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岸升禅师语录卷第十八
侍者一诚记录

* 佛祖尊宿禅师赞

** 西方三圣

「　直欲手援天下溺悲同一体愿无涯盲龟队队波心入只恋漂流不念家」


「　六字横开甘露门祇缘杂毒满家园三人耐久为朋侣从井何其不惮烦」


「　水鸟树林皆念佛知恩应是感恩深此方狭劣众生甚舍父横趋荆棘林」


「　无目众生不识父父来就子也徒然劳劳空炤天边月处处春山泣杜鹃」


*** 观音大士

「　闻无所闻见无所见杨柳在瓶春风拂面如月在而非指不开卷而自现稽首人天大导师慈悲善应诸方便」


「　盈盈两眼静涵秋收拾丝纶不下钩瓶柳回春莺未晓天华无语座难酬金沙夜渡人何在海国鱼沉愿未休水肃山清如可接又移明月过沧洲」


「　万竹风摇满地金秋光笼翠湿无痕劝君莫拾雾烟迹白月横穿过海门」


*** 鱼篮观音

「　影现无端特地来鱼腮鸟嘴鼓风雷欲钩折断随波去犹有沙头人望回」


*** 大悲菩萨

「　不坐白华岩畔终朝闹市红尘直得皮穿骨露夜行转转多人劳太甚愿弥新夫是之谓大悲救苦菩萨现身」


** 三十二应(有引)

予卧疾西山有一士子携文三桥三十二应画卷

索赞且曰乞师仿古辞令以作指南忆予少时阅
诗馀见其辞令俊美才情赡富每惜其不作有义
语徒付之情词艳曲间也然今古不乏才人能以
深情雅思赞叹大乘则习日浅慧日深亦几几乎
近道矣何浪费翰墨为哉不然伯时之讥鲁直之
诮不独前人已也丙申菊月朔日书于凝碧山房。

*** 第一童子殷勤礼竹院(浣沙溪)

「　敲金戛玉翠琅玕妙演伽陀舌不乾有求心欲见还难
　因我须知得礼汝返闻闻处智应宽全身久己白华滩」


*** 第二偃卧峰头视毒龙(蝶恋华)

「　腾波劈岳势无己毒燄通身逆横真无比峰头偃卧遥相视雄心力尽还宁止
　如斯调伏最为美智巧能降其心未必死恶来慈摄真嘉旨谁言龙性难驯耳」


*** 第三莲华绕座(临江仙)

「　朝夕横身险恶道脚头步步生莲华台原不在西天香风吹面面秽土出金仙
　雨过云收山岳露坦然兀坐峰颠慈眸下视海方圆鱼龙混扰扰何日解忧煎」


*** 第四老母顶礼云端佛(如梦令)

「　彩云影里佛露便尔殷勤向慕一天云散时试看佛依何住莫误莫误莺报杏华深处」


*** 第五魔子负儿随后行(忆王孙)

「　迢迢客路苦争多指点家山脚底过不须求佛远诸魔抱云和夜深唤月出藤萝」


*** 第六遥舒一手引童子(鱼游春水)

「　大地浑遭跌手援能得几许力霎时倒地童儿望救心急应念随舒一臂来去天何止百千尺不厌勤劳婆心太切
　丈夫应当自立起倒随人没颜色荡然

*** 第七韦天按杵立台前(生查子)

「　端坐莲华台风行草自偃宝锷不露锋怨魔皆己远」


「　汩汩与滔滔行路胡多蹇当断不断时威光乃自损」


*** 第八携篮卖锦鲤(鱼家傲)

「　六幅裙拖湘水碧环佩风飘香紫陌可钦可仰不可迫笑落节种情千种空狼藉
　多少英雄埋巾帼满面春风驱霹雳爱河截断波千尺愁方释锦鳞便插摩霄翮」


*** 第九鹦鹉宿杨枝(丑奴儿令)

「　百鸟倦飞无处息杨柳轻盈瓶水澄清时哉饮啄绝人撄
　寂寂春归无处觅閒听流莺巧奏如筝唤回午梦只三声」


*** 第十端坐师子座(风流子)

「　雄雄王百兽无人近腾踔舞云中天生质不凡威狞磊落皮毛骨相安肯雷同大方独步不受黄金索奋迅任西东追随绝后双眸迥迥杀裴家虎灭姓胡宗
　身心奉尘刹懦顽无立志师德瞻风也应黾勉自励莫被痴蒙君不见菩萨端坐师子心安如海指顾从容方信金毛在足失御途穷」


*** 第十一手捧莲华佛(菩萨蛮)

「　翻手成云覆手雨幻化纷纷不可数玉剑贮冰盘捧出大家看
　外求有相佛与汝不相得月不在别枝见梅早己迟」


*** 第十二坐石观水月(木兰华令)

「　兀坐临流兴不小石纹如绣绿烟窅江风吹绽碧云时一抹岚光天欲晓
　飞华片片座中绕流水潺湲清落沼月在波心说向谁双眸直视千波淼」

*** 第十三倚坐绿荷看水禽(捣练子)

「　青莲座碧荷擎轻柔影里不胜情鹧鸪啼出深华里白水横塘空浅清」


*** 第十四圆光内立盛缨络(雨中华)

「　陋巷不骑金色马盛缨络宝冠都雅还掩掩遮遮圆光晃目无处辨真假
　嗟汝穷儿出大厦心不住情存取舍纵遍体清辉不知不觉明珠成砾瓦」


*** 第十五渡海立莲瓣(唐多令)

「　苦海阔无边鱼龙皆逐膻看波澜汹涌洄漩业风鼓荡舟无泊两岸绝入深渊
　飘然一瓣莲稳步水中天一险夷任运推迁弄潮果是弄潮手随逆顺解方圆」


*** 第十六应身长者梦(醉落魄)

「　大槐树底无数痴蚁为梦使悲欢离合何时己应梦现身唤汝梦中起
　瑶台蹋月人如水相逢举手生欢喜只道风光真帝里漏尽钟残菩萨亦梦耳」


*** 第十七独立龙项(苏幕遮)

「　猛虎项毒龙口谁则敢撄就地誇好手奋迅来时山岳震不动不摇菩萨立其首
　海底鳅宜藏丑勇猛千般虾跳不出斗吐雾兴云何足贵项下骊珠光灿曾知否」


*** 第十八行提宝塔小童随(长相思)

「　绿蓑衣蹋春堤百万浮图赤手携东西任转移
　忆追随莫追随指顾乾坤掌握时不说君自知」


*** 第十九背坐绿杨听鹦鹉(江城梅华引)

「　偶来石上听流泉草芊芊月娟娟绿柳千条袅袅拂轻烟黄鸟啼春春去了人在尔好因缘不著便
　几多人觅绿杨边宛在前又隔天轻云触处飞舞散如鸢春风不在树枝县杨柳渡头谁是主风露冷溪流碧炤啼鹃」

*** 第二十石上宝莲华衬足(蹋沙行)

「　石上栽莲尘中罕见须知石即菩萨面一拳如幻碧嵯峨脚头脚底华如霰
　芳草夕阳峰头莺啭顾盻有怀心眷眷别峰相见竟无人空教独倚双眸倦」


*** 第二十一老人坐石顾儿童(江城子)

「　春归消息几多长大难量石衣香独坐跏趺有语与谁商为顾儿童莫玩志年华去鬓如霜
　芳郊一路草茫茫游蜂狂心日忙回首唤君底事太郎当华药阑珊君觅路人己隐在高冈」


*** 第二十二步行露洒童子顶(梅华引)

「　露盈卮折柳枝春风拂拂向人披不多奇不争奇子念如饥菩萨心己知
　遍界空驰阳燄鹿尽底瓯顷不满腹最堪悲最堪悲赤脚蓬头朝朝落尽眉」


*** 第二十三少女坐前对老子(青玉案)

「　玉容倏赋天然貌问谁家女郎年少窈窕多情倾燕赵全身荒草云腮月脸赌华羞不了
　风流那得日尝好转眼扶黎人己老桃萼杏红都不保朱颜无据晓星残月一霎何时讨」


*** 第二十四海面坐莲舟(虞美人)

「　淮海漫漫夕不晓人在波心杳飘然一叶坐中流示四无畏自在运虚舟
　菩萨为我树赤帜重重拔怖刺可怜戚戚小儿童悄悄沈溺不自解西东」


*** 第二十五提筐卖竹篱(千秋岁)

「　华街紫陌一路莺声窄卖竹篱与木杓堪怜无著价蠢愚皆吝惜愁日暮家家閟户空萧索
　虾蚬皆捞摸贵贱都无责走市巷真落魄我欲问菩萨谁家无几只又何必南北聚头多狼藉」


*** 第二十六手持贝叶坐磐陀(鱼游春水)

「　叶叶贝文紫义天朗耀春风里我观以字不成八字不是喃喃说甚陀罗尼见者闻者都不委如是我闻

　因甚离波觅水十七史何处说起可怜一个普门翻作蔓蔓葛藟须知指月月非指三藏皆拭疮疣纸作如是观其直如矢」


*** 第二十七宝冠缨络坐沙滩(天仙子)

「　白沙浅涧流青玉看不尽滩头红蓼宝冠缨络座如云人穆穆风肃肃贫儿羡不足
　北地竹兮南天木起倒随人空碌碌华閒有约语分明人如梏忠难告清流炤我辱」


*** 第二十八儿童随后求甘露(鹧鸪天)

「　雨露恩垂不可思普天华柳更无私谁家灶底无烟火错认黄粱别甑炊
　重指点谩相随醍醐不在碧琉璃琴心挑得文君至及至相逢调别吹」


*** 第二十九竹林鹦唤儿童睡(风中柳)

「　短短长长翠舞琅玕金凤遇佳人好风相送云在青天甘露满金瓮君不知为君拈弄
　玉华倒倾狼藉几多心恫最堪怜惺惺作梦属鹦哥宛转将情讽怎奈何依然醉懵」


*** 第三十回身海底看金乌(南乡子)

「　大地黑漫漫金乌海底赤团团前途大有风波险回看面门烁破绝遮阑
　生死海难乾威光无限侵狂澜何人解拂珊瑚树奔湍脚头踢出日如盘」


*** 第三十一端坐磐陀石(南柯子)

「　俨坐磐陀石凝然有远思微尘佛刹睹斯时门启圆通此心谁得知
　海国鱼音断莺声报亦迟一默风雷遍界驰若个无闻闻闻是我师」


*** 第三十二琅函置石侍女持瓶(蓦溪山)

「　双荷叶卷不展天华乱识字义炳然觉顽石也应出汗翠屏斜倚怅望碧云天珠满案与谁看孤鸿目送断
　瓶有甘露为君顶门灌时时寄羽翰君不来君来当断复不断空令相忆相见不相逢重剖析大井

** 初祖折芦渡江

「　降旗高竖石头城独自凄凄江上行无数鱼龙脚底过可怜不敢更高声」


「　对朕尚言不识拟欲偷天换日不是灵利梁萧几被眼中著屑满肚无明何处出脱行到大江路又绝情知无可奈何羞向芦华分说休休歇歇早己泥水通身谩言行不脚湿」


「　凤阙龙楼难系留閒华野草更添愁君王异日休相忆江上芦汀不耐秋」


** 楞伽在握

「　直直曲曲半遮半掩云雾为衣飞龙敕点既一默以辞丧复何凭而竺典楞伽四卷古佛心字字血洒嵩之阴镡津龙飞怒挟石戽水何人立夜深」


「　传佛心要爱打閒之绕行到大江波渺渺满腹高心不了嵩山脱赚神光己复哑口郎当何物楞伽四卷囚手供出真赃」


「　即文字说隔宿黄莺啼绿树离文字说十更打尽天难曙即文字说非文字渴鹿空驰阳燄路非文字说即文字皓月依然藏宿雾不可以智知不可以说说奈何臣逢其君子證其父直使鱼目明珠混之莫顾老胡老胡唾之不得而辞罪之莫得而恕何况复有扶篱摸壁之夫为之诠为之注为登座而论量为击尺而分布谓佛心印将在是是真齐东野人之鄙见訾尧詈舜肆口于不识不知则又卑卑何足数」


** 揭钵图

「　众生慧目痴爱所昏死魔心结为害为冤牙如剑树口似血盆破尔积习坏尔樊垣魔本善诱眷属云屯爱不能舍又被佛吞爱子堕钵钵斩爱根爱歇钵揭佛亦不存佛因魔有魔以佛援尽凡圣量彻底掀翻

** 渡海罗汉图

「　尔何为者腰包杖笠出没波涛昂昂若有所适天台乎南岳乎峨嵋乎洛伽乎显尔神通妙用乎将往山中入定乎但有一问尽大地是一香水海尔欲渡则通身泥水不渡又没头浸杀若下得一转语渡亦可不渡亦可若下不得粗行沙门定当斫折尔足」


** 罗汉图

「　逐队随行山南海北自在安閒动静语默尽谓各證神通彼彼不知不识我却识终朝捏定死蛇头看破分文也不值」


** 罗汉

「　落叶门扃风自清裁云书梵任天真苍崖远见邻庵叟曳杖相寻未起迎」


** 金碧峰禅师

「　奋师子威拔犹豫箭怪力乱神随机影现九重知遇渺焉一叶之轻魔外规图镕如赫日之霰宠辱既不惊双眸烁如电即俗明真通权达变咦大人境界普贤知千古万古无人荐」


** 道峰山翁忞和尚(河南僧法航请)

「　貌若寒岩古寺松情同皓月临芳沼大悲院里老头陀到处与人锄荒草不管河北河南说甚十洲三岛驾一只小航入洪波杳渺几度黑风吹不沈啾啾笑倒篱边鸟直饶行不湿脚入室登堂难当暗里旗鎗而况望崖便退之夫只堪门外打之绕噫下与末法埽秕糠夜行几个知天晓」


** 栖云高原普和尚(东剡岳禅师请)

「　未出荆溪门早识曹溪路霜风刚扑鼻虚空脊骨露打失眼睛总不知坐断通玄舌不顾从兹贱卖栗棘蓬到处惯抛泥里刺佛祖结生冤象龙遭肘掣迈迹

** 周栎园司农时观察青州

「　大河洋洋云门天作伟人南来丰度磊落胸藏锦谷神鬼错愕清同寒梅皎若秋壑苏黄文章韩范才略隋珠邪卞璧邪身居庙堂之上而怀同乎山林野逸将作赤松子游乎其为濂溪夫子香山居士洛中司马乎其问之幅巾布袍携筇者独立」


** 闻闻老师

此予故友闻闻老师也予与师游时齿最少而师
不以少而少予相见彻以己事相针劄每挀著其
痒处即心解神怡生平无怒容不揭短不市美不
施劳惟乐与人为善其襟度汪洋所谓澄之不清
搅之不浊者也予生也晚犹得与师交每瞻其德
容盖欲景仰从事而未能也不幸北上业堕青州
而师竟舍我而西矣丙申秋冰心禅师至自吴门
携师顶相索赞于予盖亦以予言未必足以重师
而知师莫予若也乃敬为之赞曰。

「　瞻彼麻源其水洋洋既澄且泚德音汤汤有隐君子昭美一方君子云何闻师实臧师少而儒为凤为凰遭时不偶仪羽潜藏既不奋翼归咏沧浪以耕以读种麻植桑眼无忤视胸肃冰霜乾坤陡变易我衣裳师义仲连速我行装捐除须发归投觉王勤恳求道宁处不遑不耻下问共榻草堂风灯雨夕肝膈是将我阅人众双鬓渐苍虽睹其美与道实荒谁似我师行解相当惜乎老矣不克舟航虽不舟航我法津梁昔天随子亦隐是乡至今千载风高且长惟师潜德其名不彰以方前哲实大而光万顷澄碧数亩修篁

** 智观禅师

「　铁骨横撑青嶂里一生行解果无违千古万古人谁识鹿峰产出玉麟儿」


** 胜果上座

「　金玉其人铁石其面无党无偏热肠一片将身心兮奉刹尘述先志兮能仁院人无僧俗见春风事无巨细躬亲选舒卷兮无痕穷达兮不变雪操冰心力彊神健咦说甚么普化摇铃恐不及胜公无倦」


** 题东粤杨鹤田扪虱图

「　形臞骨峭神健眉舒吟追梁父客避子鱼舌在不谭当世务神交惟读古人书襟澹荡韵萧疏鹿门一榻高千古深浅何人识得渠」


** 题陆母像

「　王陵之母贤王圭之母圣古来贤圣不徒生声光动地何其盛近代眉须罕丈夫尽如嫠妇背公姑安得冰霜同陆母皎皎令德日月扶敬以事夫妇道顺义以教子子道正今以气节扶化风阿母当时曾有命不独陵母圭母贤义方真不愧三迁有母种德既不朽肯使英雄之子常抱璧而问天」


** 自赞

「　嫌憎满江湖指骂遍天下少年恶秃丁毒害人人讶面皮四覆三翻舌头七缠八差己痛愈加锥遇贫越著价平欺佛祖而指为虾蟆破坏先宗而生机自诧如斯忤逆辱杨岐五月雷声也不怕」


「　孤芳卓卓烈燄轰轰点胸自肯荷灭先宗有妙喜之机用无演祖之含容父不以之为子弟焉识其为兄无怪乎吠虚逐块遍满江东不是天童家业大大千何处著渠侬」


「　双眸迥迥破衲髼髼龌龊当代贤圣涕吐琉璃宝宫

「　崔崩石裂犹说云门调不高撒风撒颠却笑曹山未饮酒藐视乎东土释迦三昧之非玄抹杀夫三界惟心之恶口靠倒大雄峰按杨岐驴首破门灭户败家儿无怪与时而莫偶况复唇皮不紧指槐骂柳毒棒狞拳趁猪逐狗侍者报说法堂草深一丈了也长老道不妨不妨雪曲从前和者稀社舞村歌随处有」


「　佩觉王正印挈列祖纲宗驱负山之猛虎驾入海之狞龙生缘多澹荡度量少冲融眉如剑戟面带棱峰痛狂澜之既倒障百川而归东人祇见其风雷闪烁烈燄腾空便欲望崖倒退入作无从而不知慈悲当骂詈霜雪载春风噫知音人既罕举世好雷同却许湛然窥半面从教收拾而置之深山大壑之中(印缘湛维那请)」


「　口满雌黄胸无黑白叩其所以缘性是率甚恶夫胡广之中庸深快夫汲黯之戆直呜呼噫嘻斯何时也居是邦而不肯友其贤士大夫之仁处一身而绝无温良恭俭让之德宜乎秦令加以逐客之威齐人吓以誇诈之力安得妙手之卢医施良药以消其梗骨」








天岸禅师语录卷第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