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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西河集卷六十八
翰林院检讨毛奇龄撰
碑记
莱阳姜忠肃祠堂碑记
莱阳两姜公既己建祠于虎丘其明年学者将推所自出
立两公之父忠肃公主于祠之誃房会商丘宋君开藩来
吴元旦谒祠下谓祠隘誃祀不敬乃重为
挶别构一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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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两公祠右相望百馀步颜之曰忠肃公祠从学者请也先
是两公之祀中丞汤君实主之以为贞毅廷诤得罪戍宣州
乃甫出都而国亡宣州乱未逮也不得已退居吴中而其弟贞
文即又以党人难发亡命于句章章安之间归而谋其兄奉
母来吴因之授生徒讲学学者思之殁而祠其地宜也若忠
肃者见危授命然故莱人也足不出城市生平未尝来吴车辙
不及于鸡陂鹤市之间然且前朝恤典既赐祠祀而乃复
俎于此吾亦疑之间尝缅想当日贞毅下诏狱滨死旦夕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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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肃以城亡不诎阖门殉难者二十馀人方是时台省
交章请释贞毅归奔丧而贞文上书乞以身代狱使兄
得东归一拾骸骨而朝廷未之许也其后贞毅以杖戍
分无还理而贞文即复以故乡难居奉母东西驰夫生
死之际人所难堪况一门罹难以疮瘐拳械之身箯捆
就道而家之血肉漫漶渍草涂地者且不能归一省视
犹且国亡君丧不得效季生反命之哭埋骨戍所推其
情岂不欲丘首哉自诏狱闻讣以迄于死岂不念父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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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贞文岂不欲偕兄归哉不得已也夫不得己而不可
以归者或可以来不得己而不能以一见父者父或可
以使之一见则夫崇祀于此夫亦曰神明往来惝恍者
将在是矣生相离死仍可相聚矣故曰忠肃之祀凡所
以慰孝思也祠忠肃犹之祠两公也且夫至德亦难继
矣人第知两公大节皦皦在人而不知忠肃实有以启
之忠孝廉节萃于一门非作之在前何以嬗后况忠烈
之气充塞天地下之为河岳而上之为日与星凡有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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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皆得而瞻之事之夫忠肃岂莱之人哉祀于莱祀于
吴虽祀于天下可也若夫学人之意则将以祀子渊者
祀颜无繇祀贵推本夫岂无义哉祠三楹中祀忠肃而
以其誃祀檗庵和尚檗庵和尚者前朝行人熊开元也
行人与贞毅同入谏同戍而无子附于此曰贞烈之友
也亦慰之也后有谏草楼则正贞毅所依凭者若傍有
房曰思敬贞毅之仲子曰此吾斋居也过庙思敬记固
有之且吾敢一日忘敬亭山哉康熙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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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年祠成越三年贞毅之仲子疏所载事而属奇龄
为之记记曰公讳泻里谥忠肃莱阳人以崇祯十六年
王师破城死是年登莱巡抚曾化龙疏于朝赠光禄寺
卿赐祭葬赐祠两姜公者公之子一礼科给事中埰一
行人垓也公尚有二子幼者从公死长者被创后亦死
乃为词曰
维四岳实封齐族世衍大于莱公之生以岳基亦曰宿
当张箕砥忠孝传礼诗有经教无籯遗仲子廉作谏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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碎首血涂龙墀以为戆将死之弟大行触蛇𧈭名己列
奸党碑天地裂梁栋颓公秉节值数奇城既破樊不支
口
衔胸刃剚家耆死二十馀为鬼雄真人师司谏戍
宣州治抢厚土扳长离徒招魂将焉归嗟有弟奉母驰
同授学东武陲身葬戍魂祀斯推所自为公祠以教孝
并立义瞻仰间深人思陈修肴荐明粢风此世垂后来
重建碧山禅院并创置食田碑记
姚城西北陬有点碧山修崷碧色望之如点因名点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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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传晋龙骧武士逐孙恩至此点兵山下因以名山碧
之为兵俗传之讹也予族居姚者绵亘十里而散其㸑
火于诸村之间合名之曰十里毛村点碧其一也曩时
族人有托迹释氏改号石愚造庵于山间名碧山庵以
为村人祝福游憩之地而址偏宇隘道廪不给时兴时
圮泉州慈胜师曾以募缘从平阳来族叔经一大功等
共十二人迎师山间为修复计而师力承之越三年拓
地恢宇缭垣结阁为堂为房为厨为坎且为镂佛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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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建幢设鼓一切具足旧有食田八亩自耕自穫今续
置四十亩而赢虽栴檀化主不可暂忘然师力亦瘁矣
儒者辟佛谓不盖而处不耕而食不力而娱游以嬉师
自诛茅辟土以及塼埴釫镘而外皆任其手足胼趼胝
拆即致所助田圳亦必水火铚刈以自为作息然且发
愿利济将以食夫远方之至止者而村人士女并得以
岁时伏腊相羊焉以游于其地其以视夫漫居而苟食
以自安于娱嬉者何似已因为记记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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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点微碧百丈精蓝弥天可致量地自安师主化导旋
开泜洹狮音可诵鸟稼以餐惭予焚鱼未归碧山缅想
屹崹宛然跻攀黄云数顷青螺一弯高风克继千秋难
刋
重修得胜坝天妃宫碑记
古以得胜厌北字京之门北关之坝皆是也
特京门迤北直抵塞垣故舟车绝少而此则临安以北
通潞以南水陆并发然且水倍于陆相传明洪武间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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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神于坝以为官艚估舶祷赛之所意甚善也乃未几
而稍圮矣成化辛丑镇守浙江司设监太监张君实始
捐赀恢拓高其殿欐而扩其垣庑使当日之奉觞献豆
灌荐拮挶者坦然可效骏奔于其侧然犹䫉神立嘏按
簿勒石令列朝镇巡以下凡仕其地皆得补苴焉以传
于勿替而后且陵夷而莫之顾也夫捍患之祀急于祀
功今天下河防为甾耗内府金钱不减畴昔至官轺往
来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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册封赠吊通使溟涨者日蹴波蹈坎出入澒洞以滨于
不测此非神保不为功况商船峨峨其为越三江而跨
九河未有量也曩时经理之费仰之在官故顺而易就
今大吏小僚率皆躬励廉洁朝不谋夕而踊跃好事曾
无多金如中官者以为之领袖则苟且补苴非合并群
力曷其有济因具疏设募各为小效使微尘秒末积为
铢两是修是葺以稍还故观不可谓非众擎之有埤也
若夫神名天妃旧传秦时李丞相斯于登封之顷出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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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于岱山之巅至今祀之所称神州老姆是也特以地
祗主阴故妃之而以所司河海为职土之雄逮宋元祐
中俗称莆田女子契玄典而为水神此则后人所附会
者康熙甲子同官汪君曾为
册立使封琉球中山驰波倾樯几于不免乃祷天妃再
而舟竟以渡其神如此因于其飨祀而续为之歌歌曰
翠羽帔兮鸡翘驾灵虬兮渡洪潮青山作幛兮碧烟为
旓神之来兮云旗飘吹箫兮击鼓南塘风来兮北湖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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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粢在豆兮殽在俎灵巫酌酒兮醉代神语舳舻兮相
催官艚既济兮商船后来沙虫远避兮鼋鼍回负樯衔
楫兮鸣钲以随浪不使漰湱兮风不使喧与豗鸦不噪
兮人不甾神降嘏兮福孔偕
修复平山堂记
平山堂踞维扬之胜冈峦竹木荫映四野相传六一守
扬时公事之暇率宾朋宴集歌咏其内是以逡巡数世
皆历历可纪而其后不能继也夫天下兴废多矣考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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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去扬其距建堂时相去未远然当婺川刘公来而
六一送之其缱绻故迹屈指年岁恋恋于所为庭前手
植而叮咛浩叹一若弹指之顷早有古今盛衰之感生
乎其间暨东坡再来三过平山乃复徘徊凭吊托诸梦
寐犹后此者也盖物盛则衰随事兴而废踵理所固然
而第当循环递至则湮废己久将必有人焉为之兴复
而方其极盛亦遂有起而持其后者乃堂介浮屠左右
蔽亏始未尝不相为倚恃而其后堂既毁而浮屠独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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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且故址昭然迟久未复予尝过其地而悲之今太守
金君自汝南来迁重守是邦计之有宋庆历间相去甚
远且治扬甫匝岁即复迁江南副使仓卒引去又其时
适当
六师张皇禁旅四出之际扬之疲于奔命往来刍秣者
日不暇给乃登临感慨毅然修复于所谓平山堂者是
岂仅为是游观地哉盖亦有感于前人之所为而兴而
废废而复兴汲汲以成之惟恐后也予乡兰亭自永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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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禊传之迄今数千年间废日多而兴日少当君守汝
时汝无名迹然犹考淮西旧碑勒段韩两文于碑之阴
阳而覆之以亭盖古今贤哲风流相映非偶然者第堂
成命酒宾朋歌咏己非一日而予以访旧之馀续游其
地不期月间一若宾主去留后先顿异者昔人所为登
斯堂而重有感也堂以某年某月成越一年乃始饮于
堂而属予为记
葛山石幢勒石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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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化广利僧买葛氏之山与田而葬亲其中复画其剩
地尽捐之为僧俗义垄而以甃以甓道其坎而覆以石
名为石幢考之儒者之恶佛动谓佛氏无父母不可训
间尝窥佛藏怪目犍连以慈室之长穿地求母而经载
四恩其所矢报者首惟父母其次第在传法师长与国
王施主之上是佛未尝遗父母以为教也今僧以暴亲
之故买山负土以躬承凶事蔂梩掩盖凡期年而葬以
成可不谓孝焉乃掩骼埋胾王政攸重儒者以古王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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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往往置义垄为补救之术而僧复自亲亲而推之以
及于众捐其地以瘗夫无主之骸之委于道者此利济
之心倘亦亲亲及物之意与佛氏以比丘为乞士乞慧
养性乞食养身一身之内无所不乞而今以石幢工烦
益复乞钱以成之则是孝于亲泽于众复不惮以身之
所乞者兼为人乞而欲以高语孝弟空言博济之徒利
人之所乞而以 为夺不得也地在天乐乡四十二都
所谓葛氏山者连山砧与田共若干亩值共若干两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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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年月僧交值葬母自母墓外皆义垄僧名德扬字宗
标广利寺住持也后凡继此者视此石
通玄观崔府君祠祷嗣记
丁礼部以六十七岁举一子其前一年亦既举子矣而
未育也泣曰吾己六十六年矣今而后能再举哉夜梦
舆轿行由巷而门拾级登觌神于中庭而列炬焉询之
曰崔府君祠也拜且起见槃举一儿置神案间私念此
儿傥抱与谁则受之顷之有盛服而拜于下者小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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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而醒以问左右左右曰有之此间崔家巷有崔府君
祠当是也及至巷不是入其门不是登其庭不是见庭
所䫉神俱不是再拜而出居无何以他事至通玄观观
傍有神祠则崔府君也自入巷至观目甫接而心记之
而由观而门而庭而神则历历皆昔所见者即案举一
槃尚坐一儿于槃间遂祷之而归而妇有身及弥月而
生一儿所谓六十七岁举一子是也乃予甫归沐亦六
十六年矣其前一年生一女而育之年老难再举礼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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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崔府君神可祷也因告以梦且曰府君以壬子日祷
之当应虽然宜有以酬之予曰吾将为文记此事以代
酬可乎曰可因祷之而弥月而亦举一子恍神授者予
思古祈子词原有释老降生宣尼抱送之说顾三代所
祀动称高禖予不知高禖为何如神而嗣此或祠子母
唐皇甫观察祠九子魔母为生一男是也或祠神妪齐
张敬儿拜三公为妾祈子于新林庙妪是也母与妪职
孕则祠之宜府君何如神而所司在是按府君讳珏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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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人唐磁州刺史也少曾举孝廉为淇县令能捍水灾
以生有异政死而为神相传安史之灭神实祐之故在
唐世己早有护国威灵之封祠之河滨暨宋高南迁祷
宿祠下而神助以马俗所称泥马渡康王者是也故宋
祠府君一建显应神观在西湖傍一建白马庙于吴山
之麓以为白马显应当两祠之名胜之地以答之杭之
有府君祠实自此始若夫崔府君巷则展转分祠虽至
以巷名而非其旧也然而祷嗣何也考通玄观志府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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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父讳让者五十无子祷嗣于北岳梦上帝赐之双玉
因名府君珏而字以子玉实隋开皇三年六月六日事
也暨南渡祠此则高宗张后梦府君馈羊而孝
宗以丁未年生因以府君为列朝祈子之神累封护国
显应昭惠王逮元嗣统复封齐圣广佑王敕遍祠天下
视之五岳暨明代钱唐少宰李旻亦五十无子祷于府
君梦赐之棋因生子名棋乃厚德府君而别祠之今通
玄之祠是也祠近白马庙而观地高敞可飨神少宰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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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白之杭太守滁州孙君太守孙君又白之参政蔡君
乃于嘉靖壬子构祠三楹于观之东偏而大鸿胪钱唐
张君亦以祷嗣故亲刻神像而供于其中然则祷嗣而
应固神所从来而礼部所云祷以壬子则以壬子所构
祠而不于他祠于通玄者则又以通玄之祠为祷嗣设
故在此不在彼也然则府君之有神岂独礼部矣自宋
明迄今凡祷祀者无不应康熙庚午五月日记
重修卧龙山越望亭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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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望亭在龙山之岑相传前守汤君曾于明嘉靖间修
复此亭因名越望历八十馀年暨崇祯之末海风
然
遂发砫而檼以倾迄于今又三十年矣山阳何公于守
越之明年登山四观隐见瓴甓于丛棘间遂从井仪右
拾级而上得识亭故址重思修复而郡值多事四邻之
露鹘而震境者日再三告且山泽逋雈苻饥萌思因缘
伏莽方阴为解散而民力未固恐兴作滋扰扰逡巡又
久兵之往来而鸱义者敉之民之无告者慰之乃割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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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始子来之众不事鼛鼓合工而程材遽仍旧贯筑基
于垣间而补其齧榰柱牙角累重櫩而翼之亭成乃集
僚属饮之酒酒半言曰而亦知夫修亭之意乎昔越臣
范伯以生聚教训抚国都而建楼窥吴颜曰飞翼彼固
有所用耳然而汉唐以后元明以前其为因革亦既非
一而时毁时复彼岂真饰游娱恣眺听哉夫仰观云物
俯察土方意固有之而非其实也间尝于听事之暇一
登其亭慨然兴居高临下之思焉况山川风物终古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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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而官居若寄欲以一时之迹可以绍往昔而待来兹
此昔者羊公所由登岘山而泫然悲乎且吾闻种山居
中其上应南斗而下临井垣凡阊阖之广阛阓之赜皆
一揽可尽今试远观四郊近视五达其或台城宫室烟
火相接鸡狗鸣吠并彻于远迩则熙熙攘攘望之色喜
而苟其愁叹之声闻于上颠连之色见于下则凭栏惄
然百端咸生是亦有官者之所当为考鉴者也若夫亭
之为名以代更易昔有称飞翼为望海者矣唐时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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率赋诗是亭皆名望海而入宋而更名五桂则或以植
桂得名而其既亭废而桂亦亡于是有建楼而仍称飞
翼者矣嘉定之汪纲是也有建亭而仍称望海者矣嘉
祐之刁约是也前守兴废经历凡几而后乃越望以传
盖是亭为一郡所望而守是邦者即于焉望越是毋论
望之而或得或失如前所云而即以汤君观之彼治行
相传其有造于越为何如者而登其亭而思其名是亦
景行之一端也众曰善请书之石是为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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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禁开燔郡南诸山碑记
古建邦立社必审察地道以为经营卜食之本如宅洛
者瞻伊阙都渭者料太乙况吾越为计倪范蠡所相度
者其阴阳向背必重为可信明矣相传郡治为勾践建
国之所其地祖鹅鼻宗朱华乃由陈伽岭穿茅阳殷假
诸山而蜿蜒盘澓分条舒干踵为斯治其间羽飞介伏
回翔偃护有似真龙故以卧龙名其山载之志书凡府
厅县署城隍祠庙以逮荐绅之第宅士民之居庐实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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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赖以故越中宦迹邦贤较胜他郡非无故也明季崇
祯间居民无厉者开凿陈伽岭山燔其石而烬收之以
灰以垩民多灾伤郡守王君与推官陈君立为禁绝复
恐山籍奸民耆利再凿随将籍之兰字自十二号始至
二十六止凡若干号捐帑估赎追由在官以杜奸慝其
先事豫防可谓密矣至
国朝初年旧禁稍弛徒以修葺禹庙之故偶假开燔而
一时道府厅县相继解绶土寇之延蔓而伏莽者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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剽杀村市为虚其徵咎之不爽如此乃奸民乘机发凿
于前而土豪之射利者遂大开于后燎原不揃几至燬
室按
本朝申禁一在顺治十一年尔时盗偶开凿而当事发
觉遽行敕止一在康熙十年尔时以公作所需致荐绅
士民同起请命不数月间旋已报罢今则盘踞酷烈不
由公作夫窃据官山为己利盗也椎埋剽攻发盖藏毁
道隧大憝也今以大盗为大憝而其所为民贼者又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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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一家一室之为祸乃犹相视施施不加严剔夫铍木
之干而欲延其英刳人之项背而欲其负府藏以生无
是理也况盗官擅利比之铸山其为官刑方大耶文学
某等以其事白之邑邑白之府府白之道使君道使君
命勒石永禁垂久远且以告后之守此土者石凡二一
植府治一植盛塘之上埠邑令高君郡太守何君道使
许君皆有名氏勒禁末
张水部雷琴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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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者乐器之一也特琴德甚尊其器不尽列于乐官故
自三弦至九弦大乐虽备而师延拊一弦之琴京房制
十三弦琴以定七均则但藏内府而考击之数不及焉
幼时谒明代诸王于杭州见潞王北徙出庄烈皇帝所
赐琴付北使去其衣琴烂然有若雷锦潞王泣指曰是
雷琴故宫人以雷文刺衣而惜当时之未及启视之也
水部张君得琴燕市中其上晖下准龈额长短悉中古
法池有宣和印尝疑为汴京故物及胶败木豁姑苏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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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为析其肌理而窥其中则镂款于脏曰大唐雷氏制
而其下即附以宣和养正之记然后知水部所得实唐
时雷琴而宣和之印则收藏家所为款也夫神物显晦
亦各有数顾非其人勿归水部古情则古器归之风云
之从蟉抑又何怪独是雷氏为琴时觅琴材于蜀山松
雪之中经营心苦而后斲之以成器而传之宣和五六
百年间其中什袭珍重不知何等乃或存或殁迄于今
又五六百年一为天子之所不能私诸王之所不能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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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而一为水部有之此其遇合岂细故与古以琴倚歌
如弦鼗然虞书所谓搏拊琴瑟以咏是也虽学士操缦
不用唱叹然皆自为歌如舜歌南风仲尼歌龟山猗兰
皆无若近代尊师端坐挥手但以有声无字为绝调者
水部雷琴诗已遍人间浸假取其诗而播之琴一人长
歌一人挥弦并如弦鼗之倚曲而有声有词彼此相应
则斯琴有神焉知不能发古音如堂上器者则虽谓雷
氏琴即乐官琴亦可也琴者乐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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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集卷六十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