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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资治通鉴后编卷十二
刑部尚书徐乾学撰
宋纪十二
太宗至仁应道神功圣德睿烈大明广孝皇帝
雍熙三年春正月辛未右武卫大将军长宁侯德隆卒
以其弟德彝嗣侯判沂州时年十九属飞蝗入境吏民
请坎瘗火焚之德彝曰上天降灾守土之罪也乃责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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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咎斋戒致祷而蝗自殪 丙子契丹耶律色珍等上
讨女真所获生口十馀万马二十馀万匹 庚辰夜漏
一刻北方有赤气如城至明不散先是知雄州贺令图
与其父岳州刺史怀浦及文思使薛继昭等相继上言
契丹主年幼国事决于其母韩德让宠倖用事国人疾
之请乘其衅以取幽蓟帝始有意北伐诏议亲征参知
政事李至上言曰幽州辽之右臂王师往击彼必拒张
攻城之人不下数万兵多费广势须广备糇粮假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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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克平当为十旬准计未知边庾可充此乎又范阳之
旁坦无陵阜去山既远取石尤难金汤之坚非石莫碎
臣愚以为京师天下根本陛下不离辇毂恭守宗庙示
敌人以閒暇慰亿兆之仰望者策之上也大名河朔之
咽喉或暂驻銮辂扬言自将以壮军威者策之中也若
乃远提师旅亲抵边邮北有戎援可虞南有中原为虑
则曳裾之恳切断鞅之狂愚臣虽不肖耻在二贤后也
庚寅北伐以曹彬为幽州道行营前军马步水陆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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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署崔彦进副之米信为西北道都部署杜彦圭副之
以其众出雄州田重进为定州路都部署出飞狐 戊
戌参知政事李至罢为礼部侍郎 二月壬子以潘美
为云应朔等州都部署杨业副之出雁门 李继迁降
于契丹契丹以为定难节度使都督夏州诸军事继冲
为副使 三月癸酉曹彬与契丹兵战固安南克其城
丁丑田重进破之于飞狐北潘美自西陉入与契丹战
又胜之逐北至寰州庚辰刺史赵彦辛举州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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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又败契丹于涿州东乘胜政其北
门辛巳克之潘美进围朔州其守将赵希赞举城降
契丹主以亲征告于陵庙山川与萧太后驰军驼罗口
趣诸部兵以为应援又命林牙勤德率兵守平州之海
岸以备我师 田重进至飞狐北契丹西南面招安使
大鹏翼等帅众来援重进命荆嗣出战一日五七合契
丹不胜将遁去重进遂以大军乘之生擒大鹏翼等大
鹏翼壮伟勇健名闻边塞既禽敌为之夺气曹彬入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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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遣部将李继宣等领轻骑渡涿河觇敌势乙酉契丹
帅众来攻继宣击破之 丁亥潘美转攻应州其守将
举城降 司门员外郎王延范与秘书丞陆坦戎城县
主簿田辩术士刘昂坐谋不轨弃市 庚寅武宁军节
度使同平章事岐国公陈洪进卒 田重进围飞狐令
大鹏翼至城下谕其守将吕行德辛卯行德举城降诏
升其县为飞狐军重进又围灵丘丙申其守将穆超举
城降 是月始用士人为司理判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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诏权停贡举 夏四月己亥朔契丹主次南京北郊
辛丑潘美克云州 壬寅米信大破契丹于新城 丁
未以驾部员外郎梁商知应州监察御史张利涉知朔
州右赞善大夫马务成同知寰州 己酉田重进又破
契丹于飞狐北杀其二将 壬子命左拾遗张舒同知
云州 乙卯田重进至蔚州左右都押衙李存璋许彦
钦等杀其大将萧都哩举城降以崇仪使魏震知蔚州
契丹援兵大至重进军与之转战时军校五辈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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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已战死至大岭惟荆嗣力斗契丹始却遂定蔚州是
役也边民之骁勇者竞团结以袭敌或夜入城垒斩取
首级来归帝闻而嘉之曰此等生长边陲闲习战斗若
明立赏格必大有应募者乃下诏募民有能纠合应援王
师者资以粮食假以兵甲禽契丹酋豪者随职名高下
补署获生口者人赏钱五千得首级三千马上等十千
中七千下五千平幽州后愿在军者优与存录愿归农
者给复三年自是应募者益众 初曹彬与诸将入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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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谓彬曰潘美之师但令先趋云应卿等以十馀万众
声言取幽州且持重缓行毋贪小利以要敌敌闻大兵
至必萃劲兵于幽州兵既萃则不暇为援于山后矣既
而潘美先下寰朔云应等州田重进又取飞狐灵丘蔚
州多得山后要害之地而彬等亦连收新城固安下涿
州兵势大振每捷奏至帝颇讶彬进军之速且忧契丹
断粮道彬至涿州契丹南京留守耶律兴格以兵少不
敢出战夜则令轻骑掠单弱以胁馀众昼则以精锐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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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势设伏林莽绝我粮道彬留十馀日食尽乃退师雄
州以援供馈帝闻之大骇曰岂有敌人在前而却军以
援刍粟乎何失策之甚也亟遣使止之令勿复前引师
缘白沟河与米信军接按兵蓄锐以张西师之势待美
等尽略山后之地会重进东下趋幽州与彬信合以全
师制敌必胜之道也时彬所部诸将闻美及重进累战
获利自以握重兵不能有所攻取谋画蜂起更相矛盾
彬不能制乃裹五十日粮再往攻涿州时契丹主次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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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五十里令兴格与布琳等以轻兵薄我师我师且行
且战凡四日始得至涿时方炎
暑军士疲乏所斋粮不继乃复弃之
令卢斌兼拥城中老幼并狼山而南彬等以
大军退无复行伍遂为兴格所蹑五月庚午至岐沟关
契丹追及之我师大败彬等收馀军宵涉巨马河营于
易水之南李继宣力战巨马河上契丹始退追奔至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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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方涉巨马河人畜相蹂践而死者甚众河水为之不
流知幽州行府事刘保勋马陷淖中其子利涉救之不
能出遂俱死保勋性纯谨精于吏事尝语人曰吾受命
未尝辞避接同僚未尝失意居家积赀未尝至千钱及
死闻者皆痛惜之殿中丞孔宜亦溺于巨马河兴格请
乘胜略地至河为界萧太后不从癸酉契丹主引兵还
燕收宋尸以为京观封兴格为宋王帝诏录保勋孙巨
川宜子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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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中曰岐沟之败有三既平河东之后三出王师屡
与敌接而不获俟时一也其事始于贺令图之父子
而赞成于王显数人中书不预闻二也曹彬违上诏
旨三也燕蓟之地以太祖太宗百战而不能得而宣
和乃无故而得之天下未尝有幸成之事也有幸成
之事则有必至之祸矣
癸酉潘美遣使部送应朔二州将史耆老等赴阙帝召
见慰抚之老人皆云久陷契丹有粟不得食有子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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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养不意馀年重睹日月并赐以衣服冠带 丙子宫
苑使王继恩自易州驰骑至帝始闻曹彬等军败乃诏
诸将领兵分屯于边召彬及崔彦进米信入朝田重进
率全军驻定州潘美还代州 曹彬等未还赵普手疏
諌曰伏自大发骁雄往歼凶丑百万家之生聚飞挽是
供数十州之土田耕桑半失兹所谓以明珠而弹雀为
鼷鼠而发机所失者多所得者少况旬朔之间便涉秋
序内地先困边庭早凉彼则弓劲马肥我则人疲师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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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当此际或误指呼愿颁明诏速议抽军臣又思陛下
非次兴兵必因偏听小人倾侧但解欺君事成则获利
于身不成则贻忧于国昨来议取幽蓟未审孰为主谋
虚说诳言总应彰露愿推首恶早正刑章
帝手诏赐普曰朕昨者
兴师选将止令曹彬等顿于雄霸裹粮坐甲以张军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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俟一两月间山后平定潘美田重进等会兵以进直抵
幽州共力驱攘俾腥膻之党远遁沙漠然后控扼险固
恢复旧疆此朕之志也奈何将帅等不遵成算各骋所
见领十万甲士出塞远斗速取其郡县更还师以援辎
重往复劳弊为戎人所袭此责在主将也况朕踵百王
之末粗致承平盖念彼燕民陷于异域将救焚而拯溺
匪黩武以佳兵卿当悉之边防之事已大为之备如其
敢肆侵挠必当尽歼丑类卿勿为忧卿社稷元臣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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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口三复来奏嘉愧实深 六月戊戌朔日有食之
帝以诸将违诏失律作自勉诗赐近臣初议兴兵帝独
与枢密院计议一日至六召中书不预闻及败召枢密
院使王显副使张齐贤王沔谓曰卿等共视朕自今复
作如此事否帝既推诚悔过显等咸愧惧若无所容宰
相李昉等相率上疏曰昔汉高祖以三十万之众困于
平城卒用奉春之言以定和亲之策文帝外示羁縻内
深抑损于是边城晏闭黎庶息肩所伤匪多其利甚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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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复獯鬻之性惟利是求傥陛下深念比屋之罄县稍
减千金之日费密谕边将微露事机彼亦素蓄此心固
乃乐闻其事不须兵力可弭边尘也
帝虑
契丹必入寇命张永德知沧州宋偓知霸州刘廷让知
雄州赵延溥知贝州廷让等皆宿将久罢节镇帝欲令
击辽自效故与延溥并命 丙辰以御史中丞辛仲甫
为给事中参知政事 乙巳知大名府赵昌言上书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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斩败军将曹彬等帝览奏嘉叹优诏褒之寻召拜御史
中丞曹彬等至阙戊午诏贾黄中雷德骧李巨源召彬
及崔彦进米信杜彦圭等诣尚书省鞫之七月戊辰黄
中等言彬等具伏其罪法皆当斩诏百官议之己巳工
部尚书扈蒙等议如有司所定彬素服待罪深自引咎
庚午责彬为右骁卫上将军崔彦进为右武卫上将军
米信以下皆贬官有差群臣列校死事及陷敌者录其
子孙 初米信傅潜等军败众扰独李继隆以所部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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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成列而还即命继隆知定州及诏分屯诸军继隆令
书吏尽录其诏旬馀有败卒集城下不知所向继隆按
诏给劵俾各持诣所部帝嘉其有谋壬申以继隆为马
军都虞候领武州防禦使 甲戌以田重进为马步军
都虞候幽州之役惟重进之师不败故特命之 壬午
徙山后诸州降民至河南府许汝等州凡七万八千馀
口 佥书枢密院事张齐贤言事颇忤帝意于是帝问
近臣以禦戎计策齐贤因请自出守边戊子授齐贤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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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中知代州与都部署潘美同领缘边兵马 癸巳阶
州言福津县有大山自龙堂峡飞来壅白江水逆流高
十馀丈坏民田数百里 八月丁酉朔以王沔张宏并
为枢密副使 契丹诸路兵马都统耶律色珍将兵十
万
至安定西知雄州贺令图遇之败绩南奔
色珍追及战于五台死者数万人明日攻陷蔚州令图
与潘美帅师往救与色珍战于飞狐我师又败于是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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源应州之兵皆弃城走色珍乘胜入寰州杀守城吏卒
千馀人 潘美既败于飞狐乃与杨业引兵护云朔寰
应四州民南徙至朔州狼牙村闻契丹已陷寰州兵势
甚盛业欲避其锋谓美等曰今寇锋益盛不可与战但
领兵出大石路先遣人密告云朔守将俟大军离代州
日令云州之众先出我师次应州契丹必悉兵来拒即
令朔州吏民出城直入石碣谷遣强弩千人列于谷口
以骑士援于中路则三州之众保万全矣监军蔚州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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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王侁沮其议曰领数万精兵而畏懦如此但趋雁门
北川中鼓行而往马邑顺州团练使刘文裕亦赞成之
业曰不可此必败之势也侁曰君素号无敌今见敌逗
挠不战得非有他志乎业曰业非避死盖时有未利徒
令杀伤士卒而功不立今君责业以不死当为诸公先
耳乃引兵自大石路趋朔州将行泣谓美曰此行必不
利业太原降将分当死上不杀宠以连帅授之兵柄非
纵敌不击盖伺其便将立尺寸功以报国恩今诸君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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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以避敌业当先死于敌因指陈家谷口曰诸君于此
张步兵强弩为左右翼以援俟业转战至此即以步兵
夹击救之不然无遗类矣美即与侁领麾下兵阵于谷
口色珍闻业且至遣副部署萧达兰伏兵于路业至色
珍拥众为战势业麾帜而进色珍佯败伏兵四起色珍
还兵前战业大败退趋狼牙村侁自寅至已不得业报
使人登托逻台望之以为敌败走侁欲争其功即领兵
离谷口美不能制乃缘交河西南行二十里俄闻业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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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麾兵却走业力战自日中至暮果至谷口望见无人
拊膺大恸再率帐下士力战身被数十创士卒殆尽业
犹手刃数十百人马重伤不能进匿深林中契丹将耶
律锡达望见袍影射之业坠马被禽其子延玉与岳州
刺史王贵俱死焉业初为敌所围贵亲射杀数十人矢
尽张空拳击杀数十人乃遇害业既被擒因太息曰上
遇我厚期捍边破贼以报而反为奸臣所嫉逼令赴死
致王师败绩何面目求活耶乃不食三日而死业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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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忠勇有智谋练习攻战与士卒同甘苦代北苦寒人
多服毡罽业但挟纩露坐治军事傍不设火侍者殆僵
仆而业怡然无寒色为政简易吏民爱之御下有恩故
士卒乐为之用其败也麾下尚有百馀人业谓曰汝等
各有父母妻子与我俱死无益也众皆感泣不肯去遂
俱死无一人生还者帝闻业死甚痛惜辛亥诏削美三
任侁除名配金州文裕登州赠业太尉大同节度使厚
赐其家录其子五人及贵子二人 九月丙寅朔赐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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徙寰应蔚等州民米 戊辰户部郎中张去华献大政
要录三十篇帝嘉之赐帛降玺书褒美去华初受命知
陕州因留不行 判刑部张佖上言望自今应断奏失
入死刑者不得以官减赎检法官判官皆削一任长吏
并停见任从之尝有犯大辟者诏
特减帝谓佖曰朕以小人冒法原其情非巨蠹故贷死
流窜亦足以惩艾之也佖对曰先王立法盖为小人君
子固不犯矣帝以语宰相且赏佖为知言 戊寅赐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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征军士阵亡者家三月粮 冬十月丙申朔上出飞白
书赐宰相李昉等因谓曰此虽非帝王事业然不犹愈
于畋游声色乎昉等顿首谢 左拾遗王化基抗疏自
荐帝览之谓宰相曰化基自结人主诚可赏也又曰李
沆宋湜皆嘉士即命中书并化基召试庚子并除右补
阙知制诰各赐钱百万帝又闻沆素贫负人息钱别赐
三十万偿之帝尤重内外制之任每命一词臣必咨访
宰相求才实兼美者先召与语观其器识然后授之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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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左右曰朕早闻人言朝廷命一知制诰六姻相贺以
谓一佛出世岂容易哉郭贽南府门人素乏时望因其
乐在文笔遂命掌诰颇闻制书出人或哂之朕亦为之
腼颜终不令入翰林也 甲辰以陈王元僖为开封尹
兼侍中户部郎中张去华为开封府判官殿中侍御史
陈载为推官并召见谓曰卿等朝之端士故兹选用其
善佐吾子各赐钱百万 庚申以黎桓为静海节度使
命左补阙李若拙国子博士李觉赍诏往使桓制度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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僣若拙既入境即遣左右戒以臣礼桓拜诏尽恭燕飨
日列奇货异物于前若拙一不留盼又却其私觌惟取
陷蛮使臣邓君辨以归 十一月
乙丑朔右散骑常侍徐铉等上新定说文三十卷令摸
印颁行 十二月壬寅翰林学士宋白等上文苑英华
一千卷诏书褒答 契丹将耶律兴格
以数万骑入寇瀛州都部署刘廷让与
战于君子馆会天大寒我师不能彀弓弩敌围廷让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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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沧州都部署李继隆失期不救退屯乐寿廷让全军
皆没死者数万人仅以身免先是知雄州贺令图者性
贪功生事轻而无谋兴格素知令图尝使谍绐之曰我
获罪于契丹旦夕愿归朝令图不虞其诈自以为终获
大功私遗兴格重锦十两至是兴格传言军中愿得见
雄州贺使君令图先为所绐意其来降即引麾下数十
骑逆之将至其帐数步外兴格据胡床骂曰汝尝好经
度边事今乃送死来耶麾左右尽杀其从骑反缚令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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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去高阳关部署太原杨重进力战死之
初令图与父怀浦首谋北伐一岁中
父子皆败为天下笑廷让诣阙请罪帝知为继隆所误
不责追继隆令中书问状寻亦释之
吕中曰自古开边之臣未有不祸及其身者误武帝
者王恢也误开熙者侂胄也然皆不免身罹其祸故
因令图父子事可以为异日开边生事者之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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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头供奉官马知节监博州军闻刘廷让败恐契丹乘
胜复入寇因缮完城垒治器械料丁壮集刍粮十有五
日而具始兴役吏民皆以为生事既而寇果至见有备
乃引去众始叹服 壬子建房州为保康军以右卫上
将军刘继元为节度使 契丹复自胡谷入寇薄代州
城下神卫都指挥马正以所部列州南门外众寡不敌
副部署卢汉赟保壁自固知州张齐贤选厢军二千出
正之右誓众感慨一以当百契丹遂却走先是齐贤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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潘美以并师来会战其间使为敌所得齐贤深忧之俄
而有候至云美师出并行四十里忽奉密诏东路王师
衄于君子馆并军不许出战已还州矣于时敌骑塞川
齐贤曰敌知美来而不知美退乃闭美使于密室中夜
发兵二百人特一帜负一束刍距州城西南三十里列
帜燃刍契丹遥见火光中有旗帜意谓并师至矣骇而
北走齐贤先伏步卒二千于土磴寨掩击大败之擒其
北大王之子一人帐前锡林一人斩首数百级俘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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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人获马千馀匹车帐牛羊器甲甚众齐贤悉归功于
汉赟己未汉赟以捷音来上帝优诏褒答后知汉赟未
尝接战与钤辖刘宇皆罢为右监门卫大将军
李继迁乞昏于契丹契丹以王子
帐节度使耶律襄女封义成公主归之 初曹彬及刘
廷让等相继败覆敌势益振长驱入深祁陷易州杀官
吏掳士民魏博之北咸被其祸帝深哀痛焉 四年春
正月丙戌诏释行营战败将士罪瘗暴骸死事者廪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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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家录死事文武官子孙蠲河北逋租敌所蹂践者给
复三年军所过二年馀一年
吕中曰国家初都河南则以河北为藩蓠藩篱固则
门户固此富弼因议契丹所以请备河北也自庆历
熙宁以后朝廷备禦之具常详于西略于北西戎虽
无警而常严备以待之契丹之隙稍平则上下晏如
也河北陕西皆宿重兵而西师独强者非西强于北
盖西戎常有康定之叛故其动则禦之静则防之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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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熙宁绍圣元丰崇宁皆用兵于西故西师独冠天
下契丹为金缯所啖日月既久而和好如故河北之
备稍缓所以启女真深入之谋也
戊子权罢广南诸州煮盐有司奏积盐可支三十年故
也 二月丙申以汉南国王钱俶为武胜军节度使徙
封南阳国王甲寅复改封许王 三月安守忠及李继
迁战于王亭败绩 夏四月癸巳朔以枢密副使张宏
为御史中丞御史中丞赵昌言充枢密副使上以用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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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际宏循默备位而昌言多上边事利害故两换之
富弼曰天子进退人材雄伟如此大臣得不悚惧中
外孰不仰其威福也
盐铁使张平卒平初监市木秦陇更立新制计水陆之
费以春秋二时联巨筏自渭达河历砥柱以集于京师
期岁之间良材山积帝嘉其功迁供奉官监阳平都木
务兼造船场旧官造舟既成一艘调三户守之以河流
湍悍备其漂失岁役民数千平乃穿池引水系舟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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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复调民有贼首杨拔萃者往来关辅间为寇朝廷遣
数州兵讨之不克平遣人说降之领务凡九岁计省官
钱八十万缗及任盐铁使才数月陕西转运使李安发
其旧为奸利事平忧恚成疾卒帝犹为辍视朝一日赠
右千牛卫上将军官给葬事 乙未诏诸州暑月五日
一涤囹圄给饮浆病者令医治小罪即决之 己亥并
水陆发运为一司 契丹频岁入寇帝将大发兵讨之
遣使往河南北诸州募丁壮为义军京东转运使李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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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曰若是天下不耕矣三上疏争之宰相李昉等相率
上奏曰近者分遣使传出外料兵自河南四十馀郡凡
八丁取一以充戎行臣等颇闻舆议皆言河南百姓不
同被边之民素习农桑罔知战斗遽兹括集皆匪愿为
或虑人情动摇因而逃避相聚为盗更须剪除矧当土
膏之兴更妨农作之务陛下若以明诏既出难即追回
望严敕续遣使臣所至之处若人情不安难于点募即
须少缓密奏取裁于是开封尹陈王元僖亦上疏言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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择锐旅分戍边城来则禦之去则勿逐有备无患古之
道也所集乡兵虽众何用况河南人户非能便习武艺
不可尽寘戎行河北缘边诸州颇有闲习驰射者或可
选置军中令本处守押城池而河南诸州一切停罢帝
然其言诏询禦戎策殿中侍御史赵孚奏议火略谓宜
内脩战备外许欢盟帝嘉纳之 五月乙丑以侍御史
郑宣司门员外郎刘墀户部员外郎赵载并为如京使
殿中侍御史柳开为崇仪使左拾遗刘庆为西京作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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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初开以殿中侍御使知贝州坐与监军忿争贬上蔡
令及自涿州还诣阙上书愿效死北边帝怜之复授以
故官开又上书言臣受非常之恩未有以报年才四十
胆力方壮今丐奴未灭愿陛下赐臣步骑数千任以河
朔用兵之地必能出生入死为陛下复取幽蓟虽身没
战场无所恨于是帝亦欲并用文武戡定寇乱乃诏文
臣中有武略知兵者许换秩于是开与宣等并换授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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丙寅遣使市马于诸路 初秦州长道县酒场官
李益家饶于财僮仆常数百关通朝贵持吏短长郡守
以下皆畏之民负益息钱百家官为徵督急于租调独
观察推官冯伉不为屈伉一日骑出益遣奴捽下毁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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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伉两上章论其事皆为邸吏所匿不得通后因市马
译者附表以诉帝大怒诏捕之诏未至权贵已先报益
使亡去帝愈怒命物色捕益愈急数月得于河内富人
郝氏家械送御史台鞫之益具伏丁丑斩益籍其家益
子士衡先举进士任光禄寺丞诏除其籍终身不齿州
民闻益死皆醵钱饮酒以相庆 并州都部署潘美定
州都部署田重进皆承诏入朝庚寅出御制平戎万全
阵图召美重进及崔翰等亲授以进退攻击之略并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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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有五才十过之说赐之 李继迁数寇边或疑李继
捧泄朝中事于继迁帝乃出继捧为崇信军节度使徙
其弟克宪为道州防禦使克文归博州 秋七月诏即
内客省使厅事置三班院初供奉官殿直殿前承旨悉
𨽻宣徽院至是以其众多别置三班院领之
八月乙
未令诸路转运使及州郡长吏自今并不得擅举人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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部内官其有阙员即时具奏前所论荐多涉亲党故窒
其倖门也 己酉水部员外郎诸王府侍讲邢炳献分
门礼选二十卷帝探其帙得文王世子篇观之甚悦又
闻诸王常时访炳经义炳每为发明君臣父子之道必
反覆陈之帝益喜赐炳器币 九月起居舍人田锡献
乾明节祝寿诗丙子锡又上书请东封泰山丁丑命锡
守本官知制诰锡好直言帝或时不能堪锡从容奏曰
陛下日往月来养成圣性帝悦益重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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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巳诏以来年正月有事于东郊亲耕耤田
命翰林学士宋白等详定仪注置五使如郊祀之制
十一月庚辰诏曰王者设班爵以驭贵差禄秩以养贤
所以责之廉隅懋其官业也奉给之数宜从优厚应百
官奉钱给他物以八分为十者自今给其实数 雍熙
初贡举人集阙下者殆踰万计礼部考合格奏名尚不
减千人帝自旦及夕临轩阅试累日方毕宰相屡请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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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官之职归于有司十二月庚寅朔乃诏自今岁春官
知贡举如唐室故事 山南东道节度使赵普来朝召
升殿慰抚普见帝感咽帝亦为之动容开封尹陈王元
僖因上疏言普开国旧老厚重有谋愿陛下复委以政
事启沃君心羽翼圣化帝嘉纳之
是月雄霸等
州皆相告以契丹将犯边急设备宁边军数日间连受
八十馀牒知军柳开独不信贻书郭守文陈五事言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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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必不至既而果谍者之妄时帝亦将议亲征河北东
路转运副使王嗣宗上疏言契丹必不至之状帝乃止
有白万德者真
定人为契丹贵将统缘边兵七百馀帐宁边有豪杰即
万德姻族往往出境外见之柳开因使说万德为内应
挈幽州纳王师许以裂地封侯之赏万德许诺来请师
期使未及还会诏徙开知全州事遂寝全之西溪洞粟氏
聚族五百馀人常抄掠民口粮畜朝命设峡口查烟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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状等七寨禦之不能制开始至为作衣带巾帽选牙吏
勇辩者得三辈使入谕之曰尔能归我即有厚赏给田
为屋处之不然发兵深入灭尔类矣粟氏惧留二吏为
质率其酋四人与一吏俱来开厚其犒赐吏民争以鼓
吹饮之居数日遣还与为期并族而出不月馀悉携老
幼至开即赋其居业作时鉴一篇刻石戒之遣其酋入
朝授本州上佐诏赐开钱三十万 国子司业孔维上
书请禁原蚕以利国马直史馆乐史駮奏曰所市国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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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自外方涉远驰驱亏其秣饲失于善视遂致毙耗今
乃禁及蚕事甚无谓也唐朝畜马具存监牧之制详观
本书亦无禁蚕之文况近降明诏来年春有事于耤田
是则劝农之典方行而禁蚕之制又下事相连戾恐非
所宜臣尝历职州县粗知利病编民贫窭者多春蚕所
成止充赋调之备晚蚕薄利始及卒岁之资今若禁其
后图必有因缘为弊滋彰挠乱民岂遑宁帝览之遂寖
原蚕之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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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治通鉴后编卷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