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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全蜀艺文志卷二 明 周复俊 编
赋二
滟滪堆赋 宋苏轼
世以瞿唐峡口滟滪堆为天下之至险凡覆舟者皆
归咎于此石以余观之盖有功于斯人者夫蜀江会
百水而至于夔㳽漫浩汗横放于大野而峡之小大
曾不及其十一苟先无以龃龉于其间则江之远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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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腾迅快尽锐于瞿唐之口则其崄悍可畏不啻于
今耳因为之赋以待好事者试观而思之
天下之至信者唯水而已江河之大与海之深而可以
意揣唯其不自为形而因物以赋形是故千变而有必
然之理掀腾勃怒万夫不敢前兮宛然听命唯圣人之
所使予泊舟乎瞿唐之口而观乎滟滪之崔嵬然后知
其所以开峡而不去者固有以也蜀江远来兮浩漫漫
之平沙行千里而未尝龃龉兮其意骄逞而不可摧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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峡口之逼窄兮纳万顷于一杯方其未知有峡也而战
乎滟滪之下喧豗震掉尽力以与石斗勃乎若万骑之
西来忽孤城之当道钩援临冲毕至于其下兮城坚而
不可取矢尽剑折兮迤逦循城而东去于是滔滔汨汨
相与入峡安行而不敢怒嗟夫物固有以安而生变兮亦
有以用危而求安得吾说而推之兮亦足以知物理之
固然
巫山赋 苏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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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瞿唐之长江兮蔚巫山之嵯峨云孤兴其勃勃兮北
风慨其扬波山嵚崟而直上兮越至神女之所家峰连
属以十二兮其九可见而三不知蹊遂芜灭而不可陟
兮玄猿黄鹄回顾而鸣悲览松柏之青青兮纷其若江
上之菰蒲维其大之不可知兮有桡云之脩柯蔓草蒙
茸以翳兮飞泉洁清而无沙亭亭孤峰其下丛木交错
而不明兮若有美人惨然而长嗟敛手危立以右顾兮
舒目远望恍然而有所怀俨峨峨其有礼兮盛服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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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无哗临万仞之绝险兮独立千载而不下颠追怀楚襄
之放意肆志兮溯江千里而远来离国去俗兮徘徊而
不能归悲神女之不可以朝求而夕见兮想游步之逶
迟筑阳台于江干兮想氛气之参差惟神女之不可以
求得兮此其所以为神湛洋洋其无心兮岂其犹有怀
乎世之人朝云蔚其晨兴兮暮雨纷以下注变化倏忽
不可测兮俄为鸟而腾去忽然而为人兮佩玉锵以琅
琅爱江流之清波兮安燕处乎高唐彼蛟龙之多智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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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不可执以罝罦高丘深其苍苍兮恍谁识其有无
凿二江赋 狄遵度
呜呼吾闻鱼凫氏以降秦太守之前蜀之为国不知几
千万年方二江之害被兹土以禹之功不是施兮嗟后
来亦奚言彼民之昏溺兮无乃得之于天不能迁土而
改宅兮其流漂亦谁冤劲崖挺以中亚兮激狂澜而右
旋横骛折走莫知其所之兮吼穹谷而下穿蛟鼍鳖蟹
讶以相濡兮何允蠢而缘延嘬肤吮血沸以咀嚼兮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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饮腐而饱膻雈蒲菱芡纷以相被兮污百顷之良田土
不艺而民无所食兮孰与奏其艰鲜民之害固不可终
极兮历百千万世天乃授之以贤曰噫中国之无人遂
使民至于此焉天之生斯民兮故使之食饱而居安降
巨菑以漂之兮天之意不然水性固就下善利兮决之
则宣浚九川而距四海亦奚艰且九载之孜孜民不惮
苦而诉烦盖因利而为利兮劳之在先不忍一勤其力
兮乃至骛万世而害弗捐胡不浚发其利源铲削其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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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巨崖剖以罅裂兮砉颓乾而陷坤怒石奋以交坠兮
吁电走而雷奔荡重渊以倾覆兮丧百怪之精魂云转
雾溢盘薄蹙蹐兮注壑于其间寂寥散漫肆以长往兮
若气散于坯浑决其馀以旁溉兮居其侧数百顷皆膏
腴之上珍民降丘而下宅兮若蚁聚而蜂屯则几年几
世之积害一日刷去兮不啻捐芥而荡尘呜呼蜀之为
国非地之中宜乎蛮貊之杂处鱼鳖之与同有李侯者
至然后别类于水物有仲翁者至然后同洽于华风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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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今所栋宇而处衣冠而嬉皆二公之所翳若李侯之
事固所莫得而继彼仲翁之教亦何惮而弗为呜呼以
禹之功至大至神括六合以横被畴有存而勿论胡兹
为害独不得闻无乃力所不洎兮抑亦遗其功于后人
而今而后乃知民未得所欲事或有不利先世所未暇除
去圣人所未及裁制苟有志于生民皆吾人之所事若
曰兹事体大必圣人而后为则小子也不敢与知
述贤亭赋 阎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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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星既殒火井重炎孔明志在电扫荆扬席卷许洛
布四头八尾于平沙之上乃昔人临流感叹之所余
慕其风烈而述其德业因名斯亭曰述贤考其阵法
则方以八环而为九马隆遵之以破贼圆以六包而
为七李靖遵之以平蛮盖战守处画部伍节制所重
者制胜而有馀所忽者败亡而莫救此古名将所以
称美也且益州分应井络僻在西南而武侯以区区
之蜀莅政效忠董武立信贯许国之精诚仲命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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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略令施风雨挟纩而温律严斧钺不寒而慄方其
鹰扬上国虎视中原骁将闻风而夺心壮士望尘而
破胆拥精锐之众者坚壁受辱称骨鲠之臣者仗节
包羞玩敌于股掌之上措胜于谈笑之间比昔贤则
过之责斯人而备矣余搆亭于此俾其登之者识常
山蛇势知天下奇才壮雄图之不朽想英风而犹在
呜呼天假其年则礼乐可兴天命有归则智力无用大
笔方筹长星遽坠陵谷已迁尚有典刑蛮夷虽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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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武备况今夏贼干常辽人称号冠带遗民杂穹庐之
种汉唐故地混茹毛之俗而受钺登坛专长之寄者
节制可忽耶秘殿华阁当方面之权者勤劳可继耶
今步游滩上鉴前贤作古赋以述其始终使夔人
岁时歌之不无感慨焉虽然孔明当躬耕之时处布
衣之贱傥不遇三顾之主安能成七擒之功噫自古
英雄之士时命不过其名湮灭而无闻者惜哉赋曰
三分率土奸贼陆梁孔明布石于平沙之上高步于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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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之傍志驰许洛欲扫荆扬按井字九宫之法本河图
八卦之祥纵横鱼贯曲折雁行虽云蛇势实曰龙骧其
始也荷写诚于倾盖遂感激而褰裳应云龙之隐隐信
鱼水之洋洋其终也酬三顾而不爽纵七擒之所长资
一时之谈笑播千载而芬芳况夫才兼管乐政黜申商
蜀则冬日魏则秋霜蜀民暖于布帛魏人困
于豺狼于是并声东下响应西方折曹氏之牙角挫仲
达之锋铓至今秦陇耻其巾帼梁益咏乎甘棠论高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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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胜栖岩之入梦鄙负鼎之干汤推治体则萧何为政
之咳唾子产遗爱之秕糠量行事则用兵如晋文之示
信教民如周诰之成章观施设则肩舆羽扇以节金鼓
木牛流马以代梯航遵节制则马隆以八阵用于晋李
靖以六花显于唐宜其斩王双而走郭淮杀张合而辱
宣王吁哉饮渭之龙随天数而已没吞吴之蛇如宝气
而难藏所以馀威远振遗迹尤彰忠义抚剑而叹息英
雄沾襟而感伤戎夷怀德而缟素士民追昔而蒸尝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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徘徊滩上不见鹅鹳变变龟蛇央央但觉双魂失宅三
甲负芒瞿唐风急起波声之呜咽巫峡雨散连天际以
凄凉纵使秦云变色鲁日回光意与草木同朽皆无益
于兴亡宣和二年十月十五日魏陵阎苑述
北客赋 赵奭之
北客宦游巴楚历三峡之险而抵永安故区地势近
瘴两见盛夏官居民庐皆在山麓凿地数百尺而不
及泉故市无井里无医药客患之而勉同市人饮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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瀼水苦滓秽引之间谷而惧虺毒俄有老叟谓客曰
漕府廉台有二井焉泉冽而甘盍往汲之客曰使者
公庭阍人严守而应接有时甚非羁旅所敢妄干叟
莞然而笑曰子胡不采之风谣质之行事善利济众
初不禁也客于是拜其言感其意而往汲焉迄今逾
年暑无瘅暍之苦而得以安居是使者之惠也辄赋
其事而抒素云其辞曰
北客命驾陵彼崔嵬南游巴楚实仕于兹历白帝之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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域睋赤甲之崄巇瞰滟滪之出没峙瞿唐之崔巍观楚国
之绝塞悼蜀宫之故基客喟然叹曰昔穷兵百战用武
之地也仰而无睹但见林莽蓊郁屺岵岝峉巘云獠烟
霮䨴一色三时豫和炎夏为厄逢辰久安用夏变貊葳
嵬连郛龙势蛇迹官府民庐栈阜构麓八家无井而不
能革客患之而同市人临瀼津杂滓秽汲黄大奫涊之
流泪人精神乃访之厜㕒临嶙峋之曲千人挈壶百冗
漱玉清清汵泠而冰数雪沃未几有叟呼于列曰子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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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毛之泸自此涂出葶苧丛滋虺蝮潜匿炎毒之
厉而是生百疾溪流可酌而中有沙虱实大梁之公子
胡不自卫而反蹈其失客谋于叟为之奈何贫如颜回
而有饮瓢之乐旷如孺子而有濯缨之歌叟岂能溉我
以甘露濡其旱禾叟于是逡巡若避赧然变色仆游尘
世安有神术徒知夫西有漕府东有廉台方布天子之
仁泽救世之旱灾乌能秘一滴之清渫坐视游子之炎
埃客释然解疑仆仆骏驰中涓敛衽下气以道使者之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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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自云汲之引之周浃旁及而阍无夜闭虽负年以逝
濯类抱瓮而为隧请观夫易卦曰井养不穷兮收而勿
幕又稽之老氏曰几于道兮善利万物散为四海之惠
不止匹夫之恤噫鼹鼠饮河而不过满腹鹪鹩巢林而
不过一枝苟足各有其极虽多亦奚以为故兰台之风
不及于瓮牖而楚子作赋西江之水罔济于辙鲋而波
臣见讥客于是慨然感慨颓然下拜明既能哲佩以为
戒信乎君子之淡以成久而不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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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女庙赋 晁公溯
汉武帝既封泰山之五年临朝而叹曰朕念元元之民
未蒙休德周览中土以施惠泽而南方以远故独弗及
也朕甚悯焉是冬诏发佽飞羽林之士简车骑之众盛
清道之仪天子御雕玉之与服龙文而驾鱼目击蒲梢
而骖蹑云至于盛唐望九疑登天柱薄枞阳而出休于
琅琊天子大悦作盛唐枞阳之诗命协律都尉延年歌
之以觞群臣酒未半天子戚然不怿时东方朔枚皋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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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进曰陛下不怿臣敢请罪帝曰朕适琅琊之上忽然
云兴其气甚异因感高唐之事闻楚阳台之山下有神
女旦为朝云暮为行雨朕心慕之异时诸方士尝言仙
者非求人主人主求之乃可致今巡游天下冀一睹列
仙之属而莫获焉殆朕之德不如楚王能有所遇也是
以不怿朔跪曰楚王诸侯耳有臣宋玉善为微词感动
神女见梦于王臣尝笑之玉安知神女若臣者乃知
之上意乃解命谒者给朔札使为之赋朔即献辞曰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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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郊之绵邈兮积阆风之崇基缭玉墉以千里兮右翠
水而左瑶池昆崙层峙以嵯峨兮弱渊周流而逶迤中
龟台之清都兮嵦洪敞而甚治粲洲房与玄室兮罨浮
云而上齐谅丰隆列缺之矜工兮斧雷霆而斲之疏悬
黎以代础兮莹结绿而饰墀虞渊倒景而下射兮光夕
激以交驰萃飞仙之游遨兮饵若英而咀琼枝戛丛霄
之灵璈兮歌白云而忘归状愉乐而不可殚兮非羽轮
其莫窥帝九灵之少女兮其名曰瑶姬受素书于紫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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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含洞阴之华滋习玉瑛而厌处兮乘回飙以长辞大
章屏翳为之奉辔兮乘苍虬而驾白蜺驭八景之玉辖
兮曳纷纶之云旗统灵气而轻举兮朅鸾奏而鸿飞涉
巨溟之层波兮将摄乎南箕聆梦泽之雄爽兮漭天水
之相围介青丘而澶漫兮奄高唐以冥迷忽意乐而延
伫兮弭绛节以徘徊弆丹笈授夫神禹兮靖九土而安
柔祗下民怀斯遗烈兮即石化而为祠象琼光之华阙
兮搴辛夷以为楣翔藻栋以乘虬兮列药房而张薜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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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峰连卷而十二兮烂云屏而扬辉俨坐于正甲兮貌
渥饰而具宜沐兰泽而含芳若兮被桂裳而绣衣烂黼
收之丰丽兮澹联娟之脩眉肃容华之拱侍兮纷环佩
之陆离神武蹲而抱关兮夕夹陛以文狸玄猿悲吟以
度曲兮女娲待歌而舞冯夷三足乌往来为之使兮讯
东华之灵妃迹逍遥乎中区兮亮素节之靡移鼻祖祝
融之裔子兮窃息妫以荆尸蛊文夫人于前兮后又夺
郧阳子之妻豹舄毙淹而攘内兮蜂目暴卒而蒙訾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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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挟夏而与居兮于菟盗郧而遂孳世朋淫而上蒸兮
尝见刺于湘累横下臣繄宋玉兮揆暴厉之不可规称
先王常与灵游兮荐枕席而嬖私今胡为而复遇兮意
托讽于微词启后世之瞽惑兮诳魄化而为之曰媚而
服焉兮则与梦期宜圣览之孔昭兮独超悟于昨非厉
皇荒德而慢神兮祸源起乎龙漦悼卫蒯之失国兮艾
猳实发其乱机屏宓妃而却玉女兮幸后王之三思
朝山堂赋 前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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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行半天下兮阅重关乎西南之坤北有万夫莫开之
剑关兮东有崄过百牢之夔门外联六诏作屏兮中贯
三巴而为垣梯磴钩连莫知其际兮俨嵯嵯峋峋远宛
延相属而赴望兮高蔽遮乎日星临以白帝之神秀兮
诚众山之所尊有美一人眷顾此方兮实柱下史之耳
孙高四海以视营兮时树羽江濆屹三峡之镇其穹然
兮翼山四面而骏奔启物色分留之秘兮欣所遇之毕
陈择胜会以还缥缈之飞观兮廪老气九州之倾观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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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犹知宗海兮虽九土莫得而堙则群峰之起伏绵延
兮至是而亦必有所臣奚兴感于此义兮蹇颜堂而
正名彼负固之非无意兮发有时或上冲乎冠巾惟汉
中兴已受天命兮而成家乃欲争帝而亡新吾直欲铲
赤甲白盐之叠嶂兮洗苍藤翠木之幽昏恐此复其偶
然兮绸缪牖户以逆消侮予之下民欢五更之鼓角兮
声悲壮印残夜之山月兮楼空明谅身虽去国万里兮
心未尝一日忘君嗟乎名堂之意高矣为慨然而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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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庶几起九原于东屯瀼西之诗人也
八阵台赋 刘望之
余与客登夔子城望八阵图感忠武侯之行事恨世
议者之弗获于斯也作赋以悲之其词曰
霭孤台之岿然临千步之沙场石离离其班班纷栖雁
之未翔山暝黑而更恶水虽波而不扬澹徙倚其不去
含郁纡之内伤是何以使之然哉客或告之在汉之亡
有人超然卧邓南阳甚似阿衡乐未渠央感大耳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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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姑黾勉而徂征又似子房初未有意隆准之老也及
其既作亦不能已手胼足胝夙夜赤子忽一龙而一蛇
盖亦未可以优劣计大兵初来雷电下空璋孱小儿孰
婴我锋驻师江郊坐向必东蒐我卒乘取彼凶残中原
有狐凭陵宫墙我不往取高帝在天众谓卯金之不可
相而况夫子之贤也运去道穷呕血继之非公实愚愚
者不知自古圣贤亦行其义道之不济已知之矣相夫
子之所立固已无穷而不赀彼丕操父子鸟雀犬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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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食虽甚餍而不害其惊疑悯世俗之隘陋徒顾瞻而
涕洟请举酒以酌公混一笑于江麋
滟滪堆赋 薛绂
蜀江汇而赴峡势迫抑而腾掀当江之冲有堆屹然爰
停我桡徘徊览观有会余心乃知大禹所以浚川而
不去此者匪特以杀水之怒而四渎之长江存滟滪河
存砥柱则圣人之意亦将有所寓焉夫形而上者谓之
道形而下者谓之器器者物之物道者物之先先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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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在人则存乎心者也所以宰制乎万物岂一物所得
而肩彼堆斯江彼柱斯河在物之石而器之下也然洪
水滔天不为之移狂涛卷空不为之动潦尽涨涸岌乎
贞坚亘宇宙而长存阅陵谷之变迁而人之所以先乎
物者乃诱于知乃逐于物利之趋如水斯下欲之炽如
火斯燃曾莫得以止遏者反兹石之不若又安可不推
其原纵而忘反兹固弗道制之无方愈荡而偏禁而绝
之者昧乎伦类空而妙之者荒无径躔呜呼无庐而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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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畔而田卒穷露而奚归宁耕穫而有年曷不观于兹
堆乎彼惟居其所者屹而固也然后可以障狂隤之流
川苟失其所而昧其居吾知此心之不传其居伊何曰
则自天理虽微而难明实天命之固然自视听言动之
间以及于君臣父子之懿物必有则理不可迁切而思
之讲而明之习而察之谢而根之潢潦挹有本之源泉
眇乎其微深乎其渊物有万变事有万理察乎其微者
卓然而不可易然后可以蔽乎天地而关乎圣贤必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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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也而后其行也果必力行也而后其知也全敬恭朝
夕奉而折旋兹孔孟之所以不倦不愠不怍者岂蹈白
刃之勇者所可得而言呜呼人心之危匪石而人欲之
胜甚于水吾观兹堆而有感于天则之严是以忧讲学
之怠而述之于篇
资州献白龟赋
唐独孤申叔
皇帝在位十五载西人献异龟于王庭匪青黑以饰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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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洁白而成形融彩可嘉且不溷于五色呈祥有异讵
止齐乎四灵盖以我皇行化无外止戈偃武人绥道泰
升至德于玄穹降殊祥于神蔡且夫龟者禀先知之异
白者表司杀之方岂天异兴威于有截俾臣下授命而
无将西土是生实西方而主义被甲以至犹带甲以来
王不然何以皧纯容皎素甲皓霜华而浃洽炯
玉质辉金精疑雪彩之清贞泳灵沼而冰静息泰阶之
砥平足使孟津之鳞耻捷乎素鬣越裳之雉羞奋于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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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矧乎禀殊姿体异貌陋三足之为美匪六眸以是效
其用也或协圣人之心其动也克符知者之乐然后知
戏朝之虎不足徵御钩之狼不足云彼驹来思
徒称皎皎尔兽至止虚擅谆谆未若兹瑞德无与邻应
天之命昭皇之仁非椟中之毁弃不莲上以因循将顺
乃玄穹以呈其贶曷思乎绿水而返其身则彼宁王有
遗元绪之屯又安得而比伦向非我皇从道不咈必将
混于介族讵得分为理物宜乎冠异纪首灵篇且无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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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湮郁
枸杞赋 宋史子玉
史子分教剑庠之明年目眚踰月废卷默坐客有告
之曰兹土之宜杞根实繁产诸泮林尤腴而美揆之
本草明目养神盍试其味寻命僮仆则取之不竭食
之既厌而昏者开翳者鲜矣于是作而叹曰是物也不
假种植沾濡雨露芬敷自荣其功效足以回光返照
如此况出于辅之翼之长之养之者岂不足以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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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采择哉有感而为之赋曰
当春用事肝怙势而骄厥火弥壮用弗利乎眸紫珍兮
尘漫望舒兮云浮熨之平之濯之泠之计屡施而罔功
书既展而复收其谁巧运乎金篦抑将乞诸其龙湫者
也客莞尔而笑曰泮宫耽耽灵根萃止匪藻匪芹强名
曰杞或云羊乳亦曰狗忌其效伊何未易殚纪于以安
神于以轻体至于莹秋之神而烂岩电之光则又其效
验之细者也子居是问左抽右取不费一钱多取其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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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厥英还尔明为子之计不亦近而易行乎应之曰广
文一寒饭嘲不足信如子言载采盈掬因以比离娄之
目且不负将军之腹岂不鱼熊之兼得又何必空縻乎
廪禄于是叱畦丁戒仆夫搜诸荆棘之场探诸榛莽之
区则丛然而遂油然而达或压枝以骈出或附趾而簪
碧随取随足不耘不植蔓延布满夭矫挺特有如蒙顶
之苗而抢之始露有如楚畹之香而芽之方茁至若
仙仗飞空髣髴骖鸾寿干通灵时闻吠厖幸则高人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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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袭其馨而挹其味不幸则樵夫野叟㸑之弃而斧之
戕也于是小摘荐至大烹可期错落琉璃之碎青葱雨
露之滋悯寒庖之屡空笑盛馔之莫知燎南山之煤婴
西涧之水洁蠲瓦缶酌中火剂登俎过熟喷香雾之蒙
茸举箸顿空觉馀糁之滑美混甘苦而爽口逼寒凉而
液齿知再饭之几加陋八珍之鲜味朝焉咀英暮焉茹
脆曾不论乎韭菘又何数乎莼䜴殆不可无此君于一
日又何拘乎去家之一思惜乎首阳之夫贪采薇而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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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商岩之老厌啖芝而遂止秦人之炙夫何太俗相如
之渴胡不嗜此哉巳而心体舒逸神情爽垲涌真水于
玉池烂夜光于银海客不予欺逊而谢之荷神农之知
音怅离骚之偶遗虽则一草之微无庸多谈感物悟理
斯有可观彼弗种而然矧种之者乎彼弗养而然矧养
之者乎所以菁莪诵育才之乐棫朴歌官人之能行有
枝叶可使莠之乱苗仁在乎熟深惧茅塞子之心维杞
维梓扶而养之一薰一莸疏而别之自本自根种而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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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孝弟忠信培而植之师友渊源灌而溉之先王遗言
餍而饫之散柯布叶日积月长摩厉青冥直干霄汉股
肱心膂无施不可如此则剑山之植物岂但收近效于
眸子瞭焉而巳哉
剑阳学官史子玉校艺益昌与予联事暇日出示所
作枸杞赋予读数过因思前辈文字率不苟作东坡
赋茶而有取于骨鲠山谷赋苦笋而有感于忠言大
概一物之微一理寓焉此骚人之所以深其思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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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之作岂徒以词藻相尚欲使承学者因物悟理自
枝叶而见本根其意婉哉子玉刻之泮林以为士子
之劝予谓士子文所当重之而泮林一草木尤宜爱
护云开禧三年七月益昌郡丞潼川谢艮跋
对青竹赋 宋黄庭坚
余楚产也阅东南之竹多矣未尝闻对青竹者也嘉
州僧从之包封见贻蓺之而成乃初识之惟范围之
内有知之物一无穷无知之物一无穷一耳一目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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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遍揽也况六合之外者乎感而赋之
美哉斯竹黄质墨章如出杼轴织文自当解甲税枯金
碧其相岁寒在躬又免斮烹彼其文章之种性不可致
诘刳心而求之不可得斸根而求之不可得匪人匪天
有物有则惟其与蓬蒿共尽而无憾余亦不知白驹之
过隙
苦笋赋 前人
僰道苦笋冠冕两川甘脆惬当小苦而反成味温润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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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多啖而不疾人盖苦而有味如忠谏之可活国多
而不害如举士而皆得贤是其钟江山之秀气故能深
雨露而饱风烟食肴以之启道酒客为之流涎彼桂斑
之与梦永又安得与之同年蜀人曰苦笋不可食食之
动痼疾令人萎而瘠子亦未尝与之言盖上士不谈而
喻中士进则若信退若眩焉下士信耳不信目其顽不
可镌李白曰但得酒中趣勿为醒者传
悯相如赋 杨天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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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重黎之洪懿兮系中山之蝉联食岷峨之旧德兮饮
江汉之灵源皇既私卿以多技能兮卿又附益之以师
友之传招湘均使侍书兮麾蔺卿为我骖综艺文之要
妙兮申剑术之雄妍载而之四方吾将鼓行诸公之间
视骑郎之多冗兮义不辱于周旋顾严邹之差强人意
兮聊步武于梁垣惟才高之寡合兮以其遭遇之难靡
岁月于官学兮嗟不耦而空还径千里而一歇兮跂乔
木于故山殆而朅来第如临邛兮存故人之间关起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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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相劳苦兮意恳恳而拳拳彼污令之体苛兮矜缛礼
之阑单慨非余心之所悦兮矧驵侩之与同盘强要卿
以俱行兮卿固已薄其所以然摽使者于门兮出告之
以不閒何隆初而杀终兮卒俛首而从旃彼迁虏何为
者兮窃东向于肆筵纷臭处之逼人兮笑言讶以更欢
予意卿食不下咽兮奚宴安乎未欢酒参半而奏音兮
四座寂以无喧嗟辇下之遗直兮固淟涊而不鲜嫭冶
容而亡赖兮偎自成乎哀弹懿长离之文章兮非鸾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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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谁匹曷伻鸩以为媒兮即游枭而接翼弃朝阳之显
敞兮集此榛莽之蒙密也吐竹梧之芬馨兮争膻腥之
饮啄也度将雏以授意兮吾固不审卿之所谓也卿纵
怀彼枭以好音兮吾恐彼枭之终弗类也既么么又不
材兮曾何足以溷箕帚之役决帷薄而夜奔兮毁帨䄜
而不入卿胡偭然不自喜兮安受此蛊蚀岂其不禁杯
杓兮恍沈冥而不自克宁卿意之易败兮移气体于终
食人固醉而误醒而悔兮庸何伤于好德怪卿初弗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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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计兮后又狂骛而不复入不惭乡杖者之善骂兮出
不羞贤牧伯之馀泽厌儒衣之巨丽兮袭𨽻人之亵服
虽杂作而忘劬兮蔽泥水以为饰怅迁虏犹不堪其愤
兮卿独何施施眉目始吾嘉卿之好音兮殆将以礼乎
自持进有虞之雅操兮绍尼父之声诗胡中道自绝于
前脩兮乃陷而入于桑濮之为终吾伟卿之能赋兮工
谲谏而不怒摄侈汰之澜翻兮卒归之于王度唁卿躬
之不蚤正兮尚何以禁切于人主嗟乎操行之不得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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躏终古而增污挽天河以自
兮吾恐垢氛之不能去
乱曰邛山迤逦邛水悠兮日跳月踔邮千秋兮岿然遗
宇庇沈湫兮浮魂蛰魄尚想游兮我欲堙井刬梧楸兮
死者可作庶无尤兮孰是人斯而有是丑兮尚俾来者
毋罹此垢兮
悯相如赋 宋郑少微
韪长卿之绝尘邈下视于屈宋思𦕈眇以入微辞蔚跂
而易贡鹜八纮之津涯括动植而错综擢篆籀于重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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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形声而罄控当其奋翼巴庸前无古人拾阨灰之断
简搜屈壁之遗文纷齐鲁之老师徒骋辩于说钤蜕笔
土梗鼻端运斤专兔园之右席麾邹枚于嚬呻顾天西
之栎社怅夜锦之未晨念弦歌之石友畅落魄于情
亲夫何嫠人之艳艳兮感熠耀之宵光烛绮疏以托诚
兮佩徽音而曷忘嗟父母之不聪兮昧彼都之丰臧盼
星河之照闱兮径溯洄而往从缙绅先生而为此欤凉
德污行既不胜诛訚訚烈女世未乏诸足不下堂步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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瑀琚纫幽兰以为裳兮钿美玉以为车岂无泳汉之游
女兮亦有采桑之秋胡秉周礼以律身兮谅冰雪之难
渝裨化国之阴教兮饰家道之权舆尔弗安于正吉兮
蒙恶声于简书访旧垆于故老莽榛芜之离离眢井乃
贪泉之戒脩梧实曲木之规渴者勿汲暍者勿栖噫嘻
余触类取譬操觚默维滔滔儒服相远几希搂处子者
迷忠义之大闲窥邻墙者闇富贵之危机吁雁币之聘
媒妁之辞墦间之夫河间之妇等亡羊耳未容胜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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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奚独料理十日卜之与典午邪
苦樱赋 何耕
余承乏成都郡丞官居舫斋之东有樱树焉本大实
小其熟猥多鲜红可爱而苦不可食虽鸟雀亦弃之
感而赋之
始余至于官居盼兹树之特奇干拥肿以上达条枎疏
而下披荫舫斋其有馀知封植之几时或告予以含桃
出馋涎而流颐意荐庙之珍果必甘滋之若饴幸一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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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得尝指麦秋以为期忽春事之已晚讶子结之独迟
初琐碎以破蕾渐毓稠而著枝聊攀摘以适口乃苦涩
而颦眉类置胆于越国异茹荠于周诗谢芳液之津津
空殷红之累累误来集之众鸟诳无知之群儿感人事
之大缪为累欷而赍咨或名美而实乖或表盛而里亏
或色厉而内荏或迹公而情私鸷翰假于凤鸣羊质混
于虎皮佞似圣以畴测奸托儒而莫窥莽恭俭以窃国
卯博辩以僵尸谈仁义其可乐视所履而舛驰俨衣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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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民上为贾竖之不为方滔滔以皆是奚一木之足悲
八阵图赋 元杨维桢
遐哉邈乎蚕丛故墟剑阁峥嵘兮石栈萦纡车不得而
运马不得而驱非王业之所基兮徒抗险乎中都帝中
山之苗裔兮乃犹厄此斗隅黄星射乎宋野兮强猘狺
乎江之东伟伏龙之感激兮起左顾乎隆中允识时之
俊杰兮吞馀子于一空图八阵以用武兮必先天而独
得六十四之成算兮本马图之全画三十二之岐分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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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阴阳之互宅天地冲轴兮风云盘辟龙飞鸟逝兮蛇
蟠虎翼挠之无迹兮运之无方进退不愆兮出没靡常
奇不失于正正兮怪不越于堂堂伏至动于至静兮寓
能柔于能刚喻以常山之蛇势兮曾未测其望洋巴之
水兮砯崖折壁峡之涛兮风霆霹礰彼箕张而翼布兮
曾不转其磈石非神物之阴卫兮孰万夫之捍力想貔
貅之对垒兮指白羽之一麾运纵擒于掌握兮算不出
于八奇贼之望而走兮甘巾帼之受雌按渭滨之所屯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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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鼎国之王师自风后之有图兮肆獯蚩之赫伐逮尚
父之六韬兮佐牧野之黄钺孙吴马之剽掠兮徙生灵
之肉血鄙败事于腐儒兮彼谯生其又何法兹八阵之
犹觉兮轶轩辕与天姥曰流马与木牛兮又神机之所
造歘中营之告变兮哀夫人之夺蚤讫黄芒以当天兮
掩炎精之皓皓呜呼西望岷峨兮南溯锦江山川相缪
兮地老天荒歌梁父兮酾吾觞招谪仙兮呼子长访鱼
复之砂碛兮吊新都之战场虽武无用于今之时兮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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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发吾文之气刚
连云栈赋 明杨廷宣
己卯之岁时方冬矣腊云暮矣余年过贾生学惭董相
怔怔营营内不自定由是谋迈于行载言北征担簦负
笈陟岵跋阻摄穹隆控青云扣天阍顺风而称曰肇玄
黄之既判兮乃阳浮而阴橐嗟大块之茫茫兮孰川排
而山凿帝既设此灵险兮余总丱闻乎栈阁肆皇图之
广运兮都形胜乎燕漠眇蚕丛之建国兮隅星分乎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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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连秦带蜀方五百里兮缭咸阳以为郭阻褒斜之艮
隆兮拥岐斄之巨壑推隆理与替坠兮亦槩闻乎往索
良既策羽以绝望兮委回禄以烟灼何退身而鸷击兮
思驾驭乎帝略迄超汉而蹶楚兮遂用建夫三恪阳中
路以回车兮纷不爽于发肤白发叹而长嗟兮意深讽
乎彼夫愤仪图之诡秘兮诳金牛以为䛕悯汉帝之遵
驾兮忍蛾眉而西趋侈御爱之仙跸兮瘁万乘之玉躯
盖其危也足以駊騀巨丽而其致也不亦为禦侮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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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夫山本其奥也石备其崇也水出其蒙也盘纡突兀
岑崟嵂崒澒洞深涯蓊蔚茀郁天之所生也地之所产
鸟不得而翔兽不得而逸四时变化刚柔错摩交构乎
其中终始乎其内其云则黤䵳
黯雯昙衣被肤寸渐
深侯于本末远视极黪迩之则黚䵤于石□黦于深谷
叆叇淹留氛氲隐天羃幕屯需落落寞寞异于常态其
雨则津津汋汋石润林响瀑布滴珠满壑盈濑沾湿霮
䨴与地潜通豁径注流烟树㳽濛松膏林沐淖泞跼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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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于逆旅其风则飘
䬍转山循谷料峭觱发䬆䬑
批亢巽二乘虚峻峰高颲平坻微□
落木寒飔切
肌石尤激射打头周回延历万象莫之可捕其日则黯
淡蔽亏斜景过云东谷西隅窥于中天曀㫱晦冥翳
难未尝昭晰其风俗之所习土地之所宜余故得并
吞其所经历包举其所问答而囊括其语焉于是有五
德公子𨗳余以乔关兮嵌云路之巃嵷据嶟㟧之扼塞
兮罗万象于景从耸巑岏之崨嶪兮怯衣绣之乘骢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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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曲而肠回兮眗高目之
朦瞰龙江之窣窣兮泻白
练之霓虹余既登此绝岭兮瞠乎前观藐乎后视拾级
坎懔连步错愕怔忡悸骇倦临色勃久而后定乃渡木
阁驰青桥涉凌兢而惘
兮列御风而凭空恻身阱而
撇捷兮足秦法之重重㠧飞栋巇巉崖兮矻浮柱而增
崇截王孙之便给兮碥碨礧而青葱霭云楼与雾蜃兮
比朝暮之仙踪橇不足以为术兮悯征夫之溟濛侬鞠
躬而进登兮殆郭驼之形容驰丹梯下峻阪兮拟抱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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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忡忡亦既身倦而神罢兮乃偃息乎崖中讯往
路以前山兮越马道与武关嵾嵯巷路偪侧狭隘
骑不得方人不得比吁嗟乎其赤帝之所兴首咸阳以
入关兮降子婴而要盟羽不得而争驱兮适目兹以为
兵故称名为刘埧兮意非此莫之与京因是以益游乎
奥屏兮阅千古之芳林于是有凌烟大夫挺瑰梧负霄
汉迓余而言曰翳前林之矗矗兮岂非皇华之岐嶷楸
桧障以蔽天兮鹍南溟之翼施旎□龙之蹇兮杂遝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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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之标枝荡日月以枎疏兮干轮囷而参差杞强梁而
丽霄兮樗拥肿而鸱夷杨郅偈而肤敏兮柽垂身而委
随节美秀而乔脩兮纷篁籦之陆离目极望而攒暝兮
何摧嗺而郁伊悲落木之萧萧兮恣行人之淅炊风雨
晦而涛起兮响万壑之隆墀余稔游此窐窌兮窥管天
而冥疑驰豫章之绝干兮驾邓圃之平骑怅梁栋之龌
龊兮虽牛山其何为彼其众夥之富山桃石榴橪柿苦
李小枣楟柰楂梨梬栗敛朱荣秘生意错综悬岩潜隐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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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不可殚述由是踰三坌窥姜岭山益进而㠍岌树
益窈而纵横忆岐丰之盛瑞播览德之美名于是有绿
衿使者丽质修仪且逡且巡其气也愒其志也怜翋𦑶
直前檃括以此山之灵昔宝鸡之耀羽兮托千里之峭
嵘惟樊笼之我求兮穷岩窔而多萦彼苍鹰罗鸗纷修
翎兮属玉交青鸊鹈驾鹅晨风子规鸂鶒鸬鹚白练沙
鸡锦胸绣臆累黔啄兮羌有万而难并鹊占岁而音妙
兮鸟散聚而时鸣鹤宿雾而怀宝兮鴠呼类而为盟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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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摇而曳尾兮鸠思妇而藏声鹳独立而不惧兮鹔依
稀而将迎鸿渐逵而自得兮雁递比而从兄其它角毒
之属又未可以须臾倾盖而语班荆而坐对也聊举虎
豹群而昼哮兮黄熊慢而迁延狼跋胡而恣游兮豪猪
放而盘旋猱妩媚而先后兮㕙兔逸而长便狻猊茁而
丰茸兮麋鹿呦而云眠鼬鼯幻而
跹兮狐貉卫而自
贤余因听此富儗上林靡迈长杨公子王孙有智不能
以施㔋磻罗阱有术不能以张王良何以歆赵主造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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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御周蹄徒縻思于行李噫何补于攀跻既骋草凉之
墟复皆东河之西尖峦叉呀隘若虎关凌迟委蛇下若
抎鸟崔嵬嶱嵑守若扼吭宋代之贤所以遏元兵而漠
北之雄终不能向南郑而窥也可不谓之壮哉天地设
险高则为山深则为水山之所峙水之所流余又见夫
玄冥先生之为费也溅汹涛泛瀇瀁出崎岖走
涨随
余马而奔流谅余行而相望岌岌乎谲哉诡哉滔滔乎
泓哉瀼哉南通沔汉北入汧渭粤众派之汎滥兮觞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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碌之彷徨经逶逦而迅驶兮礐怂恿而铿锵崒震电之
凭怒兮巆万夫之阿房砥中流而濆溃兮沸枉寻而滵
汤霈帏盖之溰溰兮恍白鹭之翱翔懔三军之旋凯兮
摇甲胄之铁装撼韶濩之夜
兮奋冯夷之击瓽洒云
根之溜篆兮濯白玉之琳琅迈蝌蚪之瀺灂兮袖太史
之籀藏三江骇而奔鲸兮谷洛斗而非常瓠子决而訇
湃兮吕梁隘而飞浪未有似此之崛岉翻湓豗触腾骧
况其时也竺寒凝岭冱冻呵僵冰崖珠络雪巘瑶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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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挟纩之主屋存䝍瘃之霜皓皓皑皑坚坚强强此亦
过客之壮丽奇观也潇洒拂郁涤汔肾肠喜溢眉睫乐
忘故乡已而望秦塞之渭萦瞻太华之丽麓水东去而
长辞翠渐微而山促嗟乃平原之易地岂非前代之雄
都乎余乃击离怀于山水寄馀情于巴蜀障庾规之尘
穷阮宗之躅蓟门烟月芦沟晓昱煇煌乎帝里蓬莱乎
京屋世态无常天时又速余于是复冬往而春来兮殚
未尽之芳踪忽寒暄之易剂兮讶风景之靡同岚开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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丽石渰滩浑鳙鳝出没鰬魠𪓟鼋喁喁族族别孕鲕鲲
獭入水而肆捕豺同岩而怀吞余始惊夫昔者之遁而
今者之温故夫路蓊荟以弥深山烂漫而舒容百和异
香徐来应风蘅杜茝兰绿蕙幽蓠蘼芜蒥荑山椒荪苌
有质无名列不可穷藁本射干石芥茈姜温韭香菜赤
根水芹丰蔚之盛何其隆欤若夫宝藏之兴太守夜怀
六奇反间熠爚繁光生乎古圹类乎石国则凤山之产
也黑金巧冶积薪而鼓锻鍊成刚许子之所耕而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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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所赋近代求猿伐木被荆又有夜光布网网牵百里
则安山之奇也玉版云英非涛非伦灿如白云腻如滑
肌咸阳不足论其价山阴不足供其资西蜀赖焉三秦给
焉则武关之艺也伊所居之栋宇兮树板屋以层甍随
凸凹以偨傂兮无风雨之暴倾饭土铏如上古兮燃松
膏以为明性刚劲以质朴兮让齐鲁之蜚英挑云水于
上山兮烧石田以为耕播穜稑以有秋兮兼芋橡与蔓
菁其官府之所寓舍则谯楼丽栋盛鹤摇铃重门双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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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干华桯黝垩壁饰后寝前厅无菑无害庖食具精劳
乎远人达乎帝廷其衣冠之耀则禄不易常用其武弁
间以流官统以方面毋暴毋忝考其勤倦抚其民人而
庇其所县呜呼皇风清穆兮四海无虞山川奠安兮草
木茂殊我生值此兮何德之腴余去故乡千里兮独褦
襶于兹嵎以高山为知己兮以流水为钟期以乔木为
朋友兮以道路为箴规名不见成功不可知手胼足胝
化不转移扬雄为之解嘲崔骃为之达辞齐师几北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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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屡赍惟守道以自全恐辱已而为嗤余故得假息
于姒狄之馆沉酣于吏部之天先生见而㖤㗅使者候
之以长吁大夫腹非于其侧公子反唇而捓揄噫嘻何
吾子之倥偬兮劳不惮于仆痡荷一往之是诉庸再来
之可乎彼一握以为笑亦焉知吾之为吾匪区区之宦
辙抑以览圣世之皇图未敢拟司马之游不亦异博奕
之徒非闻子言孰策余驽言以足志窃效汉儒乃相与
忘形共赋于开山之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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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蜀艺文志卷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