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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西河集卷一百二十五
翰林院检讨毛奇龄撰
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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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柳赋
桓大司马自江陵北行见向时所种柳垂条毵毵攀枝
援条涕如淦矣至若柳既如此人何以堪自伤摇落栖
迟汉南况乎毛甡渡江行当暮春杨柳依依远覆江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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拂乎绿波扬乎青蘋凄迷兮朝烟之蔽远天缥缈兮轻
云之过渚其宛衍江岸袅袅而难定一如翠幛之牵风
兮濛濛兮恍春山之含雨春山覆兮水阴生水波动兮
阴未成吹万条之如拽宛千缕之自荣又况三月杨花
春江柳絮飘飖浦口低徊江路流水铺茵平桥积素
不落宛转徐度停游子之车拂行人之袂暖烟微分
轻风乍起踟蹰偃仰思不能已则或郁郁园中青青客
舍江北江南别离相藉乃流连于江津兮覆垂垂之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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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沾飞絮于前襟兮绾长条于轻楫曾不知隋堤之有
千里兮乃痛江亭之一别
二
若夫三条陌上万里桥西乍牵玉勒遂绾金羁绿杨娿
娜行人凄迷斜阳出树晚风吹枝树无雨而欲滴枝因
风而渐低则有翠烟如丝碧枝如缕蓬蓬茸茸千条万
绪江皋有人怅乎延伫杨花飞其茫茫兮俨春江之飞
雪听哀歌之嘹咧兮渺欲和而纡结杨花不因风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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沾帆子春风但吹铁鹿行知下江陵几千里和曰杨花
可怜花但沾帆子飞莫教中道落飘飖在江涯于是客
子闻之汨若流涕有如杨花点点堕地因徘徊乎江边
复留憩乎柳内揽青丝之长垂翳碧叶以自蔽何况武
昌门前永丰坊底彷佛当年依然踠地怅官路之逶迤
睇塞垣而难至折之于青门攀之于渭城望江南兮思
如结怀故园兮心自惊谁不踯躅金堤徘徊朱𨏥带缓
垂绦泪开啼眼笛里飘飏曲中宛转千里怀人三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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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
涪沤赋
夫何毛甡经行濑上游滞江表羁行人之旧馆入将军
之幕府亦有去国才人思归王子咸集台端同栖幕里
望朝雨之盈泜见涪沤之初起若乃前形既剖继点复
圆乍兴乍灭旋来无端心几悬而不断眼随啼而自穿
至若萍根未反莲叶如溜骈旋炳耀圜转辐辏散叠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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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匪重跃前轨而恐后注成东海之濡滴若泰山之霤
恍有佳人于焉止觏熨冰縠之未平碾晶丸而欲就若
乃镜规屡碎璧沉有瑕文鱼吐沫绣蛤萦涡既浮浮其
相值乃漂漂而渐赊帝女卖浆之棹江妃弄珠之槎手
拈滋而成泡口吹浡而为花匪去留之足审何存亡之
有加
木芙蓉赋
湖西节镇幕府之庭有木芙蓉倚乎东楹根株盛长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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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缥碧鲜葩皆敷殷泫欲滴当兹凉秋佳月白日爽皑
清都葳蕤标致繁会宛若美人摇摇天际敛唇扬蛾流
影揄袂飘乎多思静若有待座客抽觞与之相对于是
翠竹群扶丹蕉互倚当晚霞之明墙恍丛条之临水蕊
带露以生妍花薄寒而增斐使君顾之翩然以喜遂属
毛甡为之赋
乃若习氏池头蜀王宅里玄霜霏霏寒飙间起江上彫
百花之馆临川撤茱萸之幕有纷然其旖旎翩焉而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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㜰俨芳华之既施值清英之初萼乍临风而有怀虽经
秋而未落则有王俭相依谢客自好渌水能浮初日相
炤美人木末之搴才子涉江之采步南皮之通川劈西
峰于天外况乎近在署中值之幕里掺手能攀迎睋而
起供座客之赏得主人之顾维时烂若披霞微有坠露
当百卉具腓之时九欘将凋之候乃独望亭亭而欲前
炫煇煇其恐后揽修姱于盈庭扬娥媌于清昼调赪粉
之轻绵剪绯纱以为袖目顾影而自怜眉碍目而微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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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家登墙之前西子倚床之后岂非托根得所藐焉眄
睐遂其娿娜勿怨迟迈薄凉飙兮伤素情敷炜晔兮扬
修荣抱秋蒂兮得所生时有座客雅不善赋乃为诗曰
木荷本脆质生在秋水边凉风采莲后花叶何翩韆何
当近中庭与之扬令妍
弹筝赋
淮南桂树之瑶堂城北椒花之丽馆有朔客修髯弹筝
哀吟毛甡客游闻而泪滋次日流饮于枚生之里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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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曲江之园将军梁姓者遣歌僮八人剪发涂眉抚筝
而歌箫笛琵琶越琴燕筑相和以起游魂惝恍于今五
祀歙之王君游于贤王每留行间雅入戎幕量郭氏之
珍珠买荆南之佳娣有青琴绛树之能史妠卢姬之技
形体便婉光景妙丽时年正当修短中态眉绻欲扬波
渺善睐被轻袿之浅碧兮曳修裳之薄红扬蕙花以作
色兮剪杏叶而为缝缀衔钗之玉蝶兮悬坠珥之金虫
掩芗泽之微闻兮点唇膏而自融俨朝云之徐度兮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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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色之方笼萦燕尾于领巾兮看垂髾之有双厌深房
之曲阖兮辞连锁之高匆欲渡江而裁橹兮乃牵丝而
作绳捐佩环于沣浦兮拾裙带于江陵藉周游之馀日
兮于真州吾以逢于是暄日良和柔景乐易飞花度城
踠柳垂地江转云容泽有兰气譬赵李之经过喜娵娃
之猝至于是拂面弹绵饰发用溉侻衣易装小立徐待
乃出绘华琢藻之芳桐合以垂文错象之彩木被诸园
丝越茧之轇缠集之倕指输斤之刻斲架以雕金镂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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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钿杖解以绣鸾刺凤之锦
尔乃柱涩将胶弦燥欲
脆举袂怯拂促柱微置甫踌躇而却立旋倚徙而还视
于是皓腕呈钏纤指蒙甲翠衿暗理锦带重押音欲就
兮弦屡调曲未将兮思先接若散戛兮閒搊但空弹兮
虚捻若乃秦声赵曲之妍楚艳吴歈之妙啼乌叩阁之
声别鹤商陵之啸采莲叶于将田咏竹竿之垂钓园中
蝶蝶能飞塞上哀鸿欲叫甫芦有穷士之吟羌笛换明
君之调无不哀气含商清音流徵怨入霜脾声萦皓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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裁欲进而复留甫将行而乍止右甲鏦鏦自摧左指条
条不掎曲以挫而难连音以悲而善徙听哀歌之久绝
兮弹正繁而未巳歌已绝而徐续兮又相和而好理歌
有绝而弹终不绝兮视条条之五指至若新声变节中
弄改度或弃为他或寻于故盈缩殊施长短同趣娆娆
自怜詻詻犹䜣七始还生六音交属急击危扣追赴遂
作言语咇㘉意气疏索初似忼忾一何壮怒既而怆恍
又似迟暮减素女之哀感秦将之遇无射媲其律太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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节其数心抽历乱之丝情绕参差之柱谅两象之难均
孰六龙之可为御尔乃擗弦之指如削出歌之唇若匀
弦随指而声妙曲通唇而气亲理钏声而停腕为衣缭
而却身逢可怜之佳节发雅奏于上春廊有虚飘之瓦
梁无不落之尘讵要复之难昧亦啴唌之有神况乎家
本秦川生同赵里人比金珠颜如花绮因遭乱离自伤
流滞视此迢遥有同捐弃效张女之哀弹兮顾荆王而
喟气任操缦之成文兮潜抚心而陨涕遂有惜别庆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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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居颜叔爱弟稷苗累臣修竹戴南冠而昼吟倚秦庭
之夜哭何况赵王山木之歌王粲登楼之赋愁望乡之
有台欲思归而无路但使写入新声传之哀叹俯瞩秦
吴仰视河汉薛君听之双泪流中山闻之寸心乱无论
玄圃有得筝之词台城出赠弹之句逢梁蕳之妖姬识
陶融之佳妇亦憯悽而增欷且盘桓而不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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鸣鸡赋
秋中临颖夜半荒旅街无漏下之铜巷绝紞如之鼓严
霜已栖墙明月又入户吟虫唽呖秣马龃龉怅清秋之
阒寂兮悄遥夜之无声悲征行之孔迈兮梦还归而未
成何雄鸡之腷膞兮将以践乎司更忽延颈而引吭兮
旋促距以奋膺遽竦身而拍肋兮振中宵之一鸣凉风
于以下袭兮繁星因而西倾动羁人之不寐兮意徬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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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自醒至若初鸣喔咿庶类将举
起墙间声萦树里
发函关之羁客警司州之主簿传餐刷骑悼叹灯下其
或胶胶角角抚
再唱银河低泻珠斗偃仰霜华转浓
启明未上逐行队以驱驰犹梦魂之惝恍乃涉荒程之
多路兮聆远埘之三号傍衰芦之嗫唼兮间寒螀而唈
喓恍草间之遥和兮类车下之相詨但前途能戒旦兮
孰羡夫深江之伺潮尔乃嘤嘤喔喔因风长追啁啁哳
哳落月未几沙际蛰发林间宿飞路凝光以晻霭人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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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而熹微烟起则遥山复冥雾平而灌木皆低盼红轮
之将作兮看丹霞之渐霏闭金闺之绿扇兮掩山寺之
朱扉苍蝇既不可同梦兮黄鹄又不可与栖徒听鸣鸡
以夙发兮将踯躅其焉之
黄洲桥落日赋
何长桥之蜿蜿兮跨
漭之黄洲观洲前之落日兮徐
淫演乎中流旷山河之浩渺兮间云树之绸缪怅游子
之登临兮魂黯黯而自愁若乃木末红生樯边炤起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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乱波间光流水里䌽霞能横明云善徙水射日而生花
日浮波而散绮俨赤璧之沉江宛丹轮之渡水目流眄
以迁延意徬徨而徙倚至若山衔判规沙隐穷辙墟里
烟生波间影灭行旌乍收长帆半摺乌鸟飞还牛羊下
括车路萧条村语幽咽故国三年佳人一别目断荒洲
心焉欲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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觯赋
梁孝王游于忘忧之馆进抽词之士饮以美酒授以札
牍于是邹阳枚乘羊胜公孙诡路乔如之徒各有所赋
独韩安国赋几不成邹阳代为之阳与安国扬觯并罚
于是羊胜进前谓邹阳止罚乃得饮中其所喜不如勿
饮且为赋觯成即受酒不能即退于是邹阳左手执觯
右手操管口讽手追而为之赋其辞曰
一升曰爵三升曰觯三爵之来亦以云赐献者用爵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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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用觚酬倍于献岂为辜乎若夫器有大小量有多寡
或角或壶或散或甒或喑而藏或畅而吐合体名朋跂
足成釜牺用背载象乃鼻取凿泰岱之云法雷霆之鼓
贤王秉瓒以临小臣戴觞而舞斗虽大而能容觥其觓
而不举自非瓶之罄矣孰云罍之敢自许且臣闻之语
曰鸡勺不如鸱夷便便之畜不如滑稽口谽谺而不袐
腹转款其能移尧舜之千钟鲜溢庄生之五石皆宜饮
之百榼亦不醉赐之卮酒安足辞臣窃以为王之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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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是必别取金罂再挥玉斝女将捧而芗来妓共衔而
津落郑室之钟已鸣齐台之火继作衣多暗解之襟冠
无不绝之索浮之大白则不怡出之童羖即不乐讵有
赵酒本厚反受肆伐邹阳能文重被戮没无九酝之尊
有三升之罚杜篑为之色变公乘因而怒发且夫饮酒
者齐圣之称也醉酒饱德者有君子之行者也能饮者
饮之不能饮者已之谓之醧齐颜色均众寡谓之沉沉
与湎君子不取焉是王将并安国之酒尽赏之臣而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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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斯觯之足言王曰善与之安国之酒邹阳遂不退
秋菊赋
予于秋节重当远行蔡子大敬作秋菊赋赠予其辞哀
焉越一年又遇斯节萦河之后忾而和之
于是季秋九月白露如泚朝驰朗陵之皋夕泛潢河之
水休于林垧税而有待顾见墙下女花纷斐低枝圆靥
粲茜都有或写庄金或佩素玖华黄蘤碧绿叶缥蒂煌
煌晔晔郁郁泥泥荧明晻蔼绵蔓猗靡望之欲亲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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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采斯草之奇逾节不改凉芳寒茂于斯为久乃忆故
县城南之子沧浪垂钓之友与久离而暂合复揽策而
把袂送我涉江之辰为我道出之时遥睹治
散被广
亩爰摘为赠对之不喜尔乃作赋好语洒洒藉以慰我
亦用自视藏之于箧中于今一年矣若乃凉飙吹林园
英萧条沃叶将脱芳卉就凋物含商以作响气行金而
易销则或泽杨溯风皋兰坠露青蓬既结芗萁垂秀九
日候时之花百岁延年之树质英英兮丽华体便便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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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姱披曲室之纤阿缀连冈之广步既遥裔乎水边亦
丛生乎篱下于是阴威耀灵晚景畅遂清芬郁纡佳色
微致贯玉绳之明星撒金钱于在地碾轣轣之雕轮琢
鳞鳞之编贝把瑟盏而团生坠珠珰而巧备布云叶之
葳蕤映晨光之琐细其在诜诜仙徒奕奕高士借染为
衣餐英作食酥之酒中扬于颂外人皆先荣我独后出
任幽玄之通神曾顑颔而不为意若夫游子天涯羁人
道路绿发已稀朱颜非故怅鹓雏之不来盼荆姬而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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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虽复和惠休之吟续潘尼之赋能勿遥怨阳春近伤
迟暮者也
白石榴花赋
太山之旁鲁女有独荣之木焉洞庭之滨湘君有斑璘
之竹焉若夫城南蔡氏之妇横山傅室之子
姑妇并孀不双而处年少执节砛轲为久既寡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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嗑终鲜亲嗣比次室之
并任咸之妇其庭有石榴素
质缟衣翩然而茂相对感发若有知解虽经易居仍灌
左右有犹子仲光修名秉志独居之贤者也为诗叹曰
妇姑存至性草木类人情辑曰孀居不记岁曾见几枯
荣时闻之者莫不仰视石榴俯陨涕泪其友毛甡泪下
如泗况夫石榴者本王母白云之根为汉使银河之载
同蒟酱而来归异蒲萄之可采固蜀都之饶奇制兮亦
涂林之有变彩将移缃的于东园兮发青房于西海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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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侯所不得赋兮孰傅玄之能解若夫春阳初谢之时
暄风乍来之际嗟青幡之转天笑红英之堕地林鹊无
改调之思山蜩有高吟之意陌上之桑自求墓门之梅
如弃逢大夫而麾之惜使君之多事于是绿荑已拆碧
叶方吐翠茸成帏缥蒂如乳条柯渐苞敷蕊众夥冰绡
细叠雾縠漫裹缅霜姿之皎皎兮美玉质之瑳瑳垂皓
带之𧐖蜷兮披练裳之婀娜分银胜于钗梁兮散珠翘
于鬓朵经烈日而罔顾兮转轻霞而未可莫嫌六月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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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冰兮空道双鬟之如火至若大麦小麦妇姑未收采
芣采苢夫婿焉求贵嫔以郁金为颂令㛠惟姜橘之羞
莫不心感芳华意伤狔叶中藏蔚英外鄙耀熠韩朋之木
未连焦仲之蒲可接吟松同林下之姝采苦过山中之
妾献武陵而六实皆虚荐赵郡而百子未合何况种当
棂槛开近鞦韆弱干窈窱丛条蔓莚花边得路叶隙窥
檐一荣一落十年五年泽销缃莞尘萦翠钿泪尽暑雨
思为朝烟蕙帐未启苴绳暗牵钉无粉絮桁有衣绵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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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本素秦珠不妍睹茏苁之佳木兮实有似乎贞贤渺
物类之相感兮每攀条而泫然上枝既不能污兮下枝
复不可搴匪匹蝶之所近兮何孤鹣之足亲思白榆之
宛在地兮痛黄姑之上天徒望秋之有实兮心已碎乎
珠盘信予情其芬且洁兮吾见斯花之可怜
秦淮吹笛赋
吴兴袐书君尝与西河毛甡宿采山之堂西河度曲吴
兴吹笛及为内史撰制东阁典文江左西河过之仍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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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弄既而叹曰吾不为斯有年矣昔者王郎于秦淮舟
上望见桓伊不相识好使人邀曰闻君善笛试一弄可
乎伊时贵显便作三弄至今斯地名为邀笛今者袐书
亦蹈斯迹其所弄处正在于此西河于是重为感叹夫
袐书君者有梁园赋柳之才入谢生吟药之馆其出也
赐以仁寿殿前之金鉴加之璿玑台畔之玉尺挟持炯
炤妙得裁曈至若东阳旧文久行建业永明新体已号
吴兴开江左之风变城中之制白下诸贤并称座主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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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子弟半属门生况江左人文之区也拔椅梓于邓林
而工输为之顾选骅骝于渥洼而孙阳骋其辩数钱新
市贩䌽万端维舟合浦载珠径寸宜乎郑君起五伦之
敬袁氏植四世之德若夫毛甡久当曳尾无假山楹来
因避风岂思钟鼓徒以襄阳耦耕龙门同砚郑司农之
佳客平津侯之故人藜床独卧久别子鱼丐卒将车终
逢严助遂乃追随于秦淮之上流连于邀笛之步风流
未忘感叹斯作至若三秋佳日九月新寒桑枝初落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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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将残秋胡既去王郎未还帝主埋金之渎君侯开府
之山索东厢之长笛过西州而夜阑尔乃清商徐激三
奏成弄白蘋风来黄菊露重停鄂渚之舡引秦庭之凤
红桃出兮哀叹兴赤玉号兮怨声送何人楼上生愁少
妇城南有梦纵复娈童在左妖姬在右秋风甓社之鱼
夜月宜城之酒南邻北里之弹千金万年之寿怨东墙
之窥迟喜中筵之伫久驾文鱼于青草之湖望栖鸦于
白门之柳亦且聆宛转而向子移情按凄清而潘生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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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况乎楼当结绮门对秦淮红栏夜敞朱屏晚开龙鳞
作瓦雁齿为阶益母并种宜男独栽幛明螺之槅涂紫
贝之灰虹有美人之色石如新妇之排海燕栖梁不定
河鼓当匆自回乃楚竹微吟吴床高据虽非王子之舟
正是桓生之步拭华琯于西秦盼柯亭于东渡自当淮
水波兴方山石裂一响悲来再听恨绝况夫甡者本堕
泥中枉来幕里惜燕河之远别过而生哀类楚老之相
逢因之下泪又且身非孝章长为不乐时无季重多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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愁思题翟门而贵贱殊情畏谢公之出处异致是故中
山王有听乐之悲孟尝君无闻琴之喜尔乃逢督邮于
平阳值伯通于吴市忆故事于当年眇言情之甚旨居
然濠上之风流彷佛洛中之倚徙岂知闻歌辄唤仍来
谯邑桓郎登山而哭有似琅琊王子
西河集卷一百二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