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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内简尺牍卷二
宋 孙 觌 撰
李祖尧 注
与胡枢密
自承尊幼徙寓大府日欲面致颂言
遂不复遣问即日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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暑共惟钧候万福霪雨连日昼夜不止敝庐所占地最
高仰
一夕漫而为壑
荆溪污下可以想见独横山之址下瞰四邻先物之几
非庸众之所能及也
迁徙一番纷纷及是必已安堵侨居隘陋一旦决
然舍去千岩万壑左右照映卧北匆之好风
望西山之佳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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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亦有一适如此时乎缅想神
宇翛然百体坚壮过药石之功远矣
酷暑弥时意谓不复有清凉之日矣一雨翛然粗有生
意方欲遣状已拜诲函之辱病眼豁然如侍珠玉之侧
欣荷之
私尚须登门以谢万一
老罢之馀遣状草草方领报问又枉手诲开阖数反欣
玩亡穷具审履兹凉秋钧候万福梓宫过郡枢密望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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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城南数里外如西徐当诣横林属者制中宫之服尝
往从之以所被旨惟所过州县寄居官吏当迎拜凡舍
于郊者不预焉某欲随众一往而废锢中有强聒之嫌
借合当往必在城东横林道上比及竣事回诣东桥行
李当有两日之淹欲少俟秋晚拜伏门下
某请违未久又枉诲函贶若侍坐闻欬唾之音也即日
薄寒共惟钧候万福郡檄报中宫之讣地远奔赴不逮
遂戴星从横林官吏发哀制服三日竣事而还方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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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上状极草草
郡中报梓宫渡京口持书者见报云张参趍丹阳道上
五马饯于郊而枢密馆于乡校赴早集矣继领诲答始
悟传者之妄诞谩成俗数十里之外便不可信可以一
叹也即日秋高共惟钧候万福某风雨中野茨八日蔀
屋之下衣衾沾
湿体中益不佳矣调护稍复小舟驰造
某投老作茧伏蒙枢密邀致诸公俯临穷陋一时歆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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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宠偶属迁徙不即伏拜门下占叙感悰尚恃眷恤
察知愚钝许司马著帽进也
某辱顾之厚当是贺厦一人之数
初议系舟大圣堂假一榻之地而大浸如此
鱼龙入室必不见容少须当
具装矣
即日秋暑其惟钧候万福某比辱诲答审闻体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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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适尽复其旧此天意不待占也白鸥令筑今
复何如公微痾已去体矣如烟霞痼疾
未易以
砭药除也一笑
秋气益高横山之
下溪光接天以目力之尽为界而以拘系
不得从公一日之适梁仲谋约同载诣门下
比得书云当在展墓后尚恐迁延即扁舟独往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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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念当造门不复遣状使临贬教具审春和钧候万福
蒙谕以足膝尚未纾论者谓甲辰丙寅岁运有情此言
是也体中日胜当自今始公杜门养恬存神守气万顷
之量不可澄挠
造物者将以予为此拘拘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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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去门下寒暑易节犹当以数致书为恭而多事心迹
不相关矣尚冀公索之于形骸之外也
忽拜使者于门函教宠存慰荐加
厚但以疏慢自讼而已
即日薄寒共惟钧候万福某蒙一顾之重光贲衰老席
门之下长者车辙尽于一时
足以追聚星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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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筑甫就获此荣耀匆匆启报莫叙感藏之意
也
自车骑改辕稚女从其夫远官老怀自不释然而舍弟
疾痛大作呻呼彻旦方召医而服仲谋所遗药遂良已
曲蒙存省录示秘方拜贶铭荷为肘后之藏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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舍弟蒙别纸存记病馀未果具书占谢小儿获侍公侧
所谓凡此坐中人十九持钧枢独无韩公示儿之句
以纪新堂
宾客之盛领书又沐题品衰老感叹而已
即日履兹新春共惟钧候万福某中冬冀一望后尘俯
仰忽见岁换逋慢废礼遂无以藉口第顿首南向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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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遣舟还麾下并致馈谢之意度已冒闻即日雨寒
钧候复何如枢密久于异县属此时序未能免俗
想
亦纷然区区竿牍之私又
勤省览尚冀察恕
某以暑中苦疮痏而苛痒不可耐爬搔次骨
久乃作痛意绪无聊坐此不时具问恐愧何言某筑室
正纷然本为营生归宿之地而虑之无素费出十倍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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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偿此劳也
分贶龙焙绝品谨已拜
辱今年茶饷未至以公所赐为第一义也
未敢烹试诘
朝荐先而后饮其馀矣
亲旧书信斗水直百钱渴欲死矣
安知横山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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吞云梦八九而不蒂芥于胸中乎
路公弼尹应天犯大暑奔命而去某以为不如据南
柯之枕犹有一饷之荣也
横山稍有郡人携客造观者前日狐狸之宅
一经点化遂为冠世绝境三绝句上
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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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公一笑吾诗无杰句万景骄莫随正谓此也
辄以横山小诗继众作之后以发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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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公岂山中之人为苍生彊起光辅中兴功遂身
退然后归西州
表东海
亦未晚耳
别纸论陶渊明陈元龙出处大致
非世论所及也某藿食者也而肝脑实系肉食者休戚
故尝抚案而起有秦无人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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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从接待闻议论之馀然后知张公之在江海也
龟潭冢舍猥勤骑从存殁之宠而以不获迎望车马之
尘为愧某自陪杖屦一览楚山然后起犹龙之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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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往之悔
不可追也蒙示六秀书虽未能尽读叙引所载一二信
天下之奇书也
某自去违墙屏念欲启问动止久不果一僧还山就令
持书诣门下而不敢勤报贶伏蒙遣介驰赐翰墨共承
嘉惠何喜如之某具审即日钧候万福某蒙招唤幸甚
得具小舟从公于溪上真入红莲幕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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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方暑岂当勤揽
衣故未敢前也
与杨枢密
某去违二纪之馀用舍殊致固已形隔而区区祈向又
不得见于咫尺之书
驰心而已即
日春寒共惟钧候万福某遭时多故数蹈危机忧惧万
端险阻百态属有天幸得遂首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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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有门墙相望
千里无从接奉临书太息不悉
执事宦成名立暂愒神馆一时生民休戚人品高下百
闻不如一见审矣他日宰天下次
第施行当以功名为一代宗臣
所冀加护茵
鼎以伫廷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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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自归田不复居城
府结屋数椽于三家之市以安馀命而老
境日侵死亡无日尚及见公台鼎之拜否也四明
浙
东佳处年来士大夫避地多在温明间有与晤语者否
某幸而不死他日犹欲乘牛车造公东阁一观天下之
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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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罪垢所向累人不敢数以姓名闻于执事向贬诲饬
慰藉陈人蒙
赐已厚比唐益裕一再过具言公已登政路而访问死
生存录衰老又过于前幸甚过望不可言也即日履兹
凉秋共惟钧候动止万福某筑室三间门以两版面壁
趺坐
以观六十年之非枢密在廊庙馀光所照
卑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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俯啄无复仰而四顾之惧日伫廷告亟跻宰福天下慰
此区区
今世俗
所尚以数造门为恭否则以数致书为勤某伐树削迹
不齿于缙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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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不容辄登
一时贵人之门而寒温之问不出于东阡西陌
岂敢饰固陋之辞譊譊强聒以触犯严之罪
然区区系心门下如抱饥渴与夫晨夕躬埽除
进竿牍如世
俗所谓文具者固有间矣高明所照必谅此心
猖狂妄行自陷于大谴大呵之域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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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何言而哀穷悼屈
不忍辱在泥涂
必欲援而出之独执事有惓惓不已之意某
去公门墙二十年矣设有旧恶亦将随数化
而改况初无纤芥但某年几七十殆将何为某读书见
柳子厚不堪谪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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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欲自比于躄浮
屠病颡之驹而怨怼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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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指天为痈痔草木果蓏不
足置存亡得丧于其间
譊譊至老死其于
定命初无一毫之加某以故益不敢以身之进退荣辱
有望于当世之君子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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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路枢密
即日秋序乍凉共惟钧候万福某归田五年追惩往谬
遂扫迹灭影于人间矣敢图恩
旧存录衰老贬赐诲饬开读恍然钜人长德宜在朝廷
出司留钥未快佥属然镇抚之馀扫除邱墓存省遗老
遂及我私不亦善乎不宣
即日秋高乍凉共惟钧候万福北辕遂弥月矣徒衔所
次皆异时游宦经行之地浊河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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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已扬尘
摩
挲铜狄想复一叹也
陪京重寄方属老成虽兵乱之馀未容卧护而一方遗
黎喜见汉官威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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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有出涕者所冀尊生养福以卒功名
大旆首余又贬教宠高情凛然收录陈人孰如公
者便欲驰一介追路以谢屏居乏使令竟不果想公置
之度外也
与何枢密
溪上分违便欲遣状省问寒温而公已登乌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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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领枢要区区之喜
固异于常人而不敢恃一日之雅辄以罪戾姓名彻闻
于廊庙所冀高明必谕此意即日冬序晴寒共惟钧候
动止万福某窜迹一涯无从瞻近临书太息
投老残年衰病交攻齿发缺坏更阅三四寒暑遂年七
十矣况未可必也顾以死灰不复然
无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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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尚冀因来访问生死亦足以为衰老之荣
向公持一节使万里外忠信之效久而见思
故今复有此命属此隆冬乘单车
犯祁寒绝大漠
折冲口舌之间
必有神物护持之助某虽老矣犹及见功名之盛
与莫内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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资政书言公近有冢嗣之戚共惟情钟
悲恸奈何某犹记公在册府时
已胜衣矣享寿今年四十许而遽弃盛年何痛
如之且当抱孙以慰目
前勿过戚戚也
董德又传送问遗方欲驰谢谦仲又出手教具审春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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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候万福某老来厌事属舍弟被疾时时代庖
益复多事以故竿牍不获时至燕
几及是遣报亦复匆匆不宣
比闻尽辟舍旁地手种花竹遂移春入
壶中矣
又闻过昆山少留从德象虎邱之
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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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克陪燕俎一欢之适甚恨谦仲远临留三日
而别村市萧然无以治具至今为负也书言令女合卺
谓已获麟
谦仲云尚择
婿也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
殆谓此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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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
别去夜泊泖口
迨晓乘便风推帆绝湖而西薄晚次大姚阖闾城已
在望中矣
孤舟独行大泽葭苇中竟日
不逢一人万一云雺昼晦风雨作于半涉真叫皇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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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也尝寓一书属海盐便介已登几案否即日大暑共
惟台候万福某次阊门
日正中暑甚遂移舟虎邱少愒剑池上
需一夕之凉而诸瓢坌至袖中出纸
求字者数十辈殆欲腕脱
长老从旁劳勉良苦
某答曰所谓缠倒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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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遂别还舍未几疮痏大作遣状
草草不宣
内外制序引去秋病后所作虽不工而平日向慕之诚
意具载于此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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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藏累辱戒论遂不敢留今并纳上
某自余郎罢
官后属德父屡矣至是方能遣送不敏愧恐
留寓馆置遂涉旬时喜过所望而叨溷多矣吾颜其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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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方俟暑退稍
就笔专驰一介看候又贬诲亟省顾之厚喜慰当如何
制草得观一时侯王将相出处之故至于区区叹慕之
意已见于序引所陈不复云云更望少留于此他日持
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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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简尺牍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