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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胡端敏奏议卷九
明 胡世宁 撰
恳辞恩命乞休疏
臣年过六十久患痰火奇疾为变百端以致眼昏重听
脾泄健忘更或忽时火发不能坐立又或猛然气郁不
能出声其尤苦者心神虚怯无事怔忡有事烦燥不能
思虑酬应似此百病萃于一身盖实人世所无之患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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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独罹此人或不能尽识也不然以臣素怀犬马之心
间关百死之后而幸遇皇上不世出之主肯不奋励思
前求效涓埃之报于竹帛哉近自闰十月十三日以来
前疾大发不能朝参署事又将一月矣瘝官自惧窃禄
无颜即欲具本求黜间不意误蒙圣恩改臣兵部尚书
职任比前尤重者臣闻命惊惶累致痰晕昏迷思臣先
任刑曹止司一事无关天下利害然犹不时阻疾多致
废事今之兵部乃佐陛下选将练兵而运筹帷幄折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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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里以保祖宗之疆土者也使臣为之一朝多事病困难支
少坏祖宗之天下臣虽万死何足以赎况今病势已久痊可
无期兵部之职岂宜一日虚旷伏愿圣明深念本兵之重另
选出群之才急补前职更乞悯臣病困出于无奈赦臣死罪
准放还乡休致以终馀年以全晚节臣不胜感戴天恩之至
奉圣旨卿忠诚端敏才望素孚兹特改任岂宜求退所辞不
允还加太子太保可即出供职副朕简托至意勿来再辞吏
部知道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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昧死陈情再辞恩命乞休疏
臣昨久病在家误蒙圣恩改臣兵部尚书臣以十分病弱
不堪供职具本乞休过蒙温旨卿忠诚端敏才望素孚兹特
改任岂宜求退所辞不允还加太子太保可即出供职副朕
简托至意勿再辞吏部知道钦此钦遵臣闻报感激措身无
地顾臣何人叨此恩命欲受不堪欲辞不敢惭惶竟日中夜
哀思起而叹曰天胡降臣弱体奇疾久不能痊臣鄙性偏见
老不能改而无以副我明主之简托也今臣辞则违命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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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任则误国当诛将何以处此既而思曰违命之罪止
臣一身误国之诛累及天下臣宁一身受罪耳思我祖
宗先以百战得天下我皇上方以一德致中兴臣何敢
以衰病庸才当此重任而误我祖宗之天下哉故敢再
沥愚诚上干天听臣之病势前奏已陈不敢再渎而才
力不称先未敢言盖自来六卿之职吏部为重户部为
难而兵部则兼重且难其用人峙粮又全资彼二部者
也今之兵部得以优游岁月同于他官者幸赖圣明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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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时无事尔使当多事之时羽檄交驰章奏旁午臣
之才弱酬应不堪必致误事而罪臣万死何益况自古
圣皇儆戒无虞今天下生民困苦盗贼易兴边境空虚
骚动堪虑在西北则米价极贵军士饥疲四裔杂进奸
谋叵测内变方忧而议者每欲于境外千里图复哈密
空城以为功而益弊中国此甘肃之危日甚孰敢为陛
下言也在西南则松潘南路久绝而惟东路仅通每岁
粮运得至者石费数两军戍得还者十唯二三全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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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困于此方今闻岁歉粒米难致矣此川蜀之危日甚孰
敢为陛下言也其尤可虑者万一中原西蜀如昔民穷
盗起一时征剿无人各处糗粮无备所系安危甚大此
圣祖垂训切切以为当忧而古今足食多计人皆避嫌
保守莫肯为行辅臣杨一清奏欲臣等各举所知有济
险应变之才折冲禦侮之略者以备缓急之用迄今未
闻一荐盖皆不知其人虽知亦不敢荐荐恐终亦难用
也盖此等之人匪徒才力能胜而又必其忘身为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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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事极难而其人极难得也有之则少有失事必黜虽
能成功亦罪何者众皆忌之而遂谤之大臣不知而或
信之又其人或多不拘小节故今目中皆无一人可荐
而临事非其人不可用也其他土司之变边境之虚骄
卒之悍其事虽有可处而莫敢为处者巡抚不得久任
专制故皆推迁不理理之而或奏上各部亦多推迁延
挨不与奏决故今内外大小臣工皆以持循保守为贤
而坐视养乱有一忠力任事者身家不免矣此将尽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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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人阉然皆无忠义之气一朝有事谁为之当非
细故也今以自来兵部尚书言之则臣乡里所闻曰方
宾曰于谦耳目所及曰刘大夏曰彭泽忠力为国者仅
此而皆不得保全其得保全者皆依阿蒙蔽而坐视养
乱者也臣性愚昧偏滞不能迁改随时故常自誓以为
可杀而不可使灭有功可杀而不可使纵有罪至于依
阿误国而蒙蔽欺君之事宁万死而不能为故虽天幸
病愈而勉任此官亦徒死无益于事此臣才性不堪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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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不敢贪位以误陛下也至于宫保之加尤非臣分所及
故昔谬承太子少保之命不敢祇受今秩更崇圣恩益重
臣何敢当又况辞而得升惭愧益甚伏望圣慈收回成命
容臣止以原职休致还乡使臣得免误国之罪以终馀年实
感陛下再生之德于不朽也臣以私情累干天听不胜战慄
奉圣旨览卿所奏足见忠诚谋略改官并加秩俱已有成
命不允所辞宜即出供以副朕简任至意吏部知道钦此
尽沥愚忠以求采择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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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久在病中误蒙圣恩改任兵部尚书具本力辞又蒙加
臣太子太保量力不堪具本再辞复蒙圣恩不允两奉温
旨称臣过当虽妻孥闻之皆欲感激臣匪木石岂能一日
为心臣愚思君命即天命也惟当顺受死生以之岂敢
有拂顾今疾病未痊尚欲调理数日以祈天幸如其病
得少愈即出谢恩勉力供职如其不愈则臣终为天废
矣不敢累渎㐲乞圣明早用贤能赐臣骸骨然臣感恩
刻骨不敢默无一言以报昔唐姚崇宋李纲遇其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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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用皆以十事要说君从方敢就职彼皆一时名相能
辅中兴者也顾臣何人敢效先哲况我皇上圣德大非
唐玄宋高之比臣敢以尧舜之事告陛下在昔唐虞用
人必先敷奏以言而后明试以功言虽可用其功未必
能成言不可用其人决当废黜臣思一介凡庸岂当受
知明主其必左右心膂之臣有荐之者是徒谅臣心而
不计其才与力之不称恐误陛下也臣今披沥愚衷妄
陈兵部急务所当行者十事内有干涉他郡者盖用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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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资吏部军食仰给户部也伏愿圣明不弃刍荛多赐
亲览数日更乞亲与二三辅臣及召吏户兵三部之官
而议之臣言可用则赐俯从虽臣病死罪死不能久任
而继臣者亦可踵行即臣报国也如不可用则臣受职
徒坏天下虽死无益伏乞圣裁以烦文累干天听罪当
禺死谨具开奏闻
计开
一定武略切惟自古诘戎练武敷备蛮夷盗贼盖以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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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皆戕杀生灵倾覆庙社故为此杀人以救人非得已
也今境外四裔已有祖训不许轻伐先朝惟责边将谨
备其来而或近屯百里之内势将入寇则先伐其谋耳
自来不能远征至于边境叛军即听处决擒杀著律已
明别无他议惟若民间盗起则望圣朝深体先王保邦
至义及查累朝设立巡抚兵备敕词立为定制务使练
兵足食一闻盗贼生发即便举兵扑灭于微一面奏闻
及其既久则宜抚捕兼行以散其胁从离其党与而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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歼其渠魁不许姑息若其一时失计稍有挫衄则当体
念胜负兵家之常责图后效以收全功其若终无成功
或先隐瞒坐视及有事地方等官或先争权曲阻其事
或后忌成阴毁其功者皆当重治误事甚者即照先年
重例处死
一崇宪职今各边腹里兵食调度兵将选练俱在巡抚
次则兵备其职比他官为难朝廷任之亦当比他官为
异近该吏部每次公选多得人矣间恐或有未当者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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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访实选替皆用年壮资浅谙晓兵事才能济变心诚
体国之人而久任之然欲久任于其能保地方者必须
定以三年五年加秩一次比与他官升转尤速以补其
难然后人肯用力然又必重其责任使能展布宽其文
法使得便宜听其从愿罚赎多方措积钱粮在官以为
练兵捕盗募用死间先登等项支用激劝不许法吏扼
腕如昔王翱在辽东故事然后武备可修军威可振而
盗贼可弭强敌可禦也措置得宜与科𣲖贫民不同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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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为害臣愚不敢欺隐初任德安推官凡造仓积谷造
铺造监与凡买马练兵捕盗给赏等事多用罚赎继任
抚州兵备曾造四城一县及练兵给赏救灾等事亦间
用罚赎臣先蒙行取有被罚谷数百者自备弓马送臣
至京后离任数十年两经德安一经抚州民皆欢逆泣
送远至百里之外而遇盗出死力以卫若臣罚赎害民
民岂无怨也今任此官者拘束太甚故皆避嫌自保而
纵贼殃民地方日敝故臣不揣以为事当如此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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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重将权切惟赵将李牧守边得便宜置吏市租皆入
幕府日享士卒赵王不疑故能破杀匈奴不敢近边宋
失边险外国最强宋太祖分命李汉超郭进等备之皆
久任专制厚其财帛如赵李牧故皆能以一郡之力抗
禦强敌宋祖得无西北之忧此古人任将之明效也臣
伏读我太祖命将制词有曰古云将在军君不与者胜
汝等其识之此我圣祖命将之成法也今各边总兵巡
抚见一敌出一军赏一有功戮一不用命皆不得自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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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须奏请事由中制彼得推迁故难责成功常致误事
唐陆贽所谓锋镝交于原野而决策于九重之中机会
变于斯须而定算于千里之外者甚非计也今各边巡
抚总兵选任既当尤望陛下体圣祖之成法效古人之
命将假与威权使得专罚多与金帛使得厚赏至于临
期应变料敌出奇惟其所为而不为中制朝廷惟握将
将之权有功则升赏有罪则诛黜如此则将士用命事
几不失而使得成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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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增武备往岁募增京军二万有馀此皆骄惰未经战
阵缓急难倚者也今莫若于辽东大同宣府三镇各添
游击二员增募锐兵六千名每员各统三千间时则轮
番二员在京近郊住劄另营操备有儆则并调一隅防
战不过半月可集此于缓急中外有倚比之命将出京
军虚声实用大不侔矣
一更赏罚夫以赏言首级论功非国初旧制也两军相
敌当先格斗者手眼瞬息不得差池何睱割首使其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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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则再不能战而为敌所乘为后军所争夺死矣故首
级非我大胜彼大败奔远不能割而割之者多或非真
也贪军奋死杀贼止望得赏衣食稍足耳岂望升官也
惟论首级升官故杀贼者不能取首而得首者又为势
要所夺又或因争首级自相蹂践而为敌所败此边人
之大恨兵战之大患也以罚言则原奏边例交锋伤掳
四五人即问充军杀掳十名口以上不报者止降一级
轻重不伦隐瞒得利人何苦而实报哉又或两军对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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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负相当杀伤相抵我军被杀指名可验杀彼之人不
能取首不得论功亦问前罪故今边将维以退缩保守
为事而墩堡任其攻尅乡民任其杀掳上下相瞒惟事
欺隐而已甚者被杀之人舍死逃回边堡以其先时失
报恐被查究而遂杀之尤可痛也如蒙圣明更定赏罚
之格惟严隐匿之罪其两军交锋而杀伤相抵不曾割
取首级抚按明知回奏者不问其罪其有失备力所不
及虽被杀掳二十人以下亦不问充军其若力可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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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敌虽失四五人亦问充军至于兵力相当退缩败阵
及拥众自卫纵贼深入而又不能击其惰归以取胜者
但被杀掳数十人以上俱问失机其他军校小小失事
不曾有误地方者轻则听领兵官量情责打重则送巡
抚官即时问决不必一一奏勘以致累死边军至于战
胜论功止凭巡抚兵备查审众證某人设策某人当先
破阵某人杀死几人皆听巡抚官量情即时给赏银两
但纪其功不必升官其有三次设谋或当先破阵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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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连杀三五人之上勇力出众者方保升官其若巡抚
总兵失事扶同隐匿或冒功赏其所私者却从巡按访
实紏举必问重罪如此庶几赏罚当而人心思奋朝廷
亦不致多费官爵矣
一御土夷各处土官惟在治之得其人而顺其俗简其
约束禁其贪取其大者尤在重其信令要使邻族上下
皆惟吾是信而彼之作恶者莫之能欺以鼓其叛乱其
有讼则速为之勘剖该袭则早为勘保而不必其至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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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若仇杀不听分解及为叛乱兼并者则命其邻党合
而征之盖惟不信则邻党旅拒信则邻党率从而兼并
尤其所恶早征甚易也征而自服则舍不服而擒杀之
者惟顺其民情审其事势该设流官则设流官该复土
官则复土官该统为一则统为一该令分属则令分属
其设流官者必须其恶极民怨而又尽除其族以绝其
患然后可行不许轻率是皆顺彼民俗而惟听镇巡官
处定奏闻裁决请给衙门职事其若延挨不处及处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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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方致其复乱而不能亲定者则罪镇巡镇巡奏下该
部应行奏决而不奏决不该推勘而托故推勘以致延
缓岁久误事者罪坐所由若欲预绝其争袭之患者宜
令土官娶妻生子及妻丧再娶子丧续生俱递申合于
上司各用厚纸大簿掌印官重笔亲注明白用印钤记
后可按籍而知其应袭子孙则当定名申报而稍长之
日听其代领目兵或差赴上司禀事要使人人皆知难
于轻改则后自不乱是皆要在朝廷选用巡抚知府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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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久任而信孚于民然后可行耳故以信服夷臣先累
试得效今自言则近誇为耻不言则无徵不信臣初守
广西太平所属土官十五州县皆以信孚盖惟不用财
不避嫌而即为保袭不贪功不避罪而轻为诱执如上
下冻州赵文兴被诬死罪臣明告以故而禁其来见屡
送妻子来质臣即遣回如茗盈州李万盈来见违约臣
即锁去量治仍即放还其与全茗州许荣高仇杀二十
馀年臣令画江分断其地后臣离任彼皆泣送二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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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又如太平州世叛李浚因被巡按轻提拥兵搆乱臣
委其表兄龙英州赵元宝擒之谕其兵四千即散其民
尽皆归府朝夕来见自言始知王民之乐与之言利害
道理甚晓又如罗阳县黄景明争官占地二十馀年臣
召之推调不至乃贴告示谕其民即归本县而景明只
身遂逃又如思明府叛族黄文昌等四世为逆杀其知
府三代占其三州半府地方累败官军信臣欲求来归
臣拒不纳而总兵康泰因遂执其兄弟三人委臣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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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其劫夺即将参将二司率兵夜遁臣危旦夕而所属
土官预料其事皆伏兵近山即日而至为臣守城旗鼓
震耀彼谋遂绝臣始得生而复责退其原占三州二十
七村地方思明知府黄旸事臣为父召之即来提其人
调其兵即至暨臣闻丧彼急图奏留臣带管其府自愿
为州听属以得保全臣泣不从乃止盖信义虽蛮夷为
易感天日在上臣非敢诳也后任四川巡抚道遇天全
六番护印招讨高勋差人来诉臣即轿前责其家之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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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围县罪恶深重新天子英武同符太祖依断则留尔
地方否则灭尔家族其人回告未久彼即移文来首田
本占民愿从断还而原曲断与之者消沮无地臣至省
城未久杂谷安抚松潘诸蕃皆上番文誓不为恶松潘
番又为兵备胡澧伐木脩城置灶以俟臣至盖番信澧
澧信臣为之传播故未久而即远孚臣岂有他能也臣
之此言惟欲行彼土官该管上司㨿事询访因而信行
以为地方涓涘之助耳若其扬言已之罪无所逃于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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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也
一足边储今边储最苦不足而足之道有三一曰广屯
种夫屯种孰不欲广然每差官督劝不能增者急于起
科得利也夫岁收不常而租有定额则开垦者利未得
而害已随故人不敢开种今若查比北直𨽻钦奉太宗
皇帝圣旨事理听令各屯原额抛荒及空闲地土不拘
土客官民军舍尽力开垦永不起科则有利无害而人
乐于兴种矣盖所贵广种多收民间米谷价钱发银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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籴则边储易足矣至于南方谪彼充军为民人犯宜责
拘解当房真正家小到彼尽拨各武职员下作为伴当
责之收管使其开种而照名代出本处军伴操守则彼
势难逃而人可渐多种可渐广矣二日兴盐利今天下
生齿烦于国初数十馀倍食盐者众矣故今私盐成行
而官盐未尝不售其谓私盐不禁能阻官盐者乃袭旧
时之说也故今宜于额外多开商中听其买补若虑势
要占窝专利则每岁开中止将引目发边付巡抚都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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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并管粮郎中掌管听其就彼召商责限完粮而后填
给违限不完者则转给他人其若都御史郎中召报容
私致缓粮饷者听巡按参究则自无此弊矣至于私盐
不必深禁只如近日都御史汪鋐奏议官抽其半而给
照许卖则公私盐利皆归国用而边储可足矣夫私盐
不禁则巡逻之卒可减而盐徒意外之祸可弭盐广鬻
而壮丁益劝于煎军民得易于食其为上下之利盖不
一而足也三曰预收籴每常边粮不肯趁贱预买及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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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兵发银贵籴且逼人强卖公私劳费不赀今宜妙选
各边管粮部官责其月报米价贵贱岁田收厚薄如其
丰收米贱之时那借官银数十万两到彼多籴米谷贮
仓或计今年所籴可彀后二三年之用即扣后二三年
该给粮银又于他边米贱处所收粜或查应解边粮地
方时价米贵则量令折银解边备籴如此通融计处务
使远近官民皆便而边粮易于措积盖亦治家通融之
法也但其籴粮全在官司令法令简便革弊严明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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减价掯勒难收以致靠损屯农方可常籴
一绝弊源先该正德年间权奸黩货致令富势小人冒
夺军功能升世袭军职大坏祖宗赏罚之公至于军匠
亦多额外滥收岁耗国储数十百万国家田赋有限何
以能给臣初平贼江西见彼杀贼之人无一报功报功
之人无一见贼及后充军辽东见彼冒功之人势焰薰
灼边人凛凛总兵官既夺边军血战所得之首级以与
之报功卫所官又尅减边军忍死所待之粮银以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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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赏且又听之乘其马役其人鞭笞呵叱如待囚𨽻彼
为国家出死力者俛首丧气不敢言其中心哀怨何可
言也故昔宸濠之讨调军辽东人心踊跃思欲南降使
非天命有定北军至彼天下大事去矣圣祖所戒赏功
不当久则祸生者盖几践之岂不甚可畏哉宗社有灵
天命我皇上入继大统奋然下诏尽革此辈人心始快
天下始安然有识者犹恨不籍其家以足边储而济穷
军之困戮其首以枭边境而快愤军之心也我皇上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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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恭俭八年之久而天下财用被其坐耗困穷至今难
复臣恐法度不时加严儆则易至于渐弛奸弊不重加
杜绝则易至于复生伏愿陛下深为子孙万世之计特
与体国大臣计议自今严立成命载诸天府颁诸天下
今后官舍军民人等敢有再图以前奏带冒功升职者
必行斩首地方其有真系报效亲手得功该升军职亦
止填注原立功地方卫所不许再署锦衣卫文武职官
除果有戡乱平贼奇功朝廷特赐子孙官职袭荫外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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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听容子孙弟侄夤缘似前冒升者文官除名再不叙
用武职揭黄永不许袭至于军匠夤缘再有额外滥收
者许该部科道执奏问革边远充军永为定例如此则
奸弊可绝而赏罚常明财用渐足而民穷可救实为宗
社万年之福矣
一正谬误近多谬见之事如新例军职立功者许赎米
五十石即令还职只如指挥使一员立功五年则省给
每月正俸实米共四百八十石馀俸折钞共一千六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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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石今得其纳米五十石而即以与之所得少而所
费多矣又如边卫武职有犯该调外卫者彼多安土惮
迁此等官生长边方惯习边事比之南方解彼者不同
宜令巡抚量罚边粮若干或令降级或令减俸就彼差
操免其调卫则可岁减月粮算亦不赀臣尝有言不行
又如武职有该充军身故者长子袭职支俸次子代罪
充军大是不均此等官亦合降袭免其充军可省月粮
先该给事中有言亦不用又如京卫官先年有从愿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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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外卫之例以军政则外卫官少革而复推有恃为恶
而莫之能禁京卫官多有不得管事者只当一军之役
今得改增外卫则可以多中㨂择而军政得人矣以俸
给言则外卫易给而京储难运有如调出指挥使一员
则每月省京储米八石而可养壮士八人矣今亦停阻
不行臣谓此等事皆属谬误所宜查正要皆有益于国
储不少也
一惜人才今天下士习因循率多依阿自保而能舍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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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国推奸禦侮弭盗安民者极为难得今在朝文职止
有李承勋伍文定二人能统军旅然皆位望巳崇小寇
不宜轻出国家养兵蓄将不可一日无人近该辅臣奏
议久欲求荐其人而迄无荐者盖其人难知知亦未试
而已试而得效者又多小疵诖误不敢荐也然一朝有事
将如之何臣访得原任都御史马昊陈九畴二人昊则
先任佥事四川杀贼有功历升巡抚因叛夷招讨遣人
夤缘权奸奏逮至京而黜为民九畴先任兵备猝遇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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戎入寇内诛叛夷外退强敌而为番使舍音浩善等反
间搆罪后任巡抚大破番兵而偶以报功差误又为憸
人聂能迁等反间流谤逮至充军臣谓此二人者可宜
收复在京不拘大小职事以备缓急之用又有原任副
使施儒杨必进二人皆先任御史后升兵备皆杀贼安
民有功杨必进则有误劾一人之失施儒则因禁民怪
俗一事之谤以致考察间住臣谓此二人者可收复原
职再试其才能功绩而进用之又有原任兵备副使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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澧其人德行追及古人忠信行于蛮貊有才不露有功不
伐臣昔举代巡抚而亦为考察所出惜其老矣筋力未知
臣不敢荐惟得吏部另作一行旌别以励士风幸也奏奉
圣旨卿素著谋猷且谙练世务览奏皆经国筹边至意事
关兵政的待卿到任之后逐一审处推衍明白次第开奏
定夺其馀该部看了来说钦此
申明鄙见以求圣断疏
臣所妄陈鄙见十事其首尾定武略惜人才二事尤为𦂳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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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以开例条款不得详明恐大臣见疑而圣恩亦未之信臣
敢申明其说我皇上励精圣学真得尧舜禹汤执中之传者
也臣请以执中之道推之用武古言天下虽大好战必亡此
偏于黩武之祸非中也天下虽安忘战必危此偏于弛武之
弊亦非中也在易之师曰师贞丈人吉则中矣夫师出以
正则非得已不巳而六五所谓田有禽利执言者也师用老
成丈人必非轻用民命而贪功败事是以得吉而九二所谓
在师中吉王三锡命者也夫禽之在田则能伤稼殃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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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执以比外国之扰我边疆盗贼之害我生民而
不得不征故若禽非在田则不当执外国非入寇盗贼
非殃民则不当征矣此其事理甚明也臣载敢以在昔
君相之事言之周之成康性皆恭俭仁慈当世大臣匪
当忧其好武轻杀也特虑其过于仁厚溺于宴安而忘
战必危耳故周公告成王则曰其克诘尔戎兵以陟禹
之迹召公告康王则曰张皇六师毋坏我高祖寡命此
同一意见也然此时周初克商不远武略非不竞而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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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此言若导其君以尚威武者然后周之子孙竟以衰
弱而微老成忧国深虑至此也若唐玄宗躬亲拨乱而
时且富彊当世大臣匪当忧其威武不振也第恐其开
边黩武而好战必亡耳故姚崇愿其不倖边功而举青
海之覆师以为戒宋璟为之不赏边臣而致郝灵荃之
死以示惩此又一意见也然玄宗初年励精自强坐致
太平四十馀载子孙百十为唐中兴之主功业亦盛但
以其无圣学之功不能慎终如始后信奸臣嬖女以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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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乱非专尚武也然如姚崇之明戒其君不倖边功是
矣乃若默啜之世为边患而灵荃得其首则所谓田有
禽之利执而宜赏者也宋璟乃痛抑之致死而废刑赏
之公致其君久不能信而终于尚武其心虽忠其计则
左矣故臣以为璟之才识不如姚崇而姚宋相业又不
如周召自昔人臣逢时遇主不同而致君各有道焉我
皇上至仁天纵今天下武备甚弛常恐蛮夷盗贼一朝
难禦大臣谋国者若视我皇上德如成康而可进为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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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也则宜告以周召之说而欲其身之亦为周召若视
我皇上德如唐玄而天下富强犹彼也则宜告以姚宋
之意而欲其身之止为姚宋今若不量时度德而上遇
仁君亦过忧以唐玄宗之事下遇忠臣或阴制以郝灵
全之术则误矣臣所荐欲复用四人者非谓足以尽天
下之才也亦求千里马未得而先鬻马骨以来之之意
也四人之中陈九畴为最今文武将帅中未见如此人
者而频遭罪黜人或疑之昔唐郭子仪之荐李光弼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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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夷简之荐范仲淹皆先国家之急而弃私雠今大臣
皆公忠体国非有私憾于九畴也因彼雠敌之反间得
行而一时难解耳自昔善于用间以杀敌之谋臣勇将
者多矣今以堂堂中国而受外敌之欺臣闻自陜以西
饿殍盈途而吐鲁番又入甘肃后患诚为难保矣至于
施儒杨必进或谓考察所退之人例不当复夫例非祖
宗之法而人才之能弭盗安民者国家所需急用难以
例拘也自昔明君继世用贤虽父祖所废之人亦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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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前二次考察皆以权奸主使而所黜非公何惮而不
复之乎一黜不复而忠力任事者皆以为戒而莫之敢
为此有关于天下大故臣不敢不言也伏愿圣明亲召
一二心膂之臣而问之如臣言非私则望俯从如其私
妄则当谴黜无所逃罪均乞圣明裁处奉圣旨卿所奏
朕皆省览已别有旨了今边方多事卿且即出供职以
副眷怀勿再迟留辞避该衙门知道
推明诏旨以荐贤才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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准臣世宁咨前事先该詹事霍韬奏奉钦依行令臣等堂
上正官到任半年后各举一人以自代此法果行最于求贤
有益然而诏行之后今一年有馀竟无一人肯荐者盖人最
难知莫敢轻荐而或虽有所知徒荐不用也惟得圣明果
用荐者一人而于所荐非人者必罪举主无赦则人皆乐
于公荐而不私于滥荐矣臣今到任未及旬月不敢遽荐
代已之人一时谬见惟谓各部侍郎皆得其才堪为尚书而
臣兵部又得才堪总督军务之人而试用之更加历练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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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尚书有缺即令升补各边有事即令出总军旅必无不
称矣然自来荐人不用胜已之人而于佐贰尤忌才之胜
已者盖恐其能出已上而分夺已权也今如臣之衰朽冒
膺前职而更非得胜臣之才以为侍郎则武备不振邦政
遂弛必坏我祖宗百战所得之天下是臣之媢嫉偾事虽
万死不足以赎也今本部左侍郎见缺臣连月思想必得
如见任漕运都御史唐龙巡视南赣都御史汪鋐者而用
之则才无不称事无不举而臣之衰朽不堪所得助益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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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或谓鋐之才止堪户部则宜兵部用龙而以鋐补其缺
且得移近任事使众皆知而因以需尸部之用必能通变
裕财有益国用边储不少矣此二臣者有如不称臣当连
坐万死无悔合咨本部烦为具题等因准此拟合就行奉
圣旨这员缺已推补了吏部知道
请明别具便览疏
臣闻宋臣具奏别有贴黄之说盖摘其要语或本中开说不
尽事理另写别帖粘于本后以便君览盖自古明良相逄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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存形迹而惟图忠款易纳也臣昔为左都御史题为省繁文
复旧规以便勤政事内开君逸臣劳古之训也执简御繁治
之体也乞敕在外镇巡三司等官今后事当奏题者务要照
依弘治以前旧规删去繁文务从简要不得全录上下往来
文移其奏下部院该覆者亦要看本官删去繁文撮从简要
具稿呈堂堂上官亦要亲看明白方才具本庶几少便御览
不致多劳圣心奏奉钦依通行各衙门迄无能改者盖因
各人意见不同而事权不一各图自便莫肯奉行也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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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部见各处奏报边情及议处各项事情奏题本皆仍
旧通写上下往来文移动辄数千馀言事下本部查覆
又该照起前案各起奏行事理通写进呈不下数十馀
纸盖虽臣等该劳之人每看一本或半日不能通遍而
况以上劳君父万几之繁为勤学之累臣子之心亦安
忍哉或谓陛下当通览章奏全知事情不当惮烦有所
简择者盖能致陛下劳心于细而不得专务其大一一
亲断于励精之下也臣今在部覆本或遇大事欲照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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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以前旧规删繁就简则恐原文不备致起嫌谤欲仍
旧全写则恐劳圣目心有不安又恐𦂳关情节混杂其
中一时难于指出故今臣欲奏过除覆奏小事常本照
常全写外若遇大事覆题于照常全写详本之外另将
𦂳关原情及今要处急务别具一帖或照今揭帖字样
或依宋臣贴黄事理即同封定其本面上书便览二字
以别于他本易于抽看伏愿陛下省览之馀仍将照常
详本发出议处其便览另本留中省览中间若有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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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可于详本内查对即知庶几圣目不劳而圣心易断
缘系请明别具便览事理未敢擅便谨题请旨奉圣旨是
今后但事关重大的别具一帖面书御览略节四字用印
一颗后不用印只具堂上官职名末不必用谨具题知字
样但以辞终为结庶朕得细加览阅若他常事不必为此
烦扰还通行部院等衙门都照这等行钦此
抚处夷情以安地方疏
职方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兵科抄出巡抚四川等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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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都察院右佥都御史唐凤仪题前事云云通查案呈到
部看得巡抚四川都御史唐凤仪巡按四川监察御史戴
金巡按贵州监察御史陈讲各题芒部前项事情其大意皆
欲罢兵息民而言欲息祸源莫如复陇氏之后今四川荒
旱兵决难用提督兵部尚书伍文定先巳奉旨取回兵已
罢散各归别无他议矣惟照革流官而复陇氏一节则干系
地方事体重大臣等未敢轻率切惟御土夷之法固当因
其俗而顺其情治土夷之乱尤当究其先而虑其后查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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芒部地方自成化弘治以来已故土官知府陇慰及其
护印长男陇庆权印侄男陇福袭授知府次男陇寿父
子四人存日屡次奏称其府地方广阔蛮夷众多抢劫
雠杀不能管束乞将其地分立四长官司及四土巡检
分管地方又欲设一千户所官军于其府中以控禦府
治至于贵州毕节一路地方兵备守备官每年常称芒
部等府夷民上道打劫及焚烧屯寨节次催取四川守
巡兵备到彼抚处非因今设流官而后有此也使彼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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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夷民自来安静守法不为盗劫则此贵州一线之地
何必分设镇巡三司守备兵备等官在彼控治哉分官
棋布而所属地方一有盗贼即以归怨邻省请兵朝廷
则前此设官何用哉今任事地方者不究其故而惟以
归怨前人之任事者此会管不如会推之说士大夫皆
以存心而置国事于度外恐非天下之福也陇政争袭
搆乱用兵诛绝陇寿微弱既袭被杀陇胜若其骨血夷
民信服此时正当奏袭矣然时方年九岁而群夷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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陇寿存日过房阿济之兄子又称为阿济幼子夷人不
服先任都御史王軏不得已而奏设流官知府且将其
地顺彼夷民所服分立四长官司管束岂其好功生事
也流官许设而巡抚王軏总兵何卿即今去任是犹为
弓者筋胶用木方合而遂令脱檠其能成弓坚久而不
致反跳也者几希此芒部之所以复乱也然其乱也乃
试知府程洸迂暗不能善处而致之不过沙保一支之
逐官劫印耳就如今春攻打毕节关厢者不过百人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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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盐仓水西诸夷而王俊杨仪等闻之丧胆不敢出一
言以筹敌而遂私许以官印既许官印无以自解乃遂
虚张声势而曰围城数日因以委罪于邻封而求四川
之协讨夫贼在关厢守城者闭门不敢出拒耳人非数
万岂能围城也御史戴金所奏甚明与本部所访皆同
此究其先如此也各夷前日既称陇胜为陇寿养子人
心不服今则又曰奸生子或难定执又则朦胧称曰陇
寿支裔皆欲复其土官夫昔陇寿陇政皆称知府陇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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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而头目各有所附雠杀二十年大征始定今陇胜
或非陇寿之子而骤复其土官彼孺子何知身落怀德
长官阿济之手而官亦阿济为之耳其他三长官司所
统各寨不服而或各寻一陇姓者曰此正当立也则先
陇寿陇政战争之祸今复当始耳臣等今日实不敢轻
议其事异日亦不敢身受其责此虑其后如此也无已
则有一焉今议者谓各邻境土官见芒部改流而各抱
不平又谓土人终惮流官管束臣等㐲愿陛下先降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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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道赍彼镇巡令其传谕四川永宁乌蒙乌撒东川播
州及贵州水西各土官衙门赐之定命若曰我祖宗庸
建尔各土官衙门原许世袭今后除尔叛逆劫杀我中
国地方自干族灭之外其馀争袭雠杀等项不听抚处
或经征剿者即于原土官房族或头目有功之人听尔
土民所赖仍授土官职事并不改设流官以安其心然
后责委四川镇巡官将芒部府旧印并镇雄府新印皆
拘送布政司收贮而告彼原立四长官司并各寨头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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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朝廷非贪尔地方也惟欲定尔祸乱耳尔能各守其
地土管束其人民而供其差发三年之内保无一人作
乱者听尔径属布政司或四川或贵州皆随尔所愿再
不上立府治以管束尔等尔若四长官司同心自愿仍
复土官知府管辖者即为尔奏复立土官愿服流官者
即设流官亦皆随尔之愿三年之内若有一人作乱则
三人共灭之所分其地有能为我官府定乱功多者即
升其官安抚宣抚以上皆可渐得若再如前反复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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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大举兵征剿一人不遗夫既示之利害如此至于陇
胜则送四川布政司羁住教育以待别处程洸则起送
吏部降用李曜则授近府原职以示再无立府之意庶
乎彼心自服而地方自定三年之外复土复流或止分
四长官司径属布政司皆听地方镇巡官随俗处定而
后奏闻施行事惟责保地方永无变乱臣等实不敢预
为执泥也至于各官奏要贵州迤西兵备移于毕节与
四川永宁参将相为表里一节本部先已题奉钦依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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拟别无施行但彼各省参将兵备才有不称者即从各
抚按官奏改别用而推荐可用之人奏请代任庶几抚
处得人地方信服而免致轻于用兵再照御史戴金参
奏贵州兵部副使王浚参议杨仪佥事龚亨都指挥李
宗佑伪增贼势虚报请兵望以不职罢黜为人臣庸碌
失事诳言误国之戒一节内王浚杨仪龚亨三人皆文
职而杨仪奸贪素著见今考察在迩宜从吏部都察院
径自查照施行李宗佑系军职本部合候命下革回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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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閒住奉旨卿等所奏俱见抚处夷情方略写敕传谕
各上官衙门依拟行这地方应否复立土官或改设流
官及止分四长官司管束事难遥度还行四川贵州各
镇巡官议处停当奏来定夺务图经久无患王浚龚亨
免究各罚俸三个月杨仪既奸贪素著著吏部考察定
夺李宗佑革回原卫閒住其馀依拟钦此
遵明旨陈民隐以救灾荒议
车驾清吏司案呈准礼部精膳清吏司手本奉本部送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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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抄出总督漕运兼巡抚凤阳等处地方都察院左佥都
御史唐凤仪题㨿直𨽻扬州府申称所属高泰二州宝应皋
泰兴仪真江都五县额养黄犍母牛共四百二十一只每只
𣲖取人丁十丁喂养共占人丁四千二百一十丁每年将孳
生牛犊解南京光禄寺酒醋面局并珍羞署等衙门专为
挤乳拽磨之用府属地土卑湿水草不调日多倒死所产牛
犊悉皆矮小多致验看不中退令换买被揽头勒掯犍牛一
只用银二十馀两母牛一只用银一十二两原牛不过卖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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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二两牛户只得揭借京债重包利息至于鬻男卖女
方彀赔补且牛只比之种马岁费草料尤多合无将见
在种牛变价贮库听候解部以后但遇𣲖取议定价值
通融分𣲖各州县原养牛户出办解部转发光禄寺等
衙门径令牙行收买供用庶无养牛之费解牛之苦实
为官民两便等因续㨿直𨽻凤阳府申称所属州县额
养犍牛共一千一百九十四只岁𣲖南京供应牛一百
二十二只近因各该州县频罹灾伤率多倒失瘦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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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取解程途千里山路崎岖不能牵赶只得𣲖徵银两
到于近京地方倍价觅买遗下原牛仍在民间喂养终
年耗蠹有害无益况今岁见被重灾田既荒弃民皆缺
食将来之势殆不可言合无将倒失亏欠者免其追补
见在者变价入官或买粮备赈每年𣲖取之时止计徵
价解交庶苏民困及㨿直𨽻庐州府申称无为六安二
州并合肥舒城庐江霍山巢五县额养黄犍母牛共二
百八十三只近年倒失亏欠数多民间贫苦追补难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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取解之际亦多瘦损不堪若蒙徵价解纳最为良便直
𨽻滁州亦申同前因又㨿直𨽻和州申称坐𣲖祭祀茧
角牛犊二十七只逐年取解中途多有不服水草或暑
湿伤损不堪负累买补合无徵银解纳等因㨿此为照
立政之道必求有益于国无损于民斯可以行尔苟有
损于民矣则虽有益于国君子犹将难之况有损于民
无益于国乎其当求所以变通之术也明矣国初南京
建都在焉故附近扬州庐州凤阳三府与滁州俱𣲖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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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项种牛既而迁于北京诸所供应支度俱经裁节惟
种牛犹夫旧也夫括民间十丁而养一牛日复日岁复
岁所费不赀实欲孳生牛犊以供光禄寺等衙门之用
耳又因地土下湿水草不调所产悉皆矮小看验不中
乃令别行变换是孳生一牛也供用又一牛也兼之积
年揽头布占行市抑卖重价犍牛一只用银二十馀两
母牛一只亦不下十一二两民非卖产业鬻男女何以
出办是于国为虚文果无益也于民为实害果有损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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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政有重轻事有缓急若和州茧角牛犊系上供郊祀
之用至急至重不可缺也至于南京光禄寺等衙门牛
只不过挤乳拽磨是则有间矣近因各处灾伤上尘圣
虑大涣纶音广蠲免之恩申赈济之令且谕令抚按官
若有弭灾救荒良策及不便于民事件各要条陈具奏
采择施行以称朕恤民固本之意钦此钦遵切念他处
灾伤一年二年而本地方被灾自嘉靖元年以至于今
凡七年矣他处旱乾未必水涝水涝未必虫蝗本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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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旱涝虫蝗并臻交集斯民之苦何为而至于此极耶
要之诸所不便固非一端所可尽种牛其大者也弭灾
救荒恤民固本尤非一事所能周查处种牛亦其大者
也旧额光禄寺各样料品俱徵本色近年改为折色者
𩔖多则各府议将应解牛只徵价解部转发各该衙门
买用事正相合理有可从庶几公私俱不失矣除和州
茧角牛犊及要将种牛变价俱不敢轻议外伏望陛下
俯念民艰益广德意特敕该部议合无将扬州庐州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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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三府并滁州名见在者印烙亏欠倒失者免其追
补候年丰民裕另为施行每年应解南京光禄寺等
衙门挤乳拽磨牛只议定犍牛一只价银若干母牛一
只价银若干行令原州县均𣲖各牛户出办折色解部
查发该衙门径召牙行收买供用岁以为常所产牛犊
听民自便则国有牛之利额数不阙民无牛之害徵办
得前补偏救弊之道亦若是尔臣不胜为国为民恳切
之至乞赐采择施行等因题奉圣旨该部看了来说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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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钦遵抄出送司查得庐凤扬州等府滁州等州额养
牛只系隶兵部该司掌行为此除禀堂外合用手本黏
连原抄送去兵部车驾清吏司烦为查照径自施行等
因到司准此查得先为议处积弊以便供应事嘉靖五
年正月内该光禄寺卿崔杰等题称顺天等府所属解
到乳牛每被揽户勒要解人价银八九两到寺验过数
日牛乳既尽无从取办反将在库铜钱买乳合无今后
每乳牛一只并犊折价银六两买乳供用又查得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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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重大事宜请圣裁以裨脩省事嘉靖七年十月内该
南京礼部等衙门右侍郎等官顾等条陈南京光禄寺
旧额犍乳牛四百馀只每只日支料豆三升草十五斤
解到未久瘦损倒失多因养牛人役尅减草料今煮酒
等项故在北京牛只难仍旧数该本部会覆咨行南京
兵部议处裁减俱经题准通行外今该前因通查案呈
到部看得巡抚凤阳都御史唐凤仪题称庐凤扬三府
并滁州地方连年旱涝虫蝗民苦无限见奉纶音抚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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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若有弭灾救荒良策及不便于民事体各要条陈且
奏以称朕恤民固本之意乞要将前项地方种牛见在
者印烙亏欠倒失者候丰年买补其应解南京光禄寺
等衙门犍乳牛只定拟价银行令原州县均𣲖各牛户
出办折色解部查发召商收买供用一节无非救荒恤
患革弊安民体上德固邦本之意臣等旧任南京亦见
每年冬春时月内府抬出饿死牛只相联不绝恻然思
念是皆民间破产竭资所解纳而皆委之沟壑不计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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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于民而轻弃于官甚可惜也今本官奏要养牛户定
拟纳价每年解赴光禄寺等衙门收贮临用买牛官民
两便查得南方牛只比之近京牛只高大不及其半今
在京光禄寺奏定每乳牛一只连犊折价银六两合无
定前地方该解南京光禄寺每犍牛一只从宽亦折银
六两乳牛一只连犊折银伍两各令养牛户凑办解南
京兵部转发光禄寺等衙门召商收买应用再照茧角
牛犊以备郊庙大祀之用虽不敢轻议然而解彼饲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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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月则牛长非犊而角长非茧不可用矣况有尅减草
粮致令瘦死以致亵神御之弊故亦不若每只折解银
五两临时择买而况和州之地止隔南京一江或令民
间喂养临时取用皆为便益均乞圣裁然臣等又闻书
曰惟辟玉食今南京光禄寺所用乳犍牛若干只挤乳
拽磨原供尚膳监之用也今乘舆在北不知谁敢享用
于此而牛只犹如昔日之多至于每年南京郊庙大祭
几次该用茧角牛犊几只臣等皆不能知㐲惟皇上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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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定分节用爱人有可裁省者特敕南京礼兵二部查
处停当奏请定夺尤为至幸缘系遵明旨陈民隐以救
灾荒及奉钦依该部看了来说事理奉圣旨是准议行
钦此
胡端敏奏议卷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