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唐-义净卷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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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第五

三藏法师义净奉 制译
不与取学处第二之四

尔时薄伽梵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
有二苾刍:一名苏师牟、二名婆苏达多,共为
知友情义相顺。时苏师牟有好大钵,婆苏达
多有好小钵。彼于异时俱并食讫一处洗钵,
时苏师牟取婆苏达多小钵安大钵中,作如
是语:「具寿婆苏达多!若人有此二钵,足得省
缘修诸善品。」婆苏达多曰:「汝若欲得何不取
之?」时婆苏达多于一聚落有少缘事,语苏师
牟曰:「具寿!我于某处有少缘事,有能为我办
是事者,我持小钵与之。」问曰:「汝言实不?」答曰:
「实与。」时苏师牟闻此言已便欲为去,覆生悔
念:「勿由此缘令同梵行者作如是说。」苏师牟
与他客作,遂不复行。时苏师牟于彼聚落有
缘须去,遂作是念:「我为自事并办彼缘斯亦
佳矣!」即便往彼了其二事,还告婆苏达多曰:
「汝彼聚落所有营务我已为办,宜授小钵。」婆
苏达多曰:「汝自缘去,非为于我,我之小钵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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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与汝?」苏师牟曰:「汝不与者我当自取。」婆苏
达多曰:「汝若合得,何不取之?」时婆苏达多有
缘出外,苏师牟即取小钵安己钵中。婆苏达
多归不见钵,问言:「具寿!谁将我小钵去?」苏师
牟曰:「是物主将去。」婆苏达多曰:「是谁之物?」曰:
「是我物。」婆苏达多怒曰:「汝贼心取,得波罗市
迦。」苏师牟闻已追悔,即以此缘告诸苾刍,诸
苾刍白佛。佛问苏师牟:「汝以何心取他小钵?」
具以白佛,佛言:「此苾刍作己物心取钵无犯。
然诸苾刍不应受雇与他作务,若博换作业
乃求福作无犯。苾刍受雇作务者得越法罪。」

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时此城中
有二苾刍:一名难胜、一名月护,共结亲友言
谈得意。其月护众所识知,有大福德多足衣
钵钵络腰绦。难胜少有知识,但畜三衣而复破
弊。有馀苾刍告言:「具寿!汝今何故少欲,著此
破衣不能覆体?为有而不著?为无可得耶?」难
胜答曰:「我无得处。」告曰:「何不乞求?」答曰:「谁肯
舍三宝圣众施我凡人?」彼便告曰:「月护苾刍
是汝亲友言谈得意,多有衣钵钵络腰绦,何
不从乞?」难胜曰:「彼不肯与。」告曰:「汝先从彼乞
求未?」难胜曰:「闻彼悭吝,我不从乞。」告曰:「岂涉
渡者遥闻水声便脱靴履,汝但往乞或当见
与。」既闻劝已往月护所告言:「具寿!当施我钵。」
月护报曰:「我不相与。」难胜曰:「不与我钵,可与
我僧伽胝。」月护曰:「我岂是汝守库藏人,索钵
不得又觅大衣,乃至少缕尚不相与,况复衣
耶?」时难胜闻已心生忿怒曰:「彼有作务我常
为先,何故我今从乞云不与缕?若我不能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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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彼物者,我即不名为难胜也。」从此作意欲
取其物。遂见月护自染衣服,难胜至其所告
言:「具寿!我今亦欲助汝染衣。」彼言:「甚善!当助
我作。」难胜为彼染衣,摩抆翻覆观察其衣。月
护见已,便作是念:「看彼意趣翻覆我衣子细
观察,必定有心偷我衣去。」既起疑心染衣乾
已,置衣袋中枕头而卧。是诸苾刍初夜、后夜
警觉思惟作意而住。是时难胜告月护曰:「我
等俱行共修善品。」月护报曰:「汝且前去,我身
疲倦随后当行。」彼闻便去。是时月护便作是
念:「我若去者必当失衣,我若不去阙修善品,
作何方便得不失衣复修善业?」即以自衣袋安
彼头边,持彼衣囊枕头而卧。时彼难胜既作
业已还来偃息,是时月护告难胜曰:「具寿!可
起共修善品。」答曰:「我已作了疲劳暂息,汝当
起作。」月护便去,难胜念曰:「我且观时堪得行
未?」时既将晓,于彼头边取其衣袋出门而去。
便作是念:「我试观察是何色衣,令我犯波罗
市迦耶?」开袋乃见便是自己破弊故衣,遂生
忧恼作如是念:「我为自衣犯他胜罪,非出家
行当啖铁丸。」复作是念:「我今且往问佛世尊,
若堪住者于世尊所修其梵行,若不堪者当
作白衣。」作是念已往世尊所。是时世尊于彼
无量百千苾刍众中而为说法。尔时世尊遥
见难胜来,告诸苾刍曰:「汝等见彼苾刍从外
来不?」白言:「已见。」佛言:「此痴人难胜,盗取己衣
得窣吐罗底也。」告诸苾刍:「汝等当知!若盗心
取有此过失,是故苾刍虽己衣钵,不应以盗
心取。若盗取者,得窣吐罗底也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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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时二苾刍
尼:一住东方、一住南方。其东方苾刍尼
前行,南方苾刍尼从后。是二苾刍尼俱诣佛
所,礼佛足已在一面坐。佛为说法,彼闻法已
礼佛而退。时东方尼在前而去,以僧伽胝置
在肩上。其衣欲堕,南方尼见告言:「圣者!衣欲
堕。」时东方尼前行思法,复为方言有异不相
领解,不觉衣堕。时南方尼便取其衣,作如是
念:「我今若与者妨彼专思,待到住处我当授
与。」既到住处,时东方尼遂于房外疾洗足已,
便入房中,半加而坐。时南方尼复作是念:
「若我今时与彼衣者,还复同前废修善品,待
出定已当付其衣。」遂于己房置衣架上。时东
方尼至旦告弟子曰:「将我僧伽胝来,我欲乞
食。」弟子入房遍观架上,不见师衣还白言:「圣
者!不见僧伽胝。」师曰:「可诣南方尼处求觅。」弟
子至彼房中,见僧伽胝在衣架上,问曰:「谁将
衣来置此架上?」南方尼曰:「是我将来。」弟子曰:
「何故将来?」以事具答。时彼弟子与南方尼先
有嫌,隙怒而告曰:「汝以贼心偷此衣来置己
房内,汝得波罗市迦。」时南方尼即作是念:「岂
非我实犯波罗市迦耶?」具以此缘告诸苾刍
尼。尼白苾刍众,苾刍白佛。佛问南方尼曰:「汝
取衣时可不告彼?」白佛言:「我虽言告,彼不领
解。」佛言:「方言有异不相领解者无犯。然此过
失皆由拾得他物,久不还主而自贮畜。由此
缘故,若苾刍、苾刍尼拾得遗落衣物不应久
持,若久持者得越法罪。」

时有苾刍见他遗物,
知是某甲苾刍许,便诣彼房扣门而唤,彼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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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定,告曰:「是谁?」答曰:「具寿!我于某处拾得汝
衣,汝可领取。」时彼告言:「具寿!宁我此衣被贼
将去,岂缘此故令汝扣门惊我胜定。」时彼苾
刍便生追悔作如是念:「岂非我今惊彼静虑而
获罪耶?」以此因缘告诸苾刍。诸苾刍白佛,佛
言:「彼苾刍无犯。然诸苾刍不为小缘起他胜
定。若得遗物将诣主边,以绳悬置令后取得,
勿惊寂定。若异此者得越法罪。」

时有苾刍见
他遗物,识知是某甲苾刍许,便持此物诣彼
苾刍,告言:「具寿!此是汝物,我拾得来汝当领
取。」时彼物主与此苾刍先有嫌隙,告言:「非汝
拾得,故作贼心偷盗我物,汝可依法而说其
罪。」时彼苾刍心生追悔:「非我缘此而获罪耶?」
以此因缘告诸苾刍。诸苾刍白佛,佛言:「此苾
刍无犯。然诸苾刍得他遗物,应可持付知僧
事人。其知事人得此物已,于数日中应可再
三以物白众,本主索者可即将还;若无认者
入四方僧随众受用。若异此者得越法罪。」

摄颂曰:

「 世罗尼弟子,
 试他从乞油;
 目连作神通,
 收还长者子。
 毕邻陀婆蹉,
 取儿并护物;
 广叙其盗事,
 随说可应知。」


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时有阿罗
汉苾刍尼名曰世罗,断诸烦恼。时有卖香童
子见世罗尼深生敬重,往就其所慇勤致礼
白言:「圣者所须之物,于我家中皆随意取。所
有言教我皆顶受。」时苾刍尼告曰:「贤首善哉!
愿汝无病。」后于异时,世罗苾刍尼身婴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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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乞食,有馀苾刍尼巡行乞食。时卖香童
子见而致礼,问言:「圣者世罗苾刍尼何因不
见?」报言:「贤首!彼身染患。」童子告曰:「圣者!我先
白言:『若有所须随意取用。』曾不见来从我求
觅,彼有所须愿尊为取。」彼便报曰:「如是贤首!
愿汝无病。」作是语已舍之而去。如是乃至三
返慇勤请与。时有少年苾刍尼便生是念:
「我屡闻此童子所言,我宜试之为虚为实。」便
持小钵授与童子告言:「贤首!圣者世罗今须
少油。」时彼童子有新压油,盛满小钵授与彼
尼,告言:「圣者!更有所须随意来取。」时苾刍尼
受已而去,即以此油涂世罗身遍及手足,油
并罄尽。世罗病愈便行乞食。时彼童子见便
礼足,白言:「圣者!久不相见。」尼便报曰:「我比婴
患。」白言:「圣者!先已言请,若有所须于我家中
皆随意取,曾不遣信从我求觅。唯见一尼云
圣者患从我取油,我以新油盛满小钵持付
彼尼。」世罗报曰:「善哉童子!愿汝无病。」言毕而
去,次第乞已还本住处,告诸少尼曰:「是谁就
彼卖香童子持油钵来?」有尼报言:「圣者!我行
乞食,见彼童子再三告我:『圣者世罗我已言
请,若有所须皆随意取,曾不见来从我求索,
若彼世罗有所须者愿为持去。』我便生念:『应
可试之验其虚实。』即持小钵授与童子,告曰:
『圣者世罗今患须油。』时彼童子盛满新油而
授与我,我得油已将至房中,而为圣者涂身
手足寻皆用尽。」时世罗尼告少尼曰:「我曾令
汝就彼童子取觅油不?」少尼答曰:「不曾使我。」
时有馀苾刍尼与此少尼先有嫌隙,闻此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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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告世罗曰:「圣者!今此少尼缘仁疾苦,岂但
一处檀取于油,室罗伐城遍皆求乞,他胜之
罪其数难知。」时少尼闻此语已生追悔心:「岂
我实犯他胜罪耶?」以此因缘白诸苾刍尼。诸
苾刍尼白苾刍众,诸苾刍白佛。佛问彼少尼
曰:「汝以何心从彼乞油?」白佛言:「我于童子而
起试心。」佛告苾刍:「若作试心,此苾刍尼无犯。
然诸苾刍、苾刍尼,不问病者不应为乞。若乞
取时问病者曰:『为向众僧养病堂处而求药
耶?为诣信心及亲族处?若亲族多者于谁处
求?』随所指示应为求觅。若苾刍、苾刍尼,不问
病人而为乞求者得越法罪。」

佛在室罗伐城逝多林给孤独园。是时具寿
大目乾连,于日初分执持衣钵入室罗伐城,
次第乞食至给孤独长者宅。是时长者教其
儿子读诵外典声明杂论。时大目连见彼
长者教其儿息读诵外典,告曰:「长者!此诸童
子读习何书?」长者白言:「阿离耶!此是外典。」告
言:「长者!夫外典者如铁石榴,辛苦作得终不
堪食。习学外书亦复如是,徒费功劳终无所
获,不由此故而能出离,入正定聚断诸烦恼。
然佛所说初中后善,若解了者能趣涅槃,何
意不教习读佛法?」长者白言:「圣者!无人能教。」
尊者报曰:「我当教读。」长者白言:「善哉圣者!幸
为教示。」便告子曰:「汝今宜往逝多林中,诣尊
者处而学佛法。」童子唯然受教。时彼长者于
日日中与其童子璎珞严身,并诸侍从往
给园中圣者目连处受学佛法。然其国内于
秋初时,常有迦栗底迦贼。当诸苾刍夏安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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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时诸秋贼共相议曰:「我与汝等欲作何业,
于此年中不假劬劳,丰足衣食安乐受用?我
闻给孤独长者于日日中常令儿子身具璎
珞,往给园内诣圣者目连处受学佛法,可于
中路共劫取之。圣者谓子在长者宅,长者谓
儿在圣者处,各不相知未即求觅。我等若能
偷得是儿,当尽形寿为我仆使。如不得者取
其璎珞严身之具,我缘此故不假劬劳得受
安乐。」共为计已,即于中路而待童子,见具璎
珞欲往园中,遂便共劫童子。时彼从者见贼
将去,奔走归舍告长者曰:「受业童子被秋贼
劫将。」是时长者即便急往胜光王所白言:「大
王!我子被秋贼劫去,今从大王欲乞此子。」时
王闻已敕毗卢宅加曰:「汝宜急去掩捕秋贼
觅长者子。」时毗卢宅加与给孤独长者先有
嫌隙,虽奉王教未为急行。时有一天于圣者
大目连处深生敬重,白言:「圣者知不?仁之弟
子被秋贼将去,可为急计。」时大目连便作是
念:「此之童儿我若不救,子与父母皆生离苦,
不敬信人闻而心悦,其敬信者或生退转。往
来之者被贼将去,谁复更肯入逝多林?我今
宜可速现神力取彼童儿。」作是念已,圣者目连
现大神通,化作毗卢宅加军众,于其四方击
大战鼓。时彼秋贼忽见军围,悉皆惊怖作如
是言:「仁等当知!毗卢宅加与诸军土四面围
合,当弃小儿免被囚执。」即弃童子逃走而去。
是时圣者大目乾连遂摄神力,于其路侧宴
坐树下。时彼童子随路而来,问言:「童子汝何
处来?」白言:「圣者!我被秋贼将去。」「谁夺汝来?」「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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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卢宅加。」报言:「童子可急归舍,汝之父母极
生忧恼,明日可来依旧受业。」是时童子受教
而归。时毗卢宅加严整四军,象马车步出室
罗伐城,见彼童子问曰:「汝何处来?」答言:「我向
逝多林,于其中路遭秋贼劫去。」「谁取汝来?」报
言:「是毗卢宅加将军。」毗卢宅加便作是念:「我
始欲去,云何而言是我取来?岂非别有大德
圣者,具诸威力取是儿来。」问童子曰:「尔于
彼处见有何人?」童子答言:「我于路侧见圣者
大目乾连。」毗卢宅加念曰:「是彼大德神力取
来,馀无能者。」如是知已,心生欢喜高声唱言:
「我等今者快得善利,于我国中得有如是大
智圣者,具诸威力于现法中,及未来世诸漏
永尽。」作斯赞叹还室罗伐城。时六众苾刍因
事出城,于路逢见而问之曰:「仁赞叹谁?」答曰:
「叹仁圣众!」「我等何事令仁赞叹?」答言:「给孤独
长者子被秋贼将去,圣者大目乾连以神通
力夺其子来。」六众报曰:「汝愚痴人!我辈虽有
如是神力,人不敬信;然有于彼拔发痴人,露
形外道心生敬爱。若彼露形见此事者,为彼
秋贼指其出路。」毗卢宅加闻已默然。是时六
众苾刍难陀、邬波难陀,共相谓曰:「我等且已
善答其事,然少欲者今现犯罪,我等往彼令
其悔过。」便还住处饭食已讫,诣圣者目连所,
先致敬已,白言:「上座!愿见容许,欲有诘问。」报
言:「随意。」白言:「上座!给孤独长者子被秋贼将
去,仁夺将来。其事虚实?」报言:「是我将来。」白言:
「我先具知,上座已住静虑受解脱乐,我实不
知虽有慈悲而不能普,于弟子处悯念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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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彼秋贼令生恐怖。又他所摄物强夺令归,
仁今犯罪可如法悔。」答言:「具寿!我不见罪。」是
时六众互相议曰:「仁等当知如世尊说:『不见
罪者当与此人作舍置羯磨。』」便往至彼知事
人所,报言:「具寿!应鸣揵稚,今欲作舍置羯
磨。」授事问曰:「所作为谁?」报言:「有少欲者,实自
犯罪而不悔过,我今为彼作舍置事。」尔时身
子为众之首,告授事人曰:「无令有人于最胜
法中欲作衰损。」又问言:「具寿!与谁作遍住法,
或覆本遍住意喜出罪?」答言:「更无别事,但为
圣者大目连犯罪不见,欲作舍置羯磨。」身子
报曰:「具寿!勿以小缘见恼耆德。然薄伽梵是
一切智见,于无上智境得大自在能断他疑,
汝可咨问,如佛所教我当奉持。」时诸苾刍以
事白佛,佛知时而问,广如上说。尔时佛告大
目连曰:「汝以何心现神通力取彼童子?」是时
目连以事白佛,佛告诸苾刍:「目连苾刍作如
是心现神力者无犯。」

佛在王舍城竹林园中。时具寿毕邻陀婆蹉
𡖦甥,于其舍中习读外典。时毕邻陀婆蹉
于日初分执持衣钵入王舍城,次第乞食至
妹夫舍,见儿学业,问妹夫曰:「此儿读者是何
书论?」答言:「外典。」尊者令弃外学劝习佛经,
便为妹夫亲教儿子,广说如上。乃至具诸璎
珞往竹林中,被秋贼劫将安置船中沿流欲
去。时彼从者见贼将去,奔走归舍白大家
曰:「受业童子被秋贼劫去。」时彼妹夫即便急
往影胜王所,白言:「大王!我子被秋贼劫去,今
从大王乞子。」时王敕彼未生怨曰:「汝宜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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掩捕秋贼觅婆罗门子。」时未生怨与婆罗门
先有嫌隙,虽奉王教未为急去。时有天女,
于圣者毕邻陀婆蹉处深生敬重,白言:「圣者
知不?仁之𡖦甥被秋贼将去。」时毕邻陀婆
蹉便作是念:「此之𡖦甥我不救者,子与父母
各生离苦,不敬信人闻而心悦,其敬信者或
生追悔。往来之者被贼将去,谁复更肯入竹
林中?我今宜可现神通力。」作是念已,圣者
以神通力到彼船边,令彼贼船不能得去。时
彼秋贼作如是念:「何意我船不复前进?」而于
岸边见圣者毕邻陀婆蹉伫立而望。时贼告
曰:「圣者!何因恼我?」报曰:「汝以恶法而恼于我,
非我恼汝。若我不證如是圣法,婆罗门子
永被将去。」贼言:「圣者!我放此儿任意收取。」即
令上岸。是时圣者遂摄神力,告𡖦甥曰:「汝
可速归见汝父母,明当受业。」童子于路逢未
生怨严整四军出王舍城,路见童子问曰:「汝
何处来?」答言:「我向竹林,于其中路被贼劫
去。」「谁取汝来?」答言:「是我舅毕邻陀婆蹉。」时
未生怨心生欢喜高声唱言:「我等今者快得
善利,于我国中得有如是大智圣者,具诸威
力于现法中及未来世,诸漏永尽。」作是赞叹
还王舍城。时六众苾刍因事出城,于路逢见
而问之曰:「仁赞叹谁?」答曰:「叹仁圣众。」「我等
何事,仁今赞叹?」答言:「婆罗门子往竹林中被
贼将去,圣者毕邻陀婆蹉以神通力夺得其
子。」六众报曰:「汝愚痴人!我辈虽有如是神
力,人不敬信;然有拔发痴人露形外道,反更
于彼心生敬信。若彼露形见此事者,为彼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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贼指其出路。」时未生怨默然无对。时六众苾
刍难陀、邬波难陀自相谓言:「我等且已善答
其事,然少欲者今现犯罪,我等往彼令其悔
过。」便还住处饭食已讫,随次致敬已诣圣者
毕邻陀婆蹉所,白言:「上座!愿见容许,欲有诘
问。」报言:「随意。」「婆罗门子被秋贼将去,仁夺将
来。其事虚实?」报言:「是实,我取将来。」白言:「我先
具知上座已住静虑解脱胜乐。我实不知有
慈不遍,于亲族处悯念将来,于彼秋贼心生
不忍。又他所摄物强夺将来。仁既犯罪,可如
法悔。」答言:「具寿!我不见罪。」是时六众互相议
曰:「仁等当知如世尊说:『不见罪者当与此人
作舍置羯磨。』」「授事者谁?可鸣揵稚,应为此人
作舍置羯磨。」便往至彼授事人所,报言:「具寿!
应鸣揵稚。」授事问曰:「所为何事?」报言:「为少欲
者实有犯罪而不悔过,我欲为彼作舍置事。」
尔时身子为众上座,观察其事可不之宜,告
授事人曰:「具寿!与谁作遍住法,或覆本遍住
法意喜出罪?」答言:「更无别事,但为圣者毕
邻陀婆蹉犯罪不见,与作舍置羯磨。」身子报
曰:「具寿!勿以小缘恼乱耆德。然薄伽梵是一
切智见,于无上智境得大自在能断他疑,汝
可咨问,如佛所教我当奉行。」时诸苾刍以事
白佛。佛知时而问等,广如上说。尔时佛告毕
邻陀婆蹉曰:「汝以何心现神通力取婆罗门
子?」时毕邻陀婆蹉具以其事白佛。佛告诸苾
刍:「毕邻陀婆蹉若作此心现神力者无犯。」

佛在王舍城羯兰铎迦池竹林园中。时频毗
娑罗王常法,每日恒往礼世尊足并诸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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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座苾刍。曾于一时礼佛足已,在一面坐听
佛说法。时佛为彼频毗娑罗说众法要示教利
喜,王闻法已礼佛而去,便往诣彼具寿毕邻
陀婆蹉住处。时毕邻陀婆蹉于所住房有破坏
处,躬自修葺,遥见王来便洗手足,至常坐
处整容而坐。王前礼足在一面坐,白言:「圣者
何自执劳?」答言:「大王!夫出家者皆自执务。我
既出家,欲令谁作?」王言:「若如是者,我为圣者
供给事人。」白言:「大王!愿王无病长寿。」如是乃
至五返,皆如上白:「我为圣者供给事人。」时具
寿毕邻陀婆蹉有一弟子,为性质直,便白王
曰:「自从大王许亲教师供给事者,若我本师
依大王言舍不修理,所有房舍皆已破坏。」王
便报曰:「圣者!岂我已曾许给事人耶?」白言:「大
王!非唯一度,如是至五,王国事繁忘不能记。」
王之常法但有出言臣必书记,问记事人曰:
「我实曾许给事人耶?」答言:「实尔。已经五返。」「若
如是者当合罚我,我今应与五百净人以充给
事。」便告大臣曰:「宜给圣者五百使人。」时毕邻
陀婆蹉而白王曰:「大王!我缘出家总舍给事,
今得使者欲何所为?」白言:「圣者!为僧众事当
可受之。」「若如王言,我当白佛。」王言:「圣者!可往
白佛。」时毕邻陀婆蹉以事白佛,佛言:「若为僧
众当可受之。」时毕邻陀婆蹉奉教而受。时给
侍人虽施入僧未蠲王役,是诸人等白圣者
曰:「我等初闻作僧给侍心实欢喜,岂谓一身
备遭两役?」报言:「贤首!汝等勿虑,我当为汝白
大王知。」后于异时影胜王诣圣者所,顶礼足
已在一面坐,是时尊者白言:「大王前所施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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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侍人等,岂复大王生追悔耶?」王言:「圣者!我
实曾无追悔之念。」又白王曰:「何意诸人未免
王役?」王于尔时敕大臣曰:「我施圣者给侍之
人既舍入僧,可免王役。」大臣奉教即皆放免。
彼于异时国家兴造须人作使,大臣追唤莫有
来者,不施僧人亦皆妄说是给侍人。是时大
臣以事白王:「缘有役使追唤不来,皆云我是
僧家给使。」王曰:「若如是者可悉如旧令充王
役。」从此已后先所施者并充王使。其所施人
诣尊者所,白言:「我等还充国役,可为我等重
白大王。」圣者为白:「所给侍人今更追悔?」王
曰:「何意?」白言:「僧给侍人还充王役。」王言:「圣
者!但有宫役,咸言我是僧给侍人,令事有阙。
唯愿圣者可为别作净人之坊,简异其人无
令杂乱。」圣者报王:「我当白佛。」王言:「可尔。」时毕
邻陀婆蹉以事白佛,佛言:「我今听许造净人
坊。」时诸苾刍不知何处应造?佛言:「王城精舍
于此中间,闻唤声处当可造立。」时诸苾刍受
佛教已往白大臣:「今于此处奉世尊教造净
人坊。」是时大臣便白王知,王言:「随佛所教。」大
臣遍告诸净人曰:「僧今为汝别造住处,汝等
今可总就彼住。」净人闻已即往其处,共造住
坊安置已讫,是时净人常往竹林充僧给使。
时苾刍众告诸人曰:「清净之业应可作之,不
清净事皆不应作。由作净业故曰净人,若防
护住处名守僧园人。」彼清净人及守僧园人,
每日皆往竹林中,諠乱苾刍妨修行业。诸苾
刍白佛,佛告诸苾刍:「勿令恒集,有事应唤,若
无使役令住本坊。」时诸苾刍又白佛言:「彼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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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人所须衣食如何给济?」佛言:「为僧使者可
给衣食,不驱使者勿与衣食。有老病者可给
衣食并诸药饵。」后于异时邬波难陀次知僧
事,告诸净人曰:「贤者!我是知僧事人,汝等
明旦早来入寺。」尔时王舍城内,于诸苾刍夏
安居竟,常有迦栗底迦贼。此诸秋贼共相议
曰:「我与汝等欲作何业,不假劬劳于此年中
丰足衣食受用安乐?」彼秋贼中有一作人,曾
被苾刍驱使谙知僧事,告诸贼曰:「竹林园处
有净人坊多有财物,共往劫取,于此年中我
等丰乐。」一贼告曰:「彼诸苾刍是净人主,巡门
乞丐尚不充躯,况此净人得有财物?」其贼报
曰:「汝等不知,诸苾刍等虽常乞食,惠施者多
复自经求,计其财物王舍城人亦不能及,况
诸净人岂无衣物?」是时群贼佥议已定,即于
其夜诣净人坊欲劫其物。时有天人,于圣者
毕邻陀婆蹉处深生敬信,往白圣者曰:「有诸
秋贼劫彼净人,圣者慈悲愿为救护。」时毕邻
陀婆蹉便作是念:「我不救者令彼净人心生
愁苦,广说如上。我今宜可现神通力。」作是念
已,于净人坊化作铁墙周匝围绕。是时贼徒
持所盗物欲出其坊,但见铁墙坚无出路,心
生惶怖弃所盗物,于须臾顷不见铁墙。是时
贼徒还持盗物,所化铁墙忽然复现,如是至
七。贼相谓曰:「汝等知不?必有圣者具大威德,
护斯物故现此神通,我应弃物急共逃窜。」时
贼以物聚之一处悉皆奔走。净人觉已竞共諠
声,唱言:「被贼。」彼既失财共生忧恼,遍绕住坊
求觅其物,遂见衣物聚在一处,便生欢喜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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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其物,各还舍中守护而卧。是时彼天于其
梦中告诸人曰:「汝等不被秋贼之所劫盗,皆
是圣者毕邻陀婆蹉神力所致。」既至天明共相
谓曰:「我等免失财物皆是圣者恩力,更无馀
人能起慈念,我等宜应略申供养。」咸共洗沐
著鲜白衣,涂饰香鬘持供养物诣竹林中。时
邬波难陀晨朝起已,执持锁钥欲开寺门,屏
除灯烛涂扫堂宇敷设座席,于窣堵波香花供
养,升上阁鸣健稚四顾而望,遥见诸人著
鲜白衣香鬘庄饰。邬波难陀便生是念:「彼诸
来者是何居士、商主、富人晨朝至此?」既近门已
知是净人,邬波难陀便生瞋怒遥告之曰:「我
未令汝晨旦早来,何因至此?」净人白曰:「圣者!
我等昨夜若无圣者毕邻陀婆蹉慈悲护念,我
等财物被贼偷尽。」邬波难陀告净人曰:「汝恃
彼力竞骋諠哗,我为彼人作治罚法。」作是语
已便呼六众,共诣圣者毕邻陀婆蹉所,白言:
「上座!愿见容许,欲有诘问。」答言:「随意。」白言:「于
净人坊所有财物被贼偷去,神力夺留。是事
虚实?」答言:「实尔。」白言:「我先知上座已住静虑
解脱胜乐,然我不知虽有慈悲不能普及,于
净人所悯而护念,于秋贼处围以铁墙。又他
已摄物强夺而留,仁既犯罪可如法悔。」广说
如上,乃至鸣揵稚欲为舍置。上座舍利子
令其审察。诸苾刍白佛,佛告毕邻陀婆蹉曰:
「汝以何心现神通力留净人物?」毕邻陀婆蹉
具以事白佛。佛告诸苾刍:「毕邻陀婆蹉若作
此心现神力者无犯。」又无犯者,最初未制戒、
痴狂、心乱、痛恼所缠。不与取学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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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本说一切有部毗奈耶》卷第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