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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西河集卷二十七
翰林院检讨毛奇龄撰
序
道墟十八图咏序
予少时与章君含可同以小试受知于王雪于师而予以
国朝初年为怨家所搆会顺治辛卯章君登贤书遂于
填亲供时为予讼冤于部使军门一时闻者争颂之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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墟君道墟君暨予入史馆草崇祯朝都给谏章格庵先生
史传气节凛然叹道墟地灵产奇士为东江冠而惜乎继
起者不再闻焉近得章泰占宗之读其诗壮浪跳掷摆落所拘
管而古今杂文则又矫矫成一家不寄人藩㰚以苟为栖托而
至其为人抑何磊落超挽近也夫楩楠生于深山而举世惊
其名骐骥产渥洼而人争致之何则物不以地限也宗之谓家
有十人地有十八境以人十而厕地十八流连游息而歌咏见乎
其间有所为道墟十八图咏者予受而披之纷纷纶纶致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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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生平恶志书多称八景而旧为天依作十一迹诗为
汝宁西平作九胜诗意有所感则未尝不为应之而今
以老去久绝倡和读其诗而知其盛也然且十人之中
有箬轩最少实为绘图十八以跨于右丞之所为山庄
图者然则道墟之地灵岂自昔已
赵都尉弟纪
恩诗序
余舅氏大宗公举乡试第一而骤丁阳九外弟润庵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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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早露头角年未及终贾即以胪唱第三越虎闱而侍
禁闼可谓天马无局步矣乃予赴都时值润庵出镇宣
府守畿辅右钥而今则立功海外开幕子湘沅之滨重
以心悬魏阙犹不能无浴殿西头垆烟扇影之思因之
作纪
恩诗以见志其忠爱矢报之私一篇之中三致意焉昔
宋人作唐史每从元长诗集中搜检故实今诗句虽鲜
然读之可以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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兴朝掌故并掖庭记注诸璅事即以之比张籍王建诸
诗亦岂有歉与
钱塘宋孝妇方氏记传序
曹子卫公持钱塘宋孝妇方氏并其子刲股记传示予
时两浙督学使下及钱塘令君皆具验实四方为文章
诗歌相诵述者汇之积渐成卷或疑商周以来罕传其
事惟东汉畸节往相标识故鄠人之对韩愈诟之而有
明令甲至有斥诡异之行题为不孝勿使滥列旌典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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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方氏以姑以夫两剔其臂而四子感奋亦遂展转慕
效八臂并创是岂典例不足法与予以为孝无平畸亦
惟其能行而已矣诗曰孝子不匮又曰孝思惟则夫惟
孝思无量故极其所行而皆可为法盖有限者其则而
不匮者即其行也昔汉原涉吏二千石以礼让自修而
一行纵诞流为轻侠其言有曰不观家人寡妇者耶亦
思效伯姬孝妇而壹污盗贼遂行淫失何则所行使然
也晋周处感清河之言一经更励遽成忠孝今刲股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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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惟勿法而已然孝则已行也有人于此其素行未必
纯孝其视父与姑未必尽如一体而呼抢之际偶然感
动创痛不恤然而暂焉耳及其后家人传之乡里称之
虽已亦频视所创辄为感奋以为人固有可至于纯人
孝子之事而诸妄所为亦且勉强顾畏而不敢为戾
曰几有身创如是而犹然为悖逆者乎不惟不悖逆而
已岂犹然未顺者乎如是而谓其行之有过焉不可也
有人于此其素行不必不纯孝其视夫与姑不必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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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体而挟持中正以为伤生灭性古人不为未几而不
必伤生者亦不为之矣岂惟不必伤生者又未几而当
为者亦不为之矣一旦遇有危难其能急君父而致身
命者无有也岂其法则不善哉行未力也如是而谓之
中正不可也然则人亦贵有行耳人苟行孝何恶于过
况其母行之其子行之其诸子之展转慕效者皆能行
之吾将以风夫世之行孝者而又何典例之是责焉
坡山朱氏族谱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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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苏明允讲族谱于亭而宋时之为族谱者较今独详
书曰敦叙九族谱也者叙之之谓也顾先王授姓期于
别族而后人叙谱重于合宗是以谢朓称太傅必曰宗
衮杜甫赠杜位亦曰吾宗诚重之矣坡山朱氏族谱者
有宋之所创也自宋张侍郎文丞相下皆有纪序而族
姓攸肇则自颛顼后可系按焉特江右之族由宋学士
公出知洪州而由洪之筠由筠之坡自学士公下历元
迄明凡德业文藻科甲仕籍屈指而数不可蕞会以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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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谱所志屡经更易犹必统其条贯节其繁委分之合
之而后成诚哉椒聊之远思瓜瓞之永经矣朱兹受先
生客游淮阴往以种婴男秘痘得禁方书自漕部使下
及于令丞皆迎而师之且将赴
内廷亲王诸大臣召而予以家婴之厄于痘而思救之
也谓先生以秘术生天下婴当蕃其族姓以飨其报而
先生坡山宗也出坡山族谱属予为叙予乃为叹曰休
哉前王之授姓则别而渐之于合也今人之叙谱则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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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实成其别也不观木之有根荄水之有源泉乎始也
以萌蘖而条之枝之以涓涓也而于焉沟浍于焉江淮
然而远条之扬无所于乱江河之分介于清浊此无他
经者纶之始合者理之端也昔明允为眉山大家而族
谱所纪不及唐眉州刺史则至洽而至精宇之故黄渥
可以宗婺州而狄青不可以附梁国方今天下合同里
版清晰家之有谱抑与国之有籍相表里也读其书而
知朱氏之盛且因之可以得古人敦族授姓之义则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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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其情外分其等虽先生子姓必由此更大其宗乎是
亦为政也
王甲庵周易图注序
易易也变易而数起焉易易也亦易简而天下之理得
焉故曩时学易者大约分理数二端而主数者则曰易
者筮书也言理过备反失象数朱子学是也然其敝也
粗而不精主理者则曰理外几有象乎乾二之德通于
学问噬初之道进于仁义程子学是也然其敝也杂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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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醇盖朱程二学各有由始伊川之学王氏之学也王
弼以费直为宗而好言义理伊川踵之朱子之学邵氏
之学也邵氏衍皇极经世之说该理于数而朱子乃阴
承之然而朱子言数既承其意而又不竟乎其说以为
卜筮本义无关隐赜而于是理与数两不得矣夫该理
于数亦谓数本具理不必更立理名焉耳今乃曰数在
卜筮而其言卜筮者则又专属之吉凶贞悔随所揲获
之语辞将使数圣人俯仰观察后先探索而䆒其本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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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得与筮人菙氏指可否也有是理哉且夫今所传易
皆王氏之易也费直以彖象文言参入卦末而王弼则
又分彖象文言或冠于各卦之首或附于各爻之中名
曰古文易实今易也朱子既不欲以理言易而注易则
又取言理之易此何意乎王甲庵讲易有年其旨谓理
外无数数外无理天地之理皆起于数数即画也吾不
学朱程之易而学文王周公孔子之易且不学文王周
公孔子之易而学庖牺氏之易且不学庖牺氏之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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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天地自然之易夫庖牺氏之易无字句而有画画即
数也至天地自然之易则将并其画而无之夫至于无
画而意言象数不既悉于此而兆其端乎故其为书先
图象百馀各推其说侧见旁觊并有至理焉周融其中
自天时人事世数物候以极之日月水火山川燥湿道
德风俗动植飞走通变不测之数皆有形状而后分伏
羲文王周公孔子为内外编合动静之交通正互之体
参内外虚实存亡进退之迹凡分策布指列序定位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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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渊𦕈而又旁及于四时五行两游八极二十四气七
十二候干支循端分至起例因象得数因数得理大约
远推京房焦赣孟喜梁丘贺诸儒所传而去其灾祥占
讥之术迩本邵氏所学而更广其天地阖辟世数治乱
之说洋洋乎几于无处非易矣近世学易家为予所及
见者自蕺山刘氏上蔡张氏而外俱能各极指趍
自为其说然无以过也即桐城方氏历世学易已括取
诸家汇为一乘顾亦未能该是书也予尝因甲庵之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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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旷观之天地之易具在也其名周易一易耳夏易首
艮而为数用三十六策商易首坤名归藏则以坤为万
物所归载也用十五策原不俟彖象十翼四十九策之
易起而后有易学且即有彖象十翼四十九策之易起
而凡为易者犹复有汉易太玄定九九之数以赞为爻
以测为象唐易元包易八纯之列有卦无爻有孟仲而
无老少如今所传者则以易在天地使必待庖牺而后
有画待文王周公孔子程朱而后有理有数则前古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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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道或几乎息而后此诸儒学道之说且几乎敝也
此则王子甲庵之所为兢兢者矣
史讷斋先生偕德配徐夫人双寿序
往时为人寿每造侑申祝娓娓泛滥为卮词十年以来
所持匕道强饭立侍哜啐皆先后等伦在兄事之列顾
之惊心即欲一为阿好以稍加谀谩不得也况讷斋先
生尤素所师资者乎今年冬先生岁六十夫先生则又
已六十矣当先生弱年蜚声文林旦暮冠进贤入长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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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熊之馆伫受笔札既已丁乱离弃置彷佛然且豪荡
驱遣领袖东南坛坫间凡人士宴会有所谱记不得先
生名不就特先生过简亢不善容接四方造请者多落
落去然其事才目前耳不谓遂已逾岁月久远且不谓
遂已六十岂时果难恃与亦曰吾为其可传则已矣夫
天下传人有几先生擅家学以父兄为师友尝侍晋陵
公谈古今事其兄曙寅公犹在也每举一事必引根批
原分枝擘流剖析其异同而贯穿其初末经文史语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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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成诵偶或遗阙则彼此补核其于挽近事犹是矣此
不几似王彪之乎晋陵公雍睦居家先生每承之怡愉
不间嘻嗃有似陈季方把臂堪托以妻帑似朱生见利
思义不因人炎热似童子鸿嗜酒疏脱每一饮必陶然
尽醉而诸务不失简则有似张黄门训诸经百氏钩深
致远可使担囊负笈执经问字者不绝门舍虽倾筐倒
箧随叩随应犹然鼠壤有馀物似马季长先生所乏者
独仕耳今有通名籍乘轩镳服朱紫青绿洋洋坐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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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而名不接耳行不卫足学不能章身教不可泽物此
亦何足比较于短长之数且夫公孙弘六十为博士卒
至通侯先生尚未艾也今先生门下凡八九十人各执
浆篚载肴榼登堂荐罽会先生德配徐夫人以偕老同
齿设两坐于绛纱之内再拜起立分行涤爵以次进侑
趋走跄跄一似设馔于安昌而列乐于南郡者此何如
盛与然则甲辰不为雌而戊子未可小也乃予则有私
诵焉先生名阀广远席南渡相公之后族之轩冕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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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各尚结纳而先生闭门却埽独与予为耐久朋方予
被谣诼仓黄出走交游第相视永叹先生驱驰之力在
间以为予解释至今谭友谊者尚得诵艰难怀友之句
其可传而可诵如此若夫夫人之淑慎能赋江汜以共
事夫子华封人不云乎多男多寿则早有祝之者矣
姜侍御生日序
夫天之生人不易而人之得自见于天下又甚难故大
人者出则必揆共初度纪之岁月当其始生曰某生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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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长曰某长矣某若干年矣其递进而有永也曰昔某
甲今又某甲矣世以人重人以时传理固然者姜子侍
御以甲第起家读中秘书乃历任台省纲纪盐漕其在
今行马者再矣人之诵者必曰衣斧绣冠鵔鸃冠悬豹
尾于车赫哉司𨽻而吾谓不特此也夫周名柱下汉名
兰台皆掌治文史而后始行马在外故王僧虔以乌衣
自喜而控制南司监纪北省北魏崔宋所繇相讥公以
中秘为监察一似复旧时柱下兰台故事昔人云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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簪笔臣当服獬豸以御天下而君已兼之且夫淮扬亦
天下一都会也襟江臂海控制河洛斥卤数百里积贮
攸足非大重臣不足当此任吾闻古中丞之莅中司也
曰毂下无所挠也其出督诸州也曰整齐之也今君在
内则能劾大将军弹中书两省以肃百僚谓之独步其
在外则能使簪裾辐辏作殷刘之宴而诸州咸震慑算
商𣙜盐了无废事其重如此夫重其人即重其人之所
生乃人之诵之皆曰御史若干年矣其在内与在外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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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计之曰御史某甲而我友祁子且偕越中同人共进
为寿夫生年穷达有数昔有为监察御史而拭镜㨵白
尚伤迟暮者今君方四十而留东堂者若干岁入台司
者又若干岁而故人暮齿乃从众人后而数君之年嗟
乎人之自见岂易也
河南张公生日序
诗曰永锡难老夫难老而有锡之者斯其权在天而王
元之作寿域碑且复以修短之机予之王者是不知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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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为数诚有是在已而不在人者即天又其后已张公
于河为著姓其先人名典禁兵称天子亲军者凡数世
夫卫侯累挂其势已渥而又丁废举之馀罗居百族虽
屡散其息于知友闾里而目语额瞬尚有嬴赀公且崇
约德而行闿泽日与世之贤淳者游于于粥粥然和以
冲扩乎其有容谓非得于己者有独异耶且夫教子其
大端也嗣君已膺荐置容台高等能持禄以养其亲抑
尝以书升受关中聘高启龙门于汧渭之间时称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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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皆归公焉今其公姓已有接迹而起者夫人遭逢亦
各有数公独际其亨嘉而履其最盛迄于今丈人张筵
少妇鼓瑟倚欤休哉其席世也则然明之基千秋之绪
也其有所继也则又伯饶开其前公超嗣其后也咸曰
似有天幸而吾谓公独有以致之今夫山本高而必扶
之以林峦之密则不倾水本深而必资之以百川之下
则不渫故渊泉产良珠而高岗蕴名玉此无他诚积之
者宏而培之者厚也公之生日在河诸名士各属予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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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为寿予曰不其然乎夫敷德行惠致之已也承乎前
而启乎后者积之匪一日也是故德弥劭则年弥高吾
知所以寿公矣匪然而礼有引年之典自汉唐以来岁
必举宾筵七飨以当宪乞犬以我公之德仅获坐胶堂
而餍酒醴而时之颂公者犹以为公之所受皆王者之
功则夫天之因材所称大德必得者其谓之何
双寿序
汉沛公与卢绾同日生里中持牛酒贺两家钟瑾与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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膺同年俱有声名世尝诵之况其为夫妇之间乎顾山
涛与妇韩同显老莱与妇同隐秦嘉与妇徐淑同为文
章吴兴太守沈君与妇同饮酒至同生则可贺极矣居
平相敬如宾饮食起居各无所偃仰容容坦坦则夫妇
而友道存焉尝叹世之为祈年者大率以富贵相矜高
屏幛卷轴必择好文揄扬之而时之为文者备极奖饰
虽铺陈渝溢而不以为怍故予于序寿一切屏弃而独
于陈翁夫妇有异者翁为邑甲地好读书博通群籍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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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王书法尝易金钱且善为人解纷立梗槩不专务荣
利以故人多归之至其妇之婉娩有礼又性然也自选
举法废聘名礼贤视若弁髦必致身科目入膺太僚始
足夸耀里闬而翁以东西曹椽糺弹稽违者数十年既
已徵为录参旋复弃去天下闻翁名争欲一拜庭下相
为引重乡里之饮德而食利者群倚翁若屏蔽则是虞
翻功曹尊于会稽参军孙邵见重北海非异事也夫齿
乡不以爵礼也香山居士居家时其所与游皆长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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仕世称九老翁非其数乎若夫其妇之齐年则礼有之
礼曰妇以夫之齿夫妇与夫不同生尚得以其齿齿之
况为同生者与
王孝廉乡居序
向游汝南过平舆城欲求戴凭许邵所居宅而不可得
也喟然曰特无其人耳有其人吾将与之游况所居哉
既而与王孝廉游则其人也尝过孝廉家饮其堂与诸
著名字尝往来者日出入于其里门且尝拜其诸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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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庭下于是阴记其所居坊曰何坊其里曰是何里迄
于今越三年矣犹能心忆而目识之曰王孝廉所居如
是也今孝廉已移于乡而当时与诸同游者且贻书属
予为叙予向固知孝廉家今移之矣向之所为记忆而
不得忘者今且不及知其乡田何画井干何向山林沮
泽燥湿何度庭堂户阀甃辟戺霤何所规为则倘千载
后望见孝廉不能得亦仅如今日之思孝廉已也而特
是孝廉者以彼其才招致天下士大夫车徒冠盖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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邑令丞以下假扼掔通恭敬也为名高乎宜在邑为势
厚乎宜在邑为游谈之誇而竿请之哆乎宜在邑邑也
者俋也凡皆名与势与游谈竿请之所俋聚焉也邑者
挹也可以挹取也而孝廉悉撝之而勿之顾则岂入商
亳者必居莘耕南冈而可许汉乎夫龙之将见以伏江
河之溢旱猪积而渟泓其势人之将发迹以有为必先
遵晦于所行而后可以速得志于其所有事宜孝廉之
舍乎彼而就乎此也乃孝廉则更有进者昔者齐之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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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子居之而至今齐城之北有别宅焉柱下史所居在
濑乡然谯之祠老氏无定也世亦恃有人耳古者在国
之居名曰国宅在井之居则曰田庐国宅与田庐一也
此地有袁本初名士也尝从濮阳还车骑宾从焜然相
望于道路乃方入里门而尽撤之以为不当令许子将
见则使孝廉而邑居亦必不能以烜赫之势有加孝廉
如俋聚者也虽然以孝廉其人而所至可思即何必以
俋聚为累吾闻孝廉乡居后其嗣子之拜庭下者已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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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学举茂才矣则浸假又越数年吾仍造孝廉之庐安
知其所为交游者不更有过于邑居时耶然则非无挹
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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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河集卷二十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