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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缘督集卷十六 宋 曾丰 撰
策问
策问十四道
问道之先曰太无其次曰太极太元太素太清太始太
一夫自无而至于一道之机盖画画然矣圣人以浑浑
者治身画画者治天下姑从中古言之唐虞三代之治
莫不出于一也虽然三代之一犹可名言曰忠曰质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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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唐虞则不可得而名言矣何则唐虞之一非常一乃
至一也所谓常一者涉于数苟可以一则亦可以二矣
故儒者言三代之得天下或曰仁或曰仁义所谓至一
者几于道虽姑曰一犹不可得又孰得而二之哉周孔
子欲还唐虞三代之治而天不我予乃以其道寓之六
经夫六经莫非一也而易春秋为至一何则孔子之学
与志实在焉故也道生一一生二是为乾坤方乾坤之
初固可谓之一矣而彖易者以为元不以为一岂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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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一乃至一欤春秋谓一为元亦自乾坤之道扩之也
以易春秋推之使孔子得为有位之事必为唐虞之一
矣而翻谓吾从周从周之说诿曰汎言若夫与颜子语
可谓发至密之机矣乃并四代礼乐而举之此其故何
也岂三代之治虽不免为常一亦不害为至一欤抑一
之所在其体浑然初无常与至之分欤三代之治借非
至一亦不过二若汉唐直多岐矣汉唐而下其岐又不
胜多使三代之常一不害为至一则汉唐之多岐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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害为常一否宋兴二百年而始有尧舜之禅岂盛德大
美之事必须迟久之功而后可成欤抑至一之宗初不
问迟速顾其人何如而今则适其会欤尧舜之运王仲
淹固幸天之将启而叹命之不偶今诸生有仲淹之幸
而仲淹之叹归美报上舍春秋之一乾坤之元它犹有
大者否邪幸相与穷探而剧颂焉毋忽
问全德之君从古难之君子于是有权焉曰素所常为
而为之不责可也若夫常所不为而忽为之又至于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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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岂可不求其故哉汉高帝平城之大愤不以报复介
怀者终其身其豁达孰加焉而丘嫂轑釜之小嫌终不
能忘甚至于侯为羹颉文帝露台之薄费廑百金犹惜
而不为其恭俭孰逾焉而赐邓通钱十数钜万甚至捐
铜山之厚利而不顾宣帝每拜刺史守相必亲问其所
由退而者察所行龚遂以明经积至太守又出于公举
初犹轻其貌而复讯之综核孰严焉而陈遂辄以博奕
之私昵迁守太原玺书所褒甚至于以偿博为词夫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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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君者其豁达之度恭俭之德综核之政盖天资气习
然也能容大愤而不能不念小嫌能吝薄费而不能不
轻厚利能驳公举而不能不徇私昵所能然者帝王犹
或难之所不能不然而至于已甚者则又中材庸主所
重为敢问其故殆出于偶然耶抑理有所在而事有所
从也诸君读史必各有得愿闻之
问大吏难动小吏易绳其势然也惟其理不惟其势是
固为善驭吏者或者视彼难易为吾宽严必有委曲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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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岂可例以为非驭吏之善哉三代而下言汉治者类
曰文帝宽宣帝严今考之几杖金钱之赐文帝诚宽矣
而吏坐赃者皆禁锢不得为吏罪重者伏诛且无赎法
于此又不胜严何邪或谓文帝之宽宽于驭大吏耳驭
小吏未始不严然则严似文帝本心而宽殆出于有所
牵邪赵盖韩杨之诛宣帝诚严矣而良民之吏每爱惜
之有章劾事即留中会赦始一解于此又不胜宽何邪
或谓宣帝之严严于驭大吏驭小吏未始不宽然则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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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宣帝本心而严殆出于有所激邪儒者之论类谓宽
胜严文胜宣自理推之宽于驭大吏恐不若严之足为
威严于驭小吏恐不若宽之足为恩揆以恩威之归与
其文之宽而不免为严宁若为宣之严而不失为宽今
乃反是岂儒者之论未易以常理诘邪仰惟主上自即
大位首严赃吏之禁盖尝治一二警众矣圣度宽大间
用轻典而时久人玩上贻宸虑比降诏书复申严禁至
谓或罔革心刑兹无赦不以秩位之高下形势之重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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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一施之臣子读诏之罢廉者自慰贪者自新无复奸
法者矣万有一而施焉其为严也以为文帝之严欤则
不止施于驭小吏以为宣帝之严欤则不止施于驭大
吏二者皆非则其说必归唐虞三代抑不知唐虞三代
之所为驭吏者宽欤严欤宽严之施不问大小难易惟
其所犯槩坐之欤抑容有视高下轻重而为差次者欤
商略前代发明上意学者事也幸确其说以告
问物以类相附士大夫以类相荐通天下之理然也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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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类之已辨是固有心术在焉于其未辨则上下之始
相求也不过视气习臭味而为之决择耳气习臭味同
则上所荐下所受荐皆理之常无足疑者今考之或不
然公孙弘以文学进而荐深文之张汤魏相以贤良进
而荐乐艺之赵定龚德王嘉以甲科进而荐宠嬖之淳
于长杜如晦以才节进而荐法吏之戴胄萧瑀以忠纯
进而荐奸险之封伦王圭以清望进而荐律家之吕才
夫是七者气习臭味初不同谓受荐者不失为荣事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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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顾荐者例可以为荣事否邪倪宽经学也而法家之
张汤荐之主父偃书生也而奴𨽻之卫青荐之萧望之
儒宗也而狱吏之丙吉荐之匡衡宿儒也而权嬖之史
高荐之贡禹名士也而阉宦之石显荐之何武经师也
而佞倖之董贤荐之岑文本文人也而兵家之李靖荐
之夫是七者气习臭味亦不同谓荐者不失为美事可
矣顾受荐者例可以为美事否邪方今士大夫上至于
二府下至于一命莫不交相求也上之士大夫不于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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习臭味是计而姑以所负之才荐之如萧咸戴胄可也
淳于长辈虽使其才优可犯嫌疑荐否邪下之士大夫
不于气习臭味是计而姑以其所荐之心受之如丙吉
李绩可也史高董贤辈虽使其心是可犯嫌疑受否邪
诸君行筮仕矣达则推已以荐人未达则欲人之荐已
二者盖未免也愿相与讨论并处心择术之素条陈之
问户口之多寡视土地之广狭土地之广狭视郡国之
增损此为治者所必计论治者所必考也黄帝画野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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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得百里之国万区历高阳高辛尧舜凡三百八十九
年始至禹其间经兵厄水患多矣而涂山之会万国如
初岂兵与水偶无废坏幸犹全邪抑随废随置随坏随
补不令损邪禹之初万国自禹讫桀四百七十一年耳
仅二千馀国犹存盖十损七矣商之初凡制为一千七
百七十三国自汤迄纣五百九十六年耳仅八百国犹
存盖十损六矣周之初凡制为一千八百国自武王至
春秋三百六十馀年仅千二百国犹存盖三损一矣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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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秋至赧王五百馀年耳所谓千二百国仅百有七十
犹存盖七损六矣通周而计之自初迄终十损九矣夫
三代之主大率贤圣虽不能无兵厄而未尝有水患顾
封国之损或十六或十七或十九岂祖宗固结之德厚
薄有差邪抑子孙维持之政或善或否邪汉之初郡国
才六十二历文景武昭迄于孝平二百年间所谓六十
二遂至百有三盖十增四也汉之德与政视三代歉矣
视五帝愈歉也而郡国之数五帝仅守其旧三代俱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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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初而汉独增敢问其故安在
问汉文帝时有一贾谊武帝时有一董仲舒世之论者
盖以类待之也今考之史谊之策急于善俗仲舒之策
急于更化二人者之学与识大率相似也于谊请内制
诸侯外制边塞而仲舒请内诛大臣外诛诸侯以应天
二人者之学与识大率又相似也盖尝思必欲为善俗
更化之计则制之诛之之请无乃非长者之言邪必欲
逞其智数以求隽功则善俗更化之请无乃又不切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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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之论邪史家谓谊明申韩仲舒明孔氏推其明申韩
之心以往则内制诸侯外制边塞盖其所学然也不知
善俗之常道亦申韩所乐为否推其明孔氏之心以往
则更化之请盖其所学然也不知内诛大臣外诛诸侯
之隽功亦孔氏所忍言否文帝之用谊也未尽其材而
汉俗以厚武帝之用仲舒也亦未尽其材而汉治以耗
其所学不同而所施同其所施同而所成就之效不同
二人之优劣二君之用舍抑于何者而求为定论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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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以守成之资而为中兴之谋止于守成而已则谊与
仲舒之常道所当先也苟有意于中兴则谊与仲舒之
隽功亦所当先也而揆之汉文武二君则例喜其言而
不欲用用之而不欲尽其材居今之世而或有二子之
材宜如何其处之敢以问焉并悉以对
问朝廷有大利害下之公卿议焉此汉唐之制也于其
已然也而观之虽童子亦灼知利害所在盖不必贤而
后为是不肖而后为非于其未然也而议之则其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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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帝王复出不过决于其人之贤不肖而已西汉之贤
如魏相东汉之贤如鲁恭盖难得矣而赵充国屯田之
议相实非之窦宪伐朔方之请恭实非之汉之不肖如
公孙弘唐之不肖如牛僧孺盖不掩矣而朱买臣筑朔
方之难弘实非之李德裕纳维州之降僧孺实非之以
其事之利害论之则相与恭为闇于机弘与僧孺为达
于权盖亦明矣以其人论之则闇于机者为贤而达于
权者为不肖于事之未然惟利害所在而已不问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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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也于其未然则其势不得不惟其人之从今也贤不
肖之利害乃相反如此为国家者殆不必贤者而后用
之邪宋之为国大抵与汉唐不异天下有大利害天子
下之后省后省而不诘驳也谓之过中是以给舍之任
常难其人非大贤者莫以任之今考汉唐议论之臣如
前所问则利害之明与否与其人之贤不肖初无关焉
则今日议臣之择无乃未免于徇贤不肖之名而忘利
害之实邪诸君其熟思求为至当之论将以裨禹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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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一
问三王之不为治久矣汉自马上得天下肆于文帝礼
教未遑盖秦习使然无怪也武帝雅尚经术险至于海
荒至于绝域无往不经临幸独未尝一至太学故议者
少之以为帝区区置博士弟子员殆矫为之非本意世
祖中兴崇儒重道盖尝一幸太学令诸博士横经以讲
而桓荣有特赏之渥又从而奏管磬吹雅颂其子显宗
亦再幸辟雍从诸子执经以问而荣又有侯爵之褒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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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而舞八佾行大射唐高祖盖尝一幸国学观释奠时
为博士者徐旷也为帝发春秋题论难锋生遂有男爵
之封其子太宗亦数幸太学观释菜时为司业者孔颖
达也讲经毕上释奠颂遂有褒美之诏夫汉幸学之制
自讲经之外或奏管磬或吹雅颂或舞或射而唐自讲
经外则释奠而已敢问各随其意而姑为之欤抑别有
义欤旷所讲春秋盖周孔之政教也荣所讲经史亦不
明载而其平时所习则欧阳书颖达所讲经史亦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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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而其平时所明则服氏春秋郑氏诗书礼王氏易夫
易诗书春秋者治道之体用也彼如讲其所习则治道
之入于耳著于心者必历历然矣今考之史世祖之信
谣谶显宗之尚察慧高祖惑于浮屠老子之法卒不能
以大义正其家太宗牵于多爱卒有十渐之讥敢问其
入于耳著于心者教之欤抑所为讲经者非为治道祗
以应故事钓美名欤岁在丙子太上皇帝枉驾国学以
幸士类盖旷典也迨今馀二十年而主上始一降势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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谒先圣盖不特嗣太上皇美意而已所以资经讲以增
圣德在是举也为之学官者又得横经于前讲明圣人
所以为天下国家九经之旨猗欤休哉殆非汉唐数君
荣旷颖达数子所为相得以荣当世之士者比也诸生
伟逢盛德事则颖达之颂固不可后时而献矣虽然古
人爱君不止于颂岂可无说以裨睿听使继今之发于
事为者无非经讲之所以入于耳著于心了无万一之
不满人意者欤请并以汉唐事陈之毋枉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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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古之论兴亡者不以其国之贫富势之强弱地之广
狭顾民心去就如何尔民心之归我也国虽贫犹富势
虽弱犹强地虽狭犹广求之唐虞三代舜太王是也舜
一徙成邑二徙成都三徙成国方其未也舜一匹夫而
已矣而求免为天子有不可得者民心归之也太王之
避狄于岐山之下犹舜之避于河南之南也其子孙之
王至于垂八百年此岂势取而力劫之哉民心之所在
天意之所在也舜在其身太王在其子孙虽迟速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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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积善累功之报一也周衰徐之偃王其所为则与太
王类也当时诸侯相率而朝者三十六国所不平者唯
楚而已以一未甚强之楚较诸三十六国其势力何如
也徐虽小国亦不至舜之无土也楚虽强亦未必在敌
人右也以一邠国之人归太王而敌人不能灭今也相
率而朝者三十六国矣而徐卒以楚故不祀然则民心
之去就又安可据耶而或者求其说而不得则归诸天
然则天意之从违又下关于民心耶若曰偃王之德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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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则所谓三十六国者可欺也哉诸君试评之
问诸葛孔明之相蜀也志大功小是纷纷之论迄今未
决当其高卧南阳自比于管乐时人莫之许也而徐元
直许之夫元直孔明之友也时人莫之许而元直许之
岂其友故私之耶抑平居相知之深故信其说而时人
盖未相知欤郭冲拟诸管晏又以为有馀夫管晏等辈
人也孔明之所自期亦止管乐而已矣则是未尝过自
尊大而冲以为有馀岂自期者孔明之谦而冲之论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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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公欤冲之论扶风王善之而当时论者类莫之
信岂孔明之自期者盖孔明之实情而冲认以为谦欤
陈寿谓管萧之亚似大之也又曰将略非所长夫管之
齐伯天下者也萧之汉君天下者也此岂短于将略者
之所能哉寿既以孔明亚之矣则所谓将略非所长未
喻也张俨谓近于子产似小之也又曰管晏何以加夫
管晏之治齐子产之治郑似无大相过者岂可以优劣
论哉俨既未直以孔明比子产而姑曰近之则所谓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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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何以加又所未喻也至于李兴之论又大所未喻拟
之以孙吴以为未足又拟之臧文仲拟之管晏以为未
足又拟之许由犹以为未也又拟之颠夭犹以为未也
又拟之皋伊上至于许由皋陶中至于伊尹颠夭下至
于管晏乐毅同时至于荀长文司马仲达往往人皆援
引以比方焉诸君试考其事实详较而悉论之以袪千
载未决之疑毋忽
问自古人君未尝不行责实之政而臣子奉行每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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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实闻可怪也汉宣帝欲责户口之实而王成不以实
闻光武欲责田亩之实而张伋不以实闻唐明皇欲责
羡税之实而郡县亦不以实闻夫明皇虽号为励精政
事而内为耳目之奉郡县之吏乘间而欺之盖无足怪
者若夫宣帝光武皆奋自闾阎知民情伪加之谨身愿
治似无间可乘者而郡县亦或欺之此其故安在耶宣
帝光武其聪明相若也一王成之奸似不难见宣帝乃
不能察而成卒以幸免张伋以十馀人之智欺一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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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不易窥乃不能逃未几而遂败此其故又安在耶主
上明君人之道谨章程信赏罚盖一纪于兹天下虽未
大治而责实之效骎骎乎宣帝光武之上矣是宜内外
大小之臣人人精白一心以承休德而比来执政台谏
将校禁近之中或有以欺而败败而贬者岂奸诈之风
积习既久卒革之而未能欤抑革之未得其术欤欺而
败败而贬上之断也既明且断虽千王成百张伋何害
于责实之政哉所可言者与其使之欺而败败而贬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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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使之不忍欺之为美也必欲使王成张伋之徒一变
而为皋夔稷契无复以欺烦上之明以败烦上之断岂
无其道欤请试以汉唐之事并言之毋忽
问广厦之下细旃之上君臣相与讲论唐虞三代之治
盖繇汉以来故事然也本朝仍之张幄置筵选儒学之
臣充其任率常讲且诵六经而已诸子史间及焉未始
及先贤奏议也主上身致太平二十五年矣兢兢业业
虽休勿休问安视朝之馀莫非躬临筵幄惟治道是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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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图二三讲臣恭承德意进读唐陆贽奏议又剟其所
切于时务而治道之所先者类而次之以献始之以养
力以俟时蓄威以昭德终之以蠲租以救水灾均赋以
宽民力凡馀二十条玉音俞之次第施行猗欤休哉先
民所谓圣贤相逢治具毕张千载一时之遇吾身亲见
之幸孰大焉虽然三代而上治出于一三代而下治出
于二一谓道也二为务也讲臣之意姑为时务则所次
馀二十条谓皆所切可也既言治道举其一足矣顾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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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二十而谓皆所先可乎贽奏议虽多至数十百篇孰
与六经简要数十百篇之中虽皆本仁义孰与六经精
深圣学缉熙其妙自与六经相融何以奏议为哉玉音
之俞虽若少自贬损抑采葑菲之义不失其为增圣德
第讲臣之意犹所未谕传曰不以舜之所以事尧事君
不敬其君者也又曰不以伊尹周公之道匡其国非大
臣也舜伊周事业粲在六经为讲臣者欲于舜之敬君
伊周之为大臣两尽其美专以经学进读可也顾杂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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贽之所以事德宗事上匡唐之道匡国可乎请以平日
之所自期与它日之所期君者并陈之毋忽
问孔子叙书断自秦誓终或谓秦之继周孔子逆知其
然穆公贤所以开秦也故因而寓微意以进之然则盍
直以秦誓次文侯之命又厕费誓其故何耶孔子作春
秋断自隐公始或谓平王立而东迁周由是不振孔子
追咎其然隐公平王末年诸侯也故因而寓微意以抑
之然则盍直自惠公始又延至隐公何耶六经始终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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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皆有意义而书之终春秋之始又意义之尤深者也
诸君强学待问于此当有特见愿闻之
问乡举里选之制废而科目兴自汉历唐迄本朝国之
举士士之应举其权一归主司得其人则升黜去取士
无浮言国无异论唐王师旦鲍房韦陟韦贯之是也否
则诋嘲谤骂随之唐李昂本朝高湘陈彭年是也故三
岁大比士皆愿得贤且能者为主司而国之诏选主司
也亦愿得贤且明者何则主司之明不明去取当否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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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其贤不肖则所取士往往如之故尝谓欲知所取士
之当与否贤与不肖不卜之他卜之主司而已矣或曰
不然汉萧望之身为儒宗近古社稷臣也而取持禄保
位之匡衡张禹白居易以直道奋而取行如市人之牛
僧孺李宗闵奋私昵党人指为盗而取知名士之唐冲
薛庠袁郁则国之于士岂可以主司贤不肖卜哉欧阳
文忠公文章主盟也素疾刘晖轻薄及试乃见录苏文
忠公文章宗工也素善李方叔俊迈及试乃见遗则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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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试岂可以主司明不明卜哉主上自即位凡八举
士于兹矣每举去取不当士必以主司为哗某不贤某
不明舆论以为所取士某非贤者则执事者又曰殆主
司不得其人不得其人莫如李宗闵贤且明莫如萧白
欧苏而升黜去取其得失乃如彼则不独主司难其选
主司亦难矣诸君怀艺待举既有望于斯必有处于斯
幸见告勿徒哗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