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蛇曰:「贤首!汝已于我正法律中而为出家,
于四沙门果随一应證,未得其一。汝由前
生瞋恚重故生齧毒中,是故汝应容恕于彼。」
蛇遂出房向世尊前蟠身而住。是时世尊告
彼苾刍曰:「汝应求谢此齧毒蛇。」白言:「世尊!我
欲如何行忏谢法?」佛言:「应礼双足。」白言:「世尊!
岂非落在傍生趣中,我今云何礼敬其足?」世
尊告曰:「汝心缘彼苾刍前身想在目前方礼
其足。」时此苾刍作是想已便礼其足,蛇即
以头覆苾刍顶如忏谢法。世尊告曰:「汝诸苾
刍!由瞋恚故生此过失,是故苾刍若相瞋恨,
应速忏摩。」晡后相瞋,旦应求谢,彼忏摩时转
增瞋恚,佛言:「应先致问,后乞容恕。」彼仍不受,
佛言:「应受。」至相近处不为礼敬,佛言:「至势分
处即应致礼,彼应答言:『无病。』若不尔者,二俱
得罪。」
复有二苾刍,平章法义情生忿恨,是时少年
诃责老者,其少苾刍自知非理,礼老者足求
请忏摩。是老苾刍默然而住,少者念曰:「此既
极瞋不容忍我,待其瞋息后当就谢。」时老苾
刍往旧房内怀瞋而住,时少年者至彼房中
执足顶礼告言:「大德!幸见容忍。」彼发大瞋告
馀人曰:「大德!请观此人,故来恼我。」少年便
念:「由佛世尊遣我忏谢,应以慈心利益心而
自安住。然此苾刍,既见我来情无喜乐,我
复何须求彼容恕?」便不复申来就礼敬。后于
异时,其老苾刍与馀苾刍来往经行共为言
话,时少年者向彼行处欲礼馀人,馀人见已
告老者曰:「尊者!此人戒净何不忏摩?」老者答
杀害,告彼贼曰:「何意仁等欲害于我?」贼曰:
「汝等苾刍,与王大臣长者商客并悉相知,彼
于仁处情深信敬,仁当告彼,彼于我等为无
利益,为此须净。」是时众内有一苾刍,犯故妄
语便自念曰:「我今被杀,带罪身亡当生恶趣。」
唤馀苾刍就于屏处说所犯罪。时贼见已告
曰:「仁者欲往何处?」苾刍报言:「我作少许苾刍
法事。」时贼复云:「汝欲逃窜耶?但可住此,不应
馀去。」是二苾刍即对贼前说所犯罪:「大德存
念!我苾刍某甲犯如是罪,此所犯罪,我今于
大德前从清净来,并皆发露说罪,我不覆藏。
由发露说罪故得安乐,不发露说罪不安乐。」
第二、第三亦如是说。是时群贼见说罪已问言:
「仁等不作故妄语耶?」答言:「不作。」「若如是者随
意当去,慎勿告人云此相遇。」时彼苾刍心生
追悔:「我对俗人说所犯罪。」以缘白佛,佛言:「汝
等苾刍,凡诸贼者是险处贵人,汝对说罪,此
名善说。」
缘处同前。时有苾刍人间游行为贼所执,贼
相告曰:「仁等今可净诸苾刍。」时诸苾刍即知
其贼当欲害己,告诸贼曰:「何意仁等见害于
我?」贼同前告,乃至为此须净。苾刍报曰:「但能
放我,终不说汝。」是时其贼作如是语:「为要契
已然后相放,仁等每于月十五日大众咸集
有所宣说,其所说法应为我等而广说之,我
当放汝。」时彼众内有苾刍诵戒通利,即为广
说波罗底木叉竟,贼主告曰:「尊者应去,随所
至处慎勿说我。」时诸苾刍既得免已,后生疑
念:「我等对贼说别解脱经。」以缘白佛,佛言:
「凡是贼者林野贵人,汝对说者此为善说。」
缘处同前。时诸苾刍在跋蹉国游行人间为
贼所执,贼相告曰:「仁等今可净诸苾刍。」是时
贼中有一先是苾刍相近住人,告诸伴曰:「何
劳杀此?应以连根茅草可急缚之,令其饥渴
自饿而死。」时彼群贼即以茅草缚诸苾刍,弃
之而去。时跋蹉国王名乌陀延为猎而出遇
到其所,告从臣曰:「此是鹿熊耶?」走骑观察乃
见苾刍,问言:「仁是何类?」苾刍答曰:「是出家
者。」「于何类中?」「是释迦子。」「何为此住?」答:「我被贼
缚。」「以何物缚?」答曰:「生草。」王曰:「何不拔起?」报
曰:「世尊为我制其学处,若复苾刍坏生草木
者,得波逸底迦。」王即下乘自手解放,各施三
衣舍之而去。时诸苾刍遂生疑念:「我等对王
说其罪相。」以缘白佛,佛言:「汝诸苾刍!必有如
是刹帝利种灌顶王者,为说罪相,此为善说。」
复白佛言:「对有犯人得说露不?」佛言:「不应对
有犯人说露其罪,必有难缘对说无犯。然于
同犯罪人,不应对其说悔。」
缘处同前。有一苾刍,情多愧耻坚持禁戒爱
乐学处,忽于一时犯初众教,便生懊悔情
怀羞耻,形色羸黄积渐成病。有馀苾刍来
慰问曰:「大德!何故身体痿黄?有何病苦?」彼默
不答。后有得意苾刍来问,彼即具陈,报言:「具
寿!若实尔者,我今为汝白诸苾刍。」答言:「汝若
告者我当自杀,宁向他国方陈其罪。」时彼二
人相随而去,彼于半路便即命终。时伴苾刍
作如是念:「所为之人今已命过,我于今者不
应住此。」即还本处。诸苾刍见告言:「善来大德!
所有游履安乐行不?昔日共伴今何所在?」即
便啼哭告曰:「其人已死。」发言而叹:「虽知诸
法皆悉无常,然彼苾刍带罪而死,堕捺落迦
几时当出?由斯我忆非常恻怛。」时诸苾刍以
缘白佛,佛言:「彼释迦子是从罪出。」告诸苾
刍:「凡是罪者我说由心,能从罪起不由治罚,
是故我听必有如是禀性羞愧,应对一人而
说其罪。」时诸苾刍,有解经者、解律者、解论者,
犯众教罪。彼向众中陈说其事,有馀人见便
作是言:「此等大德是妙阶道,彼由造罪到如
是处,馀苾刍等当复如何?」以缘白佛,佛言:「应
诣他处陈说其罪。」此诸苾刍同前命过,佛言:
「应对一人而为说露。复有大福德人,或是众
首上座,亦应对彼一人说悔。」
第三子摄颂曰:
「 合免者应放,
穿渠遣众行,
一日至四旬,
皮肉皆不净。」
尔时佛在室罗伐城。具寿阿难陀次当番直,
尔时憍萨罗国胜光大王来诣其处,礼双足
已在一面坐。时阿难陀于圣教中略为说法,
王言:「大德!我无他事,为我广说。」时阿难陀更
为略说,王复白言:「圣者!我无他事,愿为广说。」
如是至三,阿难陀答言:「大王!王虽无事,我有
他缘。」王言:「大德!有何作务?」报言:「大王!我当
寺直,应须捡挍。」王便念曰:「此是我事。」即便敬
礼奉辞而去,往诣佛所,顶礼佛足白世尊言:
「我是刹帝利灌顶大王,但是我所作事我即
应作;若是皇后应作、若是太子及以大臣,并
诸将帅群寮人庶,所合作事,各依职位而悉
便相谓曰:「我为方计令诸圣众自诣王军,而
非我等与其教令。去斯不远,有古王梵授故
旧苑园并悉摧毁,诈言重修决渠穿寺,以此
方便彼当自往。」留守大臣将诸部从入逝多
林,便于寺内以绳絣络决渠通水。诸苾刍等
问言:「贤首!汝何所作?」报言:「圣者!天子有敕,
欲令我等于王旧苑令重修治,逝多林内通
渠泄水。」苾刍告曰:「云何仁等坏佛发爪窣
睹波耶?」答曰:「此乃王教今欲如何?我无二
头,谁能拒敕?」众便告曰:「幸可暂停,我自诣
王共为商度。」苾刍问曰:「今欲往彼,当日还不?」
大臣答言:「不得,乃至七日亦未能回。」以缘白
佛,佛言:「若诸苾刍有大众事者,我今听彼齐
四十夜守持应去。」诸苾刍众不知云何守持?
世尊告曰:「先敷座席次鸣揵稚,以所为
事先白众知。众既集已,应可劝奖情乐苾刍:
『汝能为僧伽守持四十夜出界行不?』彼应答
言:『我能。』次一苾刍先为白已,次作羯磨守持
而去。」时具寿邬波离白世尊言:「颇得守持一
夜出界行不?」佛言:「得。」复白言:「守持二夜、三
夜乃至十夜、或二十夜、或三十夜、或四十夜
出界行不?」佛言:「得。」复白世尊:「颇得守持过四
十夜出界行不?」佛言:「不得。应须过半住于界
内。」「如世尊说:『守持一夜。』对谁应作?」佛言:「应对
一人,乃至七夜咸对一人。若过此者对僧伽
受。」「如世尊说:『皮非净』者,其肉净不?」佛言:「皮非
净者,肉亦非净,乃至筋骨并皆不净。」
第四子摄颂曰:
「 影胜王床施,
王母物入僧;
食。」彼复问言:「不应食物何故食之?」答曰:「所应
食者求之既无,岂于此物而不得食。」因被讥
嫌,以缘白佛,佛言:「苾刍不应食诸乌𪇔白鹤
雕鹫之类,如其食者得越法罪。」
《根本说一切有部目得迦》卷第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