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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资治通鉴后编卷一百十四
刑部尚书徐乾学撰
宋纪一百十四
高宗受命中兴全功至德圣神武文昭仁宪孝皇
帝
绍兴十年春正月丙戍以工部侍郎莫将充迎护梓宫奉
迎两宫使知閤门事韩恕副 辛卯提举洞霄宫李纲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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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于福州谥忠定纲负天下之望以一身用舍为社稷生民安危虽
身或不用用且不久而其忠诚义气凛然动乎远迩每使者
至金金人必问李纲赵鼎安否其为远人所畏服如此癸巳
金以都元帅乌珠领行台尚书省事 甲午诏作忠烈庙于仙
人关以祀吴玠 癸卯帝谓大臣曰莫将奉使金国凡所议者
可一一录付恐将妄有许可他日必不能守也 二月辛亥以
刘锜为东京副留守李显忠为南京副留守雨雹 庚申
以御史中丞廖刚为工部尚书刚每因奏事论君子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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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党之辨反复切至又论人君之患莫大于好人从己
若大臣惟一人之从群臣惟大臣之从则天下事可忧
刚本秦桧所荐至是滋不悦他日因对又请起旧相有
人望者处之近藩重镇桧闻之曰是欲寘我何地耶既
积忤桧遂出台名闻天下 丁卯以孟庾知开封府为
东京留守仇悆知河南府为西京留守 癸酉罢吏部
审量宣和滥赏从御史中丞王次翁言也时知太平州
秦梓知泰州王㬇皆倚秦桧以恩倖得官次翁希桧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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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地由是二人骤进 先是诏三京路有宗室即发
遣赴行在是月砀山男子刘遇僧自称少帝第三子诣
泗州守臣王伯路以闻下州司勘取得实决脊配琼州
牢城 先是言者多论崇观宣政时事之失三月己卯
诏自今只陈事之当否毋以崇观宣政为口实务尽致
恭之礼 甲申封阏伯为商邱宣明王 川陕宣抚副
使胡世将屡言金人必渝盟宜先事为之备于是川口
诸阨如仙人关和尚原杀金平有稍坏之处世将令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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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军伐木十馀万条并兴洋一𢃄皆葺治之 己丑韩
世忠张俊入见 辛卯吏部员外郎朱松出知饶州以
右谏议何铸奏其怀异自贤也 丙申贺正旦使苏符
自东京归初洪皓在冷山金古绅问以所议十事皓折
之古绅曰汝性直吾与汝如燕遣汝归议遂行会莫将
继来议不合囚之涿州事遂变符至东京金人不纳乃
还 夏四月壬申佥书枢密院事韩肖胄罢 五月金
都元帅乌珠以归地为非计而通古又言宋置戍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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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及其部署未定亟宜收复干布然之及达兰诛遂大
阅国中兵于祁州己卯分四道入寇一寇山东贝勒聂
哷将之一寇陕西右监军萨尔罕将之一寇河南叛将
李成将之而乌珠同三路都统及龙虎大王将军韩常
拥精兵渡大河 金册李仁孝为夏国主 甲申名徽
宗御制阁曰敷文 金乌珠自将精兵十馀万与孔彦
舟郦琼赵荣抵汴乙酉入东京留守孟庾以城降乌珠
驻旧龙德宫遣使持诏遍谕诸郡知兴仁府李师雄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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淮宁府李正民皆束身归命自是河南州县望风纳款
矣 丙戌金人取拱州守臣王慥死之 萨尔罕趣永
兴陕西州县所至迎降 东京副留守刘锜率所部王
彦八字军三万七千及殿司卒三千自临安溯江绝淮
至涡口方食暴风拔坐帐锜曰此寇兆也主暴兵即下
令兼程而进闻金人败盟南下锜与将佐舍舟陆行先
趣三百里丁亥至顺昌府 金葛王乌禄以数千骑至
宋王台南京留守路允迪朝服出城见之遂送允迪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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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京乌禄一名袖太祖孙许王鄂尔多子也 戊子胡
世将在河池知同州张恂遣人告急 权知永兴军郝
远开长安城门纳金人关中震动知陕州吴琦城守以
拒金人郝远遣人持金檄书至宣抚司语不逊胡世将
焚之斩其使 己丑金人破西京留守李利用副总管
孙晖皆弃城走钤辖李兴率兵拒战不克 庚寅知顺
昌府陈规闻东京已降以报刘锜锜见规问曰事急矣
城中有粮则能与君共守规曰有米数万斛锜曰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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规亦力留锜共守锜所部选锋游奕二军及老幼辎重
相去尚远遣骑趋之夜四鼓才至城下旦得报敌骑入
陈州距顺昌三百里阖城惶惑锜敛兵入城为捍禦计
人心稍定 辛卯诏以镇江府所籍郦琼水陆田四十
三顷赐李显忠 胡世将遣泾原经略使田晟以兵三
千迎敌始金人之渡河也惟孙渥吴璘随世将在河池
世将仓卒召诸帅议杨政田晟先至渥进曰河池无险
阻愿公少退治兵仙人原清野以挫其锋璘抗声言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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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渥懦语沮军可斩也璘请以百口保破敌世将壮之
指所坐帐曰世将誓死于此官属韩诏等进曰渥实失
言不宜居幕下遂先遣晟还泾原渥赴熙河 是日岳
飞将李宝与金人战于兴仁府境杀数百人获其马甚
众 刘锜所部八字军以将驻于汴皆携孥行壬辰锜
召诸将问计皆曰金兵不可敌也请以精锐遮击老稚
顺流还江南锜曰我本赴官留司今东京为金所陷幸
全军至此有城可守奈何弃之吾意已决敢言去者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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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部将许清奋曰太尉奉命副守汴京军士扶老携幼
而来今避走易耳然欲弃父母妻子则不忍欲与偕行
则敌翼而攻何所逃之不如努力一战于死中求生也
锜大喜乃凿舟沈之示无去意寘家寺中积薪于门戒
守者曰脱有不利即焚吾家母辱敌手也分命诸将守
诸门明斥堠募土人为间探于是军士皆奋男子备守
战妇人砺刀剑争呼跃曰平日人欺我八字军今日当
为国家破敌立功时守备一无所恃锜于城上躬自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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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取刘豫时所造痴车以轮辕埋城上又撤民户扉周
匝蔽之城外有民居数千家悉焚之凡六日经画粗毕
而金游骑已涉颍河至城下 癸巳知亳州王彦先叛
降于金 金人入永兴军趣凤翔 丙申胡世将命吴
璘将二万人自河池赴宝鸡河南以捍敌遣杨政郭浩
为之声援 己亥命刘光世为三京招抚处置使以援刘
锜 庚子以吴璘同节制陕西诸路军马听胡世将便
宜黜陟处置军事 辛丑提举醴泉观郑亿年改提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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亳州明道宫初边报至从官会食都堂工部尚书廖刚
谓亿年曰公以百口保金人讲和今已背约有何面目
尚在朝廷亿年气塞秦桧以为讥己也乃曰尚书晓
不当如是亿年惧求去遂有是命 金人攻凤翔府之
石壁砦吴璘遣统制姚仲等拒之仲奋身督战金贝勒
哲库被伤退屯武功先是金别将围耀州郭浩遣兵救
之亦解去 壬寅金人围顺昌刘锜预于城下设伏擒
千户阿黑等二人诘之云韩将军营白沙窝距城三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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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锜夜遣千馀人击之连战杀敌数千既而金三路都
统葛王乌禄以三万人与龙虎大王合兵薄城下锜令
开诸门金人疑不敢近初锜传城筑羊马垣穴垣为
门至是与许清辈蔽垣为阵金人纵矢皆自垣端轶著
于城或止中垣上锜用破敌弓翼以神臂强弩自城上
或垣门射敌无不中者敌稍却复以步兵邀击溺河死
者不可胜计时受围已四日金兵益盛锜乃移砦于李村
距城二十里遣骁将阎充募壮士五百夜斫其营是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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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欲雨电光四起见辫发者辄歼之金兵退十五里锜
复募百人往或请衔枚锜笑曰无以枚也命折竹为器
如市井儿戏者人持一以为号直犯金营电所烛则奋
击电止则匿不动敌众大乱百人者闻吹器声即聚金
人益不能测终夜自战积尸盈野退军老婆湾 六月
甲辰朔诏以淮东宣抚使韩世忠淮西宣抚使张俊湖
北宣抚使岳飞并兼河南北诸路招讨使 秦桧言德
无常师主善为师臣昨见金达兰有讲和割地之议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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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陛下取河南故疆既而乌珠残其叔达兰蓝公佐之
归和议已变故赞陛下定吊民伐罪之计臣今请先至
江上谕诸路将帅同力招讨如臣言不可行即乞罢免
帝嘉纳之 秦桧以金人败盟其言不雠甚惧谓给事
中兼侍读冯楫曰我去就未可卜前此大臣皆不足虑独
君乡衮未测上意君其为我探之楫入见曰金人长驱
犯顺势必兴师如张浚者且须以戎机付之帝正色曰
宁至覆国不用此人桧闻之喜楫曰适观天意楫必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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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即引疾求去丙午命提举亳州明道宫 金乌珠在汴闻兵
败即索靴上马趣骑急行帅十万众来援刘锜会诸将问计或
言今已屡捷宜乘此势具舟全军而归锜曰朝廷养兵十五年
正为缓急之用况已挫敌锋军声方振纵众寡不侔当有进
无退且敌营甚迩而乌珠又来吾军一动彼蹑其后前功俱废
使敌侵轶两淮震惊江浙则平生报国之志反成误国之罪众
皆感动思奋曰惟太尉命锜募得曹成等二人谕之曰遣汝作
间事捷重赏第如我言敌必不杀汝今置汝绰路骑中汝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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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则佯坠马为敌所得敌帅问我如何人则曰太平边帅子喜
声伎朝廷以两国讲和使守东京图逸乐耳二人果被执乌珠问
之对如锜言乌珠喜曰此城易破耳即置鹅车炮具不用明日
锜登城望见二人荷械远来缒而上之于械上得文书一卷
锜惧惑军心立焚之戊申以刘锜为沿淮制置使 胡世将
命吴璘杨政以书遗金萨尔罕约日会战己酉萨尔罕遣呼纽
郎君以三千骑至都统制李师颜率绕骑击走之呼纽入扶
风县城守萨尔罕遣军策应不能胜而退师颜攻拔扶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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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三将及女真百十七人别遣裨将攻凤翔西城外砦
萨尔罕怒自战于百通坊列阵二十馀里统制姚仲等
力战破之杀获尤多 壬子金乌珠攻顺昌府先是乌
珠至城下责诸将丧师众皆曰南兵非昔比元帅临城
自见刘锜遣耿训以书约战乌珠怒曰刘锜何敢当我吾
破汝城直用靴尖趯倒耳训曰太尉非但请战且谓太
子必不敢济河愿献浮桥五所济而大战乌珠曰诺乃
下令明日府治会食且折箭为誓以激其众迟明锜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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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浮桥于颍河上且毒颍上流及草中戒军士虽渴死
毋饮于河饮者夷其族敌用长胜军严阵以待诸帅各
居一部众请先击韩常军锜曰击韩虽退乌珠精兵尚
不可当法当先击乌珠乌珠一动则馀无能为矣时天
大暑敌远来疲敝昼夜不解甲人马饥渴食水草者辄
病锜士气閒暇军皆番休方晨气清凉按兵不动逮未
申时敌力疲气索忽遣数百人出西门接战俄遣数千
人出南门戒令勿喊但以锐斧犯之统制官赵撙韩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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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中数矢战不已士殊死斗入其阵刀斧乱下敌大败
是夕大雨平地水深尺馀明日乙卯乌珠拔营去锜遣
兵追之死者万数方大战时乌珠被白袍乘甲马以牙
兵三千督战兵皆重铠号铁浮图戴铁兜牟周匝缀长
檐三人为伍贯以韦索每进一步即用拒马拥之退不
可却官军以鎗标去其兜牟大斧断其臂碎其首敌又
以铁骑分左右翼贯以韦索三人为联号拐子马皆女
真为之号长胜军专以攻坚战酣然后用之由来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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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前锜戒军士持一小筒中实以煮豆入阵则割弃之
豆皆狼籍马闻豆香低头欲食又多为竹筒所滚脚下
不得地遂为锜军所杀自辰至申敌败锜以拒马木障
之少休城上鼓声不绝乃出饭羹坐饷战士如平时敌
不敢近食已撤拒马木深入斫敌又大破之弃尸毙马
血肉枕籍车旗器甲积如山阜乌珠所恃以为强者十
损七八至陈州数诸将之罪韩常以下皆鞭之遂还汴
是役也金兵数十万锜众不盈二万出战仅五千人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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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桧奏命锜择利班师锜不奉诏战益力锜御军严整
每遇出战除守禦人外非带号挂甲者不得登城城中
居民各阖户守家金人尝夜遣人近城窃听城中绝无
鸡犬声内外肃静莫有犯者故能以寡胜众 先是刘
锜告急帝命岳飞驰援赐飞札曰设施之方一以委卿
朕不遥度飞乃遣王贵牛皋杨再兴孟邦杰李宝等分
布经略西京汝郑颍昌陈曹光蔡诸郡又命梁兴渡河
紏合忠义社取河东北州县又遣兵东援刘锜西援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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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自率大军长驱以图中原将发密奏言先立国本以
安人心然后不常厥居以示无忘复雠之意帝得奏大
褒其忠授少保河南北路招讨使 丙辰岳飞将牛皋
及金人战于京西败之 己未郭浩遣统制郑建克等
攻破金人于澧州复其城 壬戌佥书枢密事楼炤以
父忧去位秦桧力主和议 甲子奏遣司农少卿李若虚
诣岳飞军谕指班师 初金萨尔罕与吴璘杨政夹渭
河而阵璘驻兵大虫岭萨尔罕自登西平原觇之曰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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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者立于不败之地此难与争引去趣邠州田晟遣统
制曲汲秦弼拒之于青溪岭胡世将又遣王彦杨从仪
分道而出每战金人辄败萨尔罕自将锐兵攻青溪汲
弼战败弃青溪走王彦率兵迎金人战于盘堠兔耳败
之萨尔罕还屯凤翔 乙丑湖北提点刑狱向子忞罢
以总领官曾慥劾其罪故也子忞好论人物无所忌讳
尝与胡安国谈当世士安国颇称秦桧靖康时事子忞
曰与桧同时被执军前鲜有生者独桧数年之后尽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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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海以归非大奸能若是乎安国子寅初犹以为过后
乃信服子忞再以毁去自是閒居凡十九年 庚午以
刘锜为武泰军节度使侍卫马军都虞候既又遣中使
抚问赐札云卿之伟绩朕所不忘 韩世忠遣统制王胜
率背嵬将成闵北伐遇金人于淮阳军南二十里水陆
转战掩人于沂河死者甚众夺其舟二百 是月金人
围庆阳府权知府事宋万年固守不能下 岳飞领兵
援刘锜与金人战于蔡州复其城 福建宣抚大使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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浚以淮上有警条画海道舟航利害奏之帝嘉其忠遣
中使奖谕浚时大治海舟至千艘为直指山东之计以
俟朝命 闰月癸酉朔张俊遣统制宋超败金人于永
城县朱家村 甲戌追孟庾路允迪官徙家属远郡
丙子泾原经略使田晟及金人战于泾州败之初撤离
喝既为王彦所却遂自凤翔悉兵攻泾州晟据山为阵
乘敌壁垒未定奋兵掩杀自已至申连战皆捷 甲申
田晟及金人再战于泾州败之乃以兵攻陕西诸郡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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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者胡世将亦离河池登仙人原山砦为防秋之计保
险以自固 张俊遣统制王德援颍昌兵还就檄德复
宿州德倍道自寿春驰至蕲县与金游骑遇遂入城偃
旗卧鼓游骑引去丙戍德潜师至宿州夜半薄金营金人
阻汴水邀战德策马先济步骑从之遥谓金人曰吾与
尔大小百战虽名王贵酋莫不靡碎尔何为者金将高
统军遂投兵降守将马秦驰入城闭门固守德叱其子
顺先登秦遂降宿州平德乘胜趣亳州 己丑永兴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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钤辖傅忠信等与金人战于华阴县败之 李若虚见
岳飞于德安府谕以面得上旨兵不可轻动宜且班师
飞不听若虚曰事既尔势不可还矫诏之罪若虚当任
之飞许诺遂进兵 壬辰岳飞遣统制张宪击金将韩
常于颍昌府败之复其城丙申又复淮宁府 赵鼎初
罢郡还绍兴上书言时政秦桧忌其复用乃令中丞王
次翁劾鼎丁酉责兴化军居住次翁言之不已遂以散
官漳州安置 岳飞将郝晸张应韩清复郑州 河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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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马钤辖李兴聚兵应岳飞复汝州及伊阳等八县金
河南尹李成遁走诏兴知河南府 韩世忠遣王胜王
权复海州父老裒金帛以犒军胜不受世忠每出军必
戒以秋毫无犯军所过耕夫皆荷锄而观 张俊率统
制宋绍等及王德会于城父时郦琼与金葛王乌禄在
亳闻德至琼谓乌禄曰夜叉未易当也即遁去德入亳
州请于俊曰今兵威已振请乘胜进取俊不从引军还寿
春初靖康时德以十六骑径入龙德府缚金守臣姚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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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于朝钦宗问状璠对曰臣就缚时止见一夜叉耳由
是人呼为王夜叉 己亥陈规改知庐州时秦桧欲班
师故命规易镇淮右 金人救海州王权等逆战败之
复怀二县 庚子赵鼎再责潮州安置以右谏议何铸
再疏论之故也制略曰朋奸罔上恶殆并于共兜专利
擅权罪实侔于杨李 秋七月癸卯岳飞遣张应韩清
会李兴复永安军 丙午以御史中丞王次翁参知攻
事秦桧荐次翁为中丞故凡可以为桧地者无不力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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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及金人败盟帝下诏罪状乌珠次翁惧桧得罪因奏
曰前日国是初无主议事有小变更用他相后来者未
必贤而排黜异党纷纷累月不能定愿陛下以为至戒
帝深然之桧德其言遂引为同列于是桧位复安公论
不能撼摇矣 岳飞留大军于颍昌命诸将分道出战自
以轻骑驻郾城兵势甚锐金乌珠大惧会诸帅欲并力
一战飞闻之曰金人技穷矣乃日出挑战且詈之乌珠
怒合龙虎大王盖天大王及韩常之兵逼郾城己酉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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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子云领骑兵直贯其阵戒之曰不胜先斩汝云与金
人战数十合金尸布野乌珠以拐子马万五千来飞戒
步卒以麻札刀入阵勿仰视第斫马足拐子马相连一
马仆二马不能行飞军奋击遂大破之乌珠大恸曰自
海上起兵皆以此胜今已矣因复益兵而前部将王刚
以五十骑觇敌遇之奋斩其将飞时出视战地望见黄
尘蔽天自以四十骑突战败之 庚戌永兴军统领辛
镇及金人战于长安城下败之 癸丑以杨沂中为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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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宣抚副使刘锜为判官 金乌珠既败于郾城愤甚
合师十二万次临颍甲寅岳飞遣统制杨再兴王兰等
以三百骑击之于小商桥杀二千馀人及万户萨巴千
户百人再兴死获尸焚之得箭镞二升飞痛惜之张宪
继至复战乌珠夜遁追奔十五里中原大振飞谓子云
曰敌屡败必还攻颍昌汝宜速援王贵既而乌珠果至
乙卯贵将游奕云将背嵬战于城西云以骑兵八百挺
前决战步军张左右翼继之杀乌珠婿夏金吾副统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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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玛哈索乌珠引兵还汴飞又使梁兴会太行忠义及两
河豪杰败金人于垣曲又败之于沁水遂复怀卫州断
金人山东河北之道金人大恐飞进军朱仙镇距汴京
四十五里与乌珠对垒而阵遣背嵬骑五百奋击大破
之乌珠遁还汴京飞檄陵台令行视诸陵葺治之 壬
戌岳飞奉诏班师自郾城还先是绍兴五年飞遣梁兴
等布德意招结两河豪杰山砦韦铨孙谋等敛兵固守
以待王师至是两河豪杰李通等帅众归飞金人动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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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川险要一时皆得其实中原尽磁相开德泽潞晋绛
汾隰之境皆约日兴兵与官军会其所揭旗以岳为号
父老百姓争挽车牵牛载糗粮以馈义军顶盆焚香迎
候者充满道路自燕以南金人号令不行乌珠欲签军
以抗飞河北无一人应者乃叹曰自我起北方以来未
有如今日之挫衄金将乌凌阿思谋素号桀黠亦不能制
其下但谕之曰毋轻动待岳家军来即降金统制王镇
崔庆李觊崔虎华旺等皆率所部降飞其龙虎大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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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奇彻等亦密受飞旗榜自其国来降韩常亦欲以众
五万内附飞大喜语其下曰直抵黄龙府与诸君痛饮
耳方指日渡河而秦桧欲画淮以北弃之必欲与金和
讽台臣请班师飞奏金人锐气沮丧尽弃辎重疾走渡
河而我豪杰向风士卒用命时不再来机难轻失桧知
飞志锐不可回乃先请诏张俊杨沂中等归而后上言
飞孤军不可久留乞令班师一日奉十二金字牌飞愤
惋泣下东向再拜曰十年之力废于一旦乃自郾城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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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还民遮马恸哭诉曰我等顶香盆运粮草以迎官军
金人皆知之相公去我辈无噍类矣飞亦悲泣取诏示
之曰吾不得擅留哭声震野飞留五日以待民徙从而
南者如市飞亟奏以汉上六郡间田处之方乌珠败于
朱仙欲弃汴而去有书生叩马曰太子毋走岳少保且
退矣乌珠曰岳少保以五百骑破我五十万京城日夜
望其来何谓可守书生曰自古未有权臣在内而大将
能立功于外者岳少保且不免况欲成功乎乌珠悟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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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不去及飞还乌珠遣兵追之不及而颍昌淮宁蔡郑
诸州皆复为金有飞至鄂力请解兵柄不许已而入觐
帝问之飞但拜谢而已 乙丑金人围淮宁府守臣赵
秉渊弃城南归 辛未金人攻盭厔王俊逆战于东路
谷却之 八月壬申朔以张九成喻樗陈刚中凌景夏
樊光远毛叔度元盥七人谤讪和议贬官有差秦桧恶
九成谪知邵州交游皆绝惟汪应辰通问及丧父众犹
攻讦落其职而应辰不远千里往吊人皆危之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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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以启贺胡铨之谪为桧所深恶至是谪知安远县寻
卒安远属赣州滨岭地恶瘴深谚曰龙南安远一去不
转言必死也 乙亥韩世忠围淮阳军不克 戊寅知
陕州吴琦遣统制侯信劫金人中条山砦败之翌日又
战于解州境杀其将毛罕 庚辰金人来救淮阳军韩
世忠逆战于泇口镇败之是日别将刘宝等以舟师至
千秋湖遇郦琼兵与之战大捷获战船二百 壬午李
成以五千骑犯西京守臣李兴击却之 杨沂中兵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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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州金遣间告敌骑数百屯柳子镇丁亥沂中自将五
百骑夜袭之不见敌而还金人以精兵伏归路沂中军
溃遂自寿春走归泗金人屠宿州 甲午川陜宣抚司统
领王喜等遇金人于汧阳败之 九月壬寅朔遣起居
舍人李易谕韩世忠罢兵 丁未杨政遣统制杨从仪
夜袭金人于凤翔府败之 戊申金人复入西京李成
数为李兴所败乞师于乌珠得蕃汉军数万兴度众寡
不敌弃城去寓治于永宁之白马山 庚戌合祀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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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明堂 戊午宰执奏事帝谓秦桧曰士大夫多乐在
朝廷不乐在州县盖朝廷迁进多州县迁进少卿等可
择州县之有治状者当如汉增秩赐金使内外之势均
也 辛酉临安府火延烧省部仓库 金左丞相兼侍
中古新始与鄂特本共诛富埒呼额尔衮至是有谗于金
主者癸亥赐古新诏曰师臣密奏奸状已萌心在无君
言宣不道逮燕居而窃议谓神器以何归稔于听闻遂
致章败遂赐死并杀尚书右丞萧庆及古 子昭武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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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巴达符宝郎满达时金主未有嗣子故嫉古 者
以此言谮之后知古新死非其罪赠仪同三司邢国公
改葬之萧庆亦赠银青光禄大夫 东道诸州解额少
多求牒试于转运司每七人取一名比之本贯难易百
倍秦桧居永嘉引用州人以为党助吴表臣林待聘号
党魁名为从官实操国柄凡乡士皆登要途更相扳援
无复程度是秋两浙转运司移试凡解二百八人而温
士得四十二桧与王次翁子侄与选者数人揭榜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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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论大骇自置举场以来未之有也
冬十月癸酉复张浚观文殿大学士 乙亥龙图阁
直学士范冲徽猷阁待制王居正并落职以中丞何铸
论其罪故也 金萨尔罕陷庆阳河东经略使王忠植
死之忠植本太行义士以复石代等十一州功授河东
路经略安抚使及萨尔罕攻庆阳知府宋万年拒守胡
世将檄忠植以所部救之行次延安叛将赵惟清执忠
植诣萨尔罕使甲士引至庆阳谕降忠植佯许之既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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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下大呼曰吾河东步佛山忠义人也为敌所执使来
招降愿将士勿负朝廷坚守城壁萨尔罕怒诘之忠植
披襟曰当速杀我遂遇害庚辰万年以城降事闻赠忠
植莭度使开府仪同三司谥义节官其子孙十人 辛
卯金人迫陕州吴琦率兵迎击败之 庚子金人袭洮
州攻铁城堡统制孔文清惠逄击败之是月刘锜入见
十一月戊申金将合喜自潼关出攻陕州守臣吴琦击
却之 凤翔统制杨从仪败金人于宝鸡 金主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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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立孔子庙于上京求孔子后得四十九代孙承奉郎
璠癸丑命袭封衍圣公 十二月丁丑金地震 壬午
上皇太后册宝于慈宁殿 是月杨沂中引兵还行在
初李兴既屯白马山砦李成以蕃汉数万众围之时
兴家属居襄阳唯幼子在侧围益急士心颇摇兴谓诸
将曰兴与诸军当死守苟或不幸吾岂为敌污者当抱
此儿投崖以谢天子诸将皆感泣由是守益坚金遣使
赍黄榜招兴以奉国上将军河南尹兴得檄不启立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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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使以檄闻于朝白马受围久方冬泉涸军民乏绝兴
焚香默祷一夕大雪泉源皆溢成知兴不可屈乃即山
下屯兵积粮为持久计兴潜遣将士夜焚之成大挫径
归西京 金既取河南犹虑中原士民怀贰始创屯田
军凡女直奚契丹之人皆自本部徙居中州与百姓杂
处计其户口授以官田使自播种春秋量给其衣若遇
出师始给钱米凡屯田之所自燕南至淮陇之北俱有
之皆筑垒于村落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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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年春正月癸卯凤翔统制杨从仪败金人于渭南
庚戌张俊入见 金群臣上其主尊号曰崇天体道
钦明文武圣德皇帝初御衮冕癸丑谢太庙大赦改元
皇统 金人攻寿春守臣孙晖统制雷仲合兵拒之初
乌珠败后留屯京亳出入许郑之间签两河军与旧部
凡十馀万以谋再举及闻秦桧召诸军还遂有此师丁
巳寿春陷孙晖雷仲弃城去 己未刘锜自太平率兵
二万援淮西 庚申金人渡淮 乙丑刘锜至庐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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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敌骑大集锜少退以避其锋丙寅金人入庐州遣轻
骑追锜而不敢逼相持至暮各解去 戊辰金人攻商
州守臣邵隆焚仓库毁庐舍而遁敌入城据之 己巳
命杨沂中帅兵赴淮西岳飞进兵江州 二月癸酉张
俊遣王德渡江德曰淮者江之蔽弃淮不守是谓唇亡
齿寒也敌数千里远来饷道决不继及其未济急击之
可以夺气若迟之使少安则淮非吾有矣乃渡采石俊
督军继之宿江中德曰明旦当会食历阳是夜复和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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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迎俊入金乌珠退屯昭关 邵隆破金人于洪门复
商南 乙亥金人复来争和州张俊败之 丙子王德
败金人于含山 戊寅金命致仕官职至三品者给半
俸 己卯关师古李横败金人于巢县复其城 癸未
王德田师中等复含山及昭关 甲申李显忠遣统制
崔皋败金人于舒城 乙酉金改封徽宗为天水郡王
渊圣为天水郡公故辽主海滨王延禧为豫王 丁亥
杨沂中刘锜大败金兀术军于柘皋初刘锜自太平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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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与张俊沂中会而庐已陷锜乃与关师古据东关之
险以遏其冲引兵出清溪两战皆捷乌珠以石皋地坦
平利用骑因驻师以待锜进兵与乌珠夹石梁河而阵
河通巢湖广二丈锜命曳薪叠桥须臾而成遣甲士数
队踰桥卧枪而坐遣人会合俊沂中之师翌日沂中及
王德田师中张子盖诸军既至惟俊后期锜与诸将分
军为三渡河击之师中欲俟俊德曰事当机会复何待
即与锜迎敌沂中继之乌珠以铁骑十馀万分为两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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夹道而阵德曰敌右阵坚我当先击之麾军渡河首犯
其锋一将被甲跃马而出德引弓一发而毙乘胜大呼
驰击诸军鼓噪从之金人以拐子马两翼而进德率众
鏖战沂中曰彼恃弓矢吾有以屈之使万人持长斧如
墙而进敌遂大败德与锜等追之又败于东山敌望见
惊曰此顺昌旗帜也即走保紫金山是役也失将士九
百人金人死者以万计己丑乌珠复帅兵逆战于店步
沂中等又败之乘胜逐北遂复庐州张俊爱妾章氏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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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妓张秾也颇知书柘皋之役俊遗书属家事章荅书
引霍去病赵云不问家事为言令勉思报国俊以其书
奏闻帝大喜亲书奖谕赐之加封雍国夫人是月虔吉
州盗患悉平 三月庚子朔福建安抚大使张浚进鬻
官田及卖度牒钱六十三万缗助军用帝降诏奖谕复
浚特进 言者谓敌虽遁去两淮郡守当易以武臣使
之深沟高垒常若敌至而选通判俾治民事从之 乙
巳张俊杨沂中刘锜奉诏班师行才数里谍报金人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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濠州甚急俊乃复邀沂中锜回会于黄连埠同往援之
距濠六十里丁未金人陷濠州钤辖邵青死之俊召诸
将计事沂中欲战锜曰本来救濠今濠已失进无所依
不若退师据险徐为后图诸将皆曰善三帅鼎足而营
或言敌兵已去锜谓俊曰敌得城而遽退必有谋也宜
严兵备之俊不听且欲自以为功谓锜无往而令沂中
与王德将神勇步骑六万直趣濠州列阵未定烟起城
中金人伏骑万馀分两翼出沂中顾德曰何如德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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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将安敢议事沂中以策麾军曰那回诸军以为令
其走也遂溃而南无复纪律金人追之死者甚众韩世
忠帅师至城下亦不利而退沂中遂入滁州俊军入宣
化锜军入藕塘方食俊遽至曰敌兵已近奈何锜曰杨
宣抚兵安在俊曰已失利还矣锜语俊毋恐请以步卒
禦之锜麾下皆曰两大帅军已渡我军何苦独战锜曰
顺昌孤城旁无赤子之助吾提兵不满二万犹足取胜
况今得地利又有锐兵耶遂设三覆以待俄而俊谓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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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谍者妄也乃戚方殿后之军耳乃皆还时朝廷虽命
三帅合军不相节制然诸军进退多出于俊而俊以沂
中为腹心与锜有隙柘皋之战奏赏诸军独不及锜锜
以顺昌之功骤贵故诸将颇嫉之 辛亥金乌珠韩常
与龙虎大王疾驱至庐州帝趣岳飞应援凡十七札飞
奏金人举国南来巢穴必虚若长驱京洛以捣之彼必
奔命可坐而敝帝不从飞方苦寒嗽力疾而行又恐帝
急于退敌乃奏臣如捣虚势必得利若以敌方在迩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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暇远图欲乞亲至蕲黄以议攻却帝乃诏飞会师蕲黄
飞至濠而城已陷遂还兵舒州以俟命 杨沂中渡江
归行在 壬子金乌珠渡淮北去 癸丑张俊渡江归
建康丁巳刘锜渡江归太平 戊午金主亲祭孔子庙
北面再拜退谓侍臣曰朕幼年游佚不知志学岁月逾
迈深以为悔孔子虽无位其道可尊使万世景仰大凡
为善不可不勉由是颇读尚书论语及五代辽史诸书
或以夜继焉己未宴群臣于瑶池殿适乌珠遣使奏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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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臣多进诗称贺金主览之曰太平之世当尚文物自
古致治皆由是也 夏四月己卯参知政事孙近罢金
人之攻淮西也近请召张浚都督诸军秦桧大恶之及
敌退中丞何铸侍御史罗汝楫交章论近遂予祠 秦
桧恐诸将梗和议欲尽收其兵权给事中范同献计于
桧请除韩世忠张俊岳飞枢府则兵权自解桧喜乃密
奏以柘皋之捷召三帅赴行在论功行赏于是世忠俊
皆入朝飞至独后桧忧之甚用王次翁计以明日帅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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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将置酒湖上欲出则语直省官曰姑待岳少保来益
令堂厨丰其燕具如此展期以待者六七日而飞始至
壬辰遂拜世忠俊枢密使飞为副使并宣押至枢府治
事加杨沂中开府仪同三司赐名存中王德清远军节
度使 进范同翰林学士 五月丁未遣张俊岳飞如
楚州阅军置司镇江俊知秦桧欲罢兵首请以所部𨽻
御前且力赞和议桧深喜之遂罢三宣抚司以其兵𨽻
御前遇出师临时取旨又置三总领所于湖北淮东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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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以统诸军钱粮仍掌报发御前军马文字时军制乍
更将士多不安乃命俊飞往淮东抚韩世忠军初飞在
诸将中年最少以列校拔起累立显功张俊不能平飞
屈己下之淮西之役俊以粮乏怵飞飞不为止帝赐札褒
谕有曰转饷艰阻卿不复顾俊疑飞漏言还朝反倡言
飞逗遛不进以乏饷为辞至是俊知世忠忤桧欲与飞
分其背嵬军飞义不肯俊大不悦既至楚州俊欲修城
为备飞曰当戮力以图恢复岂可为退保计俊变色会世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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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吏景著与总领胡纺言二枢密若分世忠军恐至生
事纺上之朝桧捕著下大理将以扇摇诬世忠飞驰书
告以桧意世忠见帝自明俊于是憾飞遂密以飞报世
忠事告桧桧大怒 己酉金太师领三省事梁宋国王
干布卒庚戌金主亲临日官奏戌亥不宜哭泣金主曰
君臣之义骨肉之亲岂可避耶遂哭之恸命辍朝七日
六月己亥加秦桧特进进尚书左仆射 癸未张俊
岳飞至楚州俊以海州城不可守毁之迁其民统韩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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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军还镇江惟背嵬一军赴行在飞还不复出掌兵其
僚属多乞祠去俊每独出视师 壬辰太保三京等路
招抚处置使刘光世罢为万寿观使 金有司请举乐
金主以干布新丧不许甲午纪王阿噜卒金主亲临辍
朝如干布丧 洪皓在金求得皇太后书是夏遣邵武
布衣李微赍来帝大喜因御经筵谓讲读官曰朕不知
太母消息几二十年虽遣使百辈不如此一书遂命微
以官 秋七月戊戌秦桧上徽宗实录迁少保 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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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翰林学士范同参知政事 癸卯金主以景宣皇帝
忌辰命尚食撤肉 甲寅罢淮北宣抚使官刘锜张俊
杨存中嫉锜言于朝曰淮西之役岳飞不赴援刘锜战
不力秦桧信之遂罢锜兵命知荆南府 八月戊辰
立祚德庙于临安祀晋程婴公孙杵臼韩厥 兵部侍
郎王居正累与秦桧忤且力辩王安石父子学行之非
遂出知温州居正知不为桧所容以目疾请祠杜门言
不及时事客至谈论经史而已桧犹忌之讽中丞何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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劾居正为赵鼎汲引欺世盗名夺职奉祠居正为学根
据六经杨时器之出所著三经义解示居正曰吾举其
端子成吾志居正感励首尾十载为诗书周礼辨学三
十九卷与时书同进二书既行天下遂不复言王氏学
甲戌枢密副使岳飞罢飞以恢复为己任不肯附和
议常读桧奏至德无常师主善为师之语恚曰君臣大
伦根于天性大臣而忍面欺其主耶金乌珠遗桧书曰
汝朝夕以和请岳飞方为河北图必杀飞始可和桧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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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飞不死己必及祸故力谋杀之遂讽中丞何铸侍御史
罗汝楫谏议大夫万俟卨等交章论飞奉旨援淮西暂
至舒蕲而不进比与张俊按兵淮上欲弃山阳而不守
乃罢为万寿观使奉朝请 九月秦桧以岳飞屡言和
议失计且尝奏请定国本俱与桧大异必欲杀之乃与
张俊谋密诱飞部曲能告飞事者优与重赏卒无应者
俊闻飞尝欲斩统制王贵又尝杖之乃诱贵告飞贵不
肯曰为大将宁免以赏罚用人苟以为怨将不胜其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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俊因劫以私事贵惧而从之桧又闻飞统制王俊善告
讦号雕儿以奸贪屡为张宪所抑使人谕之俊许诺于
是桧谋以张宪王贵王俊皆飞部将使其徒自相攻发
因以及飞父子庶帝不疑俊时在镇江乃自为状付王
俊言副都统制张宪谋据襄阳还飞兵柄令告王贵使贵
执宪赴镇江行枢密府宪未至俊预为狱以待之属吏
王应求白俊以为枢院无推勘法俊不听亲行鞫鍊使
宪自诬谓得飞子云手书命宪营还兵计宪被掠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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肤竟不伏俊手自具狱成告桧械宪至临安下大理寺
狱 戊申莫将韩恕自金还泗州时金左丞相乌珠欲
议和故纵将等归朝以通意秦桧桧遂奏遣忠州团练
使刘光远充大金通问使吉州刺史曹勋副之甲寅建
康大火 丙辰吴璘及人战于刘家湾大败之初璘进
兵拔秦州闻金统军和珍与希卜苏合兵五万屯刘家
圈请于胡世将击之世将问策安出璘曰有新立叠阵
法每战以长鎗居前坐不得起次最强弓次强弩跪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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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俟次神臂弓约敌相搏至百步内则神臂先发七十
步强弓并发次阵如之凡阵以拒马为限铁钩相连俟
其伤则更代代则以鼓为节骑出两翼以蔽于前阵成
而骑退谓之叠阵世将善之诸将窃议曰吾军其歼于
此乎璘曰此古束伍令也军法有之诸君不识耳得车
战馀意无出于此战士心定则能持满敌虽锐不能当
也遂进次刘家湾时和珍希卜苏据险自固前临峻岭
后控腊家城谓璘不敢犯璘揣知其情先一日会诸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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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所以攻姚仲曰战于山上则胜璘然其言乃请战金
人皆笑夜半璘遣姚仲王彦衔枚渡渭陟峻岭截坡约
二将上岭而后发火二将至岭寂无人声军已毕列万
炬齐发敌骇愕曰吾事败矣璘知和珍善战希卜苏善
谋二酋异议乃先以兵挑之胡盏果出战鏖击数十璘
以叠阵法更迭战轻裘驻马麾之士殊死斗金人大败
降者万人胡盏走保腊家城围而攻之城垂破朝廷方
主和议以驿书令璘班师时璘复秦州其势方张陕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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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东首领争来附而杨政拔陇州破岐下诸屯郭浩复华
州入陕州而诏书遽至癸亥璘自腊家城引兵还河池浩
还延安政还巩世将惟浩叹而已
资治通鉴后编卷一百十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