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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俟庵集卷十二 元 李存 撰
杂著
御书赞
元统元年秋皇帝御明仁殿特书闲闲看云四大字赐
玄教大宗师特进上卿臣吴全节闲闲盖其所自号也
看云又尝筑宫于云锦山曰崇文复构楼一区以为
他年佚老者也于是模刻诸梓饰以金碧三年春命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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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子平阳路太原府经历臣蒙赍归而揭之先是集贤
院奏四月十七日为天寿节故事前期差使降香龙虎
山云锦山等处令遣法师臣李绍老绍老与蒙水陆公
私异途且离京师月日先后相悬及四月丙子不期而
同至又自正月至于四月阴雨凄风人不敢释纩是日
天气开朗街衢爽乾明日霁色绚丽南风微和大宗师
弟子崇文宫提点臣于有兴有事于宫庭陈金钟玉磬
列天神地祇之象为位二百有四十酌以酒茗荐以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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蔬早午晚三时行礼用乐效云中海上之音夜漏未尽
二鼓卒事急雨复作檐溜四泻咸叹异以为天时人事
之偶有如是耶此固出于皇上圣明凡所施为吻合造
化亦由大宗师爱君尊国纯诚之所致也又明日置酒
大会宾客布衣臣李某言于众曰夫书心画也自鸟迹
科斗废而为篆为𨽻为楷晋唐以来明君良臣非无善
书然以清丽称者或近于媚以飘逸名者或流于放今
皇上春秋鼎盛左右有老成之辅朝昏无燕昵之私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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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安神气之和盖溢于笔墨之外不但度越前代有
非专门白首所能企及实宗庙社稷无穷之休也某闻
古之君子有不必亲相与言者以礼乐相示而已况于
皇上生民父母其势甚远其义甚亲奎画超然同于对
越感诸其心而发诸其口者不能自己虽在布衣法无
其禁于是相顾欢喜不以臣言为非谨稽首而为之赞曰
皇帝践阼尚于文德伟哉天游先此翰墨惟大宗师
实方外臣应时顺事岂必隐沦故山之西有宇明静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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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扁揭昭乃修省万象森罗胡看于云顾吾闲闲法其
氤氲孰为彰之而彻天听燕清特书龙相凤并丙子之
旦霪阴划开匪人而天水陆同来繄大宗师职在祠祭
简于君心宠锡尔异股肱忠贞其恩若何胙土分器曰
维蕃多成周隆平以为大赉我皇之仁礼节踰迈焕乎
天章谁其能名微臣何有四海颂声
赵叟
赵叟浙之善奕而游焉者也吾里有余姓者与之角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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弱当归罚而曰今无有叟唯唯而已诘朝归之如约他
日买金且输官既而遗焉叟获而返之人咸谓叟痴日
挈挈琐琐得其金宜可归休而暂安焉叟曰不然而情
我我可以不情之乎子李子闻而义之曰今夫以势为
麾剥催迫以便佞倾侧取向合以巧算行刻削以智术
变诈畔契劵诸取利者无所不至至于同室骨肉之亲
亦往往有不暇顾人遗金而已有之不犹愈于此乎孟
子曰至诚而不动者未之有也余诚叟之为动矣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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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非其人箪食豆羹见于色吾用是知叟之才之美也
至有平时好为高谈阔论及一见利则引吭注目尾帖
而耳竖若狗之于骨也悲夫且行而鬻伎者纷且沓也
孰谓皆若而人而无贤乎惜哉吾文不足以托远焉耳
或问
或问俗可从乎曰无枉无害吾从诸否则确或人蹙然
曰吾见确确者众人之所指议也奚其确曰求不指议
于贤哲也众人其如我何世尝非采薇者矣而仲尼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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弃也世尝媚乡原者矣而仲尼贼之也曰有是哉释老
之嶷嶷也不其轧乎曰天地果可无乎吾与若皆得而
知也日月果可无乎吾与若皆得而知也奚其轧溯流
以风则顺者为逆矣吾见佳植之或莠也吾见美实之
或蠹也然则终风乎曰不宿治以吏治乎曰梏之而已
尔如化何灵庭冥冥白昼为慄矣而莫盗取其器死不
胜得也如化何
释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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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有难余者曰外人皆称子傲噩噩尔几几尔吾闻之
书曰无傲从康诗曰彼交匪傲若是者何如也余曰居
吾语汝今夫王公贵人千金之子操黜陟之柄持取与
之权人孰不荣其荣富其富仰而望之企而慕之逢之
欲其亲悦之欲其容故或盈而傲中人所不免也亦有
儒家者流穷诗书六艺涉古今上下弄笔墨阔视大叫
谓人之莫已若者故或盈而傲中人所不免也吾试举
斯二者子以为吾果有一乎凡吾之所以被此名者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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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由哉昔鲁人有弁冕于越者越人群聚而怪笑之呜
呼岂鲁人者诚足怪笑哉见其所未尝见也客曰嗟乎
子盖欲异夫人也夫立异者谤之所趋而尤之所必归
也而奚可为也而奚可为也且子独不闻夫易之随乎
刚来而下柔动而说随随时之义大矣哉不然吾见子
之穷且老也余曰子过矣子过矣吾闻之君子者尚其
志也居其命而不逾也仰焉则日月星汉昭乎天俯焉
则山岳河海亘乎地夫何慊乎哉其于外也可尔可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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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尔不尔富贵而富贵尔贫贱而贫贱尔生而生尔死
而死尔何至于于延延靡靡迁迁为优娼皂𨽻之态以
求媚夫儿女子乎仲尼不云富贵如可求虽执鞭之士
吾亦为之如不可求从吾所好客于是色然谢曰他日
吾见子之貌尔今而后知子之志矣是可与立也誉之
而不加长毁之而不加沮利不利疚不疚而吾又何难
焉而吾又何难焉客退作释傲
辨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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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越杭婺金陵宣城广德皆大饥人相食有司发而竭
弗苏旁郡富于粟者诱而致之或美价焉或施焉而期
之以爵而相传以为天实厉之而欲全之者是违天也
违天必有大咎某州某姓氏者梦神人谓之如是李存
闻而叹之曰东南之俗若是其诬也为是说者不已忍
乎哉昧者固易以信然而鄙夫则遂以托焉尔也而有
司或以是怠焉尔也夫民命于天而生者也生而厉之
则如勿生而已矣天岂其然今夫孺子之蹈水火也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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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避焦濡而救之从未闻见怒于孺子之父母也然而
世之鄙昧者恒千百而贤智者或不能以一二鄙昧者
恒遇达以有馀而贤智者恒困顿或不能以自存是故
怪诞之易倡而卓卓之论难树也呜呼天果不欲全之
耶则礼者不可信而神者诚难凭矣天果欲全之耶而
胡为乎贤智之鲜屑也天乎天乎孰有能问之者
杂说
李存曰风诗之首义也所以明善瘅恶者也故圣人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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焉无所于风何诗为三百篇勿论也下读屈原离骚令
人感愤眷顾弗忍相薄遗陶潜诗令人翛翛哉忘贫贱
李白诗荡荡乎广人志轻世欲杜甫诗令人浑然端且
厚慨然有忠节舍是吾未见其多益于人也河东张生
翥尝为余言翥居钱塘人为俳优日聚观至数百人或
千人其传为慈孝为节义事者长幼无不慷慨长叹至
流涕或恸哭不能终观有是哉感于人心非小补岂尽
鄙事也至其为离合淫哀谑靡真贼夫人之子不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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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不足道哉
编庄子序义
古庄周者彼何人者耶其遣言措意阒乎莫之能听希
乎莫之能视呜呼斯编也是其滓浊也夫或曰欲澡其
滓先涉其涘欲溪其皭先淈其浊今夫日中为市粲然
而金珠也斐然而文绣也赩然而丹漆也敖然而车舆
也洼然而甑釜也翕然而畚也屑然而屦也骚然而帚
也错然而薪槱也趋而贸者时其用之适也未有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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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槩焉者也是故未后而先其行颠颠未小而大其行
迈迈未下而高其视蒿蒿斯编也可以视二三子也不
可以他人者也使或他人见之必蹙然伤庄周之非遭
而不贾也虽然二三子之于学也无乃力乎力乎而不
已吾不知其止呜呼又恶知今之蹙然伤者不为后之
冁然以喜者乎
显孝录序
饶娥饶州乐平人古今天下皆知其为孝也见唐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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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文宝应间父绩醉渔风卒起不能舟溺死娥年十四
走哭水上耳鼻流血气尽伏死国朝邑人许道传独得
大历四年邑令魏仲光孝女碣谓绩涉河采薪为水物
所毙不言娥死乐平图经谓娥讫父丧终身不嫁乾符
间仲光族孙愔为令时所立碣贼火焚坏因再立碣亦
言终身不嫁大历去宝应甚近乾符虽远祖孙皆令其
土三年与士民接询访岂不覈子厚本北人虽谪守江
南盖得之传闻而新唐书因之二魏文不显行故无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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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今许子集前后名搢绅诗文建中旌表始末共为一
编题曰显孝录其友鲁志敏持以示余谓将锓诸梓余
曰许子之心岂不以娥愤父死而一时与俱固难也而
仁勇者能之终身不嫁则是终身愤父之死先王之制
丧礼也哀有隆杀一时之死孰难于终身之哀乎终身
之哀则是终身之不燕孟子曰大孝终身慕父母是以
不可以无辨至正辛卯八月朔日书
俟庵集卷十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