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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堂集卷第十六江西下卷第三曹溪第三代法孙
195 南泉
南泉和尚,嗣马大师,在池州。师讳普愿,姓王,新郑人也。母孕之时,不喜荤血。至德二年,投密县大隗山大慧禅师。受业后,参大寂,密掌灵符。池阳宣城廉使陆亘请下礼事,大弘真教。
师每上堂云:「近日禅师太多生,觅一个痴钝底不可得,阿你诸人莫错用心,欲体此事,直须向佛未出世已前,都无一切名字,密用通,无人觉知。与摩时体得,方有小分相应。所以道:祖佛不知有,狸奴白牯却知有。何以如此?他却无如许多般情量。所以唤作如如,早是变也,直须向异类中行。又如五祖大师下有五百九十九人尽会佛法,唯有卢行者一人不会佛法,他只会道,直至诸佛出世来,只教人会道,不为别事。」
「江西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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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即心即佛,且是一时间语,是止向外驰求病,空拳、黄叶止啼之词。所以言:『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如今多有人唤心作佛,认智为道,见闻觉知皆云是佛。若如是者,演若达多将头觅头,设使认得,亦不是汝本来佛。若言即心即佛,如兔马有角;若言非心非佛,如牛羊无角。你心若是佛,不用即他;你心若不是佛,亦不用非他。有无相形,如何是道?所以若认心,决定不是佛;若认智,决定不是道。大道无影,真理无对,等空不动,非生死流,三世不摄,非去来今。故明暗自去来,虚空不动摇,万像自去来,明镜何曾鉴?阿你今时尽说我修行作佛,且作摩生修行?但识取
无量劫来不变异性,是真修行。」
有人拈问:「三世诸佛为什摩不知有?」
师云:「争肯你喃喃?」
进曰:「狸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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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牯为什摩却知有?」
师云:「似他即会。」
师又时谓众曰:「会即便会去,不会即王老师罪过。」
师初住庵时,有一僧到,师向僧云:「某甲入山去,一饷时为某送茶来。」其僧应喏。其僧待师去后,打破家具,杀却火,长伸瞌睡。师小时归,见僧睡,师向他身边伴睡,其僧便起发去。
师后住得数年,谓众曰:「我初住庵时,有个灵利僧,如今却不见。」
师问僧:「空劫中还有人修行也无?」
对云:「有。」
师云:「是阿谁?」
对曰:「良钦。」
师曰:「居何国土?」僧无对。
曹山代云:「若与摩,不是良钦。」
报慈代云:「若与摩,则自出来相访。」
长沙代云:「居常寂光土。」
师有时云:「我行脚时,有一个老宿教某甲道:返本还源。噫!祸事也。我十八上解作活计,三乘十二分教因我所有,如今我向三乘十二分教且不是,所以解修行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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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不落因果,不解修行底人落他因果。」
陆亘大夫问:「弟子从六合来,彼中还有专甲身也无?」
师云:「分明记取,已后举似作家。」
千顷寺院主到,师问:「汝和尚在日,如许多债负教什摩人还?」院主无对。
师代云:「教和尚一时还却。」
道吾代云:「把将来。」
石霜代云:「他无人天,什摩债负?」
师欲顺世时,向第一座云:「百年后,第一不得向王老师头上污。」
第一座对云:「终不敢造次。」
师云:「或有人问:王老师什摩处去也?作摩生向他道?」
对云:「归本处去。」
师云:「早是向我头上污了也。」
却问:「和尚百年后向什摩处去?」
师云:「向山下檀越家作一头水牯牛去。」
第一座云:「某甲随和尚去,还许也无?」
师云:「你若随我,衔一茎草来。」
僧问逍遥:「如何是一头水牯牛?」
逍遥云:「一身无两役。」
进曰:「如何是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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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茎草来?」
逍遥云:「新旧添不得。」
僧云:「还许学人承当也无?」
逍遥云:
「你若承当,衔铁负鞍。」
又僧问曹山:「只如水牯牛成得个什摩边事?」
曹山云:「只是饮水吃草底汉。」
僧云:「此莫便是沙门边事也无?」
曹山云:「此是沙门行李处,不是沙门边事。」
僧云:「如何是沙门边事?」
曹山云:「不见有祖佛。」
进曰:「如何是沙门行李处?」
曹山云:「常在尘中。」
又问:「如何是沙门相?」
曹山云:「尽眼看不见。」
僧云:「还被搭也无?」
曹山云:「若被搭,则不是沙门相。」
「如何是沙门行李处?」
曹山云:「头上戴角,身上被毛。」
僧云:「此人得什摩人力?」
曹山云:「终日得他力,只是行不住。」
僧云:「此人以何为贵?」
曹山云:「头上不戴角,身上不被毛。」
又问:「沙门行与行李处,是一是二?」
曹山云:「亦一亦二。」
「如何是一?」
曹山云:「杀佛杀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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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是二?」
曹山云:「被毛戴角。」
又问:「从凡入圣则不问,从圣入凡时如何?」
曹山云:「成得个一头水牯牛。」
「如何是水牯牛?」
曹山云:「朦朦膧膧地。」
僧云:「此意如何?」
曹山云:「但念水草,馀无所知。」
僧云:「成得个什摩边事?」
曹山云:「只是逢水吃水,逢草吃草。」
又问:「如何是一头水牯牛?」
曹山云:「不證圣果。」
「如何是衔一茎草来?」
曹山云:「毛羽相似。」
师又时拈起毬子问僧:「那个何似这个?」
对云:「不似。」
师云:「你什摩处见那个,便道不似?」
对云:「若约某甲见处,和尚亦须放下手中物。」
师云:「许你具一只眼。」
洞山代云:「若见,则似他去。」
师行脚次,问村路:「此路到什摩处?」
村公对云:「脚下底是什摩?」
师云:「到岳不?」
村公如许多时又觅在,师云:「有茶不?」
对云:「有。」
师云:「觅一垸茶,得不?」
对云:「觅则不得,但来。」
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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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众曰:「王老师要卖身,阿谁买?」
僧对云:「某甲要买。」
师云:「他不作贱,亦不作贵,你作摩生买?」僧无对。
安国代云:
「与摩则嘱专甲去也。」
问:「师归丈室,将何指南?」
师云:「昨夜三更失却牛,天明失却火。」
「作摩生是失却牛?」
师云:「未问已前会取。」
「作摩生是失却火?」
师云:「但知就人觅取。」
问:「祖祖相传,合传何法?」
师云:「一二三四五。」
师问陆亘:「太夫十二时中作摩生?」
对云:「寸丝不挂。」
师云:「堪作什摩?」
夫云:「什摩处有过?」
师云:「还闻道:有道之君不纳有智之臣。」
问:「牛头未见四祖,百鸟衔花供养时如何?」
师云:「只为步步踏佛。」
「见后为什摩不来?」
师云:「直饶不来,犹较王老师一线道在。」
师与归宗同行,二十年行脚,煎茶次,师问:「从前记持商量语句已知,离此后有人问毕竟事,作摩生?」
归宗云:「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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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田地,好个卓庵。」
师云:「卓庵则且置,毕竟事作摩生?」归宗把茶铫而去。
师云:「某甲未吃茶在。」
归宗云:「作这个语话,滴水也消不得。」
有人问:「和尚住此间来,还见作家也无?」
师云:「作家则不见,两个石牛斗入海,直至如今不得。」
有人拈问龙花:「只如南泉与摩道,意作摩生?」
龙花云:「谁敢向这里出头?」
师持锡到韶州,刺史问:「十二种头,和尚是第几种?」师乃振锡一下。
刺史再问,师云:「大钝生!」
师敲绳床,谓众云:「大众共他语话。」
对云:「却请和尚共他语话。」
师云:「我不共他语话。」
僧云:「为什摩不共他语话?」
师云:「不辞共他话话,恐他不解语。」
师又时曰:「若是文殊、普贤,昨夜三更各打二十棒,趁出院了也。」
赵州对云:「和尚合吃多少棒?」
师云:「王老师有什摩罪过?」赵州礼拜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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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师谓赵州云:「江西马大师道『即心即佛』。老僧这里则不与摩道,『不是心,不是佛,不是物』。与摩道还有过也无?」赵州礼拜出去。
赵州在楼上打水,师从下过,赵州以手攀栏县脚云:「乞师相救!」
师踏道上云:「一二三四五。」
赵州云:
「谢师指示。」
南泉山下有僧住庵,有人向他道:「此间有南泉,近日出世,何不往彼中礼拜去?」
庵僧云:「任你千圣现,我终不疑得。」
有僧举似师,师令赵州看他,赵州到庵便礼拜,起来从东边过西边立,从西边过东边立,此僧总不动;赵州又拔破帘,其僧亦不动。赵州归,举似师,师云:「我从来疑他!」
师问黄檗:「笠子太小生!」
黄檗云:「虽然小,三千大千世界总在里许。」
师云:「王老师你。」黄檗无对。
后
有人举似长庆,长庆代云:「欺敌者亡。」
保福代曰:「洎不到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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尚此间。」
有人问曰:「三身中,阿那个最尊?」
师云:「三只投子掷下,失却一个。」
有僧问:「古人道:『摩尼珠,人不识,如来藏里亲收得。』如何是如来藏?」
师云:「王老师共你与摩来去是藏。」
进曰:「不来不去时如何?」
师云:「亦是藏。」
「如何是珠?」师唤僧,僧应喏。
师云:「去!你不会。」
有人到p?归宗,归宗问:「从什摩处来?」
对云:「从p?南泉来。」
归宗云:「有什摩佛法因缘?」
对云:「和尚上堂,告众曰:『夫沙门者,须行畜生行,若不行畜生,无有是处。』」归宗沈吟底。
僧便问:「只如南泉意如何?」
归宗云:「虽然畜生行,不受畜生报。」
其僧却归,举似师,师云:「实与摩道摩?」
僧云:「实也。」
师云:「孟八郎又与摩去。」
赵州问:「知有底人向什摩处休歇去?」
师云:「向山下作一头水牯牛去。」
赵州云:「谢和尚指示。」
问:「如何是菩萨意旨?」
师云:「黑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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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
僧云:「眼在何处?」
师云:「明如日。」
僧辞时问:「学人到山下,有人问著和尚近日如何,作摩生祗对?」
师云:「但向他道:『解相扑。』」
僧云:「作摩生相扑?」
师答云:「一拍双泯。」
问:「父母未生时,鼻孔在什摩处?」
云:「如今已生也,鼻孔在什摩处?」
沩山别云:「则今阿那个是鼻孔?」
有僧在师身边叉手立,师云:「太俗生!」僧又合掌。
师云:「太僧生!」僧无对。
问:「十二时中以何为境?」
师云:「何不问王老师?」
僧云:「问了也。」
师云:「还曾与你为境摩?」
师见院主遂唤,院主便近前叉手而立,师云:「佛九十日在忉利天为母说法,优填王思佛故,教目连神通三转,摄匠人往彼,彫得三十一相,唯有梵音相彫不得。」
院主
便问:「如何是梵音相?」
师云:「赚杀人!」
僧见雀儿啄生,问师:「为什摩得与摩忙?」师便脱鞋打地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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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云:「和尚打地作什摩?」
师云:「趁雀儿。」
师问院主:「忽有人问:『王老师什摩处去?』你作摩生道?」院主无对。
曹山代云:「但道:『作摩?』」
疏山代云:「待有去处则向和尚道。」
问:「如何是涅槃?」
师云:「清犹清,急犹急,浮沙何处停?」
僧拈问:「如何是清犹清?」
师云:「混他一点不得。」
「如何是急犹急?」
师云:「转目看不见。」
「如
何是浮沙何处停?」
师云:「金屑虽贵,眼里著不得。」
师问黄檗:「定慧等学,明见佛性,此理如何?」
黄檗云:「不依一物。」
师云:「莫便是长老家风也无?」
檗云:「不敢。」
师云:「浆水钱则且置,草鞋钱教阿谁还?」
师又问:「长老什摩年中受戒?」
檗云:「威音王佛同时受戒。」
师云:「威音王佛是我儿孙。」
黄檗却问:「和尚什摩年中受戒?」
师云:「这后生莫礼。」黄檗无对。
师又问:「白银为地,黄金为壁,此是什摩人居止处?」
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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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圣人居止处。」
师曰:「更有一人居什摩处?」
檗云:「我则道不得。」
师云:「王老师却道得。」
檗云:「便请道。」
师云:「王老师罪过。」
师共归宗行次,归宗先行,师落后,忽见大虫草里出,师怕不敢行,便唤归宗。归宗转来一喝,大虫便入草,师问:「师兄见大虫似个什摩?」
归宗云:「相似苗儿。」
师云:「与王老师犹较一线道。」
归宗却问:「师弟见大虫似个什摩?」
师云:「相似大虫。」
道吾到p?南泉,师问曰:「阇梨名什摩?」
道吾对云:「圆智。」
师云:「智不到处作摩生?」
道吾对云:「切忌说著。」
师问曰:「灼然说著则头角生也。」
却后三五日间,道吾与云岩相共在僧堂前把针,师行游次,见道吾,依前问:「智阇梨前日道:『智不到处,切忌说著,说著则头角生也。』如今合作摩生行李?」
道吾便抽身起,却入僧堂内,待师过后,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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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来,云岩问道吾:「和尚适来问,何不祗对?」
道吾云:「师兄得与摩灵利。」
云岩却上和尚处问:「适来和尚问智师弟这个因缘,合作摩生祗对?」
师云:「他却是异类中行。」
云岩云:「作摩生是异类中事?」
师云:「岂不见道:智不到处,切忌说著,说著则头角生。唤作如如,早是变,直须向异类中行。」
云岩亦不先,道吾念言:「他与药山有因缘矣。」便却共他去p?药山。
药山问:「阇梨到何处来?」
岩云:「此去到p?南泉来。」
药山云:「南泉近日有什摩方便示诲学徒?」
云岩举似前话,药山云:「汝还会他这个时节也无?」
云岩云:「某甲虽在他彼中,只为是不会他这个时节,便特归来。」
药山大笑,云岩便问:「作摩生是异类中行?」
药山云:「我今日困,汝且去,别时来。」
岩云:「某甲特为此事归来,乞和尚慈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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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山云:「阇梨且去,老僧今日身体痛,别时却来。」
云岩礼拜了,便出去。道吾在方丈外立,听闻他不领览,不觉知咬舌得血,却后去问:「师兄去和尚处问因缘,和尚道个什摩?」
岩云:「和尚并不为某甲说。」道吾当时低头不作声。
在后,各在别处住。至临迁化时,见洞山、密师伯来,道吾向师伯说:「云岩不知有这一则事,我当初在p?药山时,悔不向他说。虽然如此,不违于药山之子。」道吾却为师伯子细说此事。
师问僧:「什摩处去?」
对云:「山下去。」
师云:「第一不得谩王老。」
僧对云:「终不敢谩和尚。」
师遂将瓶喷水,云:「是多少?」僧无对。
师代云:「非师本有。」又云:「非和尚境界。」
保福代云:「和尚他一斗米,失却半年粮。」
师问黄檗:「去什摩处?」
对云:「择菜去。」
师云:「将什摩择?」黄檗竖起刀子。
师云:「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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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作客,不解作主。」
自代云:「更觅则不得。」
有僧拈问长庆:「与古人作主如何道?」长庆便咄之。
僧拈问顺德:「南泉见黄檗去什摩处,意旨如何?」
顺德云:「也是黄檗招致得。」
僧云:「只如黄檗后与摩祗对,南泉还得也无?」
德云:「且自付则得。」
僧云:「只如对南泉作摩生道?」
德云:「汝作南泉来。」
僧云:「将什摩择?」德放下刀。
师有一日法堂上坐,忽然喝一声,侍者惊讶,上和尚处看,并无人。大师曰:「汝去涅槃堂里看,有一僧死也无?」
侍者到于半路,逢见涅槃堂主著纳衣走上来,侍者云:「和尚教专甲看涅槃堂里有一人死也无?」
堂主对曰:「适来有一僧迁化,特来报和尚。」
两人共去向和尚说,停腾之间,更有一人来报和尚云:「适来迁化僧却来也。」
和尚问其僧:「病僧道什摩?」
其僧云:「要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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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
师便下涅槃堂里问病僧:「适来什摩处去来?」
病僧云:「冥中去来。」
师曰:「作摩生?」
僧云:「行得百里地,脚手痛,行不得,又渴水,忽然有玉女唤入大楼台阁上,某甲行乏辛苦,欲得上楼阁,始上次,傍有一个老和尚,喝某甲不许上,才闻喝声,则便惊讶,抽身仰倒,今日再得见和尚也。」
师喝啧云:「可谓好楼阁,若不遇老僧,洎入火客屋里造猪。」
从此后,其僧修福作利益,日夜不停,直到手指三分只有一分底,年到七十,后坐化而去也,呼为南泉道者也。
有一日,其道者提篮子,摘梨盛篮次,师问:「篮里底是什摩?」道者便覆却篮
子。
僧拈问龙花:「只如道者覆却篮子,意旨如何?」
龙花云:「阇梨举不圆。」
有讲经论大德来参师,师问:「教中以何为体?」
对云:「如如为体。」
师云:「以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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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极则?」
对云:「法身为极则。」
师云:「实也无?」
对云:「实也。」
师云:「唤作如如,早是变也,作摩生是体?」大德无对。
因此索上堂云:「今时学士类尚辩不得,岂弁得
类中异?类中异尚弁不得,作摩生辩得异中异?唤作如如,早是变也,直须向异类中行。」
赵州和尚上堂举者个因缘云:「这个是先师勘茱萸师兄因缘也。」
有人便问:「如何是异中异?」
赵州云:「直得不被毛,不戴角,又勿交涉。」
师大和八年甲寅岁十二月二十五日迁化,春秋八十七,僧夏五十九矣。刘轲撰碑铭矣。
净修禅师赞曰:
出世南泉,为大因缘。
猫牛委有,佛祖宁传?
高提线道,异却言诠。
赵州入室,其谁踵焉?
196 沩山
沩山和尚,嗣百丈,在潭州。师讳灵祐,福州长溪县人也,姓
赵。师小乘略览,大乘精阅。年二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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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一日叹曰:「诸佛至论,虽则妙理渊深,毕竟终未是吾栖神之地。」于是杖锡天台,礼智者遗迹,有数僧相随,至唐兴路上,遇一逸士向前执师
手,大笑而言:「余生有缘,老而益光,逢潭则止,遇沩则住。」逸士者,便是寒山子也。至国清寺,拾得唯喜重于师一人,主者呵啧偏党,拾得曰:「此是一千五百人善知识,不同常矣。」自尔寻游江西,礼百丈,一凑玄席,更不他游。
师有时谓众曰:「是你诸人只得大识,不得大用。」
有一上座在山下住,仰山自下来,问:「和尚与摩道,意作摩生?」
上座云:「更举看。」仰山举未了,被上座踏倒。却归来,举似师,师吽吽而笑。
师与仰山语话次,师云:「只闻汝声,不见子身,出来!要见。」仰山便把茶树摇对。
师云:「只得其用,不得其体。」
仰山却问:「某甲则任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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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尚如何?」师良久。
仰山云:「和尚只得其体,未得其用。」
师云:「子与摩道,放你二十棒。」
师问道吾:「见火不?」
吾云:「见。」
师云:「见从何起?」
道吾云:「除却行住坐卧,更请一问。」
有僧礼拜师,师作起势,僧云:「请和尚不起。」
师云:「未曾坐,不要礼!」
僧云:「某甲未曾礼。」
师云:「何故无礼?」
师临迁化时,示众曰:「老僧死后,去山下作一头水牯牛,胁上书两行字,云『沩山僧某专甲』,与摩时,唤作水牯牛?唤作沩山僧某专甲?若唤作沩山僧,又是一头水牯牛;若唤作水牯牛,又是沩山僧某专甲。汝诸人作摩生?」
后有人举似云居,云居云:「师无异号。」
曹山代云:「唤作水牯牛。」
师有时与仰山净瓶,仰山才接,师乃缩手云:「是什摩?」
仰山云:「和尚见什摩?」
师云:「你若任摩,因何更就我觅?」
仰山云:「虽然如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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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途中与和尚提瓶挈水,亦是本分。」师过净瓶与仰山。
又问:「如何是西来意?」
师云:「太好灯笼。」
山云:「莫只这个便是也无?」
师云:「这个是什摩?」
仰山云:「太好灯笼。」
师云:「果然不见。」
师与仰山行次,师指枯树子云:「前头是什摩?」
仰山云:「只是个枯树子。」
师指背后插田公云:「这个公向后亦有五百众。」
隐峰到沩山,于上座头放下衣钵。师闻师叔来,先具威仪来相看。隐峰见师来,便倒佯睡。师归法堂,隐峰便发去。师问侍者:「师叔在摩?」
对云:「去也。」
师云:「师叔去时道什摩?」
对云:「无语。」
师云:「莫道无语,其声如雷。」
德山行脚时,到沩山,具三衣上法堂前,东觑西觑了便发去。侍者报和尚云:「适来新到不参和尚便发去。」
师云:「我早个相见了也。」
师令侍者唤第一座,第一座来,师云:「我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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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座,干阇梨什摩事?」
曹山代云:「和尚若教侍者唤,但恐不来。」
师问云岩:「承你久在药山,是不?」
对云:「是。」
师云:「药山大人相如何?」
对云:「涅槃后有。」
师云:「如何是涅槃后有?」
对云:「水洒不著。」
云岩却问:「百丈大人相如何?」
师云:「魏魏堂堂,炜炜煌煌。声前非声,色后非色。蚊子上铁牛,无你下觜处。」
沩山提物问仰山:「正与摩时作摩生?」
仰山云:「和尚还见摩?」
沩山不肯,却教仰山问:「正与摩时作摩生?」
师云:「正与摩时亦无作摩生。」
师却云:「与摩道,亦不得。」从此而休。
隔数年后,仰山有语举似师云:「切忌素著。」
师闻,云:「停囚长智。」
仰山在沩山时,看牛次,第一座云:「百亿毛头百亿师子现。」
仰山与第一座便举前话问:「适来道百亿毛头百亿师子现,岂不是?」
上座云:「是。」
仰山云:「毛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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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后现?」
上座云:「现时不说前后。」仰山便出去。
师云:「师子腰折也。」
洞山问:「和尚在此间住,有什摩学禅契会底人?」
师云:「某甲初住此山,有一人是石头之孙,药山之子。」
仰山从田中归,师云:「田中有多少人?」仰山遂插下锹子,叉手而立。
师云:「今日南山大有人刈茆。」
有人问顺德:「只如沩山道:『南山大有人刈茆。』意作摩生?」
顺德云:「狗衔赦书,诸臣避路。」
师问云岩:「寻常道什摩?」
对云:「某甲父母所生口,道不得。」
僧问:「某甲欲奉师去时如何?」
师云:「向他道:『直须绝渗漏去,始得似他。』」
僧云:「还得不违于尊旨也无?」
师云:「向他道:『第一不得道老僧在这里。』」
云岩到沩山,沩山泥壁次,问:「有句无句,如藤倚树,树倒藤枯时作摩生?」云岩无对。
举似道吾,道吾便去到沩山,师便置前问,问未了,道
吾便夺云:「树倒藤枯时作摩生?」师不对,便入房丈。
师向仰山云:「寂阇梨直须学禅始得。」
仰山便:「作摩生学?」
师云:「单刀直入。」
僧拈问石门:「只如沩山与摩道,意作摩生?」石门便顾示。
有京中大师到沩山,参和尚后,对坐吃茶次,置问:「当院有多少人?」
师云:「有千六百人。」
大师云:「千六百人中,几人得似和尚?」
师云:「大师与摩问,作什摩?」
大师云:「要知和尚。」
师云:「于中也有龙,亦有现人。」
大师便问众僧:「三界为鼓,须弥为搥,什摩人击此鼓?」
仰山云:「谁击你破鼓?」大师搜觅破处不得,因此被纳学禅。
有人拈问报慈:「什摩处是破处?」
报慈云:「什摩年中向你与摩道?」
僧云:「毕竟作摩生?」报慈便打
一下。
师与仰山游山,一处坐,老衔红柿子来放师面前,师以手拈来,分破一片与仰山,仰山不受,云:「此是和尚感得底物。」
师云:「虽然如此,理通同规。」仰山危手接得了,便礼谢吃。
师匡化四十二年,现扬宗教。自大中七年癸酉岁示化,春秋八十三,僧夏六十四,谥大圆禅师清净之塔。
197 黄檗
黄檗和尚,嗣百丈,在高安县。师讳希运,福州闽县人也。自少于黄檗寺出家,身长七尺,额有肉珠,闶阆天生,不拘小节。初与二三时流游天台山,在途偶接一僧,与师同道言笑,便同囊故道。到溪,遇时水汎涨,遂阻步而暂息,其僧频催师而共渡,师不疑之云:「要渡但自渡。」
其僧敛衣蹑波而渡至彼岸已,顾招手,令师渡焉,师乃呵云:「这贼汉!悔不预知,若知,则便打折脚。」
其僧叹曰:「大乘器者哉!吾辈不及也。」言已,忽然而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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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游上都,因行分卫而造一门云:「家常。」
屏后有老女云:「和尚太无厌生。」
师闻其言,异探而拔之云:「犹未得,何啧无厌?」
女云:「只这个,岂不是无厌?」
师闻驻而微笑,阿婆睹师容仪堂堂,特异常僧,遂命入内,供以斋,喰毕,询问参学行止,师不能隐,竭露见知,阿婆提以再举微,师则玄门顿而荡豁,师
重致言谢,拟欲师承,阿婆曰:「吾是五障之身,故非法器。吾闻江西有百丈大师,禅林郢匠,特秀群峰,师可诣彼参承,所贵他日为人天师,法不轻未耳。」后人传说此婆少年曾参见忠国师也。
师遂依言而造百丈,礼而问:「从上相承之事,和尚如何指示于人?」百丈良久。
师曰:「不可教后人断绝去也。」
百丈云:「我本将谓汝是一个人。」遂起,入丈室,欲掩其户。
师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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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甲来,只要这个印信足矣。」
丈言:「若然者,他后不得辜负于吾。」师遂驻泊,延于时岁。
后居黄檗山,玄徒竞凑,法鼓震于寰中;缁素奔风,智炬扬于海内。高安县令见已,方乃稽首泯伏,而有诗赞曰:
曾传达士心中印,
额有圆珠七尺身。
挂锡十年栖蜀水,浮杯今日渡漳滨。
一千龙象随高步,万劫香花结胜因。
愿欲事师为弟子,不知将法付何人。
僧问:「如何是西来意?」师打之。
师
谓众曰:「是你诸人患颠那作摩?」把棒一时趁出云:「尽是一队吃酒糟汉,与摩行脚,笑杀人去!兄弟莫只见八百一千人处,去那里不可只热闹。这个老汉行脚时,或遇著草根下有个老汉,便从顶上啄一下锥,看他若识痛痒,便将布袋盛米供养他。古人个中总似你与摩容易,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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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更有今日事也?兄弟!行脚人亦须著子精神好,汝还知大唐国内无禅师?」
有人问:「诸方尊宿尽皆匡化,和尚为什摩道无禅师?」
师云:「不道无禅,只道无师。」又云:「阇梨可不见马大师下有八十八人坐道,得马大师真正法眼者只有一二,庐山是一人。夫出家者,须知有从上来事,不见四祖下有牛头融大师横说竖说,未知有向上一捩子,若有此眼脑,不妨弁得邪正
宗傥。当人事不能会得,但知念言语,学向皮袋里,到处便道我会禅会道,还替得你轮摩?轻忽老宿,入地狱如箭射,我亦见汝行脚人入门,便识得汝了也。还知摩?诸人亦须在意,急急努力,莫只拟取次容易事,持一片衣,口食过一生,明眼人笑你,久后总被俗汉弄将去在。切须自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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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远,且是阿谁面上事?若会则便会,若不会则散去。珍重!」
保福举师语云:「不道无禅,只道无师。」
福拈问殿主:「作摩生是与禅为师底人?」
殿主指和尚手中杖云:「某甲惜这个柱杖。」保福不肯。
殿主却问:「作摩生是与禅为师底人?」
福云:「我不惜这个柱杖。」
莲花在漳州报恩时,僧问:「只如保福道:『不惜柱杖。』意作摩生?」
报恩云:「他大意则是,只是无凭执。」
僧云:「只如有凭执,意作摩生?」
报恩云:「惜柱杖则不肯。」
僧却问:「作摩生是与禅为师底人?」报恩乃放下柱杖,归方丈。
僧问鼓山:「只如莲花放下柱杖,意作摩生?」
师云:「什摩所在?」
僧云:「只如事在放下柱杖处?事在归方丈处?」
鼓山趁出云:「莫向这里出头。」
保福闻举,云:「更有一般底,锥又锥不动,召又召不应,此人作摩生委得虚之与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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翠岩云:「兄则乞米,某甲则拾柴。」
保福云:「与摩则坼布袋,造浴著。」
师行脚时,到p?盐官,盐官有一日云:「色即是空,空义不成;空即是色,色义不成。」
师出来问:「承和尚有言:『色即是空,空义不成;空即是色,色义不成。』岂不是和尚与摩道?」
盐官云:「是也。」
师敲禅床云:「这个是色,阿那个是空?」盐官不对。
师令八百来人到洪州见州主,州主手执越杖,便问师:「这个是什摩字?」
师云:「欠一点。」便掴,州主便礼拜为师。
裴相公有一日微微底不安,非久之间便死,师恰在宅里,不抛
相公头边底坐看相公,相公无限时却惺惺,后说冥中事:「某一入冥界,有脚不曾行,有眼不曾见,行得个四五十里,困了,忽然见一池水,某甲拟欲入池,有一个老和尚不与某甲入池里,便喝,因此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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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和尚。」
师云:「若不遇老僧,相公洎合造龙。」
师又时握拳云:「诸方老宿性命在这里,放也得,不放也得。」
僧拈问招庆:「诸方老宿性命在这里,要放也得,不要放也得,如何是要放底事?」
庆云:「恕你此问。」
「如何是不要放底事?」
招庆云:「好与二十打。」
自馀未睹行录。谥断际禅师广业之塔。
198 西林操
西林操和尚,嗣百丈。师与大沩行次,忽然见驴吃草,师取驴吃底草向大沩云:
「吽!吽!」大沩两手托地,便造驴声。
师喝云:「这畜生!」
大沩云:「适来见什摩?」师便掴。
有人拈问龙花:「作摩生道则免得操禅师掴?」
花云:「洎一向。」
自馀不究化缘终始矣。
199 古灵和尚
古灵和尚,嗣百丈,在福州。师自少于福州大中寺出家,及至为僧,游参百丈,盘泊数年,密契玄旨。后归省侍本师,思欲发悟,以报其恩,而俟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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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
偶因一日为师澡浴去垢之次,抚师背曰:「好个佛殿,而佛不圣。」其师乍闻异语,头看之。
弟子曰:「佛虽不圣,且能放光。」师深疑而不能问。
后得一日新糊窗,其日照窗陪明,师于窗下看经次,蝇子竞头打其窗,求觅出路,弟子侍立云:「多少世界如许多广阔而不肯出头,撞故纸里,驴年解得出摩?」
师闻此语,放下经卷问:「汝行脚来,见何人?得何事意?前后见汝发言盖不同常,汝子细向吾说看。」
弟子见问,恰称本意,为说百丈大师指授禅门心要:「灵光洞耀,迥脱根尘。体露真常,不拘文字。心性无染,本自圆明。离却妄缘,则如如佛。」
师于言下万机顿息,叹曰:「不可思议!吾本闻佛,将谓独一,今始返照心源,有情皆尔。」因为同流曰:「我弟子行脚得上人法,我欲返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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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恩,汝当佐助。」
众为备筵,敷法座毕,请弟子升座,略演百丈宗教,众闻所未闻,悉皆忻庆。师谓弟子曰:「吾为汝剃发之师,汝今为吾出世之师。吾今返礼汝,以答其恩耳。」
弟子下座曰:「此乖世礼事,不可也。师若然者,当应面西遥礼百丈为师,即是同道不异也。」师则从之,
遥礼百丈为师。
弟子后住古灵山,因为古灵和尚焉。聚徒十数年间,临迁化时,剃发澡浴,焚香,声钟集众,告云:「汝等诸人还识得无声三昧不?」
众曰:「不识,请师指示。」
师曰:「汝等静思静虑,谛听!谛听!」师乃端坐而告寂。
200 性空和尚
石霜性空和尚,嗣百丈,在吉州。僧问:「如何是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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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意?」
师曰:「如人在百丈井中,不假寸绳出得此人,我则为答西来意。」
僧云:「与摩则湖南近日亦有畅和尚为师僧东话西话。」
师唤沙弥:「拽出这个死尸著!」
自外未究终始矣。
祖堂集卷第十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