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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律吕阐微卷八
婺原江永撰
纳音
纳音之理与律吕相贯通扬子太玄声律数乃六十
干支纳音之源而六十纳音乃六十调与八十四声
相配者前人论律未尝旁通及此今特发明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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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支之数出于洛书九八七六五四再周而十二
支遍一二三为三才之数虚之不用一在正北二
在西南三在正东相间而居一二之间六七合十
三二四之间四九合十三三一之间八与中五合
十三则相间非杂居也六位用数三十九倍之七
十八
周礼大司乐黄钟为宫者子也大㲈之乐用九变
函钟为宫者未也咸池之乐用八变圜钟为宫者
卯也云门之乐用六变其位数正与此合则此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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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由来者久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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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干两支各有零数取其零数以干加支再视其零一火二
土三木四金五水其所以然者说见后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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纳音五行合阴阳两干支数视其零一火二土三木
四金五水何以木金与河图五行同火土水与河图
五行异此母生子之理也去十不用各列九点黑识
母白识子迭减母而加子如五行之相生则母八木
者子一火母七火者子二土母六水者子三木母五
土者子四金母四金者子五水配之五声火徵土宫
木角金商水羽此纳音子声也从子溯母则火徵者
本是木角土宫者本是火徵木角者本是水羽金商
者本是土宫水羽者本是金商而六十干支配六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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调与八十四声由此得也去十用九者洛书也母之
五行从本属者河图也相生者河图自北而东而南
而中而西而北之序也是合图书而有纳音五行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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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干支纳音始于西方甲子乙丑金如汉书同类
娶妻隔八生子每隔八位数之必复得金如是者三
为上商中商下商乃右还转南方火亦得上中下徵
而后转东方木为上中下角转北方水为上中下羽
转中央土为上中下宫又隔八位复于甲子乙丑金
从甲午乙未金数之亦同此说见沈括梦溪笔谈依
其说图之诚有自然之法象又五行家所谓海中金
沙中金者得其上剑锋金金箔金者得其中白镴金
钗钏金者得其下他行推之亦有理数然不能推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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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乐家起钧用调之法则犹未尽纳音之妙盖但知
甲子乙丑之为金商而不知生金商者为土宫是以
不能合甲子于黄钟合乙丑于大吕他律皆然由未
知纳音五行有母生子之说故也后图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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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天干之数本河图地支之数本洛书洛书之数
亦自河图出九八七六五四之数亦即河图之合数九南八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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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北六东五中四南者也故六十纳音皆归之于河图焉中五
十土为宫则含金南四九金为商则含水西三八木为角则
含火北二七火为徵则含土东一六水为羽则含木于是十
二金皆归于中十二水皆归于南十二火皆归于西十二土
皆归于北十二木皆归于东母怀子而子依母此五行之性
情于六十纳音见之要其干支得数本自南西北东中而来
则其所纳之音各归受生之位理数自然之妙也一支具五
行五行各有母旋相为宫六十调出焉八十四声亦寓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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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支相错成六十声律相错亦成六十以声律数起纳
音则一支有五行以十二律起均调则一律有五调纳
音之五行木以两干支零数减九数而生从子溯母适
叶夫五声之序而扬子所谓声律数阴阳家所谓纳音
其名不虚矣究其源皆出图书则与声律同出一源是
以其归必合也古今论声律旋宫未有推阐及此者六
十支干总数八百一十亦为十律宫声八十一之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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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声加二变十二钧有八十四声以纳音配之取宫
之十二声以为变宫徵之十二声以为变徵虽若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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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而亦自有条理盖各调相生从支辰数至第六位
则得其本调之宫如黄钟宫生徵庚子也从子至已
第六位则知庚子之本宫为仲吕又子生商丙子也
从已至戌第六位则知丙子之本宫为无射皆仿此
以周黄钟五调至戊子为夷则之角又从申至第六
位为丑则复得甲子为大吕之变宫从丑至第六位
为午则复得庚子为蕤宾之变徵七音既周乃易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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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从午至第六位为亥而辛亥为应钟之宫也子亥
右旋至大吕宫终于辛丑为林钟之变徵而八十四声
毕又从未至第六位为子则复得甲子为黄钟之宫
所谓自有条理者如此因以见五声之外自然有二变
六十可增为八十四七变之后必换宫自然之数也
列七音先徵后变徵以宫居中管吕之法也
燕乐
燕乐与雅乐稍异亦不可不考其由知燕乐可以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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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卷乐用中声图雅乐声律之法也今世乐家吹
箫笛者翻宫换调其五声却又视前图之管色字差
一位是为宫逐羽声宫逐羽声者羽转为宫而宫当
商商当角角当徵徵当羽也羽既为宫则变宫本在
羽后宫前者变而居宫后商前矣变徵本在角后徵
前者变而居徵后羽前矣向使拘于一定常法岂不
骇其变乱宫商颠倒正变然而乐家用之若有不得
不如是者何也此有其故也溯其源亦出于图书盖
图之数极于十书之数终于九书何以不用十也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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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始于一究于九至十则又转而为一虽至百千万
亿亦为一夫十宫也一羽也十转为一则宫逐羽而
羽即为宫此图一二行如前图三行之五声二变犹
前图第四行之五声二变也四行合为徵四为羽一
为变宫上为宫尺为商工为角凡为变徵犹前图第
八行之管色字也五行以羽当十宫之位由是次之
角当七徵变徵在七六之闻徵当六羽羽当五宫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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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在五四之间宫当四商商当三角六行管色字与
五行相当皆本声之字七行之五声如第三行五声
之位则徵为工羽为合宫为四商为上角为尺二变
如第五行之位则变徵犹是凡也而在徵之后矣变
宫犹是一也而在宫之后矣于是以四为宫四当四
字位即是宫位故为正宫调每换一调则四字移一
位四当一为一字调四当上为上字调四当
尺为尺字调皆以渐而高既高乃复低四当工为小
工调又为闭宫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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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当凡为凡字调四当合为六字调此箫
笛七调之法也然此法惟用之箫笛之属琴弦则不
然琴之初弦合二弦四三弦上四弦尺五弦工六弦
六七弦五虽有转弦换调之法而大弦
之合字可弹故四字不得为宫若箫笛之属其下出
气之孔为合第一孔为四正宫调四字在第四孔则
出气之孔乃是尺字尺固徵也除出气之孔不用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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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孔为工上当徵则四当宫而变徵在徵后变宫
在宫后其序不得不然矣古今乐家知其然不知其
所以然
乐工相传管色字盖由来已久楚辞大招云四上竞
气极声变只四上之云殊不可解疑其即是乐工相
传之板眼记号四上犹云宫商然则以四字当宫自
古而然矣
燕乐四声二十八调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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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平 高平 上 去 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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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文献通考载宋中兴四朝乐志叙曰蔡元定尝为
燕乐一书證俗失以存古义今采其略黄钟用合字
大吕太蔟用四字夹钟姑洗用一字夷则南吕用工
字无射应钟用凡字各以上下分为清浊
其中吕蕤宾林钟不可以上下分中吕用上
字蕤宾用勾字林钟用尺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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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黄钟清用六字大吕太蔟夹钟清各用五字而以
上下紧别之
紧五者夹钟清声俗乐以为宫此其取律
寸律数用字纪声之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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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宫二商三角四变为宫
五徵六羽七闰为角
五声之号与雅
乐同惟变
徵以于十二律中阴阳易位故谓之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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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宫
以七声所不及取闰馀之义故谓之闰
四变
居宫声之对故为宫
俗乐以闰为正声以闰加变故闰为角而实非正
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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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其七声高下之略也声由阳来阳生于子终于
午燕乐以夹钟收四声曰宫曰商曰羽曰闰闰为角
其正角声变声徵声皆不收而独用夹钟为律本此
其夹钟收四声之略也
宫声七
调曰正宫曰高宫曰中吕宫曰道宫曰南吕宫曰仙
吕宫曰黄钟宫皆生于黄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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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声七调曰大石调曰高大石调曰
双调曰小石调曰揭指调曰商调曰越调皆生于太
蔟
羽声七调曰般涉调曰高般涉调曰中
吕调曰正平调曰南吕调曰仙吕调曰黄钟调皆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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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南吕
角声七调曰大食调曰高大食
角曰双角曰小石角曰揭指角曰商角曰越角皆生
于应钟
此其四声二十
八调之略
按燕乐四声以中声为始则曰宫商羽角以下声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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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则曰羽角宫商角生于应钟故在羽宫之间宋时
未言平上去入后来乐工以高平为羽上声为角去
声为宫入声为商而以下平为徵无调此非真谓平
上去入与五声有合也假此以定次第显羽前有徵
角在宫前耳此善于假借者也
四声除角为变宫实止三声而徵与正角无调徵角
何以无调也宫声移下不能过南吕移上不得过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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蔟清浊有所限宋徽宗尝使人强为徵调能以徵声
起不能以徵声终
史家言政和间补
徵角二调播之教坊颁之天下盖强为以蒙其上耳
以此知宫声不能移至太下太高也然则何以言还
相为宫也此谓十二律各有五声七声则能为六十
调为八十四声每调以某声起调还以某声毕曲若
就宫声移下移上则但能为三正声一闰声不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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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林钟徵高至姑洗角雅乐俗乐其理一也然则周
礼三大祭有徵角齐景公有徵招角招他书言流徵
变徵清角皆有徵角何也曰此一声中之徵调角调
又或有假借之名故也
俗乐之异于雅乐者其曲鄙俚其声淫荡其节焦杀
听之使人忘倦而雅乐反不入于耳此圣人之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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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其乱雅而欲放绝也若其所以按声起调必有此
理而后有此法既有此理则其理必有所自来非人
之所能为如使无其理无其法则人亦不能强为此
雅乐俗乐之所同也儒家论乐率谓其高于雅乐三
律而不知正宫调本未尝高诋其以变徵为宫变宫
为角紊乱正法而不知其本未尝紊乱且又不知其
所谓四变为宫者本谓仲吕仲吕正是黄钟宫而误
以蕤宾当之则其讥燕乐为俗失者不亦诬乎且四
声中正宫后曰高宫大石后曰高大石般涉后曰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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般涉皆是变宫在宫后而南吕后曰仙吕亦是变徵
在徵后此尤可诧异者儒家尚未湥考也使其知之
则诋诃紊乱者弥甚岂知以宫逐羽声图按之其序
固当如是乎
四变为宫七闰为角皆隐奥难晓苟不明声律之理
有体有用有假有真鲜不入于迷谬
律吕阐微卷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