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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太仓稊米集卷四十一 宋 周紫芝 撰
赋十一首
哀湘累赋
始余夜读离骚经二十五篇至其悲愤慷慨有
不能胜卒以忠谏而死未尝不垂涕想见其
人其后诵贾生渡湘水所为吊屈原赋与扬
子云反离骚则知二子皆咎原以谓当去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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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当死也呜呼君子之责人也终无已乎其
异于庸人亦远矣而又非之不几乎使人难
为善者哉盍亦反而求之伤夫原之不逢其
时以死焉斯可矣乃反二子之意而作赋名
之曰哀湘累
繄灵均之好脩兮名正则乎始生皎外晢而中洁兮而
又重之以能名纫江蓠以为佩兮撷芰茎以为缨驾青
虬以为御兮骖白螭而上征朝登乎昆崙之邱兮夕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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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乎玉京叩帝阍以请命兮将下泽乎群灵忽堪舆之
黮黯兮俄炎骇而云蒸黄雾晻其四塞兮日月澒洞而
不明前夔魖而后窫窳兮右蚩尤而左搀抢虎兕纷其
欲齧兮枭獍肆其旁鸣嫫母姣而自好兮恶夫累其洁
贞痛灵脩之弗察兮俾群谗之并兴暨夫累之既远兮
孰怒鳞之敢撄惑纤靡之昵言兮卒丧躯于秦庭累知
其无可奈何兮乃退而述其情虽怨悱而不乱兮怀眷
眷其未央彼犹夷而不忍去兮冀异脩之自惩终惛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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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不悟兮知直道之难行乃负石而赴河兮耻餔汩之
非清配阳侯之为神兮友彭咸而翱翔俯冯夷之幽宫
兮聊逍遥以徜徉嗟夫人之何心兮谓累死之弗祥盍
远引以避地兮岂兹国之为良视怀禄以偷生兮较一
死而孰良彼谗邪之并植兮势溷溷其日昌顾若人之
高介兮亦何羞乎彼臧纵有目之不明兮岂鸾鷟之同
行倘中心之不懵兮宁不辨乎膻芗曾椒兰之不垢兮
亦灵脩之可伤虽摈斥而不用兮亘千古而益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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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隐赋
维人生之有志兮咸自禀于不移纷异趣之殊辙兮遑
同驱而并驰伟哲人之遐骛兮车遄往而载脂搏六翮
于九天兮时下睨而旁咍何贪人之败类兮纷突梯其
脂韦傃林皋而不反兮曰言迈以何之念儿童之未涉
兮斥嚣嚣之群嬉坐茂阴以终日兮引清流而濯衣怪
推排而不去兮惧并瞩而歔欷岁侵寻以弥长兮迫世
故之寒饥俨余冠之峨峨兮曳余裾之纚纚发余轫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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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山兮渐余裙于天池森九关之虎豹兮夐杳隔乎云
霓始艺兰之百畹兮植杜蘅于江蓠同草木之零落兮
风雨秽而不治尘冥冥而昼晦兮石齿齿其辀摧知薰
莸之卒不可以同处兮畴鸾鹜之并栖世聱牙而不吾
与兮吾亦惝恍而沈思时奄苒其不再得兮吁既逼于
崦嵫颓龄倏其几何兮竟迷涂之与偕恫奋飞之不能
兮乖素心之幽期藉隐默以自彊兮终厚颜之忸怩慨
夫骥之逸足兮犹未就而衔羁岂絷维之不可脱兮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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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刍之不可以肥幸盐车之未驾兮岂空谷之难追卜
余居于法渊兮反余佩乎江湄制芰荷以为盖兮结薜
荔以为帷雕桂树以为栋兮采辛夷以为楣食雕胡之
既实兮饮坠露之未晞信尚友于千古兮乐天命以奚
疑矢余言之不妄兮指兹山而誓词
招玉友赋
周子閒居既久终岁杜门寡徒少偶寂无与言形影相
吊自为朝昏客有谓余有贤公子者吾不知其为谁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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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亦莫知其何许人也其为人也其中渊然而深其
外粹然而温其德甚醇其誉甚芬顾风流之若此岂凡
伯之能群若人者愿奉杖屦于先生之前先生其亦有
意乎周子曰嘻吾闻之子白晢无垢面如玉槃人乐与
进无不尽欢可与定交取之必端字曰玉友见必解颜
岂谓是欤客曰是也曰为我折简招之使来黎明在门
杂然诙谐倾盖如故相视欢咍乃与为交绝嫌与猜先
生喜甚崛然而起顾谓公子曰昔郦寄卖禄以全国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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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戮馀以报私曾岁月之几何倏胶漆之已离外表表
其冠玉中屹屹而险巇伟兹友之穆清交逾久而益夷
岂甘醴之易坏亦浩浩其无疵挽夫君而与游视馀子
其奚为又何必慕青州之从事追逸轨而并驰也耶先
生乃命客以偶坐纷羽觞之淋漓粲一笑之春温契千
载之夙期翳二士之相忘怅独醒之可悲然后峙连璧
之嶙峋起浮游于渺㳽此两玉人者又相与为汗漫之
游逍遥乎六合之外而莫知天地之可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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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城赋
建炎元年五月朔今天子以天下兵马大元帅
即宝位于南都尚书右丞吕公奉隆祐皇后
旨持国玺归行在所上嘉其忠拜公以丞辖
之命三年秋八月公移病得请为宣城守时
朝廷方专任老成以惠安黎庶而宣于江左
为要郡因饬有司赐中都钱五万缗俾缮筑
故垒悉起而新之公至镇之三月既因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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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命其僚鸠工饬材以振颓靡曾不淹岁告
成于朝雉堞楼橹耸然环峙长河深堑萦带
乎四维民始有赖以安焉某实此邦之士均
被惠泽以保厥攸居不能自默乃为之赋以
献其词曰
皇受命之无疆兮抚列圣之重熙植本支以为城兮守
中国于四夷成威疆于道德兮柔远人而怀来虽外户
其弗闭兮讵正昼而穴坯陵垝垣其寖弛兮怅孤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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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隤迩谋臣之凿空兮结奇祸于边陲盗锋起于中夏
兮焜樵蒸之配黎纂嗣圣之丕图兮倏虎啸而龙飞登
故老于海滨兮勤恳恻于畴咨眷大江之横骛兮纪南
国而东维瞻霓旌而望幸兮阻石头之崟巇何兹土以
为辅兮实警跸之是毗爰属公以往城兮即旧址以增
治始天语之丁宁兮旋缩板以塈茨惊万杵之雷动兮
屹百雉其厜㕒初浮藟以陾陾兮趣伐鼛而既疲耸丹
楼之如霞兮丽朝日于罘罳繄二水其如带兮湛汪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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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渺㳽具蔺石而布渠荅兮亦虎落之旁施役不再籍
兮耕不解縻民不告病兮负锄以遨嬉忽寇贼之凌暴
兮蔽横江之旌旗剽旁邑而不入兮无匹马之敢驰岂
精诚之下格兮匪木石其奚疑追回天之谠议兮信大
厦之复支敛馀波以小溢兮在此一方之群黎公时与
宾客而周览兮泪雨下而交颐念北狩之既远兮渺法
驾其何之客起舞而寿公兮愿效节于守陴公亦友松
乔而不得兮反云旆乎霄涯屏四方其安堵兮岂陋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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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足为俨余冠以从公兮聊望云而裴回
感士不遇后赋
昔董仲舒作士不遇赋司马子长作悲士不遇
赋其后陶元亮仿二士之意而作感士不遇
赋其略云寓形宇内而瞬息巳尽立行之难
而一城莫赏此古人所以染翰慷慨屡伸而
不能已也呜呼渊明知人生之如梦而未能
均穷达于一理故遇不遇犹有分也乃作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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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不遇后赋以广其意云
士固有抱负伟器而陆沈于阨穷无聊者十常八九余
尝较成败于适然齐死生于顷久然后知达者未必以
智而得穷者未必以愚而取也故回蚤死而蹠寿雄终
穷而莽达何侯万钱而陈平糠籺季子六印而原思百
结阳货当国而孔子环辙万石朱轓而冯唐白发历方
册之所载虽不可以数计而周知大抵皆贤智之不遇
例颠沛于覆车之辙也士不自悟怵然而惊作为斯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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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鸣不平故扬雄嫉世而解嘲屈原见斥而作经韩非
孤愤而卒死梁鸿五噫以示情是犹在可笑之域而未
足以均昭氏之亏成也彼殊不知皇天之平分较锱铢
于反覆似赋予之殊偏究所用而皆足鹤长不足断凫
短不可续乌黑不日黔鹄白不日浴鹪鹩巢林不过一
枝偃鼠饮河期在满腹盖窘于寿者馀于仁薄于利者
富于德贵不在其身者其裔必昌志不施于时者其名
必馥安蓬枢者不应有愧于华厦穿败裘者不必多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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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苍玉昔人有牧羊而寝者因羊而念马因马而念车
因车而念盖遂梦曲盖鼓吹身为王公昼松风之聒寝
忽惊悟而无踪付浮生于梦境倏万化之扫空亮无往
而不遇靡有困而不通倘领会于斯意听造物之攸终
蜂衙赋
蜜蜂以酿蜜为能乃羽虫之细方其树花方馨而众羽
所萃载以其股撷以其喙盖近乎智群飞薨薨其羽泄
泄有一弗勤众杀而弃盖近乎义至于百和薰蒸如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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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醴琼膏溢流既甘且美剖其腹脾可口悦鼻则蜂之
为技至矣长廊人寂雨霁日斜鬨然有声隐于檐下童
子曰嘻此蜂之衙也夫蜂以众集其尊在王日以朝事
盖理之常有不安宅王于易方视王所至众翼而翔奔
逸以趋顾虞祸伤王之所止不飞以扬聚都成国复坐
明堂曰君曰臣礼仪跄跄平居无事臣礼则臧忠不弃
主犹在抢攘嗟乎朱轮华毂貂冠绣裳剑佩戛击以朝
明光朝趋秦庭暮绾汉章官崇禄丰主圣臣良时危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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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胡越相忘孰知夫主忧臣辱主辱臣死与夫唯主所
在与为存亡者乎故曰死生以之巍巍堂堂背主弃国
是谓不祥
听夜雨赋
岁壬辰秋七月夜既寂凉风发饥虫号寒庭树脱叶子
周子傲胡床以箕踞耿秋怀之憀慄依倚孤灯爬搔短
发盖戚戚然有不悦焉紞如三鼓夜既分矣有声飒然
起于寒蕉静而听之屑屑骚骚始霏微以成滴旋淅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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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惊飘声欲断而复续势中微而倏高惨元云之夜色
滞青蘋之轻飙梦江声之汹汹杂檐溜之嘈嘈𦕈长更
其愈远睇寒匆而未朝若有笑谓余者曰此殆造物者
恨怆而愁子也子犹闻而乐之也耶子周子曰嘻仆贱
役也畴昔之夜流转倦游吴江楚泽贾胡滞留岢峨巨
艑舴艋扁舟风樯浩荡短棹夷犹孤蓬独夜风雨飕飗
天寒日暮深山穷谷短衣匹马逆旅独宿主人欢笑夫
饮妇属客子万里百念满腹风雨淋漓寝不瞑目方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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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此安能不凄其以悲反而思之有若痛定恍惚自疑
今方振衣弹冠脱屦解靴方床石枕高卧茅茨以听夜
雨之垂垂不犹愈于向者困苦羁愁无所于归而栖栖
者乎何向者不动其心而今反不乐以嬉乎虽然余犹
以为未也夫鸟不厌高鱼不厌深麋鹿跂之志在山林
适有天幸者不慗遗余有田一廛有芋一区有薤百本
有橘千奴其不然耶犹能著短蓑卧牛衣烹伏雌炊扊
扅老妻稚子佩犊带犁以耕春畦然后恣倦夜之熟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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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浊醪以解颐和叶上之寒声哦晓雨之新诗吾虽老
矣而犹可庶几也于是闻者噤莫能言而余亦鼻息如
雷不知晨鸡之喔咿
蝇馆落成赋
静寄老人晏坐有室狭隘褊小仅容吾膝名曰
蝇馆客问其所以名者曰昔楚襄王命宋玉
作小言赋其语有云馆于蝇头燕于毫端烹
虱脑脍虮肝会九族而同嗜犹委馀而不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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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吾室类是故命曰蝇馆也粪阶窒穴扫垩
涂丹治于八月之壬子而落成于是月之甲
寅落成之日喜而作赋其词曰
子周子生于蜗牛之国居于坎井之间地止一席屋止
一椽下饮蹄涔上窥醯天凭蚊睫以顾盼附蠛蠓而周
旋虽伛偻以尽日聊嬉戏而蹒跚是曰蝇馆宅于蝇颠
念此有生坎壈多叹先人敝庐载筑载焚一岁之间十
徙九迁分窗共户或哀王孙遭嗔蒙斥亦怒其颜蘧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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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旅莫适为安今也身为酒母以给上官万蚁旋磨电
转雷喧量升较勺飞尘满前曾不旋踵长廊寂然劳少
逸多岁有馀閒男丰女肥月有馀钱以燕以游以乐吾
观曾不知足而犹欲渠渠广厦以大吾居焉是可笑也
巳矣况乃自昔佞幸专嬖权臣擅美富家钜贾高门大
第家僮五百人步障三十里奇祸忽作室瞰百鬼朝存
华屋暮掩蔂梩嗟乎人生电忽如此视吾舍馆岂不巨
伟于是馆成而落之主人喜甚而为之歌曰心有天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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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生白兮天宇虽大何迫窄兮爰筑吾馆为安宅兮览
观六合于几席兮避阴休影匿吾迹兮绝交屏游晦吾
德兮蚁穴蜂房以自适兮
却暑赋
伸夏之月星鸟司晨暑候蕴隆赫如惔焚老人衰疲昼
掩衡门如坐深甑眩乎沈昏况乃泽国湫隘江云郁兴
蜗庐蚁垤日炙云蒸虽脱帽以终日亦对食而不能乃
复悠然遐想戏作寒语一笑为乐以却烦暑于是顾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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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曰子独不见时当穷冬元冥用事朔风号空飞雪凌
厉彻重冰于九渊凝阴云于万里土偾木僵冻裂厚地
深山穷谷行人不至手足软瘃流血堕指当是之时吾
愿与君据案饮冰褰裳揭水更云卧而风乘庶炎蒸之
可洗客大笑曰夫子之室枵然中空囊无败絮衣衾不
重念鹑衣而莫得况狐裘之蒙茸秋风飕飒露泣草虫
稚子号寒老妇改容不于未寒而求衣乃反大言以自
盲聋周子曰嘻吾侪小人朝夕偷安聊复念此以涤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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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岂谓夏虫而不可以语寒愿子速退无败吾欢
造雹赋
守宫微虫以守为职碎首粉身仅防淫慝延缘壁间跂
跂脉脉捕逐蚊蝇伺昏潜隙杂然一饱恣意啖食掉尾
摇喉似有骄色技止于此其实何得至于平时暇日山
崖水滨十十五五翩翩联联衔尾而下饮于江津哺水
入穴藏于山阴发坎而视碎如凝冰是犹未足以为怪
也乃若雷电成章山泽通气阴云四起冻雨立至则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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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有声起于蛰户激为飞雹散落无数大或如卵小或
如雨殒草杀粟伤人摧羽为物之病盖有不可胜数者
矣吁亦异哉夫物之神怪其类无穷故龙嘘而为云虎
啸而生风蜃楼出海蛛网横空与夫人之幻化有若造
冰于夏而起雷于冬或晕月以显怪或吐雾以隐躬是
皆一物之智一人之力而争大化于造物之功嗟此有
生眇然其细乃能含水造雹毁瓦破块配此霰雪以为
虐疠是何其怪如此徒使汉儒论之惟咎阴阳春秋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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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指为灾异季武子之问申丰犹莫知其计也至归咎
于藏川池之冰弃而不用曾不知考厥咎灾以及斯类
也呜呼物苟为孽初无小大皆足以自神其智奈何古
今异代百氏小说有弗及纪乃知四海之大万汇千品
而潜奸伏慝眩耳骇目之物盖巳多矣
酹三贤赋
蝇馆主人独游西湖短棹扁舟夷犹孤山之下
夜既久而无声月将晓而始出仰而望之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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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贤之遗踪怅高风之辽邈叩舷而歌举酒
一酹而赋之
岁元武之宵中兮月既望而时秋鼓兰舟之桂楫兮采
芙蓉乎芳洲夜黮黯其未艾兮骖白鹭以夷犹俨望舒
之始驾兮畀素魄于海陬整余冠而仰睇兮叩余舷乎
中流望华祠于山阿兮眷三士之高标虽出处之异致
兮亦分路以扬镳维香山之忠贞兮耿真节于中朝忤
群奸而见逐兮指新并以蒙嘲彼西蜀之老人兮抱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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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于夔皋援斯文于未泯兮障俗学之澜涛终一斥而
不复兮病谗口之嚣嚣岁七周于海滨兮脱九死而归
故邱痛二老之不遇兮越今昔而同俦岂鸾鹗之不可
以争飞兮抑驽骥之难于并游岂枘凿之不可以相入
兮抑亦臭味之异乎薰莸弃珠玑而贯鱼目兮斥騄耳
而驾罢牛笑蹄涔之沮洳兮转龙骧之巨舟独高人之
前知兮遂遐举而莫招爰卜宅于兹山兮旅麋鹿而友
渔樵郤鹤书而不受兮恐晓猿之怒号草萋萋其春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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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叶霏霏而秋凋阅四时而不改其操兮孰谓山中之
不可以久留抗高风而配逸躅兮追两轨以奚羞嗟余
生之后时兮徒心旆之摇摇瞻清扬于彷佛兮拜遗像
之非遥聊举觞而一酹兮歌三叠而魂消倘微辞之可
格兮冀旋旆乎云霄
太仓稊米集卷四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