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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楚辞章句卷一
汉 王逸 撰
离骚经章句第一
离骚经者屈原之所作也屈原与楚同姓仕于怀王为
三闾大夫三闾之职掌王族三姓曰昭屈景屈原序其
谱属率其贤良以厉国士入则与王图议政事决定嫌
疑出则监察群下应对诸侯谋行职修王甚珍
之同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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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夫上官靳尚妒害其能共谮毁之王乃疏屈原屈原
执履忠贞而被谗邪忧心烦乱不知所愬乃作离骚经
离别也骚愁也经径也言已放逐离别中心愁思犹陈
直径以风諌君也故上述唐虞三后之制下序桀纣羿
浇之败冀君觉悟反于正
道而还已也是时秦昭王使
张仪谲诈怀王令绝齐交又使诱楚请与俱会武关遂
胁与俱归拘留不遣卒客死于秦其子襄王复用谗言
迁屈原于江南而屈原放在山野复作九章援天引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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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證明终不见省
不忍以清白久居浊世遂赴汨渊
自沈而死离骚之文依诗取兴引类譬谕故善鸟香草
以配忠贞恶禽臭物以比谗佞灵修美人以媲于君宓
妃佚女以譬贤臣虬龙鸾凤以托君子飘风云霓以为
小人其词温而雅其义皎而朗凡百君子莫不慕其清
高嘉其文采哀其不遇而闵其志焉
帝高阳之苗裔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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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皇考曰伯庸
摄提贞
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
皇览揆余于初
度兮肇锡余以嘉名
名余曰正则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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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余曰灵均
纷吾既有此内美兮又重
之以修能
扈江离与辟芷兮
纫
秋兰以为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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汩
余若将弗及兮
恐年岁之不吾与
朝搴阰之木兰兮夕揽中
洲之宿莽
日月忽其不淹兮春与秋
其代序
惟草木之零落兮恐美人之迟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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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抚壮而弃秽兮
何不改乎此度也
乘骐骥以
驼骋兮来吾导
夫先路昔三后之
纯粹兮固众芳之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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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
申椒与菌桂兮
岂维纫夫蕙茝
彼尧舜之耿介兮既遵道而得路
何桀纣之昌被兮夫唯捷径以窘步
惟党人之偷乐兮路幽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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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险隘
岂余身之惮殃兮恐皇舆之败绩
忽奔走以先后兮及前王之踵武
荃不揆余之中情兮
反信谗而齌怒
余固知謇謇之为患兮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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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而不
能舍也
指九天以为正兮夫惟灵修之故也
曰黄昏以为期兮羌中道而改路初既与
余成言兮后悔遁而有他
余既不难夫离别兮
伤灵修之数化
余既滋兰之九畹兮又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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蕙之百亩
畦留夷与揭车兮杂
杜蘅与芳芷
冀
枝叶之峻茂兮愿俟时乎吾将刈
虽萎绝其亦何伤兮哀众
芳之芜秽
众皆竞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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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贪婪兮凭不厌乎求索
羌内恕已以
量人兮各兴心而嫉妒
忽驰骛以追逐兮非余心之所急
老冉冉其将至兮
恐修名之不立
朝饮木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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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露兮夕餐秋菊之落英
苟
余情其信姱以练要兮
长顑颔亦何伤
揽木根
以结茝兮贯薜荔之落蕊
矫菌桂以纫蕙兮索胡绳之纚纚
謇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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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夫前修兮非世俗之所服
虽不周
于今之人兮愿依彭咸之遗则
长太
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
余虽好
修姱以鞿羁兮謇朝
谇而夕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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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
替余以蕙纕兮又申之以
揽茝
亦余心之所善兮虽九死其犹未悔
怨灵修之浩荡兮
终不察夫
民心
众女
嫉余之蛾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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谣诼谓余以善淫
固
时俗之工巧兮偭规
矩而改错
背绳墨以追
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忳郁邑余侘傺兮
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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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溘死而流亡兮
余不忍为此态也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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悔相道之不察兮
延伫乎吾将反
回朕车以复路
兮及行迷之未远
步余马于兰皋兮
驰椒丘且焉止息
进不入以离尤兮退将
复修吾初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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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芰荷以为衣兮集芙蓉以
为裳
不吾知其亦巳兮苟余情其信芳高余冠之岌岌兮
长余佩之陆离
芳与泽其杂糅兮
唯昭质其犹未亏
忽反顾以游目兮将往观乎四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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佩缤纷其繁饰兮
芳菲菲其弥章
民生各有所乐兮余
独好修以为常
虽体解吾犹未变兮非余心之可惩
女𡡓之婵媛兮申申其
詈余曰鲧婞
直以亡身兮终然夭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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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之野
汝何博謇而好修兮纷独有此姱节
薋菉葹以盈室
兮
判独离而不服
众不可户说兮孰云察余之中
情世
并举而好朋兮夫何煢独而不余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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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前
圣以节中兮喟凭心而历兹
济沅湘以南征
兮
就重华而陈词
启九辩与九歌兮
夏康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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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自纵不顾难以图后兮五子用失
乎家巷
羿淫游以佚田兮又好射夫封狐
国
乱流其鲜终兮浞
又贪夫厥家
浇身被于强圉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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纵欲杀而不忍
日康娱以自忘兮厥首用夫
颠陨
夏桀之常违兮乃遂焉
而逢殃后辛之
菹醢兮殷宗用之不
长汤禹严而祇敬
兮周论道而莫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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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贤才而授能兮修
绳墨而不颇
皇天无私阿兮览民德焉错
辅
夫维圣哲以茂行兮苟得
用此下土
瞻前而顾后兮相观民之计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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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孰非义而可用兮孰非善而可服
阽余身而危
死节兮
览余初其犹未悔
不量凿而正枘兮固前修
以菹醢
曾歔欷余郁邑兮
哀朕时之不当
揽茹蕙以掩涕兮沾余襟之浪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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跪敷衽以陈辞兮
耿吾既得此中正
驷玉虬以
乘鹥兮溘
埃风余上征
朝发轫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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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少留此灵琐兮
日忽忽其将暮
吾令羲和弭节兮
望崦嵫而未迫
路漫漫其
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饮余马于咸池兮揔余辔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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扶桑
折
若木以拂日兮聊逍遥以相
羊
前望舒使先驱
兮后飞廉使奔属
鸾皇为余前戒兮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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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告余以未具
吾令凤凰飞腾兮继之以日夜
飘风屯其相离兮
率云霓而来御
纷总总其离合兮斑陆离其上下
吾令帝阍开关兮倚阊阖而望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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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暧暧
其将罢兮
结幽兰以延伫
世溷浊而不分兮好蔽美而嫉
姤朝吾将济于白水兮
登阆风而緤马
忽反顾以流涕兮哀高丘之无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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溘吾游此春宫兮折琼枝以继佩
及
荣华之未落兮相下女之可诒
吾令
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
解佩纕以结言兮吾令
蹇修以为理
纷总总其离合兮忽纬繣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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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迁
夕归次于穷石兮
朝濯发乎洧盘
保厥美以骄傲兮
日康娱以淫游
虽信美而无礼
兮来违弃而改求
览相观于四极
兮周流乎天余乃下望瑶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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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偃蹇兮见有娀之佚女
吾令鸩为
媒兮鸩告余以不好
雄鸠之鸣逝兮余犹恶其
佻巧
心犹豫而
狐疑兮欲自适而不可
凤皇既受诒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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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高辛之先我
欲远集而无所止兮
聊浮游以逍遥
及少康之未家兮留有虞之二姚
理弱而媒拙兮
恐导言之不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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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溷浊而嫉贤兮好蔽善而称恶
闺中既邃远兮哲王
又不寤
怀朕情而不发兮余焉能忍与
此终古索藑茅
以筳篿兮命灵氛为余
占之
曰两美其必合兮孰信修而慕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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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九州之博大兮岂惟是其有女
曰勉远逝而无狐疑兮孰求美而释女何所独无芳
草兮尔何怀乎故宇
世幽昧以昡曜兮孰云察余之善恶
民好恶
其不同兮惟此党人其独异
户服艾以盈要兮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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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兰其不可佩
览察草木其犹未得兮岂珵美
之能当
苏粪壤
以充帏兮
谓申椒其不芳
欲从灵氛之吉占兮心犹豫而狐疑
巫咸将夕降兮
怀椒糈而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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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神翳其备降兮九嶷缤其并迎
皇剡剡其扬灵兮告余以吉故
曰勉升降
以上下兮求矩矱
之所同汤
禹俨而求合兮挚咎繇而能调
苟中情其
好修兮又何必用夫行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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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操筑于傅
岩兮武丁用
而不疑
吕望之鼓刀兮遭周文而得举
宁戚之讴
歌兮齐桓闻以该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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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年岁之未晏兮
时亦犹其未央
恐鹈鴂之先鸣兮使夫
百草为之不芳
何琼佩之偃蹇兮众薆然而蔽之
惟此党人之不谅兮
恐嫉姤而折之时缤
纷以变易兮又何可以淹留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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芷变而不芳兮荃蕙化而为茅
何昔日之芳草
兮今直为此萧艾也
岂其有他故兮莫好修之害也
余以兰为可恃兮
羌无实而容长
委厥美以从俗兮苟得列乎众芳
椒专佞以慢慆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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榝又欲充夫佩帏
既干进而务
入兮又何芳之能祗
固时俗之从流
兮又孰能无变化
览椒兰其若兹兮又况揭车与江离
惟兹佩其可贵兮委厥美
而历兹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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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菲而难亏兮芬至今犹未沫
和调度以自娱兮聊浮游而求女
及余饰之方壮兮周
流观乎上下
灵氛既告余以吉占
兮历吉日乎吾将行
折琼枝以为羞兮精琼爢以为粻
为余驾飞龙兮杂瑶象以为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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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离心之可同兮吾将远
逝以自疏邅吾道夫
昆崙兮
路
修远以周流
扬云霓之晻霭兮鸣玉鸾之啾啾
朝发轫于天津兮夕余至乎西极
凤皇翼其承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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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高翱翔之翼翼
忽
吾行此流沙兮
遵赤水而容与
麾蛟龙以梁津兮
诏西皇使涉余
路修远以多艰兮腾众车使径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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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不周以左转兮指西海以为期
屯余车其千乘兮齐玉轪而并驰
驾八龙之婉婉兮载云旗之委蛇
抑志而弭节兮神高驰之邈邈
奏九歌而舞韶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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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假日以媮乐
陟升皇之赫戏兮
忽临睨夫旧乡
仆夫悲余马怀兮蜷局
顾而不行
乱曰
巳矣哉国无
人莫我知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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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何怀乎故都
既莫足与为美政兮吾将从彭咸之所
居
叙曰昔者孔子睿圣明哲天生不王俾定经术乃删诗
书正礼乐制作春秋以为后王之法门人三千罔不昭
达临终之日则大义乖而微言绝其后周室衰微战国
并争道德陵迟谲诈萌生于是杨墨邹孟孙韩之徒各
以所知著造传记或以述古或以明世而屈原履忠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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谗忧悲愁思独依诗人之义而作离骚上以讽諌下以
自慰遭时暗乱不见省纳不胜愤懑遂复作九歌以下
凡二十五篇楚人高其行义玮其文采以相教传至于
孝武帝恢廓道训使淮南王安作离骚经章句则大义
粲然后世雄俊莫不瞻仰摅舒妙思缵述其词逮至刘
向典校经书分以为十六卷孝章即位深弘道艺而班
固贾逵复以所见改易前疑各作离骚经章句其馀十
五卷阙而不说又以壮为状义多乖异事不要撮今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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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以所识所知稽之旧章合之经传作十六卷章句虽
未能究其微妙然大指之趣略可见矣且人臣之义以
忠正为高以伏节为贤故有危言以存国杀身以成仁
是以伍子胥不恨于浮江比干不悔于剖心然后德立
而行成荣显而名称若夫怀道以迷国佯愚而不言颠
则不能扶危则不能安婉娩以顺上逡巡以避患虽保
黄耇终寿百年盖志士之所耻愚夫之所贱也今若屈
原膺忠贞之质体清洁之性直若砥矢言若丹青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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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其谋退不顾其命此诚绝世之行俊彦之英也而班
固谓之露才扬巳竞于群小之中怨恨怀王讥刺椒兰
苟欲求进强非其人不见容纳忿恚自沈是亏其高
明
而损其清洁者也昔伯夷叔齐让国守志不食周粟遂
饿而死岂可复谓有求于世而恨怨哉且诗人怨主刺
上曰呜呼小子未知臧否匪面命之言提其耳风谏之
语于斯为切然仲尼论之以为大雅引此比彼屈原之
词优游婉顺宁以其君不智之故欲提携其耳乎而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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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以为露才扬巳怨刺其上强非其人殆失厥中矣夫
离
骚之文依托五经以立义焉帝高阳之苗裔则诗厥
初生民时惟姜嫄也纫秋兰以为佩则将翱将翔佩玉
琼琚也夕揽洲之宿莽则易潜龙勿用也驷玉虬而乘
鹥则易时乘六龙以御天也就重华而陈词则尚书咎
繇之谋谟也登昆崙而涉流沙则禹贡之敷土也故智
弥盛者其言博才益劭者其识远屈原之词诚博远矣
自孔丘终没以来名儒博达之士著造词赋莫不拟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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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仪表祖式其模范取其要妙窃其华藻所谓金相玉
质百岁无匹名垂罔极永不刋灭者也
楚辞章句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