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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尚史卷七十六 列传五十四
镶白旗汉军李锴撰
秦诸臣传
王剪
王剪者东阳东乡人也少而好兵事秦始皇始皇十一
年剪将攻赵阏与破之拔九城十八年剪将攻赵岁馀
遂拔赵赵王降尽定赵地为郡明年燕使荆轲为贼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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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秦王使王剪攻燕燕王喜走辽东剪遂定燕蓟而还
秦使剪子王贲击荆荆兵败还击魏魏王降遂定魏地
秦始皇既灭三晋走燕王而数破荆师秦将李信者年
少壮勇尝以兵数千逐燕太子丹至于衍水中卒破得
丹始皇以为贤勇于是始皇问李信吾欲攻取荆于将
军度用几何人而足李信曰不过用二十万人始皇问
王剪王剪曰非六十万人不可始皇曰王将军老矣何
怯也李将军果势壮勇其言是也遂使李信及蒙恬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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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南伐荆王剪言不用因谢病归老于频阳李信
攻平舆蒙恬攻寝大破荆军信又攻鄢郢破之于是引
兵而西与蒙恬会城父荆人因随之三日三夜不顿舍
大破李信军入两壁杀七都尉秦军走始皇闻之大怒
自驰如频阳见谢王剪曰寡人以不用将军计李信果
辱秦军今闻荆兵日进而西将军虽病独忍弃寡人乎
王剪谢曰老臣罢病悖乱唯大王更择贤将始皇谢曰
巳矣将军勿复言王剪曰大王必不得已用臣非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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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人不可始皇曰为听将军计耳于是王剪将兵六十
万人始皇自送至灞上王剪行请美田宅园池甚众始
皇曰将军行矣何忧贫乎王剪曰为大王将有功终不
得封侯故及大王之向臣臣亦及时以请园池为子孙
业耳始皇大笑王剪既至关使使还请善田者五辈或
曰将军之乞贷亦已甚矣王剪曰不然夫秦王怛而不
信人今空秦国甲士而专委于我我不多请田宅为子
孙业以自坚顾令秦王坐而疑我耶王剪果代李信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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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荆闻王剪益军而来乃悉国中兵以拒秦王剪至坚
壁而守之不肯战荆兵数出挑战终不出王剪日休士
洗沐而善饮食抚循之亲与士卒同食久之王剪使人
问军中戏乎对曰方投石超距于是王剪曰士卒可用
矣荆数挑战而秦不出乃引而东剪因举兵追之令壮
士击大破荆军至蕲南杀其将军项燕荆兵遂败走秦
因乘胜略定荆地城邑岁馀虏荆王负刍竟平荆地为
郡县因南征百越之君而王剪子王贲与李信破定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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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地秦始皇二十六年尽并天下王氏蒙氏功为多名
施于后世秦二世之时王剪及其子贲皆已死而又灭
蒙氏陈胜之反秦秦使王剪之孙王离击赵围赵王及
张耳钜鹿城或曰王离秦之名将也今将强秦之兵攻
新造之赵举之必矣客曰不然夫为将三世者必败必
败者何也以其所杀伐多矣其后受其不祥今王离已
三世将矣居无何项羽救赵击秦军果虏王离王离军
遂降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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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恬
蒙恬者其先齐人也恬大父蒙骜自齐事秦昭王官至
上卿庄襄王元年蒙骜为秦将伐韩取成皋荥阳作置
三川郡二年骜攻赵取三十七城始皇三年骜攻韩取
十三城五年骜攻魏取二十城作置东郡始皇七年骜
卒骜子曰武武子曰恬恬尝书狱典文学始皇二十三
年武为秦裨将军与王剪攻楚大破之杀项燕二十四
年武攻楚虏楚王蒙恬弟毅始皇二十六年恬因家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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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为秦将攻齐大破之拜为内史秦已并天下乃使恬
将三十万众北逐戎狄收河南筑长城因地形用险制
塞起临洮至辽东延袤万馀里于是渡河据阳山逶蛇
而北暴师于外十馀年居上郡是时恬威振匈奴始皇
甚尊宠蒙氏信任贤之而亲近毅位至上卿出则参乘
入则御前恬任外事而毅常为内谋名为忠信故虽诸
将相莫敢与之争焉赵高者诸赵疏远属也赵高昆弟
数人皆生隐宫其母被刑僇世世卑贱秦王闻高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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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于狱法举以为中车府令高即私事公子胡亥喻之
决狱高有大罪秦王令毅法治之毅不敢阿法当高罪
死除其宦籍帝以高之敦于事也赦之复其官爵始皇
欲游天下道九原直抵甘泉乃使恬通道自九原抵甘
泉堑山堙谷千八百里道未就始皇三十七年冬行出
游会稽并海上北走琅邪道病使毅还祷山川未反始
皇至沙邱崩秘之群臣莫知是时丞相李斯少子胡亥
中车府令赵高常从高雅得幸于胡亥欲立之又怨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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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治之而不为己也因有贼心乃与丞相李斯少子胡
亥阴谋立胡亥为太子太子已立遣使者以罪赐公子
扶苏蒙恬死扶苏已死恬疑而复请之使者以恬属吏
更置胡亥以李斯舍人为护军使者还报胡亥已闻扶
苏死即欲释恬赵高恐蒙氏复贵而用事怨之毅还至
赵高因为胡亥忠计欲以灭蒙氏乃言曰臣闻先帝欲
举贤立太子久矣而毅谏曰不可若知贤而愈不立则
是不忠而惑主也以臣愚意不若诛之胡亥听而系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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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代前巳囚恬于阳周丧至咸阳已葬太子立为二世
皇帝而赵高亲近日夜毁恶蒙氏求其罪过举劾之子
婴进谏曰臣闻故赵王迁杀其良臣李牧而用颜聚燕
王喜阴用荆轲之谋而倍秦之约齐王建杀其故世忠
臣而用后胜之议此三君者皆各以变古者失其国而
殃及其身今蒙氏秦之大臣谋士也而主欲一旦弃去
之臣窃以为不可臣闻轻虑者不可以治国独智者不
可以存君诛杀忠臣而立无节行之人是内使群臣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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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而外使斗士之意离也臣窃以为不可胡亥不听
而遣御史曲宫乘传之代令毅曰先主欲立大子而卿
难之今丞相以卿为不忠罪及其宗朕不忍乃赐卿死
亦甚幸矣卿其图之毅对曰以臣不能得先主之意则
臣少宦顺幸没世可谓知意矣以臣不知大子之能则
太子独从周旋天下去诸公子绝远臣无所疑矣夫先
主之举用大子数年之积也臣乃何言之敢谏何虑之
敢谋非敢饰辞以避死也为羞累先主之名愿大夫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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虑焉使臣得死情实且夫顺成全者道之所贵也刑杀
者道之所卒也昔者秦缪公杀三良而死罪百里奚而
非其罪也故立号曰缪昭襄王杀武安君白起楚平王
杀伍奢吴王夫差杀伍子胥此四君者皆为大失而天
下非之以其君不明以是籍于诸侯故曰用道治者不
杀无罪而罚不加于无辜唯大夫留心使者知胡亥之
意不听毅之言遂杀之二世又遣使者之阳周令恬曰
君之过多矣而卿弟毅有大罪法及内史恬曰自吾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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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及于子孙积功信于秦三世矣今臣将兵三十馀万
身虽囚系其势足以倍畔自知必死而守义者不敢辱
先人之教以不忘先主也昔周成王初立未离襁褓周
公旦负王以朝卒定天下及成王有病甚殆公且自揃
其爪以沈于河曰王未有识是旦执事有罪殃旦受其
不祥乃书而藏之记府可谓信矣及王能治国有贼臣
言周公旦欲为乱久矣王若不备必有大事王乃大怒
周公旦走而奔于楚成王观于记府得周公旦沈书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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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涕曰孰谓周公旦欲为乱乎杀言之者而反周公旦
故周书曰必参而伍之今恬之宗世无二心而事卒如
此是必孽臣逆乱内陵之道也夫成王失而复振则卒
昌桀杀关龙逢纣杀王子比干而不悔身死则国亡臣
故曰过可振而谏可觉也察于参伍上圣之法也凡臣
之言非以求免于咎也将以谏而死愿陛下为万民思
从道也使者曰臣受诏行法于将军不敢以将军言闻
于上也恬喟然太息曰我何罪于天无过而死乎良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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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曰恬罪固当死矣起临洮属之辽东城堑万馀里此
其中不能无绝地脉哉此乃恬之罪也乃吞药自杀
论曰举武安者穰侯也范睢羁旅扼冉吭而夺之若起
者可以去矣易曰介于石不终日起也恶足以知此哉
始皇亲信唯蒙氏恬主外毅主内事宜无不关白者乃
毅出使而始皇崩若假斯高缘隙为乱谓非天乎
堆琴
堆
者秦人为中朝初事武王武王与堆
争论不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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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大怒堆
徐行而去或为堆
说王曰悍人也中期
适遇明君故也向者遇桀纣必杀之矣王因不罪昭王
时王尝谓左右曰今日韩魏孰与始强对曰弗如也王
曰今之如耳魏齐孰与孟尝芒卯贤对曰弗如也
王曰以孟尝芒卯之贤帅强韩魏之兵以伐秦犹无奈
寡人何也今以无能之如耳魏齐帅弱韩魏以攻秦其
无奈寡人何亦明矣堆
对曰王之料天下过矣昔者
六晋之时智氏最强灭破范中行又帅韩魏围赵于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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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决晋水以灌晋阳城不沈者三板耳智伯出行水韩
康子御魏桓子骖乘智伯曰始吾不知水之可以亡人
之国也乃今知之汾水利以灌安邑绛水利以灌平阳
魏桓子肘韩康子韩康子履魏桓子肘足接于车上而
智氏分矣身死国亡为天下笑今秦之强不能过智伯
韩魏虽弱尚贤其在晋阳之下也乃方其用肘足时也
愿王之勿易也
顿弱 茅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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顿弱者秦人也当秦王政时王欲见弱弱曰臣之义不
参拜王能使臣无拜则可矣不即不见也王许之于是
弱曰天下有有其实而无其名者有无其实而有其名
者有无其名又无其实者王知之乎有其实而无其名
者商人是也无把铫挂耨之势而有积粟之实此有其
实而无其名者也无其实而有其名者农夫是也解冻
而耕暴背而耨无积粟之实此无其实而有其名者也
无其名又无其实者王乃是也已立为万乘无孝之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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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千里养无孝之实王悖然而怒弱曰山东战国有六
威不掩于山东而掩于母臣窃为大王不取也王曰山
东之战国可兼与弱曰韩天下之咽喉魏天下之胸腹
王资臣万金而游听之韩魏入其社稷之臣于秦即韩
魏从而天下可图也王曰寡人之国贫恐不能给也弱
曰天下未尝无事也非从即横横成则秦帝从成则楚
王秦帝即以天下恭养楚王虽有万金弗得私也王曰
善乃资万金使东游韩魏入其将相北游燕赵而杀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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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齐入朝四国毕从顿弱之说也
茅焦者齐客也秦王政九年太后与嫪毐乱事觉夷毒
三族杀大后所生两子遂迁太后于雍明年茅蕉说秦
王曰秦方以天下为事而大王有迁母太后之名恐诸
侯闻之由此倍秦也秦王乃迎太后于雍而入咸阳复
居甘泉宫
说苑始皇太后不谨幸郎嫪毐以为长信侯生两子
毐专国事益骄与左右责臣博饮酒醉争言而斗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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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大叱曰吾皇帝之假父窭人子何敢与我亢所与
斗者走行白皇帝皇帝大怒毐惧诛因作乱战咸阳
宫毐败皇帝乃取毐四肢车裂之取其两弟囊扑杀
之取太后迁之萯阳宫下令曰敢以太后事谏者戮
而杀之从蒺藜其脊肉四肢而积之阙下谏而死
者二十七人矣齐客茅焦乃往上谒曰齐客茅焦愿
上谏皇帝皇帝使使出问客得无以太后事谏耶茅
焦曰然使者还白皇帝曰走往告之不见阙下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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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邪使者问茅焦焦曰臣闻天有二十八宿今死者
已二十七人矣臣所以来者欲满其数耳走入白之
茅焦邑子同食者尽负其衣物行亡使者入白之皇
帝大怒曰是子故来犯吾禁趣炊镬煮之是安得积
阙下乎召之入皇帝按剑而坐口正沬出使者召之
入茅焦不肯疾行足趣相过耳使者趣之茅焦曰臣
至前则死矣君不能忍吾须臾乎使者哀之茅焦至
前再拜谒起称曰臣闻之夫有生者不讳死有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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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讳亡讳死者不可以得生讳亡者不可以得存死
生存亡圣人所欲急闻也陛下欲闻之不皇帝曰何
谓也茅焦曰陛下有狂悖之行陛下不自知陛下车
裂假父有嫉妒之心囊扑两弟有不慈之名迁母萯
阳宫有不孝之行从蒺藜于谏士有桀纣之治令天
下閒之尽瓦解无向秦者臣窃恐秦亡为陛下危之
所言毕乞行就质乃解衣伏质皇帝下殿手接之曰
先生就衣今愿受事乃立焦为仲父爵之上卿立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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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迎太后归于咸阳太后大喜大置酒待茅焦及饮
太后曰抗枉令直使败更成使妾母子复会皆茅君
之力也 按嫪毐事在秦并天下前十六年说苑称
皇帝又曰恐天下无向秦者自舛谬然其文佳故具
录之
伯乐
伯乐善相马穆公尝谓伯乐曰子之年长矣子姓有可
使求马者乎伯乐对曰良马可形容筋骨相也天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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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者若灭若没若亡若失若此者绝尘弭辙臣之子皆
下才也可告以良马不可告以天下之马也臣有所与
共担缠薪菜者有九方皋此其于马非臣之下也公见
之使行求马三月而反报曰得之矣在沙邱公曰何马
也对曰牝而黄使人往取之牡而骊公不说召伯乐而
谓之曰败矣子所使求马者色物牝牡弗能知又何马
之能知也伯乐喟然太息曰是乃其所以千万臣而无
数者也若皋之所观天机也得其精而忘其粗在其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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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忘其外见其所见不见其所不见若皋之相马乃有
贵乎马者也马至果天下之物
医缓 医和
医缓者秦人也当桓公时晋景公疾病求医于我公使
缓为之未至景公梦疾为二竖子曰彼良医也惧伤我
焉逃之其一曰居肓之上膏之下若我何缓至曰疾不
可为也在肓之上膏之下攻之不可达之不及药不至
焉不可为也景公曰良医也厚为之礼而归之医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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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秦人也当景公时晋平公有疾求医于我公使和视
之曰疾不可为也是谓近女室疾如蛊非鬼非食
惑以丧志良臣将死天命不祐平公曰女不可近乎
对曰节之先王之乐所以节百事也故有五节迟
速本末以相及中声以降五降之后不容弹矣
于是有烦手淫声慆堙心耳
乃忘平和君子弗听也物亦如之至于烦乃舍也已无
以生疾君子之近琴瑟以仪节也非以慆心也天有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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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降生五味发为五色
徵为五声淫
生六疾六气曰阴阳风雨晦明也分为
四时序为五节过则为菑阴淫寒疾阳淫
热疾风为末疾雨淫腹疾晦
淫惑疾明淫心疾女阳物而
晦时淫则生内热惑蛊之疾
今君不节不时能无及此乎出告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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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武曰谁当良臣对曰主是谓矣主相晋国于今八年
晋国无乱诸侯无阙可谓良矣和闻之国之大臣荣其
宠禄任其大节有菑祸兴而无改焉必受其咎今君至
于淫以生疾将不能图恤社稷祸孰大焉主不能禦吾
是以云也武曰何谓蛊对曰淫溺惑乱之所生也于文
皿虫为蛊榖之飞亦为蛊在周易女惑
男风落山谓之蛊皆同物也武曰良医也厚其礼而归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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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旃
优旃者秦倡侏儒也善为笑言然合于大道秦始皇时
置酒而天雨陛楯者皆沾寒优旃见而哀之谓之曰汝
欲休乎陛楯者皆曰幸甚优旃曰我即呼汝汝疾应曰
诺居有顷殿上上寿呼万岁优旃临槛大呼曰陛楯郎
郎曰诺优曰汝虽长何益幸雨立我虽短也幸休居于
是始皇使陛楯者得半相代始皇尝议欲大苑囿东至
函谷关西至雍陈仓优旃曰善多纵禽兽于其中寇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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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来令麋鹿触之足矣始皇以故辍止二世立又欲
漆其城优旃曰善主上虽无言臣固将请之漆城虽于
百姓愁费然佳哉漆城荡荡寇来不能上即欲就之易
为漆耳顾难为荫室于是二世笑之以其故止居无何
二世杀死优旃归汉数年而卒
秦诸公子传 公子宏 小子憖 公子絷
公子宏穆公子康公母弟也小子憖亦穆公子穆公二
十八年憖帅师及晋宋齐师败楚师于城濮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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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憖会盟于翟泉
公子絷字子显亦群公子为大夫事穆公晋之杀奚齐
卓子也请君于秦公告百里视及公孙枝曰夫晋国之
乱吾谁使先若夫二公子而立之以为朝夕之急百里
视曰君使絷也絷敏且知礼敬以知微敏能窜谋知礼
可使敬不队命微知可否君其使之乃使絷吊重耳于
翟重耳出见辞再拜不稽首起而哭退而不私絷退吊
夷吾于梁夷吾出见再拜稽首起而不哭退而私于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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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入河外列城五絷反致命于公公曰吾与重耳重耳
仁再拜不稽首不没为后也起而哭爱其父也退而不
私不没于利也絷曰君之言过矣君若求置晋君而载
之置仁不亦可乎君若求置晋君以成名于天下则不
如置不仁以滑其中且可以进退臣闻之仁有置武有
置仁置德武置服乃先置夷吾是为惠公
及战于韩获惠公大夫请以入絷曰不如杀之无聚慝
焉公不可许晋平惠公卒使絷纳重耳絷及晋大夫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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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郇
公子针
公子针字伯车又曰后子桓公子景公母弟也景公二
十九年秦晋为成晋韩起来涖盟
针如晋涖盟明年针再如晋脩成初针有宠于桓公如
二君于景公至景公三十六年其母曰弗去惧选
夏五月针奔晋其车千乘针享晋侯造舟
于河十里舍车自雍及绛归取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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币终事八反
晋女叔齐问曰
子之车尽于此而已乎对曰此之谓多矣若能少此吾
何以得见
楚辞注秦伯有齧犬针欲请之秦伯不肯与针以百
两金易之而又不听因逐针而夺其禄
齐告晋侯曰秦公子必归能知其过必有今图针见赵
武武曰吾子其曷归对曰针惧选于寡君是以在此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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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嗣君武曰秦君何如对曰无道武曰亡乎对曰何为
一世无道国未艾也国于天地有与立焉不数世淫弗
能毙也武曰天乎对曰有焉武曰其几何对曰针闻之
国无道而年榖和熟天赞之也鲜不五稔武视荫曰朝
夕不相及谁能待五针出而告人曰赵孟将死矣主民
玩岁而愒日其与几何是年冬楚弑郏敖公子干亦奔
晋晋使针与子干齿针辞曰针惧选楚公子
不获是以皆来亦唯命且臣与羁齿无乃不可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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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佚有言曰非羁何忌
针卒反国或卒于晋传不载
论曰鲁论曰不贰过不谓其知之难谓改之难也针以
车多惧选违离本邦痛自降损旅复听诸天可已乃千
乘八反币酬所适诩其富乎得罪有由矣张其侈乎自
知其尤矣昭罪蹈尤诚胡取乎辛伯有言曰匹嫡耦国
乱之本也然则谁实致之又可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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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他
公子他者秦公子也昭王九年魏齐韩攻秦
之函谷王谓楼缓曰三国之兵深矣寡人欲割河东而
讲对曰割河东大费也免于国患大利也此父兄之任
也王何不召公子他而问焉王召公子他而问之对曰
讲亦悔不讲亦悔王曰何也对曰王割河东而讲三国
虽去王必曰惜矣三国且去吾特以三城从之此讲之
悔王不讲三国入函谷咸阳必危王又曰惜矣吾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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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城而不讲此又不讲之悔也王曰钧吾悔也宁亡三
城而悔无危咸阳而悔也寡人决讲矣卒使公子他以
三城讲于三国三国之兵乃退昭王同母弟有高陵君
泾阳君泾阳君尝质于齐魏冉专政时高陵泾阳
并擅国事及范睢说昭王昭王惧乃出高陵走泾阳于
关外
公子扶苏 公子将闾
公子扶苏者始皇长子也始皇三十五年以诸生为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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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乱黔首坑诸生犯禁者四百六十人扶苏谏曰天下
初定远方黔首未集诸生皆诵法孔子今上皆重法绳
之臣恐天下不安唯上察之始皇怒使扶苏北监蒙恬
于上郡三十七年始皇出游至平原津而病乃为玺书
赐扶苏曰与丧会咸阳而葬书已封未发赵高与丞相
斯诈立胡亥更为书赐扶苏死使者至发书扶苏泣入
内欲自杀蒙恬止扶苏曰陛下居外未立大子使臣将
三十万众守边公子为将此天下重任也今一使者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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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自杀安知非诈请复请复请而后死未暮也使者数
趣之扶苏为人仁谓蒙恬曰父而赐子死尚安复请即
自杀公子将闾盖亦始皇子也二世即位行诛大臣及
诸公子六公子戮死于杜公子将闾昆弟三人囚于内
宫议其罪独后二世使使令将闾曰公子不臣罪当死
吏致法焉将闾曰阙廷之礼吾未尝敢不从宾赞也廊
庙之位吾未尝敢失节也受命应对吾未尝敢失辞也
何谓不臣愿闻罪而死使者曰臣不得与谋奉书从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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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闾乃仰天大呼天者三曰天乎吾无罪昆弟三人皆
拔剑自杀
论曰或谓扶苏不死秦未必亡是盖不然秦毒深天下
思共噬之扶苏虽仁虽善御朽索驭六马必无幸矣至
其死与将闾皆无罪冤同恭世子而其声悲矣
秦夫人传 鲁姬子 穆姬
鲁姬子宁公妾出子之母也穆姬穆公夫人晋大子
申生姊伯姬也晋献公卒秦纳惠公于晋穆姬属贾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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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曰尽纳群公子惠公入烝于贾君又不纳群公
子是以穆姬怨之及战于韩秦获惠公穆姬闻惠公将
至以大子莹子弘与女简璧登台而履薪焉使以免服
衰绖逆且告曰上天降灾使我两君匪以玉帛
相见而以兴戎若晋君朝以入则婢子夕以死夕以入
则朝以死唯君裁之乃舍诸灵台而许晋平
宣太后惠文后华阳太后 夏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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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太后楚女故号芉八子昭王之母也昭王即位芉八
子号为宣太后宣太后非武王母武王母号曰惠文后
先武王薨
秦本纪昭王二年庶长壮与大臣公子为逆皆诛及
惠文后皆不得良死 按此是惠文后后武王而死
矣穰侯传又云昭王即位诛季君之乱而逐武王后
出之魏李君即庶长壮武王后即武王之妻非武王
之母惠文后也纪或缘此而误而存二说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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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王少宣太后自治任魏冉为政
昭王二十一年昭王欲为成阳君求相韩魏韩魏弗
听宣太后为魏冉谓昭王曰成阳君以王之故穷而居
于齐今王见其达而收之亦能翕其心乎王曰未也太
后曰穷而不收达而报之恐不为王用也且收成阳君
失韩魏之道也宣太后爱魏丑夫四十二年太后病将
死出令曰为我葬必以魏子为殉庸芮为丑夫说太
后曰死者有知乎太后曰无知也曰太后之神灵明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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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者之无知何以空以生所爱葬于无知之死人哉若
死者有知先王积怒之日久矣太后救过不赡何暇乃
私魏丑夫乎太后曰善乃止
华阳太后安国君所甚爱姬立以为正夫人无子夏姬
生于楚质于赵华阳夫人内吕不韦说请子楚于赵而
子之安国君立是为孝文王华阳夫人为王后
国策请子楚时孝文王已立
子楚为大子孝文王薨子楚立是为庄襄王以所养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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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阳后为华阳太后真母夏姬为夏太后始皇七年夏
太后薨先是华阳太后与孝文王会葬寿陵夏太后子
庄襄王葬芷阳故夏太后独别葬杜东曰东望吾子西
望吾夫后百年旁当有万家邑
史记帝太后者邯郸姬也绝好而善舞吕不韦取与
居知有身子楚从不韦饮见而说之因起为寿请之
不韦怒念业已破家为子楚欲以钓奇乃遂献其姬
姬自匿有身至大期时生子政子楚遂立姬为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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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楚亡归秦赵欲杀夫人及子政夫人豪家女也得
匿以故母子竟得活子楚为太子赵奉夫人及子政
归秦子楚立为王夫人为王后子政立尊为太后秦
王年少太后时时窃私通吕不韦秦王益壮太后淫
不止不韦恐祸及已乃私求大阴人嫪毐以为舍人
时纵倡乐使毐以其阴关桐轮而行令太后闻之以
啖太后太后闻果欲私得之不韦乃进嫪毐诈令人
以腐罪告之不韦阴谓太后曰可事诈腐则得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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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太后乃阴厚赐主腐者吏诈论之拔其须眉为宦
者遂得侍太后太后私与通绝爱之有身太后恐人
知之诈卜当避时徙宫居雍嫪毐常从赏赐甚厚事
皆决于嫪毐嫪毐家僮数千人诸客求宦为嫪毐舍
人千馀人秦王九年有告嫪毐实非宦者常与太后
私乱生子二人皆匿之与太后谋曰王即薨以子为
后于是秦王下吏治具得情实九月夷嫪毐三族杀
太后所生两子遂迁太后于雍诸嫪毐舍人皆没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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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而迁之蜀十年齐人茅焦说秦王王乃迎太后于
雍复居甘泉宫十九年太后薨谥为帝太后与庄襄
王会葬茝阳
论曰华阳子子楚遂基帝业不韦固钓奇亦以天假之
乎赵姬事策无之岂国讳墙茨而然耶史迁必有所本
然秽私冥行不以无徵而实之仅附见焉
秦列女传 百里奚妻
浣妇百里奚之故妻也百里奚为秦相堂上乐作所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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浣妇自言知音呼之搏髀援琴而歌者三其一曰百里
奚五羊皮忆别时烹伏雌炊扊扅今日富贵忘我为其
二曰百里奚初娶我时五羊皮临当别时烹乳鸡今适
富贵忘我为其三曰百里奚百里奚母已死葬南溪坟
以瓦覆以柴舂黄粱扼伏雌西入秦五羖皮今日富贵
捐我为问之乃其故妻还为夫妇
尚史卷七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