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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江文通集卷三
梁 江淹 撰
奏记
奏记南徐州新安王
伏惟明公殿下列誉椒壁蜚声冲汉爰求儒雅傍招异
人削赤野之玉剪燕山之金至如淹者东国之徒步耳
方敛影逃形匡坐编蓬之下遂遭烟露馀彩日月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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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恩知泰变色薰心淹闻齐石既抚无待巴人之唱柏
台巳构宁俟不才之木淹幼乏乡曲之誉长匮芹藻之
德岂宜炫璞郑氏献凤楚门哉愿避职吏缓其召书
笺
到主簿日诣建平王笺
淹乃庸人素非奇士既惭邹鲁儒生之德又谢燕赵侠
客之节徒以结发卫次暂闻仁义常欲永辞冠剑弋钓
畎壑而身轻恩重猥奉末光枉白璧之惠降黑貂之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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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兹感激未能自反负金羁于淮吴从后车于河
楚竟不能曜丹艧腾英声绝白云负苍梧至可知矣不
谓咸池再晖瑶光重照开高天之慈布厚地之施承命
以惊巡走且失淹闻古人为报常有意焉至乃一说之
效齐王动色一剑之感赵王解衣孤心回槩有殒自天
被黜为吴兴令辞建平王笺
淹本迁徙之徒非有儒墨之能亦以转命沟间待殡岩
下误得步脩榥循高轩伏层槛坐曲池承翠河之润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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璇日之光载笔奉后盛饰立朝于山东百姓亦已殊甚
虽蓐蝼蚁拭黄尘不足以塞惠而小人狼狈为鬼为蜮
山渊所容衣剑不贷黥赭幽圉皆非报责仰遭大道之
行草木勿践辍镬敛火吹魂拾骨濯以江汉之流
曝以秋阳之景丛然黔首岂不戴天窃思伏皂九载齿
录八年以春以秋且思且顾竟不能抑黑质扬赤文抽
精胆报慈光而自为拥肿之异木卒成踊跃之妖金所
谓孽由己作匪降自天犹沐造化馀灵宥以遐邑方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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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霜露裹粮洲岛缺凿山楹为室永与鼋鼍为群犹蹶
者不忘起盲者不忘视况罪溢朔方尚驻一等之刑咎
过朱崖犹缓再重之施金石无知何以识答昔河济荆
吴必获陪从京辅关毂长奉帷席德音在耳话言如昨
淹乃梁昌自投东极晨鸟不蜚迁骨何日一辞城濠旦
夕就远白云在天山川间之眷然西顾涕下若屑
到功曹参军诣竟陵公子良笺
窃惟明使君钺下道耀神源德铸灵极诞涵天听资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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炤圣誉拂纮外芳激震中故衡梁孕秀璿玑流品变瑶
光之晖赞玉烛之色功迈翊殷绩起匡汉是以赤瑕琼
宝之文睇影而夐集青龙遗风之乘晞光而远至如民
者盖不足算所志不出缯贩所学不遗祝筮业异儒墨
行乖曾史既乏修短之术又惭启塞之辨不能伏轼蹲
衡惊燕赵之郊黄金横带驰淄渑之币语默罕绪
圆方靡树谬以一气之微邀百载之会躬奉英睿身蒙
青艧故以润厚累璧恩重兼金不悟悬黎降景灵河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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润复获执羁兰陈迎笏桂序漏越之琴窃庄文之价缺
齧之剑盗顷襄之名心羞秦媵志虑楚犊抱魂踊
跃忧集如熏鑴感何日铭报焉期
启
为建平王庆改号启
窃以皇衢永谧则玉历惟祯国庆方夷则绳泽式茂故
五凤协年甘露应号况今道润衍溢颂祉载繁嘉生蠲
庆风云瑞节既觏昭晨方铸昌化延守一隅无以自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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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胜荒情
为建平王让镇南徐州刺史启
臣言臣誓惟殃衅频写曲折慊慊狂愚冀蒙哀吊而圣
旨悬严便赐断表神乖意失音影何地吞声茹号情胆
载绝臣荒昧神气爰自幼禀分踰鼎贵秩高外州臣乏
素能或所不任况在忧年必取黜辱特为开非常之恩
借权制之义紊礼灭经实剪治本臣又能身祈命请一
感天地踯躅表启心容巳腼犹疑大道之行墨缞不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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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治天下通丧获遂陛下覆被仁明品物无漏岂于微
臣独不蠲鉴燋鲠在躬辄复尘触伏愿暂辍听览少怜
苫草则臣死之日犹生之年临启恍惚魂识无主不胜
殒越怵息之心
为建平王谢赐石砚等启
臣言奉敕赐石砚及法书五卷天旨又以臣书小进更
使勤习敬阅籀篆侧观砚功张卫惭奇金琼羞丽臣夙
乏翰能素谢篇伎空贲恩辉徒隆慈饰方停烟墨永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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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玩仰结圣造伏铭私荷不任下情
为建平王谢玉环刀等启
奉敕赐玉环刀等五种珍器赆伏蒙猥降饰轶采朱
跨影悬魂昆冈归琛关山惭宝谨袭缇素以充握
睇垂光既深铭佩更积不任下情
为萧领军让司空并敦劝启
臣某言臣沿心之请丹识以倾诏旨冲挹便赐断表伏
闻当遣王人猥垂奖劝仰天光休俯增惊厉臣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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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铉之任百王攸先具司是属冠冕式瞻化曜昌煇连
基政务事深崇替迹豫兴衰故道富一时则风行明令
才乏通权则山摧河泣既浇汩苍祇将紊毁身国臣进
退惟疑再三自顾实以陋情悲忘宠极但畏轶超疲伍
乃参鼎轴无德而贵岂敢偷存才怯任重物所不恕故
弱识褊槩频布前辞枯木朽株永隔蠲恕岂特大车方
尘小雅有废而巳哉将据致寇之悔取鉴于兹矣且皇
华之命居上之鸿私凤举之招为下之殊荣国勋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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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不谬牍况臣连牧圉岳董率职方既铄近古垂耀中
叶揆望揣实为泰巳甚而乃复降朱轮之使方枉青册
之劝寤寐悁灼谅无以任辄重素诚冒觊神炤伏
愿皇灵特垂开悯赐停正台之职并免敦劝之使馀所
荣沗誓不敢辞肃恭外屏祈回恩授则于臣慊款复为
惠造不任忧戴匪惶之情
为萧太尉子侄拜领军江州兖州豫州淮南黄
门谢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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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公言臣频结崇宠亟延上爵休恩动俗烈荣振古鸿
品清饰巳蔼金图秀鼎号铭共茂瑶篆永言戚虑鉴寐
殷心况乃秩洽朝门庆沾国佩弱息臣讳嶷映晃等文
不昭典武不定功出内帷阃升降貂绶或振迹领侯职
赞禁锜或腾光江甸任钧屏翼河兖冲要既滥北门之
管淮豫险捍又谬西偏之寄兄子臣鸾忝守近畿嫡孙
臣某载华省闼皆倏忽晷景频烦升荷虽咸罄愚识
恪居匪替岂足以少塞神渥裁酬皇眷嚣黩一盈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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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弥积谈天之辨不能为臣陈辞雕龙之文无以为臣
饰愧静然肃念徘徊交集不任忧感沐浴之情
上书
狱中上建平王书
昔者贱臣叩心飞霜击于燕地庶女告天振风袭
于齐台下官每读其书未尝不废卷流涕何者士有一
定之论女有不易之行信而见疑贞而为戮是以壮夫
义士伏死而不顾者此也下官闻仁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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恃善不可依谓徒虚语乃今知之伏愿大王暂停左右
少加怜察下官本蓬户桑枢之人布衣
韦带之士退不饰诗书以惊愚进不买名声于
天下日者谬得升降承明之阙出入金华之殿何尝不
局影凝严侧身扃禁者乎窃慕大王之义复为门下之
宾备鸣盗浅术之馀豫三五贱伎之末大王惠以恩光
顾以颜色实佩荆卿黄金之赐窃感豫让国士之分矣
常欲结缨伏剑少谢万一剖心摩踵以报所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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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小人固陋坐贻谤缺迹坠昭宪身限幽圄履影吊心
酸鼻痛骨下官闻亏名为辱亏形次之每一念来
忽若有遗加以涉旬月迫季秋天光沈
阴左右无色身非木石与狱吏为伍此少卿所以仰天
槌心泣尽而继之以血者也下官虽乏乡曲之誉
然尝闻士君子之行矣其上则隐于帘肆之间卧
于岩石之下次则结绶金马之庭高议云台之上次
则虏南越之君系单于之颈俱启丹册并图青史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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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争分寸之末竞锥刀之利哉下官闻积毁销金积谗
糜骨远则直生取疑于盗金近则伯鱼被名于不义彼
之二子犹或如是况在下官焉能自免昔上将之耻绛
侯幽狱名臣之羞史迁下室至如下官当何言哉夫以
鲁连之智辞禄而不返接舆之贤行歌而忘归子陵闭
关于东越仲蔚杜门于西秦亦良可知也若使下官事
非其虚罪得其实亦当钳口吞舌伏匕首以殒身何以
见齐鲁奇节之人燕赵悲歌之士乎方今圣历钦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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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乐业青云浮洛荣光塞河西洎临洮狄道北距飞狐
阳原莫不浸仁沐义昭景饮醴而下官抱痛圜门含愤
狱户一物之微有足悲者仰惟大王少垂明白则梧丘
之魂不愧于沈首鹄亭之鬼无恨于灰骨不任肝胆之
切敬因执事以闻此心既照死且不朽
书
与交友论隐书
淹者海滨窟穴弋钓为伍自度非奇力异才不足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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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诸侯每承梁伯鸾卧于会稽之墅高伯达坐于华阴
之山心尝慕之而未能及也尝感子路之言不拜官而
仕无青组紫绂龟纽虎符之志但欲史历巫卜为世俗
贱事耳而彯然十载竟不免衣食之败何则性有所短
不可韦弦者有五一则体本疲缓卧不肯起二则人间
应修酷懒作书三则宾客相对口不能言四则性甚畏
动事绝不行五则愚婞妄发辄被口语有五短而无一
长岂可处人间耶知短而不可易者所谓轮椎分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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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如鸡鹜之有毛不能得鸾凤之光采矣况今年巳三
十白发杂生长夜辗转乱忧非一以溘至之命如星殒
天促光半路不攀长意徒自欺取筋驽髓冷殊多灾恙
心顽质坚偏好冥默既信神农服食之言久固天竺道
士之说守清净炼神丹心甚爱之行善业度一世意甚
美之今但愿拾薇藿诵诗书乐天理性敛骨折步不践
过失之地耳犹以妻孥未夺桃李须阴望在五亩之宅
半顷之田鸟赴檐上水匝阶下则请从此隐长谢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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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乃登峨嵋度流沙飧金石读仙经尝闻其验非今日
之所言也谁谓难知青鸟明之贵布笔墨然亦焉足道
哉
报袁叔明书
仆知之矣高皋为别执手未期浮云色晓怅然魂飞前
辱赠书知命仆息心越地采药稽山友人幸甚去岁迫
名茂才冬尽不获有报引领于邑情讵可及足下推仆
者不一二谈也仆闻狂士之行有三窃尝志之其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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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则以紫天为宇环海为池裸身大笑被发行歌其次
则坚坐崩岸僵卧深窟朝飧松屑夜诵仙经其下则辞
荣城市退耕岩谷塞径绝宾杜墙不出然者皆羞为西
山之饿夫东国之黜臣而况其乡党乎或有社稷之士
入而忘归则争论南宫之前卫主于邪伏身北阙之下
纳君于治至乃一说之奇惊畏左右一剑之功震慄邻
国夫能者惟横议汉庭怒发燕路且犹不数而况于邻
里乎若仆之行止巳无可言矣材不肖文质无所直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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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结发游学备闻士大夫言曰在国忠处家孝取与廉
交友义故拂衣于梁齐之馆抗手于楚赵之门且十年
矣容猊不能动人智谋不足自远竟惭君子之恩卒离
饥寒之祸近亲不言左右莫教凉秋阴阴独立闲馆轻
尘入户飞鸟无迹命保琴书而守妻子其可得哉故国
史小官也而子长为之执戟下位也而子云居之仆非
有轻车骠骑之略交河云险之功幸以盗窃文史之末
因循卜祝之间故俛首求衣敛眉寄食耳若十口之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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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为饥寒从疾旧里斥归故乡箕坐高视举酒极
望虽五侯交书群公走币仆亦在南山之南矣此可为
智者道难与俗士言也方今仲秋风飞平原彯色水鸟
立于孤洲苍葭变于河曲寂然渊视忧心辞矣独念贤
明蚤世英华殂落仆亦何人以堪久长一旦松柏被地
坟垄刺天何时复能衔杯酒者乎忽忽若狂愿足下自
爱也
敕为朝贤答刘休范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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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妫道鼎昌干羽未能戢姬德昭宣长旌犹卷舒焚衣
毁冕有自来矣皇宋灵武诞命圣道郁宏三后连光四
圣沓轨或经天纬地搆紫灵之符调风偃海隆黄旗之
祚莫不颂满金石声彯宇宙者也暨我太宗明皇帝惟
岳降圣重耀函夏延礼壁台访道衢室平阳之后卷迹
惭灵空同之君敛功谢德是以彩云祥风之瑞布濩区
中梯山栈火之俗款徼请吏跨商轶夏洗周涤汉道泽
优衍犹不道封禅遐灵在天馀惠无泯主上文明金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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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然玉色履璧之祯获圭之应著在纪岁仁浸污河惠
爱秋草想亦君之所闻也重以先帝灵略潜通英辔远
驭受话言必忠贞方肃之臣奉风声必虔恭匪懈之士
明时琴瑟鼎铉之盛且被于宁世而忽觌来书以惋以
慨君为齐梁楚越之主鼎贵一时金玉满堂文马千驷
爵授汤沐冠盖于道惟名尊崇谁与为雄而出言效尤
吐音入戾举旗类社志窃神禁称兵敛众遂窥外关今
朝无阙政顿构凌上之节室无嬖竖坐生莫大之舋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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枭赭衣号兴徒党主萃渊薮宁滋之甚不臧不轨不忠
不义未有若斯者也宗枝之衅远则吴楚见禽于一璧
盘石之嬖近则江荆面縳于小将此成败兰艾之鉴又
亦君之所知也闻彼虹饮鼠舞之异早见物徵河北陇
上之谣巳露童咏所谓妖由人作孽不可逃然桓侯之
患良助寒心今羽林黄头络绎争引熊渠佽飞首尾电
发伏波楼船掩江蔽汜渡辽甲卒充野布隰加以先天
盖世之略荡海拔山之威任辅沛陈羽林鹢鸼露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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骧精骑风驱然后六师云起九军星连蜺旌外江虹艗
中水金甲映平陆铁马炤长原蹴南岳而永慨瞰九派
而怀恐伐罪吊民复验于兹甫刑三千惟此为大仆才
等不羁志沥丹款故奏祸福行矣怅然袁褚刘萧等疏
符
尚书符
侍御史大夫尊冠贱履君臣斯位爱顺恶逆成败可晓
未有凭凌我江郊侵轶我河县而不流魂漂骨丹宗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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祀者也沈攸之寂寥无文起自甲卒邀我百战之
军乘彼一捷之幸镌山裂地纽紫要金拥旗藩伯便无
北面之礼受符方屏即有专征之衅箕赋深敛毒被南
郢枉墨矫绳害著西荆鬼怪其性故从始而遂终
狼戾其志乃沿少而得老山陵不奔移殃为庆践祚无
贺按剑称予遂乃关驰逆书亭炤妖火此而可赊孰不
可宥今遣陈承叔彭文之等敢劲三万前驱电跃吕安
国任侯伯垣崇祖曹虎头等楼舰五万射蛟中流苟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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宾郭文孝程隐隽等轻舸二万高旗蔽日周盘龙张文
嘉薛道渊等铁马五千龙骧后阵凡此诸帅莫不气薄
日月精变虹蜺或饮羽石梁或超踰门楼索铁拔
距孤视万旅顾眄则前后生风喑呜则左右激电然
銮戎薄临骁虎百万六军徐轨五辂迟旆丹
舰发炤素甲生波楼烦白羽投鞍成岳渔阳黑骑浴铁
为云于是高山与深谷共湮紫芝与白艾同灭不
亦惜乎符至之日幸加三省其驱逼寝手之人锋阵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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壁之主若有投命军门一无所问或能因罪立绩赏不
示私斩袪射袂惟功是与购募之科具列如上信如白
水皦然无二台明详旨飞火普加宣下文书千里驰驿
论
无为论
吾曾回向正觉归依福田友人劝吾仕吾志不改故著
无为论焉
有奕叶公子者联蝉七代冠冕组望多素纨黼衣绣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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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长剑而耿耿佩鸣玉而锵锵时游稷下或客于梁间
英雄而豹变听利害以龙骧乃动朱履而驰宝马振玉
勒而曜金羁之无为先生之门问曰先生智德光融嵩
华无得以方其峻道义清远溟海不足以喻其深无学
不窥无事不达容仪閒静言笑温雅至如释迦三藏之
典李君道德之书宣尼六艺之文百氏兼该之术靡不
详其津要而采摭冲玄焕乎若睹于镜中炳乎若明于
掌内余闻天地之大德曰生何以聚人曰财是故老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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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柱史庄周以为园吏东方持戟而不倦尼父执鞭
而不耻寔万世之师范一时之高士先生嘉遁卷
迹养德不仕乃列子之所待非通天下之至理虽江海以
为荣实缙绅之所鄙先生倏尔笑而应之曰富之与贵
谁不欲哉乃运而不通也夫忠孝者国家之急务也申
生伍员不得志也怀道抱德玄风之所尚扬雄东方其
职未高也其大学者不过儒墨亦栖栖遑遑多有不遂
也子所引之士者情虽欲之志不行也忧喜不移其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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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可为道者也过此以往焉足言哉吾闻大人降迹广
树慈悲破生死之樊笼登涅槃之彼岸阐三乘以诱物
去一相以归真有智者不见其去来有心者莫知其终
始使得湛然常住永绝殊涂无变无迁长袪百虑恬然
养神以安志为业欲使自天祐之吉无不利舒卷随取
进退自然遁逸无闷幽居永贞亦何荣乎亦何鄙乎子
其得之吾何失之尘内方外于是乎著公子恧然而有
惭德逡巡而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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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
袁友人传
友人袁炳字叔明陈郡阳夏人其人天下之士幼有异
才学无不览文章俶傥清赡出一时任心观书不为章
句之学其笃行则信义惠和意罄如也常念荫松柏咏
诗书志气跌宕不与俗人交俛眉暂仕历国常侍员外
郎府功曹临湘令粟之入者悉散以赡亲其为节也如
此数百年未有此人焉至乃好妙赏文独绝于世也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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撰晋史奇功未遂不幸卒官春秋二十有八与余有青
云之交非直衔杯酒而巳嗟乎斯才也斯命也天之报
施善人何如哉何如哉
自序传
淹字文通济阳考城人幼传家业六岁能属诗十三而
孤邈过庭之训长遂博览群书不事章句之学颇留精
于文章所诵咏者盖二十万言而爱奇尚异深沈有远
识常慕司马长卿梁伯鸾之徒然未能悉行也所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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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者惟陈留袁叔明而巳弱冠以五经授宋始安王刘
子真略传大义为南徐州新安王从事奉朝请始安之
薨也建平王刘景素闻风而悦待以布衣之礼然少年
尝倜傥不俗或为世士所嫉遂诬淹以受金者将及抵
罪乃上书见意而免焉寻举南徐州桂阳王秀才对策
上第转巴陵王左常侍右军建平王主簿宾待累年雅
以文章见遇而宋末多阻宗室有忧生之难王初欲羽
檄徵天下兵以求一旦之幸淹尝从容晓谏言人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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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败每曰殿下不求宗庙之安如信左右之计则复见
麋鹿霜栖露宿于姑苏之台矣终不以纳而更疑焉及
王移镇朱方也又为镇军参军事领东海郡丞于是王
与不逞之徒日夜搆议淹知祸机之将发又赋诗十五
首略明性命之理因以为讽王遂不悟乃凭怒而黜之
为建安吴兴令地在东南峤外闽越之旧境也爰有碧
水丹山珍木灵草皆淹平生所至爱不觉行路之远矣
山中无事与道书为偶乃悠然独往或日夕忘归放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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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际颇著文章自娱在邑三载朱方竟败焉复还京师
值世道巳昏守志閒居不交当轴之士俄皇帝始有大
功于四海闻而访召之为尚书驾部郎骠骑竟陵公参
军事当沈攸之起兵西楚也人怀危惧高帝尝顾而问
之曰天下纷纷若是君谓如何淹对曰昔项强而刘弱
袁众而曹寡羽号令诸侯竟受一剑之辱绍跨蹑四州
终为奔北之虏此所谓在德不在鼎公何疑焉帝曰闻
此言者多矣其试为我言之淹曰公雄武有奇略一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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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宽容而仁恕二胜也贤能毕力三胜也民望所归四
胜也奉天子而伐逆叛五胜也攸之志锐而器小一败
也有威而无恩二败也士卒解体三败也搢绅不怀四
败也悬兵数千里而无同恶相济五败也故豺狼十万
而终为我获焉帝笑曰君谈过矣是时军书表记皆为
草具逮东霸城府犹掌笔翰相府始置仍为记室参军
事及让齐王九锡备物凡诸文表皆淹为之受禅之后
又为骠骑豫章王记室参军镇东武令参掌诏册并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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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史既非雅好辞不获命寻迁正员散骑侍郎中书侍
郎淹尝云人生当适性为乐安能精意苦力求身后之
名哉故自少及长未尝著书惟集十卷谓如此足矣重
以学不为人交不苟合又深信天竺缘果之文偏好老
氏清净之术仕所望不过诸卿二千石有耕织伏腊之
资则隐矣常愿幽居筑宇绝弃人事苑以丹林池以绿
水左倚郊甸右带瀛泽青春爰谢则接武平皋素秋澄
景则独酌虚室侍姬三四赵女数人不则逍遥经纪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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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咏诗朝露几閒忽忘老之将至淹之所学尽此而巳
矣
墓铭
宋尚书左丞孙缅墓铭
光灵维周肇祀伊卫炤分上代镜华中世睿诞降明秀
芳嗣烈学惟物范行实士节容与书林优游史艺素巾
俄冠朱绂累辙来访诗逸入询礼缺丽名文质齐影儒
哲庆履匪舒沴气遽结殡帷兮既晦泉火兮巳闭暧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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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于遥绪飒流馨于远岁
宋安成王右常侍刘乔墓铭
丹阳韫圣丰乡降贤玉叶既积金徽方传乃毓伊人克
广克宣腾芬中属飞藻上年杳杳虚素永永冲关云意
霜拍琼立冰坚家宝以莹国才未甄参错报善茫昧云
玄敛魂幽石委气空山肤若流波身如绝烟芳菲一逝
美懋徒鑴
宋光禄大夫孙夐墓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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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祇效镜岳祥献明碧叶独秀瑶源自清幼炳器誉夙
耀才名体兼迁云学备儒史紫阁咸趋朱轩既履贵交
慕尘素游企轨腾藻上京振彩下国如彼绿兰秉芬四
塞欷人径之不平叹天路之冥默贵夫君之为美播灵
均与正则
齐御史中丞孙诜墓铭
筠以霜蔼兰以风薰深哉若人实好斯文系绪承
胄激蘤惊芬才基魏粲学参汉云览志上载洽镜前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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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名冠俗扬采绝群方协明世式赞睿君如何不淑天
道难分敢雕窆石永晰幽坟
齐司徒右长史檀超墓铭
惟金有铣惟玉有瑶君实渊哉行为世标高志洒落逸
气寂寥奥学内溢深文外昭嘉采籍誉登国振朝亦既
有美筠伤蕙彫人迩运旷世促道辽永矣仁矣流芳无
浇
行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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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平王太妃周氏行状
窃闻侯服之誉非黄冠能敷玉食之门宁皂衣所述谅
畏袖虚美于君后被空名于鼎贵然有汉臣诔行晋史
书德者亦云实而巳焉伏见国太妃禀灵惟岳集庆自
远世擅淮汝族冠畴代故以载曜声书式炳縢牒矣太
妃诞巽离之正和函云露之中气凝采龆岁贲章
笄年若乃彤管女图之学纂组绮缟之工升降处谦之
仪柔静居顺之节莫不中道若性不严而成故誉满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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阈声闻轩殿以元嘉某年归于故司徒宣简王既而第
高恒伦秩踰外品青轩华毂用光国辉素壁丹墀实隆
家贵具惟姻娣靡不式瞻而居尊以简训卑以弘躬谨
兰闺身撝椒第若卫娥之炯行樊嬴之英操方之蔑如
也大明二年宣简王薨太妃藉悲用礼抚孤用慈柔懿
之德愈彰肃敬之问日被虽文伯之母言不踰阈莒相
之主行存乎勤无以过也大明某年拜建平王太妃是
时今王春秋方富德业未隆藉兹金响终能玉播故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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襦出宰弱冠升朝者亦太妃劬劳之训也谓天盖高降
年不永以太豫元年二月三日薨于荆州之内寝凡厥
远迩以哀以叹今祖行有期泉穸无远素旂望路䌽旌
思归所以垂宣徽容髣髴金石者谨详牒行状具以申
言
诔
齐太祖高皇帝诔
日月郁华风云黯色伤动紫微悲匝璇极呜呼哀哉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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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四月辛卯将迁座于泰安陵龙銮既整羽卫以陈深
酸旧物掩咽故臣嗣皇帝永诀丹掖叫号青墀攀神光
之一绝恸远迩之何期弓剑有慕纂德写辞佥曰若稽
古圣璿图灵镜星驱发祥电光启命诞惟弱龄惠志聪
情如金如璧爰秀爰英于铄冠岁腾华流艺允文允武
克明克睿聿尚登学严道尊师宣敷五礼优游六诗上
炫旧滞旁镜前疑才罄艳采笔尽丽辞在友斯悌于亲
伊孝俭泰共色夷阻一猊游情协矩纵心蹈教乡术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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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州闾是效业优登仕先哲攸懋矧乃寥廓渊规邃构
官府天地舟舆宇宙龙静凤戢敛奇掩秀昔在帝刘王
室放命狡焉伪诞晦朔陵正锋车北轶爟火南盛太祖
时乘爰兹发迹塞井灭勋夷灶龛敌赏镂王图功蕤帝
册乃厉中叶天未敛难兵百袁曹祸十楚汉吴地前崩
越壤首乱街号耀盛火列金断聚甲如陵献俘为观北
楚倔强曾未屈膝云屯被野鱼丽亘日庙勇既消国图
方匮神册天开雄略世出凶剑鳞沈丑戈羽逸只骑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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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踦轮无匹厥庸戾止离佩委他荣郁阊阖宠重山河
皇彝有文朝采方蔼频烦金纽左右缇盖毗戎肃禁参
辇侍旆誉馥区中道薆氓外河济国险淮泗邦尘要藩
重设匪贤则亲亦既推軷拥土庇民声棱绝俗威赡殊
邻宋主陵遐紫殿遏密话言之诏贻在英粹寅亮大宝
敷纶妙秘世识机鉴物宗渊懿无夐匪鍊靡奥不洎三
阶既驯五精惟至彭蠡九江地尽襟制亦有刘范衣缨
是绝跃马山岫泛舟河澨缟镝星流红旗电结鸩翼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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扇豺牙争砺祸缠紫禁兵交丹卫瑶祀若旌金扆如缀
朝野倾仪咸归上德实赖至公泻家提国怀险实泰危
亡必克机簉朝旦功定曛黑妙物更配具章重则深居
撝外遥栖绵默高秩方臻元礼有序王曰念哉煇宠是
与职褒宫閤任卷文武饰华丽貂萦金叠组宏猷溢俗
曾芬冠古憬彼朱方亦惟宗秩阴图食昴潜谋贯日征
轮未誓偏旗衔律原燎既寂世嚣伊谧爰崇爰贵以望
以实雁县告静象郡无虞杳郁远域清丽琼都国填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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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朝委事虚实翳哲相岳曜神居功美既损道富去益
再纽契训重匡禹迹方同范张濯情汾射散簪山郊解
佩松石赪霞拂朝苍烟懵夕韵属玄经恩流金液灵厌
霸德少帝告衅灭慈灭养抵仁抵信枉狱炎炉淫刑霜
刃刲忠剪义樊稚斲榇惵惵万民曰怨曰震妖蜺将崩
灾裂昊苍况乃鼎国资涤资匡临朝阐命遏昏立纲事
绵毗汉义缔翼商既绥地职亦懋天工权舆典纬俾作
司空黼黻雕戈祐宇升庸徒赐先衮爰永渥冲实曰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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骑卷迹辞功寰宇睦政畿甸纶风沈氏滔天勃逆旧楚
气蹂黄池志轹柏举裂礼紊度毁经弃序黑骑黔山朱
旗赪渚短兵相接长铩为群颢如海岸矗似蒸云合乃
雾激离则霰分荆国既轶郢县方焚袁刘二戾猋驰炜
发联谋制外储兵袭内衅激琼殿势崩金阙志乘玄玺
图矫秘钺鸿妖逝星高祲弃月惟时诸侯上脱下竞图
服淆荡实缀仁圣煇耀国灵导扬主命曾规近晰深谟
远镜左轮朱赪表里斯定七德饰歌九功綷咏乃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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铉宠文方辉诞锡有秩䌽吹旌旗赞政瑶光翊教太微
实曰太傅爰登相国缉民以礼综祇以德景福咸凑芳
猷允塞羽泳式造纮县是则金汤无险轨书攸同迥迥
宠迹窈窈睿功宝圭黛壤俾王于东绚册是敷懋物既
崇设业设簴丹悬碧镛于穆显相黎元时邕冰州炎徼
来献其琛雁海龙关亦柔好音梁鼋栈鼍越险浮深远
戎皆觐上灵必临山吐石青野降宝露瑞芝丽草珍柯
烂树人崩俗缔玄纬幽数眷此妙德跂我王度簉滞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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旻既变至公萎蕤妫华文祖受终大宋有训高撝万邦
容豫庆云游衍南风正服宝位圆光玉绳御绣怀古负
黼夙兴丘碍必静渊漪咸澄勋扆有作黔牖其义矜卑
广慈合贱兼爱缀机剟贼轻章削罚迹去繁奓情归素
一轩靡龙刻楹无丹密越贱申椒楚辍灵橘陵寝起邑
池藻谁县遥馆罕御离房空荐惇教路宫淹神正殿斟
酌信义左右律礼莹彼皇维煌兹国体胄业既树璧流
方启汉求金岫吴宝铜堑宁若睿德让驷却剑实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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贵唯功是念火职咸允云官亦熙既皋乃益匪稷伊夔
无
巡风宁俟辩诗玉烛调文玄英最节乘山呈瑞航
海归阙不旷景册靡空岁月受纬机衡兼甄诗史
孙韩各辨庄墨异理昭政往蔼洗铄前轨逍遥星斗徙
倚凉云春飙方舞秋鸿初分式谣式咏载绩载文邈哉
我后沦泳贤圣罄品作号尽物归政苍黎汰欢玄灵刷
庆永戬嘉祉方寅景命缔详有文飏沛将掩理昧人诐
道悬世险夐略遗图忌华徇俭文闇陈几翌明告渐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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僪斗食日月朏精矧在乘舆宇折宙倾祲缠鸾掖悲赴
紫扃去璇台之照袭珠殡之冥呜呼哀哉帷宫低景辇
路巇光恻柏门之黯黯泣松帐之茫茫上宫擗而诏御
咽群后慕而侍卫伤攒灵既俨远日以筮郁鬯既奠龙
酬方撤素月夜横翠姻晓结摐虚金而下欷吟空箫而
增绝呜呼哀哉于是飒天驾而从绮舆涩神行而抚文
辇傍建春而南跸径宜阳而东践尚葐蒀而未散乍𦕈
默而不转睇千乘之共啜盼万骑之相泫悲魏后之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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谯恻汉主之怀沛辞金陵之匪义降云阳之杳霭风奇
响而驻轩姻异色而低旆怨街邑之䌽骖吊原野之缟
盖挽夫怆而征马凝痛萦盈其如带呜呼哀哉复林油
云重山减日御房清凄神路冥谧昭徒肃纛幽祗竦跸
攀光洒恸临泉澍泗璪座长严雕宫永閟寂帐寂兮寂
巳远夜釭夜兮夜何邃呜呼哀哉
祭文
萧骠骑祭石头战亡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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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告忠贞之魂曰义为行首雄寔士节嗟尔骁惊禀才
蹈烈守玉不渝怀冰可折气彰靡旗情皦乱辙高墉摧
坚巨丑挫锐深痛克矜冤灵及雪隆恩殊悼临尔以欷
千秋同尽百龄一世魂而有知咸无远迩呜呼哀哉
祝文
萧太傅东耕祝文
敬祝先穑曰摄提方春黍稷未华灼烁发云昭耀开霞
地煦景暧山艳水波侧闻农政实惟民天竞秬献岁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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畎上年有渰疏润兴雨导泉崇耕巡索均逸共劳命彼
倌人税于青皋羽旗衔蕤雄戟耀毫呈典缁耦献礼翠
坛宜民宜稼克降祈年愿灵之降解佩停銮神之行兮
气为軷神之坐兮烟为盖使嘉榖与玄鬯永争光而无
沬哉
颂
闽中草木颂十五首
仆一命之微遭万代之幸不能鑴心砺骨以报所事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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翼骧首自致丹梯爰乃恭承嘉惠守职闽中且仆生人
之乐久巳尽矣所爱两株树十茎草之间耳今所凿处
前峻山以蔽日后幽晦以多阻饥猿搜索石濑戋戋庭
中有故池水常决虽无鱼梁钓台处处可坐而叶饶冬
荣花有夏色兹赤县之东南乎何其奇异也结茎吐秀
数千馀类心所怜者十有五族焉各为一颂以写劳魂
金荆
江南之山连障连天既抱紫霞亦漱绛烟金荆嘉树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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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宅仙姱节讵及幽意谁传
相思
竦枝碧涧卧根石林日月断色雾雨恒阴绿秀八炤丹
实四临公子不至山客徒寻
豫章
伊南有材匪桂匪椒下贯金壤上笼赤霄盘薄广结捎
瑟曾乔七年乃识非曰终朝
栟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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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木之生疑竹疑草攒丛石径森苁山道烟岫相珍云
壑共宝不华不缛何避工巧
杉
桐梓旧丽松栝称奇焉如兹品独秀青崖群木敛望杂
草不窥长入烟气永参鸾螭
柽
木贵冬荣柽实寒色停黛峰顶插翠石侧碧叶庵蔼赪
柯翕赩方陋筠槚远笑荆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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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梅
宝跨荔枝芳轶木兰怀蕊挺实涵黄糅丹镜日绣壑炤
霞绮峦为我羽翼委君玉盘
山桃
惟园有实惟山有丛丹蘤惊露紫荣绕风引雾如电映
烟成虹伊春之秀乃华之宗
山中石榴
美木艳树谁望谁待缥叶翠萼红华绛采炤列泉石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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披山海奇丽不移霜雪空改
木莲
迸采泉壑腾光渊丘缃丽碧巘红艳桂洲山人结侣灵
俗共游时至不采为子淹留
石菖蒲
药实灵品爰乃辅性却痾卫福蠲邪养正缥色外妍金
光内映草经所珍仙图是咏
黄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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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连上草丹砂之次禦孽辟妖长灵久视骖龙行天驯
凤匝地鸿飞以仪顺道则利
薯蓣
华不可炫叶非足怜微根傥饵弃剑为仙黄金共寿青
艧争年君谓无妄我验衡山
杜若
山中杜若嘉尔翠质不奇不俗载华载实同衔夕露共
炯朝日夷陂无二沈冥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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藿香
桂以过冽麝以太芬摧阻天寿夭折人文讵及藿香微
馥微薰摄灵百仞养气青雰
赞
铜剑赞
永明初始造旧宫凿东北之地皆平冈迤陇尤多古冢
墓有人得铜剑长尺五寸余既借看叹其古异客有谓
余曰古时乃以铜为兵乎其可得而闻不余笑而应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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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證据甚多殆不俟言卿既欲知辄具言之余按山海
经曰昆吾之山其上多赤铜郭璞注曰此山出金如火
以之切玉如割泥也周穆王时西戎献之尸子所谓昆
吾之剑也越绝书曰赤墐之山破而出锡若邪之溪涸
而出铜欧冶铸以为纯钩之剑又汲冢中得一铜剑长
三尺五及今所记干将者亦皆非铁明古者以铜锡为
兵器也周书称穆王时征犬戎得昆吾之剑火浣布长
尺有咫又有鍊铜赤刀割玉如泥焉又左传僖公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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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郑伯始朝于楚楚赐之金既而悔之盟曰无以铸兵
故以铸三钟杜预注云楚金利故也古者以铜为兵故
禹贡云荆扬贡金三品余以为古者语质而难解今者
语文而易了独诗云元龟象齿其实象牙也书云厥包
橘柚乃黄柑也金品上则黄中则赤下则黑黑金是铁
赤金是铜黄金是金黄金可为宝赤金可为兵黑金可
为器韩子称昔智伯繇之伐赵襄子初晋阳襄子金将
尽问于张孟谈孟谈对曰吾闻董安于治晋阳也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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悉以铜为柱质君可发而用之于是发之有馀金矣谓
此据盖可知焉又昔夏后氏使九牧贡金铸九鼎于荆
山之下于昆吾氏之墟白若甘搀之地图其山川奇怪
以形于鼎使民知神奸不逢其害以定其祥鼎成三足
而方不炊而自沸不舁而自藏不迁而自行九鼎既成
定之国都桀有昏德鼎迁于商殷纣暴虐鼎迁于周每
人主休明鼎虽小而重其奸回昏乱虽大而轻及周显
王三十二年姬德大衰乃沦入泗水秦始皇之初见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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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城二十七年始皇东游大发徒出之而不能得焉后
汉武帝宾礼百神于汾阴得大鼎时人以为九鼎其详
不可得而审也且荆轲刺秦王之日匕首击铜柱铜柱
火出则古者非直以铜为匕首亦以为殿柱也且始皇
之世长狄十二见于临洮身长三丈足迹六尺于是始
皇敛天下之兵铸而象之故西京赋云高门有闶列坐
金狄是也又造阿房之宫其门悉用镃石镃石噏铁以
防外兵之入焉以此推之明知春秋迄于战国战国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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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秦时攻争纷乱兵革互兴铜既不充给故以铁足之
铸铜既难求铁甚易是故铜兵转少铁兵转多年甚一
年岁甚一岁渐染流迁遂成风俗所以铁工比肩而铜
工稍绝二汉之世逾见其微及汉建安二十四年魏文
帝为太子时铸三宝刀二匕首天下百鍊之精利而悉
是铸铁不能复铸铜矣按张华博物志亦称铸铜之工
不复可得惟蜀地𦍑中时有解者由此言之斯妙久绝
余谓不复能铸铜者正当不能使利如霜雪光如云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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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斩犀兕水断蛟龙岂复不能铸铜炉鋺灯耶然今太
极殿前两大铜镜即周景王铸也制作精巧独绝晚世
今之作必不及古犹今镜不及古镜今钟不及古钟矣
昔余为吴兴令凿池又获铜箭镝数十枚时有人复于
彼山中伐木得铜斧一口古铜铸为兵岂为一据故备
言其详以发子之蒙矣古贵铜贱铁非独此事按皇览
帝王冢墓记称吴王阖闾冢铜椁三重汞池六尺玉凫
之流扁诸之剑三盘郢鱼肠之剑在焉秦始皇冢亦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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铜椁水银为江河关东贼发之至铜椁而取铜深大不
可多得因此穴塞汉思王冢时奢侈皆生葬取爱幸
奴婢蓄榖为铜窗以通殉葬者气息兼以水火守冢给
呼召数十年乃不复闻声矣晚世之葬无复此例然犹
自大奢大富大盛或倾一国之财或竭一家之宝或争
为宏丽或竞相高尚前汉奢于后汉魏时富于晋世中
原既夷至于江左时天下凋丧制度日衰富贵之家犹
或厚葬然论古论曩亦减损千万倍矣世愈贫狭哀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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愈薄又往古之事棺皆不用钉悉用细腰其细腰之法
长七寸广三寸厚二寸五分状如木秤两头大而中央
小仍凿棺际而安之因普漆其外一棺凡用细腰五十
四枚大略如此亦可谓至巧矣其法既绝亦有铜钉铜
钉之体皆如今柘钉形也铜钉既滑多被发掘自义熙
以来乃以柘代铜爰及明器之属亦多减省必不得巳
乃用乌牙焉相与皆用素棺不得施漆及自棺之外一
无所设既由贫富之悬兼以避患之及耳故为此赞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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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古今铜铁之兵刃葬送之事焉乃成赞曰
悠悠开辟或圣或贤蚩尤铸铜为兵几年天生五才实
此为先既古既曩谁测谁传纷纶百代事无不异况乃
金铁国之利器风胡专精欧冶妙思于昔则出于今则
秘闻之释经万物澹薄在古必厚在今必恶徒侈徒异
徒铲徒削聊举一槩以明鸿略
云山赞四首
壁上有杂画皆作山水好势仙者五六云气生焉怅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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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意题为小赞云
王太子
子乔好轻举不待鍊银丹控鹤去窈窕学凤对巑岏山
无一春草谷有千年兰云衣不踯躅龙驾何时还
阴长生
阴君惜灵骨圭璧讵为宝日夜名山侧果得金丹道忧
伤永不至光颜如碧草若渡西海时致意三青鸟
白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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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烟世不觌赤鳞庖所捐白云亦海外葐蒀起三山萧
瑟玉池上容裔帝台前欲知青都里乘此乃登天
秦女
青琴既旷世绿珠亦绝群犹不及秦女十五乘䌽云璧
质人不见琼光俗讵闻愿使洛灵往为我道音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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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文通集卷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