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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衡庐续稿卷八
明 胡直 撰
墓志铭
龙西华先生墓志铭
予总角游黉而里中西华先生已翔文场试首冠先生
不予稚一见忘年期许觏辄驩甚岁庚子先生得隽江
藩又三年予乃继踵偕上春官得朝夕其论而益知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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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之高雅与俗趣殊辙后予入仕比归先生不金玉其
章贻予令人宝不可置心拟时时叩子云之室而今不
可几矣先生冢嗣朝宰手其侄孙太平二守澄源君所
为状谒铭予既辱好又钦君之娴于文是故于铭也曷
辞按先生先世由京兆令永新家焉继徙今泰和甘溪
里尝有兄弟五人同举其讳登腾者并登淳祐进士腾
之后有震翁事母至孝时有枯梅六月而花事闻理宗
朝表为孝梅命词臣卢挚作记又御制七言诗奖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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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兴乐山公讳仁安以长子验封公贵赠祠部主事验
封公兄弟亦五其四曰某某四传生梅坡公某娶某氏
子三长讳子用举嘉靖壬午尹行唐其季即先生讳子
昂字行敬别号西华西华先生自幼奇颖读书过目成
诵文辞坌涌督学试辄高等至王公尤赏异曰此王守
溪流亚也一时名动四方从者如云然性方介不能诡
随人于遨艺时宗藩以戚好礼致之竟弗之往既举于
乡两上春官不第乃就乙榜补江阴学谕聘典东粤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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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相继丁艰复补休宁歙县其墨义经旨有大造于三
邑士升令封丘封故冲疲民多鸷悍先生痛抑豪强为
民刷除虚税代输公逋惟趋拜不以时局一自信其衷
不为猎虚以是致忤上吏而卒无以中也乃以简改上
津先生辴然笑曰能改吾封丘令为上津令而奚能改
吾令封丘者令上津也为之措刑缓敛禔身弥砺一意
与民休养不为钩距事暇辄闭阁翻阅古载籍衙内萧
然若僧舍督抚中丞廉其政伟之曰是真能为护养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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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者委特隆笃丙辰赴觐奉部檄遴典帘外事督抚伫
上章荐之而先生故弗喜仕乃竟托疾乞休连九请始
得归归之日民泣送为之载道先生家居廿馀年尝块
坐一室外事一不挂耳课其子若孙以一经或自为时
艺式之性喜赋咏值佳辰则召子姓命酒为欢既醉必
为诗以咏之去城不舍许然多削迹或不通邑大夫姓
字踰年绣衣使者古松段公暨抚台应谷刘公故皆善
先生各戒吏致起居先生竟弗一造谢焉后抚台杨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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厓公闻之叹曰是渊明再见也因扁五柳高风赠焉先
生天性孝友养色承志初荐例得坊金百时方匮则以
献梅坡公为寿而公宿贮不赀恣所与一弗问晚与伯
兄见稍抵情故弗间伯兄暴终先生痛绝为理丧事家
务悉当人益服之平生所撰诗集若干卷临终神气凝
然呼笔示身后事又自著西华小传曰无令烦名笔谀
墓中耳先生享年七十有六元配陈孺人继余俱前卒
又继康副张伯子朝宰庠廪生有隽才类先生仲朝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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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出女一张出婿欧阳文孙孙男四学易学书学诗学
文孙女一适杨某曾孙女一聘胡某朝宰卜今年某月
某日葬本里某向之原予既序次其事又未尝不叹慨
思之也夫今世官比民者不啻装几十百橐而先生独
峣峣凉凉与世夐绝世并难之矣乃不知先生致归时
其传经士杨银台方柄铨事朱大司空渐都显地先生
不一徊翔盼慕引手而决去若脱烦歊然于今世为几
见且夫林居市交者往往几当涂为推毂甚则诬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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吏孰我门孰我故以摄闾左右为圉夺先声以是较诸
先生则诚谈腐鼠于鹓雏间也又岂啻相什伯哉予以
是免谀墓诮矣铭曰
维公奇颖畴则毓之玉华炳灵维公贞姱畴则俪之甘
水澄泓文敷三邑誉髦斯成泽濊两邦腹藉残民出膺
畏涂靡斲其真处谢群嚣独葆其神曷丰乃器而啬厥
行冥冥者鸿振振者麟蜕藏玄丘精归苍旻
云南按察司宪副毅斋杨公墓志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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予伏石莲吉水杨生应祥侍则谈其族父毅斋公之令
终然予故善公心知公所为有原本已而二孤以予友
邹方伯撰状请铭将以某年月日葬公某山某向之原
按状公讳储字元秀别号毅斋其先南唐虞部侍郎辂
再传徙吉水湴塘而有忠襄文节又几世徙庐陵逢塘
曾祖德渊祖主敬广西桂林卫经历父珙以公贵赠监
察御史母李氏赠太孺人公其仲子也御史公尝为广
西梧州府照磨时征叛猺例不当临戎乃慨然请先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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敌死之时公八岁从太孺人奔丧哭奠如成人人指目
曰此真忠义后也公长身广颡脩目巨耳美髯过脐寸
许弱即端重太孺人性严子有过辄数日损言笑公日
夜跪受过少解乃已稍长以麟经补郡庠乙未援例入
北雍丁酉下第乃偕同事留京邸淬砺者三年庚子中
顺天乡试捷闻独无喜色曰一举未足以毕生平又谕
同榜必勉期报国毋沾沾怀私便心众咸𢥠曰公言是
公言是丁未再上春官不第遭太孺人变哀毁几绝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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浆不入口者三日既葬犹悲慕不释庚戌谒选授湖广
衡州府推官既至刻廉自喜遇谳狱亭疑必反覆求其
生不得辄痒然见颜面雅曰与其杀不辜宁失不经故
终司理之任不轻入一大辟衡阳故多逋赋公代署为
破崖岸谕以至诚弛期宽刑不问多寡亲收而民反争
先输纳弥月至数千金又尝代署捕则能以奇画擒黠
寇直指使梅林胡公雅重公檄为弥封官凡春秋卷属
公者无相可否公既清约外父至讶曰署中何殊僧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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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人无
倪称杨青天太守白石蔡公恒为叹服常奉
直指使檄查全楚人不敢私干有一邑簿以病艰迎伺
暮扶疾跪献数十金公叱而却之已而廉簿騃无他过
竟贷不罪癸丑冬拜贵州道监察御史衡民泣挽不得
行比行悬橐出门肃皇帝末年事玄公贺表致讽忤旨
廷杖四十几毙勋戚人稍不法不少假丙辰出按河东
盐法至则贪墨吏望风解绶去者数人于是为清鹾通
商牢盆之政一新值地震乃出锾金檄有司行赈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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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众葺河东书院群所属生讲业其中暇则亲课文品
第之士益彬彬行部至卫谒子路墓增修其祠宇手为
文树碑躬致祭戊午按北直𨽻未履境有抚臣馈兼金
奇货不启封返之事竣举刺一无徇部中每见公疏即
曰此杨侍御直笔也为覆行无异同辛酉再案晋晋故
多强宗贫者至无给公处之有方莫不怀畏是秋乡试
公矢公饬度百执事咸凛凛阅卷辄衣冠端坐至夜犹
凝然无跛倚极倦惟瞑目少顷或劝弛服叱曰上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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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求贤下则士进之始事也是乌可慢故事秋季防边
多委官行公躬阅三关猝遇敌众请旋旆公曰今日正
臣子致命之秋逗进者斩众志甫定乃骘险树营竟以
先声夺敌气敌辄遁去公与时宰虽四门姻然绝无阿
比每不得其欢心历御史俸八年矣乃出为湖广布政
司参议分守下荆南兼提督太和山太和故有中官共
事其人颇擅威福闻公至辄戒其下毋轻相犯公所行
咸敛手惮服无挠有知州刘钦命者以事忤中官被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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诬荷械行公适外归乃力为辩诬移文抚按复致书当
涂且曰无令中官䉗有司中壑欲也刘竟得免几岁擢
云南按察司副使报至即忻然曰吾欲归久矣遂封还
玺书长往既归杜门悬车绝声色游宴之娱谢绮丽不
复御遇先忌必洁服茹蔬觞豆跪进毕则手自彻俨若
事生居乡务善俗乃立乡约抑浮息讼有争质成岁以
祀事一至郡城不谒有司尽绝干请郡县至不识面而
事关民隐最切辄慨然以书达无不为罢行晚年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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圃常角巾布袍督植茗蔬为乐客至语及时政不答故
吏门人涖江省者无只字之交闻荐即愀然曰非吾意
也先是雅与邹文庄公游东山讲孟子鸡鸣章及孩提
仁义之旨颎然有省又与罗文恭公讲于石莲咸有深
契长兄休宁簿某事如父友其弟光禄署丞某靡违所
欲少时与吉之高君珍彭君鲁友善高同举顺天彭竟
穷约岁时问讯罔间宦游辄致水土物彭卒为服缌麻
奠赙最腆暇则期高君会金鳌赤石间纵谈古今善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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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非不及时事高君卒公衔哀蔬食为经纪其葬而重
恤厥孤时论高之其他任恤类此岁时祖墓祠宇桥梁
水利类破百金不吝尝悬一磬座右戒童子曰若伺吾
有惰容辄声磬居闻磬未尝不俨然危坐也对家人父
子若严宾乡人多严惮之戊寅七月中忽语二子曰生
死常事吾颇不动心第惟若等当勉修以不辱宗既望
犹率行乡约冠服竟日无惰十九日与弟侄谈养生欢
若平时及晚沐浴更衣夜微不宁至念日端坐两目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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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须髯飘飘家人讯后事不语乃知其神往矣方卒时
烈风迅雷交作电烛榻席既逝天星朗灿人莫不异之
距其生弘治壬戌四月十三日享年七十有七娶罗氏
赠孺人继王氏封孺人子二长某次某予以邹君状论
公之世则古所称外不绝俗而内不失真者予未数数
见也而仅见公铭曰
盖予闻古之至人兮尊神明而下秽粗餐正阳之壹气
兮练要眇于六虚质龙蜕而铄化兮神绰约而容与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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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不可以齐年兮翳腾精而上清都惟岳然之荩臣兮
穹德义以自庐既远追于关西兮又近希乎襄节之故
途诞斋居以精醇兮抑直气之不回纡其寿岂兮若游
其死则愉神翔大仪为列星兮嗣彦为驹金声玉色不
可挹兮瞻遗封之鬲如
嘉议大夫南京太常寺卿一厓郭公墓志铭
一厓郭公以某年月日终正寝季子某冢孙某既请予
友陈亚中公状其事属予铭曰此先大夫治命也予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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奠恩江讯知以是月十有八日奉窆公某里某山之原
予言奚敢后盖予昔交公秦淮间嘉靖之著雍敦牂公
为刑科右给事中会琉球请封其世子尚元为中山王
诏遣给事中吴时来充正使行有日矣以言事谪去乃
改命得公上悦仍赐一品麒麟服既陛辞告行予时在
比部则语公曰夫海古所谓长为委输者也公往则若
无色怖何也公曰夫人之死十有三岂皆犯穷溟者哉
矧君命乎予曰公忠且达矣别几年予归自东粤公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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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太常正卿家食久矣郡中二三同志相与期集青原
山予因叩浮海事公曰吾浮海有四徵夫人平居语利
害不大怵于心至涉境鲜有不撄者方吾始开洋梅花
也潮平涛静瞬目千里何其鬯也顷踰赤屿遘巨鱼舟
颠甚虽予与舟中人无不悸废事竣归国飓作柁折舟
中群号而予亦忧慄至五日不粒食已而蹶然思曰吾
学不在是乎徐自定又思曰吾以死报国分也其如五
百人何于是听舟人请捐所爱物投诸水又口占文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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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檄天神即得风不怒易柁而还吾然后知涉境撄宁
之弗易易也此一徵也夫人旦夜念虑渊沦飙举盖烈
于潮与飓矣自非舟柁牢甚弗可救抑孰知吾党以学
为舟以志为柁乎孔子盖十五得舟柁故卒登于道岸
此二徵也昔读杜氏通典纪琉球事以吾所睹记则夐
异即永乐间星槎胜览载翠严大奇等山及蔗酒事种
种诬也予乃信不行不为真知然则知行果一矣此三
徵也吾昔泛彭鄱称弘矣至海则不知几千万里而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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觏土纳已之山是山不知几千万里隐若泡影其若是
山者又不知其几千万之众且广也予乃知海之无不
有也而不见有此四徵也吾浮海仅仅达此予闻之𢥠
然曰学非徵不自信公且坐进矣已而与二三同志期
公岁一集青原以为常而公忽已矣嗟乎岂不悲哉公
永丰层山里人也讳汝霖字某号一厓上世自唐监军
公来镇永丰子定功赘石桥吴氏为祭酒博士徙层山
代有闻人侍读公某淄川令伯庸其最著也高王父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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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王父某父中轩公讳某以公贵封吏科左给事中母
吴氏封太孺人尝梦神人指一星曰此汝子汝必为贵
人母及公生果有奇表父老觇曰是当后吾乡文毅公
矣文毅公者罗先生伦也公稍长亦挺然以自任曰不
者非夫也试有司日未午呈所为文邑侯临海周公奇
之再试贾生论立就数千言益大奇是年补邑博士弟
子员大司马聂贞襄公览其文喜曰是郭氏千里驹也
一时名士如罗良山陈视轩宋华阳邹六华皆相与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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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日砻砺作时义非其好也则时时从贞襄公问学及
游安成邹文庄泰和欧阳文庄两公门曰吾学岂以举
子业羁绁哉嘉靖庚子举乡试癸丑第进士授行人司
行人久之选吏科给事中上平倭十议一海防二兵卫
三选将四练兵五器械六招募七专任八号令九团结
十粮饷又上疏极论边防时务在廷韪之巡视皇城中
贵人知不可犯不敢私役一军比使琉球转刑科右给
事其使事本末具使琉球录及前叙述中公之始抵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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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与副使李行人某例各造一舟费不下数千金公曰
合舟则费裁而力协李君从之人莫不称便踰年公至
琉球成礼中山王馈袅蹄黄金四十两皆作书辞之彼
国法司等叹曰天使守义峻矣不可再辱越四年复命
而琉球亦遣使臣谢恩具疏言公辞金状上益嘉悦因
命使臣囊金归而特赐公白金十两纻丝一表里升光
禄少卿改顺天府丞于时朝廷轸念通州仓储出内帑
敕公督脩通州湾城议者非二十万不可公力裁之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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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二万五千有奇六越月而工告竣人皆奇公公曰凡
工踰期而溢费者弊在中官与吏胥乾没耳第能禁中
官清吏胥则事就易矣一时咸称名言盖公不令以一
蔬一粻出有司则身范严也工部上公功诏升公俸二
级是秋提调顺天乡试士论欣服谓得大体尝摄府尹
事吏白有羡金例请受公尽却之独念畿辅累经兵火
邑里耗甚乃具疏请发内帑以赈贫穷宽徵徭以复转
徙上嘉纳行之寻改大理少卿暇则集四方同志士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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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灵济宫往往有所发明闻者群相称曰实学信固在
前矣公天性孝友出使语人曰吾身已置波漂矣惟念
太夫人不可置既升大理力求归养当事者知公意笃
请于上补南京太常卿便迎养公因取道上觞太夫人
稽首从容言迎养事太夫人性甘里居固不往公益鞅
鞅不自愉明年上书乞致仕诏可适太夫人已八十公
敬养尽欢踰年疾终殓祭尽礼已乃率诸族人修广层
山祖祠既屡火屡新之少不营生产既贵禄足贷人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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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督偿异时答太守张公访邑利病条具五事邑人赖
之疾革语不及家第语二子曰和以睦亲无忤谦以处
已无亢俭以制用无侈不者非吾肖子孙也又语谢君
为我谢同郡诸公相见无期惟共力所学嗟乎公于死
生之际视世之沾沾者何如哉公生正德庚子三月廿
日距终时得年才七十有一娶丘氏继宋氏又继王氏
俱封孺人子四长奂皋丘出次奂禹皆先卒次奂伊太
学生又次奂龙王出孙男四人某邑庠生次诜次谟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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咨曾孙男二某某曾孙女一夫公之自贻与天之祚胤
于公不可谓笃且繁哉公所著有石泉山稿航海漫稿
使琉球录行于世又有古文奇矩古文亟要词苑伦英
自省录志学编凡若干卷铭曰
畴驾天轮鞭长鲸浮乾浸坤靡有惊壮哉夕郎胆贯义
不辱帝命洵上士京兆一疏瘵者苏学道爱人势岂纾
巨节细行世莫咸唯公迈种力弥兼言念寿母悬熊车
高堂岂乐润里闾于烁景星猋黯矣胡啻有谷贻孙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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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塘郭公墓志铭
郭为予邑南故族盖昔称汾阳后宋时居层溪里父仅
子美之同计偕仁宗改仅为佺诰曰卿父子同登名冠
朝廷邑人遂改称冠朝里公大父一先号唯斋父公域
号西坡西坡公壮未举子唯斋公风置妾西坡公曰士
无曲妻曰是矣乃令岁蠲谷可五伯石颁族里毋收责
为后嗣地乃举公请名唯斋公曰奇美后以避四世祖
集贤学士讳易曰奇士唯斋公尝立诸童孙阳掷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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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几上而入众争匿金独公鹄立亡匿意公出曰若匿
金不曰未又问诸立者于公亦曰未唯斋公心大异之
曰是儿不贪妒若此束发学易于刘铁心先生孙公杰
唯斋公乃缮其先世故学士读书台居公弱冠补诸生
又易名彦即能辑郭氏谱又议新祠屋祠址故隘佥欲
得公旁便地拓之青乌氏曰是地有吉气筑居必大若
后公曰大吾一家孰与大一族乃力请西坡公捐地计
若干丈祠成又以义起推祀始祖中丞公因定祀仪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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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思录年踰强仕以累不得志亟麾举子业曰吾将老
云塘矣遂号云塘居士明年输米如白门大司农顾公
故善公谍米入府军后卫卫近输省耳掾误亡后字悉入府
军卫费倍顾怒坐掾偿输后卫不赡计鬻子公不忍乃
仍自入后卫米主廥者索羡公与之羡及见公礼于大
司农归公羡公竟与归者既归读孟子曰人皆有不忍
人之心遂建有心楼大究百家著甲子纪元天文地理
禽书各二卷官制四复著韵海卷三十嘉靖辛酉闽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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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至走万安寇燹其庐诸书火者过半所不罹者选择
一览四卷韵海已亡五卷里中有暴子弟树党将从寇
人讻讻公率里中受宪于部使者约法重捶杀之自是
夜扃不阖众有欲抵偷儿死者公竟薄治其人乃卒改
行汪忠悯公死寇后宵有物啸号里大恐公曰鬼无归
耳明日文祭汪公及诸死寇者啸顿息盖公方物策事
多中情迄不处贤而自与雄故乡人藉藉倚为里君寇
平率子弟省诸先冢勒石置田曰幸哉墓未践伤松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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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薪也图录纪之初西坡公没公自粤步跣奔丧哭毁
既葬巷口遂庐巷口书院后母萧孺人卒亦庐傍舍咸
三年二弟求分财田舍取下劣者其美好默逊二弟晚
从子豪奴诬公于狱事解家益落乃尽发所藏书课诸
孙曰吾产在是然公己匮而好行德愈甚里疫大作途
死者骀藉公悉藁葬之又为竭力赈救身竟无恙驵会
郭卿者涉河亡五十金于河壖诘朝索金不得将自沈
死公呼而还其金邑大夫浸闻高公义固以例授儒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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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饮泽宫先是公梦负弩矢从东方射日怀而归筮得
震公曰冢子象也果举今潮州守子章绝奇爱之故庐
凤尾草燬已七年忽挺生公搆瑞草亭曩所拓祠前方
春四桂皆华公意兆在潮州时潮州以贡赴廷试居第
一登顺天贤书明年举南宫官建宁公悦移书诲曰俭
成廉学成政力勉之万历癸酉正月寝疾手义谷记疑
谱各一册附寄子章成吾志夜语诸子侄曰人言将死
有异我无是我死有家礼在慎勿从俗又曰吾忍死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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臾迟建宁使者来果来进问状属力脩集贤世业名世
端坐卒距其生弘治丙辰四月天年七十有八配曾孺
人前卒男子二长元鹏次元鸿以子章贵封南京工部
主事配南溪萧涧松先生孙女赠安人子章母继罗氏
又继刘氏女子一适萧乾冈孙男五相甲娶欧阳氏俱
卒相乙字子京礼部儒士娶王氏继刘氏相奎即潮州
守子章也娶萧氏封安人相朱夭相礼娶张氏孙女一
适曾硕应曾孙五孔簠娶萧氏孔建聘刑部郎中张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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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德女孔延聘广西按察司副使彭公应时女孔太聘
欧阳文庄公孙鸿胪寺序班宗翰女孔陵聘杨文贞公
孙浙江按察司佥事寅秋女曾孙女三工部君将以某
年月日窆公某山某向之兆以潮州游余门属为铭余
尝读潮州所为编年而知公六行与六艺之兼备也为
之铭曰
孰浚其先亶集贤之名阀嫣然孰绳其后亶潮守之文
采翩然于铄云塘上则懿孙下乃文祖不为长河之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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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停涵为沱潴不为应龙之升胡泽雾为豹武洸洸乎
矫矫乎将导为溟海翔为灵雨不在其躬在后众甫踔
潮守兮前锋而鼓
亡友月塘曾君墓志铭
予少即好友奇节士得予亡友月塘曾君君自舞象之
年已与古人期既壮偕予事欧阳文庄公问学又结五
人会当时已钦君德范又善亹亹忠告会中无不折服
唯君听予盖兄事之嘉靖癸丑予上春官适君教文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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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诸孙寓京予方仰禄为养届期犹豫君为起击案曰
若为养乃不自果是不子也予俛而受官退乃思曰非
君畴则成我比君卒欧阳生为状令予铭后几何年欧
阳生继卒又几何年予尚未铭也予其忍后乎其亦有
待也今予年近髦于斯学粗有辨乃取读君状追而志
之志曰君讳于乾字思健先世居邑文溪徙月冈自士
俊士敏始俊再传勉训公生松坪翁才冠领正德丁卯
乡荐掌教金坛母萧孺人有淑德君弱不喜弄颛嗜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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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一过目不忘绾发操笔成诗题二鸦翁奇之已而从
至金坛
庵王公烨在诸生中才而窭翁为馆谷与君
同砚席数年时王公虽最称敏不能绝君也君博涉群
书至废眠食为文左国六子汉魏无所不之癸未翁解
组归微疾君左右养不解带翁出藏金授三子尽让伯
兄庶弟与同舍生会课一日撰三场若夙搆娶康氏仕
族礼成半月谢不见客人颇讶之及出所草管议二卷
非非国语一卷禹贡简传一卷士友传诵争异后翁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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笃多君让金义出劵若干曰以偿汝君掩泣祇受竟不
取偿寻值大故坚执丧礼养萧孺人尤曲意庶母庶弟
督学范公选补邑庠弟子员首多士至是邑人士指目
之曰是尝一日课三场让金而不肯诛券者其学行讵
可犯踰冠愈端凝四方争迎为子弟师道赣会关以讥
私盐久闭籴亦随阻吉人仰食于赣嗷嗷然咨于君也
君抗书谒督府钱公读其书万言至屈礼延纳开关通
籴诸盐贾循故事敛厚赀纳君君弗顾邑侯陈公有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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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与庠师贰且欲危庠士众咸避锋君独立堂下折数
言陈莫孰何士气为大振
庵公司理吾郡下车拜翁
墓登堂奉萧孺人如母驩然道故竟无私谒时抱重狱
千金求解者盈门竟不可至为雪雷丞诬及杨氏冤
庵公奉若神明而雷杨弗知也萧孺人丧忍死襄事兴
邑卢侯雅慕君行谊聘修邑志君亦重卢为往志成不
溢美不隐恶人咸服良史才维舟螺川夜有持囊金纳
君袖仓皇去怪而俟之爽日囊金者至曰幸公金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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夺愿分半为谢君不受诘之曰子非故而托金谓何答
曰小人视公状廉士也竟不得申谢祝天叩首去壬子
秋君以欧阳文庄延礼居京师朝绅及四方名流刺满
户外欲睹君面不得伯兄性严急事若父兄卒抚兄子
如己子庶母没抚庶弟与庶弟之子如兄子尝偕从弟
澧州学正今中丞诸君合长少议创明禋堂又欲本欧
苏法为谱建家塾群族子弟胥教以广寇兴未逮也辛
酉大饥请发廪不报乃出已赀周本支及赈里中贫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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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廉德行必首君尝谓古道不复卷卷以正风俗成人
材自任从臾从叔松山封君双溪少参二公申订罗文
庄公云亭乡约乡人尊行数十年以故云亭视他俗稍
美群从有文者乡有识者莫不师视大过失不愿闻君
及门凡百馀徒多不远千里来君少尚气槩读书见烈
士独行辄义形于色见不善若浼已晚更为平友朋徵
诘奇文奥字君语必详卒无伐意有过未尝不引义然
饮人和人虽敬惮又莫不信爱焉对妻子僮仆甚肃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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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见怒容厉声郊外缓步如委蛇室中既订五人会邹
文庄公引其会籍欧文庄居宫端闻之示以知方立志
皆首望君最后念庵先生延教子处松原莲洞者六年
雅曰予从是毕志斯学即终身焉可矣壬戌九月约诸
同志趋松原求订正不谓君遽以是月七日病中风卒
于松原里第先生为痛哭具㨹敛摛词以祭致重语讣
逮邑中识与不识无不悲怆直时寓湖北欧阳生书报
乃为位哭若不知恸所从也距其生某年月日得年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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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三岁己巳邑士汇君异行陈诸督学使者乃列祀
乡贤祠大夫士闻者鼓跃若有劝焉且曰月塘君虽未
仕官其视仕官而未能蒙俎豆其间者以彼易此其所
树岂不远哉己卯君仲子仲声与计偕乃邑人士又相
与叹食德之无既也子二一鸿庠生娶某氏一鸾即仲
声娶某氏孙某二孤以某年月日厝君某山某向之原
殆今墓木拱矣一日同会友王有训谓直曰或有疑君
布褐士不宜埒仕官者并莙蒿也予曰噫鄙哉言乎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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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贤者为闾巷砥行足劝也非以爵位为进退也今不
爵位而祀不益睹公评乎乃反谓非宜左矣嗟夫君穷
而早殒天也假令君而获立文石出入乎禁闼则汲长
孺之戆不阿也夫孰与君令君而绾符握篆宰一邑一
都列乎岳牧则龚黄之循政杨氏之却暮夜金也夫孰
与君令君又进与起居注则杜楮之君举必书也夫孰
与君此非臆与也以君操执已然者可槩验也矧君学
几自得祀不祀又曷为有无而世之劝于君者则什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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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寻常矣讵曰祀非宜予既以是解或人之非所疑也
因缀诸志末不独郭有道不惭予言而予至是始不惭
有道也遂以是铭墓
山阴陈云溪先生墓志铭
往绍兴诸太史为言胡总督镇浙时怙势树党境内同
年第者朝附门夕可磊千金产一时遂为风靡独其邑
陈云溪先生不可招既强致一拜别迄无请间语斯非
吾邦逴伟丈夫哉胡子曰子知先生伟若邦而未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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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斯世也先生昔宰予乡之分宜会今柄臣父子气焰
方灼即八座握铨大吏已颐指若舍中儿其舍中儿出
如建橐缇骑靡不辟易先生之始下车也乃令民曰予
受命为兹邑长若圮度干宪养蠹丰苴予固弗敢其或
附丽炎要从臾其私人为若庶草毒则亦无用予为也
若等其毋自贻咎咎弗在予于是聆者凛凛趋绳约而
柄家人故自挟唐突来见先生直奴畜之有犯辄挞治
弗少贷柄家欲有私干禁弗敢出口人或危之先生屹
衡庐精舍藏稿 续稿卷八 第 26a 页 WYG1287-0746c.png
弗以动不谷直尝至分宜见分宜人曰方是时有督学
使者乃与其舍中儿均礼至为生童行关说视先生何
如哉又曰先生英敏绝世事至辄若观火听断如流庭
无逋事四境细民一询姓名不忘初试练若老吏大小
躬裁吏抱文屏立庑下若土木无敢出气一时例赂为
洗民间有公门如水之谣邑赋故重有黠胥习为富户
嫁税贫民坐致殷富人莫能诘先生廉得其情箠杀于
市乃遂稽研故籍釐正分数时敛平衡尽塞其弊孔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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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欢欣出赋不越期而输自竣剧盗张安邦乘公出劫
帑攫金既旋侦知縳至戮之自是盗绝庚子大饥谷价
翔贵先生赈散有法又平籴劝贷所活至不可算既蠲
租诏下然有先输匿里总手者先生严示立令给还民
始食实惠邑为孔道供张儓驺费不赀先生悉取而令
甲之节靡裁滥以身率先民大苏息然其心要为民树
长利若厚士兴文礼贤易俗葺黉宫饬公舍完庾藏缮
杠梁辄曰有司分也咸以次举先生涖政急民隐明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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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固如此此岂可与沾沾谫谫者比哉乃其竟事未尝
以只字尺币与柄家相问遗以是柄家衔次骨历五岁
台臣交荐循廉为天下第一癸卯以内召应补要职柄
家乃抑授南大理评事又令人阴伺欲蔑之时先生谳
狱亭疑又赫然有声更五年不得逞已酉遂升广东按
察司佥事是岁仲冬先生甫临任次年首春以觐察罢
去公论为不平然虽哗而靡敢言若先生者所谓终始
秉节逴逴伟一世者非与诸君相与叹曰嗟哉伟人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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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盖先生以庚子与江藩外帘适阅不谷直三试卷辱
缪题曰是将与贾马争驰骤者然竟不录先生谯让不
已监临者虽直其言已无逮矣不谷直举癸卯先生仍
在场既见喜名荐犹憾未冠先生爱才至笃切然而不
谷直非其人也自庚戌到今壬午先生家食馀三十年
不谷直虽登仕然靡足为知已报称亦既碌碌伏林莽
先生冢嗣某奔数千里踵门告曰先生先年辛已某月
往矣遗命志铭属子又示以新喻张翰林所记分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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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碑不谷直拜受相对泣下读记首曰毁誉之兴如沸
汤故听者淆是非之定如止水故传者信盖记作于先
生去任二十年后谅哉所谓止水评也然不谷直闻南
北有事时欧阳冢宰握铨遴才难其人仰天叹曰得一
陈云溪足矣寮属愕眙问云溪奚在公曰是人以不谐
时去久矣闻者益用为诎夫为政可以取大吏当前之
遇不可以得丘民去后之思可以致有力九迁之荣不
可以徼无意一言之重可以贾虚声于崇朝不可以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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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誉于异代此其得失多寡世必辨之矣先生讳鹄字
某别号云溪世为山阴人生正德己巳某月距其卒享
年七十有一初娶吴氏封孺人生女一适庠生何景贤
继朱孺人生子四长即大缙太学生次大统以明经第
甲戌进士令景陵能世其循政次大绶大絅庠生侧室张氏
生子二大缨大绮缙娶潘氏生子二昌言鼎言女一适
某统娶胡氏生子二法言巽言女一适某继花氏生子
某缨娶高氏生子三可言正言至言绮娶梅氏绶娶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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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生子某絅娶汪氏天于先生不膴其位而昌其嗣可
不谓既定而胜者哉是故叙其事可为官谱表其人可
为士型独惭不谷直言不足行远而先生固有自不朽
者存异时传循吏者其又谁能刋之为之铭曰
洪河天倒滂濞訇激匪礐者石畴为中屹严冬冰雪凌
弭摧击匪乔者松畴独秀植于惟先生稽山搆贞际彼
昏瘃操柄以倾大吏既偃小臣若崩曷啻洪河冰雪崚
嶒先生挺挺独行其志倨百里长抗三公贵黑蜧玄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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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弗得气发摘拊绥乃曰馀事休而悬车耶水之侧垂
三十春睥世弗屑邑怀其循朝思其杰芳猷穹碑百代
攸煜曷啻碣石嵩松飞节谅哉循良灼爚史牒矧曰天
定奕奕后哲彼昏者徒腥秽万叶
衡庐续稿卷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