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唐-义净卷二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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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
卷第二十八

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
第六门第四子摄颂大药之馀

「是时大药既知国事,将领四兵遍观国界,每
至城邑聚落问诸人言:『此等聚落谁所管耶?』
诸人答曰:『此是某大臣、彼是某大臣,摄之
属己将为封邑。』大药闻知所有村城皆六大
臣之所管摄,国主但唯内宫及饮食而已。
既遍观已还白王曰:『何处城隍及以聚落是
王所有?』王曰:『我今无力,知当奈何?幸蒙上
天豫告于我:「满财城内在圆满家,当生一儿
名曰大药,既长成已立为大臣,端拱垂衣化
洽黎庶。」为是因缘,汝从胎中我奉天命诸事
供给。今既成人亲近于我,大臣之位汝今已
得,宜可顺彼天所记言,广设智谟共宣国化,
令我自在安隐为王。』是时大药稽首致敬,白
言:『大王!伏愿无虑,我当助王令得安乐。』

「大药
即便于自国界,所有城邑属六臣者,令使告
曰:『诸君当知!比为大臣不遵国令,致使赋役
辛苦非常,饕餮奸邪不相存济。我今以实相
告,若用语者,长受安乐不复辛苦,所课赋税
随力有无,眷属妻子永无劳弊。君等六城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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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牢守,假令王命及六臣追,无宜用语;设其
自至亦勿开门。报云:「大药臣来我当宾伏。」』于
其国内闻斯教已,并悉依行不遵旧令。时彼
诸臣共白王曰:『诸城反叛其欲如何?』王曰:『卿
等可严四兵随处讨伐。』诸臣各至,彼不见随,
臣奏王曰:『我等无力,王可自来。』王即亲行,彼
亦不伏,徒劳战阵淹滞多时。诸城奏曰:『我
于大王无心违背,六臣暴虐由是不随。若令
大药臣来,我皆降伏。』王即令使往唤大药,彼
闻敕召驰至王所。诸城百姓闻大药至,皆悉
无违开门令入,大药即便削除虐政,更制轻
科彝伦协叙,小大无怨,咸歌再造,共喜来
苏,赈贫穷、恤孤寡,犹如父母各生慈念。国内
人众悉皆云集,扈从大王俱至城所,声闻邻
国远近称扬。王乃以女娉于大药,虽蒙赏
爱无骄恣心。

「时有异方贫士来投此王冀求
荣禄,王不见许,复求大药。大药哀悯遂便招
纳,拯以衣食令无乏短。时有婆罗门来从大
药求索糠麦,即便遣与。时掌库者苟事迁延,
不即持惠。后于异时王与大臣及诸寮庶朝
集一处,王告众曰:『私密之事,谁可告知?』有云:
『密事应语知识。』有云:『父母。』有云:『妻子。』然大药
默无所说,王曰:『大药!卿何不言?』答曰:『言何容
易?如我所见,凡隐密事不可告语一切男子,
况复女人!』王曰:『岂并如此?』大药曰:『此之虚实,
王当目验。』后时王家失孔雀鸟,大药捉得别
处藏举,将馀孔雀对妇前杀,报云:『汝岂不闻
王失孔雀?』答曰:『我闻。』大药曰:『此鸟即是,可
疾料理,我欲充食,不得向人共论此事。』妇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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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念:『我父于此委寄非常,今者如何杀鸟而
食?诚哉鄙事无惧宪章。』又将馀女颜容美丽,
以妙庄饰引入宅中,报其妇曰:『此之少女是
王宫人,我爱将来,勿传斯事。』妇闻此语深生
忿怒:『我父如何不审思察,任用仄陋无宗
族人,补为大臣委以国事,岂以王宫内人将
充己室,所爱好鸟杀以为羹?』又复外国客人
共相收纳,供给衣食养为义士,妇以此事具
白王知:『父于其人深相委寄,我观恶行实无
以加,今可令其退归田里。』王闻此语情生异
见,遂令魁脍将大药去准法刑戮。时旃荼
罗以赤穟花系于颈下,打恶声鼓恶人随逐,
举刀怖惧如炎魔卒送向尸林。临将就刑无
人肯杀,观者悲泣爱若己亲,各出哀言为求
天佛。时外国客给衣食者,报诸人曰:『我能杀
此。』将出城时,彼婆罗门执大药衣裾,从索糠
麦一升。是时大药见此事已而说颂曰:

「 「『国王不可亲,
 恶人难附近;
 但是隐密事,
 不语妇人知。
 我不食生鸟,
 不詃内宫人,
 不忆作欺心,
 负他糠麦债。』」


「是时大药欲就刑时作如是语,使者闻已谓
大药曰:『汝智过人作无义语。』答曰:『此无义语
非汝所解,可将我语至大王处。』使以此语往
白王知,王虽听言亦未能了,遂令使往唤大
药来,问曰:『言何无义?』答曰:『语深有理。』王曰:
『其事如何?』大药白言:『愿王善听,略陈颂意。所
言国王不可亲者,王先国中所有城邑并不
臣属,但唯饮食内宫而已,我运筹策压彼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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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宁国安家咸令复业,皇基炽盛率士欢谣,
库藏丰盈皆是我力;今欲杀我将报昔恩,故
云国王不可亲也。言恶人难附近者,昔有贫
人他乡游客,来投王处乞求活命,王不见纳
遂至我边,我见贫寒,给以衣食得存性命;不
思恩分,今来杀我。言隐密事不语妇人者,王
昔因朝告诸人曰:「若有密事谁可告知?」有云:
「父母妻子等。」广说如前。我云:「皆不可亲,当
审观察王当目验。」王家孔雀我实不食,别将
馀鸟令妇煮羹;王宫内人我无交涉,宫人璎
珞权假将来,暂借馀女居我宅内。若不信者
可唤将来。』王唤宫人,对观无异。『言不负他糠
麦者,王令魁脍将杀于我,其人遂至急捉衣
裾,口云:「还我一升糠麦。」意道无悲不知机变,
昔时乞麦见死来徵。』王闻颂义察其事已,知
大药无过欢喜释放,便备盛礼拜为重臣。是
时大药稽首白王曰:『观诸女人可共密言不?
所赐女者于我无用,请即收取。我今自访
言行德义氏族相当,聪慧女人以充家室。』即
辞王去作婆罗门像,手执净瓶挂吉祥线,身
著鹿皮面涂三画,往本城中欲求其妇。

「路中
日暮见婆罗门,彼便相问:『仁从何来?』大药答
曰:『我从鞞提醯城来。』『欲向何处?』答曰:『向满财
城。』问曰:『汝于此处颇有相识欲投宿耶?』答曰:
『先无。』便将归舍如法安置。大药见彼婆罗门
妇,知非贞素,既经宿已旦便欲去。婆罗门曰:
『我此贫居即是君宅,往来停宿幸不为疑。』大
药便许,执手而别。遂于前路于麦田中,见有
少女,仪容端正似出良家,便生爱念问言:『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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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汝名字何?』答曰:『我名毗舍祛。』『谁家少女?』
答曰:『聚落中尊是我之父。』大药念曰:『虽有容
仪未识其智,今可试之。』大药即往刈麦田中,
高举两手以脚蹂麦,毗舍祛曰:『已知护手,足
亦宜然。』大药念曰:『此女有智。』即便告曰:『少女
耳珰可爱光彩异常。』答曰:『为盖臭身,有何好
处?』又曰:『甚好容貌!』答曰:『父母所生,非关容
饰。』问曰:『父何处去?』答曰:『一身两事。』问曰:『此
言何义?』答曰:『身行取棘,断其旧道,更通新
路。』『母在何处?』答曰:『归家取种,欲植晚田。』问
曰:『汝能与我为妻室不?』答曰:『此由父母,非我
所知。』问曰:『向满财城路在何处?平直柔软复
无棘刺,汝应指示令我安行。』女指曲路。即自
前行,往至池边变衣而坐,眇其一目,试彼大
药识知我不?须臾大药行至池边,遥见便识
而说颂曰:

「 「『身著无缕不织衣,
 元非氎线所成就;
 一眼宜应指示我,
 何路当往妙花城?』」


「是时少女闻其说已,微笑而言曰:

「 「『滑路宜应去,
 涩道不须行;
 遥见大丛林,
 近边而可过。
 复见作[麸-夫+少]地,
 有树著赤花;
 弃左右边行,
 当寻此道去。』」


「大药随语寻路而去,至妙花城去城不远,往
毗舍祛宅不见父母,遂问城主曰:『君等若能
与我毗舍祛者,深成恩造。』时彼诸人闻是语
已,俱生忿怒,报言:『婆罗门!汝乞索人实无
羞耻,因何造次求毗舍祛?此女仪容与天仙
相似,即宜远去离我城隅,若更重来令狗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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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时婆罗门既乖所望,还至毗舍祛所,女遥
见已遂唱:『善来!』是时大药具陈上事:『向问诸
人,几不被打。』女曰:『君作非理是无智计,求
亲之法不应如是。』大药曰:『如何应作?』女曰:『先
且相识,次当亲附,后可延请设诸美食,有所
陈者方具说之。』既闻告已,乃至设食次第皆
作,后求毗舍祛,诸人告曰:『当随汝意。』论此事
时,父母来至,大药遂与城主共到彼家,告其
父母婚媾之事。答曰:『君等且住,待我思量。』诸
人告曰:『无宜更思,此婆罗门少年端正博综经
书,四明五论无不通达,徒延岁月此辈难逢,
即可娉与无宜更住。』是时诸人既对大药诚
言与女,即以为定,于其父母奉以上衣,毗舍
祛亦留礼赠,还向鞞醯城,欲诣中兴王处。

「于其中路遇他设会,得糠麦一升裹在衣裾,
往先投宿婆罗门处扣门而唤,其妇出问:『汝
是何人?』答曰:『是汝夫友。』妇曰:『我夫不在,不纳
外人,可向馀家以求宿处。』大药便念:『此有何
事不容我宿?』未及远去,见有馀人进入其宅。
大药又念:『由有外人不令我入。』如是踌躇,其
夫遂至即唤开门,妇闻婿声魂神惊慑不知
何计?遂以私人安小篅内。夫与大药同时入
门,大药告曰:『我此糠麦何处得安?』妇曰:『可
泻于地。』答曰:『恐鼠侵食。』遂观屋角及于床
下一无所见,傍有小篅,大药思量:『人定在此。』
告其妇曰:『麦置篅中。』妇曰:『我家所有并安
于此,如其著麦物欲如何?』夫曰:『此儜妇女!
何不出物安麦篅中?』彼便逆拒不许近前,妇
知意止无奈之何,遂便惊怖计无所出,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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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篅湿恐当损麦。』大药曰:『汝不须忧,我不令
损。』即取柴草及乾牛粪,于篅四边欲以火炙,
其妇心急恐被火烧,即令别人报彼父曰:『汝
子遭厄,急即可来。』父闻走至,知子在篅,报大
药曰:『汝若须篅,我当酬直,可索几多。』答曰:『金
钱五百。』如是论时四边然火,父曰:『我儿今死,
何用钱为?』遂与金钱舆篅将去。大药明日遂
分一百留与主人,所有事缘悉皆告语:『汝妇
恶行自可深防。』遂即裁书与婆罗门,令往妙
花城,并附金钱四百与毗舍祛,并报城主云:
『我非行客是王大臣,自为求婚前至于彼,其
毗舍祛善当养护。』大药便即往鞞提醯。其婆
罗门持书及钱至毗舍祛处,授所持书及金
钱三百。毗舍祛得书云:

「 「『四橛可成衣,
 少一不能织;
 如其杙有阙,
 械足可令输。』」


「既读书已次领金钱唯得三百,遂于床下求
觅足械。使者问曰:『欲何所求?』答曰:『今有王家
罪人,欲须械足。』既得械已报使者曰:『我不曾
解若为安置?仁可引脚,我暂试看。』其婆罗门
禀性愚直,遂便舒脚内彼械中,毗舍祛即
以逆榍打令牢固,使者曰:『何故禁我?』报曰:『彼
寄四百,汝偷百文。』使者念曰:『此真希异,二俱
有智,其事难欺。』便以百钱依数还了。父母既
来,以钱呈示,报言:『前求我者非贫婆罗门,乃
是鞞提醯国王大臣名曰大药。』父母眷属闻
此言已皆大欢喜:『我等有福,得与如是第一
大臣而为婚对,兴隆家族冀在其人。』从是已
后与毗舍祛,澡浴衣服饮食床座,悉皆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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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丰资养,仪容倍常端严可爱。

「是时大药行
到本城,王及诸臣闻大药至咸皆庆喜。既见
王已,王问大药:『求得妻不?』答言:『已得。』王曰:『何
如?』答云:『少女容华颜貌超绝,总明多智辩
慧殊伦,与我为妻是当其匹,我今启王为将
来不?』王曰:『卿是大臣更无过者,所须仪礼事
在精奇,任意庄严令众欢悦。』大药承命,即
与馀臣婆罗门居士,及诸人众象马车步,率
领四兵往妙花城,至毗舍祛处共为婚媾,礼
事既毕将还鞞提醯欢乐而住。

「时有北方五
百商人,皆为贩马来至鞞提醯。于此城中有
五百淫女,仪貌端正庠序可观,歌舞言词并
皆超绝,所有商客来至此者,凡是财货皆令
罄尽。五百倡女就五百人各为欢戏,唯商主
一人未被惑乱,彼倡女中最第一者,往商主
处求为亲密。彼不见许,更与诸人日日来至,
而彼商主贞确不移,更复频来共为言笑。商
主曰:『我无邪念徒劳往返。』倡女曰:『若君亏志
与我何物?』答曰:『与上马五匹。若无私过,汝当
与我五百金钱。』作此契已,倍兴方便来相媚
谄,然不能使商主倾心。诸商人曰:『城中第
一不可逆情。』商主报曰:『我于昨夜梦与交通,
何劳亲见?』诸人闻已,共报倡女。彼女即便
将诸手力来徵商主:『当副前言与马五匹,汝
已亏志共我行非。』商主曰:『汝无羞耻诬枉好
人。』便诣王家断事官所,平章至暮胜负未分,
『明日可来更为详审。』

「大药还家迟于常日,毗
舍祛曰:『来何晚耶?』彼即具言:『犹未平断。』妇
曰:『君等诸人明闲道理,此尚不了,岂成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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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药曰:『我等未闲,汝能决不?』妇曰:『我试为断,
观智如何?君先奏王召诸臣众,并牵五马共
至池边,可于众中唤彼倡女,问曰:「商主与汝
实行非法,可将实马;如其梦里,池中影马随
意牵归。」若言:「影马无实可持。」者,梦中行欲事
亦同然。』大药闻已,深生嗟叹,即于明日奏王
召臣,集诸人众并及倡女共往池边,五马牵
来于岸上立,如毗舍祛计次第咸问,王众
既闻皆生希有,王告大药曰:『卿等昨朝作是
断者,无烦今日重集劬劳。此是谁计?』答曰:
『是毗舍祛,我昨晚归,具陈其事。』王等嗟异云:
『毗舍祛有大智策。』名称流布远近咸知。

「时有
北方献二草马:一是母、一是女。形容大小
毛色无殊,母之与女莫能分别,王众同观无
人辨识。毗舍祛闻已告曰:『毛鞕者是母,软
者是女。』众叹希奇。复于异时,有咒蛇人将
二毒蛇来诣王所,形状相似雄雌未识,人皆
不委。大药以事告毗舍祛,彼闻微笑,答曰:『君
等迷此,何谓智人?王所识知?虚餐封禄。』大
药曰:『汝能知不?』答曰:『深识,应以软物系于杖
头,向蛇脊揩拭,脊若曲动者是雄,其不动者
是雌。』即随言作,目验不虚,人皆嗟善。

「时有南国商人,将栴檀杖来至王所,两头相
似本末难知,问毗舍祛,同前讥笑:『可将此杖
置池水中,本即下沈、末便上出。』试果如言,人
皆叹美。王作是念:『我今且欲试诸大臣谁最
有智?』即于楼上更竖幢竿,竿头安置光明宝
珠,日光辉照影落池内,与珠不别。告诸人曰:
『若入池中,得此珠者我当赐与。』人皆入池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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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得。大药还报毗舍祛,彼便答曰:『可向
上望寻得珠本。』随言而取,王曰:『是谁上智?』
答曰:『是毗舍祛。』王乃与珠,弥更称善。

「时诸大
臣见毗舍祛仪容挺特举世无双,皆悉有心
共为私爱,以妙珠宝通使往还。然毗舍祛曾
无异念,见求不已,告大药曰:『于君国境有如
斯事,见他好妇遂即私求,深诚鄙恶。』答曰:
『此是世法人皆共传,然彼妇女是贞确者即
不随从。』妇曰:『我欲辱彼,勿当见责。』答曰:『随
意。』妇曰:『君可称病,我自知时。』大药如言,辞
之以疾,诸臣遣使问毗舍祛,报云:『夫患,我意
无违。』即造木人形同大药,卧在床席覆以薄
衣。报诸人云:『我夫病困形命无几,可随自力
与我相亲,勿令人见。』遂即造六大匮安六房
中,大臣来者报云:『且藏此处恐有人知。』待
入中已即牢锁闲,如是六臣咸入于匮。告
诸人曰:『大药已亡。』王及诸臣中宫寮庶咸作
是念:『如是胜人一朝殒殁。』各生忧苦号哭失
声。时毗舍祛便舁六匮,来至王所白言:『大
王!大药身死,所有珍货咸在匮内,宜亲领
受。』并说二颂。王见悲惨,今日身亡便将物至。
于时大药从侧门入,花缨饰体来诣王前,含
笑而白王言:『于我爱念极深,才死不停,即收
赀货。』王曰:『非我索财,是毗舍祛身自持至,作
如是语:

「 「『大王今当知!
 大药身已谢,
 此是彼珍宝,
 闻匮可亲观。
 我夫形影没,
 孤寡无依附;
 恐有外人欺,
 失此王家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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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药曰:『若尔,王可开看,何物珍宝。』既开匮已,
时六大臣各从中出。王问其故,六臣答曰:

「 「『我等由情欲,
 遂被女人欺;
 愿乞大王恩,
 不敢更如是。』」


「王曰:『世间轮转皆由色欲,既遭此辱合受重
愆。卿等且归,后别量度。』王乃叹曰:『呜呼女人!
能有如是贞素殊操,计策超伦昔未曾有,大
臣辅相被辱至斯,因此便能制耽欲者。』王既
庆悦,于毗舍祛倍加封禄,诸国普闻。

「是时大王作如是念:『大药有福,感得如是智
慧之妻。』便告大药曰:『汝当为我求一夫人
具才智者,能令内外国政安宁,我唯端拱安
乐而住。』大药对曰:『何处可求?』王曰:『我闻半遮
罗国王有一女名曰妙药,仪容绝代雅思超
群,宜往求婚理亦应得。』大药答曰:『彼是邻国,
事若怨雠,先以方便,然后求及。』王令辅相自
往言婚,时彼王臣见使到已,便共议曰:『鞞提
醯王多有兵力,共交婚者情事相亲;彼若自
来,吉凶之事随意当作。』如是议已,即便许诺,
卜选良晨,可于某日,宜来就此共作婚姻。
使还白王:『求得彼女,当于某日期以礼成。』彼
王至日,广设珍馔,所有饮食皆和毒药。时半
遮罗王令使报鞞提醯曰:『我已备办,当可速
来。』其使至已,大药白王:『未可仓卒,当善量
议。邻国为怨自古常事,每有诤阵难共相亲。』
王曰:『与谁评论?』答言:『大王!愿不为虑,我有
鹦鹉名曰具相,有大智慧善识人情,使往彼
城观已还报。』王言:『任意。』是时鹦鹉既受言
已,翔鸣骞翥到彼城中,依于树杪四顾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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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谁可量议通信去来?谁堪委付?竟无一鸟
共为筹度。遂入王宫,于竹林中见舍利鸟巢,
即至巢边共相慰问:『汝从何来?』具相答曰:『我
从北方室利王处来,先是监园使者,以舍利
为妇,年少容仪端正无比,恭勤智慧善解言
词,因暂出游被鸱擒去,我为此故忧箭中心,
随处追求联翩至此,我无俦匹愿汝为妻。』答
曰:『我不曾闻亦所未见,鹦鹉之鸟以舍利为
妻,但闻鹦鹉还将鹦鹉为妇。』是时具相更以
种种方便言词共相劝谕,而说颂言:

「 「『我是北边王,
 室利守园使;
 舍利为我妇,
 智慧有言词。
 暂因游戏出,
 遂被鸱将去;
 我缘求彼故,
 飘飖因至斯。』」


「舍利答曰:

「 「『舍利鹦鹉妻,
 未曾闻是事;
 还将鹦鹉对,
 智者所共知。』」


「各说颂已,更复评论,得意相通便为妻室,既
为交密情无间然。是时具相见彼王家,造作
种种上妙饼食,色类众多皆是希有,具相
见已告舍利曰:『何意宫中营斯盛馔,我今颇
得尝其味不?』答曰:『虽有如是上妙饼食,悉
皆安毒。』问言:『何故?』答曰:『为鞞提醯王欲来成
礼作斯饮食,然有密意害彼王军。』具相委问
细察知已,而说颂曰:

「 「『咸云此王女,
 娉与鞞提醯;
 虽有此传闻,
 未知虚与实?』」


「舍利答曰:

「 「『王不与彼女,
 愚者谩称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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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此为方便,
 意欲行诛戮。』」


「是时鹦鹉知此事已,如大商主得上奇珍,踊
跃欢欣,告舍利曰:

「 「『我今还北方,
 报室利国王;
 得好聪明妇,
 相似解言词。』」


「舍利答曰:

「 「『圣子汝今去,
 见彼室利王;
 七宿早须还,
 无宜更迟晚。』」


「是时鹦鹉飞上虚空,不久便至大药之所,以
事具告,大药次第悉以白王,劝不须往。是时
彼王知此不去,整四兵众诣鞞提醯,四面围
合进退无从。王与大药共为谋计其欲如何?
大药曰:『不可交兵,应为离间。』时彼营内有五
百大臣,皆以国家珍宝而重赠遗。诸臣既得,
咸生异念不随王语。大药与王作斯事已,令
使报曰:『非我不能与君共战,既为妻父即是
密亲,当善思量身存为本。今至我所活不
自由,若不信言当须亲验。我将某物与某
大臣,其五百人皆受赠赐,可即搜问足了真
虚。』彼即寻求悉皆是实,彼知事异中夜收军,
既至城已遂便总杀五百大臣,诸臣之子令
继父业。大药白王:『事已如是,且无他难,我
欲暂往求女为婚,得不未知须观其意。』王曰:
『随去。』大药将兵往半遮罗国园中停止,彼王
便唤可入城来。答曰:『我不入城,且宜向彼
大臣家住。』王曰:『随意。』时诸臣子共作是议:
『杀我等父皆由大药,既是怨雠不应辄放。』臣
白王曰:『鞞提醯王自无计策,兴隆王业皆
是大药之功,由此不能有所侵掠,且留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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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勿令四出,我将兵众往破彼城。』王乃称善,
即领四兵至鞞提醯国围绕其城。于时大药
知半遮王从某道去向鞞提醯,大药访知彼
王珍宝咸在某处,并女妙药一处同居。大药
即便强入宫中,将女妙药及诸珍宝,总率兵
众别路而归。既见王已,总集朝官庆喜无量。时
半遮国使至奏王:『珍宝及女被他将去。』王得
信已爰命旋师。时此国王广施大礼,婚媾已
毕,即策妙药为大夫人。时半遮王令使赍书
与妙药曰:『我怀忧闷汝岂不知,可细寻求谁
传此事,食和毒药欲害彼王?』女得书已推察
其事,知是大药鹦鹉传通密信,令使报父。父
得书已,覆遣使报通此消息:『皆由鹦鹉察知
事已往还相报,遂致纷披丧乱家国,彼之鹦
鹉可附将来。』女笼鹦鹉寄与父王,王见鹦鹉
倍生瞋恚:『由此儜鸟亡国丧亲,更勿评论
即宜杀却。』鸟乃稽首而白王曰:『幸愿依我祖
父死法以取命终,死亦无恨。』王曰:『随彼死法
而断其命。』屠者问曰:『死法如何?』鹦鹉答曰:
『麻缠我尾灌以膏油,爇火令著任其自死。』屠
者如言作已而放,鹦鹉遂即飞上虚空,奋迅
毛羽火延空室烧尽无遗,遂入池中洗沐而
去,腾云振翼往鞞提醯。大药问曰:『汝生还耶?』
鹦鹉具答,大药欢喜。

「半遮罗王瞋心猛炽,更
与女书:『由此鹦鹉,烧我宫室。必须牢缚急送
将来。』女即如言还送鹦鹉。王见大怒令燖毛
羽煮以沸汤。屠者去毛弃之檐外,报言:『汝去。』
飞鸱下见,撮以𣣋虚到一神祠。鸱便欲食,遂
告鸱曰:『兄食我身肉才一日,如其见放,于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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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中上好肉食常令饱满。』鸱曰:『谁当信汝?』答
曰:『为作盟要,又复我无翅羽不可飞空,一
两日间目观虚实。』复告鸱曰:『虽是恩慈未得
其处,持我至彼王天祠边徐放于地。』鸱随言
作至神祠处,进其堂内入神背后一小穴中,
其守天祠人以诸香花神前供养。鹦鹉言曰:
『汝去报王,王有恶行诸神共瞋,比遭衰祸皆
是我作,若不供养殃酷未休,可于日日多献
生肉,胡麻豆子各置一升,如是存诚我为思
审。』时守护人便将此语白大王知,王曰:『若
如是者,随所言教,我当悉为作是祭神。』经多
时节鸱食生肉,鹦鹉餐麻毛羽渐成,堪得
飞飏欲有去意,告守护人曰:『汝可报王,尔所
多时供养于我,更有一事汝不得违。王及中
宫城隍寮庶,咸剃须发俱来我所,我当施与
富乐无穷。』使者白王,王即随作,尽除须发至
天祠中,礼天神足求哀忏谢。鹦鹉飞出,空
中说颂曰:

「 「『凡事皆反报,
 无有不报者;
 汝落我身毛,
 我今还剃汝。』」


「作是语已搏霄而去。至大药所,问曰:『何意迟
迟令我见怪?』即便具说比所经事,大药闻已
极生欢悦具白王知,王嗟希有,报言:『大药!
汝真有福,所感眷属皆悉聪明。毗舍祛神智
过人,鹦鹉鸟世所难及。』

「后于异时王作是念:『于诸臣中谁最有智?』于
诸大臣人付一狗令其养饲,齐尔许时教作人
语。诸臣将狗各还其舍,倍加养饲,然无方法
能令人语。大药得狗亦将至家,去常食床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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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而系。其狗每见大药食时芳香芬烈饼果
盈前,虽有希望不与一片。但将粗食而养喂
之,支济性命不令其死,形容消瘦仅得存躯。
王总命臣所养之狗可将来集,试复观察解
人语未?诸狗既至,悉皆肥悦并不解语,唯大
药狗羸瘠异常,王曰:『卿狗何瘦?』答言:『大王!
我所食者常与同味。』狗便语曰:『此人妄语,我
常受饥几将至死。』大药曰:『此解人言,王所
亲见。』王便大喜嗟异诸人。

「后于异时王试诸臣,谁有智慧?便以诸羊人
与一口,报言:『养令肥盛,不得使其肉有脂
膏。』诸人无智皆养令肥。大药得羊常与饮食,
令其饱足形貌肥壮,然刻木为豺时来恐怖,
羊虽饱食脂膏不生。杀已共观果如其事。王
曰:『何意馀羊有膏卿羊无耶?』以事具答。王
曰:『深有奇智。』

「后于异时,诸大臣子数有五百,同集芳园共
为欢会,言论之次各相问曰:『于谁室中有奇
异事?或馀处见?宜各说之。』是时诸人悉皆说
已,次问大药之子:『汝之宅中有何奇异?』答曰:
『我家有石以咒力持,置在水中浮而不没。』诸
人报曰:『未曾闻见石浮水上。』即共立契赌五
百金钱,子还报父:『我言:「浮石,赌五百金钱。」』父
曰:『不应现石,将钱五百酬彼诸人。』大药家
中教一猕猴善闲音乐,告其子曰:『汝因集会
可问诸人:「谁复见有奇异之事?」他皆说已汝
当报曰:「我有猕猴善闲音乐,歌舞丝筑无不
备解。」』诸人报曰:『前无浮石,已罚五百金钱。今
若更虚倍输千直;如其是实我出千钱。』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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猕猴共至王所,令作音乐,是事皆成,彼出千
钱以酬赌直。王曰:『我曾不见如是之事。』生大
庆悦广赐珍财,叹曰:『大药之智于诸众中最
为第一。』

「时此城中有婆罗门,聪明睿智学善四明,娶
妻未久便生一女,颜貌端正,名为乌昙。婆
罗门自立要曰:『若有男子于我边学,与我齐
肩者,我此妙女当嫁与之。』女渐长大,于此国
中有婆罗门生一男子,形容可恶具十八种
丑陋之相,父母见已极生不乐,名曰恶相,虽
渐童年不教为学,此儿丑恶令我羞耻。其儿
长大自恨无识,遂入城中以求学问。至彼聪
睿婆罗门所,礼而致白:『我来请益,幸见哀怜。』
彼便纳受,未久之间所有书论悉皆学尽。婆
罗门便生是念:『我先立要,如其有人学尽我
业者,我当以女妻之。此儿虽复容仪丑恶,难
违本契;若负心者不得生天。设令诸人见笑
于我,我无违要。』即为具礼以女娉之。其女威
光俨然可畏,遂令恶相不敢近前。恶相念
曰:『我今为客情怀怯惮,宜将归舍随意所
为。』是时乌昙既见恶相,心生不悦作如是
念:『我具容华夫便丑陋,为人所笑,生亦何颜?』
恶相遂便将还本处,于其中路道粮皆尽,至
一池边为饥所逼。时有行人和[麸-夫+少]欲饮,乌昙
从乞彼便减与,恶相持将一边自食,乌昙告
曰:『宜分多少聊用充虚。』恶相告曰:『古仙有
制,女不饮[麸-夫+少]。为斯不与。』次于旷野忽逢遗肉,
恶相取食不与乌昙,告曰:『此亦古仙不许女
食。』乌昙念曰:『我无福德,父母嫁我与此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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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深生悔恨。次至乌昙跋罗树,恶相上树取
果而食,妻曰:『可打共餐,无宜独食。』遂堕
生果,熟者自食。报云:『可落熟者。』告曰:『若欲熟
者,上树自取。』彼为饥故即便上树摘果而食。
恶相见已便作是念:『我无相分,感得如斯轻
躁之妇,自上高树摘果而食。又复我身未能
自济,谁堪更养此无用妻。』既生嫌贱,便下取
棘园树而去。

「于时中兴王因出游猎至彼
林边,其女失夫情生苦恼大叫悲哭。王闻其
声,王便命曰:『此既空林,谁为啼哭?』寻声遂
至乌昙女边,观彼容仪疑是天女或是诸神,
问言:『神仙何故来至于斯?』女以颂答:

「 「『大王今当知!
 我非是天女,
 亦非诸神类,
 无夫受苦辛。』」


「时王使人扶令下树,欢怀莫逆宛若平生,遂
与同车将入宫内。是时恶相随路而行起悔
恨心:『我为非法,如何旷野独弃少妻!可覆取
之相随归舍。』至彼树下不见乌昙,馀人告言:
『国王将去,与之同乘共入宫中。』恶相闻之倍
生忧戚,诣王门所无由得进。见运砖人即
便随入,望见其妇与王欢戏,自念:『何缘暂得
交语?』即托馀事高声说颂,告曰:

「 「『汝在金床上,
 花靥自庄严;
 不共我欢娱,
 巧匠持刀斧。』」


「女闻报曰:

「 「『饥渴至池边,
 从君觅[麸-夫+少]饮,
 报言女不合,
 长恨可鸣鼙。
 同行经旷野,
 啖肉不相分,
 念此至形枯,
 舞时须著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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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上乌昙树,
 熟果不相惠,
 忆此身心悴,
 两奶向前垂。』」


「恶相报曰:

「 「『汝不忆念我,
 硕学多才智,
 为人事少亏,
 弃我长离别。
 登山自坠死,
 服毒取身亡,
 杀罪汝身当,
 巧儿牢把凿。』」


「女人报曰:

「 「『任意山头死,
 随情食毒亡,
 我爱汝见轻,
 奈何应打鼓。』」


(此中诸颂第四句,皆是当时取日前事而为,词句意欲迷人,更无别义)

「时彼二人意托馀言共相对答,王便问曰:『夫
人言义何所谈乎?我闻不解,可为申述。』乌昙
即便向王具说:『此是我夫父母嫁与,有大智
慧洞解四明,今为相求来至于此。』王曰:『汝可
默然,无劳共语。又汝今日意欲如何?更与彼
人存昔爱耶?』答曰:『宁有斯事?自当令彼于
我生嫌。然此婆罗门多解咒术,不应造次苦
责其人。』王即以缘报大药知,大药曰:『愿王勿
忧,我令彼女于王爱重,其婆罗门身形鄙劣,
夫人光彩超群不敢亲附。』是时大药报婆罗
门曰:『仁来宫内欲何所求?』答曰:『我妇大王将
入宫内。』问曰:『识汝妇不?』答曰:『我识。』大药曰:
『宫女五百皆唤来前,若是汝妻即当牵取。如
其谬误刀斩汝头。』彼言:『随教。』王敕宫人并皆
庄饰来至我所,即皆总集如帝释宫五百婇
女,随从乌昙皆诣王所。大药遂报婆罗门曰:
『识汝妻不?』恶相既见非常严饰,犹如龙蛇
被咒所禁一无言说,又如赫日不敢目视。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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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罗门遥望而住,诸女皆过,有一从婢,形如
饿鬼,在后而行,恶相捉之云:『是我妇。』大药
曰:『若是汝妇,随意将行。』即便持取,而说颂曰:

「 「『上人还爱上,
 中人自爱中;
 我是饿鬼形,
 还怜汝饿鬼。
 弃此天宫处,
 相随向鬼家;
 色类正相当,
 求馀不可得。』」


「复于异时,大药因有少过,王意不平遂不与
语。王与宫女向苑园中竟日游戏,是时夫人
脱颈真珠璎珞价直百千两金,挂树枝上忘
而不取,日暮言归,睡至中宵然后方忆。时彼
真珠猕猴见之持上高树,王令使去急可取
珠,使去不获。时有乞儿,拾残食已将欲出园,
使者遂执:『更无人入,还我珠璎。』答曰:『我是乞
人,不见璎珞。』即便打拷将付禁官。乞者自
念:『我今应设方便,若更住此被饿而亡。』告使
者曰:『我得珠璎,持与某甲长者之子。』使者即
便收长者子,同一木枋而械其足。时长者子
每至食时多持上味,乞人从觅,子乃吒曰:
『汝为此故引我将来,不能与汝。』子既食罢欲
去旋回,答曰:『我时未至不能共去。』彼便爱语
告曰:『可共我行,令汝安乐。』报曰:『可为要誓,当
随汝言。』彼既设誓遂共旋行。子报家人曰:
『明日已后常将两人食来。』乞人因此情生欢
乐,作如是念:『我于昔时,遍行城郭尚不能得
粗食充躯,今餐美味更何所少!然我不能独
身而卧。』即引城中第一倡女:『此亦共我分璎
珞珠。』女既至已同处禁身,便与交欢得意而
住。乞人念曰:『设禁我身,满十二年亦未求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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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于五欲尚未圆满,美妙音声终须悦耳。』复
引乐人共取璎珞,彼虽称枉不免禁身,音乐
随情更无所乏,如是迁延遂经多月。诸人劳
倦共告乞人曰:『汝放我等,令汝安乐。』乞人自
念:『斯等既出,岂复相忧?如我思忖,自非大
药计策鉴明,能令我身免斯幽狱。』即引大药
之子亦共分珠。其子既禁,大药便念:『我子被
幽宁容闲住。』即入白王:『我虽有愆,子无过咎,
因何我子辄复禁身?』王曰:『百千两金真珠璎
珞,乞人将去于外共分。』具说所由以告大药。
即白王曰:『愿不须忧,此妙颈珠无人将去,
以臣之计必望求得,其所系人请皆放出。』王
令释放。大药入园检失珠处,仰观高树见有
猕猴,念:『彼珠璎是此将去,然须方便始可得
之。』即白王曰:『还可如前宫人并出,颈下璎珞
咸悉庄严。』猕猴遥见,取珠挂颈。大药曰:『宫
人起舞。』猴见亦舞,大药曰:『可并低头。』猴亦
低头,珠便堕地。王见大喜,嗟其奇智,舍罪策
功,重增封禄。

「时彼六臣因聚一处,共为议曰:
『我等昔时王俱爱重,分彊画野并得安居,今
日由斯贫贱下俚,数呈薄伎遂得当途,致
令我等丧亡禄位,侵城夺邑知欲如何?』一臣
告曰:『我等六人共为盟要,所有言契誓不相
负,同心戮力杜绝怨雠,大药及王于我无
恨,可令禄位还复如先。』如是议已,明日六臣
共诣园所。大药既见六臣一处同聚,必有非
常之议,便告具相鹦鹉曰:『汝往园中观彼聚
集,作何筹议?还来报我。』鹦鹉即去,隐影林中
听彼言说。时彼六臣既至园中,各以男女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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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婚对,作如是语:『既为亲密无复猜疑,谋
计之事勿令外泄,以实相告。』一云:『我先曾食
王家孔雀。』一云:『我与内人交通。』馀并各述己
情共为谋事。如是六人更相告语,便共同盘
一处而食。鹦鹉闻已告大药知,大药入内具
白王曰:『王之大臣如是忠素,伏惟思察事欲
如何?』王具问知悉皆是实,即便摈斥驱逐边
方。」

佛告诸苾刍:「汝等勿生异念,往时大药者
即我身是,中兴王者舍利子是,彼六大臣者
即六师是。我于昔日摈彼六臣,今为三界最
尊现大神通,还驱六师外道。汝等苾刍于善
知识应当亲近,然由智识聪敏通明一切,内
外典籍终能成就如是盛德,汝当修学。」
《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杂事》卷第二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