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斯道理,应设方便先为矫诈,遣使诣彼持
王教命而告之曰:『今我于仁有爱恋心实无
恶意,缘有少事要欲入城,幸为开门暂见容
纳,即还速出不敢停留。』」依计至彼传如上说,
城内诸人共集议论:「为当放入?为不许耶?」或
言:「放入。」或言:「不可。」或言:「总集一处可共行筹,
若筹多者应随其语。」众然其说,即共行筹。是
时罪恶魔王作如是念:「我常随逐沙门乔答
摩,觅其瑕隙不能得便。我今宜可害彼眷属,
正是其时。」即便变身作老释子,居其上座先
受取筹,以次诸人见彼受筹,咸云:「老宿既受,
我何不取?」于时众内多人受筹,既见筹多遂
即开门令王军入。王曰:「我已弃舍劫比罗城,
诸释迦子任情诛杀。」众闻教已,便纵四兵,
旗鼓震天,嚣声聒地,随处诛戮无悲悯心。时
释种大名见此事已,于诸眷属起极悲怜,头
发蓬乱即疾往诣恶生之所白言:「大王当与
我愿。」王曰:「欲须何愿?」白言:「于诸释种幸施无
畏。」王曰:「诸馀释种我不能舍,汝之家属随意
当出。」答曰:「我今入池自沈水底,乃至我身未
出已来,眷属皆放。」王闻是语目视诸臣,诸臣
白王:「此大名者是先王亲友,允其所愿。」王言:
「若尔少时令出。」是时大名既蒙许已,悲悯眷
属忧恼缠心,疾往赴池自沈水底,即以头发
系著树根,因兹而死。时诸释种,于过去时不
同业者出城而去,或往末罗国、或往泥波罗、
或往其馀聚落城邑。若于昔时同恶业者,虽
出东门,南门还入;南门出,西门入;西门出,北
门入;北门出,东门入。诸臣见已而白王曰:「今
时释种皆自烧煮。以何得知?诸门出者悉皆
还入。」王曰:「速看大名,入水何久?」遣使观之。
见其已死,还白:「王知,彼已命过。」王加瞋怒即
告臣曰:「可设高座,我升其上躬自瞻望。若我
不见人血横流腾波街巷者,我终不能身离
此座。」即登座遥望。诸勇健人被杀之时,法尔
血少,诸臣议曰:「仁等应知,今此恶王作大
罪业,自为要契望血横流。何处得有如斯之
事?宜取紫矿煮令色赤,盛满千瓨当街倾
泻,观其流去与血不殊。」如计便作,报言:「血至。」
恶生遥见谓其是血,便作是念:「我今望足,宜
可归还。」
时恶生愚人,抂杀释种七万七千,此
诸人内多是见圣谛者,杀戮如是诸贤善已,
遂将释种五百童男及五百童女,行至一园
是外道住处,苦母白言:「此等千人皆是怨家,
何不总杀?」王曰:「云何当杀?」答曰:「令群象脚
踏。」是时五百释子有大勇力,扑象令倒手擎
弃之。苦母见已白恶生曰:「大王!见此勇健人
不?」王曰:「我见。」答曰:「若舍此徒,当与大王作无
利益。」王言:「有实。若为杀之?」答曰:「掘地作坑埋
令头出,上以铁栿磨之令碎。」时有二童子走
至佛所,尔时世尊欲令知业感报不虚,即以
神力化钵令大合二童子,即于钵下烂熟而
终。杀释种时佛极头痛,即告阿难陀曰:「盛
水满钵持来我所。」时阿难陀即授钵水,是时
世尊以额上汗两三渧许置水钵中,即便
烟出震吒作声,如以热铁投之于水。是时恶
生告一人曰:「汝当住此,佛若于我有所记者
可速来报。」即将五百释女还归本国。
时诸苾
遂成其业。由彼业故,我虽證得无上菩提,然
犹受此头痛之苦;我若不获如此福聚无边
功德者,亦同彼等受其诛戮。
「复次汝等苾刍!应更谛听劫比罗城诸释种
子,过去世时所作之业。有五百群贼至一
村中劫夺财物,有二长者阁上而住,贼唤令
下,长者不下。贼又语云:『若不下者,令汝总失。』
长者报言:『我宁受死,终不能下。』贼便积柴放
火烧阁。炽火上腾受焚烧苦,长者作念:『我无
愆犯,令我受苦。于未来世随汝生处我亦同
生,报汝斯苦。』汝等苾刍勿生异念,彼二长者
即恶生、苦母是,五百贼者即五百释子是。由
彼贼徒杀二长者,今此二人亦还杀彼。是故
苾刍!作黑业得黑报,白业得白报,杂业得杂
报。是故汝等应舍黑杂二业,勤修白业。当如
是学。」
时恶生王杀释子已,往室罗伐城。欲入
城时,逝多太子于高楼上,与诸婇女奏妙音
声受五欲乐,恶生闻已问曰:「是谁?」诸臣答曰:
「逝多太子。」王曰:「唤来。」即承命至,责曰:「我讨怨
家非常疲苦,汝何于此受欲乐耶?」太子答曰:
「不审大王谁是怨家?」王曰:「劫比罗释子即是
我怨。」太子曰:「若释子是怨者,谁为善友?」王
闻是语便大瞋怒,告诸臣曰:「此亦与诸释子
为党,急可诛戮。」诸臣即杀。命终之后,得生三
十三天,人间胜报尚犹未尽,天中妙乐邻次
受之。尔时世尊欲宣此义,而说颂言:
「 「今生若喜来世喜,
由其作福二俱喜;
自知此喜由先业,
更复转生于善趣。
今生若乐来世乐,
由其作福二俱乐;
不能求觅钱财产业,亲族丧尽,今欲出家。」妻
答言:「善!然可时时看问于我。」夫报言:「尔。」即
往逝多园中诣苾刍所,礼双足已白言:「圣者!
我求出家。」报言:「贤首!斯为善事,随汝意作。如
世尊说:『诸有智者见五利故当乐出家。云何
为五?一者我得自利不共他有,是故智者应
求出家。二者自知我是卑贱之人被他驱使,
既出家后受人恭敬赞扬礼拜,是故智者应
求出家。三者当得安隐无上涅槃,是故智者
应求出家。四者从此命终当生天上,是故智
者应求出家。五者常为诸佛及声闻众,诸胜
人类之所赞叹,是故智者于善法律应求出
家。』汝今发心,斯为善事。」时彼苾刍即与出家,
并受圆具。经二、三日教法式已,告言:「贤首!鹿
不养鹿,室罗伐城处所宽广是佛境界,应行
乞食以自活命。」彼于晨朝执持衣钵,入室罗
伐城乞食,逢一女人形似其妻,见已作念:「我
先共妻作是要契,得出家后时往看问。今既
出家宜存言信勿令忧恼。」乞得食已还逝多
林,未久时间白邬波驮耶言:「我先与故二作
是要契,得出家后时往看问,愿垂听许。」师
曰:「随汝意去,自善护心。」答言:「可尔!」奉辞而去。
渐渐游行至旧村处,其妻遥见迎前疾至,唱
言:「善来,善来!圣子。」即欲捉衣提钵,苾刍曰:「贤
首!欲何所为?」答曰:「欲捉取衣钵。」苾刍曰:「勿
触衣钵。」问曰:「何故?」答曰:「我奉邬波驮耶所诫,
令善护心。」彼言:「圣子!汝自防心,我岂相障!」即
捉衣钵敷座令坐将洗足水,问曰:「欲何所为?」
妻曰:「欲为洗足。」答曰:「勿触我足。」问曰:「何故?」
报曰:「我奉师诫,令善护心。」彼同前答,便与洗
足。后将油来欲为涂足,苾刍见问,答言:「涂足。」
苾刍曰:「汝勿为涂。」问答同前:「邬波驮耶诫
我护心。」彼问:「圣子!汝自防心。」又将食来欲同
盘食,问曰:「何为?」答曰:「离别多时不同处食,意
欲共食。」苾刍不许,问答同前,即敷毡褥白言:
「圣子!远来疲困愿少眠息。」苾刍既洗足已即
便卧息。时彼即来欲同处卧,苾刍曰:「汝欲何
为?」答言:「圣子!不同卧来时节淹久,意欲同卧。」
问答同前,苾刍不许,即来抱触。女是触毒,被
摩触时,心便动乱发诸恶念,即共交会多日
共住,报其妻曰:「我欲还寺。」妻作是念:「此乃
共我私交外人不见,我今可使众人知之。诸
苾刍等定当摈逐,还来我处。」作是念已,白言:
「圣子!不可空去,可将多少粮直贝齿随行。」苾
刍曰:「我不合捉金贝等物,如何持去?」妻曰:「我
今设计使不触著。」即便以物系锡杖上,报言:
「将去。」苾刍即持锡而去,至室罗伐城。六众苾
刍常法守门不令空过,时邬波难陀门首经
行,遥见彼苾刍来,头似鸱枭眉长垂下,见已
便念:「是何尊者而来于此?应可相迎即逆前
行。」唱言:「善来!善来尊者!」时苾刍报曰:「敬礼!
敬礼阿遮利耶!」时邬波难陀便作是念:「此必
定是摩诃罗苾刍,不知邬波驮耶、不识阿遮
利耶。我今问彼从何所来?」即前问曰:「老叟
从何所来?」答曰:「阿遮利耶!我看故二来。」邬波
难陀曰:「汝是善人情存恩惠,念昔恩者人皆
共赞。世尊亦说:『汝等苾刍常学报恩。』少恩
尚报何况多耶?汝存宿恩得见妻不?」答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