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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三朝北盟会编卷二十
宋 徐梦莘 撰
政宣上帙
起宣和七年正月二十日壬辰尽其日
宣和七年正月二十日壬辰诏差奉议郎尚书司封员
外郎许亢宗充贺大金皇帝登宝位国信使武义大夫
广南西路廉访使者童绪副之 管押礼物官钟邦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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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和乙巳奉使行程录曰金人既灭契丹遂与我为敌
国依契丹旧例以讲和好每岁遣使除正旦生辰两番
永为常例外非常庆吊别论也甲辰年阿固达忽殂谢
其弟乌奇迈嗣位差许亢宗充奉使贺登位并关取奉
使契丹条例案牍参详增减遵守以行兼行人所须皆
在京诸司百局应办纤悉备具无一阙者尽祖宗旧制
也随行三节人或自朝廷差或由本所辟除副外计八
十人都辖一医一随行指使一谭语指使二礼物祗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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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引接祗应三书表司二习驭直二职员二小底二亲
属二龙卫虞侯六宣抚司十将一察视二节级二翰林
二仪鸾司一太官局二驼务二槽头一教骏三骏苑作
匠一鞍辔库子虎翼兵士五宣武兵士三十冗杖则有
杂载车三杂载驼十粗细马十二礼物则有御马三涂
金银作鞍辔副之象牙玳瑁鞭各一涂金平级八角银
酒斛二只盖杓全涂金平级八角银瓶十只盖全涂金
大浑金香狮三只座全着色绣衣三袭果子十小笼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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煎十瓮子茶三斤于乙巳年春正月戊戌陛辞翼日发
行至当年秋八月甲辰回程到关其行程本朝界内一
千一百五十里二十二程更不详叙今起自白沟契丹
旧界止于金庭玛哩巴纳三千一百二十里计三十九
程第二程至涿州古郡黄帝与蚩尤战于涿鹿之野即
此地昔为契丹南寨边城楼壁仅存及郭药师举城内
属不经兵火人物富贵井邑繁庶近城有涿河朝李河
合范河东流入海故谓之范阳第三程至良乡县地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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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山府经兵火之后屋舍居民靡有孑遗帅臣复加修
筑楼壁焕然一新渐次归业者数十家离县三十里过
芦沟河水极湍激燕人每候水浅深置小桥以渡岁以
为常近年都水监辄于此垒两岸造浮梁建龙祠官舍
仿佛如黎阳三山制度以快耳目今睹费钱无虑数百
万缗第四程至燕山府府乃冀州之地舜以冀州南北
广远分置幽州以其地在北方取其阴幽肃杀之义杜
牧言之略矣东有朝鲜辽东北有楼烦白檀西有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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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原南有滹沱易水唐有范阳节度临制奚契丹自晋
割赂北主建为南京析津府壬寅年冬金人之师过居
庸关契丹弃城而遁金人以朝廷尝遣使海上约许增
岁币癸卯年春归我版图更名府曰燕山军额曰永清
城周围二十七里楼壁共四十尺楼计九百一十座地
堑三重城开八门已迁徙者寻皆归业户口安堵人物
繁庶大康广陌皆有条理州宅用契丹旧内壮丽夐绝
地北有互市陆海百货萃于其中僧居佛宇冠于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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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组绮精绝天下膏腴蔬蓏果实稻粱之类靡不毕
出而桑柘麻麦羊豕雉兔不问可知水甘土厚人多技
艺民尚气节秀者则力学读书次则习骑射耐劳苦未
割弃以前其中人与契丹斗胜负不相当城后远望数
十里间燕然一带回环缭绕形势雄杰真用武之国司
明四镇皆不及也第五程至潞县是岁燕山大饥父
母食其子至有病死尸插纸标于市人售之以为食钱
粮金帛率以供常胜军帅之牙兵皆骨立而戍兵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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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皆十七八上下相蒙上弗闻之宣抚使王安中方献
羡馀四十万缗为自安计后奉朝廷令度支漕太仓粳
米五十万石自京沿大河由保信沙塘入潞河以赡燕
军四程至此已见舳舻衔尾舣万艘于水潞河在县东
半里许曹操征乌桓蹋顿袁尚等凿渠自滹沱由派水
入潞河以护转输即此地第七程至蓟州第八程至玉
田县县之东北去景州一百二十里自甲辰年金人及
奚人直入城俘掠每边人告急宣抚使王安中则戒之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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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生事四月之内凡三来尽屠军兵一火而去安中即
创新筑此城改为泾州第十程至金界清州出城东行
十里至金人所立新地界并无沟堑惟以两小津堠高
三尺许其两界外东西间约一里内两界人户不得耕
种行人并依奉使契丹条例所至州县备车马护送至
界首前期具国信使副职位姓名关牒金界备车马人
夫以待金人亦如期差接伴使副于界首伺候两界各
有幕次行人先令引接赍国信使副门状过彼彼亦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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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引接以接伴使副门状回示仍请过界于例三请方
上马各于两界心对马立引接互呈门状各举鞭虚揖
如仪以次行马四十里至清州会食各相劳问州原是
石城县金人新改是名以兵火之后居民百馀家是晚
酒五行进饭饭用粟抄以匕别置粥一盂抄以小杓与
饭同下好研芥子和醋拌肉食心血脏瀹羹芼以韭菜
辛辣不甚可口而彼中酷嗜之器无陶埴惟以木刓为
盂楪髹之以漆以贮食物自此以东西遇馆顿或遇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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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其供应人并于所至处旋于居民汉儿内选衣服鲜
明者为之每遇迎送我使则自彼国给银牌入而行又
馆于州宅古屋十数楹庭有大木数十株枯腐蔽野满
目凄凉使人有吊古悼亡之悲州之北六七里间有大
山数十其来甚远高下皆石不产草木峙立州后若营
卫然恐州以此得名而前人谓地当营室故名曰营第
十四程至闰州离州东行六十里至榆关并无保障但
存遗址有居民三数家登高四望东自碣石西彻五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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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州之地沃野千里北限大山重峦复嶂中有五关居
庸可以行大车通转饷松亭金坡古北口止通人马不
可行车外有十八小路尽兔径鸟道止能通人不可行
马山之南地则五谷百果良材美木无所不有出关来
才数十里则山童水浊皆瘠卤弥望黄茅白草莫知亘
极岂天设此限南北也外蕃自古为患则多云中雁门
未尝有自渔阳上谷而至者昔自石晋割弃契丹以此
控制我朝第以社稷威灵祖宗功德保守信誓而契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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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得以肆其毒尔前此经营边事与金人岁币加契丹
之倍以买幽蓟五州之地而平滦营三州不预其数是
五关我得其三而金人得其二也愚以为天下视燕为
北门失幽蓟五州之地则天下常不安幽燕视五关为
喉襟无五关则幽燕不可守五关虽得其三纵药师不
叛而边患亦终无宁岁也比来言者论列当时主议大
臣有云以营平檀滦要害控扼之地捐之金人彼得其
强我得其弱盖指此也出榆关以东山川风物与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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殊异所谓州者当契丹全盛时但土城存居民数千百
家及官舍三数椽不及中朝一大县强名为州经兵火
之后愈更萧然自兹以东𩔖皆如此第十六程至习州
过州东门外十数步即古长城所筑遗址宛然第二十
程至锦州自出榆关东行路平如掌至此微有登陟经
由十三山下欧阳文忠叙胡峤所说十三山即此第二
十二程至显州出榆关以东行南濒海而北限大山尽
皆戴石不毛至此山忽峭拔摩空苍翠万仞全类江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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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医巫闾山也成周之时幽州以医巫闾作镇其远如
此契丹原欲葬于此山离州七里别建乾州以奉陵寝
今尽为金人毁废第二十四程至梁鱼务有河名曰辽
河南北千馀里东西二百里地如此辽河居其中隋唐
征高丽路经由此第二十五程至摩绰贝勒寨摩绰小
名贝勒汉语为官人第二十七程至兴州自过辽河以
东即古之辽东地金人方战争之际首得辽东五十一
州之地乃契丹按巴坚破渤海国建为东京路也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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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八程至咸州未至州一里许有幕屋数间供帐略备
州守出迎礼仪如制就坐乐作有腰鼓芦管笛琵琶方
响筝笙𥱧箜篌大鼓拍板曲调与中朝一同但腰鼓下
手太阔声遂下而管瑟声高韵多不合每拍声后继一
小声舞者六七十人但如常服出手袖外回旋曲折莫
知起止甚觉可观也酒五行乐作迎归馆老幼夹观填
溢道路次日早有中使抚问别一使赐酒果又一使赐
宴赴州宅就坐乐作酒九行果子唯松子等类彼中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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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食肉不随盏下俟酒毕随粥饭一发致前铺满几案
地少羊唯猪鹿兔雁馒头炊饼白熟汤饼之类最重油
煮面食以蜜涂拌名曰茶食非厚意不设以极肥猪肉
或脂阔切大片一小盘子虚装架起间插青葱三数茎
名曰肉盘子非大宴不设人各携归舍金人每赐行人
宴必以贵臣押伴贵臣以酒辄大言诧金人之强控弦
百万无敌于天下使长应之曰宋有天下二百年幅员
三万里劲兵数百万岂为弱耶某衔命远来贺大金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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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登宝位而大金皇帝止令太尉来伴行人酒食何尝
令大言以相罔也辞色俱厉金人壮之不复措一辞又
赐宴毕例有谢表有曰祗造邻邦中使读之曰使人轻
我大金国语云蛮貊之邦表辞不当用邦字请重换方
肯持去使长正色而言曰书谓协和万邦克勤于邦诗
谓周虽旧邦论语谓至于他邦问人于他邦善人为邦
一言兴邦此皆邦字而中使何独至诵此一句以相问
也表不可换须到阙下当与大金皇帝理会中使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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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人无以荅使长许亢宗饶之乐平人以才被选为人
酝藉似不能言者临事敢发如此金人颇壮之第二十
九程至同州州地平壤居民所在聚落耕种殆遍地宜
穄黍乃金人破契丹国于所至处迁其民于此岁久安
居东望大山金人云此新罗山山内深远无路可行其
间出人参白附深处与高丽接界第三十二程至黄龙
府契丹按巴坚初攻渤海射黄龙于此地即建为府是
日州守迎迓如仪有使抚问赐果酒赐宴于威州制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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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三程至托苏贝勒寨寨为契丹东寨当契丹强盛
之时掳获异国人则迁徙于此杂处南有渤海北有铁
离吐浑东南有高丽韎鞨有金国室韦北有乌舍西北
有契丹回纥党项西南有奚故此地杂诸国风俗凡聚
会处诸国人语言不能相通晓则各为汉语以證方能
辨是知彼固被服先王之礼义而应对亦以华言为證
也第三十五程至呼勒希贝勒寨寨枕混同江滨其源
来自广漠之北远不可究自此有南流五百里接高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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鸭绿江入海江面阔可半里许寨前高岸有柳数十株
设行人幕㡩于下金人太师李靖居于是第三十六程
至矩古贝勒寨自北而南莫知远近界隔甚明乃契丹
昔与金人两国古界也界八十里直至拉林河行终日
之内山无一寸木地不产泉人携水以行岂天以此限
两国而豪强互相吞噬乎矩古寨自北以东数处原隰
间尽金家人更无他部无市井卖买不用钱惟以物相
贸易第三十九程至馆行三十里乌舍郎君宅接伴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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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具状词馆伴使副于此相见如接伴礼金人每差接
伴馆伴送伴客省使必于女真渤海契丹内人物俊伟
详缓解汉语者为之副使则选汉儿读书者为之复有
中使抚问赐酒果赐宴并如常仪毕又行三十里至馆
馆唯茅舍三十馀间墙壁全密堂室如㡩幕寝榻皆土
床铺厚毡褥及锦绣貂鼠皮大枕头等以女真兵数十
人佩刀执弓矢守护甚严去金庭尚十里馀次日赐酒
果至晚阁门使躬来说议约翌日赴金庭朝见次日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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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副同行马可六七里一望平原旷野间有民居数十
百家星罗棋布望衡对宇甚有伦次更无城郭里巷率
皆背阴向阳便于牧放自在散居又一二里命撒伞云
近阙复北行百馀步有阜宿围绕三四顷北高丈馀云
皇城也至宿围门就龙台下马下行入宿围西西设毡
帐四座各归帐歇定客省使副使相见就坐酒三行少
顷闻鞞鼓声入歌引三奏乐作各门使祗班引入即捧
国书自山棚东入陈礼物于庭下传进如仪赞通拜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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抃蹈讫使副上殿女真首领数十人班于西厢以次拜
讫贵近者各百馀人上殿以次就座馀并退其山棚左
曰桃源洞右曰紫极洞中作大牌题曰翠微宫高五七
丈以五色䌽间结山石及仙佛龙像之形杂以松柏枝
以数人能为禽鸣者吟叫山内木建殿七间甚壮未结
盖以瓦仰铺及泥补之以木为鸱吻及屋脊用墨下铺
帷幕榜额曰乾元殿阶高四尺许阶土坛方阔数丈名
曰龙墀两厢旋结架小苇屋幕以青幕以座三节人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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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以女真兵数十人分两壁立各持长柄小骨朵以为
仪卫日役数千人兴筑已架屋数千百间未就规模亦
甚伟也金主所坐若今之讲坐者施重䄄头裹皂头巾
带后垂若今之进贤冠者玉束带貌甚伟薄髯可三十
七八许人前施朱漆银装镀金几案果楪以玉酒器以
金食器以玳瑁匙箸以象齿遇食时数𨽻人抬舁十数
鼎镬至前杂手旋切割斗饤以进名曰御厨宴所食物与
前叙略同但差精细而味和耳食馀颁以散三节人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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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前所叙但人数多至二百人云乃旧契丹教坊四部
也每乐作必以十数人高歌以齐管色声出众乐之表
此为异尔酒五行食毕各赐袭袍带使副以金馀人以
银谢毕归馆次日有中使赐酒果复赐饩
次日诣金庭赴花宴并如仪酒三行则乐作
鸣钲击鼓百戏出场有大旗狮豹刀牌牙鼓踏晓踏索
上竿斗跳丸弄挝簸筑旗毬角抵斗鸡杂剧等服色鲜
明颇类中朝又有五六妇人涂丹粉艳衣立于百戏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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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持两镜高下其手镜光闪烁如祠庙所画电母此为
异尔酒五行各起就帐戴色绢花各二十馀枚谢罢复
坐酒三行归馆次日又有中使赐果酒复有贵臣就赐
兼伴射于宫内庭下设垛乐作酒三行伴射贵臣馆伴
使副国信副离席就三矢弓弩从便用胜负各有差就
赐袭衣鞍马是日金人名王贵臣多微服隐稠人中以
观射次日朝辞如见时酒食毕就殿上请国书捧下殿
赐使副袭衣物帛鞍马三节人杂物帛各有差拜辞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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馆铺挂䌽灯百十馀为芙蓉鹅雁之形蜡炬十数杂以
管弦为堂上乐馆伴使副过位召国信使副为惜别之
会名曰换衣灯宴酒三行各出衣服三数件或币帛交
遗常相聚惟劝酒食不敢多言至此夜语笑甚款不记
巡以醉为度皆旧例也次日回程起发至乌舍郎君宅
馆伴使副展状辞送使副于此相见如仪有中使抚问
赐酒果如来时至信州滦州同此回程在路更不再叙
至青州将出界送伴使副夜具酒食亦为惜别之会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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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衣服三数件或币帛交遗情意甚勤次早发行至界
有幕次下马而望我界旗帜甲马车舆㡩幕以待人皆
有喜色少停乐作酒三行上马复同送伴使副过我幕
次作乐酒五行上马复送至两界中彼此使副回马对
立马上一杯换所执鞭以为异日之计引接展辞状举
鞭揖则各回马背马回顾少顷进数步踌躇为不忍别
之状如是者三乃行是行回程见敌中已转粮发兵接
迹而来移驻南边而汉儿亦累累详言其将起兵是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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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人旦暮忧其有质留之患偶幸生还既回关以前此
有御笔指挥敢妄言边事者流三千里罚钱三千贯不
以赦荫减繇是无敢言者是秋八月初五日到阙
三朝北盟会编卷二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