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寻白王曰:『我请往彼看问太子,知其消息
却来报王。』时净饭王却报邬陀夷曰:比遣使
往,既至子所,见具足教便住不来。汝今请看,
决定彼住!』邬陀夷白言:『我决定来。』时净饭王
亲自作书颂曰:
「 「『从受胎以来,
希佛树长成;
我亲长养汝,
心热常忧恼。
汝今得增长,
弟子如枝叶;
馀人获快乐,
我今唯忧苦。』」
「复说颂曰:
「 「『汝昔于萌芽,
从小我长养;
汝今得实果,
不复报我恩。
汝初诞生时,
广发诸誓愿;
我成无上觉,
度无量众生。
斯事并證已,
起大慈悲心;
为我及眷属,
愿来于我城。』」
「时净饭王既作书已付邬陀夷,邬陀夷既受
得已,向室罗筏城,行经三日诣誓多林给孤
独园,到世尊所顶礼双足,以书奉佛白言:『世
尊!净饭大王令我持书奉与世尊。』尔时世尊
开书读已摄在一处,邬陀夷从座而起白佛
言:『世尊!可往劫比罗城不?』世尊告曰:『我今
当往。』邬陀夷于前世时已为善友故发此言:
『世尊若不去者,我今强将世尊往劫比罗。』时
世尊见此语已,以颂答曰。
邬陀夷闻此颂已而不能报,作如是语:『世尊!
我今往净饭王所报言:「世尊欲来向劫比罗
城。」』世尊报曰:『邬陀夷!如来使者不应如汝。』邬
陀夷答曰:『世尊使者如何?』佛告曰:『出家是如
来使。』邬陀夷答曰:『我昔于净饭王所已作诚
言:「我今往彼定将信来。」』佛告曰:『如汝诚言
不须违信,汝可出家然后却还。』为如来往昔
过去无量生行菩萨行时,于父母、教师、邬波
驮耶及尊者处不敢违命,是故邬陀夷闻佛
教不敢违背。时邬陀夷闻佛教已:『唯然信受。
我今出家。』佛言:『善来苾刍!而成出家具足梵
行。』
「佛复告曰:『汝可却还,不可如旧辄入王宫,于
门外住使人往通:「门外有释迦苾刍。」若命入
者可即随入。入已若问:「更有馀释迦苾刍不?」
可答言:「有。」若问:「悉达太子形容服饰如汝不?」
可答言:「如我无异。」若令汝于宫内止宿,必不
得止宿。若问:「悉达太子不住于宫内?」汝可答
言:「不止宫内。」若问:「何处安住?」汝可答言:「于阿
兰若处。」若问:「悉达来不?」汝可答曰:「来。」若问:
「几时当来?」汝可言:「七日外可来。」』时邬陀夷既
闻斯语,顶礼世尊双足而白言:『我今当往。』世
尊告曰:『汝今可去。』以如来神力加持,即日到
劫比罗城王宫门外。时邬陀夷在王门外,告
门官曰:『汝可通王:「门外有一释迦苾刍。」』王言:
『可入。』苾刍入已,净饭王见邬陀夷即识,问曰:
『汝得出家耶?』答言:『大王!我已出家。』王言:『更
有释迦苾刍不?』答言:『有。』王复问:『悉达太子
形状与汝相似不?』答言:『无异。』王闻此语迷闷
擗地,以水洒面良久醒悟。又问:『邬陀夷!悉
达太子几时当来?』答言:『应来。』王又复问:『限几
时到来?』答曰:『却后七日应来。』王即敕诸臣佐:
『可修理宫阁,悉达欲来。』邬陀夷答曰:『大王!世
四多罗,苾刍至三多罗;世尊三多罗,苾刍二
多罗;世尊二多罗,苾刍一多罗;世尊一多罗,
苾刍六仞;世尊六仞,苾刍五仞;世尊五仞,苾
刍四仞;世尊四仞,苾刍三仞;世尊三仞,苾刍
二仞;世尊二仞,苾刍一仞;世尊一仞,苾刍
步涉。时净饭王见神变已,而苾刍多,不知何
者是世尊?时王呼邬陀夷乃至击鼓鸣搥,宣
王教令:『普使投劫比罗城内家家一子随佛
出家。』
「时斛饭王有其二子:一名无灭、二名大
名。其大名常令检校家务,无灭常楼阁中坐,
婇女围绕欢娱受乐。于时其母告大名曰:『汝
今知不?王有教令,于释种中,家别一人令其
舍俗。』大名白母:『我不出家。』母言:『何故?』大名
曰:『母所爱子坐楼阁中,不遣出家令我弃俗。』
母言:『小子!无灭在家有大福德,汝今不应于
彼生妒。』大名报曰:『母于无灭生爱恋心,偏意
供承非其福德,母但莫送饮食,试福德不?』母
答云:『好!令汝现见。』其母将笼盛空食器,对其
小儿以帛覆之,而密封闭,命执事女送与无
灭。复教女曰:『若问:「是何物?」应即报言:「空无
一物。」』使者执笼而行。于时帝释观见下方,
睹是事已便作是念:『无灭往昔,曾以饮食供
养乌波利瑟吒辟支佛,如何顿绝其食?我今
应可与其饮食。』帝释以种种饮食,令其笼中
器具悉满。时执事女持其食笼,依前封印至
无灭边,寻问其女:『此中何物?』女即答报童子
曰:『此中无物。』既闻语已便作是念:『其母怜我,
岂肯空遣使者来于我所?此笼之中决定此
食,名为无物。』即便开看,乃见住处种种资具,
病不?』答言:『实尔。』贤释种王告无灭言:『童子!
汝何故得知?』答言:『触时觉热,是故我知。』彼极
生怪,王又问言:『何故至此?』白言:『大王!净饭
有教,敕诸释种家,各许度一人。欲往出家,故
来辞别。』王言:『住此一宿当共筹量。』无灭住彼一
宿,王言:『童子!我若随汝出家,天授当为释种
王,与诸释种极为大患,可共相劝天授同共出
家。』即唤天授来至彼所,时王告言:『天授!我等
今者悉欲出家,汝何所为?』闻已即心念言:『我
报言不出家者,贤释种王亦不出家,我设方
便应当诳彼。』又复念言:『当时世尊于尼拘陀
林中,以幻示现神变令诸大众悉皆信伏,彼时
我已设此计。』念已告言:『大王!王既出家,我
亦不住。』即心念言:『此为诳者当今大众咸悉
闻知。』时王宣敕告诸人民:『我及无灭并天授
等释种五百人同共出家,汝等知闻应当欢
喜。』是时天授闻此语已心生苦恼,即心念言:
『我若定知贤王出家,我不应说同共出家。今
者若不出家,是妄语人不得为王,当且出家
然后为王。』
「时王净饭作如是念:『为诸释种设
大供养,净诸衢路除去瓦砾,以檀水洒地建
立幢幡、悬诸缯盖、烧诸名香、散杂妙花。』时
王与诸释种及诸眷属,百千万亿前后围绕,
诣师子座坐已,诸释种女于诸窗牖,皆欲看
此出家释种,威仪尊贵及供养具。诸方远来,
于巷陌中悉皆盈满,住立瞻仰。王又召诸相
师令占释种:『谁欲出家如法住?谁不如法?』时
诸释种各辞别父母,自以种种严具庄饰其
身,各乘车辂贤王引前,相师见已白言:『乐为
既出家已却住一面。尔时舍利子即说颂曰:
「 「『世尊告彼言善来,
衣变迦胝须发落;
诸根寂静怡然住,
以佛力故具威仪。』」
「尔时五百贤王释种,依佛正法白四羯磨。既
出家已,还归佛所礼世尊足,如是次第礼诸
苾刍,至邬波离所。是时贤王见邬波离足,既
见识已,端身瞻视告世尊曰:『此邬波离,是我
给侍,合顶礼不?』世尊答曰:『汝善男子!出家之
法,应当降伏我慢之心。以是义故,听邬波离
于先出家,是故汝等应当顶礼。』尔时贤王受
佛教已,摧伏我慢礼邬波离足,既礼足已地
六种震动,如其次第礼馀四百九十九人。尔
时天授至邬波离所便不顶礼,尔时世尊告
天授曰:『汝善男子!应当降伏我慢之心,应
合礼拜邬波离足。』尔时天授白言:『世尊!遣
我礼拜邬波离足,有何损益?我不应礼。』尔
时天授作是语已,第一先起破佛之意。
「时诸
苾刍见贤王等礼邬波离足地六震动,心怀
犹豫白世尊言:『何故贤王礼邬波离足,地六
震动?』佛告诸苾刍:『非独今时贤王礼足地六
震动,先世礼足震动亦然。汝等谛听!我当为
说。往昔之时波罗痆斯大城中有王名曰梵
授,以法化世国无饥馑,人民炽盛安隐丰乐。
时彼城中有一淫女名曰贤寿,形貌端正,共
馀丈夫欢爱。每共男子经一宿时,得金钱五
百。城中有一摩纳婆名曰端正,往淫女家语
贤寿言:「我欲共宿。」女言:「汝有五百金钱不?」端
正答曰:「我家贫无。」其女报曰:「可取五百银钱
迦利沙波拿将来。」端正虽无财物,爱乐彼女,
时摘采种种花果以赠彼女。其女频得花
果,心生染著。时彼城中至一节日,一切妇人
皆著妙服及诸璎珞,各共夫婿于本家中共
受欢乐。是时淫女于其节日,独无人来共为
戏乐。时彼淫女作是思惟:「今此节日,城中诸
有妇人,皆著衣服璎珞,各共其夫于自家中
作诸欢乐。若摩纳婆今来相就,不亦乐乎?」作
此念已,时摩纳婆忽至其家,淫女见已,便
记昔时花果相赠,发欢喜心作如是言:「端
正!汝去采花,明朝可来共作欢乐。」是时端正
闻此语已心大欢悦,如囚得脱即归本处,心
念此女颜容端正进止威仪,从夜初分及至
后夜思念不息,垂欲天明便即昏睡都无所觉。至于晨时方始惊悟,即觅好花。是时人
民采花都尽,诸处求花竟无所得。唯有一处
得夜合花,即将此花到彼女家,其女见已即
说颂曰:
「 「『「乖钝披皮爱欲者,
好色黠慧半摩沙;
此时好花处处有,
今将少许夜合来。」」
「『说此颂已报言:「速去,更别觅好花来。」彼人为
贪欲故,而忘艰辛。时属极热景当正中,从城
而出往远阿兰若,而采好花既不辞劳,行歌
自悦。时梵寿王游猎而还,倦途暑热诣林止
息,闻彼歌声,王既闻已即渐前行,而说颂
曰:
「 「『「头上赫日炙,
足下热沙蒸;
贤寿喜行歌,
如何不怖热?」」
「『时摩纳婆以颂答王曰:
「 「『「不怖日炙我,
思欲能烧我;
次第具以事答,重前启曰:「王若许者我欲出
家,愿王放许。」王曰:「先共立契,我当放去。若出
家后有所證悟,复来报者,我当听去。」彼白王
言:「不敢违王命。」遂便辞拜往静林中,无亲教
师及轨范者,便自策励證独觉菩提。既證悟
已复作是念:「我昔与王共立言契,我今宜去
满彼宿心。」却至王所上升虚空,放大火光现
诸神变。王便头面跪礼彼尊,而说颂曰:
「 「『「见此少修證大果,
得大差别殊胜位;
摩纳婆今获善利,
出家至此更何求?」」
「『是时尊者,令梵授王生敬信已,舍之而去。时梵授王有剃发者,名天河护,令持此颂。报
曰:「汝于时时可说此颂,令我忆持。」时天河护
善能除发,为王剃时王便睡著。剃发将已弹
指警王,睡既觉已甚大欢喜,告天河护曰:
「汝今有何所求?当随汝请。」白言:「愿王容臣少
思方即启白。」时天河护既诵伽他已,常在
王前时为宣说。王闻欢喜,于诸五欲生厌离
心,婇女现前都不观视,清歌美咏耳不用闻,
何况于中而生爱著?时诸婇女既失王恩心
生忧恼,共相谓曰:「我等失宠,缘天河护诵
彼伽他转我王心不生染爱,可共设计令速
驱逐。」作是计已,时一婇女往天河护所白
言:「阿舅!王若欢喜问舅所须?即应请王解所
诵偈。」后于异时,其天河护复为王诵先所
伽他。王闻欢喜还问所须?便即启王:「别无
所欲,唯愿为我解释伽他。」王即依请广为开
释,天河护闻已厌离心生,便白王言:「承事
大王为日已久,愿流慈造放我出家。」王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