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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辽史拾遗卷十一
钱塘厉鹗 撰
本纪第二十七
天祚皇帝一
天祚皇帝讳延禧字延宁小字阿果
赵良嗣燕云奉使录曰阿果天祚小字 蔡绦铁围
山丛谈曰政和八年改十一月冬至朔旦为重和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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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会左丞范致虚言犯北辽年号盖辽先有重熙年
时后主名禧其国中因避重熙凡称重熙则为重和
朝廷不乐是年三月遽改重和二年为宣和元年
乾统元年春正月
契丹国志曰春正月朔有流星烛地自西南入尾抵
距星是夕有赤气起东北方亘西方中出白气二气
将散复有赤气起在旁
二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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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国史略曰高丽纪肃宗明孝王七年辽天祚帝乾
统二年遣中书舍人孟初来贺生辰兵部员外郎金
缘为馆伴初见其年少颇易之一日并辔出郊雪始
霁初唱云马啼踏雪乾雷动缘即对曰旗尾翻风烈
火飞初愕然曰真天才也由是情好日笃相唱和及
别解金带赠之
四年夏四月
东国通鉴曰肃宗明孝王颙九年夏四月辽遣安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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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节度使耶律嘉谟利州管内观察使夏资睦来册
王为忠勤奉国功臣开府仪同三司守太尉兼中书
令上柱国高丽国王食邑七千户食实封七百户赐
车辂衣带匹段鞍马弓箭等物泰州管内观察使耶
律传鸿胪卿张织来册太子为顺义军节度朔武等
州观察处置等使特进检校太尉兼侍中使持节朔
州诸军事行朔州刺史上柱国三韩国公食邑三千
户食实封五百户赐车辂衣服匹段鞍马弓箭等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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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冬十一月丙辰高丽三韩国公王颙薨子俣遣使
来告
东国通鉴曰肃宗明孝王十年十月王薨太子俣即
位遣中书舍人金缘如辽告哀缘至辽赐宴将奏乐
缘曰臣来时本国群臣皆服衰绖今至上国获蒙赐
宴臣子之情不忍闻乐辽主义而从之朝见时又乞
除吉服舞蹈学士孟郎谓缘曰殿廷服色宜从吉但
除舞蹈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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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春正月卒丑遣知北院枢密使萧塔喇台知南院
枢密使事牛温舒使宋讽归所侵夏地 冬十月乙亥
宋与夏通好遣刘正符曹穆来告
契丹国志曰夏四月辽遣签书枢密院萧良诣宋言
朝廷出兵侵夏国今大辽以帝妺嫁夏国主请还所
侵地五月宋徽宗遣龙图阁直学士林摅报聘见天
祚跪上国书仰首曰夏人数寇边朝廷兴师问罪以
北朝屡讲和之使故务含容今踰年不进誓表不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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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贺天宁节又筑席经岭马练川西堡侵寇不已北
朝若不穷诘恐非所以践劝和之意天祚出不意为
愕然秋八月天祚以林摅来使失情遣使复往宋寻
遣礼部侍郎刘正夫来报酬对敏博议皆如约 赵
彦卫云麓漫抄曰宣政间林摅奉使契丹国中新为
碧室云如中国之明堂伴使举令曰白玉石天子坐
碧室林对曰口耳王圣人坐明堂伴使云奉使不识
字只有口耳壬却无口耳王林词屈骂之几辱命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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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大臣云所争非国事岂可以细故成隙遂备笺奏
上朝廷一时为之降黜 东国通鉴曰春正月辽遣
祭奠使耶律演左企弓来又遣吊慰使耶律忠刘企
常来又遣刘鼎臣命王起复
七年冬十月
契丹国志曰冬十一月朔日食
八年
东国通鉴曰睿宗文孝王俣三年二月辽遣崇禄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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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掞来命王落起复清安军节度使萧良益州管内
观察使李仁洽来册王为守太尉兼中书令加食邑
赐冠冕车辂衣带匹段鞍马等物 辽驻跸寺沙门
奉航石幢记曰师讳奉航俗姓李氏涿水新城县渠
村人幼入缁门访道寻师就至燕京在街驻跸寺礼
祥玉上人为亲教焉清宁元年受具自后负笈游方
复归本寺办修殿宇大安五年涿州惠化寺请师为
提点寿昌二年秋九月京北花严寺请为提点乾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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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年四月迁化于驻跸之本院门弟子志坚葬师于
祖师茔侧刻石为窣堵波述师实行焉
九年冬十二月
东国通鉴曰睿宗文孝王四年十二月遣都官郎中
李国琼如辽奏还女真九城
十年
契丹国志曰秋九月朔日食 周煇清波别志政和
和诜接伴辽使至邢台辽使柴谊指呼左右令猎回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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诧曰南朝有乐事乎诜曰南朝所乐猎德耳辽使为
之羞恨
天庆元年
契丹国志曰天庆元年秋九月宋遣郑允中童贯使
辽贯至辽君臣相聚指笑曰南朝人才如此然天祚
方纵肆贪得中国玉帛珍玩而贯所赍皆极珍奇至
运两浙髹藤之具火阁书匮床椅等往献天祚所以
遗贯者亦称是贯使归至卢沟河有燕人马植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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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于燕见贯陈灭燕之策改姓李名良嗣荐于朝遂
赐姓赵后天祚移檄索取贯讳不与复燕之议盖始
此 岳珂桯史曰赵良嗣既来降颇自言能文间以
诗篇进益简眷遇至命兼官史局令续通鉴长编重
和元年十二月丁未推修国朝会要帝系后妃吉礼
三类赏良嗣实窜名参详与转一秩亦可占其非据
矣余读北辽遗事见良嗣与王瑰使女真随军攻辽
上京城破有诗曰建国旧碑边月暗兴王故地野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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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回头笑向王公子骑马随军上五銮上京乃契丹
所谓西楼者良嗣世仕其国身践其朝贵为九卿一
旦决去视宗国颠覆殊无禾黍之悲反吟咏以志喜
其为人从可知也五銮乃上京殿名
二年冬十月辛亥高丽三韩国公王俣之母死来告即
遣使致祭起复
东国通鉴曰睿宗文孝王七年秋七月己巳王太后
柳氏薨八月丙申遣殿中监李德羽如辽告哀辽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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敕祭使永州管内观察使耶律固太常少卿王侁敕
吊使泰州管内观察使萧辿来
四月春正月如春州初女真起兵以赫舍哩部人阿苏
不从遣其部萨哈讨之阿苏弟达呼布来告诏谕使勿
讨不听阿苏来奔至是女真遣使来索不发秋七月女
真复遣使取阿苏不发阿固达乃与弟尼玛哈乌舍等谋
以尼楚赫伊哷罗索栋摩等为帅集女真诸部兵擒辽
障鹰官及攻宁江州东北路统军司以闻时上在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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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鹿闻之略不介意遣海州刺史高仙寿统渤海军应
援萧托卜嘉遇女真战于宁江东败绩
东都事略曰女真有俊禽曰海东青次曰玉瓜骏俊
异绝伦一飞千里非鹰鹯雕鹗之比延禧纵驰失道
荒于畋猎喜此二禽善捕天鹅命女真国人过海诣
深山穷谷搜取以献国人厌苦遂叛 契丹国志曰
女真服属大辽二百馀年世袭节度使兄弟相传周
而复始至天祚朝赏刑僣滥禽色俱荒女真东北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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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国为邻五国之东接大海出名鹰自海东来者谓
之海东青小而俊健能擒鹅鹜瓜白者尤异辽人酷
爱岁岁求之女真女真至五国战斗而后得之女真
不胜其扰及天祚嗣位责贡尤苛又天使所至百般
需索于部落稍不奉命则召酋长加杖甚者诛之诸
部怨叛潜结阿固达至是举兵谋叛先是有𣙜场女
真以北珠人参生金松实白附子蜜蜡麻白之类为
市宁江州人抵其直且拘夺之州既陷杀之无遗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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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辽兵甲马三千退保长白山之阿穆呼 徐梦莘
三朝北盟会编曰天祚嗣位立未久当中国崇宁之
间漫用奢侈宫禁竞尚北珠北珠者皆北中来𣙜场
相贸易天祚知之始欲禁绝其下谓中国倾府库以
事无用之物此为利中国可以困恣听之而天祚亦
骄汰遂从而慕尚焉北珠美者大如弹子小者若梧
子皆出辽东海汊中每八月望月如昼则必大熟乃
以十月方采取珠蚌而北方冱寒九十月则坚冰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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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盈尺矣凿冰没水而捕之人以为病焉又有天鹅
能食蚌则珠藏其嗉又有俊鹘号海东青者能击天
鹅人既以俊鹘而得天鹅则于其嗉得珠焉海东
青出五国五国之东接大海自海东而来者谓之海
东青小而俊健瓜白者尤以为异必求之女真每岁
遣外鹰坊子弟趣女真发甲马千馀人入五国界即
海东巢穴取之与五国战斗而后得其后女真不胜
其扰 辽金纪事曰海东青出于女真东北铁甸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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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国辽主延禧酷爱之每岁大寒发使趣女真以海
东青入贡发甲马数百取之五国界巢穴中往往战
争而得国人厌苦 方舆纪要曰五国头城在会宁
府东北自此而东分为五国因名 叶子奇草木子
曰海东青鹘之至俊者也出于女真在辽国已极重
因是起变而契丹以亡其物善擒天鹅飞放时旋风
羊角而上直入云际 松漠纪闻曰初女真有戎器
而无甲辽之近亲有以众叛间入其境上为女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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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见而擒之得甲冑五百女真赏其人为伊拉齐阿
格既起师才有千馀骑用其五百甲
攻破宁江州辽众五万禦之不胜复倍遣之亦折北
遂益至二十万女真以众寡不敌谋降大帅尼玛哈乌
舍罗索等曰我杀辽人已多降必见剿不若以死拒
之时胜兵至三千既连败辽师器甲益备与战复克
契丹国志曰初女真之叛也率皆骑兵旗帜之外
各有字号小木牌系人马上为号五十人为一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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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人全装重甲持枪或棍棒后三十人轻甲操弓
矢每遇敌必有一二人跃马而出先观阵之虚实或
向其前后左右结阵而驰击之百步之外弓矢齐发
无不中者胜则整阵而后追败则聚而不散其分合
出入应变若神人人皆自为战所以胜也 三朝北
盟会编曰阿固达自宴渔河归疑辽见伐尼玛哈曰迎
风纵棹顺坂走丸祸至速矣不如乘其无备先并邻
国聚众为备以待其变于是并东
西渤二海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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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尼玛哈古新乌舍为谋主参与论议以尼楚赫移喇
罗索栋摩等为将帅阿固达有度量善谋尼雅满善用
兵好杀古实刚毅而强忍乌舍奸猾而有才自制女
真法律文字成其一国人号为萨满萨满者女真语
巫妪也以其通变如神尼玛哈之下皆莫能及天庆四
年率兵叛辽会集各部全装军二千馀骑首犯混同
江之宁江州攻破之杀戮无噍类大败渤海之众获
甲马二千又败萧嗣先于出河店又败涞流河黄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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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咸州好草谷四路都统诛杀不可胜计丁壮即加
斩截婴孺贯槊上盘舞为乐所过赤地无馀
十一月辛丑以西北路招讨使耶律鄂尔多为行军都
统副点检萧伊实同知南院枢密使事耶律章努副之
十二月咸宾祥三州及铁骊乌舍皆叛入女真伊实往
援宾州南军诸将锡林德哷勒等往援咸州并为女真所
败
契丹国志曰辽国旧例凡关军国大事汉人不预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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祚自两战之败意谓萧奉先不知兵始欲改用将
付以东征之事宰相张琳吴庸等碌碌儒生非经济
才统御无法遽奏曰前日之败失于轻举若用汉军
二十万分路进讨无不克者天祚谓其数多且差十
万即降宣劄副上京长春辽西诸路计人户家业钱
每三百贯自备一军限二十日各赴期会时富民有
出一百军二百军家资遂竭琳等非将帅材器甲听
从自便人人就易枪刀毡甲充数弓弩铁甲百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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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杂以番军分出四路北枢密副使耶律鄂尔多来
流河路都统卫尉卿苏寿吉副之黄龙府耶律宁黄
龙府路都统桂州观察使耿钦副之复州节度使萧
湜曷咸州都统将作蓝龚谊副之左祇侯郎君详衮
萧呼噜古草峪都统商州团练使张维协副之独来
流河一路遂深入女真军马初一战稍却各退保寨
栅是夕都统鄂尔多误听汉军已遁即离辽奚之兵
弃营而奔明早汉军尚馀三万众遂推将作监武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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彦为都统再与女真合战遂大败馀三路闻之各退
保本路防城数月间遂为女真攻陷丁壮斩戮无遗
婴孺贯之槊上盘舞为戏所过赤地无馀应辽东界
内熟户女真亦为阿固达吞并分拣强壮人马充军
遂有铁骑万馀
本纪第二十八
天祚皇帝二
五年秋七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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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国志曰秋七月朔日食
八月丙寅以围场使鄂博为中军都统耶律章嘉努为
都监率番汉兵十万萧奉先充御营都统诸行营都部
署耶律章努为副以精兵二万为先锋馀分五部为正
军贵族子弟千人为硬军扈从百司为护卫军北出骆
驼口以都点检萧呼塔噶为都统枢密直学士柴谊为
副将汉步骑三万南出宁江州自长春州分道而进发
数月粮期必灭女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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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国志曰八月天祚下诏亲征南出宁江路自长
春州分道而进一夕军中戈戟有光马皆嘶鸣咸以
为不祥
十二月乙巳耶律章嘉努叛戊申亲战于呼岱巴冈败
绩尽亡其辎重
汪藻录曰天庆五年春天祚下诏亲征八月率蕃汉
兵五十万出长春路命萧奉先为御营都统耶律章
努副之以精兵二万为先锋馀分五部为正兵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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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族子弟千馀人为硬军扈从百司为护军北出骆
驼口车骑一日一百里鼓角旌旗震耀原野则以汉
军步骑三万人命萧呼塔噶为都统柴谊副之南出
宁江州路自长春州分路而进赍数月之粮期必灭
女真北军深入鸭渌江人心疑惧章努与众谋曰天
祚失道燕王亲贤若废天祚而迎燕王女真可不战
而服章努谋泄竟奔上京立燕王燕王后所谓耶律
淳者也翌日天祚退三十里欲班师或言于天祚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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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已深入皆愿一战退舍何为天祚亟召诸将问策
皆顾望莫敢言再传令进兵十二月十三日女真乘
契丹未陈三面急击之是日天大寒积雪数尺日正
赤无光天祚亲临陈战三合已横尸纷然忽御旗西
南倾众随之而遁去女真亦不急追徐收所获辎重
牛马而已天祚画夜驰五百里退保长春州
六年春正月丙寅朔东京夜有恶少年十馀人乘酒执
刃踰垣入留守府问留守萧保先所在今军变请为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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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保先出刺杀之户部使大公鼎闻乱即摄留守事与
副留守高清明集奚汉兵千人尽捕其众斩之抚定其
民东京故渤海地太祖力战二十馀年乃得之而萧保
先严酷渤海人苦之故有是变其裨将渤海高永昌僭
号称隆基元年闰月己亥遣萧罕嘉努张琳讨之
东国通鉴曰睿宗文孝王十一年三月辽东京渤海
人作乱杀留守萧保先立供奉官高永昌僭号皇帝
国号大元建元隆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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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女真军攻下沈州复陷东京擒高永昌
契丹国志曰天祚命张琳讨渤海五月初自显州进
兵渤海止备辽河三乂梨树口张琳遣羸卒数千疑
其守兵以精骑间道渡河趋沈州渤海始觉遣兵迎
敌旬日间三十馀战渤海稍却退保东京张琳兵距
城五里隔太子河劄寨先遣人移文招抚不从传令
留五日粮决策破城越二日发安德州义军先渡河
次引大军齐渡忽渤海上流有铁骑五百突出其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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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军少却退保旧寨河路复为所断三日不得渡众
以饥告谋归沈州徐图后举初七日夜移寨渤海骑
兵尾袭强壮者仅得入城老幼悉被杀掠是时军伍
尚整方议再举忽承女真西南路都统栋摩国王檄
准渤海国王高永昌状辽国张宰相统领大军前来
讨伐伏乞救援当道于义即合应援已约五月二十
一日进兵檄到沈州众以渤海诈为此檄不为备是
日闻探东北有军掩至将士呼曰女真至矣张琳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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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军迎敌将士望见女真兵气已夺遂败走入城女
真遂入先据城西南后纵兵杀戮几尽孟初刘思温
等死之张琳与诸子弟等并官属缒城苟免尽失军
资器械遂入辽州收集残军坐是谪授辽兴军节度
使女真初援渤海已而复相攻渤海大败高永昌遁
入海女真遣乌舍鄂摩贝勒以骑三千追及于长松
岛斩之其溃散汉儿军多相聚为盗如侯槩吴橦天
等在所蟠结以千百计自称云队海队之类纷然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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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每一饭屠数千人数路之民殆尽辽不能制之
又曰自天祚亲征败绩中外归罪萧奉先于是谪奉
先西南面招讨权用耶律大悲努为枢密使萧察喇
同知枢密院使间有军国大事天祚与南面宰相执
政吴庸马人望柴谊等参谋数人皆昏缪不能裁决
当时国人谚曰五个翁翁四百岁南面北面顿瞌睡
远近传为笑端 又曰是岁宋遣罗选侯益等充贺
生辰及正旦使入国道梗中京阻程两月不得见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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祚而回
七年 春二月
东国通鉴曰睿宗文孝王十二年二月金缘驰奏金
兵攻取辽开州袭来远城下大夫清达柳白三营尽
烧战舰统军耶律宁与来远城下刺史常孝孙等率
其众载船一百四十艘出泊江头移牒我宁德镇以
来远抱州城归于我遂汎海而遁
秋八月丙寅命都元帅秦晋王赴沿边会四路兵马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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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九月上自燕至阴凉河置怨军入营
契丹国志曰自张琳之败国人皆称燕王贤
而忠若付以东征士必乐为用兼辽民自渤海之败
渡辽失所者众若招之为军彼必报怨此且报国必
以死战天祚乃授燕王都元帅萧德恭副之永兴军
使耶律佛德延昌宫使萧昂并兼监军听辟官属召
募辽东饥民得二万馀谓之怨军如郭药师者是也
别选燕云平路禁军五千人并劝谕三路富民依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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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进献武勇二千人如董庞儿张□是也又科敷车
脚三千乘准备随军驱遣境内骚然矣燕王既招怨
军合禁军武勇军共三万人自六年八月进发十月
到乾州十三山劄寨至十一月二十四日夜忽管押
武勇军太常少卿武朝彦率府属马僧辩潜谋作乱
遣百馀骑趋中军帐先杀燕王燕王觉之奔他军免
馀皆闭壁不应朝彦知谋不成拥骑二千欲南奔道
为张关所杀七年夏天祚再命燕王会四路兵马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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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初发燕山府十月至阴凉河闻怨军时寒无衣
劫掠乾州都统萧干一面招安十一月到卫州蒺藜
山遂留大军就粮司农领轻骑二千欲赴显州处置
作过怨军行次懿州或报女真前军已过明王坟即
召大军会徽州有星如月徐徐南行而落光照人物
与月无异
十二月丙寅都元帅秦晋国王淳遇女真军战于蒺藜
山败绩女真复拔显州旁近州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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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藻录曰天庆七年夏命燕王再会四路军马防秋
十月至阴凉河州闻渊军无衣劫乾州十一月燕王
领轻骑二千如显州讨渊军次懿州报女真前军已过
明王坟即号召大军会徽州天庆八年正月十三日
遇女真州东陈未合而溃初女真入寇多占天象如
白气经天白虹贯月之类契丹辄败是夕有气若火
光起东北赫然如昼军中皆无斗志燕王与麾下百
馀骑退保长泊鱼务女真渡西入新州节度使王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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辅开门降焚掠而去经成懿濠卫等州亦然别遣栋
摩国王攻渊军于显州渊军复大败副统萧干者奔
医巫闾山入宜州招收残卒不满万人女真以马疫破
乾显等州而归 鹗按秦晋王淳蒺藜山之败汪藻
录作天庆八年与史差一年 契丹国志曰天祚在
中京闻燕王兵败女真入新州昼夜忧惧潜令内库
三局官打包珠玉玩好五百馀囊骏马二千夜入飞
龙厩喂养为备常谓左右曰若女真必来吾有日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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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里马若干又与宋朝为兄弟夏国为甥舅皆可
以归亦不失一生富贵所忧者军民受祸耳识者闻
之私相谓曰辽其亡矣自古人主岂有弃军民而自
谋身计者其能享国乎暨闻女真焚劫新州以归即
以谓威德可加彼何能为复自纵肆
是岁女真阿固达用铁州杨朴策即皇帝位建元天辅
国号金
契丹国志曰杨朴者辽东铁州人也本渤海大族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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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士第累官校书郎高永昌叛时降女真颇用事
三朝北盟会编曰有杨朴者铁州人少第进士累官
至袐书郎说阿固达曰匠者与人规矩不能使人巧
师者人之模范不能使人必行大王创兴师旅当变
家为国图霸天下谋万乘之国非千乘不能比者诸
部兵众皆归大王今力可拔山填海而不能革故鼎
新愿大王册帝号封诸蕃传檄响应千里而定东接
海隅南连大宋西通西夏北安远国之民建万世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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镃基兴帝王之社稷行之有疑祸如发矢大王如何
阿固达大悦乌奇迈等皆推尊杨朴之言上阿古达
尊号为皇帝国号大金以水名爱新遂以为国号爱
新女真语金也以其水产金而名之故曰大金犹辽
人以辽水名国也改元收国令韩企先训字以王为
姓以旻为名 金太祖实录曰太祖先为完颜部人
以辽天庆五年建国曰辽以镔铁为国号镔铁虽坚
终有销坏唯金一色最为珍宝自今本国可号大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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鹗案金史太祖即帝位建元收国二年乃改明年
元为天辅则杨朴之请当在收国元年辽史误矣
八年
大金国志曰天庆八年春辽燕王淳将渊军讨金而
金人适至淳遇于徽州未陈而溃退保长泊鱼务于
是金人大掠经新城懿濠卫五州皆降之
夏五月
契丹国志曰五月壬午朔日有食之秋女真陷东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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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龙府咸信苏复辰海同银通韩乌遂春泰靖等五
十馀城内并边二十馀州各有和籴仓依祖宗法每
岁出陈易新许民自愿假贷收息二分所有无虑三
五十万石累岁举兵未尝支用至是女真悉取之据
辽东长春两路
九年 春三月丁未朔遣右额尔奇木萧实讷埒等
册金主为东怀国皇帝
契丹国志曰天庆九年春有赤色大三四围长二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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丈索索如树西方有火五团下行十馀丈不至地而
灭 汪藻录曰杨朴既为女真建号因说曰自古英
雄开国须受禅或求大国封册天庆八年八月阿固
达遂遣人契丹求封册其事有十徽号大圣大明一
也国号大金二也玉辂三也衮冕四也玉刻御前之
宝五也以兄弟通问六也生辰正旦遣使七也岁输
银绢二十五万疋两如南宋岁赐之半八也割辽东
长春路九月送还女真阿固齐赵三大王十也天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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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群臣议萧奉先等喜以为自此无患遂差静江军
节度使萧实讷埒翰林学士杨勉充册封使副归州
观察使张孝伟太常少卿王甫充庆问使副卫尉少
卿刘湜充管押礼物使将作少监杨立忠充读册使
备天子衮冕玉册金印车辂法驾之属册女真阿固
达为东怀国皇帝册文曰朕对天地之闳休荷祖宗
之丕业九州四海咸在统临一日万几敢忘重任宵
衣为事嗣服宅心眷惟肃慎之区实介扶馀之俗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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滨巨浸材布中区雅有山川之名承其祖父之绪碧
云袤野固须挺于渠材皓雪飞箱畴不推于绝驾章
封屡服诚意交孚载念遥芬宜膺多戬呜呼义敦友
睦地列丰腴惟信可以持人惟宽可以驯物戒只敬
只式孚于休以大圣大明犯安巴坚号改为至圣至
明而已馀悉从之
秋七月金遣乌凌阿赞谟来责册文无兄事之语不言
大金而云东怀乃小邦怀其德之义及册文有渠材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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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语涉轻侮若遥芬多戬等语皆非善意殊乖体式如
依前书所定然后可从九月复遣实讷埒杨立忠先持
册藁使金
汪藻录曰十二月至金国阿固达召杨朴高庆裔高
随等杂驳朴以仪物不全用天子制东怀国乃书称
小邦怀其德之义及无策为兄之文如遥芬多戬皆
非美意彤矢象辂亦诸侯事渠材二字意尤轻侮命
实讷埒归易其文契丹云兄友弟恭出自周书言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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睦则兄之意见矣杨朴等面折以为非是阿固达大
怒叱出副使欲腰斩之尼雅满诸帅为解人笞百馀三
月遣实讷埒杨立忠回云册文詈我我不能晓徽号
国号玉辂御宝我自有之须称我大金国皇帝兄即
已能从我来秋至军前不然我提兵取上京矣天祚
恶闻女真事萧奉先揣其意不以闻迁延久之闻上
京破和议遂已后天祚虽复请和皆不报 松漠纪
闻曰女真乘胜入黄龙府五十馀州浸逼中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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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祚惧遣使立阿固达为国王阿固达留之遣人
邀请十事欲册帝为兄弟国及尚主使数往反天祚
不得已欲立之而他请益坚天祚怒囚其使不报
鹗按汪藻录所载十事无尚主之文且天祚囚金使
于事不实
十年 夏五月金主亲攻上京克外郛留守托卜嘉率
众出降
东都事略曰先是建隆以来女真由辽东苏州泛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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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登州买马故道犹存有高药师者以大舟泛海来
具言女真攻辽国夺其地事知登州王师中以闻诏
蔡京童贯遣人伺其实委师中选将校七人同高药
师过海见女真逻者不敢前复回青州知青州崔直
躬奏其事诏复委童贯措置已而遣武义大夫马政
与平海军卒长呼延庆仍与高药师过海为逻者执縳
送女真黏罕兀室诘问其由政以实对遂遣李善庆等
同政等回明年善庆等至京师徽宗令蔡京童贯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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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议事差归朝官赵有开及马政王师中之子瑰充
使与李善庆等渡海聘之至登州有开死未往会河
北谍者言辽国与女真修好于是罢遣使者止差呼延
庆同善庆等归宣和二年呼延庆至自女真持其书来
云辽国修好不成请别遣人修好朝廷遂欲倚之复
燕以归朝官右文殿修撰赵良嗣充使忠训郎王瑰
副之由登州海道用故事买马为名因与之约契丹
若亡取燕云旧地时女真已出师趋上京赵良嗣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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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古达于青牛山径攻上京破之良嗣遂与约同入
燕京取燕云地阿固达曰燕京本汉地当与南朝遂
议岁赋如契丹旧数遣良嗣等回约来年同举差锡
喇赫噜为使大德古高随为副持其国书来 大金
国志曰时金人出师三路攻辽之上京是夏赵良嗣
等在青牛山追及国主遂从至上京观其攻城不旋
踵而破 赵良嗣燕云奉使录曰宣和二年春二月
诏遣中奉大夫右文殿修撰赵良嗣假朝奉大夫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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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州泛海使女真忠训郎王瑰副之良嗣自咸州会
于青牛山谕令看攻上京城破遂与阿固达相见于
龙冈约入上京看契丹大内居室相与上马并辔由
西偏门入并乘马过五銮宣政等殿遂置酒于延和
楼良嗣有诗云建国旧碑边月暗兴王故地野风乾
回头笑向王公子骑马随军上五銮又令上京俘获
吴王妃作舞献酒妃初已配吴王既而延禧私纳之
又与其下犯法故幽囚于上京 汪藻录曰阿固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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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赵良嗣饮食数日及令吴王妃歌舞妃初配吴王
天祚私纳复与其下通囚于上京女真破上京得之
女真谓良嗣曰此契丹儿妇也今作奴婢为使人欢
契丹国志曰金人攻陷上京诸路祖州则太祖之天
膳堂怀州则太宗之崇元殿庆州则望仙望圣神仪
三殿并先破乾显等州如凝神殿安元圣母殿木叶
山之世祖殿诸陵并皇妃子弟影堂焚烧殆尽发掘
金银珠玉所司即以闻萧奉先皆抑而不奏后天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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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知问及陵寝事奉先对以初虽侵犯元宫劫掠诸
物尚惧列圣威灵不敢毁坏灵柩已指挥有司修葺
巡护奉先迎合诞漫类皆如此 亡名氏宣和遗事
曰宣和二年金国遣使同赵良嗣归且言金主约女
真兵自平地松林趋古北口宋朝兵自白沟河夹攻
辽国若灭后以燕京一带归南朝誓为兄弟之国又
遣使诈作新罗人来朝其书略曰大金皇帝谨致书
于大宋皇帝阙下盖缘素昩未致礼容酌以权宜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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驰使传赵良嗣等言燕京本是汉地若许复旧将自
来与契丹银绢转交虽无国信谅不妄言若将来贵
朝不为夹攻即不依得已许为定具形弊幅冀谅鄙
悰 汪藻录曰宣和二年九月十八日差令登州兵
马铃辖武义大夫马政报聘十一月末达来流河金
帐前金以朝廷欲全还山前山后故地故意皆疑吝
留南使十馀日始草国书差大使赫噜副使大德古
与马政等来回聘书中大略云前日赵良嗣等回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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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路州镇书载若不夹攻难应已许今若更欲西
京请就便计度收取若难果意为冀报示宣和二年
三月十七日赫噜达登州先是女真往来议论皆主
以童贯以良嗣上京阿固达之约欲便举兵应之故
选西兵宿将会京师又诏环庆鄜军与河北禁军更
戍会方腊叛贯以西兵讨贼朝廷罢更戍指挥赫噜
凡留三月馀八月二十日王黼议复国书止付赫噜
等还不遣使书曰远勤专使荐示华缄且承契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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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深悉封疆之事惟夙敦于大信已备载于前书所
有汉地事宜并如初议俟闻举兵至西京的期以凭
夹攻再遣呼延庆送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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辽史拾遗卷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