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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胡端敏奏议卷七
明 胡世宁 撰
病弱不堪重任恳辞恩命疏
本年七月二十五日准吏部咨该本部等衙门会题本
月初六日奉圣旨胡世宁改都察院左都御史著驰驿
上𦂳来钦此钦遵臣一时闻命感激惊惶触发旧疾一
面调治一面束装扶疾上道外念昔忠贤素怀经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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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明时而老死岩穴终滞下僚或更遭谗害多矣顾臣
何人得逢圣主起之罪废之馀置之卿佐之列体其私
情则官未历任而诰封三代行其鄙见则身未至阙而
言播四方屡奏乞休而不忍弃捐频遭论劾而未能罢
黜往岁六月既怜其病苦而改置优閒今未逾年复念
其愚忠而召居清要且又命之速来许之驰驿臣之叨
遇圣恩自谓古今难得心非木石岂不知感而委身图
报乃复过为辞避也但臣不幸元禀素弱久患痰火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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疾今年六十矣颜面火冲外虽貌泽精神火烁内实阴
虚医书言火为元气之贼变化莫测臣是以常日之间
忽时眼暗忽时膝软更或精神恍惚语言蹇涩迭相为
病皆火所为人固不识也况闻总宪之官所以贞百度
而肃百僚者尤在行巳之恭执礼之固使臣为之一朝
病发坐立不安或当侍朝而倾仆或临坐堂而臲卼僚
属观瞻岂不大为风纪之玷以贻朝廷之辱况臣性资
粗率局量褊浅不自揣巳而过于望人是以上则欲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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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为尧舜下则欲臣必皆忠良其视人之奸贪蠹政事
之因循害民者痛心疾首不能容忍使其入朝不能调
停众论相与协济时艰而或更致激坏则臣报国之心
反成误国之罪万死莫赎臣是以私忧深惧而不敢冒
膺斯任不得不实告于君父也臣今病甚且因霪雨风
波未能前进暂于江南寻访旧医调治略可待时雨霁
即渡江淮兼程北上听候进止外伏望圣慈怜臣病苦
察臣才弱别选贤能代臣任使容臣休致还乡使得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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诞田里歌咏太平以终馀年不胜感戴天恩之至奉圣
旨卿素禀刚方节行久著历官中外夷险不渝朕采公
议召总风纪以肃百僚宜上𦂳前来到任管事再不必
辞吏部知道钦此
陈言治河通运以济国储而救民生疏
臣闻河流迁徙不常自古为患历考周汉至今未有能
使久而不决之术国家救灾恤民亦未有听其决而不
治之理今之河流涨溢淹浸丰沛徐三州县地方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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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兹矣去年以来复致运道阻塞夫此三州县之地两
京南北冲要国家咽喉之地也其民常岁为国运道劳
苦不息犹之咽喉之气也今之被水逃亡过半是犹咽
喉之气有伤救之不可以不急也至论国家财赋仰给
东南而运道少阻犹人膈噎之病为饮食之阻救之尤
不可以不急也故今日之事开运道最急而治河次之
然今运道之塞者河流致之也盖使运道不假于河则
亦易防其塞矣臣请先述治河之说而后言运道夫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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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言河流者曰分则势小合则势大言河身者曰宽则
势缓狭则势急大而急则难治小而缓则易防理固然
也其言治河者曰顺其性则易遏其性则难又曰不与
水争地此其大法也河自吐番发源流入中国渐纳百
川之归而行万数千里其势之猛烈可知也其过孟津
而下至汴梁以东土疏易决故能为患然自宋以前多
决而东北自宋以后渐决而东南其决于东南也入海
路近所经为害犹小决于东北也入海路远所经为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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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大然因决而分得以杀其势者亦多矣河自经汴以
来南分二道一出汴梁城西荥泽县经中牟陈颍等州
县至寿州入淮一出汴梁城东祥符县经陈留亳等州
县至怀远县入淮其东南一道自归德宿州经虹县睢
宁至宿迁县出其东分新旧五道一自长垣曹郓等县
至阳榖出一自曹州双河口至鱼台县塌场口出一自
仪封归德等州县至徐州小浮桥出一由沛县之南飞
云穚出一在徐沛之中境山之北溜沟出是此新旧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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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五道皆入漕河而总南入淮今闻皆塞矣而止存沛县
一道则所谓合则势大而河身又狭不能容纳所以不
得不泛滥横溢丰沛二县徐之半州漫为巨浸近又溢
出沛县之北而漫入昭阳湖以致运道旧河流缓沙壅
而渐致污塞也或恐沙壅积久其地渐高水高趋下其
势必决而东南有山限隔犹祸小也决而东北则往年
张秋之溃运道因之以竭前宋澶州之决郡县数十皆
灌祸不可言也故今治河不得不因故道而分其势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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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出阳榖鱼台二道恐其决而东北断不可开也其在
汴西荥泽近开孙家渡至寿州一道决宜常浚以分其
上流之势不可使壅也乃若至汴东南原出怀远宿迁
二道及正东如徐州小浮桥溜沟二道各宜择其利便
者开浚一道以分其下流之势或恐丰沛漫流久而北徙
欲修城武以南废堤一带至于丰单等县黄德贺固杨
明等集地方接至沛县之北庙道口筑堤一道以塞新
决河口而防其北流此亦一计也此治河急患当急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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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而开运道尤在所急也然今运道止塞沛县以北三
十馀里而不能遂开者虽人力不至亦由天时未利也
方夏秋水溢其塞处半流沙壅使人捞沙水中为力甚
难而沙随水势随掘随壅岂能成功或谓乘今冬初水
退昭阳湖暂可通船之日预备工力截其上流乾其下
土而并工挑筑旬月可开矣或虑此挑沙开筑终不能
固来岁水淹或忧再塞不若趁冬水涸冰冻船阻不行
之时照依南旺湖式样就于昭阳湖中开河一带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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筑堤以通运道比今塞旧道不增十里之远来岁通运
与旧道二处随便行舟此一策也或又虑河水入湖亦
能带沙致塞只如今昭阳南口金沟旧闸处所渐入沙
壅此其验也臣与尚书李承勋同行计议以为莫若于
昭阳湖东岸滕沛鱼台邹县地方之中地名独山新安
社等处择其土𦂳无石处所另开河一道南接留城北
接沙河口二处旧河其间应开不过百十馀里更或随
势利便各寻近道工力尤省其河新开深则各随地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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阔则先止五六丈以通二舟之交行其就取土厚筑西
岸以为湖之东堤且防河流之漫山水之泄而隔出昭
阳湖在外以为河流漫散之区所谓不与水争地也来
冬冰结船止之时更加浚阔以为运道于彼立一夫厂
量拨山东州县人夫接递以暂宽丰沛之民而消息咽
喉之气此其上策也其开掘之处有碍民田民居则宜
补给閒田扣除粮税而量措与开荒迁徙之力可也但
其地之高下土之坚疏势之难易臣等不曾亲历试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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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敢执定为是乞敕总督河道都御史一面科集工力
一面亲验可行趁今兴役开掘此河或此河难开则止
开丰沛县旧河及前拟湖中近河二道兼使放舟以防
一道之塞运道既开而后以次相度河势顺其性而分
导其流则大决可免矣臣等又虑山东河南并直𨽻江
北之民连年水旱灾伤劳苦特甚岂可复兴此役乞敕
户部计议从权于两淮两浙招商额外多卖盐引令其
买补灶煎馀盐照常贩卖急可得银数十万两以雇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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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河贫民并备应用器物兴此大役则亦宋范仲淹浙
西救荒之术也昔唐中叶疆土分占日促田赋所入甚
少而养军多费专赖刘晏理财亦惟兴此盐利况我国
家全盛食盐生齿数倍于昔而盐课旧额有限民间所
食皆私盐也今取而归官河成之后以资边饷实为大
利且盐既官卖民间私盐渐少而巡逻之役可减盐徒
意外之虑可无又弭大患岂不当为然以为难者第恐
势要徇私之徒乘之以占利庸俗泥常之人因之以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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阻大臣持循保名不为国计者又不肯于是而担当必
赖圣明革此三弊而后可行也至于挑土之器工役之
流亦宜量募江浙衢严二府之人百十用之其人取土
一工胜如北人数十工之力是宜给之路费厚其佣值
使乐应募来必渐多又使北人渐次效之亦以后治田
劝农之利也臣愚又念丰沛南北一带近河州县之民
近年十分困苦朝廷宜加十分爱惜伏望圣恩垂念以
后进贡等项船只计可停止者暂为停止可减省者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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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减省其南京工部该派器物内府应用者或令原解
州县倒批径解或令该部委官自解工部进纳不必经
由南京监局以致多造器皿装盛因而多拨船只装载
又因而多用人夫牵送其士夫往来船只倚势多索人
夫者乞严加禁治其河道驿递夫役照前管河郎中兼
理稽考抚按官不时巡察纠治庶使冲要之民得以安
养休息而国家南北咽喉之地不致阻绝矣近该少卿
黄绾奏乞修复海运以备不虞其为国远忧甚忠然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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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事势甚难不得巳而思其次则闻国初漕运自淮达
河由阳武起岸百十馀里陆运至卫河复下船至京又
闻沁水至武陟县红荆口分流一道六十里通卫河近
年始塞是河流因沁可以通卫也后当国家閒暇之时
亦宜差官踏勘如红荆口旧河可开则开旧河不可开
则于阳武上下相度地势相应处所离岸十数里开掘
一河北通卫河岁拨江南相应卫分粮船百十只于彼
转运习惯以备徐沛而北会通河一时之塞此亦一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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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臣愚叨任大臣苟有所知不敢缄默奉圣旨工部看
了来说
乞恩辞免加官以昭公道疏
臣近蒙圣恩改都察院左都御史闻命惊惶扶疾上道
自陈病久衰极性粗量褊不堪重任具本乞休奏奉圣
旨卿素禀刚方节行久著历官中外夷险不渝朕采公
议召总风纪以肃百僚宜上𦂳前来到任管事再不必
辞吏部知道钦此钦遵臣思圣恩简任分当委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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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辞力疾前来行至济宁地方忽闻邸报复蒙圣恩升
臣刑部尚书臣思班列愈峻而政务益繁菲才病躯决
所不堪再具本陈乞间十月十六日行过德州地方接
到吏部咨节该詹事府詹事兼翰林院学士霍韬奏称
臣宜都察院王时中宜刑部等因奉圣旨胡世宁仍改
都察院左都御史加太子少保掌管院事钦此同日又
准本部咨节该兵部左侍郎兼翰林院学士张璁题臣
叨任副总之职今署掌院事合请命官更代等因奉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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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吏部还差官赍文驰驿去催促胡世宁上𦂳来钦此
臣闻命惊惕昼夜兼程力疾来到今巳朝见幸得复睹
天颜无任欣感切惟都察院之职臣虽自揆才力不堪
然上承恩命不敢有违祇候吏部题奉明旨即往到任
不敢再辞外惟照宫保之加自来朝廷以待辅臣六卿
之年劳多而德望重者故今各部尚书年资过臣者尚
多未加此秩顾臣年资才力皆出诸臣之后今年四月
始以侍郎升南京工部尚书七月即改都察院左都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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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九月复升刑部尚书半载三迁巳为太骤今蒙仍改
左都御史二品同阶不为少贬顾臣何功如此隆秩天
恩太重臣分奚堪深虞覆餗之凶公私并累抑恐积薪
之议中外交喧再查霍韬奏内称臣过当至论秩之崇
卑可勿计者则实知臣之心而亦可为明主用人之告
忠臣事君之法也伏望圣恩天地日月察臣诚款怜臣
分薄收回太子少保成命容臣以左都御史掌管院事
臣若幸蒙天庇病得少愈忠得少尽誓当终身供此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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职以报天眷如其病困才弱不堪供职则朝廷有黜幽
之典当上认罪之章不敢贪位素餐以误国事臣以私
情累干天听不胜战慄奉圣旨卿风节素著人望所归
朕仍命掌都察院事正欲纠率各道振扬风纪又念卿
历官年久特加宫保以示优崇宜勉承朕命用心供职
不允所辞吏部知道
陈情再乞天恩恳辞加官疏
臣以今年四月始由南京吏部左侍郎升南京工部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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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七月蒙恩即改都察院左都御史九月复升刑部尚
书近复蒙恩仍改都察院左都御史加太子少保臣思
圣恩太重臣分不堪具本上辞奏奉圣旨卿风节素著人
望所归朕仍命掌都察院事正欲纠率各道振扬风纪
又念卿历官年久特加宫保以示优崇宜勉承朕命用
心供职不允所辞吏部知道钦此臣闻命惭惶感激无
地思惟天语叮咛圣恩隆厚如此臣当祇受曷敢再辞
但臣私情实有未安者事君无隐义当披沥君父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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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求日月之照也臣本农民幼生艰苦备尝民瘼因识
吏弊思欲效用明时粗习章句猎取科目然臣自量才
器不过欲得一郡守之职或一巡抚之任而止以少展
为民之志遗惠一方耳至于卿辅之官则思天下自有
硕德宏才如古名世者而用之臣愚志望万不及此也
不意入仕之初即患痰火奇疾虽历前官不得久任缘
此惠民之心未得尽展报国之念未能遂忘然又不意
中岁以来荐历艰忧益致危困今年六十矣精神胆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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巳丧十分之九而乃误蒙明主之知擢任掌宪之重臣
愧非分且忧病弱具本力辞过蒙温旨趣令到任臣不
敢违力疾来京思欲都察院供职而宫保之加踰分太
远不敢冒受又不敢即辞正尔踌躇而朝见之际骤与
杨一清谢迁等同班一时惶愧旧疾痰火即发方上御
道而腿膝战掉几不能存立比至御前而咽喉哽塞几
不能致词退而急趋直房服药始解乃知臣之福量至
浅而德薄位尊古人之所戒也故敢决辞加官不意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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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未允臣又闻古之明主用人忠臣事君皆惟欲使諌行
言听膏泽得下于民而巳不在位之崇卑也故昔虞廷
九官周室六卿皆各因其才专任一职以终其身不闻
累加崇秩又如宋太祖初许曹彬克取江南以为使相
及还献俘乃以太原未平使相极品而未之授古帝王
之不轻官爵也如是顾臣何人试职之始即加宫保倘
后数年得效微劳更将何职以加臣是以深虞负乘之
致寇亦恐鬼神之害盈而不敢冒躐崇阶实由衷款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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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圣恩天高地厚容臣止以左都御史掌管院事使臣
得安心守分以亮天工不使踰分陨越以孤天眷臣不
胜感戴祈请之至奉圣旨朕以卿资深望隆特兹加秩
卿乃两疏恳辞足见大臣推让至意勉从所请宜即赴
院供职吏部知道
建言疏
臣闻人臣之义知无不言臣窃见陛下天性聪明日勤圣
学至于敬天法祖爱民求治之诚诚有格于皇天而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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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代以下令主所能及者然臣窃闻帝王之学有要其
推之于治亦有要臣愚私恐圣心泛劳于上敢述所闻
以献臣闻帝王之学中而巳矣尧之授舜舜之命禹皆
曰允执厥中嗣是以来若成汤文武之为君皋陶伊尹
周召之为臣既皆以此而接夫道统之传至吾夫子继
往开来而传至其孙子思遂笔于书曰喜怒哀乐之未
发谓之中发而皆中节谓之和中也者天下之大本也
和也者天下之达道也致中和天地位焉万物育焉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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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怒哀乐情也方其未发则外物未有所感而此心寂
然不动无所偏倚故谓之中有感物而动喜怒哀乐发
皆中节则事无不当物无不宜无所乖戾故谓之和和
即中也夫喜怒哀乐发之一心之微而措诸天下之广凡
国家刑赏之政庆恤之典无不皆由于此故曰天下之
大本天下之达道故如人君喜有赏怒有罚或当喜当
怒而隐忍不发或既喜既怒而留滞不散皆非中节也
又或今日当赏而因前日之怒格之不赏或今当罚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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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平日之喜纵之不罚又或此事当赏一分而因喜赏
过二分或此人当罪一事而因怒并罪其馀亦非中节
也故人主于平居无事之时常当涵养此心使寂然在
中无所偏倚既而遇事有当喜当怒者则又临时省察
其中节与否而后发之至于哀乐亦然不徒今日如此
而无一日之不如此不徒此事能然而无一事之不皆
然此之谓致中和而天地以位万物以育是使天下无
一物不得其所而何德不修何治不隆何灾之不弭哉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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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以为此学问之极功圣神之能事者不过此中而巳
伏愿圣明留意然中无定体随时而在随事不同故执
之者常如持衡之势不使少有所偏如古圣贤论治体
则周公告成王有曰伻向即有僚明作有功惇大成裕
汝永有辞谓使百工知上意向各就有僚明白奋扬而
赴工惇厚博大以裕俗则王之休闻亦永辞于后世矣
夫当守成易溺宴安之时而不为明作有功之戒则士
习偷惰而废政殃民日见陵夷之状矣然专明作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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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为惇大成裕之图则治流刻薄而人心不安又非
悠久之道矣此二者不可偏废亦执中之意也故周公
欲使百工知成王意向如此以供职而使其君长有令
闻于后世忠臣为国远谋之意如此臣窃见国家承平
日久士习因循偷惰太甚以致政弊民穷天灾日见圣
心忧劳累年今一旦豁然天启奋然雷动信用忠贤釐
革政弊人心惕然警省政治焕然一新知我皇上励精
图治之志而皆为奋明作有功之举然而中人之性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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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定见惟事随风趋靡以速时名而或事为过举以失
朝廷建中立教之本意则非惇大成裕之道也臣近见
抚按参官本中有以饮食纸劄应用微物而即坐赃奏
提者至或大奸大贪置之不举而惟绳此武职小官以
塞责如此臣恐诸臣仿效刻薄成风而传诸天下后世
不知我皇上天高地厚之德非周公愿其君永有辞之
意也除此小事臣巳驳令改正外至于大政事大赏罚
之有关于天下大体者伏愿圣明特敕大小臣工今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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供职行事常怀明作有功之念而不可有失惇大成裕
之体虽怀惇大之心而又不可遂隳明作之志复蹈因
循之弊则陛下之圣学推之政事者真为允执其中而
尧舜禹之圣不是过矣至论听言则舜戒禹曰予违汝
弼尔无面从是则舜之大圣亦欲其臣正谏也然虽乐
正谏而又曰朕堲谗说殄行则妄言者亦疾也虽堲谗
说而又曰欲并生哉格则承之庸之则又疾之不为巳
甚而许其改过复用也此舜之执中见于所言者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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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后世孔子论事君曰进思尽忠退思补过将顺其
美匡救其恶则将顺与匡救皆忠也孟子则曰逢君之
恶其罪大则深恶逢迎之不忠也臣昔上论逢迎与将
顺不同君所行是而人臣顺承其志以成就其美者将
顺也君所行非而人臣迎合其意以求媚其心者逢迎
也二者事情不同忠邪所由以分也近岁以来讲学不
明人心士习不正妄以将顺为逢迎而各欲掠取正谏之
名故于君上至德所当将顺者而亦曲加阻遏以为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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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甚者其心靡怀执国之诚惟图媚灶之利因而排击
忠良为除异巳至欲明主不得专行一事自用一贤而
威福惟其所媚者之归数年以来主威不立善政不行
民生困苦亦巳甚矣其罪盖不止如舜之所堲也近赖
皇上天日开明赫然奋发谗说屏除士气一变矣然恐
其间或有事实当然而言或过激又或心本效忠而意
见差谬者与彼谗邪同弃不无可惜又恐中人惕祸遂
怯正言而后有大事大奸莫之敢论至昧我皇上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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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谏之诚以误国事伏望圣明容臣与吏部细加查访
并凡因公降谪官员究其心之公私原其罪之轻重量
其才之长短陆续上请或还原职或量收叙至于情理
难容不该收叙之人久谪遐荒者亦乞圣慈体大舜欲
并生哉之意量加宽恤使得生全至论用人则曰汤执
中立贤无方此其大要也伊尹告太甲曰任官惟贤才
左右惟其人其难其慎唯和唯一此其大法也夫难者
难于任用慎者慎于听察夫既立贤不拘其𩔖而欲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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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如此者所以防小人之似君子而误用之也然人全
德实难或有一失如玉之明有一玷木之良有一朽不
害其为器也惟夫奸险媢嫉之人无隙可指而能误国
大事者则不可用耳和者可否相济一者始终如一所
以任君子也往时人才自入仕途即事交结投置清要
坐躐卿辅而乃私立门户谬为旧制以排斥真材不使
得用以是民瘼不知政体日坏民生困苦实由于此今
我皇上听纳忠言痛革前弊均调内外立贤无方期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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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才以辅至治大臣体国者日事荐贤明良相遇真足
以共成正大光明之业矣然恐其间万有一误者则在
圣心其难其慎而巳至于可否相济者匪徒君臣为然
而僚寀之间见或不同相规相就亦当如是不以为嫌
此皋陶陈谟于舜禹之前所以有百僚师师之说也更
愿陛下以此时戒群臣使和而不同以共成我国家无
疆之休而巳凡此经书大旨圣明天纵经筵日讲岂有
不及而臣犹以为献者区区芹曝之私不能自巳也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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愿圣明俯赐采纳天下幸甚奉圣旨览卿所奏足见大
臣爱君陈善至意朕知道了查复官员且罢吏部知道
申明职掌以清刑讼疏
窃惟祖宗设立都察院专以纠劾百司辩明冤枉今纠
劾之事专责各道监察御史而堂上官不预至于理冤听
讼一节则其事情多端不可执一所当详议酌中以处
易之中孚曰君子以议狱缓死则取风感水受之象辩
冤当缓而以虚心实意求得其情也其在丰曰君子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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折狱致刑则取其威照并行之象狱既折则当致刑不
可姑息也臣愚生长草野三历有司三任刑曹既又一
任外台一任内台又不幸久系禁狱久戍穷边故于民
间疾苦狱情变诈不一之状颇亦备知今幸遭遇圣明
擢掌其事敢不悉心敷陈以助我皇上至仁钦恤之万
一切惟今天下奏诉本状有本无冤枉而倚奸畏死每年
奏辩一次辄行所司提人再问而致累死干證贫民三
五人或六七人或十馀人而本犯终不免死者有实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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冤枉而累次奏行所司略不与辩止依原案增饰开上
以致终于枉死者又有贫民无力诉辩而被有司淹死
狱中非惟朝廷不知虽上司亦不及知者又有富民本
等奏诉而有司避嫌明知冤枉不肯与辩又有奏行得
调隔别衙门问理而疑其夤缘所得不肯与究曲直真
伪辄推所司查勘所司则又顾忌原问更入重情以报
而必致之死者是皆所司之不仁以负皇上好生之德
以致天下灾异之多实由臣等不能平法任人之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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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原其情亦有不得巳焉者盖由士习不正刻忌成风
每有独能持正伸枉者小官则上司严刑逼其招赃大
官则士夫兴谤致其被劾而终身废黜大臣莫之敢救
此其所以致此也近如浙江佥事彭占祺其平日作县
则十分循良为御史则独能守正惟以违众执一豪侠
之罪而遂腾谤致劾朝觐去官此其一也臣初到任日
与佥都御史熊浃斟酌时弊讲求二者画一折中之法
欲乞圣明裁处俯赐通行所属内外衙门一体遵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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计开
一旧凡奏诉本状到院堂官不能尽看分与各道御史
亦多不曾亲看止凭该吏撮写数语粘揭帖面次日持
以禀堂或云该行某衙门或云该立案即时注簿施行
夫吏有打点者则揭其应辩𦂳要之语无打点者则揭
其不应辩无𦂳要之语而事之行否乃唯听之冤何以
得辩也臣等本拟本状连人分送各道御史务要亲自
审看明白本道有案者则吊其原招原诉无案者则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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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部抄招或吊卷各欲比对参详如刑部亦未有招开
到者则止摘抱本人口辞与本拆辩务要逐一参看原
问情罪有无允当今诉情节有无指證可辩或虽可辩
而看系一面之辞未可据信或该立案不行者亦当明
开其所以当立案之故各具一帖如刑部各司问刑招
帖之状前一日送堂臣等再加参详批照次日当堂禀
议可否方才注簿施行
一凡本状中参看出情节似有冤枉当与辩者则行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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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或按察司原经巡按辩问者则行巡抚各与提初审
初辩官即与辩出者原勘原问官仍不追究若审辩官
明知冤枉因忌原问故不与辩或更诬重情者后或他
官辩出或十分冤抑查提至本院辩出者原问经审官
俱从重追问其若本无冤枉而徇私曲辩纵脱者亦当
追究重罪
一凡初经抚按司府等衙门问成重罪奏诉冤枉例该
与行而参看其间无有𦂳关该辩情节者则行巡按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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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巡按辩问者则行巡抚先将见在人卷查审似有冤
枉方与提人證辩如无冤枉仍依原问监候会审奏词
就彼立案不许一槩提人以致累死平民其有累次奏
辩累经再问开报今复奏诉者虽例该立案若参看其
间委有可辩情节亦与照前施行
一凡重罪囚监至五年以上曾经再问无冤转详评允
及奉钦依依拟处决而临秋怕死每年奏辩一次者若
系上半年奏至照前与行抚按吊审见在人卷似有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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枉方与提人證辩如无冤枉仍依原开监候会审处决
奏词就彼立案仍要备由先报若系下半年奏至者本
院即与立案不行
一今各道御史多系新任刑名未练臣欲缘此观其用
心能通刑名与否其若如此不肯用心刑名不能疏通
以后历任更无大建白及兴革激扬有益国家者考满
之日断难书以称职其试职理刑官在道实无刑名可
理今欲各道本状多者每日各分与一二件令其照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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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看开详具帖送堂臣欲缘此日见其刑狱用心能通
与否后考实授亦有所据
一在外重罪囚多系强盗人命人命唯谋杀者最为难
问有司凡遇此者唯于其事发之初虚心审察参以询
访方得真情若遽严刑鞫问鲜有不致诬服者矣至于
强盗或因情迹疑似即便严讯或因诬指雠攀不能辩
察多致冤枉或有小官一时误拿不敢脱而遂致之死
以图免罪者又有同起数十皆系平民误死而真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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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者又有真盗既获而审供同盗之人或因先有誓约
或图后为营办劫夺不肯供出好汉而唯供报新诱数
人或更雠攀平民以抵数者至于失主或冒供不曾被
劫之家以为其后辩脱之计者有司一时轻信误事不
小又或巡捕职役卖放真盗而逼其妄攀平民以诈钱
者又有获贼得钱而延缓不追真赃为其辩脱者凡此
情弊多端不可枚举故凡获真盗数人必须隔别一一
各审其同盗姓名年貌来历及失主住居劫分财物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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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有一不同即辩其诬不可遂纪其名以作未获之数
则诬枉者少矣臣愚乞敕各处巡按御史各行所属军
卫有司问刑捕盗官今后人命强盗务各惩前弊多方
用心审捕如若率意徇私有所脱枉必行重治其巡按
分巡官所至地方见监重罪囚俱要逐一亲审有冤者
即与伸辩不许避嫌推调不理巡按岁满回京各要将
辩过冤枉名数事迹开报本院以凭查考
一查得差官审录事例原勘原问官出入等罪悉免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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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夫原勘原问官一时误信人诬告曲證失入枉问不
行追究以免其回互执诬圣朝急于救人之仁也若乃
日久事定明知其枉而顾忌原问私避嫌谤故不与辩
或诬重情以必致之死者则其人之忍心害理背公行私大
可罪矣伏乞圣明立为定例除以前勿论外今后重囚
果有冤枉而初审初辩官既与辩出者原勘原问官仍
不追究若审辩官明知冤枉因忌原问故不与辩或更
诬重情者后或他官辩出或十分冤抑奏提至本院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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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者原问经审官俱从重追问其若本无冤枉而徇私
曲辩纵脱者亦当追究重罪
一今差官出外审录重囚凡可疑者再问事无容议矣
惟可矜者奏发边卫充军一节则其事情轻重利害不
同有所当议者盖此等罪犯或因致死人命而其所致
死之人有多被惨毒而死者有致将尸骨拆散蒸检二
三次或五六次者又或递年奏辩累死尸亲及干證平
民三五人或十数人者今此人止发充军及至解卫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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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又累死长解二人及买妻代解军妻一人审录官但
知此有罪一人之命为可矜而不知前后累死无罪多
人之命尤可矜也伏乞圣明裁处今后此等罪犯间有
如果情非得巳事实可矜者则明与辩出或径发邻近
卫所永远充军或编邻近州县驿递永充机兵民壮水
马夫等役以代出贫民一差使其若情虽可矜而法该
抵命及曾累死平民者则务追真正当房妻小差人管
押递解边卫永远充军仍定拨见任军职之家以作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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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为之种田使有收管不致脱逃又得代出边军一名
作正操备则边境渐次得人充实而农种渐次可广矣
若其情苦无可矜者必须抵死不宜轻纵
一窃盗三犯系是怙终之人舜典所当贼刑者也至于
伪造印信之人多是狡猾通晓文义之人敢于盗窃朝
廷之符柄其为此者或以诓人财物或以盗官钱粮或
以诈官假吏或以刑人杀人而势亦无难祖宗所以制
为重律使人畏而不敢犯也今累次审录辄混作可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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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奏𩔖得充军是使人明知不死而有恃故犯也岂立
法本意哉况此等奸恶之人多监一日则地方免害一
日迟发卫一日则卫所省事一日臣愚乞敕审录官今
后不得以此开入可矜之列混奏得辩之数每年秋后
会审开奏圣恩若未忍处决止令监候必待朝廷有大
庆会大肆赦而后释之则恩不滥而法不废矣
一问刑执法被诬夺职如佥事彭占祺者乞敕吏部再
访无异奏复其官以为独立守正之劝更乞斟酌旧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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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朝觐考察去官自行奏辩者仍照前例重遣其若大
臣出身与辩者当议奏复若大臣所辩不公不实者许
科道弹劾吏部参奏即罢其职奉圣旨览卿所奏无非
慎重刑狱疏理冤滞之意都依拟行该行内外问刑衙
门的行去著一体遵守朝觐考退官员巳有累朝禁例
难以轻收今后果有执法被诬夺职的许大臣言官即
时与他论辩吏部仍查访可否具奏定夺
省繁文复旧规以便勤政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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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闻君逸臣劳古之训也执简御繁治之体也自古帝
王未有不以亲览章奏为勤政励精之实德然而览之
无要则亦徒敝精神而听断不能无遗矣书曰政贵有
恒辞尚体要律曰陈言事理并要直言简易不许虚饰
烦文钦此臣切见弘治以前内外臣僚章奏皆用心删
去烦词务从简要如臣法司参官本皆节去同起各犯
无干情罪而止具奏应参官该问𦂳关情节不过数语
其馀衙门大率𩔖此以是君上得以亲览无遗情弊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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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可否易知比自正德以来因武宗皇帝不亲看本臣
下因循怠玩乃各自图安逸不将本语修削止凭吏胥
全写上下往来文移或通具前后或驳问招由故或一
事而重说三二次或一本而粘连十数纸目力不能照
料反致𦂳关情节字样多有脱略不能看出有误听断
此弊相沿至今是虽臣下竟日有不能周读一遍者乃
以上劳君父万几之繁且为圣心静养之累且分圣学
惜阴之功臣子之心安忍如是臣愚乞敕在外镇巡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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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等官今后事当奏题者务要照依弘治以前旧规删
去繁文务从简要开具上奏不许全录上下往来文移
亦不许不行亲看以致脱略𦂳关情节字样如遇参究
其奏下部院该覆本者亦要看本官删去繁文撮从简
要具稿呈堂务要词无赘冗字无错漏堂上官亦要亲
看明白方才具本上覆庶几少便省览不致多劳圣心
臣又窃闻孝宗皇帝时每日奏章进入先令近侍知书
忠实之人看详事情缓急轻重分别等𩔖凡群臣建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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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部院卿寺奏覆重大事情必进御览其有事情重大
而本长难看者亦令指点𦂳关情节进览其民本常事
不须一一亲看者另作一𩔖又不时于其中抽看一二
以验其精别当否以是圣目不致多劳而大事听断无
遗此事旧闻长老传言如此不知的否臣又念陛下圣
如文武左右慎选必皆得人其为陛下恪守旧规执简
御烦以节养圣躬而为勤学惜阴之助者必有出于夷
思之外矣何俟臣言第臣区区野老负暄之诚不自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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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疏罔矣伏惟圣人不弃刍荛采纳幸甚奉圣旨览卿
所奏具见忠爱内外衙门章奏俱朕亲览今后不许烦
词虚文但要平直开奏敷陈𦂳关情节庶便看阅都察
院通行晓示各衙门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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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端敏奏议卷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