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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资治通鉴后编卷一百六十
刑部尚书徐乾学撰
元纪八
成宗钦明广孝皇帝
大德元年春正月丙戌锡保齐等为叛寇所掠仰食于
官赐以农具牛种俾耕种自给 辛卯以张斯立为中
书参知政事 建五福太乙神坛畤 二月丙申蒙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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甸部长纳款来献方物且请岁贡银千两及置驿传诏
即其地立通西军民府 甲辰诸军民相讼者命军民
官同听之 丁未省打捕鹰房府入东京路 己未改
福建省为福建平海等处行中书省徙治泉州平章高
兴言泉州与琉求相近或招或取易得其情故徙之
诏封的立普哇拿阿迪提牙为缅国王仍戒饬云南等
处边将毋擅兴兵甲 庚申诏改元赦天下免上都大
都隆兴差税三年 以行徽政院副使王庆端为中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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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丞 钦察亲军都指挥使图图尔哈自北边入朝拜同
知枢密院事命还北边行至宣府卒赠司空谥武毅
三月己巳旺扎勒等奏定铨调选法 庚午以陜西行省
平章额森特穆尔为中书平章政事中书左丞梁按达
拉为中书右丞 丙子帝如上都 丁丑以江西行省
左丞巴特玛新为中书左丞 庚辰达噜噶齐都尔苏
受赂为其奴所告毒杀其奴坐弃市 丁亥禁正月七
月捕猎大都八百里内亦如之 庚寅立江淮等处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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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管府及提举司 先是五台山佛寺成皇太后亲往
祈祝监察御史真定李元礼上书于太后曰古人有言
生民之利害社稷之大计惟所见闻而不系职司者独
宰相得行之谏官得言之今朝廷不设谏官御史职当
言路即谏官也乌可坐视得失而无一言以裨益圣治
万分之一哉伏见五台创建寺宇土木既兴工匠夫役
不下数万附近数路州县供亿烦重男女废耕织百物
踊贵民有不聊生者矣今闻太后亲临五台布施金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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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谓其不可行者有五时当盛夏禾稼方茂百姓岁计
全仰秋成扈从经过不无蹂躏一也太后春秋已高亲
劳圣体往复暑途数千里不避风日万一调养失宜悔
将何及二也上位举动必书简册以贻万世之则书而
不法将焉用之三也财不天降皆出于民今日支持调
度方之曩时百倍而又劳民伤财以奉土木四也佛以
慈悲方便为教虽穷珍玩供养不为喜虽无一物为献
亦不怒今太后为苍生祈福福未获昭受而先劳圣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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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天子旷定省之礼轸思亲之怀五也伏愿中路回辕
端居深宫俭以养德静以颐神上以循先皇后之懿范
次以尽圣天子之孝心下以慰元元之望如此则不祈
福而福自至矣台臣不敢以闻至是侍御史万僧与御
史中丞崔彧不合诣架阁库取前章封之入奏曰崔中
丞私党汉人李御史为大言谤佛谓不宜建寺帝大怒
遣近臣赍其章敕旺扎勒布呼密鞠问布呼密以国语译
而读之旺扎勒曰其意正与吾同往吾尝以此谏太后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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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非喜建此寺盖先帝尝许为之非汝所知也彧与万
僧面质于旺扎勒布呼密抗言曰他御史惧不敢言惟一
御史敢言诚可赏也旺扎勒等以其章上闻帝沉思良久
曰御史之言是也乃罢万僧复元礼职 夏四月癸巳
朔日有食之 丙申中书省御史台臣言阿喇卜丹及
崔彧条陈台宪诸事臣等议乞依旧例御史台不立选
其用人则于常调官选之惟监察御史首领官令御史
台自选各道廉访司必择蒙古人为使或阙则以色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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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臣子孙为之其次参以色目汉人又哈喇齐哈苏各
举监察御史非便亦宜止于常选择人各省文案行台
差官检覈宿卫近侍奉持旨令台宪擢用者必须明奏
然后任之行台御史秩满而有效绩者或迁内台或呈
中书省迁调廉访司亦如之其不称职者省台择人代
之未历有司者授以牧民之职经省台同选者听御史
台自调中书省或用台察之人亦不宜与御史台同议
各官府宪司官毋得辄入体察今拟除转运盐使司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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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馀官府悉依旧例制曰可 五月丙寅河决汴梁发
民三万人塞之 戊辰追收诸位下为商者制书驿劵
建临洮佛寺 诏强盗奸伤事主者首从悉诛不伤
事主止诛为首者从者刺配再犯亦诛 丁丑禁民间
捕鬻鹰鹞 各路平准行用库旧制选部民富有力者
为副庚寅命自今以常调官为之𨽻行省者从行省署
用 上思州叛贼黄胜许遣其子志宝来降 漳河溢
损民禾稼 六月甲午诸王伊德肯遣使乘驿祀五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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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渎命追其驿劵仍切责之 以湖广行省参政崔良
知廉贫特赐盐锞钞千锭 乙未太白昼见 中丞崔
彧居御史台久又守正不阿以故人多疾之丙辰监察
御史鄂啰实勒劾奏彧兄在先朝尝有罪还其所籍家
产非宜又买僧寺水碾违制帝怒其妄言笞而遣之
诏僧道犯奸盗重罪者听有司鞠问 是月和州历阳
县江涨漂没庐舍万八百五千馀家 资德大夫知制
诰兼修国史致仕董文用卒赠少保谥忠穆 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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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亥河决杞县蒲口命廉访使尚文相度形势为久利
之策文还言河自陈留抵睢东西百有馀里南岸视水
高六七尺或四五尺北岸故堤水视高三四尺或高下
等大较南高于北约八九尺堤安得不坏水安得不北
也蒲口今决千有馀步东走旧渎行二百里至归德横
堤之下复合正流或强遏之上决下溃功不可成揆今
之计河北郡县宜顺水性筑长堤以禦泛溢归德徐邳
之民任择所便避其冲突被害民户量给河南退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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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业异时决他所亦如之亦一时救患之良策也蒲
口不塞便帝从之会河朔郡县及山东宪部争言不塞
则河北桑田尽化鱼鳖之区塞之便帝复从之明年蒲
口复决障塞之役无岁无之是后水北入复河故道竟
如文言 是月衡州之酃县大水山崩溺死三百馀人
八月丁未命诸王额彻济自今出猎悉自供具毋伤
民力 丁巳祅星出奎 九月辛酉朔祅星复犯奎集
贤学士阎复上疏言定律令颁封赠增俸给通调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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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且曰古者刑不上大夫今郡守以徵租受杖非所以
厉廉隅江南公田租重宜减以贷贫民后多采用 甲
子八百媳妇叛寇萨里遣额森巴哈将兵讨之 丙寅
诏恤诸郡水旱疾疫之家罢括两淮民田 壬午帝至
自上都 己丑增海漕为六十五万石 冬十月辛丑
温州陈空崖等以妖言伏诛 乙卯瓜哇遣使奉表来
降 戊午增吏部尚书一员以吴元圭为之时选曹铨
注多有私其乡人者元圭曰此风不可长蜀党朔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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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宋之所由衰也自视事后请谒悉皆谢绝 太白经
天 是月钦察都指挥使崇乌噜攻破八邻之地还击
海都军败走之八邻之地时为海都所据崇乌噜帅师
踰金山进攻之其将特梁台阻达尔呼河而军伐木栅
岸以自庇士皆下马跪坐持弓矢以待崇乌噜奋师驰
击大破之尽得人马庐帐还次阿垒河与海都援将巴
拜遇崇乌噜麾军渡河蹙之巴拜败走仅以身免 十
一月壬戌禁权豪僧道及各位下擅据矿炭山场 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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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增太庙牲用马 丁丑封高丽国王王昛为逸寿王
以其世子謜为高丽国王从所请也 御史台臣奏大
都路总管哈迪盗支官钱及受赃计五千三百缗准律
当杖百七不叙以故臣子从轻论而帝欲止权停其职
中丞崔彧与大夫济尔哈朗执不可帝曰卿等与中书
省臣戒之若后复然则置死地矣已而御史奏彧任中
丞且十年非所宜彧遂以病辞帝谕之曰卿辞退诚是
然勉为朕少留之 十二月戊戌中书省臣言世祖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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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江南沿江上下置戍兵三十一翼今无一二惧有不
虞帝曰与枢密议之禁诸王驸马并权豪毋夺民田其
献田者有刑 复立芍陂洪泽屯田 甲辰太白经天
丁未旌表烈妇漳州招讨司知事阚文典妻王氏
闰月壬戌诏诸军户卖田者由所𨽻官给文劵 甲子
福建平章高兴言漳州漳浦县大梁山产水晶乞割民
百户采之帝曰不劳民则可劳民勿取 库哩济苏汪
古部人爱巴哈之子也性勇毅习武事尤笃于儒术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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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卷堂于私第日与诸儒讨论经史性理阴阳术数靡
不该贯尚呼达迪默色公主继尚爱雅实哩公主世祖
时讨叛王伊布肯有功帝即位封高唐王西北不安请
于帝愿往平之再三请帝乃许及行且誓曰若不平西
北吾马首不南是岁遇敌于巴雅斯之地众谓当俟大
军毕至与战未晚库哩济苏曰大丈夫报国而待人耶
即整众鼓噪以进大败之擒其将卒百数以献诏赐世
祖所服貂裘宝鞍及缯锦介胄弓矢 萨里拜江南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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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台御史大夫一日召都事贾钧谓曰国家置御史
台所以肃清庶官美风俗兴教化也乃者御史不存大
体按巡以苛为明徵赃以多为功至有迫子證父弟證
兄奴讦主者伤风败教莫此为甚君为我语诸御史毋庸
效尤为也帝闻而善之改江浙行省平章政事江浙税
粮甲天下平江嘉兴湖州三郡当江浙什六七而其地
极下水钟为震泽震泽之注由吴松江入海岁久江淤
塞豪民利之封土为田由是浸淫泛溢败诸郡禾稼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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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命行省疏导之发卒数万人萨里董其役凡四阅月
毕工 时初建南郊翰林国史院检阅官袁桷进十议
曰天无二日天既不得有二五帝不得谓之天作昊天
五帝议祭天岁或为九或为二作祭天名数议圜丘不
见于五经郊不见于周官作圜丘非郊议后土社也作
后土即社议三岁一郊非古也作祭天无间岁议燔柴
见于古经周官以禋祀为天其义各有旨作燔柴泰坛
议祭天之牛角茧栗用牲于郊牛二合配而言之增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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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而合祠非周公之制矣作郊不当立从祀议郊质而
尊之义也明堂文而亲之义也作郊明堂礼仪异制议
郊用辛鲁礼也卜不得常为辛作郊非辛日议北郊不
见于三礼尊地而遵北郊郑玄之说也作北郊议礼官
推其博多采用之桷庆元人也 云南民岁输金银近
中庆城邑户口则诡称逃亡甸寨远者季秋例遣官领
兵往徵人马刍粮往返之费岁以万计所差官必重赂
省臣乃得遣徵收金银之数必十加二而拆阅之数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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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之其送迎馈赆亦如纳官之数所遣者又以铜杂银
中纳官云南行省左丞刘正首疏其弊给官秤俾土官
身诣官输纳其弊始革始至官储
二百七十万索白
银百锭比四年得
一千七十万索金百锭银三千锭
二年春正月壬辰诏以水旱减郡县田租十分之三伤
甚者尽免之老病单弱者差税并免三年 禁诸王公
公驸马受诸人呈献公私田地及擅招户者 辛丑御
史台臣言诸转运司案牍例以岁终检覆金谷事繁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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照难尽奸伪无从知之其未终者宜听宪司于明年检
覆从之 乙酉遣所俘琉求人归谕其国使之效顺
以翰林王恽阎复王构赵与
王之纲杨文郁王德渊
集贤王颙宋渤卢挚耶律有尚李泰郝采杨麟皆耆德
旧臣清贫守职特赐钞二千一百馀锭 二月辛酉岁
星荧惑太白聚于危 乙丑立浙西都水庸田司专主
水利 以中书右丞张九思为平章政事与中书省事
丁卯改泉州为泉宁府 丙子帝谕中书省臣曰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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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天下金银钞币所入几何诸王驸马赐与及一切营
建所出几何其会计以闻旺扎勒言岁入之数金一万九
千两银六万两钞三百六十万锭然犹不足于用又于
至元钞本中借二十万锭自今敢以节用为请帝嘉纳
焉罢中外土木之役 癸未诏诸王驸马毋擅祀岳镇
海渎 乙酉帝如上都 罢建康金银铜冶转运司还
淘金户于元籍岁办金悉责有司 诏廉访司作成人
材以备选举中书平章政事崔彧与御史大夫都齐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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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祖圣训凡在籍儒人皆复其家今岁月滋久老者已
矣少者不学宜遵先制俾廉访司常加勉励帝深然之
命彧与布呼密阿噜威萨哩同翰林集贤议降条例故
有是诏 减行省平章为二员 丙子以梁德圭为中
书平章政事杨炎龙为中书右丞 三月戊子诏僧人
犯奸盗诈伪听有司专决轻者与僧官约断约不至者
罪之 庚寅命各万户出征者其印命副贰掌之不得
付其子弟违法行事 壬子御史台臣言道州路达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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噶齐阿琳巴哈总管周克敬虚申麦熟不赈饥民虽经
赦宥宜降职一等从之 壬子诏加封东镇沂山为元
德东安王南镇会稽山为昭德顺应王西镇吴山为成
德永靖王北镇医巫闾山为贞德广宁王岁时与岳渎
同祀著为令 夏四月江南山东江浙两淮燕南属县
百五十处蝗 五月壬辰以中书右丞何荣祖为平章
政事与中书省事湖广左丞巴特玛新为中书右丞
己酉抚州崇仁县星陨为石 六月庚申御史台臣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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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宋时行两税法自阿里哈雅改为门摊增课钱至
五万锭今宣慰张国纪请复科夏税与门摊并徵以图
升进湖湘重罹其害帝命中书趣罢之 南台侍御史
脱欢以受赂不法罢 禁诸王擅行令旨其越例开读
者并所遣使拘执以闻 秋七月癸巳汴梁等处大雨
河决坏堤防漂没归德数县禾稼庐舍免其田租一年
遣尚书诺海御史刘赓等塞之自蒲口首事凡筑九十
六所 壬寅诏诸王驸马及诸近侍自今奏事不经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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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辄传旨付外者罪之 诏遣中书右丞杨炎龙佥枢
密院事洪君祥召高丽国王王謜入侍时有言謜僭设
司空司徒等官而又擅杀其臣金吕者故召謜入侍因
留不遣复以其父逸寿王昛为高丽国王 九月己丑
交趾瓜哇金齿国各贡方物 丙申帝至自上都 癸
卯枢密副使达尔呼岱犯赃罪命御史台鞫之 庚戌
减中外冗员 是月荣禄大夫平章政事崔彧卒赠太
傅谥忠肃 冬十月甲寅朔增海漕米为七十万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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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月丙申罢云南行御史台置廉访司 壬寅以中
书右丞王庆端为平章政事 十二月戊午太白经天
乙丑括诸路马除牝孕携驹者齿三岁以上并拘之
辛未增置各路推官专掌刑狱上路二员下路一员
甲戌彗出子孙星下 辛巳命廉访司岁举所部廉
干者各二人 诏和市价直随给其主违者罪之 定
诸税钱三十取一岁额之上勿增 是岁北边诸王都
斡彻彻图等潜师袭和啰噶图之地其地亦有山甚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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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兵据之崇乌噜选勇而善步者持挺刃四面上奋击
尽覆其军 西北诸王将帅共议防边咸曰敌往岁不
冬出且可休兵于境库哩济苏曰不然今秋候骑来者
甚少所谓鸷鸟将击必匿其形备不可缓也众不以为
然库哩济苏独严兵以待之是冬敌兵果大至三战三
克库哩济苏乘胜逐北深入险地后骑不继马踬遂为
所执敌诱使降正言不屈又欲以女妻之库哩济苏毅
然曰我帝婿也非帝后面命而再娶可乎敌不敢逼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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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遣其家臣额济苏忒使敌境见于人众中阿哩济苏
一见辄问两宫安否次问嗣子何如言未毕左右即引
去明日遣使者还不复再见竟不屈死焉追封赵王谥
忠宪 皇曾孙梁王松山出镇云南廷议求旧臣可为
辅行者遂以陜西行台侍御史张立道为云南行省参
政视事期月卒于官立道凡二使安南官云南最久颇
得土人之心为立庙于鄯善城西 佥淮西江北道廉
访司事申屠致远行部至和州得疾卒致远清修苦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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耻事权贵聚书万卷名曰墨庄家无馀产教诸子如师
友
三年春正月己丑中书省臣言天变屡见大臣宜依故
事引咎避位帝曰此汉人曲说耳岂可一一听从耶卿
但择可者任之 庚寅诏遣使问民疾苦除本年内郡
包银俸钞免江南夏税十分之三增给小吏俸米置各
路惠民局择良医主之 命中书省自今后妃诸王所
需非奉旨勿给各位擅置官府紊乱选法者戒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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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卯浙西廉访使王遇犯赃罪托权幸规免命御史台
鞫治之 壬辰中书省臣言比年公帑所费动辄钜万
岁入之数不支半岁自馀皆借及别支臣恐理财失宜
钞法亦坏帝嘉纳之仍令谕伊彻察喇等自今一切赐
与皆勿奏 癸巳以江浙行省左丞相哈喇哈逊为中
书左丞相帝问阎复曰中书左相难其人卿试举所知谁
可任者复以哈喇哈逊对时视政江浙裁七日遂被徵
哈喇哈逊既拜命斥言利之徒一以节用爱民为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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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政事必引儒臣杂议京师久阙孔子庙而国学寓他
署乃奏建庙学选名儒为学官采近臣子弟入学又集
群议建南郊为一代定制 乙巳太白经天 二月癸
丑朔帝幸柳林 丁巳旺扎勒等奏铨定省部官以次引
见帝皆允之仍谕六部官曰汝等事多稽误朕昔未知
其人为谁今既阅视且知姓名其洗心涤虑各钦乃职
复蹈前失罪不汝贷 罢四川福建等处行中书省陜
西行御史台江东荆南淮西三道宣慰司置四川福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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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慰司都元帅府及陜西汉中道肃政廉访司 庚辰
帝如上都 三月癸巳命妙慈弘济大师江浙释教总
统补陀僧一山赍诏使日本诏曰有司奏陈向者世祖
皇帝尝遣补陀禅僧如智及王积翁等两奉玺书通好
日夲咸以中途有阻而还爰自朕临御以来绥怀诸国
薄海内外靡有遐遗日本之好宜复通问今如智已老
补陀宁一山道行素高可令往谕附商舶以行庶可必
达朕特从其请盖欲成先帝遗意耳至于惇好息民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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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王其审图之先是江浙平章伊苏岱尔劝帝用兵日
本帝曰今非其时因其俗奉佛遂遣一山赍诏往使而
日本竟不至 甲午命何荣祖等更定律令帝谕荣祖
曰律令良法也宜早定之既而书成上之且言臣所释
者三百八十条一条有该三四事者帝以古今异宜不
必相沿诏元老大臣聚听之未及颁行而荣祖卒追封
赵国公谥文宪 诏军官受赃罪重者罢职轻者降其
散官或决罚就职停俸期年许令自效 乙巳行御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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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劾平章嘉辉受财三万馀锭嘉辉复言平章迪哩巴
哈领财赋时盗钞三十万锭及行台中丞张闾受李元
善钞百锭敕俱勿问 戊申减江南诸道行台御史大
夫一员 夏四月辛未自通州至两淮漕河置巡防捕
盗司凡十九所 己卯以礼部尚书伊克巴哈为中书
左丞 五月壬午罢江南诸路释教总统所 庚子复
立征东行中书省高丽国王王昛既复位而使臣自其
国还者言昛不能服其众乃复立征东行省以福建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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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帅库哩济苏为平章政事共理之 六月癸丑罢大
名路所献黄河故道田输租 戊午申禁海商以人马
兵仗往诸蕃贸易者 丁卯荧惑犯右执法 壬申岁
星昼见 秋七月庚辰中书省臣言江南诸寺佃户五
十馀万本皆编民自嘉木杨喇勒智冒入寺籍宜加釐正从
之 丙申扬州淮安属县蝗在地者为鹙啄食飞者以
翅击死诏禁捕鹙 八月己酉朔太史言是日巳时当
日食二分有奇至期不食众惧保章正齐履谦曰当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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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食自古有之矧巳时近午阳盛阴微故当食不食遂
考唐开元以来当食不食者凡十事以闻 九月壬辰
流星色赤尾长丈馀其光烛地起自河鼓没于牵牛之
西有声如雷 癸巳罢括宋手号军 己亥帝至自上
都 扬州淮安旱免其田租 冬十月壬子册皇后巴
约特氏 甲寅复立海北海南肃政廉访司 山东转
运使阿里哈等增课钞四万一千八百锭赐锦衣人一
袭 十一月庚辰置浙西平江河渠闸堰凡七十八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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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酉浚太湖及淀山湖 十二月丙寅诏各省戍军
轮次放还二年供役 癸酉诏中书省货财出纳自今
无劵记者勿与 以集贤院使领太史院事阿噜威萨
哩为中书平章政事 是岁命兄子海山镇漠北海山
帝兄达尔玛巴拉之长子帝以宁远王库库楚总兵北
边怠于备禦命海山即军中代之 省民出公田租时
公田为民害而荆湖尤部内实无田随民所输租取之
户无大小皆出公田租虽水旱不免荆湖宣慰使立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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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威上民所不便十于事于朝而言公田尤切廷议遣
使理之会有诏凡官无公田者始给以俸民力少苏焉
时河朔连年水旱五谷不登工部尚书吴元圭言春
秋之义以养民为本凡用民力者必书盖民力息则生
养息生养息则教化行而风俗美宰相嘉其言土木之
工稍息 朝议以江浙行省地大人众非世臣有重望
者不足以镇之帝乃以虎贲卫亲军都指挥使托克托为
江浙行省平章政事始至严饬左右毋预公家事且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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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掾属曰仆从有私嘱者慎勿听若军民诸事有关于
利害者则言之当言而不言尔之责也言而不听我之
咎也有豪民白昼杀人者托克托立命有司按法诛之自
是豪猾屏息民赖以安 自崔彧卒后帝命昭文馆大
学士平章军国事布呼密行御史中丞事有因父官受
贿赂御史必欲归罪其父布呼密曰风纪之司以宣政
化励风俗为先若使子證父何以兴孝枢密臣受人玉
带徵赃不叙御史言罚太轻布呼密曰礼大臣贪墨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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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簠簋不饬若加笞辱非刑不上大夫之义人称其平
恕 先是召知太史院事郭守敬至上都议开铁幡竿
渠守敬奏山水频年暴下非大为渠堰广五七步不可
执政吝于工费以其言为过缩其广三之一是岁大雨
山水注下渠不能容漂没人畜庐帐几犯行殿帝谓宰
臣曰郭太史神人也惜其言不用耳
四年春正月丙申申严京师恶少不法之禁犯者黥刺
杖七十拘役 癸卯复淮东漕渠 二月丁未朔日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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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之 丙辰皇太后鸿吉哩氏崩后性孝谨侍昭睿顺
圣皇后不离左右至溷厕所用纸亦以面擦令柔软以
进世祖每称之为贤德媳妇一日裕宗有病世祖往视
见床上设织金卧褥愠而语之曰我尝以汝为贤何乃
至此后跪答曰常时不敢用今为太子病恐有湿气故
用之即时撤去及尊为太后置徽政院掌其财赋院官
有受献浙西田七百顷者籍为院田后曰我寡居妇人
衣食自有馀况江南率土皆国家所有曷敢私之即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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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之而黜院官之受献者后之弟欲因后求官后拒之
曰勿以累我也其后弟果被黜人皆服其先见后崩之
明日祔葬诸陵谥徽仁裕圣皇后 乙亥帝如上都
立乌萨乌蒙等郡县 夏四月戊午参政张颐孙及其
弟圭等伏诛于隆兴市颐孙初为新淦富人胡制机养
子后制机自生子而死颐孙利其赀与圭谋杀之赂郡
县吏获免其仆胡忠诉主之冤于官乃诛之其赀悉还
胡氏 以中书省断事官卜朗吉达为平章政事 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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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未左丞相达喇罕遣使来言横费不节府库渐虚诏
自今诸位下事关钱谷者毋辄入闻 帝谕集贤大学
士阿噜威萨哩曰集贤翰林乃养老之地自今诸老满
秩者升之勿令辄去或有去者罪将及汝其谕中书知
之 六月丙辰以太傅伊彻察喇为太师旺扎勒为太傅
皆赐之印 丁巳昭文馆大学士平章军国事行御史
中丞事布呼密卒初病作帝遣医治之不效乃附奏曰
臣孱庸无取叨承眷渥大限有终永辞昭代引觞满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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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卒年四十六帝闻之惊悼士大夫皆哭失声布呼密
素贫躬自爨汲妻织纴以养母后因使还而母已卒号
恸呕血几不起平居服儒素不尚华饰禄赐有馀即散
施亲旧明于知人多所荐拔丞相哈喇哈逊达喇罕亦
其所荐也其学先躬行而后文艺居则简默及帝前论
事吐辞洪畅以天下之重自任知无不言世祖尝语之
曰太祖有言人主理天下如右手持物必资左手承之
然后能固卿实朕之左手也每侍燕閒必陈说古今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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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世祖每拊髀叹曰恨卿生晚不得早闻此言然亦吾
子孙之福临崩以白璧遗之曰他日持此以见朕也布
呼密既卒贫无以葬帝赐钞五百锭赙之武宗时赠太
傅追封鲁国公谥文贞 缅人僧格伦作乱缅王之弟
阿萨格也乃率其党囚王于豕牢因弑之王次子奔愬
京师诏遣萨察固勒等率行省兵二千讨之 秋七月
辛卯加乳母冀国夫人韩氏为燕冀国顺育夫人实茂
氏为冀国夫人 八月癸卯朔更定荫叙格正一品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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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正五从五品子为从九中间正从以是为差蒙古色
目人特优一级 庚申缅国阿萨济苏等昆弟赴阙自
言杀主之罪罢征缅兵 闰月庚子帝至自上都 以
中书右丞贺仁杰为平章政事 九月甲子建康常州
江陵饥民八十四万九千六十馀人给粮二十二万九
千三百九十馀石 十一月壬寅朔诏颁宽令 十二
月云南行省左丞刘深倡议言世祖以神武一海内功
盖万世今上嗣大历服未有武功以彰休烈西南夷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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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百媳妇国未奉正朔请往征之完泽劝帝用其言哈
喇哈逊曰山峤小夷辽绝万里可谕之使来不足以烦
中国不听癸巳𤼵兵二万命深及哈喇岱等将之以往
御史中丞董士选亦言不当轻信一人妄言而寘百万
生灵于死地帝变色曰事已成卿勿复言麾之出士选
幼从父文炳居兵间昼习武事夜读书不辍为管军总
管战数有功宋亡从文炳入宋宫收其文书图籍静重
识大体秋毫无所取军中称之平生以忠义自许尤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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廉介自门生部曲无敢持一毫来献者治家甚严而孝
弟尤笃时言世家有礼法者必归之董氏其礼贤敬士
尤至晚年好读易澹然若将终身每一之官必卖先业
田庐为行赀故老而益贫子孙不异布衣士 枢密院
经历察罕博览强记通诸国字书从行省平章鄂啰齐
出入湖广江西凡二十一年多著勋绩是岁御史台奏
察罕佥湖南宪司事中书省则奏为武昌路治中丞相
哈喇哈逊曰察罕廉洁固宜居风宪然武昌大郡非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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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可治竟除武昌广西妖贼高仙道以左道惑众平
民诖误者以数千计既败湖广行省命察罕与宪司杂
治之鞫得其情议诛首恶数人馀悉纵遣且焚其籍众
难之察罕曰吾独当其责诸君无累也以治最闻擢河
南省郎中察罕西域人后居解州河东副总管伯德那
之子也 帝尝弗豫召同知宣徽院使图卜坚巴哈入侍
疾一食一饮必尝乃进帝体既安赐钱不受解衣赐之
尝从巡幸禁中卫士感奋有所欲言帝命进而问之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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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臣等宿卫有年矣日膳充岁赐以时者诚荷陛下厚
恩亦由宣徽有能官图卜坚巴哈其人也帝悦赐珠袍超
拜宣徽使辞曰先臣服勤于兹三年矣位不过佥佐臣
何敢有加于先臣乎帝嘉其退让乃允其请 河南行
省右丞马绍卒 时江淮屯戍军二十馀万亲王分镇
扬州皆以两淮民税给之不足则漕于湖广江西是岁
会计两淮仅少三十万石河南左右司郎中颍昌谢让
请以淮盐三十万引鬻之收其价钞以给军食不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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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公私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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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后编卷一百六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