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频吉祥禅师语录卷第十
嗣法门人德能等编
* 牧麟堂集
示居关语一日居关胜三禅乐诸有全空浑成萧索
魔佛横推岂容滞著守空斯病耽乐斯恶不系不缘
常光闪烁日进之功解黏去縳向上一路凭空开凿
丝毫头累终须死过意不在言天空海阔信手拈来
任凭展拓大用彰时佛手驴脚得白拈手方堪入作
云峰家法极嫌龌龊透露法身碓捣磨磨故教尔曹
从头看破双刃全施养成头角如得斯真始堪担荷
彷佛依稀铁围易堕。
僧问大阳有三句如何是平常无生句师曰金乌入
水无消耗赤脚波斯夜度关曰如何是妙玄无私句
师曰白云岩下无人立鸟不衔花信不通曰如何是
体明无尽句师曰寒灰夜发金炉火别有馨香遍九
垓复示颂曰平常那句是无生马疾多因带杜蘅九
夏霜花千点秀一冬百舌绿阴鸣玄妙无私句若何
玉龙吟出碧潭阿万年松下无人已月照空山影更
多体明无尽句奇哉灼破龟纹两道开乌石岭头相
见了分身各自走尘埃。
问关主曰近曰有向受用曰饥来吃饭倦则打眠师
曰设有人向你乞眼睛还与得他么若与他不得便
只是个吃饱饭睡死觉一枚痴汉有甚么用处者个
说话虽极寻常实不易到若不是亲见作家十个有
五双都作饥来吃饭倦即打眠会去殊不知苏武不
入单于帐汉国家声韵转高宗乘中事若不到极头
不得转身只似个钝乌栖于枯芦困鱼止于涸泺有
甚么发扬处所以道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清波意
自殊师承家语句开口便有杀活之机若不一一明
白他时后曰叫冤叫苦有在且毕竟如何是饥来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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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倦即打眠的意若更迟疑又则三生六十劫。
僧问洞山正偏五位请师垂示师曰逐一问将来僧
曰如何是正中偏师曰古井光含一线天曰如何是
偏中正师曰蟾光影落秦台镜曰如何是正中来师
曰金鸡突出妙高台曰如何是兼中至师曰用到机
灵符肘备曰如何是兼中到师曰红云落后青天倒
师复问曰会么僧曰不会师曰不见道权开五位要
知只是一位僧曰未审者一位面目毕竟如何师便
喝僧即礼拜师曰也是猫儿吃彩凤僧复请颂师颂
曰正中偏不动机先有剩天万古长空通一色白云
影出寒光殿倔中正雪浸林梢春有信馨香夜吐暗
消魂枝枝度出春风令正中来爆著龟文一罅开隐
显全该爻象里天然妙事不须裁兼中至文武同声
呼万岁珠帘捲起见当今敕下传闻开社稷兼中到
丰干只向寒山笑夜深踏倒玉栏杆回头卸却乌纱
帽。
僧问曹山有云学者先须识白宗如何是自宗师曰
昨夜一场风吹倒一株松莫将真际杂顽空未审真
际与顽空作何分别师曰须知何髼头不是马簸箕
妙明体尽知伤触如何得妙明体尽去师曰无人处
斫额望汝力在逢源不借中既自逢源如何不借师
曰掬水月在掌弄花香满衣出语直教烧不著如何
是烧不著的句师曰鱼生虎子蚁食生铁潜行须与
古人同未审古人作么生行履师曰饥时吃饭倦到
求眠无身有事超岐路不识有何等事师曰白云岩
下安眠早梦过从头有几般无事无身落始终既得
身事俱忘可谓洒落无羁因甚么犹落始终师云任
是深山更深处也应无计避王徭僧乃作礼师曰此
事不是说了便休须是一一从头透露始好归家稳
坐若是彷佛依稀仍旧白云万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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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夹山初住润州鹤林时道吾到遇上堂有僧问如
何是法身山曰法身无相师曰钉钉胶黏僧曰如何
是法眼山曰法眼无瑕师曰依草附木道吾不觉失
笑师曰傍观者亲夹山便下座请道吾问某甲适来
抵对者僧话必有不是处致令上座失笑望上座不
吝慈悲师曰草贼大败吾曰和尚一等是出世未有
师在师曰家无白泽图不招如是怪山曰某甲甚处
不是望为说破师曰茫茫者匝地普天吾曰某甲终
不说请和尚郤往秀州华亭参船子去师曰犹待晓
风吹山曰此人如何师曰只是讶郎当吾曰此人上
无片瓦下无寸土师曰浑身掷上渡头船吾曰和尚
若去须易服装束师曰情知不是好心山乃散众易
服直造华亭师曰闻说巫山行不易船子才见便问
大德住什么寺师曰果然猿叫断肠声山曰寺即不
住住即不似师曰六六三十六船子曰不似又不似
个甚么师曰好一拶山曰不是目前法师曰七七四
十九船子曰甚处学得来师曰杀人刀山曰非耳目
之所到师曰终自不惭惶船子曰一句合头语万劫
系驴橛师曰活人剑船子又问垂丝千尺意在深潭
离钩三寸子何不道师曰的中红心山拟开口师曰
人急悬梁船子以篙打落水中师曰起死回生见有
因山才上船子又曰道道师曰果然不谬山拟开口
子又打师曰矢上更加尖山于此有省乃点头三下
师曰此回方始瞥地船子曰竿头丝线从君弄不犯
清波意自殊师曰钓得了也夹山便问抛纶掷钓师
意如何师曰便有食牛气船子曰丝悬绿水浮定有
无之意师曰点铁成金山曰语带玄而无路舌头谈
而不谈师曰倾湫倒岳来也船子曰钓尽江波金鳞
船遇师曰不计功程得便休山乃掩耳师曰俊哉船
天下如是如是遂嘱曰汝向去直须藏身处没踪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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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踪迹处莫藏身吾二十年在药山单明此事汝今
既得他后莫住城隍聚落但向深山里钁头边接取
一个半个接续无令断绝师曰也是怜儿不觉丑夹
山礼辞频频回顾船子遂唤曰阇黎山回首子举起
桡曰汝将谓别有那乃覆船入水而逝师乃颂曰脱
尽连纤头角露翻身踏破水中天锦鳞既获归家了
舍郤闲身覆郤船者个公案是尽未来际一切学人
起死回生从凡入圣的关要驱悟中迷全彰大用的
妙旨山僧故举来从头著语复为颂出若是个皮下
有血的衲子一看看破然后将云峰老汉埋向深坑
里上面更泼一堆屎筑千百槌也不为分外如或未
然云峰自成罪过郤怪你诸人不得。
僧问汾阳十智同真旨诀如何师曰不见道要识是
非面目现在遂喝一喝僧曰请和尚慈悲逐一答看
师曰直教髑髅穿僧问如何是同真十智师曰九九
八十一如何是一同一质师曰山河大地明暗色空
如何是二同大事师曰天官头上花冠子如何是三
总同参师曰律管灰飞清光匝地如何是四同真智
师曰万里一条铁如何是五同遍普师曰桐叶落时
天下秋如何是六同具足师曰柳生肘臂茅长当胸
如何是七同得失师曰拄杖长七尺如何是八同生
杀师曰春生夏长秋熟冬藏如何是九同音吼师曰
花红柳绿善财门如何是十同得入师曰要且不相
识师复颂曰翻手作云覆手雨同真十智为君举分
明面目本无他露出驴唇与马嘴僧礼拜曰不因紫
陌花开早怎得春风下柳条师曰如何是下柳春风
僧便喝师打曰梦里惺惺。
僧问昔日南院问风穴云汝道四料拣料拣何法穴
云凡语不滞凡情即堕圣解学者大病先圣哀之为
施方便如楔出楔学人今日上来请师料拣师曰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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钓金鳌沉巨浸却嗟蛙步展泥沙僧曰方便何在师
云莫屎沸鸣僧问如何是夺人不夺境师曰鸡足山
前迦叶定夜深空有月华明如何是夺境不夺人师
曰石烂松枯山寂寂路边樵子语喃喃如何是人境
两俱夺师曰雪侵古渡客宿芦花如何是人境俱不
夺师曰断桥金鼓花朝夜拂拭焦桐待子期复颂曰
细柳营中莫问君月明画角喜初分静鞭响彻三更
已玉露重添虎帐云宫漏沉沉紫气浓五更霜冷浸
人风朝臣待晓金阶底差与龙颜咫尺逢机到谁分
主与宾蟭螟驱起石麒麟万年松老无人到挂角羚
羊不可寻隐显全该意气和相逢俱喜唱巴歌閒听
八拍胡笳里吹出乡关梦几多。
僧问云门纲宗颂中曰咄咄咄力韦希禅子讶中眉
垂者个颂子竟无启口处不识是何道理师曰者一
首且置馀颂还理会得么僧曰馀者还得师曰只如
末后颂曰笑我者多哂我者少你作么生会僧拟议
师曰又是蚊子上铁牛遂为颂曰咄咄咄四围八表
清风度力韦希拟议之间堕铁围禅子讶寒山忘却
旧时家中眉垂燄里冰花发几回笑我者多知我者
少斗凑将来却也恰好风雨无端弄晓春残花落尽
无人扫。
示门人语曰吾宗的旨事不寻常如洞山价祖谓曹
山曰吾在云岩先师处亲印宝镜三昧事穷的要今
以授汝汝善护持无令断绝遇真法器方可传授直
须秘密不可彰露恐属流布丧灭吾宗末法时代人
多乾慧若要辩验向上人之真伪有三种渗漏直须
具眼一见渗漏二情渗漏三语渗漏此是洞山亲嘱
曹山语也今时学此道者不惟具向上机透脱法身
者难得即乾慧人亦不多见诸方提持此宗者每见
土旷人稀便就机境上接伊学家多是起模画样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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印板上脱来所以不得光大门风故山僧无时不切
切伤怀尔辈幸宜勉旃僧曰如师所述三种渗漏敢
望慈悲欢喜法施如何得见不渗漏师曰直须足下
无私去拈起南辰打北辰如何得情不渗漏师曰要
从凡圣机先举才有些毫便著他如何得语不渗漏
师曰妙舞自来无著处青山直得辗为尘复以颂示
曰浪泼芦花懒系船白云空荡水中天东西两岸无
人己援取琵琶去却弦少小离家不著忧逢场惯
喜作风流月明沽得三升酒洗尽平生数丈愁忙
杀街头石敢当东家一事恼人肠夜深走出猫儿了
老鼠偷油打破缸。
师举先云峰悦禅师曰肇法师道智有穷幽之鉴而
无知焉神有应会之用而无虑焉古人与么道也太
煞费力争如诸上座寒即围炉向火热即竹林溪畔
坐虽然如是我且问你毕竟事作么生师曰先云峰
只知瞻前不解顾后事有甚么毕竟不毕竟若果有
毕竟事则成知成虑矣据山僧见处只好道个无事
出门忘计较逢人便好笑相酬。
举先云峰拈黄檗在南泉会里为首座一日捧钵向
南泉位上坐泉见乃问长老什么年中行道檗曰威
音王已前泉曰犹是王老师儿孙在下去檗便过第
二位坐泉便休峰曰从来丛林极有商量或有道须
知黄檗有陷虎之机又道南泉有杀虎之威若据与
么说话诚实苦哉殊不知这般老贼有年无德一个
吃饭坐处也不依本分若在翠岩门下说甚么威音
王巳前王老师更大直须吃棒了趁出师曰先云峰
可谓善于擒纵者也正是半把琵琶强遮面不令人
见转风流。
举先云峰问僧曰古者道剃发著袈裟宜应行圣道
自馀閒杂事俱为生死因你等诸人横担拄杖拨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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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风绕天下行脚还曾踏著田地也无僧无对峰曰
虚生浪死汉师曰者老汉平日说禅口辘辘地何得
向者僧面前招成死款山僧则不然待僧无对但向
道百尺竿头五两垂。
举先云峰曰祖师道泡幻同无碍云何不了悟达法
在其中非今亦非古峰蓦拈拄杖曰三世诸佛历代
祖师天下衲僧鼻孔总在者里又打香台一下曰南
赡部洲北郁单越师曰者个说话却有衲僧气概你
诸人且将祖师与先云峰鼻孔穿作一串挂向当街
看是什么人要。
举先云峰曰智门和尚道何物苦求而不得何物不
求而自来何物铁槌打不破何物昼合而夜开若人
会得山僧意琉璃殿上长青苔峰曰会么穿破你髑
髅拶破你鼻孔师曰智门拈秤弄斗云峰逐恶随邪
山僧将来束缚他向十字路口使来的往的叱他辱
他自今而后更不敢私开行户。
举云门偃和尚示众曰光不透脱有两般病一切处
不明面前有物是一又透得一切法空隐隐地似有
个物相似亦是光不透脱又法身亦有两般病得到
法身为法执不忘己见犹存坐在法身边是一直饶
透得法身去放过即不可仔细检点将来有什么气
息亦是病师曰参玄上士须具参学眼始得不可囫
囵地噇将去若只管矇矇瞳瞳有什么用要在时中
微细检点看他云门道光不透脱是病且在我自己
分上如何是光如何不得透脱若论一切处不明故
是迷境实然是病至如透得一切法空亦为病者犹
当细审所言一切法者即山河大地明暗色空以至
五蕴十八界之一切法也既于此诸法透得脱得可
谓头头上明物物上了便可撒手无依曷得又有隐
隐地中之病则此处宜当微细审观试看隐隐地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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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物是什么光景方为得旨他又道法身有两般病
此亦可疑据教中道法身无相相既无有病亦曷存
他今既说个坐在法身边你便好看如何是坐在法
身边的时节如或不然则病复何瘳至若说透得法
身去放过即不可亦是病斯可见学道至微而复至
险若论透过法身便可于十方世界现全身矣云门
犹云检点将来有什么气息亦是病此复何言哉大
抵学般若人慎毋粗心得少为足古人不是诳諕汝
诸人作此检点无非要使人到大解脱大自在境界
中方是受用汝等莫闻如此说话便生艰难退息之
想应须加意深穷正如宜僚弄丸久久自然恰好。
举僧问岩头古帆未挂时如何头曰后园驴吃草又
僧问古帆未挂时如何头曰小鱼吞大鱼今日设有
问云峰古帆未挂时如何但向道灯盏里洗澡净瓶
中出没此三转语有一转如还丹药得之者是圣是
凡无不当处解脱有一转如涂毒鼓得之者是圣是
凡无不丧身失命有一转如天鼓音能使远者近散
者定懒者勤凡者圣只是不得起心凑泊若起心凑
泊则病入膏肓。
僧问某甲一事启请和尚昔日曹山立三种堕开口
便道凡情圣见是金锁玄关直须回互未审如何回
互即得不堕师曰汝未问已前早堕了也曰如何是
类堕师曰牛头没马头回曰如何是随堕师曰爱行
柳巷花街里每见人来乞一文曰如何是尊贵堕师
曰丰干著出破伽黎曰据师所语皆是堕意某甲要
请如何是不堕的义师曰你者尿床鬼子识甚好恶
不见曹山道凡情圣见是金锁玄路直须回互何得
不体取言句以所知心测量圣境你只管要得不堕
殊不知铁围缠绕百匝千重何时是你出身之日苦
哉要知曹山所立堕意乃文殊普贤利生境界岂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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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所能窥觑今汝如此致问可谓见弹而求鹗炙速
退速退僧次日复求三堕颂师即为颂曰头发已髼
松眼睛乌律黑不是拽犁耙便是驼生铁打起渔
阳鼓唱出莲花乐终朝醉不休翻覆长街卧珍御
慵耽著散步花街里即逢殿下人不叙临朝底
因僧请益宗旨乃曰吾宗自流东震初无他说惟诸
祖以心印心而已如达磨初来此土不立文字但直
指人心见性成佛及至末上谓二祖曰自释迦圣师
至般若多罗以及于吾皆传衣表法传法留偈吾今
授汝衣以表信复付偈曰吾本来兹土传法救迷情
一花开五叶结果自然成据偈意便知此土定有五
宗之别矣如是次第相传至六祖后首出青原南岳
为曹洞临济之祖其应机垂手处便见腔移调别嗣
后马祖石头药山天皇百丈黄檗辈亦皆奋狮子威
罗龙打凤路路转深是皆由人机渐巧医不拘方乃
因病以胗临时耳岂故欲为此奇言异语而别前诸
祖所谓是心是性之道哉正如国家兵器皆不得已
而用之也至于五宗开演正挈傍提各擅家声防邪
拣异又非欲各立门户永异将来斯皆从自己实證
中一一拈示与人发向上机各随施设或语为玄要
宾主或示为王子功勋或以圆相呈解或致互换投
机或藏身北斗或透露色声一皆理由神御玄唱玄
提意在为一切人解黏去缚敲枷打锁使其出透玄
关不致为悟迷之所笼络亦如贾市中铺头上罗列
铺置虽各不同而养家益己无二也愚者见谓东家
如何长西家如何短是皆不明养家之道妄从施设
中作想而亦不深味施设之所由也嗟嗟祖庭秋晚
法道淋漓其不为异见分岐是非关锁者几稀近时
一等学家眼[目*麻]眯地只管分斤析两有从洞上者便
谓我宗绵密而馀宗所不及从济下者复曰吾宗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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捷他家似未能如此者流必是食父母食衣父母衣
得现成受用决定不识作养家活计他时异日定卖
祖宗田地无疑矣汝辈好心参学幸当各自努力破
尽牢关使后生晚进不致堕斯狂解乃为得僧问若
论五宗家法如临济之全体大用可谓逆浪千寻白
波万顷洞宗之正偏王子宾主功勋亦可谓玉转珠
回玲珑活泼云门有驱雷使电之机沩仰亦有赠以
黄金饼投之白玉团皆可谓灵锋落落矣独法眼宗
人谓以三界惟心万法惟识及华严六相义以为宗
本不识果如是否若然者则较馀宗便落一层矣未
审此外别有奇特提持否师曰大凡宗师演唱多是
机用临时乃从无中唱出显本心源有在体中而彰
大用有从用处而显妙体元无一定死法汝若能融
透三界惟心并六相旨诀则无量法门百千妙义靡
不具在厥中岂从此外另觅奇特提持哉况三界惟
心与六相义原非法眼出自已意欲立为宗本乃因
僧请益则法眼为之颂出人天眼目中具载详明历
历可据岂可卜听虚声便为准的而妄拟先圣耶且
今欲圆会五宗苦心力任亲见五家宗祖于杖头拂
下出没纵横者无多即本宗堂奥中家话尚是支吾
儱侗况其馀者耶据汝所问只知法眼宗中有三界
惟心与六相义而已故不知有奇特提持如僧问法
眼声色二字如何透得法眼召大众曰诸上座且道
者僧还透得也未若会得者僧问处要透声色也不
难恁般说话你且道还是答他问话耶还是越格提
持耶于此会得又岂止逆浪千寻珠回玉转以致投
之白玉团而已也又不闻法眼宗要云一真收不得
万类莫能该蚊子生头角泥鳅上五台试看是何等
作略所谓善言者言满天下无口过若只是依语生
解则并前诸家语要总是一场拖白宗旨曷有焉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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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唯唯而退师因是作五宗家风颂颂曰有时借得
东风令父子牵牛火里耕胁下书名谁解识田中人
数子分明机轮暗合投宾主体用潜施活眼睛睡起
教儿原梦了动人春色绿盈盈白昼长空忽掣
电青天霹雳顶门来群狐路绝金毛吼石火敲空玉
练开纵夺机灵光不夜冤家路绝活先埋吹毛用到
犹嫌钝玄要中分妙辩才木人手执夜明符玉
鼎香生似有无禁殿亦能同御枕深宫不独锁冰壶
龙吟枯木花开早凤翥长空月尚孤要得君臣论化
日珠帘倒挂上茆庐由来八面展鎗旗活捉生
擒上上机北斗深藏何处觅南山虎猛不堪持送人
直下千重井示相多吟一字诗扇子忽然𨁝跳起盆
倾骤雨打丹墀团圞金弹轻抛出万象之中独
露身山色溪光浑是舌填沟塞壑不为尘泥鳅自解
翻筋斗蚊子都来咬铁轮闲把一枝无孔笛为君奏
出九霄人。
举玄沙示众曰诸方老宿尽道接物利生忽遇三种
病人来作么生接患盲者拈槌竖拂他又不见患聋
者语言三昧他又不闻患哑者教伊说又说不得且
作么生接若接此人不得佛法无灵验师曰玄沙不
唯自病而复病人可惜当时不遇卢医云峰若在但
向道念彼观音力释然得解脱管教伊浑身安乐。
举洞山曰五台山上云蒸饭佛殿阶前狗尿天幡竿
头上煎䭔子三个猢狲夜播钱道吾曰老僧则不然
三面黧奴脚踏月两头白牯手拿烟戴冠碧兔立庭
柏脱壳乌龟飞上天师唾一唾曰气息逼人何不道
桃萼妆成西子面绿杨垂作美人肩昨朝寒食爨薪
火烧出古冢头赵五张三个个都来索纸钱。
如意铭个是天然无造作灵根突出群芳愕萧疏孤
影势撑天乾坤瞥转机轮大傲霜寒犹珍恪脱尽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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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只者个芳丛敛艳雪华妍灵鸟何曾容倚著拾将
来掌中搏顿使山河尽寥廓卓出当阳展大机任是
英狞慵肯诺论神通语谋略四七二三皆不若杀活
潜行冷眼看衲僧由此成关钥绝功勋无倚托纵横
妙用空灵魄度刃奔流向上施圣凡情解空图度瘦
藤枝锋凛锷走象奔龙忘规模山侬只独掣风狂倒
弄横拈输自乐没知音且高阁挂向林泉也不恶任
渠日炙与霜蒸免使时人乱穿凿。
频吉祥禅师语录卷第十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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