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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青溪漫稿卷十三
明 倪岳 撰
奏议
朝觐三
一为传奉事弘治八年七月二十日该司礼监太监邓
敏传奉圣旨圣祖母圣慈仁寿太皇太后年高念叔
崇王欲得一见便写敕差官取来该衙门知道钦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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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遵外中外臣民伏闻诏旨皆有以知太皇太后慈
爱之至情皇帝陛下顺承之大孝虽大舜文王无以
加矣但一时人心窃以朝廷举事必须上揆天心下
察人事务出万全庶几可动臣等节于弘治二等年
月不等会同中军都督府等衙门掌府事太傅兼太
子太师英国公张懋等太子太保吏部尚书王恕等
累经会议崇王来朝揆之天时人事俱有未便缘由
奏蒙圣恩俯垂俞允俱免王来然以今日论之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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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便者三焉又非前议之所及者盖近来传闻黄河
泛涨水高于岸平日波流湍急舟行已难加以泛涨
其为汹涌必异常时王欲来朝乃舟楫必经之地则
夫震惊之患所不能无保护之责谁敢当之此其未
便者一也兼闻河南彰德卫辉二府自春徂夏一雨
不沾寸草不生赤地千里人民流动殆三之二其为
艰窘不言可知王欲来朝乃车马必经之地不独供
亿之费无所仰给万一贼盗乘时窃发则夫震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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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所不能无保护之责谁敢当之此其未便者二也
况二年之间三王之国近自京师之军民远而所过
之郡县百倍供需十分骚扰官无所措手民不能聊
生言之可为寒心见者欲为流涕今若加以崇王来
朝先声所及人必惊疑送往迎来劳费增倍疮残之
民何以当此此其未便者三也此皆切于今日之急
务于理不可不豫为之虑者伏惟皇上欲以仰承圣
祖母慈爱之情尤必先念祖宗社稷生灵之重委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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奏请暂免来朝此则天下之公义而非可以一时母
子之常情论也且亲王来朝固有旧制然自洪熙宣
德年间已鲜举行英庙辟之初一诏襄王来朝固以
笃亲亲之谊实以慰嫌疑之心由今而言己非常例
况今天下奏报灾异惊骇见闻祸变之生诚未可测
正宜上下交相修省用回天意亲王与国同休尤当
慎守封疆以固藩屏岂可轻动重贻忧虞伏惟皇上
至孝通天诚敬笃至是以圣慈仁寿太皇太后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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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之养万寿无极崇王亲爱所托恩礼隆重亦无以
加今累奉命来朝虽少遂一时欲见之心然欲别则
难免眷恋不舍之情既去必倍增忧思不忘之念他
日上廑圣虑所未敢言虽欲悔之殆无及矣所有崇
王来朝事体重大关系非轻臣等苟有所见不敢缄
默伏望皇上追寝成命请命太皇太后暂免来朝别
遣亲信内臣厚赍赏赉往视以慰其心庶于公义私
恩可以两尽臣等冒渎天威不胜悚惧俟命之至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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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擅便谨题请旨弘治八年七月二十二日具题本
日奉圣旨卿等说的是但朕承顺圣祖母之意已有
旨取王来了罢钦此后复奉旨免王来
止夷贡一
一为走报海洋船只事主客清吏司案呈奉本部送内
府并礼科抄出钦差镇守巡抚两广等处太监等官
韦眷等题称赛玛尔堪地面阿哈玛特王差使臣罕扎
呼逊等赍送狮子等件从海道满剌加国前来进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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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将狮子鹦鹉行属支给官钱买办喂养及差委的
当官员同来番使人等管送赴京外具本先差舍人
干铎亲赍题知该本部官于奉天门钦奉圣旨该部
知道钦此钦遵抄出到部送司查得成化二十年本
地面差人从陜西赴京进贡狮子驼马本部查照旧
例议拟题准特赐番王阿哈玛特并伊妻男各色纻丝
纱罗绢布一百九十馀疋赐狮子驼马价彩段共六
十八表里给赐加赐使臣帕尔满玛哈穆特等彩段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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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表里银一百七十五两衣服绢疋数又不赀似
此从厚赏赉各夷犹且心无厌足节次奏扰不已又
蒙钦赐路费银两后各夷领赏事完要从海道回还
蒙宪宗皇帝特旨准从海道回去今该前因案呈到
部看得赛玛尔堪所进狮子乃夷狄之野兽非中国
之所宜蓄留之于内既非殿庭之美观置之于外亦
非军伍之可用日逐喂饲之费及所赐前项银币等
件俱系府帑之财帛百姓之供亿兼且狮子真伪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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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可辨借使是真不免以彼无用之物易此有用之
财倘或非真岂不受远人之欺贻天下之笑且以启
夷人窥伺之心以为中国好尚之所在殆非所以发
扬圣德之光辉补益治平之实效也臣等窃为朝廷
惜之盖因各夷先次得利而去以此今次继踵复米
今若不为处置则今次既去后次复来一处既然各
处仿效以朝廷柔怀之仁固不计此小费其如夷丑
奸黠贪得无厌何哉臣等尝闻圣帝明王不宝远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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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周武王时西旅贡獒召公致戒汉文帝时有献千
里马者下诏却之载之经史传美万世而我宪宗皇
帝成化初年亦尝降敕谕止朝鲜白鹊海青之献皇
上践祚之初首颁明诏禁止各处镇守等官进贡骚
扰之弊既而放禽鸟纵鹰犬旬日之间屏逐无遗弘
治元年四月内因迤西夷人进贡玉石等物却令带
回本年七月内又因云南镇守太监王举欲进宝石
等物严申禁绝善政善教远近称颂以为圣德恭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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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与成汤之不殖货利同符而一致由是而终始惟
一虽尧舜之圣何以过此今未及三年而广东镇巡
官员叉将赛玛尔堪所进狮子要行起送赴京臣等仰
窥圣心必不纳此无益之物以为圣德之累但恐有
以先年事例为言容其到京则经过道途骚扰必多
赏赐犒劳须从旧例况本处进贡使臣例该于陜西
甘肃验放起送即今见一起哈玛尔丹等一十八名
到京为因后起使臣未到未及题赏其经从海道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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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先朝特旨止是准令回还不曾许从入贡今若听
从海道前来则后次倘有附近本地浮海商夷诡称
本处差来入贡则既无勘合又无印信何由知其真
伪就使的系本处差来使臣则既从陜西又从海道
滥冒差人糜费财币终无穷已且又令其习知海道
启意外之虞即今各处地方水旱相仍人民穷困却
乃疲中国以供远夷费有用而易无用臣等愚见深
为未便伏望皇上念生民财力之艰难察夷人诡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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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奸计断自宸衷阻其使臣尽却所贡仍差的当行
人一员驰驿前去沿途跟访随其所在会同巡抚或
巡按及合干司府官就于所在官司支给官钱量为
宴劳仍依例给与廪给脚力送回广东量与赏赐嘉
答其意将原来船只官为修理着令撑驾回还仍请
敕一道晓谕阿哈玛特王谓尔忠敬之心朝廷具知但
差人进贡只宜照依常例量备驼马从陜西陆路赴
京为当其狮子鹦鹉不系常有之物不必远涉海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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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进如此则远方夷丑知明天子之所为有非彼之
所能测然后益崇俊良益修政治使家给人足礼乐
兴行边域无警万邦宾服如此则虽四灵毕至未足
以增光盛治矧一狰狞夷兽亦何足以为明时之轻
重哉再照镇巡等官太监韦眷都御史秦纮安远侯
柳景俱系内外重臣均受朝廷重寄明知海南诸番
国惟占城真腊暹罗满剌加国瓜哇等处入贡有勘
合者例该于广东布政司比对起送赴京其馀不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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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送系是定例今赛玛尔堪差来进贡既该委官千
户孙祥等呈报各官自合遣人谕以朝廷事例并诏
旨事理阻回为当如果夷性执拗不肯依从亦合以
理阻留在彼差人星驰具奏候请明命以为进止可
也却乃即便差人起送似此故违亦合参究伏乞圣
裁缘系遵奉诏旨阻却贡献及参究镇巡官员并奉
钦依礼部知道事理未敢擅便弘治二年十一月十
一日题次日奉圣旨是珍禽奇兽朕不受献况番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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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诈又不由正路来便差官阻回去广东镇巡官违
例起送本当治罪且都饶他这遭还行文与他每知
道钦此
止番僧一
一为传奉事弘治六年九月初八日该司礼监太监韦
泰传奉圣旨四川光相寺国师琳沁珠克取来大慈恩
寺住坐礼部知道钦此传奉到部送司除钦遵补本
覆奏送科备照外查得成化二十三年九月内该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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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掌科事给事中韩重等及广西等道监察御史陈
毂等俱题为纠劾事内开法王琳沁珠克等俱以西番
化外之徒污我中华礼义之教锦衣玉食糜费钱粮
前拥后诃擅作威福献顶骨数珠进骷髅法碗以秽
污之物冒升赏之荣名曰祝延实为妄诞罪恶深重
法所难容伏望皇上独断乾刚大彰天讨将法王琳
沁珠克等拿送法司明正典刑等因本部议拟覆奏节
该奉圣旨是这番僧及汉人习番教的冒滥升赏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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耗钱粮年久数多本当究治但遇革饶他都依拟降
革职事追夺累次诰敕印信仪仗并该还官物件便
发遣去钦此钦遵续据大慈恩等寺住坐番僧琳沁
班珠尔等各告系四川陜西等处光相等寺管事番
僧有本寺国师琳沁珠克等先年进贡来京在大慈恩
寺住坐今奉例发遣回还缘琳沁珠克等先年来京俱
有马疋船只廪给脚力等项乞为转行应付等因本
部已经题准行移兵部将琳沁珠克等量与应付船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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廪给送还原土本寺住坐外及查得近该礼科左给
事中夏昂题为应制陈言修省事内一件遵制命内
开教坊司额外乐官并番僧及汉人习番教的俱已
奉旨降革近日辄有奏讨复职者不畏国法故违制
命如此伏愿皇上独断乾刚急颁涣号通行各该衙
门今后如有希求请托故违制命者务要严加惩治
以杜将来等因具题该本部议拟覆奏节该奉圣旨
是钦此又经通行钦遵去后今该前因看得国师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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沁珠克先因进贡来京钦留大慈恩寺住坐累升至法
王名号滥叨恩赏实为第一伏遇皇上御极之初因
其罪恶深重节该科道官纠劾本部议拟覆奏已经
奉有钦依悉宥其罪从轻降革职事发遣原寺住坐
中外臣民莫不称快今欲行取来京本部查无行取
番僧国师事例必须创始而行事未有便且四川布
政司离京窎远动经万里之程使其陆路而来则经
由陜西河南等布政司及北直𨽻顺德等府若从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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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而来则经由湖广江西山东等布政司及南直𨽻
地方所至之处转相传报必曰钦取国师赴京惊骇
耳目骚扰驿递势所必至况当时大慈恩等寺奉旨并
陆续奏留国师番僧人等不下百十馀人未必目今
遽乏琳沁珠克一人之用而同时遣回四川陜西等处
国师番僧人等多至二百馀人倘或夤缘效尤乘机
干进倖门复开殆难杜塞则于皇上初政之清明制
命之严正不无少损诚非细故伏望皇上俯察愚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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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寝新命将琳沁珠克免令行取庶可绝小人觊觎之
心示天下趋向之正实为便益臣等本以庸愚叨承
任使偶有所见不敢缄默缘系传奉事理未敢擅便
谨题请旨
止给度一
一题为照例查处给度事祠祭清吏司案呈卷查弘治
元年闰正月内该都察院左都御史马文升题为振
肃风纪裨益治道事奉圣旨这本所言多切时弊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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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便看了来说钦此钦遵内一件清僧道以杜游
食切惟我朝定制每府僧道各不过四十名每州各
不过三十名每县各不过二十名今天下一百四十
七府二百七十七州一千一百四十五县共该额设
三万七千九十名成化十二年度僧一十万成化二
十二年度僧二十馀万以前各年所度僧道不下二
十万共该五十馀万以一僧一道一年食米六石论
之共该米三百六十馀万可勾京师一年岁用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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况有不耕而食不蚕而衣且又不当本等差役可谓
食之众而为之不舒矣其军民壮丁私自披剃而隐
于寺观者不知其几何民食不足府藏之空职此之
由若不通查僧道之数以示再度之禁则游食之徒
何有纪极如蒙乞敕礼部通查天下并在京寺观共
若干处僧道共若干名除额度之数外多若干名如
果数多既已关有度牒难以追夺明白具奏不许额
外再度僧道直至额数不足之时方许各该有司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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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照数起送关给度牒敢有无故再言度僧者许六
科十三道官纠劾拿问等因前件本部查得永乐十
六年十一月二十七日节该钦奉太宗皇帝圣旨今
后为僧道的府不过四十名州不过三十名县不过
二十名额外不许滥收钦此钦遵续于天顺二年五
月十五日节该钦奉英宗皇帝圣旨今后有愿为僧
者务从有司取勘户内三丁以上年十五以下方许
出家如额外有缺许照正统十四年榜例保送赴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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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通经典然后给与度牒仍定与则例每十年一次
开度许照缺依期来关敢有故违悉发边卫充军钦
此钦遵又查得成化二年给度过僧道一十三万二
千二百馀名成化十二年十万三千三百馀名成化
二十二年二十二万四千五百馀名为因十年一度
兼且各处纳银赈济等项多有不查额数不由有司
保送一槩请给以此额外增添数将十倍是以军民
之籍日削异端之徒日盛侵夺民食耗费民财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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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道之蠹莫此为甚诚有如都御史马文升所言者
合无准其所奏行移两京僧道录司并各布政司直
𨽻府州县各边卫有寺观去处通查给度过僧道共
若干备造文册送部存照以后各年有为事病故等
项追缴度牒者照名开除仍将十年一度之例待乞
停止待后各处额数不足之日方许所在官司照依
额内名缺起送赴部考中给与度牒再不许内外衙
门指以救荒纳粟为由奏请给度庶得不致亏损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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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僧道官亦不敢贪图侥倖敢有故违许科道官纠
劾拿问等因具题节该奉圣旨准议钦此已经钦遵
通行去后到今数年之间各处文册少见缴到诚恐
无知小人止以十年一度为期不知己有前项禁例
以致各处僧道行童互相扇诱辄便预先来京潜住
各寺宫观投礼僧道官住持以图至期可以夤缘请
给一时不免蚕食京师将来米价日渐涌贵未必不
由于此查得成化十二年节有奏准预期出榜禁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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僧道不许来京搔扰事例理合早为照例查处案呈
到部看得天下各处地方灾伤数多民不聊生盗贼
窃发劫财杀人在在有之中间获到贼徒多有僧人
在内皆因先年给度泛滥所致及查先该锦衣卫指
挥朱骥等奏称奉敕巡捕盗贼今为盗之人多系各
处无藉僧徒昼则沿街乞食夜则相聚劫掠得赃即
分各行远遁虽有巡捕人员无从追捕等因奏行都
察院出榜禁约此为明验况天下僧道额数不过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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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有馀而成化年间所度已该三十五万有馀此非
天地别生一种之人不过出于军民匠籍之家即今
天下军卫有司工役衙门军多缺伍匠多缺役里甲
籍册日见凋耗皆由此等之徒躲重投轻舍此入彼
若不早为限量将恐天下之人皆流而为僧道之归
其为贻患不可胜言合无本部查照先次奏准事理
及累朝奉有钦依事例通行天下司府州县掌印官
督属查勘原先给度过僧道数目见在若干事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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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若干比与钦定额数有无多少务照先次奏准事
理造册缴报除额数尚多去处外果有额数不足去
处许待丰年有收之日径自具奏本部查照成化十
二年奏准给度事例另行奏请定夺施行仍要通行
禁约各处寺观僧道行童不许指以请给为由预先
来京搅扰各该关津把截去处严加盘诘阻当仍行
锦衣卫五城巡视监察御史严督各兵马司僧道录
司逐一挨查各处寺观不许容留在外僧道行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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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潜住取具住持人员不致扶同容隐结状缴报违
者坐赃问罪无度牒之人发回原籍当差京城内外
官员军民之家亦不许容留僧俗混杂有坏风俗事
发一体究治其有内外衙门及僧道人员或假救荒
等项为由妄行奏扰者仍听科道官指实参劾问罪
缘系照例查处给度事理未敢擅便弘治七年六月
初二日题次日奉圣旨是钦此
科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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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为科举事仪制清吏司案呈照得弘治八年八月又
该天下开科乡试已经具题通行照例举行外及弘
治九年例该本部会试查得上年入场举人将及四
千比之往年渐有加增及近因试卷数多添请同考
官员所据事体日增而供给之费如旧不免靠损顺
天府大兴宛平二县人民案呈到部今将酌量一应
应该增添事宜逐一预为议拟缘系科举事理未敢
擅便开坐谨题请旨本月十九日具题次日奉圣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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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都准行钦此
计开
一照得顺天府乡试所用供给钱粮等项米麦户部
放支牲口等件直𨽻各府定数供办本府止供纸
劄及一应买办等项遇有不敷亦从借办应用尚
且逐年负累小民窘迫不堪缘乡试系顺天府合
直𨽻各府生员人等考试不过二千馀人如此供
给于理为宜礼部会试乃合应天顺天二府并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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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等十三布政司举人考试将及四千视前几倍
而所用供给亦止赖于顺天并直𨽻各府其间人
数多寡夐不相同而预备供给与之无异及用度
不足却又一切取给于在京两县之民百方驱迫
干办不前盖供给既已因人而日增则钱粮亦合
随时而异处若不量为加添铺行愈累贫乏深为
不便即今各处开科乡试合无本部行移浙江江
西福建湖广四川河南山东陜西山西九布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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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应天府于本处供给科举馀剩钱粮内各扣除
银浙江江西湖广福建四川各一百两山东山西
陜西河南应天府各八十两俱责付本处司府朝
觐官吏于弘治八年十二月内赍送到部转发顺
天府收贮除米粮柴炭刋字人匠照旧支办猪羊
量减派纳若有不足并其馀一应纸劄果品酒醋
油面等项应用物件临期本府选委公正堂上官
审取殷实铺户照依年例量为增添支价两平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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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如此则众轻易举京民不至于靠损钱粮稍裕
供给亦不至于窘迫矣
一照得试院自天顺八年重修以来累经建议盖造
板舍以防风火之虞实为永便今板舍四千间已
完但有一二处未曾添盖房屋临期仍用芦席搭
蓬昼夜加意防守尚为未便如场内望高楼三座
俱用芦席搭盖埋脚不坚有风之日军士不敢在
上兼每楼合用军士二三十人亦要供给有费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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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合无行移工部照依应天府并各布政司试院
于中止盖楼房一间四角望高楼俱不必用临时
止用军士二三十人四面观看最为省便及至公
堂前原盖小捲蓬一间因其窄小不堪摆列席面
及容供事人役在内临时却于两傍搭盖大席蓬
二间并誊录所原盖房屋数少亦于天井内搭盖
大席蓬一座并弥封对读受卷三所内亦有席搭
蓬屋缘此等处所昼夜常有人在内誊录及各供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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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俱用灯烛倘遇风起之时人心惊惶十分不便
兼且岁用搭蓬工料钱粮不为不费合将至公堂
前旧盖小捲蓬一间拆去另盖大捲蓬三间誊录
所天井内周围照依地方四面盖造通连小房向
明开窗以便誊录及各所量盖小房数间如此则
虽小费而有大益暂劳而有永宁矣
一试院内原设受卷弥封誊录对读四所合用执事
官员查得正统年间入场举人不过千名尚用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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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一十五员景泰年间入场举人不及三千名亦
用吏部听选府州县官一十七员近年入场举人
增多将及四千乃止用官一十三员分管不敷难
免差误深为不便合无查照前例量为斟酌于弥
封誊录对读三所各添官一员待至会试之期行
移吏部照例拣选官一十六员分管前事如此庶
得繁简制事之中可免差错误人之弊矣
一誊录等项合用生员常例除顺天府学不用外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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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府所属各州县学不分廪增生员尽数起送赴
部通不过五百馀名转发试院内分拨誊录受卷
弥封对读四所供事但近年入场举人日渐加增
试卷日多前项生员分理不敷至于誊录一所用
人尤多每年借用各处送到岁贡生员近年又复
奏准借用国子监生二百名缘此等生员俱系出
学日久年纪渐大之人又见不系本等应办事务
往往不肯用心故意错乱誊写深为误事况要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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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暮出誊写不多不惟难于关防抑且反致耽阁
尤为不便合无行移北直𨽻提调学校监察御史
预期于直𨽻府州县有邻近顺天府地方者就各
学内再行拣选已冠能书生员二百名通前共七
百名起送赴部分拨誊录等项应用如此则事得
早完既可省供给之费人非借用亦可免出入之
防矣
辞职疏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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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治六年六月二十九日该吏部等衙门尚书等官耿
裕等题节该奉圣旨倪岳升礼部尚书钦此臣闻命战
惕揣分惊惭窃念臣本以凡庸叨承任使侍经讲幄佐
政礼曹糜禄有年茫无寸补忽复蒙恩于九重遽尔厕
班于八座宠荣荐及蹇劣奚堪况久参礼乐之司亦素
忝寅清之训方切满盈之惧益增鳏旷之忧冒昧控辞
无所逃罪仰惟圣明临御贤俊满朝如臣之愚诚未足
数伏望皇上俯顺愚忱亟寝成命容臣照旧供职以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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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报别选其人以任斯职实为幸甚干冒天威不胜陨
越之至
辞职疏二
一为乞恩辞免重任事臣由进士累蒙圣恩改南京兵
部尚书参赞守备机务至弘治十三年七月初六日
准吏部咨节该本部等衙门题奉圣旨倪岳改吏部
尚书太子少保仍旧钦此钦遵备咨到臣除已离任
前来于八月二十六日到京朝见随将原奉敕书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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赍进缴讫窃念吏部首六曹实为崇高之任尚书联
八座岂容叨冒而居况夫倡率士风必须秉法之正
加以甄叙流品尤资知人之明苟徒与世浮沈宁不
为时鄙薄一贻物议永玷朝行是以仰承召命之下
颁俯觉隐忧之中切缘臣学惟守已才非济时长三
部而幸踰七年领庶政而茫无寸补允宜罢斥得荷
保全敢望涣恩远垂宠录岂独满盈之可惧实为负
粟之是惭谨摅激切之情用申控避之请伏望圣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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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成命改任贞贤俾退服于旧班庶少慰于舆望
臣干冒天威无任悚惧俟命之至
论西北备边事宜状一
臣惟论天下之事当审乎理之所必然与势之所必至
当择乎古人之所已效与今日之所可行固不必肆夸
大之言以流于欺诞亦不必矜一已之识而耻于雷同
斯事有可成而非徒空言之为贵也往岁酋长玛拉噶
猖獗犯顺窃入河套窥伺延绥时被寇钞既而阿勒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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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博勒呼奇木嘉色棱之众踵奸效尤蟠结据伏数年之间
大为边患盖缘河套之中水草甘肥易于驻劄而腹里
之地道路旷远难于守禦是以辖于榆林者若孤山宁
塞安边定边诸路辖于宁夏者若花马池兴武高桥萌
城诸路皆其入寇之所迤东则延安绥德鄜州诸路迤
西则环庆平凉固原诸路皆其骚略之处拥众鼓行长
驱深入远者逾千里近者不下数十百里男妇悉被其
虏畜蓄为之一空村邑荒凉疆埸扰动然而沿边诸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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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否不齐或婴城以自守或拥兵以自卫轻佻者以无
谋而挫衄怯懦者以无勇而退避既不能折其前锋又
不能邀其归路所以任其源源而来恣其洋洋而去遂
使之进获重利退无后忧取于我者得衣食之原屡起
盗心处于彼者得窟穴之固遂无去志而彼势之不辑
者日甚一日边患之不宁者岁复一岁于今矣乃者上
廑九重之忧特施九伐之讨既简精兵以出复命大将
以行宜其大肆剿除庶乎少酬委托也奈何四年三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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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无寸功或高卧而归或安行以返乃析圭担爵以优
游于朝行辇帛舆金以充牣于私室且其军旅一动辄
报捷音赐予滥施官爵轻授然究其实则杀伤我之士
卒悉泯而弗闻掇拾彼之器械则虚以呈数甚至滥杀
被掠之平民妄称酋长之首级未尝致其败北辄以奔
窜而遁为言未尝有所斩获辄以钩搭而去为解及夫
功籍所载赏格所加者非私家之子弟即权门之厮养
而骨委战尘血膏野草者非什伍之卒即征行之民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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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知之良可悼也此大失乎人心后焉致其死力哉况
夫京营之兵素为冗怯平居不习夫被坚执锐之劳有
事安取其斩馘执俘之用临阵退缩反隳边兵之功望
敌奔溃久为北人所侮此宜留镇京师以杜根本顾乃
轻于出禦以渎天威所谓千钧之努不以鼷鼠发机者
是固不可轻发而亦焉保其必中哉盖此意也且延绥
边也而去京师远宣府大同亦边也而去京师近于彼
既有门庭之喻则此当为陛楯之严矣顷以兵部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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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于宣府出兵五千大同出兵一万并力以援延绥而
不计其相去既远往返不时人心厌于转移马力罢于
奔轶况声东击西敌人之常批亢捣虚兵家之算精锐
既尽而西老弱乃留于北万一此或有警彼未可离首
尾受敌远近俱患亦岂计之得乎臣又闻之石城十仞
汤池百步带甲百万而无粟弗能守也故军旅之用粮
食为先今延绥之地兵马屯聚刍粟之费日赖资给乃
以山西河南之民任飞刍挽粟之役仰关而饷徒步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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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夫运而妻供父挽而子荷道路愁怨井落空虚幸而
至也束刍百钱斗米倍直不幸遇贼身已虏矣他尚何
计然输将之不足则有轻赍轻赍之不足则有预徵呜
呼水旱不可先知丰歉未能逆卜而预徵也者岂宜然
哉乃至立权宜之法则令民输刍粟以补官然媚权贵
私亲故者或出空牒而授之而仓庾无升合之入立开
中之法则令民输刍粟而给盐然恃豪右专请托者率
占虚名而鬻之而商贾费倍蓰之利故官级日滥盐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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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阻而边储所由以不充也又朝廷出帑藏以给边者
岁为银数十万山西河南之民输轻赍于边者岁亦不
下数十万银日积而多则银益贱粟日散而少则粟益
贵矣而不知者遂于养兵之中寓其养狙之智或以茶
盐或以银布名为准折粮价实侵尅军储故朝廷有糜
廪之虞士卒无饱食之日至于兵马所经例须应付平
居之时一日之数人米一升马草一束此其常也追逐
所过一日之间或一二堡或三四城岂能俱给哉而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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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者阴怀窃取之计巧为影射之谋凡其经历之方悉
开支给之数背公以营私罔上而病下莫此为甚者也
由是观之贼势张而无弥之之道兵力敝而无养之之
实徒委西顾之忧于陛下谁果为之尽心者乎及乎采
之建白者之策察之论议者之言则又往往不同纷纷
不一故夫据指掌之图肆胸臆之见者率谓复受降之
故险守东胜之旧城则东西之声援可通彼此之犄角
易制是非不善也第二城之废弃既久地形之险易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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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况欲复地于河北以为之守必须称兵于塞外以为
之助然以孤远之军涉于荒漠之地辎重为累馈饷为
艰彼或佯为遁逃潜肆邀伏或抄掠于前蹑袭于后旷
日持久露行野宿人心惊骇军食乏绝进不可得而城
退不可得而归万无所成一败涂地必矣其有怀敌忾
之心驰伊吾之志者率谓统十万之众裹半月之粮奋
杨威武扫荡烽烟使河套为之一空边陲为之永靖是
非不善也然帝王之兵以全取胜孙吴之法以逸待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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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欲鼓勇前行穷搜远击乘危而履险徼幸于万一运
粮远随则重不及事提兵深入则孤不可援况其间地
方千里绵亘无际既无城郭之居亦无委积之守彼或
往来迁徙以罢我于驰驱或掩袭冲𥤮以挠我之困惫
酋长安望于成擒中国复至于大创失坐胜之机蹈覆
没之辙必矣至有欲图大举以建奇功者谓必东剪建
州之众北除朵颜之徒乘胜而西遂平河套夫祖宗之
于建州朵颜诸卫不过羁縻之以固吾圉耳今若是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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使戎狄竞至生心藩篱为之顿坏遗孽既不可尽边衅
于是益多是果何知诚为无策甚者至谓昔以东胜不
可守既已弃东胜今之延绥不易守不若弃延绥则兵
民可以息肩关陜得以安枕夫一民尺土皆受之于天
于祖宗不可忽也今若是将向之失东胜故今日之害
萃于延绥而关陜为之骚动今而弃延绥则他日之害
钟于关陜而京师为之震惊贼逾近而莫支祸愈大而
难救此实寡谋故尔大谬也呜呼此倡彼和牢不可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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甲是乙非卒莫能合成功既鲜高谈奚取焉臣所尤不
满者徒以白面之书生谬司兵戎之大计以瓮中之小
见骋笔下之浮辞谓询谋为无益则弃人言而不顾谓
专断为无伤则执己意而不回处置乖方指挥失义若
向之图复西戎既为苟且之举以损威而失信近之议
制南夷复倡堤备之说以启衅而示怯既违居中制外
之权且昧以大字小之体推是以往其他可知徒使下
以弛于兵机上以隳于国纪又皆此辈侮文之过重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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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时噬脐之悔者也故以臣论之不若即古人已用而
有成及今日可行而未尽者举而措之其为力也少比
而论之其致功也多曰重将权以一统制而责成功曰
增城堡广斥堠以保众而疑贼曰募民壮去客兵以弥
患而省费曰明赏罚严间牒以立兵纪而觇贼情曰实
屯田复漕运以足兵食而纾民力凡是数者听其言若
迂疏而不切求其效或万全而可冀惟在行之以诚要
之以久何患酋长之不远遁边境之不又安也臣叨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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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从不胜区区犬马之诚昧死百拜具以备边事宜条
列上闻伏惟陛下留神裁择焉天下幸甚
其一所谓重将权以一统制而责成功者盖以兵势患
在不合将臣患在无权昔郭子仪溃于相州虽以九节
度之师无所为力曹武穆下江南副将以下皆能制其
死命成败之迹盖可监矣今总兵之官参戎之将自关
以西不下数十职位相等委任略同动有相抗之心举
无相下之意一遇警急有所调发或妄报烽燧于境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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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规免或遥申文移于军前以逗留欲望此可以召彼
彼可以援此岂不难哉又况制于监临之人寖成掣肘
之患头目既多号令不一或战守之异谋或前却之异
向将既不能专制下亦何所据依哉而举动辄禀于庙
算往返不免于依违是以勇者未至于致身以效力知
者未至于竭忠以效谋此皆任将鲜专一之权戡乱乏
责成之实故也臣愚以为榆林之地当河套之冲东去
山西白沟营九百九十馀里西去宁夏花马池营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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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十馀里而花马池兴武高桥三路通不过三四百里
东西所止道路适均今榆林虽已贮兵而宁夏尚非所
统犹不兔于偏滞不举之弊是以榆林之守近称得人
敌避而西遂寇宁夏为今之计宜于榆林建置总府延
绥宁夏皆得节制则臂指相属而得以施运动之力犬
牙相错而得以立阖辟之势盖东扼延绥之喉衿西拊
宁夏之肩项而守之得其地矣于是遴选知勇兼资威
望夙著仁义自守诚慎不欺者悬以大将之印授之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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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之权阃外之事悉以付之而不为之中制监督之任
悉为罢之而不使之牵制盖有如汉用韩信足以耸三
军之视听而非时之谄谀幸进之徒也如宋用王德用
足以褫四夷之魂魄而非时之猾诈避事之徒也而任
之得其人矣尤必要之久而缓其近功求其大而略其
小过推赤心以委托使无前顾却虑之疑则其奋厉以
建功敢不至乎秉乾纲以驾御使无飞扬跋扈之患则
其忠顺以报国敢不尽乎由是号令久而益章威望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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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益震上下相谙心力不二故蓄锐以伺隙则战胜而
守固矣西北之边隐然倚为长城而敌之进退吾皆得
以制之彼亦岂敢无故侵侮以自取剪灭之祸也哉
其二所谓增城堡广斥堠以保众而疑贼者盖以实效
所以济务虚声所以慑敌昔虞诩之在武都日增兵灶
示之以强卒破羌众李牧之在雁门不事捕虏惟谨烽
堠示之以怯亦无亡失兵家之算各有攸宜今延绥之
地东起府谷孤山西抵雁门保安不过二十五六寨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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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宁夏宁塞抵于灵州千户所不过四五营而止远者
百有馀里近者亦不下六七十里城郭窎远居民星散
屯兵虽有其地保众则非所赖又况二边墩台相离三
二十里加之道路迂曲传报不捷若今花马池烽火必
历兴武高桥转往迤南萌城不下七八百里比及火至
贼已出境是以当夫人民在田畜牧遍野敌骑𥤮至一
空无遗往往皆然可为太息臣愚以为当于閒暇之时
相度民居之便或百十馀家则筑一大城或五六十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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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筑一小堡城堡之中民自为守少于此者徙以附焉
更于空隙之地择其险阻之宜或可如辽东立栅筑墙
以为屏翰或可如宣府大同斩崖掘堑以为陷阱至于
墩台亦宜增广或取直使近或添置令密寇兵将至即
相传报人畜之类辄入收保坚壁清野使无所得且使
敌心惊疑进退皇惑但见城堡联络讵能窥我实虚人
畜入保既不得剽掠之利城堡掎角又恐有邀截之虞
如是而敌敢于深入以为边患者未之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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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三所谓募民壮去客兵以弥患而省费者盖以兵屯
聚则有仰给之费兵迁徙则有供亿之劳故三代汉唐
以来皆籍民为兵番上递休其数虽多赡养亦薄所以
维持万宇而威服四夷者用此道也近代籍天下之民
以为长征之兵遂至困天下之力以事养兵之役若今
延绥之兵二万二千而骑兵精勇者仅七千人宁夏之
兵至二万三千而骑兵精勇者仅六千人则坐食冗费
者不啻倍之矣农夫之力安得不竭馈运之卒安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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疲乎往者因其战守不足复调甘州之兵一万六千兰
县之兵五千六百以戍延绥复调庄浪之兵三千凉州
之兵三千以戍宁夏而游击之兵一万六千则又往来
乎其间夫客兵所在来则纷纷归则累累日供刍粮岁
费赏犒烽烟未睹于一清军廪每至于告乏职此故也
臣愚以为城堡之中兵固有常守矣平居之民则家使
出一兵焉然必三十乃用五十则休侵渔有禁使无所
苦更番有期使无所惮仍稍加之廪饩必大得其驩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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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及其强锐则教习而杂于行伍之正卒或有疾疠
则罢遣而复于畎亩之閒民是其物力资产既切于已
父母妻子复系其心用以禦戎必自致力然今山西陜
西非无民壮但勾补或破其家役使致妨其业编之尺
籍遂同世军今复佥点恐成咨怨盍若于已役者劳而
罢之未役者赏以来之明之以大信示之以大仁守禦
止在于本境征调不至于远行民知效劳之日有限归
閒之日无穷则亦何所畏而不从乎且关陜之民勇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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纯实出于天性稍加简练悉为精兵况其生长村疃熟
于采捕劲弩药矢尤其所长守禦之具此不可缺臣又
闻比岁用兵荐罹饥馑延绥之民逃窜终南或开私矿
以采银或贩私茶以贾利杀人劫财肆无忌惮此实内
患岂独外防亟宜简命信实之臣厚立赏募之格赦其
既往之失开其自新之途应命而至辄加优恤沿边城
堡分𨽻以居房屋器用官为周给量拨閒田使自耕食
凡百科敛悉与蠲除诱之以利结之以恩但令训习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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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守禦既祛腹心之虞且足边鄙之用二法既行数十
万之兵可指日而集矣夫民兵既集客兵可罢兴师不
妄扰乎老弱之民粮馈不滥及于无用之卒内焉而仰
给无所费外焉而供亿无所劳其为利便益可知矣
其四所谓明赏罚严间牒以立兵纪而觇贼情者盖以
人君以恩威驭将帅于内将帅以赏罚驭士卒于外故
军政行而大功集也我祖宗之时名帅大将不为少矣
其间累树勋业者或仅加其勋号或止增其食禄赏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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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而人心知感者命皆出于朝廷而非希冀之可致也
及乎少误军机者或削夺之必加或诛戮之不赦罚虽
重而人心不怨者命皆断于朝廷而非谮毁之可移也
若昔宋艺祖之于曹武穆一剑之付肃然秋霜于王全
斌一裘之赐熙然春阳是以江南不足平西蜀不足定
岂偶然者近者毁誉不出于至公命讨或由于人力冒
功希进者累叨世及之爵丧师偾事者不蒙失机之诛
是以由近及远上行下效三军之中数万之众权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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昵者功未成而先赏罪虽著而不罚孤寒寡援者功高
而后录罪薄而先诛以恩则无可怀以威则无可畏兵
纪于是不立边功何由可成乎又况守边之要觇逻为
先苟得其术敌情靡遁故曰明君贤将动而胜人成功
出于众者先知也先知者不可取于鬼神不可象于事
不可验于度必取于人知敌情者也往岁沿边所用觇
逻之人以夜为日视险如夷或远探贼营或深入贼垒
遗灰行迹无所不推神出鬼殁迥莫能测是以敌人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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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而不敢近牧边人恃之而得以先知当时奖擢有加
酬赏亦厚诚有以也近之所用徒有虚名敌将至而不
知敌已出而方觉甚者或妄言以希功或冥行而被虏
既不知敌人情实则缓急何以枝梧也哉臣愚以为凡
今边将之功过宜秉赏罚之大权左右皆曰有功弗听
而赏必采乎群言左右皆曰有罪弗听而罚必稽乎舆
论使人徼幸者不得以妄求败律者不至于苟免于是
申饬沿边之将一体赏罚之公书上有功必以其实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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戮有罪勿徇乎情使人人喜于建功而重于犯法则奸
宄无所容绩绪有所稽矣尤必遴选知勇之人以司间
谍之事申明酬赏之令以待觇逻之功礼劳既殊于众
探伺必异于今敌之动静既可以先知我之战守亦可
以预计或劫营于彼以劳其佚或坚壁于此以避其强
则禦敌得坐制之策先人有夺人之功矣故曰令之以
文齐之以武是谓必取明赏罚之谓也又曰知彼知己
胜乃不殆严间谍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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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五所谓实屯田复漕运以足兵食而纾民力者盖以
有百顷之閒田则足以牧马千驷而不知费聚千驷之
马而输百顷之刍则其费百倍此理易晓也今天下军
卫虽有屯田率事虚文无补于用关陜一道漕河久废
刍粟之费陆运尤艰故民力虽已大竭而边储卒以弗
丰有由然也臣尝考之宋臣欧阳修之言曰前世用兵
者未尝不先营田赵充国攻西羌议者争欲出击而充
国思全胜之策能忍以待其弊至追诏罢兵而治屯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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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于极边以游兵而防寇钞曹操屯兵许下时强敌四
面以今视之疑其旦夕战争不暇然用枣祗韩浩之计
数置田官募民而田近许之地岁得数百万石其势艰
而难田莫如充国迫急而不暇田莫如曹操然皆勉焉
不以迂缓而不田者知地利之博而可纾民劳也又曰
今为西计者皆患漕河之不通但未求之耳秦汉隋唐
其都在雍则天下之物皆可至西也山川地形非有变
易于古其路皆在昔人可行今日胡为而不行汉初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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漕山东粟数十万石是时运路未修其后武帝益修渭
河至漕百万馀石隋文帝时沿水为仓转相运致关东
汾晋之粟皆至渭南唐裴耀卿又寻隋迹于三门东西
置仓开山十八里为陆运以避其险卒溯河入渭当时
岁运不减二三百万石其后刘晏遵耀卿之路悉漕江
淮之米以实关西后世言能经财利而善漕运者耀卿
与晏为首焉臣愚以为关西之地广衍饶沃第因人罹
兵凶而流移地多废弃而荒秽饷兵之民苦于重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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食之卒耻于为农故人力不勤地力不尽惟此时为然
也今宜变而通之使皆自食其力尽驱在边之兵民耕
于沿边之空地牛具粟种官为贷之岁田之入什一取
之则游手之人无所容久废之地无不垦矣尤必推任
习田之吏彷佛劝农之官优其课最诱之作劳则人之
力田者众而吏之效职者多田利数倍岁榖不可胜用
也苟以外寇侵轶为虞则当如李牧之谨烽火以料敌
赵充国之用游兵以防敌则耕穫自如而敌不能为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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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矣至于漕运尤若易行今关陜所需皆山西河南所
给而三方之地俱近黄河其间虽有三门析津龙门之
险然皆汉唐粮饷由此而通即今盐船木筏往来无滞
且以今户部所计山西米豆必令运贮榆林及保德州
县诸仓河南米豆必令运贮潼关卫及陜州诸仓其诸
州卫地皆濒河可通舟楫踵往古故迹而行免当今陆
运之害公私之利奚啻万万也况今河道当潼关之北
数十里接连渭河可通陜西及凤翔巩昌渭河西流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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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里接连洛河可通延安及北上源可通边堡渭河西
流三百馀里接连泾河可通庆阳又龙门之上旧有小
河径通延绥倘加修浚必可行舟此宜简命水部之臣
示以必行之意相度地形按求古迹某处无险可以水
运某处避险可以陆运某处可以立仓以备倒运某处
可以造船以备装运淤塞悉加导涤漕河务在疏通毋
惮一时之劳而失永久之利如是则不但三方之困有
可纾虽四方之物无不可致者矣夫屯田既覈其实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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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亦复于古土无旷民国有馀财陛下欲有所为随所
意指惟转移而用之耳岂遽至区区一方之警而上下
狼顾失措以深忧财用之不足如今日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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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溪漫稿卷十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