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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张燕公集卷二十五
唐 张说 撰
行状 吊文 祭文
兵部尚书国公赠少保郭公行状
公名震字元振夲太原阳曲人也大父任相州汤阴令
因居于魏公少倜傥廓落有大志仪冠雄杰身长七尺
美须髯十六入太学与薛稷赵彦昭同业时有家仆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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寄钱四百千以为学粮忽有一人缞服叩门云五世未
葬棺柩各在一方今欲齐举大事苦乏资用闻君家信
至颇能相济否不问姓名以车载去一无所留深为赵
薛所诮公恬然曰济彼大事亦何诮焉十八擢进士第
其年判入高等时辈皆以校书正字为荣公独请外官
授梓州通泉尉至县落拓不拘小节尝铸钱掠良人财
以济四方海内同声合气有至千万者则天闻其名驿
徵引见语至夜甚奇之问蜀州之迹对而不隐令录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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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乃上古剑歌其词曰君不见昆吾铁冶飞炎烟红光
紫气俱赫然良工煅炼凡几日铸得宝剑名龙泉
龙泉颜色如霜雪良工咨嗟叹奇绝琉璃玉匣吐莲花
错镂金环生明月正逢天下无风尘幸且周防君
子身精光黯黯青蛇色文章片片绿龟鳞非直结交游
侠子亦曾亲近英雄人那知中路遭弃捐零落
漂沦古狱边虽则沈埋无所用犹能夜夜气冲天
则天览而佳之令写数十本遍赐学士李峤阎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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𨼆等遂授右武卫胄曹右控鹤内供奉寻迁奉宸监丞
属吐蕃请和亲令报命至境上与赞普相见宣国威命
责其翻覆长揖不拜瞋目视之赞普曰汉使多矣无如
公之诚信远近疆界立谈悉定因遗金数十斤而还公
悉以进上奏言揣彼上下之情人倦其繇役久矣咸愿
早和大将论钦陵不争四镇独不欲耳但国家每岁不
绝其使而钦陵常不禀命自然彼落之人怨钦陵
日深望国恩日甚设欲广举兵徒难矣斯乃反间之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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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也必可使其上下俱怀猜阻矣则天甚然之无何吐
蕃君臣果相疑贰遂诛钦陵弟赞婆及其兄子莽布支
并来降公声名藉甚授御史加朝散大夫迁主客郎中
吐蕃与突厥连和大入西河破数十城围逼凉州节度
出城战殁蹂禾稼米斗万钱则天方御洛城门酺宴凉
州使至因辍乐拜公为凉州都督兼陇右诸军大使调
秦中五万人号五十万以赴河西公至凉州吐蕃素闻
威名相谓曰我赞普犹惧吾辈何可敌乎相率而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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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合馀众缮修城壁施法令屯田一年而复公之功也
公以凉州西拒吐蕃北有突厥久示其弱未扬天威因
徵陇右兵马一百二十万号二百万集于湟州营幕千
里举锋号令时宗楚客为相素与公不协令人告变则
天惶惧计无所出狄仁杰魏元忠韦安石李峤宋璟姚
崇赵彦昭韦嗣立张说二十五人抗表请保如公有异
图并请身死籍没则天由是稍安兵既大集人又知教
分兵十道齐进过青海几至赞普牙帐普普屈膝请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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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马三千疋金三万斤牛羊不可胜数公大张军威受
其蕃礼而还既伏西戎震威北狄突厥献马二千疋所
获凉州人士皆放归塞上从此蕃镇肃清蕃落畏慕令
行禁止道不拾遗凡所制作规模率为后法河西陇右
十馀处置生祠堂立碑颂德阎立均等为其文寻有诏
许入朝公素无第宅寄居友人之舍候鼓入朝忽有人
马前送状开缄前人已去状中惟有物数而无姓名便
于树下获骡马二十馀疋帛三千疋公曰岂非太学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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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之士乎因以买宅居止薛稷赵彦昭闻之皆嗟叹良
久景龙年中宗楚客韦处讷等潜结朋党争功害能授
公骁骑大将军兼安西大都护四镇经略使金山道大
总管时乌质勒久恃众倨傲不屈朝廷纵兵远掠道路
不通公以众寡不敌难以力制因率麾下数十骑径入
部落乌质勒大出兵卫出迎望见公威容端毅风鬣若
神不觉屈膝因而下拜公宣国威命抗声与语自朝至
暮雪深尺馀竟不移足质勒频拜伏语毕归帐相去二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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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里质勒久立雪中仓卒疾发是夜暴卒其嗣子婆葛
集诸将曰汉使杀我君父今须复雠大举兵众将追杀
公闻质勒死迟明素服来吊道路相逢兵围数匝婆葛
见公忽来未之敢逼但言卫护汉使公至其帐下大哭
流涕因抚定其嗣蕃人大喜留数十日助其葬事婆葛
献马三千疋牛羊十馀万移居千里西域无事道路肃
清诸蕃闻之遣使归降者十馀国时人语之曰郭元振
诡杀乌质勒知婆葛与阙啜有衅奏请移于瓜州制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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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会中书令宗楚客受金遂寝其事公具以状闻楚客
恃势嘱请召公将陷之公不从又请斩楚客清蕃落时
韦庶人窃弄国权中宗竟不之省也初安西南有毒河
远在葱岭西北河岸百步人畜踏之者辄死公威振西
城所向无不从者因验图经知其源率兵三万人历于
阗康居大食等十馀国所过之国令供资粮仍署其国
主为左右总管率兵前进北至葱岭牙帐前十二国王
兵百万馀其河源上有大树高千馀尺垂荫数顷大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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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日有黄龙绕树以口吐毒气而拒官军三军悉睹焉
公手书操檄文令左拾遗张宣抗声读之毕黄龙解树
而下公率诸军诛之数日方倒聚而焚焉河源且绝数
十里内悉为良田在安西十馀年四镇宁静韦庶人知
政屡徵不至因下伪诏令侍御史吕守素中丞冯家宾
相继巡边欲将害之未及皆为婆葛等诸蕃劫杀之睿
宗即位徵拜太仆卿敕至之日举家进发安西士庶诸
蕃酋长号哭数百里或剺面耳抗表请留因绐之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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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路其至玉门关也去凉州八百里河西诸州百姓蕃
部落闻公之至贫者携壶
富者设供帐联绵七百里
不绝公旌节下玉门关百姓望之宛转叫呼声动岩谷
自朝至暮传呼至凉州凉州城中男女在衢路并歌舞
出城咸言吾父至矣通夜城门不受禁制都督司马逸
客闻之谓公近矣陈兵出迎会候骑至云始入玉门关
都督嗟叹良久具状闻至京同中书门下三品加银青
光禄大夫迁兵部尚书封馆陶县男依旧知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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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转吏部尚书知举选嘱请不行大收草泽睿宗屡下
诏褒美后默啜大寇边拜刑部尚书充朔方道行军大
总管筑丰安定远等城以拒贼路寻加金紫光禄大夫
再迁兵部尚书知政事仍旧元帅会太平公主窦怀贞
潜结凶党谋废皇帝睿宗犹豫不决诸相皆阿谀顺旨
惟公廷争不受诏不举兵诸窦怀贞等宫城大乱睿宗
步肃章门观变诸相皆窜外省公独登奉天门楼躬侍
睿宗闻东宫兵至将欲投于楼下公亲扶圣躬敦劝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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止及上即位宿中书十四日独知政事因下诏曰大臣
立事夷险不一良相升朝安危所系兵部尚书同中书
门下三品上柱国馆陶县开国伯元振伟才生代宏量
匡时经纶文武今之王佐出入将相古之人杰夙侍宸
扆畴咨庙堂思致尧舜以期管乐朕往储闱洎登宝位
每观其仗义感激愿制凶邪立诚慷慨密陈宏益尔其
至矣朕实嘉之顷者枭獍生谋干戈作衅太上皇帝既
命朕除讨元振又驰奉宸极始则赍予为弼终则宁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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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安可谓格于皇天贯于白日元恶既剪庶物惟新克
昌是图朕岂忘旧宜开井邑永誓山河可进封代国公
赐实封四百户物一千段子五品官寻兼御史大夫天
下行军大元帅是岁大徵兵众阅武骊山兵一百万号
三百万并奉公节度是日三令之后上将亲鼓公虑有
大变略行礼上怒引左纛下紫薇令张说犯鳞而谏曰
乃曰元振有保护大功宜宽军法流新州未至属开元
元年册尊号赦曰元振往立大功保护于朕顷因阅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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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失军容责情放逐将收后效可饶州司马未至卒于
道时年五十八有集二十二卷文章有逸气为世所重
公少负气纵横遣意磊落作尉巴中不修名检及登朝
受任屡使遐方霜明烈心玉立贞节言行忠正居处俭
约饬体杂于皇王致君期于尧舜公务之暇手不释卷
虽子弟家人未尝见其喜怒前后上事切谏得失十数
道俱焚其稿不以语人故朝廷莫知也睿宗尝曰元振
正直齐于宋璟政理逾于姚崇其英谋宏亮过之矣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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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宣阳里居二十馀年不至诸院马厩每朝回对二亲
言笑归室俨如也不问家事与狄仁杰朱敬则魏元忠
李峤韦安石赵彦昭韦嗣立薛稷张说等为忘年之友
事父母孝闻父受授济州刺史后以为相奏请解职授
银青光禄大夫济州刺史致仕公殁后二亲犹在自我
唐授命宰臣有二亲者惟此而已
吊陈司马书
正月癸亥孤子范阳张说顿首顿首陈君之灵顿伏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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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远辱慰疏执对号恸次于展泄来使末还传君遇祸
尽哀寝外伤心痛骨明府兄毓德南邦飞声中夏急人
之急忧人之忧勇于履危果于从政入使天朝有专对
之美按俗交州见澄清之节故得振衣衡管割锦闽乡
越峤旧风人狃轻剽捩之以淳俗格之以华章矫枉过
正斯害也已齿由刚折膏为明销呜呼陈君婞直而殒
皇天辅德问之何故畴昔炎德契阔周旋义则友朋恩
结兄弟方期岁暮
相荣玄发未华何图零落山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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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在嵇绍不孤逝者有知当昭是意今返防关力报前
书幽明虽异交友无改悲言下笔涕泗从之并往千钱
俾陈奠酹歔欷万里哀哉奈何说顿首再拜
吊国殇文
北伐兮东胡邈辽阳兮孤竹偏师兮覆众在崇山兮峡
谷露芃芃兮蔓草风蓁蓁兮拱木见马血兮夜燃闻殇
鬼兮雨哭君王按金鼓而气愤抚珠铃而泪滋横万里
兮抽恨吊群山而写悲怼凶将兮我辱悼勇夫之秋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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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前鉴兮未远何后来者不追对死地兮出阵临伤门
兮用师军夺帅兮虹食垒车脱辐兮火焚旗有栾黡兮
愎矣无范宣兮愧之命穷迮兮短兵错肤钝刃兮血染
锷旅残溃兮弃组练山犹号兮谷馀战殪原野兮奈何
违君亲兮不见于戏何天命之奄忽俾仁义之治兵为
蛮夷之俘骨鬷六校之飞将阗五营之劲卒吾见出兮
不归噫名存兮身殁
奉敕赤帝坛祈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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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开元十年岁次壬戌四月壬申朔十四日乙酉曾臣
侍中源乾曜中书令张嘉贞兵部尚书张说谨以清酌
昭告于赤帝自冬涉春至兹夏首宿麦将秀时雨未洽
皇帝降服减膳避正废悬恐害粢盛是忧黎庶仁旨之
勤已极兆人之感未通何辜于天而此不惠曾臣乾曜
等同力圣日无敢怠荒薄才秕政多所不及神则不雨
或此之由内讼恇惶莫知启处曾臣等若上无补衮下
不利人妨功害能负恩窃位惟神临照简择其心降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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厥身坠禄损命三臣当咎足谢天责万姓何辜俾失农
望今因夏享展礼既终上抒圣衷恳祈人命至诚必感
伫流嘉液旨酒献诚神其尚飨
祭城隍文
维大唐开元五年岁次丁已四月庚午朔二十日已丑
荆州大都督府长史上柱国燕国公张说谨以清酌之
奠昭告于城隍之神山泽以通气为灵城隍以积阴为
德致和产物助天育人人之仰恩是关祀典恭承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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纲纪南邦式崇荐礼以展勤敬庶降福四氓登我百榖
猛兽不搏毒虫不噬精诚或通昭鉴非远尚飨
禜城门文
维开元五年荆州大都督府长史上柱国燕国公张说
谨遣议郎行录事参军皇甫峄敢昭告于大府城门天
有三光地有五行阴阳顺序庶物以生霖雨过旬晦昧
不晴奈何以阴贼阳以蒙蔽明恐害嘉榖无奉粢盛维
尔崇墉本人所营积阴攸处德在助成苟人是利亦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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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臧速收云雨以复天常报尔时豚荐尔馨香谨以清
酌脯醢式陈禜事尚飨
祭江祈晴文
滔滔大江南国之纪协灵通气降福禦灾是载方册代
存祀典岁惟季秋苗稼大熟霖雨偎集农夫未收油油
粳稻垂生芽孽上则神威将废下则人心何仰公私忧
窘靡祷不周诉尔明灵撤此云雨钦储牲币俟荅神休
谨以脯醢敬崇禋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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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江文
年月日朔具官某敢昭告于大江之神王有百谷礼尊
四渎善利惟神朝宗作宾发源岷山驾福来臻率此荆
土明灵是主已成嘉榖垂败霖雨听我虔祈福我农亩
既暵既穫既场既庾欣欣众心愿答神祜洁牲明酌寅
奠江浦
祭殷仲堪羊叔子文
府城中西北隅旧有殷仲堪祠某到官广其堂立羊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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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庙像成而祭之
维年月日燕国公某敢告晋羊殷二荆州之神我闻立
人之道曰仁与义仁者孝之先义者忠之主殷公为孝
子羊公为忠臣行植晋国德施荆人不孤其美是建为
邻双风虽旧二庙维新凡百君子高山仰止馨香以时
敬恭明祀尚飨
祭霍山文
长安二年月日皇帝使并州道大行军副大总管尹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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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等敬荐酒脯时果敢告霍山之神皇帝天覆万物各
遂其性祠于群神罔不咸秩独彼凶虏默啜悖天虐人
窥边猾夏略无宁岁皇帝哀此黎献勤于征役悯彼夷
落毒于昏暴常欲诛其魁首哀是藩氓寇虐盈稔神人
同弃今自送死并朔近惊山陵命将出师龚行天罚惟
神炳灵参野作镇冀方歆是正直赞扬威武俾胡马化
为沙虫王师众于草木献捷之日昭报神休尚飨
祭崔侍郎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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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神龙三年月日兵部郎中员外曹良史等谨以清酌
少牢之奠敬祭故侍郎崔公之灵位以行成名以才起
天临明代是生君子长戟高门层堂峻址友孝仁爱衣
冠标轨清通正直省阁条理束带立朝惟国之俊抑扬
吐纳金声玉振器不滞方神无留韵厚奉外不为假坦
率内不违真汎交而容博好施而能均欲人规已恕已
及人故者不遗其故亲者无失其亲历否泰能全其节
故令名不离其身方齐六相助明三辰何孤我德何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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兹神搏空落羽中驾摧轮昔时寮列今为吊宾凡二三
子夙承游眷联务七兵岁阳三变分与时积事由更练
謇謇公庭申申私宴恸音徽之奄永感旧范之不再戢
容止于缀足潜眉目于蒙面哀哉奈何涕零如霰缅惟
初疾以迄将亡意气精爽乾乾自强顾瞻宾客勉勉矜
庄几不侧弁衾无解裳话言静密忧公不忘犹看骏马
尚听明倡靡神不祷靡药不尝倏焉信宿俄归渺茫岁
初置酒春中酹觞何吉凶之共域同歌哭于此堂自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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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今人谁不殁岂叹生死所嗟仓卒修途未半壮志先
伐煢子龀年遗胤数月在亲亲与怀旧孰不伤心而痛
骨虚奠易收深悲难歇尚飨
为河内王作祭陆冀州文
维万岁通天元年月朔日神兵道大总管河北道按抚
使右金吾卫大将军河内郡王以少宰之奠致祭故冀
州刺史陆君之灵戎羯不道侵轶幽都凶渠殄灭馀燎
星铺鸣弓抶柳饮马长芦揽集同恶难起无虞枭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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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鲸鲵有族裳旗耒兵剡荻弦木叛换吞噬睢盱触逐
乱舞梯衡潜攻版筑凿齿争厉熊蹯未熟踰垣自溃守
陴皆哭高扃已陷连楼复焚人类薙草城随坏云僵尸
暴骨藉藉纷纷嗟嗟使君死节无吝政宽成俗兵机不
振狡尔猖狂难以德镇城为雠保身膏虏刃明明上帝
仁覆悯下赫赫神兵驱驰在野朝告夕起如何不及将
守非坚为寇是急救兵适来涉血犹湿三军雷叹百城
雨泣天子命我董戎冀方旌旗介胄千里相望既扫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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浊言巡战场辑穆人吏抚宁孤孀徘徊城府悽怆甘棠
礼重王事哀深国殇魂兮有感歆此嘉尝
为魏元忠作祭石岭战亡兵士文
维长安二年月朔日敕并州道行军大总管兼宣劳使
左肃政御史大夫同凤阁鸾台三品兼知并州事魏元
忠遣裴思益以酒脯时果之奠致祭于石岭战亡兵士
之灵戎羯慢天南牧吠主石岭横地北都扃户与我王
卒保界并土如何不吊罹此寇虏列镇既严连岩既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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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则路险守非城恶彼谋匪臧实愆偕作援绝兵减军
孤势弱地拒两陉山望双崿胡尘大起白刃交错石尽
矢穷旗焚胄落嗟尔战夫烈烈忠勇奋不顾命志无旋
踵身殁名扬生轻义重天子命我理兵晋阳思与士众
厎宁遐荒痛此壮士剪为国殇盍诉天帝降厉鬼方助
气金鼓复怨沙场虏血尔酬虏醢尔尝封尸死所招魂
故乡尚飨
为魏元忠作祭石岭没陷士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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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长安二年月朔日敕并州道行军大总管兼宣劳使
左肃政同凤阁鸾台三品兼知并州事遣裴思益以酒
脯时果之奠致祭石岭死丧百姓之灵北胡自擅贼虐
不道气悍朔风马肥秋草侵轶郡县惊逼稚老奔走山
林是障是保兵不善守将不远谋如何减灶无复烧牛
俾尔士女熸于寇雠魂飞狄刃血迸毡裘殇悲雨哭气
怨天愁总兵帝乡言念北阜抗愤戎漠伤心按部泣吊
郊童哀问田叟为尔复恶誓灭群丑蹴踏兰山脂膏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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薮诚若克就殁亦不朽慰尔众灵酬此箪酒尚飨
为人作祭弟文
维景龙元年月日朔从兄兵部尚书某以清斋少牢之
奠致祭于故将军弟之灵钦若贻宴俾降戬谷神祚玉
衣大门金屋绵系溢宠诸宗横福睹交泰之二仪承序
殷之九族引同本于条贯合分流于昭穆义有感而意
深恩无方而情笃况且山慕乔顶林睎秀木深仁远爱
俟子能复何从才之有馀而辅德之不足举朝野而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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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在密爱而尤酷呜呼哀哉永怀令弟言念生平兰华
雪艳玉润珠清礼乐悬解文章挺生三箧暗记千门画
成风流望美月旦倾声掌北军之师律首东观之词林
伟壮夫之献颂善仁者之论兵眷新丰而临幸绕汤井而
连营那奉车之暴逝忽复绥而凶行轸天悲于宸掖固
聚族于华京惠连诗梦子敬琴情傥昭昭之不泯知亲
亲之素诚呜呼哀哉尚飨
为人作祭弟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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维年月日兄某致祭亡弟尚书之灵天实丧子不憖遗
善家殒玉树国坠宝臣呜呼执柔何痛之甚嗟予与尔
夙遭闵凶哀茕相鞠殆及长成尔性岐实颖德表宣慈
居尽友悌之心言必忠贞之事绵绵我族俟子而大奉
祖德之令图荷朝戚之惠渥白首相对紫绶相纡尔既
秉国钧既敷朝典出牧千里入宰六官予闻尔言尝诫
过宠余嘉尔行在贵能卑清净温恭每希于上士饮食
车马不越于平人每思与尔归印东都悬舆故里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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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德居常待终尝谓老夫没于汝手不图令弟殒自我
先及尔缠疴属予伏枕不见数日长悲九泉呜呼刋述
未成平生已尽发肤犹在魂魄焉知闻尔属纩之辰托
予身外之事薄葬之礼还从尔心字孤之情不待遗意
所恨在疾不视于丧不临沈绵苦怀缠迫斯甚予羸老
矣伤心几何人琴两亡命也命也
为郑虚已作祭舅文
维年月日外生虚已谨以清酌少牢之奠敬祭于故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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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司马四舅之灵舋结周亲天祸外氏仁舅捐馆灵輴
祖庭四海丧其范仪九族失其阴润感今循昔触绪增
悲恭惟先门逮舅平日渊流莫逆道术同归穆齐郑之
累姻深言孙之至友及鞠凶之际创巨失图赐厚获葬
之恩事优含哺之育顾省全立功归抚惠窃荷济于百
罹思效过于一等岂期德素积而力莫酬愿未申而祸
先集不孤之记缅尔何依犹父之心忽焉罔报冥昧靡
觌存亡永违执馈奉酹五性含塞幽灵昭察当歆 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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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和静县主文
维年月朔日敬祭薛氏太夫人和静县主之灵惟夫人
轩庭繁祉嬴台茂淑承训公宫宜家卿族博士学艺尚
书题目法度蘋蘩仪刑松菊夫拜中令昔同鲍妇子升
琐闼今类冯母举案如宾䦱门诫友在贵能降居贫施
厚天道初革王风变韶维城落构若木疏条钦闻积善
智洽仁昭克庇二族命服两朝肃肃柔和如风是畅娥
娥女师如月斯望潘舆献寿仲禄方养不吊昊天何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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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丧呜呼哀哉洛邑启殡长安归陌哭恸高台旌悬旧
宅阶湿夜露庭阴晓魄嗟我外姻俱成吊客
为将军高力士祭父文
维开元十七年月日孝子力士敢告于考潘州府君妣
南海太君之灵小子不天夙龄闵凶身婴寇剽家值虏
裂幸供洒扫之馀遂蒙侍从之顾扶戴明圣逼畏艰难
大固不敢不密小亦不敢不诚事必记心言无漏口日
慎一日将二十年玉弁加首金章在佩先灵纳祐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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降鉴阿母远至于京华妹兄自拔于泥滓咸以官渐荣
禄姻通士林慈颜顾复于目前同气展欢于膝下又缘
幼育高氏变族移家敬爱尽于二堂温凊周于一纪不
图无状招祸永见孤弃圣主恩华曲逮存殁邑封旧郡
官赠本邦亲感恩泽子承父意致命报天誓有同于皦
日竭忠资孝志无忝于幽泉敬惟灵怀慰闻昭遂先远
有日卜葬新茔遥启尊魂合祔泉壤哀迫祖载攀恋须
臾谨以清酌少牢恭陈遣奠盈樽莫举虚馔莫尝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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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地殒绝何仰
为妓女祭故主之文
维神龙三年月朔日故妓人伏十善谨以清酌少牢之
奠致祭于元十郎之灵渌流茂树萍萝是依山崩川竭
鱼鸟何归恭惟主君高才达节赏心乐事风流不绝歌
艳露华舞回春雪幸持此技承君馀悦绮罗脂粉娇上
春自言终代保情亲宁知一旦君魂断繁弦清管为何
人怀主君之异顾愿徇命于九泉迫夫人之严旨遂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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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于他门生有十年之爱殁无一日之恩虽强容饰于
新奉心摧绝而不敢言君子广德仁心必遍畴昔与君
琴樽欢宴永怀蕙叹俯怜荼苦锡以时珍申哀故宇廞
车既展祖奠斯开悲歌助挽长袖乘杯平居好此魂来
不来心思往而莫遂足欲返而迟回终天地于此诀毒
烦冤而难裁
张燕公集卷二十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