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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西河集卷三十
翰林院检讨毛奇龄撰
序
历法天在序
夫物生有象而数已备焉矧天日垂象于前而目不可得
而视心不可得而较稽幸而藉口曰吾儒生也向使集博士
衣冠于清台之下使之考五纪而定六历钩较䌷绩安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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赖之昔者观天家大率分见窟穴占隐物怪与皋唐甘石凌
屑米盐者略等故迄于天地多故即仰觇彗茀纠察抱珥自
许有得而苟及孟陬渝次摄提乖方悉莫能究故仍留其事
于司历而凡大法大章有可以纪出入察扰正者翘首喑喑欠
申而已夫象之不明观者之失也机旋道行之不可以为法
则九会之数或未讲也朱先生少参分守吾郡留心于天文
家言其所论著者曰坤乾曰阴阳曰奇门太乙皆有成书
而尤于分天转历之术称为至精盖其得之于家之所传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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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来游历之所探索殚且备矣予井观有年不辨早晚
而先生不以予固陋驰书使束册载币立取予一言为
序子尝窥旧历与郡之士大夫追论三五皆云西历最
良元时西域有万年历早行朔方而郭守敬授时私取
其说庶几邃密故其仪象谓地舆圆转竟与相合而明
初灵台亦有回回历与大统参伍今保章时宪即西洋
也先生论著虽半为先世指授而随在参订不遗一得
三统多取之儒五部多取之史合散盈缩多取之博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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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传伏见存亡短长先后多取之司天者而至于图象
之奇推步之密邪正阔狭之异同发敛清浊之得失则
多取之西历之旧传与钧台之时宪名曰天在苍苍者
自有在矣顾予有疑者古历简易而西历烦重夫宾日
在卯饯日在酉时次同也今则不于其所出之时而于
其所见之时不于其所出之次而于其所见之次以为
燕齐吴楚出有不同则向使经峡中者亭午见日可谓
日出于午乎则何不别穴处之地而曰此日不所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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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与且日入亦殊而历又不载何耶若夫候气之至必
穿上达石无间厚薄而以为随地各至迂已儒生不习
历而先王恊时首在正日且西历所布较于日出候至
有倍详者因为读夭在而敢为质之若是
钱塘吴元符游仙录序
子与元符遇姜京兆坐中元符知予予不知元符也方
是时予避人潜归舍京兆之尊人工部君者而元符试
礼部出京兆门下躬渡江为工部君寿因得一见元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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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私念元符者姿形濯濯如临冰壶有道人也既而知
与宗友稚黄同巷居益知元符有道工为文章砥行不
负向一见若他人累称元符善制义则未尝见也且制
义岂得称文章哉及予再归而遇元符之弟瑹符犹元
符也然元符已死又念以元符之文若行堂堂具天人
色其不幸于年如此形固不足恃文与行且安据也暨
予止里门而瑹符录其兄游仙记传且汇所赠文诒予
为叙予按其状大略元符曾降神于鍊室书方疗疾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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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趋避其言质而可信且缚竹画灰踪迹左合其对乡
人故旧问无恙外多得隐券因传其秘若有所为三华
一元诸署掌者予往游二氏而特疑于老以为鼎湖烧
药崆峒受书求不得验而求而至死则渐有托之发脱
形卸目光不堕为解去者故辅嗣朽骨谈玄冢中嵇康
离体援琴海上久无足信而近闻海昌吕先生鬼能著
书吴江叶琼章倚乩成诗称璿宫侍书女则意颜氏子
为修文郎宋康王舍人作水官骑鱼不必皆亡是者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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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之难于为仙者谓其背群遗党衣风吸云修黄鹄
之举而终不离于壤虫之蛰故不屑也乃若饬其言行
而自有以底于道则虽曰为仙而实不异于为人吾向
见元符而第不知其为仙也向使吾见元符时知其为
仙则私幸一见或有甚于当日者然借使元符能为仙
元符不死其见吾元符仍无加于其一言一行而止则
是元符虽为仙吾仍见吾元符之为人已也瑹符工文
章其游仙启瑹符作某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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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陈别驾迁淮安司马序
自古有郡守即有郡赞所以贰守典兵谓之上佐顾历
代建置有通名而无异秩凡治中别驾长史司马一也
既则分司马别驾为二而以司马为六百石位别驾上
要其赞亦少异焉三韩陈君由典奏起家为淮西别驾
其称上佐有年矣今年秋
天子特简诸守赞有政绩者念淮西别驾能迁淮阴郡
司马以典兵赞郡兼筹海防开牙于射阳盐渎之间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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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守以下暨诸邑长供张于郡东门外而索予一言以
为赠夫郡之有守赞亦犹地之有江淮也淮于四渎为
南条之一江汉既合而淮乃钟之暨东江渐东而淮亦
因之独入于海君初赞淮西既赞淮阴虽犹是赞也而
始终在淮抑何与朝宗上下有相须者耶且夫赞亦未
易视也郡守承王化以敷宣于外而其副之者惟赞也
故守以牧民而赞以佐守郡以按县而赞反足以监郡
礼曰四渎视诸侯侯者守也以赞侯而参于侯则夫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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赞渎而列于渎其理同也乃当君行时有执瓒而扬于
前者郡守也有捧樽罍而伛偻于后者诸邑长也有持
钱挟食提抱而扶服于左与右者民也民之言曰君功
在赞郡而德在民民之思君德即郡之纪君功也然而
君之功不胜纪也夫以君之皦皦著高望也则流品于
以澄也以君之公忠勤慎能合众也则邦国不空也以
君之廉清而无所于奢也则所谓襆被能自将也以君
之摲烦而剸剧刚克有济也则又遇事能断者也澄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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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勤清廉而能断鉴流品合邦国而能务凛于出入机
事淮西如此淮阴可知矣君伯仲皆仕显其仲氏掌枢
曹司校多所建立而君方以赞淮为推移他日移所赞赞
国赞名虽同而其赞又异则夫三公五岳其为相视更
上者又岂仅区区淮海间哉
丁大声迂吟二刻序
大声为迂吟迂且吟也既而墨然不一吟盖号呼踯躅
之馀总咿唔岂能成声哉去年三月灌园于西郊始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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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时所为迂吟者视之泪浪浪少吟之辄悲哀动人且
锄锸之暇仰首落日亦遂多所惋叹因复俯仰出箧中
筑衣故时所衣仍坐上坐予私喜得大声一言而时之
思大声者亦愿一再见大声诗此迂吟二集之所为刻
与夫言诗者纷纶于人然近世言诗仍推大声犹恨今
所言者不尽如吾大声所言大声曰诗本六义续以八
体又曰诗以善变为上拘限次之沿袭最下盖大声所
言直本风人近未及也昔有疑迂吟为不迂者矣忧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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愤疾多激楚之音其于优柔靡曼和平啴缓之节可谓
曰殊然而邅回于刺促之间瞻顾于敏皇之际以人之
可为而第因文以见志以事之必不可为而故为沈吟
辗转纡徐以风之而且时有难言犹盘辟其词一似言
在是而意不在于是者凡此者所谓迂也今以能言之
流而泄泄好退一若迟回却曲之必不可已而后杳然
而间示以所欲语此非从容闲诞阔远而不切于事情
者必不至此吾故曰大声之迂吟以迂而为吟者也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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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迂则以其吟也然而大声于此将复有墨然不吟者
何也
闺秀王玉映留箧集序
萃山林川泽之气以生才才固未易言也历块而一逢
阅十百年而间一二觏况闺房也者夫惟天能爱才故
亦不急于生才乃生之而人反弃焉山林川泽其不如
人意久矣吾乡之有闺秀自谢道蕴始然谢在当时未
离梱域独王江州以孙恩见害而谢亦抽刀挟婢登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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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贼及乎嫠居则间隐幔与士大夫谈义已矣今吾卿
闺秀十倍于昔然早见称者王玉映也玉映为季重先
生少女先生制文传海内而玉映继之中郎有女可慰
孰甚乃七八年前予亦得读所为吟红集者时先生尚
在通家子弟争相传道暨乎后而稍衰矣遭家仳离即
夙昔倚声闻者犹以予选越诗时登玉映作且群起诟
厉在有辞说今玉映以冻饥轻去其乡随其外人丁君
者牵车出门将栖迟道路而自衒其书画笔札以为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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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去秋乡田烧自山阴道江凡一百里渠腹龟拆结袂
而蒙暵未及税而风雨骤发邑市衢巷皆涨牛马暴涷
予既闻其事值有客抱三弦者托屋下其哀弹与风雨
迸出予乃作长句既悲闺中之在道而又自托于箜篌
作讽申无渡之意其词至今在也今渡江已
久丁君且携玉映诗示予为序夫玉映固季重先生之
女而丁君非他其尊人文忠公所称以词官而死于魏
监非耶文忠为东林祭尊复能见概节其于王谢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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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复无憾而丁君以三衢法曹所在乞食而玉眏且不
得复为隐幔之欢于人意何如也吟红集诗文多激切
而留箧反之留箧独有诗然其诗已及刘禹锡韩翃闺
秀莫及焉留箧者予为之名也
杜诗分韵序
辑诗家有分时分体分类分韵四则杜诗本分时者近
有刻分体名杜诗通而至于分类分韵逮今无之此西
樵分韵之所为作也古文无尽韵者有之易是也诗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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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尽韵者有之颂之桓与般是也是故汉以前文间杂
韵句而东方先生作据地歌后汉灵帝中平中京都谣
辞即诗而反无韵焉自魏李左较始著声类齐中郎周
颙作四声韵谱而其后沈约陆法言孙愐辈各起为韵
学而诗准于韵故三唐用韵较昔尤备况甫精声律其
为押合尤为三唐前后所观而模之者乎西樵沈陆之
良者也其书法工擅一时凡六书四体已极根柢而韵
则起收呼噏变化通转辄能析豪系而定幼𦕈故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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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门黄大宗者判甫集而声区之尝曰韵本严也而甫
能以博为严韵本肆也而甫能以拘为肆旨哉言乎独
予有未辩者今之为韵不既分佳与麻耶佳无嘉音而
唐刘禹锡送蕲州李郎中赴任诗以佳间麻而公乘亿
赋得秋菊有佳色则佳倡而麻随之今少陵柴门一章
其为佳麻者且五组也是岂佳即同嘉抑唐韵本佳麻
通与且唐韵真文与殷分有三韵而今即并殷于文夫
不并则已尔并即殷韵当在真而不当在文是何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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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唐人之系殷于真者李山甫赋秋戴叔伦咏江干陆
鲁望怀润卿博士诸律皆是也少陵虽无律而于崔氏
东山草堂拗体与赠王二十四侍御长律亦且杂斤之
与勤则是真文二韵在今与唐韵绝然不同而第习视
之而不之察也至若东韵原与蒸通故翘翘车乘之诗
弓朋一押而后乃不然然而东转为屋蒸转为职皆入
韵也今未知东之与蒸在唐韵能通与否而集中别赞
上人诗以职通屋三川观水涨诗以屋通职其他若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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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若客堂若天边行桃竹杖引其通屋与职不更仆也
韵之可疑者甚夥而吾之欲质于是集者不止此数而
以吾所疑质甫所是西樵大宗必有起而剖晰之者吾
敢以细莛撞洪钟哉
任千之行稿序
古者取士先行其文而后乃授之甲乙故李华战场杜
牧阿房久行世也而一旦为主者称则取之故省试诸
体行在解先古云不得时则蓬蔂而行亦以明蓬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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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有行也今则行文专属之解者苟乡举有名莫不挟
一卷相问谓之行卷而其落解者则目为藏义而摈不
行嗟乎行不行未可知也千之当垂髦时即梓其所著
行世世笑之及今而乃得以行稿称夫千之惊才异姿
少小崭头角入里塾惊里中儿偶举于社则社之先生
辄不敢即与之较短论长与予同学于予兄之门而予
诎之予至今犹怖心也乃千之甚穷当明亡之际不苟
随世披榛拾橡于山泽者有年转而学古学避人为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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歌古文又有年即降心从举子业犹且萧条寂莫历风
雨霜露明晦燥湿之异杳然谢人世人世亦相与忘之
而后一举而辨纡曲再举而瞭圜方向使千之行稿不
以其己行时示人人必曰是跼跼不可行者即不然见
为可行亦且心隐之曰是当有几微与行殊者乃以不
行之文而不终于不行以不能不行者而不必即见其
可行则向之所为不行者安知非即今之所为能行者
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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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应王孙晋南游诗序
与王生遇淮市翩翩者王谢家子也既而见王生弹棋
击鞠驰骋射猎幽并儿也又既而与秉烛对榻纵谈古
今学术靡曼披离摇笔作诗遽能效少陵惊人之句才
士也天下有难测如王生者哉顾王生与予游好予诗
回健笔效予而予亦好其健笔诗两人者咏歌于淮市
淮市见者皆笑之天下之知子者莫如王生而其知王
生者予也然予卒难知其好射猎而善博击夫王生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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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王谢家子也王生随其尊大人宦七闽已而其尊大
人死则寄居于故旧之宦瓯粤者孤且贫也间游于军
麾或溷市肆其徘徊忼忾不得已而出入于侠游子弟
之间至今读其诗又未尝不惜其数之奇而遇之坎也
夫王生之以才士而至所至纵横渐且与伎戏之流呈
能角艺此有故矣人有以难测疑王生者吾请与之读
南游之诗
淮阴马西樵诗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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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无分地也而齐秦唐郑风以国殊遂谓吴音靡夸楚
音接捷非也淮南王招八公作流淫之章枚皋生淮不
尝与梁园诸君作丽赋乎西樵主淮阴风雅者几二十
年其诗雅诗也乃间作歌行殊有似乎楚骚者骚亦雅
也曾谓雅骚而竟限之以楚乎夫诗分时不分地也其
分时何也古以雕为朴譬之器追琢繁重先彝也今以
俚为质譬之冕俭纯者时也维文亦然先古文多饰谓
之尔雅今文多质则尝为尔雅之释夫尔雅饰文也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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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雅者质文也饰既为雅饰易之以质而不为俚乎则
尚为古乎吾见人之知言古而不知言雅也西樵雅好
古其为人为文为诗无一不古其古也以其朴也然而
吾爱其能雅则未尝不以其雅也所谓古器者雕之朴
也若其声律风格之变化则固有主之者也予知西樵
有年矣今见西樵于枚皋之里澹如也且其家亦贫然
且酒湑我而鼓鼓我夫西樵贫士而鼓钟簠簋不几朴
也而雅焉也乎方今吴楚一家声气无间吾将举西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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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诗以为东南唱而西樵与楚人西之并称二西何必
西哉南朝有宫体徐氏诗也而与北庾为庾徐江南之
艳推江总矣然与彼伧道衡齐名江薛此虽靡夸乎顾
亦何须不为南也
南士七律序
少与南士习为诗时天下之为诗者百千家也亦既二
十馀年复之为诗者未减于前而前此之为诗家求其
卓然可称名者百不一焉然则后此者之犹前此矣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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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弟畜予者阿其所喜每携予诗游万里外虽西极雁
门南抵儋耳独身挟持冰虫不去而予鲜阿私见南士
诗无以异于见诸家诗也然尝于高会中称南士为诗
度越前人高者岑参卑者刘长卿也乃闻者若若各得
响应是岂天下之知南士竟无以异于予之知之也与
南士将北游客有刻南士七律者予曰四始五际各有
攸嬗譬诸四序得候者谢汉魏无四言而五言之盛迄
于六季唐无五言古而七言之盛则由宋迄今未有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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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今亦莫甚于七字耳人有观五字古诗不辨良楛偶
见七律即未经卒读而淄渑骤分如划刀者盖振体明
靡无取壮駴驱词昭俪非假孤出就其兴情之所至而
蕴文极猊苟有标格即截去雕绘自非调音如辗稍跲
疐而即于泥者虽曰一体实众体之趋也夫南士诗未
易尽也予尝出游南士思予必寻之走四方当其逆旅
靡闷阖户联句或缘境附物动无留碍或比声切实相
触争上予每度一韵辄为之妒不及迄于今其偶然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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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为世口实者其视七律犹十百也天下之知南士者
即多于予然以予言而幸垂之后其于后之为诗者苟
得称名安知不又以予言为响应哉
傅生行稿序
山阴傅德孚与沈子孚先同以诗文行天下称江园二
子云当二子居江园时好言大节每曰慕义如皇甫规
文章如贾谊亦可矣故两人者皆兢兢好学力行行文
去雕饰一时自好之士皆归之予尝题之曰两龙跃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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津双珠生浦源岂有诬乎惜乎孚先之死也今德孚见
举矣德孚以年少之才遭逢良时当必立受主知如贾
生者第德孚甫就解歌鹿鸣已即贻书问予索子为孚
先志铭其不忘孚先如此乡使孚先尚在观德孚之见
举较德孚之文踊跃欢忭其什倍于予当何如者予初
与叔夜武孙较孚先德孚社义既与茂伦丽京世臣朗
诣木弟较孚先德孚诗今独较德孚文予知德孚必有
不怡于心者在也于其行文也而序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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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集卷三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