乃復怔忪如前。
若此以來出入九載
庶曰:式臧覆出為惡,佪佪潰潰當何終。
春秋譏鄭棄其師,況棄人乎。
一人吁嗟
王道為虧,況百萬之眾
哀號哭泣,感天心乎。
且夫國以民為基,貴以賤為本。
是以王養民愛之如子。
之如家。
危者安之。
亡者存之。
救其災患,除其禍亂
是故鬼方之伐非好武也。
玁狁于襄,非貪土也。
振民育德
安疆宇也,古者天子守在四夷
自彼氐羌莫不來享
普天思服行葦賴德。
況近我民蒙禍。
若此可無救乎,凡民所以奉事上者,懷義恩也。
痛則無恥,禍則不仁。
忿戾怨懟,生於無恥
今羌叛久矣傷害多矣,百姓急矣,憂禍深矣,上下從未休時
不一命大,將以掃醜虜
而州稍稍興役連連不已
若排據障風,探沙灌河無所能禦,徒自盡爾。
今數州屯兵十餘萬人,皆廩食縣官
歲數百萬斛,又有月直,但此人耗不可勝
供而反憚,暫出之費甚非計也。
是夫危者,易傾疑者,易化今虜新擅邊地未敢自安
震蕩也,百姓新離舊懷,思慕未衰。
易將厲也,誠宜因此大將誅討迫脅離逖破壞之如寬。
假日蓄積富貴
懷安之後則難動矣。
周書曰:凡彼聖人趨時
是故戰守之策,不可不早定也。

大學衍義補》征討綏和〈上〉
漢宣帝時先零楊玉叛。
趙充國年七十餘,上老之,使丙吉問誰可將者,對曰:亡踰於老臣者。
上問:當度用幾人。
充國曰:百聞不如一見兵難隃度
臣願馳至金城,圖上方略
羌戎小夷逆天背叛滅亡不久,願陛下以屬老臣,勿以為憂。

臣按:充國謂:百聞不如一見兵難隃度
此真老將諳練之言。
不出國門,而任己意,以節制千里之外
固有幸而中者矣,要之不可為法也。


趙充國金城,須兵滿萬騎欲渡河,恐為虜所遮,即夜三校銜枚先渡,渡輒營陳會明,畢,乃以次盡渡。
數十百騎來,出入
充國曰:吾士馬新倦,不可馳逐
此皆驍騎,又恐其為誘兵也。
擊虜以殄滅為期小利足貪
令軍勿擊。
遣騎候四望陿中,無虜。
引兵進,召諸校,謂曰:吾知羌虜不能為兵矣。
使虜發數千人守杜四望陿中,兵豈得入哉。
充國常以遠斥堠為務,行必為戰備,止必堅營壁,尤能持重,愛士卒,先計而後戰。
西至西部尉府,日饗軍士,士皆欲為用。
虜數挑戰充國堅守

臣按:充國謂:擊虜以殄滅為期小利足貪
此有國者,馭夷之法。
充國行兵,行必為戰備,止必堅營壁。
重愛士卒,先計而後戰。
可以將兵者,持重之法。


酒泉太守辛武賢奏言:以七月上旬三十日糧,分兵並出擊罕,幵奪其畜產,虜其妻子冬復擊之,虜必震壞。
天子下其書充國以為一馬佗負三十日食,為米二斛四斗八斛,又有衣裝兵器難以追逐
虜必商軍進退,稍引去,逐水草入山林。
隨而深入,虜即據前險,守後阨,以絕糧道,非至計也。
先零首為叛逆,它種劫略
故臣愚策,欲捐罕、幵闇昧之過,先行先零之誅以震動之,宜悔過反善,因赦其罪,選擇良吏知其俗者拊循和輯,此全師保安邊之策。

臣按:天子之師,所以有罪
罪有大小,則誅有先後
先零首為畔逆,而罕幵特劫略耳。
劫掠夷虜之常。
它種皆然不但罕幵也未嘗加兵畔逆之。
先零而先加兵闇昧之。
罕幵雖能制其命,不足以服其心,況未必能乎。
充國自謂其議為全師保安邦之策。
非但可用於一時真可以為萬世帝王全取勝之法也。


宣帝拜許延壽彊弩將軍辛武賢破羌將軍嘉納其策。
以書敕讓充國曰:今轉輸並起百姓煩擾
將軍不早水草之利爭其畜食至冬,虜藏匿山中險阻將軍士寒,手足,寧有利哉。
今詔武賢等,以七月擊罕幵,將軍引兵並進
充國上書曰:陛下前幸賜書,欲不誅罕,以解其謀。
臣故遣幵豪雕庫宣天子至德,罕、幵之屬皆聞知明詔
先零為寇,罕羌未有所犯。
乃釋有罪,誅無辜,起壹難,就兩害,誠非陛下本計也。
聞兵法攻不足者,守有餘,又曰善戰致人不致於人。
今罕羌欲為寇,宜飭兵馬,練戰士,以須其至,坐得致敵之術,以逸擊勞取勝之道也。
今恐二郡兵少不足以守,而發之行攻,釋致虜之術而從為虜所致之道,臣愚以為不便
先零欲畔,故與罕、幵解仇結約,常欲先赴罕、幵之急,以堅其約。
今虜馬肥食足,擊之恐不能傷害,適使先零施德於罕羌,堅其約,合其黨。
迫脅小種,虜兵漸多,誅之用力數倍,臣恐國家憂累繇十年數,不二三歲而已
先誅先零,則罕、幵之屬不煩兵而服,涉正月擊之,得計之理,及其時也。
以今進兵,誠不見其利。

臣按:充國引兵法曰:攻不足者守有餘。
又曰:善戰致人不致於人。
今虜欲為寇,宜飭兵馬練戰士
以須其至,坐得致敵之術。
以逸待勞取勝之道也。
此數言者,真萬世守邊保圉之格言良法今日所當遵行也。


宣帝武賢充國合擊先零,時羌降者萬餘人矣。
充國度其必壞,欲罷騎兵屯田,以待其敝。
作奏未上,會得進兵璽書,其子卭使客諫之。
充國嘆曰:是何言之不忠也。
本用吾言,羌虜得至是邪。
今兵久不決,四夷卒有動搖相因而起,雖有智者不能其後,羌獨足憂邪。
吾固以死守之。
上屯田奏曰:羌虜易以計破,難用兵碎,臣愚以為擊之不便
計度臨羌東至浩亹,羌虜故田及公田民所未墾,可二千頃以上
臣願罷騎兵步兵分屯要害處。
至四月草生,發郡騎及屬胡騎各千,就草,為田者遊兵
以充入金城郡,益積畜,省大費
謹上田處器用簿,上報曰:即如將軍之計,虜當何時伏誅,兵當何時得決。
熟計其便,復奏。
充國上狀曰:臣聞帝王之兵,以全取勝,是以貴謀而賤戰。
百戰百勝,非善之善者也,故先為不可勝以待敵可勝
蠻夷習俗雖殊於禮義之國,然其欲避害就利愛親戚,畏死亡,一也。
今虜亡其美地荐艸,愁於寄託遠遯骨肉離心,人有畔志,而明主班師罷兵萬人留田順天時,因地利,以待可勝之虜,雖未即伏辜,兵決可期月而望。
羌虜瓦解前後降者萬七百餘人,及受言去者凡七十輩,此坐支解羌虜之計也。
臣謹條不出留田便宜十二事。
明詔采擇

臣按:充國所謂帝王之師,以全取勝。
一言者,萬世中國保治安邦格言
國家全勝之時,猝有兵革之變一。
以是為主,毋僥倖一戰,以中賊之計,張賊之威。
持重而不輕動
詳慮而不苟進
非在我者,有必不可勝之。
資而在彼者,有必勝之算,斷然輕發也。


趙充國奏每上,輒下公議臣
初是充國計者什三,中什五,最後什八。
有詔詰前言不便者,皆頓首服。
魏相曰:臣愚不習兵事利害,後將軍數畫軍策,其言常是,臣任其計可必用也。
於是充國嘉納之。
其後充國乞骸骨,罷就第
朝廷有四大議常與兵謀,問籌策焉。

張栻曰:漢將臣,當以趙充國為最。
凡將之病,患於用而不詳也。
充國蓋更軍事多矣,及聞西羌之事。
則不敢以遽。
而曰:兵難遙度,願馳至金城,圖上方略
不敢忽,如此思慮之深。
經歷之多,孔子所謂臨事而懼好謀而成者也。
將之病在於近功也。
充國則圖其萬全,陳屯田十二利,持久而為不可動之計。
規模孔明渭上之師,何以異哉。
將之病在果於殺而不恤百姓也。
充國閫外之寄為國根本之慮。
要使百姓安邊疆固
西戎坐銷焉。
此殆三代之將,非戰國以來摧鋒折敵者。
所可班也,反覆究其規模,味其風旨
遠大周密拔出倫輩,其在宣帝時,且不獨賢將殆可也。
使其為,必能為國家圖維制度為後世慮安養百姓為邦本計
魏相輩,當在其下風耳。

戴溪曰:世有所謂智將,有所謂勇將,有所謂常勝之兵。
所謂幸勝之兵。
四者不可同日而語也,圖事揆策,因時制勝。
深謀遠慮為先,惟全國全軍是務,此智將也。
躍馬撫劍窮討殊鬥,貪前利不恤後害,急近功不暇遠略,此勇將也。
以律而出,見利而動。
十則圍而五則攻。
避其銳而乘其敝,此常勝之兵也。
勃興草野閭巷之中,再鼓於奔北敗衂之後垂亡而復存,轉禍以為福,此幸勝之兵也。
勇將能效搏執之力,智將能取指縱之功,幸勝之兵可成事一時,常勝之兵可為法於萬世
充國智將用常勝之兵,故先計而後戰。
常曰:擊虜以殄滅為期小利足貪
又曰:兵所以明德除害也。
舉德於外則福生,於內不可不謹。
又曰:帝王之兵,以全取勝。
又曰,兵以計為本。
故曰:多算勝,少算不勝
又曰:戰不必勝不苟接刃
不必取,不苟勞眾。
上書至於論列再四,其言深切,可為萬世法。
夫不彼己不計成敗殘民以逞
僥倖功名者,豈不相萬萬邪。

臣按:自古論兵者,多矣,唯趙充國最。
帝王全勝要道焉,萬世持盈守成君所,當師法者也。
創業之君,與守成之君不同
故其用兵不同焉。
何也。
創業之君,尺地一民,皆非己有。
其所集者,皆一時烏合之眾
兵雖眾,而人心不堅
軍資有限,而餽餉至於不繼,故乘勢急戰,以求決勝
若夫守成之君,則不然,上承祖宗之業,內撫人民之眾。

以眾而臨寡,以大而制小,以有餘而應不足,其於征討,除去其害。
爾非有所利之也。
其所嘯聚者,皆吾之民克之
可喜而亦可悲
勝之未必得福,而敗或足以致禍。
我所擊者,重故其發之也。
不可以輕,故非萬全決勝,必不為也。
自世尚孫吳之法,謂兵貴神速往。
往以逗遛,為將之罪。
殊不知帝王之師,與敵國戰爭不同彼言。
各有當耳。
充國深遠之謀,用常勝之兵。
所謂帝王之兵,以全取勝。
全之一言,真得三代帝王用兵取勝要道萬世所當師法者也。
張栻漢將當以趙充國為最,嗚呼豈但漢之將哉。
臣竊以為古今帝王之師者。
充國而已何止最於將而已哉。

征討綏和之義》〈下〉

毋丘興為安定守將之官魏公操戒之曰:羌、胡欲與中國通自當遣人來,慎勿遣人往。
善人難得必將教羌、胡妄有所請求,因欲以自利不從便為失異俗意,從之則無益事。
興至,遣尉范陵至羌中,陵果教羌,使自請為屬國都尉
公曰:吾預知當爾,蓋更事多耳。

臣按:曹操謂羌欲與中國通
自當遣人來,慎勿遣人往,此誠練達事體通曉夷情之語也。
中國之與外國氣類不同疆域殊隔
無事時政不必屑屑相與通往來也。
非甚不得已,決不可以通使
必不得已須擇其人,寧受其責,而不輕啟其途。
是何也,善人難得也。
不善小人,昧於大體,唯顧目前理之可行與否,事之可繼與否,皆不暇計往,往順適敵情以為身利。
上旨以許,予教虜人請求其所未知
其所欲為允,其所不可必得
既而不副其意,因而啟釁開邊隙者,皆此輩為之也。
其中固有怵於利害
苟逭一時者,而亦有反,假虜勢以為榮利
如范陵者,曹公為此,言自謂其經事多,豈不信哉。
萬一國家不得已外國通使,須審擇其人,必知義理,有氣節,通古識事體者,然後遣之不可專用
武弁而必兼之文士不可專信內附之虜,而必仗之中夏之人。

羌部藝文

西羌傳論》後漢書

羌戎之患,自三代尚矣。
漢世方之匈奴頗為衰寡,而中興以後邊難漸大。
朝規綏御之和,戎帥然諾之信。
其內屬者,或倥傯豪右之手,或屈折奴僕之勤。
候時清,則憤怒而思禍;桴革暫動,則屬鞬以鳥驚
永初之間,群種蜂起
解仇嫌。
結盟詛,招引山豪,轉相嘯聚,揭木為兵,負柴為械。
馬揚埃,陸梁三輔建號稱制恣睢北地
東犯趙、魏之郊,南入、蜀之鄙,塞湟中,斷隴道,燒陵園,剽城市傷敗踵係羽書日聞
并、涼之士,特衝殘斃,壯悍委身兵場,女婦則徽纏為虜發冢露胔死生塗炭
西戎作逆未有陵斥上國若斯其熾也。
和熹女君親政,威不外接
朝議兵力之損,情存苟安
或以邊州難援,宜見捐棄;或懼疽食浸淫,莫知所限。
謀夫回遑猛士疑慮,遂徙西河四郡之人,雜寓關右之縣。
發屋伐樹,塞其戀土之心;燔破胔積,以防顧還之思。
於是諸將鄧騭任尚馬賢皇甫規張奐之徒,爭設雄規,更奉征討之命,徵兵會眾,以圖其隙。
馳騁東西,奔救首尾,搖動數州之境,日耗千金之資。
至於假人增賦,借奉侯王,引金錢縑綵之珍,徵糧粟鹽鐵之積。
所以賂遺購賞轉輸勞來之費,前後數十巨萬
或梟剋酋健摧破附落降俘載路牛羊滿山
軍書未奏其利害,而離畔之狀已言矣。
得不酬失,功不半勞。
暴露師徒連年無所勝。
官人屈竭烈士憤喪,段熲受事專掌軍任資山西之猛性,練戎俗之態情,窮武思盡飆銳以事之。
被羽前登,身當百死之陳,蒙沒冰雪經履千折之道,始殄西種,卒定東寇。
若乃陷擊之所殲傷,追走之所崩籍頭顱斷落萬丈之山,支革判解重崖之上,不可校計
其能穿竄草石自脫鋒鏃者,百不一二。
張奐盛稱戎狄一氣所生不宜誅盡,流血汙野,傷和致妖。
是何言之迂乎。
羌雖外患,實深內疾,若攻之不根,是養疾痾於心腹也。
惜哉寇敵略定矣,而漢祚亦衰焉。
嗚呼
先王疆理九土,叛別畿荒,知夷貊殊性難以道御,故斥遠諸華,薄其貢職,惟與辭要而已
二漢御戎之方,失其本矣。
何則
先零侵境,趙充國遷之內地;當煎作寇,馬文淵徙之三輔
貪其暫安之勢,信其馴服之情,計日用之權宜,忘經世遠略,豈夫識微者之為乎。
微子垂泣象箸辛有浩歎伊川也。

《諫雅州討生羌書》·陳子昂

將仕郎麟臺正字陳子昂昧死上言:竊聞道云云國家欲開蜀山,自雅州道討生羌,因以襲擊吐蕃
執事不審圖其利害,遂廢梁、鳳、巴蜓兵以徇之。
臣愚以為西蜀之禍,自此結矣。
臣聞亂生,必由怨起。
雅州邊羌,自有國以來未嘗一日為盜。
今且無罪受戮,其怨必甚。
怨甚懼誅,必蜂駭西山
西山盜起,則蜀之邊邑不得不連兵備守。
兵久不解,則蜀之禍構矣。
昔後漢末西京喪敗,蓋由此諸羌。
一事也。
且臣聞吐蕃桀黠之虜,君長相信,而多奸謀
自敢抗天誅爾來向二十餘載,大戰大勝,小戰則小勝,未嘗一隊,亡一矢
國家往以薛仁貴郭待封為虣武之將,屠十萬眾於大非之川,一甲不歸
又以李敬元、劉審禮廊廟之宰,辱十八萬眾於青海之澤,身為囚虜
是時精兵勇士,勢如雷電,然竟不能擒一戎,馘一醜,至今而關、隴為空。
今乃欲以李處一為將,驅顦顇之兵,將襲吐蕃
臣竊憂之,而為此虜所笑。
二事也。
且夫事有求利而得害者。
則蜀昔時不通中國秦惠王帝天下而併諸侯以為不兼賨不取蜀,勢未可舉,乃用張儀計,飾美女,譎金牛因間以啖蜀侯
蜀侯果貪其利,使五丁力士鑿山通谷,棧褒斜,置道於秦。
自是險阻不關山谷不閉,張儀躡踵乘便縱兵大破之,蜀侯誅,賨邑滅。
至今蜀為中州,是貪利而亡。
三事也。
臣聞吐蕃羯虜,愛蜀之珍富,欲盜之,久有日矣。
然其勢不能舉者,徒以山川阻絕,障隘不通,此其所以頓餓狼之喙而不竊食也。
國家乃亂邊羌,開隘道,使其收奔亡之種,為鄉導以攻邊。
是以借寇兵而為賊除道,舉全蜀以遺之。
四事也。
臣竊睹蜀之西南都會國家寶庫天下珍貨聚出其中
又人富多,順江而下可以兼濟中國
執事者乃圖僥倖之利,悉以委身西羌
西羌不足以稼穡,財不足以富國,徒殺無辜之眾,以傷陛下之仁;糜費隨之,無益聖德
又恐僥倖之利,未可圖哉。
五事也。
夫蜀之所寶恃,險者也;人之所安,無役者也。
國家乃開其險,役其人;險開則便寇,人役傷財
臣恐未見羌戎,已有奸盜其中矣。
往來益州長史李崇真將圖此奸利傳檄吐蕃欲寇松州,遂使國家盛軍以待之轉餉備之
未二三年,巴蜀二十餘州,騷然大弊,竟不見吐蕃之面,而崇真贓錢已計巨萬矣。
殘破,幾不堪命。
此之近事猶在人口陛下所親知。
愚臣意者不有奸臣欲圖此利,復以生羌為計者哉。
六事也。
且蜀人尫劣不習兵戰,一虜持矛,百人不敢當
山川阻曠,去中夏精兵處遠。
國家若擊西羌,掩吐蕃遂能破滅其國,奴虜其人,使其君長係首北闕,計亦可矣。
若不如此,臣方見蜀之邊陲不守,而為羌夷所橫暴
辛有被髮而祭伊川者,以為不出百年,此其為戎乎。
臣恐不及百年而蜀為戎。
七事也。
國家近者廢安北,拔單于,棄龜玆,放疏勒天下翕然,謂之盛德
所以者何。
蓋以陛下務在仁,不在廣;務在養不在殺。
以此邊鄙,休甲兵,行乎三皇五帝之事者也。
乃徇貪夫之議,謀動干戈,將誅無罪之戎,而遺全蜀之患,將何以天下乎。
愚臣所不甚悟者也。
當今山東饑,關、隴弊,歷歲枯旱,人有流亡
誠是聖人寧靜思和天人之時,不可甲兵,興大役,以自生亂。
臣又流聞西軍失守北軍不利邊人忙動,情有不安
今復驅此兵,投之不測
臣聞自古國亡家敗,未有不由黷兵
小人夷狄之利,非帝王至德也,況弊中夏哉。
臣聞古之善為天下者,計大而不計小,務德而不務刑;圖其安則思其危,謀其利則慮其害;然後長享福祿
伏願陛下熟計之。

《破党羌德音

門下冒法干紀,豈限於華夷
伐罪弔人,固資於典訓
端拱御㝢六年於茲兢兢業業不敢荒怠
常恐一物失所群心靡寧旰食
宵衣思底於道屬者,以党羌恣為侵,畔尢苦農商
為人父母,豈無憫惻
傷財害物,非朕躬之願。
禁暴定功,實武經之要。
是以興師旅,龔行天討,而兇渠稔惡,稽曠歲時師宿。
既勤物力,將屈賴宗社
儲祉中外葉心大搜妖巢。
盪定關隴
誠殫財而凋力,亦暫費而永寧
今則軍功已成,制置將就,息戈解甲
固在及時縱捨緩刑所,宜布澤南。
党項為惡,多年化諭不悛頗為邊患
興兵士經討除官軍者,悉就誅擒懼法令者,皆從逃竄
已施,去殺仁遠
堯年寧,限可封之。
屋今聞殘寇無所依歸皆是王人,豈忘惻憫
南山党項出山者,或聞逼於饑乏,猶行劫平夏不容無處居住
今委李福,且先遣蕃官安存招誘
令就銀界內指一空閒田居住
所有從前掛涉惡跡者,今一切不問,唯再犯疆界,劫入山林。
不從指揮,即召募平夏党項精銳者討。
逐議不容稔,如能革心向化,願同平夏,即須投誠獻款
跡效分明
撫馭之間,便同赤子
如有屈事,即任於本鎮,投狀論理
仍各令本鎮遣了事
軍將安存平夏党項素聞為善,自旬月已來
發使撫安
尢見忠順一如指揮便不猖狂
守生業,自茲必永戴恩信。
長被華風,或聞從前帥臣多懷貪。
部落好馬,悉被誅求無故殺傷,致令怨恨
從今已後,必當精選清廉將帥撫馭羌戎
下詔條漸令知,悉靈鹽夏州邠寧鄜坊四道官吏自用以來責辦公事亦甚辛勤
軍將皆以得官文吏具名
聞奏有官者,與依資轉遷無官差攝者,當與正官,仍具差攝
月申直須當不得轉授
囑託如是將帥親情亦須具言四道
百姓徵斂不時差役至多疲瘵亦甚。
或聞屋宇被賊焚燒
至於桑麻亦遭砍伐生業既失,須加安存
宜各給優三年,其有無可居無牛可耕者,委長吏量事接借一奏聞
仍須早設法招攜
令各歸復,勿令豪富便占產業為生
自用已來,諸道應徵發之處所,有將健或沒於鋒刃,或存被重瘡
雖經褒贈,及曾優恤本道更加存撫
或自因廢疾不任在公者,終身不停衣糧
情愿回與子孫兄弟甥姪者,便與補替。
討伐党項諸道,在行營將士已頒賞賜。
邊上制置,有敘績節級放還
仍委本道敘錄其名,聞奏當奏甄獎
自用已來京師與鄜坊邠寧兩道接界,及當路諸縣差役繁併物力凋殘
若無優矜,必難存立
其今年夏稅錢青苗錢每貫量放三百文。
斛斗量放一半,仍委京兆尹差官子細磨勘
其或雖在鄉村不曾供應者。
不在准例放限,仍一一條件等,第聞奏如是
分路虛就,中更校便併者,量加優恤,使必均平
其所放錢斛斗,委戶部以實錢支填
仍令京兆府及下諸縣,散榜鄉村要路曉示百姓知悉
用兵以來城鎮曾遭陷沒官健百姓,因被殺傷親戚既無,遺骸在野,委所在長吏差人收拾如法埋瘞,仍量事致祭
應有增收城鎮添置堡堠
所在將帥擇其要害,絕彼窺覦切務堅完令,可固守邊。
不許兵器部落博易從前有制敕,約勒非不丁寧
近年因循卻不遵守
自今已後,委所在關津鎮鋪切加捉搦不得輒有透漏
其有犯者,推勘得實所,在便處極法
其所經過州縣關津鎮鋪,節級痛加懲責,義無容貸。
其間或情涉隱欺,準所犯人處分
党項本是邊甿只合州縣撫馭,致令一就侵畔。
由於處理乖方既往不可加刑
從今行法令。
自此之後邊上逐界皆已有制置把捉
如或更有羌寇侵盜即是將帥依前貪求當先加罪於本界邊將。
然翦逐寇賊。
通商之法,自古明規
但使處處流行自然不煩餽運
邊鎮宜切招引商旅,盡使如歸。
禁斷兵器外任以他物。
部落往來博易應緣徵兵處士馬,皆效勤勞
亦以各有賞賜,其本道將帥當續議量加。
酬獎京畿及鄜坊、靈鹽、邠夏州,并涇州鳳翔振武天德等道
自用以來,人頗勞苦,今頒德澤須令。
曲恩應見,禁囚徒據,罪減一等
官典枉法犯贓,及賊中有持杖劫人故殺人等不在此限。
如有積年逋賦,必加徵督不得者。
長吏條流
聞奏准格大功,已上親及女婿外甥
不許連任
自用已來,諸道節將長吏權宜親表主持公事
兵罷之後理當不然三族內親,並不得令主兵權及充要職
如是元在本軍,先充職掌者。
亦須具名聞奏
自用已來科配百姓事,取濟辦多出權宜
今既罷兵,諸道節度防禦刺史及鎮使等不得更。
依前妄有科配,仍令具本侵害百姓
須釐革者,作條件聞奏
党項擾亂以來所在多被攻劫
白刃之下,必有孝子,順孫義夫
節婦事跡,有可稱者。
所在長吏察訪優恤其家。
具名聞奏
將加旌異於戲
蠻夷猾夏固有用於常刑撫馭乖方,遂致興於薄伐
傷夷暴露,朕實愧焉,是用覃恩以慰勞瘁
布告中外咸使,聞知主者施行

羌部紀事

後漢書·虞詡傳》:羌寇武都鄧太后將帥之略,遷武都太守引見嘉德殿厚加賞賜
羌乃率眾數千,遮陳倉崤谷即停軍不進,而宣言上書請兵,須到當發。
羌聞之,乃分鈔傍縣,因其兵散,日夜進道兼行百餘里。
令吏士各作兩竈,日增倍之,羌不敢逼。
或問曰:孫臏減竈而君增之。
兵法日行不過三十里,以戒不虞而今日且二百里。
何也。
曰:虜眾多,吾兵少。
徐行則易為所及,速進則彼所不測。
虜見吾竈日增,必謂郡兵來迎。
眾多行速,必憚追我。
孫臏見弱,吾今示彊,勢有不同故也。
到郡,兵不滿三千,而羌眾萬餘,攻圍赤亭數十日。
乃令軍中,使彊弩勿發,而潛發小弩。
以為力弱不能至,并兵急攻。
於是使二十彊弩共射一人,發無不中,羌大震,退。
因出城奮擊,多所傷殺。
明日,悉陳其兵眾令從東郭門出,北郭門入,貿易衣服回轉數周。
不知其數,更相恐動
計賊當退,乃潛遣五百餘人淺水設伏,候其走路
虜果大奔,因掩擊,大破之,斬獲甚眾,賊由是敗散,南入益州
占相地埶築營壁二百八十所,招還流亡,假賑貧人,郡遂以安。
先是運道艱險舟車不通驢馬負載,僦五致一。
自將吏士案行川谷,由沮至下辯數十里,皆燒石翦木,開漕船道,以人僦直雇借傭者,於是水運通利,歲省四千餘萬。
到郡,戶裁盈萬。
綏聚荒餘,招還流散,二三年間,遂增至四萬餘戶。
鹽米豐賤十倍於前。
坐法免。

三國志·魏太祖本紀安定太守毋丘興將之官,公戒之曰:羌、胡欲與中國通自當遣人來,慎勿遣人往。
善人難得必將教羌、胡妄有所請求,因欲以自利不從便為失異俗意,從之則無益事。
興至,遣校尉范陵至羌中,陵果教羌,使自請為屬國都尉
公曰:吾預知當爾,非聖也,但更事多耳。

董卓傳》字仲穎隴西臨洮人也。
少好俠,嘗游羌中,盡與諸豪帥相結
歸耕於野,而豪帥有來之者俱還,殺耕牛與相宴樂
豪帥感其意,歸相斂,得雜畜千餘頭以贈

拾遺記武帝撫軍時,府內後堂砌下,忽生草三株
黃葉綠,若總金抽翠
花條苒弱,狀似金䔲
時人未知何祥草,故隱蔽不聽外人窺視
有一羌人,姓姚,名馥字世芬,充廄養馬,妙解陰陽之術。
云:此草以應金德之瑞。
馥年九十八,姚襄,即其祖也。
馥好讀書嗜酒,每醉歷月不醒
於醉時,好言帝王興亡之事。
戲笑滑稽無窮
常歎云:九河之水,不足以麴糵八藪之木,不足以薪蒸七澤之麋,不足以充庖俎。
凡人天地精靈不知飲酒者,動肉含氣耳,何必土木偶而無心識乎。
好啜濁嚼糟,常言渴於醇酒
群輩弄狎之,呼為渴羌
及晉武踐位忽見馥立於階下
帝奇其倜儻,擢為朝歌邑宰。
馥辭曰:氐羌異域,遠隔風化,得遊中華已為殊幸。
請辭朝歌之縣,長充馬圉之役。
時賜美酒,以樂餘年。
曰:朝歌故都,地有酒池,故使老羌不復呼渴。
馥於階下高聲對曰:馬圉老羌,漸染皇化溥天夷貊,皆為王臣
今若歡酒池之樂,受朝歌之地,更為殷紂之比乎。
帝撫玉几大悅,即遷為酒泉太守
地有清泉,其味若酒
馥乘醉而拜受之。
為善政。
民為立生祠

東觀奏記:上自党項畔擾推其,由乃邊將貪暴利,其羊馬多欺取之。
始用右諫議大夫季福為夏州節度使刑部侍郎畢諴邠寧節度使大理卿裴識涇原節度使
發日臨軒戒勵奉宸,威絕侵奪之貪,邊方息烽,燧不復告警矣。

元史·張庭瑞傳》庭瑞,陞諸蠻夷部宣慰使,甚得蠻夷心。
碉門羌與婦人老幼入市,爭價殺入,碉門魚通司繫其人。
羌酋怒,斷繩橋,謀入劫之。
通司告急左丞汪惟正問計,庭瑞曰:羌俗暴悍,以鬥殺為勇。
今如蜂毒一人,而即以門牆之寇待之不可
遣使往諭禍福,彼悟,當自回矣。
惟正曰:使者無過於君。
遂從數騎,抵羌界。
陳兵以待,庭瑞進前語之曰:殺人償死,羌與中國之法同,有司諸人欲以見證耳。
而汝即肆無禮,如行省聞於朝,召近郡兵,空汝巢穴矣。
酋長棄槍弩羅拜曰:我近者生裂羊脾卜之,視肉文理何如,則吉其兆,曰:有白馬將軍來,可不勞兵而罷。
公馬果白,敢不從命
論殺人者,餘盡縱遣之。
遂與約,自今交市者,以碉門為界,無相出入
官買蜀茶,增價鬻於羌,人以為患。
庭瑞更變引法,使每引納二緡,而付文券與民,聽其自市於羌,羌、蜀便之。

羌部雜錄

《談苑》:羌人,以自計相君臣,謂之立文法,以心順為心白人,以心逆為心黑人
自稱曰倘,謂僧曰尊,最重佛法
居者皆板屋,惟以瓦屋佛人,好誦經不甚鬥爭
王子醇之取熙河殺戮甚眾,其實易為耳。

清波雜志康定二年劉渙奉使西羌招納唃廝囉族部蕃法。
僧人所過不被拘,留資給飲食
落髮僧衣,以行李復圭云耳
煇得劉氏西行錄。
所紀往返繫日
以書甚悉,且多篇詠
所至必與蕃僧接,且賴其鄉導,既仗使節辟。
官屬計事,宜結恩信
稱詔錫賚綵。
悉用漢官威儀,范蜀公東齋王聖涂澠水燕談,皆及出使,事俱不言
祝髮仲章保塞人
天聖中,以奉禮郎上書,請徹簾還政
後為右正言
又隨孔道輔論廢,后事工部尚書致仕元豐元年卒。

留昆部彙

穆王 年,留昆國貢玉。

穆天子傳天子四日休於濩澤於是射鳥獵獸
丁丑天子□雨乃至祭父自圃。
鄭來謁留昆歸玉百枚
穆王十五年春五月留昆來賓

竹書紀年云云

曹奴部彙

穆王西征至於曹奴

穆天子傳天子西征入於曹奴之人,戲觴天子洋水之上。
乃獻食馬九百,牛羊七千,穄米百車
天子使逢固受之。
天子乃賜曹奴之人,戲□黃金之鹿,銀□貝帶四十,朱四百,裹戲乃膜拜而受。

赤烏部彙

穆王西征至赤烏氏

穆天子傳天子西征甲戌至於赤烏之人。
獻酒千斛天子食馬九百,羊牛三千,穄麥百載
天子使祭父受之,曰:赤烏氏先出自周太王亶父之始作西土
封其元子吳太伯東吳,詔以金刃之刑。
賄用周室之璧,封丌璧臣長季綽於春山之虱。
妻以元女,詔以玉石之刑,以為周室主。
天子乃賜赤烏之人□其墨乘四黃金四十鎰,貝帶五十,朱三百。
裹丌乃膜拜而受,曰:□山是惟天下良山也,寶玉所在嘉,穀生草木碩美。
天子於是嘉禾以歸樹於中國
曰:天子五日休於□山之下,乃奏廣樂
赤烏之人丌好獻女於天子
女聽女列為嬖人曰:赤烏氏美人之地也,寶玉所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