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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童和尚辟妄救略说卷之九
侍者 真启 编
** 天童
救曰。师人品刚正。福德亦大。其住持去就之际。真
得古人体裁。此予数年前。一闻见而心醉意服者。
方其家贫失学。荷担于穷山草莽之间。皇皇焉志
在出世。非夙有大愿。孰教而使其然哉。虽从上来
事。不无毫发遗恨。至于自肯。处实亲见一面得来。
绝非近日识学依通之禅。所能窥睨。使汾阳慈明
辈。为之师友。必能再兴临济于末世。建大法幢。其
功未可量也。老僧试问潭吉。何不明指汾阳慈明
辈长处。来形老僧之短。则可见汝等具择法眼。不
然。一味脱空乱说。假汾阳慈明。来盖覆老僧。非惟
诬谤老僧。失师友力。诬谤先师。不堪为范。亦乃诬
谤汾阳慈明。何以故。老僧就据汾阳叱慈明曰。是
恶知识。敢裨贩我。举杖逐之。明拟伸救。汾阳掩其
口。明大悟曰。是知临济道出尝情。是则汾阳。何曾
有法与慈明耶。再据汾阳。参七十馀员善知识。后
参首山。问百丈卷席意旨如何。山曰。龙袖拂开全
体现。曰师意如何。山曰。象王行处绝狐踪。阳曰。万
古碧潭空界月。再三捞摝始应知。有问者曰。见何
道理。便尔自肯。阳曰。正是我放身命处。是则汾阳。
何曾于首山处。别有法得耶。汝反谓使汾阳慈明
辈。为之师友。必能再兴临济于末世。老僧且问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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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指甚么为末世。又指甚么为法幢。据老僧则世
无始末。直指一切人。自为法幢。法幢亦无尽若别
有玄要等法幢可建。以为再兴临济于末世。即为
谤正法轮。何功之有。且首山自谓象王行处绝狐
踪。汉月野狐精。反谤老僧为一橛头硬禅。潭吉野
狐精。反谤老僧于从上来事。不无毫发遗恨。老僧
且问汝等。唤甚么作从上来事。莫是三击碓。三瓮
酱。三顿痛棒。传来的三玄三要。是从上来事么。莫
是威音王者。形声之外。未有出载。无所考据。一○
为千佛万佛之祖。五宗各出○之一面。是从上来
事么。者等野狐精见解。不消老僧大象王一踏踏倒。
▲明州天童密云圆悟禅师。龙池嗣。宜兴蒋氏子。家
贫樵采为业。但于岁岁二三月中。忽动世间无常之
想。便欲修行。年二十七。荷担度山。曲触路旁。积薪有
省。得管带拘心意。日用尝令昭昭然。越两年弃室。又
明年从龙池山幻有传禅师出家。然觉生死到来。毕
竟不稳。当二六时中。看得心境两立。古人道。天地同
根。万物一体。越看越成两个。因舟次请益龙池。池曰。
你若到者田地。便放身倒卧。师礼拜起。昏蒙益甚。嗣
是惟加骂詈。师惭闷交感。至大病汗流。二七日方愈。
遂掩关数载。适传公入都。举师监院事。一日自城中
归。过铜棺山顶。忽觉情与无情。焕然等现。觅纤毫过
患。不可得大端。说似人不得。尔时昭昭灵灵底。要起
起不来。欲觅觅不得。不知向甚处去了。又自密密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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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所会古人因缘。宛尔不同。亦不自疑。是与不是。
一日龙池唤师。及觉宇入室曰。老僧昨夜起来走一
回。把柄都在手里了。汝等为我扶持佛法。师便出。呈
偈曰。若据某甲扶佛法。任他○○○○○。都来总与
三十棒。莫道分明为赏罚。龙池目之大笑。师接来付
火。未几传公圆寂。师伴柩三载毕。结制于本山。时年
五十有二云。
潭吉举辟书云。汉月初见贫道。问堂奥中事。答曰。
汝即今在甚么处。他却不识贫道之句。而谓犹是
门庭边事。岂非向外打之绕。而不识汉月之堂奥
中事者乎。何故。奥者主人之所安息也。即汉月之
立地处也。贫道提汉月立地处。而汉月向外打之
绕。岂非业识茫茫。无本可据者乎。又曰。如贫道掷
下拄杖云。老僧落二了也。且一又如何举。汉月向
前拿拄杖而去。此又岂非汉月不识贫道之用处
者乎。独喜贫道顾视他曰。既是月落后。又如何相
见。他便出去。故以源流拂子表信耳。救曰。宁可将
身入地狱。不将佛法作人情。古德自誓语也。借如
辟书所论。则先师既不知自已立地处。又不识举
一举二之用处。是一茫然无知之掠虚汉子耳。乃
独喜便出一事。而付之源流。岂不以佛祖慧命为
儿戏乎。况不独先师一人为然也。付法数人皆然
也。辄前是而后非之。清净法眼。果安在哉。殊不思
老僧为清净法眼故。独喜便出一事。为佛祖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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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付源流也。何也。若据便出一事。则岂更有堂奥
耶。岂更有门庭耶。又岂更以拄杖为举一耶。又岂
更谓绘事家。图七佛之始。始于威音王佛。唯大作
一○。圆相之后。则七佛各有言诠。言诠虽异。而诸
佛之偈旨。不出圆相也耶。又岂更谓威者形之外。
音者声之外。威音王者。形声之外。未有出载。无所
考据耶。据汉月谓威者形之外。音者声之外。虽道
汉月生平。拈拂子。举竹篦。上堂说话。执笔书写。凡
百施为日用。皆离汉月之形声耶。盖因汉月不遵
便出一事。反生种种乱说乱作。以诬谤老僧。则老
僧前是而后非之者。因汉月前是后非。致累老僧
一辟再辟。直辟到底者。无他。只欲整顿汉月。知从
上来事。唯此一事实。馀二则非真故也。救中又道。
予尝阅洞山勘僧机缘一则。与此甚似。山问僧名
甚么。曰某甲。山曰。阿那个是阇黎主人公。曰见祇
对次。山曰。苦哉苦哉。今时人例皆如此。认得驴前
马后底。将为自已。佛法平沉。此之是也。宾中主尚
未分。如何辨得主中主。僧便问如何是主中主。山
曰。阇黎自道取。曰某甲道得即是宾中主。如何是
主中主。山曰。恁么道即易。相续也大难。遂示偈曰。
嗟见今时学道流。千千万万认门头。恰似入京朝
圣主。祇到潼关即便休。先师问堂奥中事。而答曰。
汝即今在甚么处。又自解曰。奥者主人安息之所。
即某立地处也。岂非与者僧同一鼻孔者耶。老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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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者僧正与汉月潭吉。同一鼻孔。何以故。伹据洞
山谓千千万万认门头。汉月不识老僧。直指汉月
立地处。反谓犹是门底边事。非祇认门头。不认汉
月耶。老僧又指他且坐。非重指汉月自为主。正同
洞山所谓阇黎自道取耶。潭吉不识古今语脉。谓
老僧觌面指汉月。不同洞山阇黎自道取。而更诬
谤老僧。谓与者僧某甲道得。即是宾中主。反问洞
山。如何是主中主者。同一鼻孔。岂非颠倒之甚者
耶。洞山偈曰。嗟见今时学道流。千千万万认门头。
恰似入京朝圣主。祇到潼关即便休。今汉月拿拄
杖而去。祇认拄杖。何曾认汉月自为主来。非与祇
到潼关。不曾到京朝圣主之面者。同一鼻孔耶。救
中又道。先师尝自颂前三则语曰。举一举二出亲
言。三番掷过有南泉。七百年来起临济。槌胸换手
哭苍天。盖伤夫传持祖道者。使学家三番掷过而
不知也。汉月不肯自为主。牵扯南泉临济。正与者
僧某甲道得。即是宾中主。反将主中主。推到洞山
分上去者。同一鼻孔。潭吉谓伤夫传持祖道者。使
学家三番掷过而不知。益为可笑。汉月潭吉等。不
据自为传持祖道。反推到老僧分上。老僧明明指
汉月云。你即今在甚么处。汉月不知。认为门庭。非
明明汉月自掷汉月为门庭。汉月掷汉月。是蹉过
汉月。即蹉过老僧也。故老僧又指汉月且坐。及打
汉月。直打出方丈。觌面提持。全体作用。汉月几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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蹉过而不自知。岂非临济所谓。我便全体作用。学
者贬得眼。即蹉过也耶。救中又道。或者疑之曰。三
峰既以彼为不识宗旨。即勿受源流可也。既巳受
其源流矣。亦何辨论之多乎。此盖不察弘法救弊
者之心耳。夫仲尼之仕鲁。孟轲之游梁。非求售也。
将欲阐明尧舜之道而巳也。彼一圣一贤者。岂以
梁鲁之君。班尧舜而后臣之哉。庶几可说以尧舜
之道耳。夫言不用即去。去而禁之曰。终身勿失人
臣之礼。中士可能也。去而禁之曰。终身勿谈尧舜
之道。虽孔子孟轲。亦未能也。不能而愈禁之。独无
慨叹乎。夫三峰之受源流。亦犹孔子孟轲事梁鲁
之君也。三峰之不得于师。亦犹孔子孟轲之不得
于诸侯也。古者臣有不得于君。子有不得于父。道
亦穷矣。或著书以明志。或赋诗以写哀怨。小弁离
骚之类是也。三峰先师。正百代之宗旨。扬古抑今。
辞气慷慨。实所以明上下之道。使不坠于地而巳
也。独无触讳乎。孔子盖尝作春秋矣。老僧固未尝
读书。但据孔子谓曾子曰。参乎。吾道一以贯之。曾
子曰唯。门人不晓。曾子曰。夫子之道。忠恕而巳矣。
朱注尽巳谓忠。推己谓恕。汉月于己外。妄捏一○。
岂非反老子一贯之道耶。孟子曰。形色。天性也。汉
月指威者形之外。音者声之外。岂非反孟子天性
之道耶。汉月反孔孟之道。妄谈尧舜。妄拟春秋。殊
不思孔子作春秋。专为乱臣贼子。孟子辟杨墨。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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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无父无君。今汉月潭吉等。抹杀老僧。所不必言。
又以不堪为范。抹杀先师。以未免著忙。抹杀笑岩。
以犹滞语脉抹杀无闻。以谁字染指。抹杀天奇。至
欲抹杀宝藏东明二祖。谓龙池源流之误。溯而上
之。以道个响字。抹杀千岩。以扫荡宗旨。抹杀中峰。
以下刀发药。去古人有间。抹杀雪岩父子。以能说
未必能用。能用未必能全用。抹杀应庵华藏而下
历代诸祖。尤可异者。以妙喜为佛果得意上足。抹
杀我虎丘隆。其绝灭祖宗。一至于此。世有读书君
子。明理高贤。以为如此人者。能逃孔孟贼子之笔
伐。无父之口诛否耶。但以辞气慷慨窃比小弁离
骚。抑诈设之妄诞也。救曰。六祖一日告众曰。吾有
一物。无头无尾。无名无字。无背无面。诸人还识么。
神会出曰。是诸佛之本源。神会之佛性。祖曰。向汝
道无名无字。汝便唤作本源佛性。汝向去有把茅
盖头。也只成个知解宗徒。此曹溪之本语也。余观
拈花一宗。流于震旦。自初祖至六祖。皆有旁出。会
公向无名无字上。计本源佛性。斥为知解固宜。是
故五家各立宗旨。专为治此知解之病。非厌故尚
新者也。如僧问云门。如何是诸佛出身处。曰东山
水上行。僧问洞山。如何是佛。曰麻三斤。临济曰。一
句中具三玄。一玄中具三要。若此则本源佛性之
知解。岂能生乎。今辟书以立宗旨为知解。是与六
祖之言相反矣。老僧据原之一字。目为知解宗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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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不与六祖之言相反。何以故。原者推原也。汉月
推原五家立宗旨之始。作五宗原。正与神会推原
六祖之言。谓是诸佛之本源。神会之佛性。同一推
测。潭吉谓会公于无名字上。计本源佛性。斥为知
解固宜。然则汉月于未有五宗前。推原五宗所繇
立。老僧斥为知解。岂有不宜者耶。汝又云。五家各
立宗旨。专治此知解之病。老僧道。若谓五家各立
宗旨。早巳于无名字上。生五家各立宗旨之知解
矣。况谓专治此知解之病。非治知解之知解耶。况
更谓非厌故尚新。有故有新。有厌有尚。有是有非。
汝乃有此许多知解耶。及举僧问云门。如何是诸
佛出身处。曰东山水上行。谓云门不生知解。似也。
不见佛果道。天宁即不然。若有人问。如何是诸佛
出身处。只向他道。薰风自南来。殿阁生微凉。岂非
恐人向东山水上行。作窠臼。生知解耶。再举僧问
洞山。如何是佛。曰麻三斤。谓洞山不生知解。亦似
也。不见五祖演道。贱卖担板汉。贴秤麻三斤。不见
云盖智道。洞山麻三斤。分明欠一著。岂非恐人向
麻三斤上。作窠臼。生知解耶。若乃临济所云。一句
中具三玄。一玄中具三要。潭吉等作实法会。巳于
无名无字上。计三玄三要的名字。遍搜古今三法。
如三击碓。三瓮酱。三撼门扇之类。死煞配定。其邪
知邪解。岂止如知解宗徒而巳耶。汝谓云门东山
水上行。洞山麻三斤。临济一句中具三玄。一玄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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具三要。不生本源佛性之知解。非伹斥神会为知
解。并斥六祖吾有一物。无头无尾。无名无字。无背
无面云云。能生本源佛性之知解矣。汝自生分别。
自生知解。岂可谓云门洞山临济之语。便不生知
解。六祖之语。便能生知解耶。据汝谓辟书以立宗
旨为知解。是与六祖之言相反。老僧不许汉月。于
未有五宗前。推原出五家宗旨来。正犹六祖不许
神会。于无名无字上推原出本源佛性来。所以六
祖斥神会为知解宗徒。老僧亦斥汉月为知解宗
徒。岂有相反于其间。乃烦潭吉。又生一相反之知
解耶。据汝谓拈花一宗。即者四字。劈头便生知解。
世尊拈花。何尝立拈花为宗旨来。昔年曾颂曰。世
尊脱体风流。迦叶浑身卖俏。当时百万人天。祇见
拈花微笑。汝道老僧此颂。与六祖吾有一物云云
同耶别耶。据汝谓自初祖至六祖。皆有旁出。即如
二祖旁出。僧那禅师。尝示人曰。重加心相。深违佛
意。又增议论。殊乖大理。岂非不许人生知解耶。即
如牛头未见四祖。百鸟衔花。见四祖后。百鸟不衔
花。知解二字。向何处安立。不见僧问赵州。牛头未
见四祖时如何。曰饱柴饱水。见后如何。曰饱柴饱
水。岂容汝生知解耶。即如五祖旁出。嵩岳慧安禅
师。与万回公。握手言论。旁侍倾耳。都不体会。岂更
有知解可生耶。又如南阳忠国师。得法曹溪。其身
心一如。身外无馀。十方国土。悉是遮那佛身等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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扫除见闻觉知窠臼。所以妙喜尝云。你道国师。说
老婆禅。拖泥带水得么。岂可向言句上咬嚼。便谓
国师能生知解耶。繇是观之。未有五宗前。原自不
生知解。岂待五家各立宗旨。云门道个东山水上
行。洞山道个麻三斤。临济道个一句中具三玄。一
玄中具三要。然后知解不生耶。潭吉云。自初祖至
六祖。皆有旁出。会公向无名无字上。计本源佛性。
斥为知解固宜。是故五家各立宗旨。专为治此知
解之病。汝祇因神会知解。流为旁出。遂诬旁出者。
尽是知解宗徒。即如国一钦。嵩山圭。破灶鸟窠诸
大老。岂可以知解二字。一概抹杀。而谓五家各立
宗旨。专治此旁出之知解耶。老僧因汉月拿杖。不
能独脱无依。遂有旁出之说。因汉月寄五宗原。目
原之一字。遂有知解宗徒之说。皆一期发药。非有
意于前后炤应。亦因尔时接得五宗原。并不曾看。
但目原之一字。故云云耳。若据今日看来。直是外
道。安可谓之旁出。直是野狐精魅。安可谓之知解
宗徒耶。潭吉乃云。此书出于崇祯三年。七辟出于
七年。三辟出于九年。而忞公者为之序曰。此驳汉
月藏公书也。属藏公掩息之后而驳之者。盖师顷
始见其书也。非世出世间之道。总成一妄语乎。方
七辟之传也。吹毛求疵。不遗馀力矣。独五宗原一
书。入手五六年。云今始见。岂理也哉。吾闻忞公亦
正人。又在天童师翁槌拂之下。翁以直心直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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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海内衲子。其自用必不尔也。然则书耶序耶。非
伪造而何。老僧生平。极懒看书如汉月送安隐语
录。不知其几年。直至今庚辰。正月二十晚。才命侍
者。凡汉月语录。皆寻来看。榻上座展数篇。老僧亦
自笑其不知有此录也。若向者不因顶目普说。刘
居士驳语。则必不寻五宗原看矣。故致木陈有师
顷始见其书之序。盖实录也。然则书伪造耶。何不
问取老僧。序伪造耶。何不问取木陈。且潭吉序云。
今法门之李斯赵高出矣。七辟三辟之伪书行矣。
无论拟人不于其伦。即秦始崩。故有伪书。老僧俨
然尚在。谁作伪书者。汝又道。何敢慕扶苏之义。不
一复请。是以有五宗救之刻。乃遮遮掩掩。不使老
僧一见。何为者耶。汝等诬辟书为伪。冀人置之不
观。刻五宗救。广送诸人。独遮掩老僧一个。使万世
而后。不知者曰。天童存日。潭吉即以五宗救。复请
曾不闻天童一言。救正其非。则辟书为伪造明甚。
是乃汝等瞒心昧巳。生此奸狡之计。欺佛祖。欺龙
天。欺天下万世者耳。己卯秋日。老僧因修塔事。曳
杖渡江。暂息嘉兴之梅溪庵。顶目剖石具德继起
慧刃等。介张二无。王金如。季超三居士。来请忏
悔。愿毁五宗救板。并删汉月语录中。廉纤络索语。
求老僧毋辟五宗救。老僧笑曰。毁板不毁板。是诸
孙分上事。五宗救既巳刻行。便不可不辟。是老僧
分上事。何以故。即如空印正量论。驳物不迁。我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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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老人。曾有驳语。迨空印临终。嘱侍僧十馀辈曰。
正量论板。吾殁后。若等可焚之。无使我更得罪于
古人。仍作偈曰。平生玄论众推雄。及至临终伎俩
穷。桶子未尝连底脱。漫言五蕴本来空。板巳劈矣。
近乃有重新刻出。如道衡者。今五宗救既巳刻行。
纵毁其板。天下后世。安知无中其毒者乎。老僧若
不出手救正。汉月潭吉等。在地狱中。永无出头日
子。时顶目称疾先回。未闻是说。具德闻之。不别潜
逃。馀各唯唯而退
救曰此先师住安隐时。天童师翁遣人送衣之手
书也。此书出于崇祯元年。七辟三辟。出于七年九
年。曾几何时。而骂詈讥呵。千态万状。岂竟忘此语
耶。呜呼。此书谓室中徵诘。并不存知解窠臼。而辟
书以为知解宗徒矣。此书谓普说数纸。一一精明。
真堪绍继。而辟书以为业识茫茫。无本可据之竹
叶精灵矣。岂佛祖之心也哉。呜呼。此盖出自天童
师翁之手迹也。辟书则吾不知矣。抑旁观喜事之
人。媒孽而为之耶。孟子曰。古之人。修其天爵而人
爵从之。今之人。修其天爵以要人爵。既得人爵。即
弃其天爵。终亦必亡而巳矣。老僧看潭吉此救。正
天理昭然。不打自招之款案。何也。老僧此书。出于
崇祯元年。汉月五宗原。出于三年春。老僧曰。目原
之一字。不出六祖道。成知解宗徒。不得不说破耳。
此可见老僧。一片婆心。只为要汉月好故也。至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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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夏。复汉月书云。破殿雨淋。茅径不辟。亦住山之
尝分。老僧尤愿吾徒为众。当以直心直意。本色本
分。不可私有别法加于众。是老僧所望也。又岂不
见老僧婆心。只要汉月好耶。六年夏。复顶目云。观
瑞光语录中。有为慈云举扬正法。似乎太生穿凿。
老僧老老大大。固不当预其辨。兼而智识暗短。不
见谁是宾。谁是主。何自有三玄三要等。种种存于
胸次。与汝较量得失。祇因汝既谓是吾孙。若不略
提一提。则傍人后世。皆谓是老僧之过矣。祇如当
时两堂首座同时喝。僧别问临济。还有宾主也无。
济云。宾主历然。老僧试问吾孙。二人既同时喝。汝
试简点那个是宾。那个是主。若简点得出。汝可分
主分宾。说宾说主。若简点不出。切莫乱说乱分。当
初洪觉范。虽于此有见处。错以为三玄三要。是以
自古至今。未免识者笑。然有过汝之处。云细看即
是陷虎机。忽轰一声涂毒鼓。汝不见佛果和尚。请
问五祖演和尚云。临济宾主怎生。祖云。也是程限。
是甚么闲事。我者里恰似马前相扑倒便休。老僧
想汾阳昭和尚时。巳有如汝妄执三玄三要者。故
著颂以警云。三玄三要事难分。得意忘言道易亲。
一句明明该万象。重阳九日菊花新。既谓忘言。岂
如汝捏自古至今。自悟三玄三要者。一一举示诸
人。为师资印可。谓深之又深。密之又密者乎。老僧
问汝。面皮厚多少。盖三玄三要。出自临济上堂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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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一句语须具三玄门。一玄门须具三要。有权有
用。汝等诸人作么生会下座。老僧道。好个汝等诸
人作么生会。祇是吾孙未梦见在。若也见得。汝为
简点看。那里是他有权处。那里是他有用处。当时
慈明。曾因僧请益三玄三要。虽一一颂过。复总收
云。报汝通玄士。棒喝要临时。若明亲的旨。半夜太
阳辉。慈明既如是收归。何曾有三玄三要之影。落
赚汝们来。老僧再试问汝。既自悟。何以有三玄三
要。既悟三玄三要。何以为自悟。岂不是自语相违。
自相乖戾。且汝谓举扬正法。胡不看临济云。谁知
吾正法眼藏。向者瞎驴边灭却。又云。沿流不止问
如何。真炤无边说似他。离相离名人不禀。吹毛用
了急须磨。岂若汝执定三玄三要名相。为举扬正
法。敢称临济儿孙。吾孙请深思之。可见老僧要汉
月好。并要顶目好。故略言如此耳。七年春。与汉月
云。祖师西来。秉教外单传。别行一路。自佛果作碧
岩集。大慧谓宗门至此一大变。欲特毁其板。后洞
下人入少室。无本分为人手段。一味提唱评唱。故
少室不出本分衲僧。天下共知之。今吾徒提智證
传。是则临济宗。至吾徒又一大变而为讲席矣。故
老僧去夏与吾徒云。当以本色本分者此也。盖本
色本分。行之在吾侪。信与不信在学者。宁可遵上
古规绳。饿死于林下。不可好热闹而耻辱于先圣。
大端吾徒病在好自高。卖学识以要名。故录中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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扯满篇外典配之。妆妆点点。老僧不料吾徒不肖。
以至于此。然则老僧不识一字。无一所长。固非吾
徒眼里。看得上者。胡不翻思从上古人。难道学识
都不如吾徒。多知多解都不如吾徒。因甚不垂此
式。请吾徒深思之。虽然。说与不说。在老僧分上。信
与不信。改与不改。亦在吾徒分上。意待面说。因老
僧顿觉衰败。恐无及。死日将近之言。不觉忉怛如
此。据此书一字一血。老僧为汉月。恁么老婆心切。
而汉月不信不改。反千态万状。诬谤老僧。不曰一
橛头硬禅。则曰相似野狐涎。墨仙刘居士。惑于其
说。故老僧作书答之。汉月又有书来。其中千言万
语。不过谓老僧要抹杀五宗。汉月要建立五宗。殊
不知从上巳来。佛法的的大意。惟直指一切人。不
从人得之本来。为正法眼藏。为曹溪正脉。为五家
无异之正宗正旨。今汉月不据曹溪正脉。一味假
临济虚名。死配三玄三要。诳吓闾阎。甚至妄捏一
○。为千佛万佛之祖。谓五宗各出○之一面。虽云
建立五宗。实乃抹杀五宗自成汉月一种魔说。老
僧恐天下后世。参禅学道者。靡所适从。以致堕邪
落外。自汉月始。故不惜指词摘字。一一理到宗旨
清处。犹冀汉月一旦悔悟。洗心涤虑。依旧做个好
人。正因汉月便出一事是其好处。故付与源流拂
子。又以旧衣一领付之。再三嘱托。无非要汉月好。
所以老僧道。汝即今在甚么处。是提持汉月。老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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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云汝且坐。是提持汉月。老僧接拄杖便打云。先
打汝一个起。直打出方丈。是提持汉月。乃至今日
骂詈讥诃总是提持汉月。虽汉月不肖。至于如此
之极。老僧一片婆心。自初见至今。到底不变不易。
此书出于元年。也要汉月好。七辟出于七年。也要
汉月好。三辟出于九年。也要汉月好。初祖道。一
念回机。便同本得但使汉月。听老僧骂詈讥诃。幡
然改过。除去委委曲曲的心肠。除去妆妆点点的
面孔。除去廉廉纤纤。络络索索的知解。除去颠颠
倒倒矫矫乱乱的语言。真实信得从上巳来。佛法
的的大意。惟直指一切人。不从人得之本来。为正
法眼藏。为曹溪正脉。为五家无异之正宗正旨。真
实信得。山僧无一法与人是济上纲宗。都像便出
一事。迥然独脱。不存窠臼。如是则真堪绍继。免成
虚语。岂不快哉畅哉。汉月一日未死犹有可望今
巳矣。老僧接汉月讣音。诫诸孙云。汝等切莫听其
密嘱。从其心术。是老僧要诸孙学好。犹夫要汉月
好。一片婆心到底不变不易。乃潭吉具德作五宗
救。诬谤老僧。千态万状其奸狡之计。较汉月更有
甚焉。其博引群书。多方譬喻。攒花簇锦。巧妙尖新。
较汉月亦更有进焉。即如引孟子曰。今之人。修其
天爵以要人爵。既得人爵。即弃其天爵。终亦必亡
而已矣。老僧读之。不觉失笑。何以故。汉月屈身来
金粟。以要临济源流。既得源流拂子。并衣以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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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以作證。便乃千态万状。诬谤老僧。终亦必亡而
巳矣。正潭吉不打自招之款案也。颠末具在。果老
僧非佛祖心行耶。抑汉月潭吉非佛祖心行耶。请
以质天下万世。具正眼持公论者。
天童和尚辟妄救略说卷之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