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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黄先生文集第一
黄庭坚鲁直
赋十首
寄老庵赋
休亭赋
江西道院赋
苏李画枯木道士赋
东坡居士墨戏赋
别友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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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山茶赋
对青竹赋
煎茶赋
苦笋赋
楚词七首
龙眠操
濂溪诗
王圣涂二亭歌
木之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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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欲金玉汝
明月篇
悲秋
赋十首
寄老庵赋
生乎今兹兮见曩之人万物一家兮劵宇宙而
无邻橐橡可以为泽兮鬓须苍然独柰何俯仰
以是兮吾独立而不陈新彼族庖之技痒兮伐
大觚以尝巧风悲郢人之宰木兮顾无所用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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斤浩浩汗汗兮黄川日夜流吾谁疏亲兮行天
下以虚舟无地以受人之徽纆故超世而不避
世槃礴于蜗牛之宫经行于羊豕之隧㪺甓社
以为樽兮举海门以为胾觞豆于无味之味从
衲子以卒岁傥然以寓其不得巳是谓无累之
累何用穷山幽谷为独安往而非寄寄吾老于
簪绂岌高位之疾颠春秋以旅力去矣奉腆禄
而彫年寄吾老于孙息厌群雏之嗷嗷眷火宅
之无安宁执枯而俱焦寄吾老于友朋未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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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言人寿不能金石忽相望于鬼伯之阡伊
汉上之庞禅空诸有以为宅沈货泉以弃责聊
生涯于纬竹维衡丘之懒叟独金玉其言音踞
烧木以燠寒抆鼻涕而无寸阴相彼宛童寓于
柏松自干青云束缚舍翁主人不承泽蝼蚁为
宫薪者斧焉宾主祸同无意以为智维此意而
夭夭申申从人以嬉寡妇之茨高明之榱相与
社而稷之讫无累于去来养主者讳盈术窍者
天门不开此其是耶非乎穷于外者反于家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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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智者归愚伊未尝一用其智对万世而德不
孤若人者其在斯乎托轩冕而鹑居无德色之
可锄殆其肆志于江湖翁乎强为我著书无促
驾青牛之车
休亭赋
吾友萧公饷济父往有声场屋间数不利于有
司归教子弟以宦学而老于清江之上开田以
为岁凿池灌园以为笾豆儿时蓺木今憩其阴
独立无邻自行其意筑亭高原以望五笥诸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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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其所以斋心服形者名之曰休亭乞余言铭
之将游居寝饭其下豫章黄庭坚为作休亭赋
槃礴一轨万物并驰西风木叶无有静时怀蠹
在心必披其枝事时与黄间同机世智与太行
同巇饮羽于市门之下血刃于风波之上至于
行尽而不休夫如是奚其不丧故曰众人休乎
得所欲士休乎成名君子休乎命圣人休乎物
莫之婴吾友济父居今而好古不与不取亦莫
予敢侮将强学以见圣人而休乎万物之祖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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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于世也献璞玉而取刖图封侯而得黥骄色
未锄而物骇机心先见而鸥惊抚四方者倦矣
乃归休于此亭濯缨于峡水之上游晞发于舞
雩之乔木彼王笥之隐君子惠我以生刍一束
是谓不蓍而筮从无龟而吉卜
江西道院赋
江西之俗士大夫多秀而文其细民险而健以
终讼为能由是玉石俱焚名曰珥笔之民虽有
辩者不能自解免也惟筠为州独不嚚于讼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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筠州太守号为守江西道院然与南康庐陵宜
春三郡并蒙恶声元祐八年武陵柳侯子仪守
筠之明年也乐其俗之美使为政者不勤乃新
燕居之堂榜曰江西道院以鼓舞其国风且为
高安之父老雪耻焉秋九月遣使来告成于双
井永思堂于是为之赋其词曰句吴之区维斗
所直半入于楚终蚀于越有泰伯虞仲季子之
风故处士有岩穴之雍容有屈原宋玉枚乘之
笔故文章有江山之秀发吴越之君多好勇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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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民乐斗而轻死江汉之俗多机鬼故其民尊
巫而淫祀虽郡异而县不同其大略不外是矣
若乃高安之城豫章之别虽风气之未遂亦美
俗之可悦故柳侯下车解牛而不割未尝发硎
初不折缺则喟然叹曰江西道院名不虚生爰
作新堂合陈鼓笙有斐翰墨宾赞令丞作为诗
歌接民颂声昔也忧民之忧今则乐民之乐怀
仙伯之蜕蝉有勿剪之乔木制剑池之菡萏以
为裳酿丹井之清泠以为酌醉而起舞父老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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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恐使君之仙去而鳏寡之长失职也吾闻风
行于上而水波此天下之至文仁形于心而民
服此天下之善化岂可多为令而病民慢自设
险而病民诈耶九转丹砂铸铁成金两汉循吏
铸顽成仁我简静则民肃我平易则民亲今使
高安之农养生于桁杨之外珥笔教讼者传问
孝之章𠢐耳锁亢者深春耕之耒卖私斗之刀
剑以为牛羞淫祠之樽俎以养亲虽承平百年
雨露渗漉非二千石所以牧人者乎虽然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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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堂密有美枞而未闻处士之节岑蔚有于
菟而不见墨客之文岂其龟藏而自卑蠖屈而
不伸者耶公试酌樽中之渌谢山川之神为予
问之
苏李画枯木道士赋
东坡先生佩玉而心若槁木立朝而意在东山
其商略终古盖流俗不得而言其于文事补衮
则华虫黼黻医国则雷扁和秦虎豹之有美不
彫而常自然至于恢诡谲怪滑稽于秋兔之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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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以酒而能神故其觞次滴沥醉馀颦申取诸
造物之炉锤尽用文章之斧斤寒烟淡墨权奇
轮囷挟风霜而不栗听万物之皆春龙眠有隐
君子见之曰商宇宙者朝彻于一指计褚中者
心醉于九九言其不同识也胾鹏背而不蒂芥
烹鼠肝而腹果然言其不同量也彼以睢睢盱
盱我以踽踽凉凉则惧夫子之独立而矢来无
乡乃作女萝施于木末婆娑成阴与世宴息于
其槃根作黄冠师纳息于踵若新沐而晞促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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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以赴节按万籁之同归昔阮仲容深识清浊
酒沈于陆无一物可欲右琴瑟而左琵琶陶冶
此族不溷不浊是谓竹林之曲彼道人者养苍
竹之节以玩四时鸣槁梧之风以召众窍其鼻
间栩栩然盖必有不可传之妙若予也寄栎社
以神其拙顾白鸥之乐人深一行作吏此事便
废怀稻粱以饴老就簪绂而成禽庄生曰去国
期年见似之者而喜矣况予尘土之渴心
东坡居士墨戏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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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坡居士游戏于管城子楮先生之间作枯槎
寿木丛筱断山笔力跌宕于风烟无人之境盖
道人之所易而画工之所难如印印泥霜枝风
叶先成于胸次者欤颦申奋迅六反震动草书
三昧之苗裔者欤金石之友质已死而心在斲
泥郢人之鼻运斤成风之手者欤夫惟天才逸
群心法无轨笔与心机释冰为水立之南荣视
其胸中无有畦畛八窗玲珑者也吾闻斯人深
入理窟椟研囊笔枯禅缚律恐此物辈不可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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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公其缇衣十袭拂除蛛尘明窗棐几如见其人
别友赋送李次翁
曩闻义于孙李指尊选以见招惜予行之舒舒
曰其夜以为朝予望道于垝垣见万物之富有
恨逸驾之绝尘又骖予以四牡喟车后之无策
其四方乎索友仰云飞而注弋俯渊靓之沈钩
或一能之胜予忘日月之不予谋或登吞舟之
鳞或下垂天之翼手予弓而不释恐斯道之或
息维庐江之四李三隐约于龙眠维若人之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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蚤怀明月而丽川岁庚午而会梁语闻道之大
用吸江汉以为深累丘岳以自重尾击之而首
应西犯之而东抗弃旗鼓而不逐俨其陈之堂
堂伟道学之崇崛增懦天之激昂观出日于东
方虽食焉而不学无肯綮以自试居自喜于馀
刃彼覆却之万方期斯言之犹信水浑浑而进
舟风剡剡而侵裘恐事亲之不劝则惟是之同忧
白山茶赋
姨母文城君作白山茶赋兴寄高远盖以自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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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楚人之橘颂感之作后白山茶赋
孔子曰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彫也丽紫妖红
争春而取宠然后知白山茶之韵胜也此木产
于临川之崔嵬是为麻源第三谷仙圣所庐金
堂琼榭故是花也禀金天之正气非木果之匹
亚乃得骨于昆阆非乞灵于施夏造物之手执
丹青而无所用析薪之斤虽睥晲而幸见赦高
洁皓白清脩闲暇裴回冰雪之晨偃蹇霜月之
夜彼细腰之子孙与庄生之物化方培户以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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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故无得而陵跨盖将与日月争光何苦与𠗂
阳争价惟是当时而见尊显处于瑶台玉墀之
上是以闭藏而无闷淡然于乾枫枯柳之下江
北则上徐庾江南则数鲍谢盖不能刻画常娥
藩饰姑射谅无地以寄言故莫传于脍炙况乎
见素抱朴难乎郢人故徐熙赵昌舐笔和铅而
不敢画或谓山丹之皓质足以争长而更霸知
我如此不几乎骂虽琼华明后土之祠白莲秀
远公之社皆声名籍甚俗态不舍挟脂粉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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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蕴兰麝与君周旋其避三舍
对青竹赋
余楚产也阅东南之竹多矣未尝闻对青竹者
也嘉州僧从之包封见贻蓺之而成乃初识之
惟范围之内有知之物一无穷无知之物一无
穷一耳一目不能遍揽也况六合之外者乎感
而赋之
竹之美于东南以节不以文也其在楚之西郁
郁葱葱连山缭云也会稽之奇材任矢石蕲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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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泽夏簟箫笛沅湘泪血邛崃高节慈竹相守
孝竹冬茁慈姥嶰谷笙竽笆篁长石之山一节
可航犹未极其瑰怪不常也故吴楚无竹工非
无竹工妇能织缉之器儿能鸡鹜之笼也今夫
筥筐籯笄榱棂翰藩巴船百丈下汉为笪贵之
则律吕汗简贱之则箕帚蒸薪唯所逢遭尽于
斧斤美哉斯竹黄质墨章如出杼轴织文自当
解甲税枯金碧其相岁寒在躬又免斮烹彼其
文章之种性不可致诘刳心而求之不可得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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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而求之不可得匪人匪天有物有则惟其与
蓬蒿共尽而无憾余亦不知白驹之过隙
煎茶赋
汹汹乎如涧松之发清吹皓皓乎如春空之行白
云宾主欲眠而同味水茗相投而不浑苦口利病
解胶涤昏未尝一日不放箸而策茗碗之勋者
也余尝为嗣直瀹茗因录其涤烦破睡之功为之甲
乙建溪如割双井如囗日铸如㔢其馀苦则辛
螫甘则厎滞呕酸寒胃令人失睡亦未足与议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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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无甚高论敢问其次涪翁曰味江之罗山严道
之蒙顶黔阳之都濡高株泸川之纳溪梅岭夷陵
之压砖临邛之火井不得已而去于三则六者亦
可以酌兔褐之瓯瀹鱼眼之鼎者也或者又曰寒
中瘠气莫甚于茶或济之盐勾贼破家滑窍走水
又况鸡苏之与胡麻涪翁于是酌歧雷之醪醴参
伊圣之汤液斮附子如博投以熬葛仙之垩去藙
而用盐去橘而用姜不夺茗味而佐以草石之良所
以固太仓而坚作强于是有胡桃松实庵摩鸭脚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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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蘼芜水苏甘菊既加臭味亦厚宾客前四后四
各用其一少则美多则恶发挥其精神又益于咀嚼
盖大匠无可弃之材太平非一士之略厥初贪味隽
永速化汤饼乃至中夜不眠耿耿既作温齐殊可屡
歃如以六经济三尺法虽有除治与人安乐宾至则
煎去则就榻不游轩后之华胥则化庄周之胡蝶
苦笋赋
𤏡道苦笋冠冕两川甘脆惬当小苦而反成味
温润缜密多啖而不疾人盖苦而有味如忠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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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可活国多而不害如举士而皆得贤是其钟
江山之秀气故能深雨露而避风烟食肴以之
开道酒客为之流涎彼桂斑之梦汞又安得与
之同年蜀人曰苦笋不可食食之动痼疾令人
萎而瘠予亦未尝与之言盖上士不谈而喻中
士进则若信退若眩焉下士信耳而不信目其
顽不可镌李太白曰但得醉中趣勿为醒者传
楚词七首
龙眠操三章赠李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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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其行乎道渺渺兮骖弱石岩岩兮川横日月
兮在上风吹雨兮昼冥吾其止乎曲者如几直
者如矢我兮直兮棘余趾我为曲兮不如其已
吾耕石田兮为芝乃三岁兮报我饥嗣兹穑兮
则以稼从子于耜兮龙眠之下
螳臂美兮当车蟹螯强兮斗虎我观兮上下四
方或锡子兮以大武金石兮水波松柏兮雨霜
有时女兮不春我欲筮兮同床筮告子以不好
子与居兮甚妩秦人同炙兮徒欺予予和羹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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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吐之南山雾兮楚氛其在兹兮斗日月扬汤
兮救暍从子休兮龙眠之樾
朝百牢兮九饭藜羹不糁兮共槃而笑狐白裘
兮豹祛缊袍无里兮亦见春于何喜兮安乐此
曰有嘉人兮遗予履发十袭兮示予与予武兮
合度四羿兮隅立使离朱兮诏之若人兮无鹄
离朱茫然兮羿报弓牧牛兮于鼻牧羊兮不歧
有若人兮可与归因子问涂兮龙眠之蹊
濂溪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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舂陵周茂叔人品甚高胸中洒落如光风霁月
好读书雅意林壑初不为人窘束世故权舆仕
籍不卑小官职思其忧论法常欲与民决讼得
情而不喜其为少吏在江湖郡县盖十五年所
至辄可传任司理参军运使以权利变具狱茂
叔争之不能得投告身欲去使者敛手听之赵
公悦道号称好贤人有恶茂叔者赵公以使者
临之甚威茂叔处之超然其后乃寤曰周茂叔
天下士也荐之于朝论之于士大夫终其身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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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使者进退官吏得罪者自以不冤中岁乞身
老于湓城有水发源于莲花峰下洁清绀寒下
合于湓江茂叔濯缨而乐之筑屋于其上用其
平生所安乐媲水而成名曰濂溪与之游者曰
溪名未足以对茂叔之美虽然茂叔短于取名
而惠于求志薄于徼福而厚于得民菲于奉身
而燕及焭嫠陋于希世而尚友千古闻茂叔之
馀风犹足以律贪则此溪之水配茂叔以永久
所得多矣茂叔讳惇实避厚陵奉朝请名改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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颐二子寿焘皆好学承家求余作濂溪诗思咏
潜德茂叔虽仕宦三十年而平生之志终在丘
壑故余诗词不及世故犹髣髴其音尘
溪毛秀兮水清可饭羹兮濯缨不渔民利兮又
何有于名弦琴兮觞酒写溪声兮延五老以为
寿蝉蜕尘埃兮玉雪自清听潺湲兮鉴澄明激
贪兮敦薄非青蘋白鸥兮谁与同乐
津有舟兮荡有莲胜日兮与客就间人闻挐音
兮不知何处散发醉高荷为盖兮倚芙蓉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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伎霜清水寒兮舟著平沙八方同宇兮云月为
家怀连城兮佩明月鱼鸟亲人兮野老同社而
争席白云蒙头兮与南山为伍非夫人攘臂兮
谁余敢侮
王圣涂二亭歌
忠州太守王圣涂罢忠州春秋六十有六将告
老于朝而休于营丘以书抵黔州告其同年生
黄鲁直曰营丘有叟将自此归矣舍旁作二亭
以休馀日子为我名且归以夸父老鲁直名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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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曰休休上言事下言德也其一曰冥鸿言公
自此去矰缴远矣圣涂喜曰子盍为我歌
营丘之下有宅有田梨枣兮觞豆耘耔兮为年
鸡栖埘兮羊豕在牧课儿子兮蓺松菊炙背兮
墙东梦覆舟兮涛且风洋之回兮可以驾孙甥
扶舆兮父老同社洋之水兮可以舟入鸥鸟兮
与之游一世兮蜉蚁桑榆兮憖可收从此休兮
公谁黄发之休伟长松兮卧龙蛇阅千岁兮不
改其柯震雷不惊兮谁欲休之以蜩蛭下有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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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兮可用杯勺云月供帐兮万籁奏乐石子磊
磊兮涧谷从横春月桃李兮士女倾城时雨霖
兮忽若海潦收无事兮我以观万物之情儿时
所蓺兮桃李纤纤随世风波兮吹而北南昔去
兮拱把今归兮与天参与古人兮合契树如此
兮我何以堪鸿雁嗷兮或在洲渚有心于粒兮
弋者所取飞冥冥兮渺万里而绝去薮泽之罗
者兮官予落羽
木之彬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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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公所礼三人孔融祢衡阳狂嫚侮操且疑且
信故以衡假手于黄祖融晚乃覆巢独杨脩材
慧数解隐语又探其不言者发之最先得罪虽
其父公雅故不足以贳死嗟乎脩黄犊子有致
远材一怒其臂死于隆车之辙曾不知隰子之
伐木耶田常与大夫隰子登台四望齐邑南向
而蔽于隰子之乔木成子不言隰子归使人伐
木斧斤离数创则止之相室曰变之亟也曰田
子将成大事恶人知其微今不伐木未深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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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人之所不言其忌深矣故曰知微者兵在其
颈求福者褚藏其颖虽然隰子犹有所未立也
与百里奚策虞公而去之岂可同年语哉感二
三子行事作木之彬彬
木之彬彬非取异于人可宫室则斩则伐可笾
豆则捋则撷草之茸茸非求显于世中刍牧则
刈则锄中医和则剥则枯非以其材故耶是非
之歧利害薰蒸嗟人道之多患彼草木尚无情
吾尝观于若人矣巧于辨人拙于自辨好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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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机不周乎时变罪莫惨于德有心祸莫深于
心有见罪不在德心其蟊贼祸不在心见其髡
钳之人也皦皦目鲜行于众污之前峣峣不让
立乎众埋之上积小不当是以亡其大当悲夫
羿注矢以当物千当中其七八引镆铘以自残
骇兕虎之窃发祸集于所忽怨栖于荣名易其
言则害智用其智则害明为君子则柰何独见
晓于冥冥
予欲金玉汝赠黄从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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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复重兮朋友失长处幽篁兮隔离天日鸟
声无人兮我友来即久矣不闻德人之言兮为
余发药嘉若人兮甚好脩兰熏而时发兮水刚
德而用柔有璞连城方谟匠兮忍其与斗筲议
之螫吾手而不砭兮举百体而弃之为民父母
兮灼子之肤何能忍顾曰日临辰兮臣何爱不
与俱来古之人偿责言兮虽九死其犹未悔虹
气贯斗牛兮岂用俗人之町畦予爱兰而莫与
予佩兮曰斯其不情帝关九牡兮照下土孔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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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将观东海兮蛙说于以坎井盍尝视吾宝兮
兹有重于岑鼎予欲金玉汝兮汝既金玉揭日
月以适四方兮殆而按剑以为戮雁以不鸣烹木
以才而斲天下皆羿弓矢来无乡维应以无名
之朴
明月篇赠张文潜
天地具美兮生此明月升白虹兮贯朝日工师
告余曰斯不可以为佩弃捐椟中兮三岁不会
霜露下兮百草休抱此耿耿兮与日星游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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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兮招招耕而食兮无恤榛艾蓁蓁前吾牛兮
疻不可更抶浅耕兮病岁深耕兮石婴耜登山
兮临川雉得意兮鱼乐小风兮吹波从其友兮
尾尾日下兮川逝射雉兮丧余一矢佳人兮洁
齐怅何所兮行媒南山有葛兮葛有本我羞餔
兮以君之锄来
悲秋
有美一人兮临清秋而太息伤天形之缺然兮
与有足者同堂而并席傥尝获罪于天兮使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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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斯极夫阴凝而阳化兮冲气饪而为和囗
拇所以为少枝指所以为多谓天任汝以道兮
曾是形畸而貌独天厌弃汝兮脩汝德而谓何
中无所考此耿耿兮独溯风而浩歌歌曰父耶
母耶人乎天乎才之为祥固不若不才之全乎
非天地之私兮又非父母之愿也慨伏思而不
得兮梦漂漂而行远逆真人于轩台兮请端策
而徵衍遇水盈之坎坎兮得山麓而为蹇虽御
良而马服兮犹往蹇而来连艮之初六来告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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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艮其趾而无咎如风日之过河兮人谓守水
而为耗知水性之循环兮曾何损益之足道蚿
百足之狂攘兮夔踸踔以行地蛇虺蔓延不自
好兮谓风蓬蓬而无似物怜物之无穷兮目尚
为心之仆隶夫精于形器之表兮视四体百骸
其在外予将执汝手兮游乎浩荡之会凭天津
而濯发兮揽日月以为佩嗟不知去来之为我
兮天下莫予之为对恐路远而多歧兮聊赠汝
以指南将雍容于胜日兮尝试为汝而妄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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豫章黄先生文集第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