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宝正续传-宋-祖琇德山木上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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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宝正续传卷第七
隆兴府沙门 祖琇 撰

* 德山木上座

师出于木氏。因以名之。其远祖曰重。是为少昊之叔
(重见左传)。绝有德于民。帝嘉之。以为勾芒。使居于穷桑。
爵青阳侯。自是子孙蕃衍。凡日月霜露。所至必与焉。
唯穷发之北。与大瀛之间。无有也。自重生椿。椿以积
庆。致长寿。或云。椿以八千岁为一春。椿生甘棠。甘棠
美姿。容有干扃。召康公倚之听政。士民便之。戒以勿
剪勿伐。甘棠之子曰。嘉嘉迁于鲁。主于季氏。晋韩宣
子见而誉之。嘉生樗。摴生栎。二子复以朴厚致寿。栎
生楠。楠生杞。楠杞俱以美材。称杷生豫章。豫章天下
奇材也。登于庙堂。任重不阿。上喜之。进爵郡公。师即
豫章公之子也。少而乔楚。平居正容。不与凡品争高。
雅有四方之志。铜郡戚侯见而奇之曰。是子挺秀如
此。其可蒙杂于众。而不自竞乎。师曰。吾祖才德之劭。
称于天下。子虽荏苒。实惧厥世。弗敢失坠。其无辱子
忧。戚侯喜曰。豫章公于是乎有子矣。郢人玉斧遇而
叹曰。美哉请早为之所。不然难且及矣。师从而问。故
玉斧曰。而君虽任栋梁之寄。然于身何益哉。易大过
曰。栋桡凶。象曰。栋桡凶。不足以有辅也。而君殆桡矣。
曷若避世之士哉。今子春和尚富。若遇楚灵王。剥圭
宠之。不过以为戚秘而巳。子盛德之后。其肯入之人
之手乎。不然。虽与鲁仲尼同载以游。脱逢原壤夷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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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命子辱之。子其甘为人使乎。师遽改容曰。若是吾
将安归。玉斧曰。子闻桑门氏有德山者。天下之大有
道者也。姑弃而族直。而躬黔乃服。尽锄其痈腯疣赘。
予为子先。子从而见。师禀其教。就见德山。德山大悦。
使立于前。为说最上乘。未几忽悟向上一句。隐密全
该。虽七纵八横。了无滞碍。即以告德山。山曰。嘻子正
堕吾掌握中矣。自是命师。出则偕行。坐则并榻。凡天
下参徒。来见德山。必先见师。师可之。然后入德山室。
山一日晚参示众云。今夜不答话。问话者三十棒。时
有僧出礼拜。山使师验之。僧云。某甲话也未问在。山
云。汝甚处人。曰。新罗。山云。未踏船舷时。木上座与你
相见了也。岩头初见德山。入方丈。侧身问。是凡是圣。
山以师击之。岩头便礼拜。繇是全提大用莫敢当锋。
所谓把断要津不通凡圣者也。时雪峰亦在德山。因
与岩头叹曰。此子不遇德山。不能荷担大事。德山不
得此子。不能锻炼学者。是子与德山。其一体乎。既而
雪峰宏道于闽。师往见之。复于雪峰言下。发明自巳。
化为龙。吞却乾坤山河大地。豁然不现。雪峰上堂曰。
南山有条鳖鼻蛇。汝等诸人切须好看。云门举师掷
在众前作怕势。保福出云。今日堂中大有人。丧身失
命。洎佛日师往见夹山。拉师偕行。比至未升阶。便问。
甚处来。曰。云居。山云。即今在什么处。曰。夹山顶上。山
云。老僧行年在坎。五鬼临身。佛日遂上阶作礼。山问。
阇黎与甚人同行。曰。木上座。山云。他何不来相看。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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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看他有分。山云。在什么处。曰。在堂中。山即同下
堂中。佛日引师于夹山面前。山云。莫从天台得来否。
曰。非五岳之所生。山云。莫从须弥山得来否。曰。月宫
亦不逢。山云。与么则从人得也。曰。自巳尚是怨家。从
人得堪作什么。山云。冷灰里忽有粒豆爆。唤维那来
安排。向明窗下著。其后云门阐化于韶阳。而蹩其足。
倚师尤恭。方是时。云门眼空寰海。每举宗乘定誵讹。
必以师为准的。尝一日上堂曰。我共你平展。遇人识
人。与么老婆说话。尚自不会。每日饱吃饭了。上来下
去。觅什么碗。遮野狐队。仗向遮里。作什么。命师一时
趁下。又尝示众曰。大用现前。不存轨则。有僧便问。如
何是大用现前。云门举师当面曰。释迦老子你来也。
其为当时诸老奉重如此。及云门去世。师知天下学
者不能尽其大用。遂潜光匿曜。与世推移。莫有识师
者。流及末代。释德下衰。学者以声利为怀。蔽于浮境。
至有陷于非道。主者必命师以辱之。先是师在德山
时。与临济金刚王齐名。厥后复有杨岐栗棘蒲。白云
铁酸饀。说者以谓即师之异名。及比年海上二三道
师。亦有彷佛。见师为拳头。为竹篦。为木剑者。惜其介
特寡徒云。

赞曰。古德有言。出家盖大丈夫事。非公侯将相所能
为。诚哉斯言也。予观豫章公之世。固荣达矣。然侧身
从事。朽蠹以之及其子。裂去巾冠。跃出牢俗。致身青
云。荷担列祖之道。万世仰其风规。可不谓之大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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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乎。

* 临济金刚王

王讳喝。生声氏。世居性海之滨。偶事激徒于剑门。幼
而孤。长有气岸。戚人威音王。尝荐之帝尧。尧任为谏
官。于时浩浩怀山。襄陵洪水致害。尧患之。与四岳谋
治。四岳亟举鲧。鲧治水亡效。帝乃震怒。王于帝前。麾
退四岳。四岳悚惕。不敢仰视。虽未有以献替。百官惮
王。犹雷霆也。俄辞爵。之崆峒之墟。见混元子。得长生
久视之术。自是夷犹海岱。世莫得而见之。虽春秋左
氏所寄声伯。恐亦其族氏也。汉初。高帝与项羽。争天
下。王在齐海。闻之喜曰。此吾有为时也。遂自齐求见
羽于关中。羽见而悦之。未及官。适高帝逼羽。羽返旆。
与高帝接战于广武。高帝使娄将军挑战且辰羽。羽
怒甚。乃亟用王。于是娄烦弓矢不知堕地。人马皆辟
易。是日项羽喜剧。顾谓王曰。天下事稍定。吾以夏口
处子。王辗然而笑曰。夫高世之士。为人排患释难。解
纷乱。而亡所取也。设有取者。是商贾之事。喝不为矣。
遂拂衣复归于海上。厥后霸王不𥪰于汉。及罹困阨。
中思欲复用王。而不可得。因欷歔泣下沾襟。李唐有
天下。浮图教聿盛于世。自天子公侯。靡不宗奉。王闻
而喜曰。吾闻。释氏禅门。直指人心。见性成佛。可绝无
始生死根本。于是出访其道。遇江西马祖大师。祖授
以向上纲宗立地成佛之旨。王大悦。颇觉平昔所用
粥饭。气廓如也。祖复迁之特室。以正法眼藏𢌿之。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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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拜辞曰。是非喝所敢当也。祖慰勉之。会百丈再参。
祖竖起拂子。丈曰。即此用离此用。祖挂拂子旧处。丈
拟议。祖遽以王用事。丈震聩三日。乃大悟。王名声由
此复振于世。黄檗运公初见百丈。丈举前挂拂话。次
偶及王。黄檗不觉吐舌。未几临济于大愚言下发明。
黄檗大机之用。遂忽见王。于是气增十倍。自此临济
奉王从事。出没卷舒。互相显发。如雷如霆。四方震骇。
学者自远而归之。凡三圣兴化大觉之流。其大机大
用。皆自王而启之。故当时畏惧。莫有膺其锋者。因目
之曰。金刚王宝剑。或曰。踞地师子。或曰。探竿影草。其
威誉功烈如此。时无位真人。与王同辅临济。觉者多
昵无位真人。济廉知绐曰。无位真人是甚乾屎橛。其
后学者方一意宗王。及济将终。谓众曰。吾灭后不得
灭却吾正法眼。三圣曰。争敢灭却。济曰。向后有人问。
汝作么生。三圣亟以王为对。济曰。谁知吾正法眼向
遮瞎驴边灭却。洎济示寂。王慨然叹曰。性海吾乡也。
法界吾宇也。威音王吾戚也。吾受知于尧。成名于项
羽。自吾舍俗归释。晚得临济全提大用之人云亡。吾
巳矣乎。后五百岁。必假吾以禦葛藤。而出乎凡夫曰
矣。遂不知终。既而果然泛泛者。皆窃王声势用事。其
邪正真伪。竟莫之辨。独汾阳偈曰。一喝分宾主。照用
一时行。要会个中意。日午打三更。英灵衲子由是想
见王之风乎焉。其府属。曰宾曰主。曰照曰用。皆有功
于宗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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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曰。予于无尽藏。得异书焉。若世所谓金刚圈栗棘
蒲木上座。及王之机缘。皆见其始末根绪。非若近世
泛泛语之。而不雅驯。故特撰次之。然春秋左氏。谈王
道者也。至于神降于莘石。言于魏榆。犹详著之。高僧
赞宁增修僧传。号称闳览博识。而王亲见马祖。陶铸
百丈。夹辅黄檗。而建立临济之宗。其全机大用。独冠
古今。光明硕大如此。而不见书于传。岂宁辈蔽于俗
学。违无尽藏。觅异书。不得王之始末乎。

* 代古塔主与洪觉范书

洪罪古禅师说法有三失。谓一句中具三玄。一玄
中具三要。有玄有要。是临济所立。在百丈黄檗。名
大机大用。在岩头雪峰。名陷虎却物。古以为从上
佛祖法门。非临济所立。一失也。巴陵真得云门之
旨。凡语中有语。名死句。语中无语。为活句也。巴陵
三语。谓之语。则无理。谓之非语。则赴来机活句也。
古非毁之。二失也。两种自巳。世尊偈曰。陀那微细
识。习气如暴流。真非真恐迷。我常不开演。以第八
识为真。则虑迷无自性。非真则虑迷为断灭。故曰。
不开演立言之难也。古创建两种自巳。三失也。因
代古书。以正洪之误。

承古和南。上书觉范禅师足下。某老且惫。谬与传灯
之齿。侧承足下瑰伟奇杰之风。未即抠衣。然伏膺徽
闻。伫悦之勤。良益深矣。每谓。佛运滨兹叔世。释德下
衰。不有卓绝之士。兴颓禦侮。障堤末流。则林间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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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士。安能寂住无为。而不虞魔事哉。往见足下纪述
林间录。才运精致。衍绎孰复。异不之排。怨不之诽。使
古人残膏剩馥。沾丐后来。自非闳览洽闻。孰能尔耶。
某顷隶进士。时颇知读书。自以不至抵滞。及剔发游
方。密探佛祖之妙。则知所以履实践真。缅悟前习。特
尘垢秕糠耳。方刮摩铲除。若不暇岂复有意于人事
哉。尝闻足下有撰次僧传之志。某喜为之折屐。盖一
代至教。所以震于天下者。由近古宗匠维持之力也。
足下诚能手发其抠。使彼典刑事业。光明舄弈。传之
不腐。实莫大之幸。及足下成书。获阅之。方一过目。烂
然华丽。若云翔电发。遇之骇然。及再三伸卷。考覈事
实。则知足下树志浅矣。夫文所以纪实也。苟忽事实。
而高下其心。唯骋歆艳之文。此杨子所谓。从而绣其
盘悦。君子所以不取也。其裁剸八十一人。谅希九九
之数。亦吾宗伟人能事。备于此矣。若某无似之迹。弃
之可也。特蒙记著。而罪以说法之失者三。其一曰。判
三玄三要。为玄妙三句。其二曰。罪巳陵语。不识活句。
其三曰。开两种自巳。不知圣人立言之难。诚足下明
鉴若此。然某说法。绝不喜人传之。往往误为灵源禅
师见赏。以谓有补于学者。不意返获罪于足下。且灵
源盖宗门一代典刑。足下既以某说法有过。能不波
及灵源乎。孔子曰。是而可忍。孰不可忍。请试辨之。夫
开三玄者。盖一期善巧方便。简别机缘。以启大道之
深致。非私设偏见。而苟异于佛祖也。固尝谓。三玄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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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是佛祖正见。虽临济独标三玄。以立宗旨。盖亦同
归佛祖之极。岂别私有一法附耳而密传。若果私有。
则为纤儿佞夫。献奸纳贿。而私取之矣。曷得为天下
公传之大道乎。是之临济之道。即佛祖之道。佛祖之
道。即天下之大道也。且分三玄。而三要不分者。盖玄
既分。则要在其中矣。汾阳偈云。三玄三要事难分。诚
使不分。则不应言难。既曰难分。则是可分。而但难之
之谓也。今予分难分之法。以激学者专门党宗之弊。
直指妙悟为极则。于何而不可乎。足下谓。三玄在百
丈黄檗。但名大机大用。在雪峰岩头。则名陷虎之机。
某谓。三玄是佛祖正见。然则古今称谓虽异。其实则
一也。某与足下之论。殆冥合矣。何必以人情相訾乎。
复谓。愚以气槩人。则毁教乘。以为知见。及自宗不通。
则又引知见以为證。噫斯言过矣。夫具眼宗师。道性
如故。法性亦如。法性如故。岂有听说自他之异。要在
临机。抑扬纵夺。为人去钉楔。脱笼头而巳。此从上宗
门说法之仪式也。奈何谓之以气槩人乎。足下为书。
必欲扶持宗教。既有是志。而不探佛祖之心。则虽舞
等奋辞。愈疏脱矣。然则开三玄之失非也。罪巴陵语
不识活句者。此足下读愚书未审耳。夫巴陵亲见云
门者也。方云门在世。气宇如王。其肯以语句为事。尝
曰。此事若在言句上。三藏十二分教。岂是无言句。奈
何巴陵未旋踵。而违戾师教。矜能暴美。求信于人。以
谓将三转语。足以报答云门。更不为其作忌。予故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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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自屈宗风。以为语句。便后世泛尔之徒。矜驰言语。
丧失道源。自巴陵始也。又曷尝谓。其语非活句乎。蒙
示教曰。有问。提婆宗。答曰。外道。是可以鉴作死语。然
则僧问德山。如何是佛。山云。佛是西天老比丘。亦应
鉴作死句也。夫岂然哉。宗师临机大用。要在悟物而
巳。讵若搜章摘句之学。以工拙较耶。果以工为活句。
拙为死句。则鸟窠吹布毛。亦拙矣。侍者何由悟去哉。
承论巴陵三语曰。谓之语则无理。谓之非语则赴来
机活句也。呜呼此失之远矣。夫死句活句。虽分语中
有语语中无语之异。然在真实人分上。棒喝讥呵。戏
笑怒骂。以至风声雨滴。朝明夕昏。无非活句也。岂唯
玄言妙句而巳哉。必如足下。以无理而赴来机。为活
句。标为宗门绝唱。则从上宗师答话。俱无准的。第临
时乱道。使人谓之。语则无理。谓之非语。则赴来机含
胡模棱而巳。于戏其以宗门事。当儿戏乎。且吾教经
论。大义粲然。史氏犹以为华人好谲者。攘庄列之语。
佐其高层累驾。腾直出其表而不信。况足下自判宗
门旨趣如此。使彼见之。能不重增轻薄。足下略不念
此何耶。然则予所以罪巴陵者。以其衒语句慢师资。
而昧大体也。足下则爱珊瑚枝枝撑著月之句。夫罪
昧大体。而矫弊公论也。泥好句而斥公论。天下其以
为当乎。然则不识活句之失非也。开两种自巳。不知
圣人立言之难者。某所以开之之意。于答施秘丞二
篇中。备言之矣。盖禀佛祖懿范。为末代学者。明示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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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使舍日用光影。直了空劫巳前本来自巳也。由今
时多以机辩玄妙为极则。故说二种。以验浅深。然如
来以三身设化仪。少林以皮髓别亲疏。洞山以偏正
立宗旨。至于马鸣。则以一心开真如生灭二门。予故
驾此之说。以救末代学者弃本之弊。非不知圣人立
言之难也。足下所举首楞严偈。盖解深密经偈耳。且
教乘五时之异。学者不得不明。如深密经。即第三时
教。说不空不有。破第二时之空教也。若首楞严。即第
五时说了义教。当是时大机可发。故为阿难。开示成
佛法门。其曰真非真恐迷。我常不开演者。盖圣人重
举解深密经。以谓往昔根未熟时。常不开演。非谓说
首楞严时也。足下不究前后五时之异。妄谓圣人恐
惧立言之难。且世尊曰。我为法王。于法自在。讵有自
在法王。不敢决断真妄。椰榆其事。首鼠两端。而贻惑
后人乎。又诸经标列法门。千修万件。曷尝以之为难。
而置不辨耶。承高论曰。以第八识言。其为真耶。则虑
无自性。言其非真耶。则虑迷为断灭。故曰。我常不开
演。噫予每读至此。未尝不废卷而痛惜也。何则。世尊
云。性识真空。性空真识。清净本然。周遍法界。湛然常
住。足下则谓。圣人亦不敢以为真。又不敢以为非真。
使世尊果颟顸如此。则三界群生。安所归仰乎。足下
平生蹈伪。至此败灵尽矣。夫首楞严者。决定直指一
心本来是佛。不同他教。足下又谓。二种错乱修习。亦
不敢间隔其辞。卢于一法中生二解。然世尊非怀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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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者也。经云。如我按指。海印发光。汝暂举心。尘劳先
起。是则圣人种智妙圆无施而不妙虑也者。即众生
攀缘妄心也。予禀种智说法。足下一以妄虑沮毁之。
及引经。又非允当。然则不知圣人立言之失。非也。夫
言迹之兴。异端所由生。自非明哲禀正义辞而辟之。
则生生趋竞。而宗涂替矣。予闻之。昔吾宗盛时。人人
以道德实行。光明于世。未始贵于立言。及德之衰。于
是始立僧传。今足下复出新意。迹赞辞。行褒贬。是为
作者职也。于何不探春秋之旨乎。春秋正一王之法。
以权辅用。以诚断礼。以忠道原情。从宜救乱。因时黜
陟。此其大略也。某开二种自巳宪章佛祖懿范。俾学
者黜玄解而究本。所谓以权辅用者也。讥巴陵溥师。
资珍语句。所谓以诚断礼者也。分三玄启大道深致
而矫弊。所谓从宜救乱。因时黜陟者也。凡此盖乃心
弘道。以敦出家大节。足下一切毁之则失。所谓以忠
道原情者也。凡足下之书。既谬圣人道。又乖世典。安
狂行褒贬乎。至于诋訾照觉不取死心。亦失体之甚。
虽陈寿求釆。班固受金。亦不尔也。自述宝镜三昧。则
托言朱世英。得于老僧。自解法华。辅成宝镜之辞。置
之九峰传。则曰。石碑断坏。有木碑。书其略如此。噫兹
可与合眼拿金。而谓市人不见者。并按也。夫宝镜三
昧。洞山虽云受之云岩。盖验人亲切之旨。未应作为
文具而传之也。又佛祖之法。等心普施。虽异类不间。
讵有同门学者窃听之。而咒令倒痾贤圣之心。果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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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尔乎。又其辞曰。重离六交。偏正回互。叠而为三。变
尽为五。夫洞山传达磨宗旨者也。重离卦则伏羲文
王之书(果若此言。则是洞山□□林宗旨。而传伏羲文王之书。依彷离卦而建立五位。然洞山大
宗师也。肯尔哉)。足下公然凿空缔立。而诬冈之。其罪宜何诛
焉。大抵事有昧于实。害于教。人虽不我以。其如神明
何。足下讥揣古人。固不少矣。返更[曰/月]荣致谴。昔许敬
宗面与修晋史。晚陷佞臣之名。后世遂以晋史。非
出正人之手。而弗重切。幸惩艾前失。深探道源。履以
中正。然后从容致思揖让钩深。著为法度之典。贻之
后世。规得失。定正邪。而断以列圣大中之道。使万古
莫敢拟议。若达磨辨六宗。则予亦甘心受诛于足下。
夫何言哉。既不能尔。予是以强颜一起。与足下审订
伪妄。使吾门来者。无蹈足下之覆车。亦某终始尽忠
于佛。而行传道辟邪之志气也。干冒慈严。伏幸恕罪。
不宣。

僧宝正续传卷第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