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岳继起和尚语录-清-弘储住苏州虎丘云岩寺语¶

住苏州虎丘云岩寺语¶ 第 299c 页
南岳继起和尚语录卷之五
嗣法门人济玑等编

* 住苏州虎丘云岩寺语

到寺上堂拈香曰此一瓣香天上天下独尊世出世
间至贵爇向炉中耑伸供养始祖释迦文佛大和尚
恭愿。

一人有庆慧命无疆万国同风智严不昧此一瓣香
拈出则递相恭敬收来则各自成家普同供养饮光
以下六十八世先祖大和尚伏愿在筵尊达当世名
贤会众德成一德晋天阶为道阶此一瓣香说破则
头上安头不说恐相辜负今为供养当山隆和尚暨
历代开法祖师惟冀诸山尊宿远近檀那阖院耆英
新旧两序精勤卫法共报佛恩末上拈香曰此一瓣
香黑漆盒子不曾打开鼻孔端正底人人愿闻及乎
落在这厮手里谁敢把眼相著第十回爇向炉中单
为供养先净慈堂上三峰老和尚以酬法乳翠堂和
尚白椎曰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师随声喝住曰
我意不欲与么道个个英雄丈夫儿肯走人家熟路
善劈生机者出来𨁝跳看(是日听众云涌参请者不得前)乃曰垂老
重新入闹蓝自添缠缚笑春蚕谁知身是浮云片来
去随风总信缘闻山僧与么话竖点头底有一半横
点头底也有一半独是可中亭点头石不管横竖全
归肯诺何也只为未受雕镌元无渗漏色声丛里峭
巍巍是渠不解随人走复喝一喝结椎曰谛观法王
法法王法如是下座。

次日诸护法请上堂僧问打开青嶂大恢佛祖风规
捩转白云铲却古今涂辙一众上来请施法印师曰
老汉也不敢草草僧曰是真语是实语师曰你还知
虎丘入院有十二种奇特么僧曰一点也谩不得老
汉师曰第一不得记持言句僧问我意不欲与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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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还自信得及么师曰搆得底自不如此僧曰正与
初心相应师曰从前草鞋钱什么人偿僧顾第二位
曰还听得这老汉么师曰远走不如近匍匐僧曰谨
领慈旨乃曰天上无双月光非私炤人间只一僧道
不虚行今朝旧店新开恰值中秋时分弹丝品竹人
籁共天籁齐闻梵唱清讴佛心与凡心并显不劳拣
择一串穿来掷向面前各人辨取掷拂子下座。

谢本山耆旧大德上堂喝一喝曰瞌睡虎翻身也直
得风生大壑威镇长林狐兔潜踪魈魅遁影拟向这
里露个面目布个爪牙但可惜罕逢匹敌乃拈起拄
杖曰看看山僧今日入虎穴探虎子去也有大胆不
顾危亡底能步一步趋一趋么良久掷下拄杖曰要
得惊群兼敌胜直须连夜化为龙。

广陵余君启居士请上堂老僧病不开堂日久无端
被人推上祖庭既做他脚下儿孙又争肯隈刀避箭
舍巳之田耘人之田不妨借君拍板门槌助我逢场
作戏天人攒簇处看破从上纲宗贵贱未形时识取
本来面目始信生公台畔风月常存短簿祠前林峦
依旧更问佛法因缘何似平添钵柄卓拄杖下座。

古月上座领山前众檀越请上堂举沩山灵祐禅师。

上堂曰老僧百年后向山前檀越家作一头水牯牛
左胁下书五字曰沩山僧某甲当恁么时唤作沩山
僧又是水牯牛唤作水牯牛又是沩山僧毕竟唤作
什么即得仰山出礼拜而退云居膺代曰师无异号
资福宝曰当时但作此○相拓呈之新罗和尚作此
[○@牛]相拓呈之又曰同道者方知芭蕉彻作此相拓
呈之又曰说也说了也注也注了也悟取好师曰这
一队汉各各得座披衣乃有如许心行眼见沩山古
佛打入异类不肯援之以手只管画影图形及乎邈
抹将来全不相似若是虎丘老僧但吃檀越饭著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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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衣百年之后决不作水牯牛令人道熟处难忘设
使翻转面皮行于非道也只吃檀越饭著檀越衣终
不标名立字看他后生晚辈还敢圈圈点点也无随
顾左右曰且道因什得与么自在秖为索头不在别
人手里。

谢华山见和尚斋上堂僧问秋声历落阖闾冢上碧
萝寒雁影参差短簿祠前黄叶乱金风吹玉管那个
是知音师曰人天众前不欲造次僧曰恁么则尽大
地昂头侧耳去也师曰虎丘不是泥做底僧曰老老
大大不可雪上加霜师曰这回若不下手尽道其圣
不灵和声便打僧才出师便打僧曰作么师又打僧
曰老大知识不解与人答话师直打下乃曰优波离
梵行最尊须菩提解空第一一个岩中晏坐天雨四
华一个振锡昏衢地摇六震等閒撞著各剖襟怀一
曰心清净是渡海浮囊一曰无所依是济河宝筏生
法师定中闻得进前致词二尊所论其义甚深某甲
今日欲呈管见阐提有佛性阐提无佛性是教意否
山僧曰是狗子有佛性狗子无佛性是祖意否山僧
曰是法师合掌赞言希有希有善哉善哉诸宗门户
从此融通列祖渊源一时浚发自古至今未之有也
于是点头石通身庆快𨁝跳上天扬声高叫大道绝
同任向西东是禅是戒遇缘即宗放出南山律虎趁
起临济大龙法海汪洋从变化深心相与显家风喝
一喝下座。

阖山耆旧请上堂僧问和尚高据祖宗之座作么生
行祖宗之令师拈起布毛吹一吹僧曰当初有此一
机也无师曰总记不起僧曰赖遇某甲师曰今日直
是感子不彻僧曰岂止今日又僧问不行心处路踪
迹难寻不挂本来衣真尝体露佛法省要处请师一
筹师曰问讯了过一边立地僧曰莫便是和尚相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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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么师曰你若不听教诏莫怪老汉粗糙僧曰某甲
争敢师随声便喝乃举法眼和尚问永明教中谓隔
壁闻钗钏声比丘破淫戒现前金银合杂朱紫骈阗
是破戒不破戒明曰好个入路后来琦楚石拈曰若
真得个入路锦上铺华不得个入路眼中著剌师曰
依语生解即落魔界衲僧家眼里著得百千万个须
弥山耳里著得大海水清净法眼这些子也著不得
又从长计较致令踏佛脚迹汉子不解自寻个出路
蓦地拶著把从上墙壁一时推倒遭他东邻西舍你
指我摘当时虎丘老僧若在见他父父子子狼狼籍
籍但与冷笑一声或不致宗枝扫土还要问他楚石
个汉金银合杂朱紫骈阗是锦上铺华不是锦上铺
华更自出出入入著剌眼中随顾左右曰大众岂是
老僧顽赖不近人情若秖一味炫德掩疵希图赞叹
虽是善因未必不招恶果随卓拄杖一下曰不信长
连床上叠足坐了仔细咬嚼看。

梁溪倪霞章居士荐室请上堂弹指作天地发生之
气实情是佛祖之末伎咳唾抉含灵颠倒之心何足
为衲僧之能事但只把从前丛林学得底言语一总
拈却谛审今日茶饭是何滋味如是我闻要道有什
么难独有信受奉行一句子须是我与你葛藤拈起
拄杖曰看看金色光明云青色光明云一时虚空里
纷纷纭纭不可道尽为当荐亡灵而有此也恁么则
成世谛增语汝等半生行脚肯自相辜负随卓一卓
曰这里点得头下一时作礼而退。

何太翁诞日诸道侣请上堂古释迦今弥勒面上眉
毛一样横口边鼻孔都来直终岁忉忉说度生等个
人来知何日伎俩做尽几般般依然大家赤骨力上
根利智眼对眼中下之机识莫识威音到今数百秋
西来大意底消息吴云千顷冷光飞古槐三树清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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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紫芝白石竞谈玄那更多方恣饶舌有一语藏不
得此日何吉祥天香散瑶席圣徵老居士今朝正七
十咄。

晚参问答罢乃曰千顷冷云描就无边妙相一声南
雁叫破不二圆宗人人口里包个舌头寻常撒玉抛
珠因什达磨老臊胡猪偷狗窃这点见解论年论月
向别人牙缝里讨今晚幸然无事满拟絮絮聒聒尽
情说向诸人常住油火艰难不能久坐莫怪。

晚参兼谢淡心居士举永嘉大师曰江月炤松风吹
永夜清宵何所为佛性戒珠心地印雾露云霞体上
衣大沩哲和尚道江月炤松风吹永夜清宵何所为
牧童岭上一声笛惊起群鸦绕树飞师曰一人理上
著一人事上著若据本分推敲总负此清宵永夜虎
丘日来困于酬对事理兼忘既遇高贤不禁技痒有
个火柴头话用借续貂江月炤松风吹永夜清宵何
所为自汲涧泉煮雪乳爱閒踏月有谁来。

觉如大德请上堂僧问水肃霜清风高木落无位真
人如何行履师曰放得过且让这遭僧曰鼻孔里一
转何不祇对某甲师曰十分逼拶将来只得倩一转
打发僧曰依旧依旧师打曰亲證其事然后知其义
良久乃曰自从撞到这个门里来口边白醭旋积旋
销人人都道多言不如少说我也知毗耶一嘿占尽
便宜争奈一众贪心未厌各各千里万里打叠两只
耳朵来盛新鲜句语我若只念自巳气力劣弱全然
不顺人情你生生怨怅我在有极省心智个著一凭
将去用得著用不著我也管你不了你是人家爷娘
养底我也是人家爷娘养底难道煖肚皮也不留口
气嘘两声展手下座。

至日上堂僧才出师曰大冬第一朝问话不草草僧
曰今日领这话不得师曰赖遇老僧道过僧点胸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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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甲聻师曰汝若知时节我今不再三僧一喝师打
曰这回却住手不得也僧曰如斯争奈何便归众乃
曰日来天气寒冽一滴水便是一滴冻法报化身不
可秪收摄在一处拥毳负暄固老僧乐事且道书云
管笔又分付阿谁如我意者不妨各显神通普使阳
回硬地花动枯枝从他有眼底一时看煞殊大快事
卓拄杖下座(节后委诸头首次第分座故云)

泉辉禅人领众请上堂举云门和尚曰从上来事且
道是个什么师呵呵大笑曰犹自斟酌从朝至暮横
说竖说谁敢道个不字腷腷膊膊枯叶落尖尖曲曲
后夜月惺惺寂寂坐禅僧髼髼松松粗布衲佛亦不
作祖亦不屑肚里一字不著画绝伎俩罔规则脚头
脚底炽然说无间歇瞌睡虎镇日耳热睡不得咄。

灵瑞符道者请上堂寂是法王根动是法王苗动寂
齐彰是法王华动寂俱泯是法王果拈起拄杖曰秪
这一株不属动寂那辨根苗华开则世界馨香果熟
则光明灿烂现前还有识得生缘者么卓一卓曰分
明说与无人会更向灵山问世尊。

分卫上堂一九二九相逢不出手想他古人仓里有
粮故说得自在话若像我虎丘一餐赶不上一餐面
皮尚惜不得何况手脚蓦展两手曰老僧出手也要
求福底快便将来倘或不自肯且俟第二番曳拄杖
休去。

荐严请上堂举起拂子曰推倒这个非惟玉户抽关
升于堂而入乎室正如宝舟到岸获大富而济有馀
理事全超自他兼利或彼或此岂不绰绰然有馀裕
哉无奈睹影反驰寻光失趣茫茫烟水无知巳一点
落梅悲故乡虎丘有片婆心以苦言激发苦胜黄连
以甜语劝掖则甜逾白蜜要渠自解生活方知上天
人地总不在别人脚下现前一众尽是其中人因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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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其中事何不与我放下皮囊解开五蕴看无量
劫来主人公是何面嘴掷下拂子曰人间虽有千般
乐争似今朝一事无。

通州宗锡胤道人请上堂南泉道尽大地是王老师
檀越山僧道马家八十四人中不合有这汉若是虎
丘尽大地只消一人檀越有个汉子出来道三峰十
二人中不合有你这汉山僧虽老拙要答这话有什
难但汝等既是虎丘门里共镬吃饭底也合代出口
气报他檀越良久乃曰若约至理还是山僧自道较
便叵奈旧病顿作连日舌头硬如生铁。

解制甘露大师请上堂今朝上元日佛面添喜色笑
他诸禅和草鞋各收拾聚散固有时行止论损益省
亲天伦情讯师端本立或者眼未开百城寻知识阅
历烟水愁尽我行脚职江南春寒塞北秋热智者于
中善拣别从来孤岭拔天高肯把青蝇点壁白老倒
丰干性枯僻短发垂垂双手赤从今伸脚卧空山塞
窦不教群籁入秪有松风也怕听卖与人间消毒热
丁宁眼底参玄人出门浩浩非容易千劫沉沦不足
悲苍茫岐路真堪惜绎络车尘马足间祖师滴尽伤
心血咄岂不闻天然尊贵荣辱绝不信證取甘露灭。

* 住秀州金粟广慧寺语

师在灵岩受请上堂兼谢黄坡蔡子谷居士及本山
耆旧拈香毕居士出问三十年前迎老人进金粟也
是五月初六三十年后迎和尚住金粟也是五月初
六且道这个时节因缘为复法尔为复天然师曰我
不可作金粟弟子不得士曰与么则密云弥布灵岩
顶汉月重圆金粟天师曰居士證明士曰也要两堂
證明师据座乃曰盐官三佛地金粟大禅林乃祖翁
开法之区实先师分座之所山僧今日既隆释种须
绍门风问汝诸人谛审先宗是何标格蓦拈拄杖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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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得个入路西天此土草偃风行四圣六凡龙骧
豹变其静也群星拱北其动也万派朝东摄支流吞
众曜皆吾心之尝分非有假于他术然虽如是不藉
一人指南争得令行吴越。

到寺据室这里翻得个筋斗转果然天上天下独尊
若接不著打尽天下人底拄杖难得老和尚笑口开
蓦拈拄杖曰看看卓一卓曰三世标致尽在这里。

结制日能鉴上人请上堂迅速锋铓总是痴顽万里
无云青天犹在希罕什炤用同时人境俱夺十二时
中莫乱斟酌会与不会都卢是错你若又畏避不前
一味长连床上作好人宝惜三寸急忙怕上人钩巨
浸沉身祗成泥伏佛不虚传祖不虚受彼彼丈夫画
时解脱老僧有棒到你连声喝下座。

上堂下地穿上鞋上床脱下袜五十七年来除此无
别法若拶逼将来肚里直急杀龟生三丈毛兔长八
尺角古人恁么说我也恁么学南无观世音菩萨南
无大慈悲菩萨好好放我落座去胜造真如七级塔。

晚参远远破夏来此佛法没得半字禅和早晚参请
一味皮下挑剌切莫到处喧传有法超生脱死胸中
不挂一丝此是真实提撕。

上堂披三十二相者唤作如来著二十五有底唤作
菩萨三涂六道如游园观底唤作什么合掌曰希有
希有善哉善哉即今来也省他达磨老子九年在冷
壁上挨。

上堂十二时中直须事事如方木投于圆孔始能心
如墙壁忽然石压笋斜出崖悬花倒生虽然情不附
物难免作境话会却要得语言情见绝渗绝漏方好
与衲僧齐驱并驾是则固是若到金粟门下还要与
你倒断一月三次担粪莫嫌小当你。

上堂拈起拂子曰拂子吞却法身老僧将作死马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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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倩什么人下药良久曰这回活也有一般病痛底
衲僧请及早来医乃拱手曰莫怪。

上堂喝一喝曰总是这队野狐精佛法不到今日三
千年黄河一度清若不为你彻困将来开眼尿床老
僧岂得无过诸佛竞出头来决不以丈二钉八尺楔
榍在你眼里。

尔微禅师领诸弟子请上堂拈起拄杖曰一向未见
而今见卓一卓曰一向未闻而今闻既尔闻见洞然
直下声色无剩恁么恁么赵璧无瑕不恁么不恁么
隋珠绝颣到这里尽力放不下著力提不起满裓盛
天华原是自巳底拄杖子然后涌身虚空以清净天
眼普观大地一切众生自威音以前到娄至以后于
其中间理无不圆事无不具老僧应西天悬谶传东
土大法不惜真实说向你良久以拄杖击禅床曰要
与祖佛为师不得离却这里。

上堂拈起拄杖曰诸方尽作奇特商量老僧乘愿力
来荷担这一事单单直指根源未免笑他捏怪将身
卫险固非作者躲避无声板头上肯安著你你有没
量罪过我也没量罪过连卓两卓曰我既恶发你敢
恶发。

扫天童老和尚塔上堂至高莫若于天至厚莫若于
地先天地而独立者岂高厚之所能摄投机便转气
宇如王滞句不灵风规殆丧欲荷非尝之事必待非
尝之人故我师翁于赫日里證得涅槃心我先师于
月落后灭却正法眼实相无相微妙法门今日被我
家兄弟一捏百杂碎掉下地来底零星粒屑诸方拣
拾得去犹堪餍饱饥肠卓拄杖曰你诸人若于空名
上又作实法会莫谓扶竖这老和尚不起将来吃土
也难销。

晚参师同众坐香起乃曰汝等寻尝道佛法遍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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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处又道佛法在日用处欲明斯事当以譬喻且道
佛法如什么相似一僧曰如明镜相似胡来胡现汉
来汉现师曰忽然翻转镜背又作么生僧曰恰好师
曰未在一僧曰如行货相似东头买贵西头卖贱一
僧曰如山门相似拨动机关东扇西扇一僧曰如青
天相似但有路可上更高人也行师曰一总不相似
僧曰和尚又作么生师曰如禅和子瞌睡相似行也
在里许坐也在里许僧曰即今你师曰正觅他起处
不得。

腊八日宝雨道人请上堂祖师门下从本无窠臼迦
文老子二千年前夜半瞌睡醒来剔起眉毛睁开眼
孔一点星光落在见不及处虽则辉腾今古始终出
自偶然后来有辈依样画猫儿底一味学步邯郸只
管刻舟求剑老僧恐失祖宗本意夜来将太虚面目
一时翻转直得黑云叆叇寒雨飘萧仰不窥天俯不
觑地诸人于中见个什么良久拈起拄杖曰而今尽
大地光明灿烂了也且道又见个什么卓一卓下座。

丹丘神鼎雪章和尚五十生辰诸同门请上堂维那
白椎曰法筵龙象众当观第一义师曰第一义不必
他求金粟山霜叶标霞白鸥滩浪花斗月遂使独桑
鼓涂毒齐轰千人井曹源并冷秪向康僧桥上望刹
竿未见门风阔大直须弥勒殿里看正位方知地脉
绵长佛佛出世各有神足各有侍者今日老僧于盐
官界分广慧堂中坐宝莲华成等正觉将次说法饶
益有情且道神足为谁孰当侍者汝等肃恭听我记
曰联篇白雪妙伽陀穿过元和与达磨百亿莲华同
一舌馨香岂止遍娑婆(雪西堂二十年侍师始得记)

侍者万宗古林丐西江回请上堂僧问三阳交泰万
象维新未审古庙香炉添他多少光彩师曰此是活
法僧曰正要应个时节师曰不可认为实法僧曰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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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语是实语师曰何曾与你一法僧作礼曰也不得
放过师曰看你也是没法乃曰杨岐老师尝说我这
里如闹市里上刹竿相似是人皆见谩你眼得么师
曰父母所生清净宝目何苦下这一钉佛眼曰现前
日用是大总持门一一亲得其力如斯之旨事可量
哉师曰拓一灵于万有此老其庶几乎随顾侍者曰
诸州丐士辛苦归来春朝茶汤老僧相陪。

弟子灵复请上堂一僧出就身上拈起一茎布毛曰
秪这个不从行脚箱里带来即是盐官土物敢请和
尚定价师曰诸方惯自穿穿凿凿僧曰家丑不外扬
师曰吃却施主饭将何报答僧曰七棒对十三师曰
看你驴汉僧顾一众曰莫谓浙中清水白米是容易
吃得底师曰这回省也僧问如何是和尚心师曰或
凡或圣僧曰冥冥一去杳杳何知师曰莫是阇黎底
心么僧曰清净伽蓝争容得伊师曰湿土坐著难奈
伊何僧曰天灵盖至今痛师曰或者救得不定僧曰
感谢和尚师曰遇明眼人举似乃曰本末须归宗尊
卑用其语利剑掷虚空大棒打老鼠演老固是山僧
二十三世祖前两句说得著后两句说不著太虚不
痕徒劳心力鼠子微物著什死急真实光宗耀祖他
家原自有语麟凤产麟凤花猫不生鼠更有末后句
惟孝则顺惟忠则辅。

上人序香峨雪丐槜李回请上堂僧问钵里饭桶里
水某甲不敢重添盐酱今日供养何似昨日师曰如
斯请益自问有过无过僧曰是何心行师曰阿那个
所在更著此语僧曰若不上来洎合虚消信施师曰
不然棒了趁下山好怪我得僧问脚拨不开底从他
明来也得暗来也得手扶得起底因什横又不是竖
又不是师曰著什紧要来这里美性命僧曰苏州纸
贵师曰莫有苦屈事么僧曰恁么长安路上正好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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量师曰老僧不能多多久立乃据座曰诸方宗师有
用佛语底有用祖语底祖语上口不得佛语钻头不
入看你吞透艰难不若自用自语你等各各见色有
眼闻声有耳嗅香有鼻了味有舌毕竟唤什么作自
语莫是冬至寒食一百五么莫是钱塘去国三千里
么莫是雨来山色暗么莫是著衣吃饭量家道么日
月易流光阴迅速如斯传播深抑巳灵老僧不避斩
身之斧枝辞蔓语编联互出肯不急急救取一半旋
顾左右曰但愿明年蚕麦熟罗睺罗儿与一文。

壬寅岁朝香林上人吴江回请上堂诸方此日斗胜
不斗劣总说新鲜佛法金粟一向惯说陈话开口只
数两个旧人记得威音王巳前亦有个元旦一时考
钟伐鼓长老升堂簇簇上来异口同音曰皇图巩固
帝道遐昌天下太平法轮常转古今天地古今日月
佛佛道同心心符契直到娄至佛巳后少不得亦如
是说伏惟头首知事现前大众各各法身寥廓正眼
洞明光扬祖道模范人天老僧曷胜庆幸之至。

童石副寺四十生辰请上堂香至王三子脱珍御著
毙垢轻泛流沙高逾葱岭跨脚东来单为一事不为
别事是什么事也秪图觅个不受惑底叵奈神州路
狭劈头撞著个少算计底师僧至至诚诚礼了三拜
连忙诳他道汝得吾髓在这老子急于脱货不论行
情且道于个汉分上是受他惑不受他惑这椿公案
千馀年来无人断得诸人要会卓拄杖一下曰问取
堂前宏副寺。

延令醒熟粹耑使省觐请上堂的的祖师苗裔争肯
南斗七北斗八随人颠倒不见舒州投子和尚初参
翠微问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微瞪目正视投子欲进
语微曰更要第二杓恶水泼投子从此识情超诸三
昧古今据大庭号召群衲善知识自命者莫不以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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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跨从上往往刻深画细妙失其宗乃若翠微可谓
直焉而不迂明焉而不昧但标榜太高兄弟到这里
难搆老僧添个注脚拈拄杖卓一下曰直截门风谁
不仰刚要节外强生枝。

弟子玄旵超正领道友许圣生请上堂门前屋后底
禅羞见内里真佛有胸襟男子盈筐盈笼到处检刮
得去可惜娘生两板脚蓦劄地踏著关捩子方知从
前不名不物底是第八魔境界你道头头物物无不
具足是安乐田地实大可畏把取翻覆思量看及早
担出本色咬猪狗手脚剿绝得从上露布不辜他先
觉不负伊后来师长父母具信檀越获益无限旋顾
左右曰直须自著精彩老僧替不得你。

弟子行宗岳嶙岳嶒请上堂初心未觏大事动辄舌
头寻路浊智横流形踪未泯要得如金翅鸟飞腾虚
空自在翱翔二六时中无拘佛界道界不背一物不
向一物自然灭绝始终之患艳圣疾凡展转何益老
僧三十年以此验人尽欠个眼目事难久秘索性说
破喝一喝曰体而行之是肉身佛。

解制日旭庵上人丐平川回请上堂山僧初参天山
老和尚于万峰记得这老子解制日分付道去则直
言去住则直言住到我口里讨去住去不容你去住
不容你住冷地思量直是恩大难酬山僧敢不善学
老和尚今日亦有分付教你去时不肯去教你住时
不肯住山僧口门不著锁一个半个关不住而今去
亦听其去住亦听其住只要自家定去住。

江上毅庵英到山省觐请上堂云门大师道遇人即
鼻孔撩天老汉耄矣什么劫中鼻孔不撩天捏聚则
面门无路曳脱则指节生风衲僧伎俩在有破有居
空破空南来北来总凑泊不上其有欲亲而叩之就
而明之老僧回身三界内向道性是弟子若见老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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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见性倘有个燥如雷火底道没这閒工夫抚掌
曰这回却称老僧意。

魏塘弟子灵汇求嗣请上堂玉树槎牙麒麟头角锦
霞灿烂虎豹文章不独春信藉梅传更喜韶光连草
发即心即佛明月照见夜行人非心非佛海神知贵
不知价所以道一语归宗万机来赴神通游戏底迥
脱规模田地稳密底全超渗漏然此犹属门庭施设
且一子亲得阿谁證明拈拄杖卓一卓曰杖头突出
人争羡始信风流出当家。

嘉禾弟子灵鹤请上堂未达境惟心起种种分别达
境惟心巳分别即不生随竖起拂子曰是拂子即属
分疏不是拂子却成盖覆到这里如烈燄亘天那容
凑泊凡情圣解直下乾枯所以曰学道须是铁汉著
手心头便判直趋无上菩提一切是非莫管拈来便
用宝藏无亏逴得便行鳌头独占不风流处顿见风
流有意气时平添意气你若情存毫忽早涉纠缠境
立纤微终成窒碍直须如神龙出海灵鹤冲霄不受
樊笼岂封沟洫且道此人毕竟如何铁石不磨肝胆
在自然光彩耀寰区。

魏塘弟子灵彰灵淇灵契灵皙请上堂佛是家里人
法是屋里事千僧万僧心同眼同有椿陈年烂葛藤
在饭箩边自从金牛这漆桶抖乱了其间多少明眼
大匠出世只是分析不下直待我先师老和尚住三
峰时一日到供堂左右熟视曰这堂师僧总消他施
主饭不得一齐念佛念法虽则互相擎展犹较他金
牛十步程在大众山僧今日不是狭小金牛扶竖先
师秪期诸人各开论定古今眼目至若金粟又且不
然我这一堂师僧尽消得他施主家饭更不许念佛
念法何也彼彼丈夫儿终不借他力良久顾视左右
曰好么便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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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堂大众云集师良久拍案长叹顾视大众众仰瞻
师曰所谓丈夫者须眉云乎哉所谓道人者语言云
乎哉有古閒庵主其人乃得名道人乃得名丈夫在
处涝涝随所碌碌三四十年讨个作用不曾得大遭
逢愤愤之心何时而雪今日是渠三周忌辰老僧要
与伊倒断大众心不知心眼不见眼如何倒断昔有
僧问古德如何是祖师西来意古德大惊曰你问他
西来意作么何不问你自巳意又左右顾视曰大众
你诸人大半生行脚何曾有个问著自巳意底老僧
今日若再加些言语到你分上反使你意想不息物
境不融不为省事要知省事法子一切处看良久曰
苦乐逆顺动静寒温随处得宜道在其中矣曳拄杖
下座。

当湖尝明禅人请上堂昨夜三更过铁门但见四溟
无浪月轮孤手握金鞭欲问归客长安道上布满苔
花一自威音老子草鞋搭上双印历如许如许岁月
踏他脚板底直是稀罕长叹曰我若别劈径路恐增
兄弟罪过聊且以智遣智喝一喝曰实谓苦屈之辞
回吴上堂老僧廿七年来坐这个座子希望有个人
将一把沙扑面撒在眼里巳后也省得东照西管大
家袖里有双手听你胡乱死不肯拿出而今思量个
道理且自眼𥉌[睊-月+虫]今日这里明日那里絮絮聒聒一
任如风过耳频婆娑龙王总是自作自受好怪别人
得。

灵岩回宝雨禅人领弟子灵穆灵仪请上堂僧问南
山日日起云北山日日下雨因什祖翁个片地上绣
花样底秧针尽力插不入师曰过在阿谁僧拟议师
曰也好怪得老僧又僧出师止之乃曰一竿一笠好
山好水眼不解观耳不解听忍曰人境法俱泯忍曰
人境法俱绝忍曰人境法俱空也别无甚奇妙仔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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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好笑打从正月廿六日离了这里才方插脚那
里东邻西舍轰个晴空霹雳岳秀千枝盲聋不辨诸
仁者无过此时也然亦不过丹霞烧木佛院主落须
眉拖到今朝还知一段真实事么龙门曰若知得永
超终始之患十二时中安乐无事也。

得雨上堂夜雨滴芭蕉身心当下消圆通门大启不
用更勤劳。

退院上堂一言截断千江口万仞峰头始得閒首山
不忝一代宗师风穴若在必然大笑曰何不看念法
华下语金粟看来犹属商量在具参学眼底暗地点
头道老汉过矣良久曰不然各各家风事不同便下
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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