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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大隐集卷六 宋 李正民 撰
书
与祝师龙书
某启荐辱垂访询以著述之文仆于此不敢为也久矣
欲默不言虑閤下之未察也仆尝谓自孔子没大道乖
离百家众技杂然并起各以所闻著书行于天下于是
孟轲氏荀况氏尊孔子明王道以至于今其书尚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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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之作者多矣传于世者相如史迁扬雄班固而止耳
唐之作者多矣传于世者韩愈柳子厚李太白杜甫而
止耳其馀缀文之士多者百馀篇少者三四十篇其人
不可胜数或仅有传者而磨灭散亡百无一二存焉是
可不为叹息哉宋兴巨儒硕学之流彬彬继出述作之
盛布在天下自今观之家诵而人习之者欧王苏黄四
家而已前辈之文行于世者已少况其小小者耶自朝
廷以经术取士有司以王氏之说为权衡学者靡然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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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比使诸儒各出其门则向之隐而未见者亦已出矣
试取而读之亦无甚异岂非圣人之意大略不易于此
欤又观唐之诗人各以所长自名一时近世之士喜广
已而造大凡有赋咏则长篇短韵欲与李杜争衡矣此
所以不能立名于天下也今以仆之閒暇身安而食廪
禄无饥寒迫切之忧固可以游息于此也然将留心于
经术耶则经术之说已明留心于文辞耶则文辞之作
已多非特无以传于今又将无以传于后非特无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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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名又适足以劳其心至于仰看屋梁用覆酱瓿则又
不足道也昔颜子在陋巷箪食瓢饮终日如愚而孔子
贤之黄叔度议论风旨无所传闻而见之者服深远而
去疵吝岂待文辞笺注之末耶仆何足以望此而窃有
志焉若乃应用之文则又浅近俳谐不足为閤下道
再答书
某启前日匆遽略布所闻性又懒于作字殊愧草率昨
日蒙枉车骑重辱翰墨之贶并诘其说夫所称汉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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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朝述作之士凡十二家非以其馀为不足称也盖取
其盛者言之耳且在汉则有刘向王褒董仲舒枚皋父
子张衡崔骃傅毅蔡邕在唐则有王杨卢骆沈宋陈子
昂李峤燕许元白皇甫湜孙樵此尤其卓荦著见于世
者至于魏晋齐梁以降代不乏人列于文苑艺文传者
姓氏亦班班可考本朝文物之盛度越前代则有若王
黄州杨文公刘子仪李邯郸二宋兄弟曾子固以及张
文潜秦少游之流载于国书传于士大夫之口者亦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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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多未可以一二数也仆窃不自料亦尝猎其英华涉
其波流矣凡诸家之作或有传者或不传者或有好之
者或有不好之者若夫所举十有二家之作则未有不
好之者矣未有不传之者矣是犹米之有稻粱肉之有
刍豢也人皆嗜之孔子登东山而小鲁登泰山而小天
下孟子观水有术必观其澜盖谓是也今閤下疑仆独
称十有二人何其鲜也盖十有二人皆所谓杰出者然
亦岂能遽掩诸家之善哉且扬雄之赋学相如作也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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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之书学史迁作也韩愈之文学孟子作也本朝诸公
之文学韩愈作也然则虽举十有二家仆尚以为多而
閤下又以仆比之富商大贾自托于贫窭之人而求益
焉仆诚无以益閤下顾可以益閤下者不过十有二家
之书尔观其为书也汪洋浩博千变万化涉之者不见
其涯涘窥之者不见其阃奥譬之如衡阳之林岱阴之
麓焉伐寻抱不为之稀艺拱把不为之数又如钟山之
玉泗滨之石焉累圭璧不为之盈采浮磬不为之索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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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谓盛多矣其为富商大贾何加焉閤下好学多闻喜
蓄异书于此必已深探而熟观之更少加之以意则如
是而权轻重如是而知取予如是而懋迁有无皆可取
之而逢其原也则閤下之富又将孰禦凡人奇伟所闻
简忽所见愿閤下勿以世所共传而忽之六经之文天
下所共传自古及今用之而愈无穷未闻舍此而他求
也若夫圣人之术固在于躬行亦岂敢谓仆之自得哉
孔子曰文莫吾犹人也躬行君子则吾未之有得又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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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有馀力则以学文虽然文非学者之先务而圣人之
术亦非文不传韩愈亦云仆之为古文学古人而不得
见则兼通其辞通其辞者本于志也前辈述作之指大
抵如此閤下其裁之
与胡枢密荐孙传书
某伏见左宣义郎孙传学术博通文彩掞蔚久历州县
通知世务昨来参知政事谢公及从官数人屡荐于朝
值其远宦南海未有所成凡前日宰执避地广中者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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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倒屣接纳并曾荐举盖其文学政事议论材智非特
州县中少见其比求之朝廷亦未易多得也况传出入
州下既久其所蕴蓄想枢密必深知之然其人守道安
贫恬于进取或恐聪明有所不及某区区之见窃惜奇
宝横弃道左而閤下箱筥所储犹有空虚不满之处所
以率意称述不能自已幸察
与毕少董书
某尝观欧阳公沈存中诸贤所考古权量之制皆谓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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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三分之一然权衡度量一本于律故三者大略相等
轻重小大姑置不论惟尺度犹显有可疑者曹交称文
王十尺汤九尺则尚未及今之中人晏子不满三尺则
侏儒已甚若公孙吕面长三尺广三寸不亦狭长乎晋
荀勖得古玉尺亦谓古尺皆短不知比之尺度果如何
耶以公博古愿以示教
文
吉州谒庙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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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陵为郡素号烦剧国步方艰而井邑无虞吏民安堵
此实神明默有以相之也某被命行朝滥纡印绂视事
之始恭谒灵祠冀神之休永庇斯土
祈晴文
干戈之际沴气未息麰麦将稔淫雨害之大惧斯民转
于沟壑是用奔走有祷于神惟神扫除氛祲旸燠时若
则邦用足而民食充神之为赐大矣仰祈灵贶其亟图
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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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
三日为霖厥罚谅因于旷职万里同咎至诚祈感于高
真辉腾旸谷之精序正勾芒之律促趋南亩可徯西成
某荷至德以难名感洪恩其上报式严醮事当荐悃忱
又
天作霖雨害于来麰民既病矣吏思其忧吏无他术惟
神之求神之听之速于传邮挥诃风云俾往勿留乾端
坤倪日驭斯周俾我麰麦或播或揉民用以饱吏职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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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酒殽虽薄以答神休
祭王无竞学士文
呜呼寿夭数也全其生者盖寡富贵天也兼而有者几
希惟君少不惑于货利能力学于文辞名誉光乎朋友
发策掞乎天墀亶材猷之自励与英俊而并驰稍跻荣
于儒馆竟坎壈而弗施洞庭之野震泽之涯泛扁舟而
啸傲追渔父以同嬉酌三吴之醇酎对十样之蛾眉撷
甫里之杞菊咏笠泽之诗书邈三贤之高躅美夫子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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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之何疾恙之仓猝与一世而长违昔壬辰之赐第识
夫子于京师托同年之末契亦会少而多暌通婚姻而
未久观翰墨之勤斯遽成凶于不救心惨怛其犹疑嗟
日月之于迈卜窀穸之有期聊摛辞于一奠望翣柳兮
增悲呜呼哀哉
祭石长孺文
昔我先公宦游东越论交豪俊接武耆哲君于是时妙
龄秀发瑶林琪树辉映阀阅吐辞为论下笔成章才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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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贾气压王杨时我季姑年及结缡谓君英特望族是
归材与命舛场屋差池屡试兰省弗克雄飞安贫乐道
涧饮嵓栖覃思麟经订正是非使者论荐促对天墀谓
宜得志有所设施老于一命廪食丛祠云乎不淑与世
长辞顾予晚进念昔追随弁髦之岁以君为师迄于今
日能诵君诗我亦老矣霜髭满颐闻君之丧曷胜其悲
絮酒千里词以侑之
祭吴伯承主簿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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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呼酒者何物也天之美禄也酝酿曲蘖腐败秫稻而
后成也自尧舜三代以来君臣上下朝廷乡党无不用
也冠婚丧祭会同燕乐宾客军旅待此以行也宾主百
拜以为礼一饮一石以为欢沉湎淫泆由是以生也夏
禹之训周公之诰诗人之刺未尝不反覆而丁宁也为
盏为觞为尊为罍曰卮曰敦曰觯曰觚未尝不取物比
象以为戒也自古邦君卿士荒湎于此以至败国亡家
者不可胜数也若夫高人达士沉酣于此将以忘情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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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者乃可无咎也往岁见君于乌丘之戍方自放于酒
终日酩酊未尝醒也刘伶忘其思虑阮籍疏于礼法甚
相若也君为余言酒之德可以禦寒可以逃暑饥可饱
饱可饥也余饮素少过量则困虽知其利亦畏其为害
也奈何君于腐肠之药未节又济以伐性之斤嬉嬉然
玩弄虎狼甘嗜酖毒自以为适也逮余脱身南还咫尺
之书未报而君遽病且死也寿不踰五十位不过一命
盖恃强壮之甚而戕贼之遽也昔尝相约扁舟载酒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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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于农隐之上斯言犹在而志何可遂也千金之躯万
金之产莫知贵爱戢其身于一棺也茅塔之滨莺湖之
汭良田千亩春耕秋穫宁复省察也沟塍刻镂版籍糺
纷家之子弟与纪纲之仆莫能周知也君之从弟比屋
而居丧服未终君又继而长逝也男婚女嫁弗亲见之
而游魂神于岱宗也清酒特炙平日所乐今弗能厌饫
也余方穷居武原杜门扫轨闻君之丧不克往也鸡黍
之祭莼鲫之奠古人行之岂以微薄废也侑之以文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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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灵来享而写余之悲也
祭勤王将士文
王室不竞寇难荐臻主上移跸江吴席未及暖逆贼苗
传刘正彦包藏祸心乘间辄发逼胁上下反易天常实
赖熊罴之士不二心之臣纠合戮力克清大憝逮主上
返正元恶逋逃肆命将臣追蹑其后顽凶反噬敢拒我
师金鼓所临有进无却惟君等奋忠贾勇被羽先登丧
其首领殁于行阵此一时同功之士所以恻怛痛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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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自已也今既取彼鲸鲵戮于都市摅国之愤神人闿
怿而旋归将士郊劳而饮至舍爵策勋之礼无不备举
皆叹君等之不及见也主上当宁太息慨然有感于心
已命有司录君等之孤又周恤于家非特慰君等冥漠
之知抑将为天下忠义之劝酒肴具设侑以斯文魂而
有灵当体天子褒功隐卒之意尚飨
鼯鼠文
甲子之夜爰有鼯鼠跳梁栋楹盘旋堂宇纵横肆行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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唧相语败裂窗纸呵叱弗去两猫熟睡弗觉弗悟鼠无
忌惮自谓得所既旦而兴日升东序容光必照黮闇斯
睹鼠乃狃忕故态腾趠鼓舞顾视周章沿梁及础有猫
在后弗顾弗虑跃而搏之如狼遇虎蕞尔之躯执于爪
距杀而食之再啮再茹肝脑狼藉血流当户陇西子惊
而视之曰此余骄尔之过也余既不考邠诗以熏尔于
穴中又不能效张汤磔尔于堂下包容纵恣弗尔谴怒
使尔跳床撼席不忧不惧一朝至此祸不可禦岂吾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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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弱昔困而睡今适遭其醒耶岂恣睢日久罪慝贯盈
而天殛之耶岂啮楮裂絮以禦冬寒而反丧其身耶岂
乘虚履危弗避崄巇而陷于祸机耶岂出非其时弗知
昼伏夜动而自取大难耶岂见其所可欲欣慕以往而
不备不虞耶噫嘻悲夫是夕之后妖孽屏除奥穾阒寂
缣缃罗列窗牖完密余梦既觉安坐一席静而思之再
三叹息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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训闻人氏诸子字序
嘉禾闻人茂德于余为外兄弟比过其家命子侄出拜
凡七人有巾而屋者有髧而髦者有祝而童者拜揖甚
恭余以是窃喜闻人氏之多良子侄也既而持正谓予
曰曩者盗发青溪之岁予子与兄之子实生奉先君之
训曰寇难遽作如此吾孙他日别为二名请予字之余
取其义训相近者书之下方又为说以告之曰尧舜三
代之民大抵皆忠厚故比屋有可封之俗以其教化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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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习俗美也传曰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诗曰周
家忠厚仁及草木盖忠恕也忠厚也其本皆出于仁未
有仁而不忠厚忠厚而不仁者也孔子曰臣事君以忠
盖能厚于其君也又曰与人忠盖能厚于其友也是忠
者必厚厚者必忠也故尧民之字曰子仁舜民之字曰
子厚其义一尔诗曰天生蒸民有物有则民之秉彝好
是懿德书曰于棐民彝是天下常行之道处君臣父子
之间者也故彝民之字曰子常诗曰言笑晏晏谓和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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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书之古文曰钦明文思晏晏谓宽裕也扬雄称斯民
之盛曰晏也粲也则二义亦兼之矣故晏民之字曰子
和余谓诸童子耳目恂达志气方锐傥能思其义而力
仃之则忠厚者盖为仁人长者斯不流于浮薄矣秉彝
者盖为躬行君子斯不失其常心矣治人者必跻世于
仁寿则斯民不失其望矣是皆古之人立身行已之大
者亦在夫勉之而已然公家于嘉禾为盛族百馀年间
簪绅相继而未大显于时宜其诜诜之庆方兴而未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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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继此而有命名者愿以见告方泚笔以俟焉
送唐道人序
资圣寺僧茂实造佛殿成求余文纪其岁月余谢不敏
阅岁中凡三四至曰已伐石于平江矣继又与唐道人
来则曰此善刋字者也余亦莫知其何如人碑既成以
二三名士所予诗文见示具得其本末乃叹曰吕洞宾
者世皆传其得道盖尝游东都或在江湖间题诗岳阳
楼而人见之者甚少也今唐生有栖神导气之术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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告人而刋字以自给非出其所得诗文余亦何自而知
之而况于洞宾乎古语曰相马失之瘦相士失之贫况
夫方外之士初弗求知于人而人亦莫之知可胜叹也
绍兴丙寅人日大隐居士书
记
汉麒麟阁名臣图记
自昔继体守文之君欲大有为于天下必赖辅弼共济
康功是以元首股肱相须一体志同道合乃克有成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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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诗书不可诬已非昭扬勋德以著其感遇之荣奉承
之迹则何以为君子之劝哉汉宣帝之在御也朝廷清
明海宇靖谧符瑞并贶四夷宾服甘露三年帝思股肱
之美乃诏取名臣之尤者十有一人图画于麒麟阁法
其形貌书其官爵姓名焉曰大司马大将军博陆侯躬
秉节谊定万世策以安宗庙功德甚茂其冠群后尊而
不名曰安世宿卫忠正勤劳王家曰增宽和有守世载
令闻曰充国料敌制胜奋威先零曰相严毅廉正总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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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职曰吉宽厚不伐同心辅治曰延年典司朝正练习
宪章曰德宗室之良持身谨厚曰贺儒术自进列位九
卿曰望之忠正不挠经术该明曰武仗节忘身不辱国
命并能毗予一人勒功王室内膺心膂之寄外备爪牙
之任允文允武曰勋曰庸是宜表而扬之明著中兴辅
佐列于方召仲山甫焉于戏君臣相遇昔人谓难矣观
夫宣帝承累世熙洽之后励精政事总覈名实自丞相
以下各奉职而进枢机周密品式备具上下相安莫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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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且之意考其辅佐类皆知略材术各称其任遂致政
事文学法理之士咸精其能至于技巧器械自元成间
鲜能及之故得纪律赫然号称中兴然则图绘其人置
诸延阁俾预其选者知褒荣之不忘望其像者知勋业
之可勉一举事而众咸知所劝顾不盛哉窃尝观先王
之崇有德报有功也纪之旂常铭之钟鼎或藏在盟府
或祭于大烝皆所以激劝臣下使之趋事赴功而已汉
承嬴秦之后三代典籍仅有存者乃能取其意而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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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先王崇德报功之道也固宜记之文字刻诸琬琰继
夫烝民崧高之作以彰任贤使能之功不其韪欤至于
阁之建自萧何之营造阁之名因元狩之获麟则具在
掌故斯皆略而弗书云谨记
刻戒石铭记
绍兴二年十二月诏遣监察御史五人循行诸路检察
诏令平反刑狱观风问俗宣布德意凡异时所下诏令
有司奉行不虔徒挂墙壁而实惠弗及于民者咸得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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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治之既亲洒宸翰丁宁训饬以太宗皇帝取孟昶官
箴之语书为戒石铭命使者就赐俾刻诸石以为守令
座右之戒于此见上之焦劳求治忧悯元元之意甚厚
臣待罪此邦躬被诏旨敢不夙夜自竭以率八邑之吏
其各悉乃心共乃事以承休德庶使斯民舍刀剑而操
耒耜复臻太平之盛必自玆始矣谨记
农隐记
秉耒耜衣袯襫勤劳畎亩之中者是农非隐处山林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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閒旷逍遥尘垢之外者是隐非农农皆民也劳力者也
食人者也隐则有士君子焉孔子所谓举逸民天下之
民归心者是也其智愚贤不肖劳逸高下固不相侔则
农与隐异久矣剑川吴伯承世为大族崇宁以来始徙
家于湖秀之境仕宦之馀父子戮力治生于今三十年
田畴益广乃筑堂于场圃之上榜以农隐开辟窗牖栽
莳松菊南荣治耕稼之务北池有鱼钓之适萧然真隐
者居也一日余造其堂试持前说而问之伯承答曰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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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之时人有常产故仕者不出其乡里居者不窘于衣
食以颜子之贫犹有郭外之田五十亩足以给饘粥郭
内之田十亩足以供丝麻又得闻夫子之道故虽不愿
仕而有终身之乐陵夷至于孟子则暴君污吏慢其经
界而井地不均矣于是有为贫而仕之说秦汉以还士
大夫汲汲于利禄丧其所守者十常七八如陶元亮之
徒愤世嫉邪弃官而去又菽粟不足以自给至冻馁以
死若是则虽隐亦何聊耶今仆幸饶于田东皋南亩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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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吾堂之左右四顾芒芒无复舟楫阛阓之扰又得意
于酒遇饮辄醉春到则耕者效其力秋成则穫者献其
功余方独酌引满陶然自得安知农之非隐隐之非农
耶予曰子之言是也然方承世赏调官选部而轻财重
义赒恤宗族惟恐不及则志气倜傥宜有以自立于世
又岂可安于田里而为陈元龙所羞哉顾余不材滥被
荣宠坐糜稍廪而靡有补报田园芜没茫茫然而曷归
乃自放于寂寞之滨攻苦食淡以其馀力买田数十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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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苕霅之间而将老焉若天假之年使其不待疾病垂
死而后纳禄尚能扁舟载酒相从笑语于斯堂之上其
必有日矣绍兴丁已中秋日大隐居士李某记
颂
圆象徽调阁奉安隆鼐颂
臣窃惟皇帝陛下永熙洽之运绍扬先烈制礼作乐百
度修举朝廷清明海宇康乂乃政和纪元之六年奉安
隆鼐于圆象徽调阁诚治世之盛举也惟兹宝鼎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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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器自禹而降其制弗传圣上深发独智与神为谋不
贰不疑自我作古而隆鼐居中独为重镇管摄八方九
州之气可以孚享上帝卜世卜年永永无极而内阁之
建深严靖密实为神器秘藏之地于皇休哉真有宋亿
万年无穷之伟观也是宜播之声诗以昭著盛德臣愚
不自揆谨拜手稽首而献颂曰宋受天命维亿万世重
熙累洽既安既治圣主嗣兴诞扬丕矩建法立制自我
作古与神为谋乃作宝鼎气歊浮云光吐金景惟兹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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鼐屹然中峙八方既奠九州是理上应列宿下镇地纪
为国之宝自今其始龙鸾光润神物所扶陈列于外匪
安匪居广内之严云阁之秘邃在西清中藏神器圆象
徽调华榜昭揭层建巍峨修梁巀嶪奠厥攸居天所保
之卜世卜年永永如斯于惟古初一统天地取象三才
黄帝是继禹平水土贡金九牧成周之隆定于郏鄏一
变而九取数斯备圣人铸之孚享上帝寥寥千载人孰
敢议圣不有作器焉能制置诸内阁敉宁四方絪缊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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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炜煌其光天子万年受天之祜庆流本支泽周率土
薄海内外莫敢予侮小臣作颂以继吉甫
铭
复礼斋铭
浑然一性中有觉知感物而动私欲害之约之以礼勿
顺乎非能克而复颜氏庶几
务本堂铭
仁为道远行莫能至究其本原在孝与悌孝悌之性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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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无伪廓而充之为仁甚易
尊所闻斋铭
学以致道求所未闻追省高明其德曰尊昔者大舜闻
一善言若决江河行之沛然昔者子路未之能行惟恐
有闻力莫之胜或异于是口耳是咨伸其佔毕弗虑弗
思罔知守约罔知阙疑如彼涉猎虽多奚为嗜炙遗味
弃醇啜醨求马唐肆亡羊多岐宜一其志经术是师思
以精之问以辩之日长月益厥修乃来以所自得发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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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辞既耕必穫既菑必畬充实于内辉光烂如三馀靡
失多材是储勤而行之终始勿渝
赋
草堂春色赋
饮君以草堂之春色侑君以海蛤之甘鲜何羡兵厨之
酝宁思蚁慕之膻顾十年其久困将一麾而远守腹贮
玉川之五千食厌庾郎之三九酒之醇醲兮聊以浇其
胸蛤之柔脆兮聊以爽其口鄙周瑜之高囷举王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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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堵发孤笑于群忧俄顿足而起舞虽非仲由百榼刘
伶五斗亦足以解庾信之愁慰东阳之瘦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