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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蒲室集卷七
元 释大䜣 撰
序
道法师实录序
宋徽宗朝方士林灵素谮毁佛教法师道公争之徽宗
怒黥械舂陵及灵素败国亦覆昩者或诬佛以祸福吁
郭隗进而强燕穆生去而亡楚岂隗能福穆生能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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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抑善善者人同与贼善者人同弃也矧佛大圣行之
中国繄童孺信之可终毁乎彼世之言治道者必徵于
三代三代之所无则黜以为异独不察夫三代之地不
过数千里其俗简易先王因其时而教之诗书易礼后
世地广数倍俗益偷薄而礼乐刑政不足以尽其术矣
然后西竺圣人之教出焉无刑赏劝人自格非迁善至
若趋厥道妙穷神致化圣君贤臣阴资为治其有功生
民也博矣古有功诸侯子孙犹得世食其土况吾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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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嗣者乎嗣而绝之不足以为嗣矣器劳也而新之火
敝也而燧之不有弛也不有张也若法师者其张
宗者与当宣和之政淫昏肆虐岂惟毁佛而已而
廷臣无敢言者法师能试命斧锧食其食思死其事足
以振世励俗则非徒有功于其教也有功于天下也自
法师没今百七十载而世有不闻其名者十世孙福崇
缉其遗事求述于吴僧祖瑛瑛駴曰吾祖也因溯其谱
与崇为徒昆季盖𣲖别而不相闻知久矣乃拜受而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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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文成请序于予予视今之寄我法中佚居丰食乐其
盛以不戒庸有念夫先世之孔艰哉吾惧其盈焉世无
法师矣瑛也磊磊有奇志强记而辨可世其业尚勉乎
哉尚勉乎哉
天禧寺嵩讲主刋施五十三佛名经序
吾法一入中国皆知佛为大圣而当时华梵之译者训
佛之义不曰圣而曰觉者以佛与人均有灵知之性特
觉与昩之异耳能觉而不昩则人人皆佛也若截然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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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圣自尊使望之若天壤有间则人将退而自画无进
修之益而非所以道世也译者之示训有深旨矣又觉
有三义焉能自觉者二乘也能觉他者菩萨也能自觉
觉他而觉行圆者佛也曰觉即佛矣复何假于念为盖
以人心昏乱故佛教之以心念口诵由外制内精专诚
一至于念而无念无念而念常觉不昩以返求乎自性
之佛也金陵法嵩讲主博通经论尝谓修行捷径无踰
念佛乃考经援义本其行愿取五十三佛与五十三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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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印施劝诵其训迪有方矣或问于予曰世有诗书礼
乐之教若是得无混淆乎予曰圣人之教不同而同于
为善夫诗书礼乐郁乎文也而百姓有日用而不知者
是道也无分于上知下愚由一念以扩夫自性之妙虽
庸夫灶妇可能也使家授人诵下以戢恶兴善虽刑措
可也上以合乎道真虽比屋可封也又将游乎清泰之
都跻乎仁寿之域则物也我也圣也凡也吻然同体尚
何分于世教哉嵩闻而喜请书以为经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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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瑞少昙归江西序
至大中予主馀英山寺三年寇至剽掠俱尽仅脱身免
常所雅厚咸相聚匿笑莫有顾予者独少昙来劳苦数
十返明年佛智迁径山三月祸作其徒多背去而少昙
又与二三子留侍暨佛智归江右少昙分坐太白不得
从今复走宜阳而省焉于其行予重有感矣世有君臣
父子夫妇兄弟朋友之教而民或悖之溺于爱者忘其
亲訹于利者伤乎义吾徒辞君父之尊绝伉俪之欲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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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与友之道得同乎人也而吾徒贵远游大方多众群
居千百错砻砥砺期底于道若是于师友之道又专矣
无汨乎欲无竞于利其庶乎有终矣呜呼孰谓俗之变
能移于吾徒者乎若少昙者可以敦俗者乎
蕲州庐山接待庵序
世未有好施而不享其报者若翳桑饿人得箪食犹戮
力效死地何报者之多义耶噫人无良心久矣将天启
施心俾有获其效如此吾浮图氏祝发居僧坊其宫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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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饮裳衣之奉无一不仰于人人亦乐予不靳或适诸
四方则又有作室亭堠间奉浆馈食以迎以劳故行不
赢粮居无馆榖无舆仆扉履之需朝吴暮楚遇彼馆人
如阅邮传彼见来者接踵于道亦不暇计率相视为故
常施者不以为德受者亦罔知愧未闻责以施报礼者
何其寡恩哉惟生民之泊于情与而爱夺而憎爱憎而
恩怨随之矣故吾徒尊之于君后亲之于父母皆委之
若遗以远游者使不累乎情以悉力于道也道必求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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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师不州里乡闾有也如得其师幸闻道以归则君也
亲也彼食我也无不报矣又何必计功而食詀詀嚅唲
如里妪为哉淮右古称奇山水吾宗三大士阐化诸祖
辈出蕲舒间至今游锡不绝桑门志宏作廜㢝中道行
者如归予惧继之者以久施不报为解或怠乃事则宏
之志不终矣而幸其安以食息于斯者亦不可以不自
勉也故书以训之
道场寺云峰阁诗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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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汉时身毒僧摩腾至馆之鸿胪寺后僧居咸曰寺而
以律制之寺率以律名至梁有禅隋唐有教虽各以道
训其徒而寺犹律也贞元中大智禅师作禅门清规而
禅律于是始判准规立东西序西以仪于众东以董庶
务而帑藏出纳系之然昔犹交职其事欲备历之以闲
其故不以东西为嫌今也反是志高洁者不适于俗狃
于俗者近乎污而东序之职始病焉曰吾既污之则将
甘受而不辞必渔厚贿饰舆马至自民其衣仆圉厮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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侔钜室务滋党以胁其主饫酒啖胾贪吏使不问已甚
者有业产万计故有以来役僧之议吁寺几何而不沦
胥亡也予行四方所历寺几千百求异乎是者霅道场
耆宿渭公尝任寺之东职以廉俭闻始寺不竞能损己
以纾公公以是裕益捐资示其党以不私于是辟方丈
作钜阁以居其主阁成而吴越之耆师硕德与湖海胜
流咸为歌诗颂以落之而徵序于予予观人之劳而后
食作而后居孰不求丰诸已有公焉有私焉使审乎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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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之辨又益之以才干而成一阁者夫岂难为哉渭能
拔其伍以不污又罄已资以刋传灯录十卷施诸名山
其所立不啻有大过人者则颂之者非徒美于渭亦将
有惩于其伍者焉而吾不能不重感于今也
悼中天竺布衲雍公偈序
延祐四年四月七日禅师雍公化于天竺中峰五日阇
维之敛牙腭设利与常所持木槵诸不烬者为窣堵藏
之先是移疾卧天胜院弥月曰吾可忘众耶遽舁归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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峰力疾训徒戒执事者以事为书十数通与友决乃怡
然委顺众相视𥈭如也夫人道之贵以诚乎性也自教
流诸夏诸师之言性者罔不极于奥而卒胶于文言莫
克自尽及吾祖以直指之训来使人恢然获所素有其
末也不能无敝而后之宗工又因敝为制故有倡弥高
而机益峻如三代朴散教化衰而刑禁拲梏之操用焉
命誓之不行而盟会侵伐之例列焉皆一时权宜非得
已也然奇变不常纵擒无端而可捕撮其形迹哉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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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者不能自诚以尽性妙徒玩其迹相与师授徒受曰
某若为而高而峻某而平实勿学也隳其关鐍凿其穿
穴取其语之近似者模儗之以为古用是遂以躐清序
尸钜刹傲然以名于世世亦恬不为异而孰得夫伪真
也噫惟于死生之变不可诬不俟诘而较然矣禅师始
居天目之西巘事高峰妙公庀其役至躬舂爨樵槱晚
嗣其道固知异乎如此者矣漕使瞿公请居大觉寺十
馀年以劳众数逃去众怀之复稍稍寻至然不威或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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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慢之亦不屑也居中峰众益至食不继则躬乞以给
貌瘠黑少容止又语戆寡文人始讥以不韵及是皆大
愧悔岂徒愧之反誉之也誉不止且悼之矣有得南山
悼偈若干首示予予喜其能敦乎夲亡事乎末可激劝
学者故畀之序云
送方上人序
士贵远游以能交天下士也迩来王公待士之礼废士
不克游惟吾徒得肆游穷燕首越所至诸寺咸命典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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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游者非徒利舍馆而已其送迎有礼先后有序宾主
倡答横机迅辨有足观者故游之远莫若吾徒而交之
广得人人而阅之又莫若典客也然犹必择通邑大方
多众乃克观天下士而为务最烦才俊不屑于就其下
者又不足以交其客以故名亦昩昩焉延祐四年杭净
慈得方上人为典客客至如驿善其职由是誉日起以
都邑之会宾客之多无逾钱唐而净慈又大方使上人
典其客上人衢人也衢之俗多儒其流于吾徒者亦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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儒习故上人虽游不废吟事而游者乐之然吾徒游之
之道非以富山水慕闻达而事于諓諓篇什为也故上
人之归得赠言于其友不以诗而以偈争以古德之事
而告之有深旨矣上人深乎哉
杨云岩居士作蒋山僧堂偈序
寺古制皆有僧堂然惟会食而已至于寝处则有别室
如今教律院犹然也独禅林自唐开元中百丈海禅师
作清规设长连床于堂少长尽入居之床端为木函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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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以贮三衣一钵外无馀畜也坐卧起居有时凡晨昏
午夜以及旦长老首座加巡警焉惰者罚不率教而摈
之至于禅寂䇄苦枯枝湛然止水众千百肃如也由贞
元距今六百年他规尽废僧散处寺内外甚者一己占
屋数十间积产业以万计舆马仆从儗巨室冒刑法污
宗教有不可胜言者矣而堂之规独犹得如古使天下
之凡若僧者尽撤其私室禁其私畜而会之于一堂申
以吾祖之规教之庸有如前所陈之敝乎而僧者终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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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不越堂中继之以不昏不乱虚而照寂而应超生死
越三界虽古圣贤不出乎是也金陵蒋山肇建于梁宝
公初名开善宋熙宁间改创禅院居众千百号江左第
一泰定二年春寺弗戒于火鞠为灰烬长老昙芳禅师
能以诚感人人故乐为之用无贵贱贫富咸愿出才力
效指使期年而寺成者过半而长者杨震之曰若僧堂
者禅林之元气也我则为之暨讫工费钞十万贯有奇
高明爽垲视旧有加焉震之复与诸公登其堂歌颂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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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之予观夫佛寺之兴率谋诸施者然皆以像设金碧
之盛可誇耀于人之耳目而徼夫福田利益而为之也
而震之不誇耀不徼福其志必曰居此堂者为能明佛
之性传佛之道然也若是则求报于外者其责轻责难
于外者其任重而吾徒之居此也得不戒且惧乎
王氏孝感瑞华图诗序
世之有符瑞神异之事载于书验于今耳闻目睹数数
然也而未有能究其所从出使人瞭然以不疑者其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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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哉徒以孔子不语怪为解而其所以不语者又何哉
或曰怪不足言也若是则性与天道不可得而闻者其
亦不足言乎孔子生乱时道降俗薄故因时制敝扶持
纲常苟非切于人事唯恐致惑于人特秘之而不言耳
然则其终不可以致语耶西方有佛曰人之性其来无
初其往无终大而天地散而万物日县于上雨泽于下
山岳河海卉木鳞介至若神奇物怪变化万状皆自一
性而出故有启书以返风噀酒而降雨孝感而鱼跃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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迸诚格而泉涌者唯性之本具非假于外也使能全其
性之妙虽天地位万物育不啻过矣吾于王侯瑞华之
异而重有徵于斯言也初侯父忠悯公使日本死于王
事侯母方盛年誓断发为尼尝参高峰妙公得其性妙
之旨矣而侯自弱冠出仕即以能称累迁至三品官而
养母至孝母既学佛泊然于世至治二年七月朔趺坐
而逝遂以佛之制阇维之获舍利五色斲石为窣堵葬
焉侯犹衰绖居丧三年从儒礼也一日奠于筵有折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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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华于瓶者俄结一物如杯玉雪莹然人咸异之而以
诗文称美者何限侯谓其母佛之徒也徵言于予予得
以佛之说告焉人之均有是性而物诱之若蔽焉若失
焉非有明而复之之功焉能死而不乱者耶夫欲善乎
性学者无踰于物而治世之道必用于儒也今侯之于
母明佛之性用儒之礼由是而感通故异华之徵皆性
善之微著者耳而侯方向用使扩而充之移孝于忠以
致君泽民使休徵应而甘露降醴泉出则后之人又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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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咏之无已也侯名都中由两浙漕使今为福建道都
元帅母张氏讳普贵字无为云
送张子安御史序
南台所辖三省江浙为最重常岁监察巡按必选上名
以行天历改元之秋张公子安来杭时故相新薨北方
用兵供给繁剧海上获谍者戮于市人心汹惧子安由
浙西东入闽巡行诸郡以镇抚之随事损益观时翕张
外肃内恕民获奠安初行省以礼物钱徵敛过度至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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劾其罪追所敛归其主天子闻而赐之币以旌其直君
子谓子安于是知政刑矣按周官御史掌传命记事者
由秦汉以来任以弹劾宋复以兼谏诤而国朝之待是
选也人佩一印使得以专言事若朝廷之纪纲中外百
司之贤否官之蠹政民之隐疾必周知而备言之虽曰
责人而不知人之责己者尤重也然知之有不周言之
或不当于是有巡按之典察其风俗访其得失焉犹古
者观诗以知民风持节以听政于天下事无所不得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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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之君子不克举其职唯覆其按牍奉行故实而已
不任于人而任于法不求诸实而求其迹使人有不直
而吏者深文巧诋牢不可破虽有子产之智何疵以得
焉或者苟禄自爱见有怙势作威与无辜被祸而牵于
上之好恶者则惴惴焉唯恐有闻以累于己也必先委
之而去况敢击其所强而直其所枉乎又有避嫌畏讥
日驰百里夜宿公馆戒阍吏固扄鐍虽亲友莫得面睨
屋梁坐终日澹然无所为至户外事漫不加省而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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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察与访乎若是犹曰守文毋害而况有不可胜言
者耶虽然衣必垢也而后濯之井必咎也而后渫之不
有敝也其孰更之故上即位之初首定风宪之选凡所
擢用率皆奇士而子安尤蒙宠知吾见其蹇蹇匪躬肃
清邦宪以奋其大有为也必也尊道德而抑奔竞则君
子以类进而小人不敢徼幸矣先教化而后刑罚则吏
畏法以知义而狱讼简矣择贤守令而汲进之扶植之
使得以尽牧字之道则家给人足盗贼息而国用纾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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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吕公著之言御史当论国家利害之大计勿察官司
簿领之细过者吾取之吾又居岩穴游方之外者也于
时事不通比者圣天子易潜邸为寺台宫命予居之而
辱子安之爱尤笃以其所司直言也敢不诵所闻而直
告之
王可毅尚书还朝序
金陵古建都地然自孙吴而下皆偏据南方弗克统一
说者谓天地之气至南而极不可以建大国朝诸侯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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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生于子而极于午子位朔方朔犹苏也谓万物至此
绝而复苏始而终终而始生生无穷矣必王者自朔方
而南阴阳相乘其气循环而后可以当之岁在乙丑今
上皇帝以潜龙来君而向所谓龙蟠虎踞者若增其雄
而幸其有所遭也说者又曰古之天子巡守方国后世
不然而天生命世之圣必先使之周游南北以通民情
以任天命之寄粤若世祖西出关陜浮襄汉南略武昌
归继大统混一区宇而开太平万世之基今上为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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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孙蚤岁冒涉艰险辙环天下是天所以付世祖者而
以畀之也天历改元之十二月上以潜邸为大龙翔集
庆寺亦犹世祖驻跸武昌而以其地建元兴寺焉明年
九月命工部尚书王公来董其役先是上命行御史台
择主僧居其寺不以大䜣不肖俾备洒扫以是得日承
尚书公之命因而窃观其为人温然而春汪然而莫知
其涯也听其言迹其行必欲内不以一豪欺于君外不
以一豪欺于民交友以诚莅事简以严御下也以和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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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乐与人为善方是役之兴江南大旱民始疑惧公既
至儗内府例人日给钱米有差群工麇至不约而集者
二千人乃县鼓鸣铎以程其勤惰故工无浮食五旬而
材告具十一月朝廷升公为天官尚书遣使趣其还客
有问于予曰尚书为天子近臣学问政事方施之天下
人望之朝以继夕而乃濡滞于一寺之役无若不相当
然况佛之道不知于世教何如也幸勿蔽于私为我陈
之于是进之曰佛之教简大无为上智者由之以造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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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妙合乎道真而中人以下犹能迁善畏祸故其化之
弛张有大焉有小焉如唐之太宗房杜宋之仁庙富范
亦谓君相之圣且贤者然皆资其道以善于世而国朝
崇信之笃度越古昔盖以薄海内外万方毕臣其习俗
各异十已八九而鲜有不事佛遵其化以善者孰谓于
世无补其或接之过度纵其徒而不之问隳礼法蠹生
民是溺其迹而不适其宜然非佛之咎也今圣明在天
而尚书公方以房杜富范自任凡所建明无一不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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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岂以岁饥民无所食商贾无所售其材工无所偿其
技相胥于流殍而不之顾乃于农隙大出钱粟贸材僦
工于以集事于以振乏惠莫大焉况以潜邸之重而上
尝居之四年宜臣子者于兹祈天永命而尽忠乎所事
且志不避难易身不择劳逸亦其所职也客乃愧谢因
以其语责之尚书公公曰子言然也我行有日矣盍书
以为北归赠行序公名士弘字可毅皆上所命之云
送岳柱留守还朝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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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居金陵之四年山川百灵保祐圣躬勋功懋德起
登大统即位之初首改所居为大龙翔集庆寺明年度
材告具以向方不利于岁而止又明年上命岳柱公来
测圭考景筑基而营焉若夫资用之从出官吏之效命
则又有台官以提其纲御史以纠其怠其于敬慎惕如
也每晨漏下五刻公必先至乃伐鼓下令置籍以阅其
属戒某若某事而与集盈缩寓诸勤惰宽急之间虽巧
历善计莫之察焉不十月而落成其布画规度悉按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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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而江南或未睹故吴越湘汉之人裹粮来游接踵于
道心动目骇至相绘图而归传播誇美谓国朝崇佛古
未有而莫能推原其意或有取于五行之说者曰我国
家肇自北北水也佛生于西西金也金水相生欲培本
以强干浚原以导其流若子母然噫无亦议其迹而不
本夫教论其功而不及夫道是未知佛也钦惟世祖奄
有区宇文绥武定各有攸施而佛者慈仁怡愉无刑威
赏劝人自畏恶而趋善可以薰陶至和而跻吾民于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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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之域舍是无有加者故累朝遵之以为盛典然尊其
教必严其居宏其道必求其人严其居有成功者公之
任也宏其道而未知所济者吾之责也故吾始而喜再
而愧而三则惧矣吾自奉命洒扫以来朝夕兢兢于是
思率吾徒策勋于无为致美乎不睹六凿无所用其明
心匠不能措其巧崇然而基突然而奥而同然与万物
者游斯吾所以修夫内者也使吾之修夫内能若公之
有成功则庶乎免矣公鸿吉哩氏事母至孝母没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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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见人有母与言而偶及之者必流涕呜咽不已友诸
弟终始无间言而居官无异政尝守覃怀蝗至其属邑
修武有唐太宗庙公祷之其夕大雨蝗尽死至治间朝
廷作大庙命公董其役事办而民不扰至今传诵之以
故特膺选命而有是行也而授公留守云其年至顺辛
未十月复有旨召还住山大䜣序以赠之
梅孝子序
梅孝子居吴门孝于其亲有过人之行母尝疾笃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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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疗于是刲股肉为羹以进母啖之而愈他日母复疾
且益甚孝子取香之有膏液者为巨炷然顶与臂祝于
天愿减已算以延母寿时夕阴雨拜起仰视云霾净朗
星斗呈露母眊昏见神人盛衣冠持盂水汛洒之即起
无恙今年垂八十愈益康强邦人士为诗文称道者甚
众有以韩子鄠人之说疑其毁伤致毙以渎于政而质
于予予谓事有经有权世降俗下民散久矣苟有一善
君子嘉其志而恕其情可也伋寿申生死于父命锄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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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其主龙逢比干死于其君而史称之不以戕生为
嫌仁人孝子不忍其亲之危殆或可觊其生之万一宁
顾一创之烈虽死犹乐之况其不必死乎又人心之感
速于影响蔡顺之母啮其指而子则心动朱寿昌七岁
失母求之五十年不能得乃然顶臂刺指血书佛经祈
终见之所谓人事尽而天理见也天理者性也由性之
充可以贯乎天地神明达乎死生变化而造夫道矣曾
子谓先意承志谕父母于道孝之大者孝子能因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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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夫性而进夫道其于养亲不至已乎孝子名应字荣
甫予未之识其质于予者蜀僧光公实以书来其言若
是云
送台医冯善甫序
道德之贵尚矣然以之辅世导民非薰陶涵濡之久未
易成化以取速效下而诸子百师之学虽各有可观而
卫生恤患切于时用以施惠爱于人者莫医氏若也故
古之魁伟之士不试用于时则愿为良医以行其志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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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日降庸医射利务徼幸以尝其技而人之误致委毙
不终其天年者有矣予来金陵识冯君善甫以名医为
宪台郎属日交公卿贵游然闻人疾虽贱贫无不往视
悉予善药或他药不能治更召善甫疾无不愈至有所
报谢则辞不苟受人咸称其长者后至元二年夏天台
僧会翁病且殆息几绝其友召善甫理之即无恙会翁
感其德而形诸歌诗焉予观人之生养息聚惟适之安
求甘毳以奉其欲时诊察以宣其气犹惧不虞也而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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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之适四方犯寒暑忘饥渴只影万里无僮仆亲旧之
相恤孜孜焉惟闻道而后已固将外形骸忘躯命视死
若归也而仁人之心能无轸念之宜乎善甫之待会翁
而不望其报矣吾故序医之功于诸子之上而告之以
道德之懿而不为虚美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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蒲室集卷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