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礼志疑-清-陆陇其卷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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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读礼志疑卷二
          赠内阁学士陆陇其撰
魏庄渠曰神不歆非类民不祀非族故祭祀皆子孙自
主之亲友咸来助祭若祭他人祖考岂有感格之理世
俗他人有丧辄致奠祭以此为厚而不知其为非礼也
虽先哲大儒亦未免从俗然于吾心终不安盖偶窥测
得圣人制礼之本意也必欲初丧致奠曷若致赙必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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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葬致祭曷若以物助其虞祔愚按庄渠此论最合礼

旅酬之礼见于特牲有司彻乡射乡饮酒燕礼者参差
不等故语类中庸卷内朱子所解旅酬其说亦不一
语类朱子论导饮曰主人酌以献宾宾饮主人曰酢主
人又自饮而复饮宾曰酬主人饮二杯宾只饮一杯此
只就献酬之初宾奠觯未举时而言若到酬旅之时宾
坐取觯阼阶前北面酬长兄弟则宾之所饮不止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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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中庸大全将朱子此条载于旅酬下殊欠分晓蒙引
又为之说曰导饮者自饮以导宾饮也宾既饮仍以酢
主人主人又饮也朱子所谓主人饮二杯宾只饮一杯
此说尤谬戾考仪礼献有酢而酬无酢安得如此说乎
又中庸大全载白云许氏之说亦止到旅之大略而止
考别本许氏尚有宾弟子及兄弟弟子各举于其长亦
先自饮如旅酬所谓下为上也等语不知大全何故删
之 郑康成中庸注云旅酬下为上者谓若特牲馈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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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礼宾弟子兄弟之子各举觯于其长也逮贱者宗庙
之中以有事为荣也较章句尤明盖郑注只是举特牲
以为例中庸所云旅酬原不必如特牲也
旧本仪礼特牲篇宾弟子及兄弟弟子洗各酌于其尊
条内脱却举觯者祭卒觯拜长皆答拜十一字以仪礼
经传及杨氏礼仪图考之可见蒙引解中庸旅酬之义
最为鹘突其曰举觯非就是各劝其长饮也只是洗盏
更酌而归之于其长其长只将此觯往劝他人饮耳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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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及弟子卒觯一节殊非仪礼之意岂其所见之仪礼
乃旧本之脱落者耶
特牲记止有四觯疏云一酌奠于铏南馀有三在主人
洗一觯酬宾奠于荐北宾举奠于荐南此未举也下篚
有二觯在及兄弟弟子阼阶前北面举觯于长兄弟如
主人酬宾仪此亦未举也下篚仍有一觯在尸羞之后
宾始举奠觯行旅酬辩卒受者以虚觯奠于下篚还有
二觯至为加爵者作止爵长兄弟亦坐举其奠觯酬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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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宾酬兄弟之仪以辩卒受者未实觯于篚时宾弟子
兄弟弟子洗觯各酌举觯于其长即用其篚二觯卒受
者未奠之故三觯并用也愚按此则所谓宾弟子兄弟
弟子各举觯于长者止是一个宾弟子一个兄弟弟子
非是合阶下之宾弟子兄弟弟子一齐举觯也故有司
彻疏云乡饮酒及乡射特牲等皆一人举觯为旅酬始
二人举觯为无算爵始傧尸乃以二人为旅酬始者此傧
尸别一礼与彼不同蒙引谓长非一二人宾弟子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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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子亦非止一二人一时并举亦未详仪之意矣
特牲记注谓男子献于堂上旅于堂下妇人献于南面
旅于西面然有司彻二人洗觯旅酬则在堂上盖亦因
傧尸别一礼故然至兄弟之后各举觯于其长则仍在
堂下矣
吉祭丧祭古人分别甚微如曾子问郑注云奠无尸虞
不致爵小祥不旅酬大祥无无算爵是何等次第
吴草庐题朱文公答陈正已讲学墨帖后云朱子答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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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一书备述为学之功又规正己之失盖以其人有志
于学故曲尽其言恳切之至厚哉先觉之用心乎然澄
窃闻之大功废业况服齐斩乎古人居父母之丧三年
不为礼三年不为乐斩衰唯而不对齐衰对而不言自
𤼵一言且不可况可与人论学哉眉山二苏兄弟文人
尔而其居丧也冉期之内禁断作诗作文寂无一语是
亦尝讲闻乎丧礼也正已蕲学圣贤身有母丧而交书
论学不异常时则三年之丧为虚矣夫亲丧本也论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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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也忘其本而务其末不知所论之学果何学欤朱子
故已箴其失然舍其大而议其小或者姑为之掩覆也
耶草庐此跋辞严义正可为礼家羽翼
少牢疏云左执筮及击筮之筮皆是蓍以其用蓍为筮
故名蓍为筮愚按古人用字之法如此者甚多当类推

少牢用荐岁事于皇祖伯某某字也注疏引左传诸侯
以字为谥因以为族则某又或是谥也其解与杜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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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杜注是言或以字为氏或以谥为氏故将诸侯以字
四字为句仪礼注疏是言大夫或因字为谥故将诸侯
以字为谥六字为句左传之解自当以杜氏为正若依
郑解则公子辰先以辰为谥而后命以为氏其说未知
何㨿
特牲少牢筮尸云以某之某为尸注云字尸父而名尸
疏云郑知字尸父而名尸者曲礼云为人子者祭祀不
为尸郑注云为其失子道然则尸卜筮无父者又云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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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乃讳讳则不称名故知尸父云某是字尸既对父故
某为名此等注疏最精细但特牲已详少牢又复详释
不亦烦乎
特牲前期三日筮尸少牢祭前一日筮尸特牲祭前一
日视濯少牢祭之朝乃视濯特牲宿尸宗人摈祝传命
少牢惟有祀摈注疏皆云士卑不嫌故得与人君同大
夫尊不敢与人君同杨氏仪礼图分别两篇不同处最
详此却未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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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牢云肩臂臑膊骼在两端脊胁肺肩在上愚按俎之
上下有以纵言者有以横言者肩臂臑膊骼在两端此
以纵言之上下言也脊胁肺肩在上此以横言之上下
言也阅杨氏图如是贾疏殊欠分明
古人言礼不能处处皆详因其详处推到略处则彼此
皆明如少牢云司宫设罍水于洗东有枓郑注云设水
用罍沃盥用枓礼在此也疏云言礼在此者以士冠礼
直言水在洗东士昏礼亦直言水在洗东乡饮酒特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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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亦云然皆不言罍器亦不云有枓其燕礼大射虽云
罍水又不言有枓故郑云凡此等设水用罍沃盥用枓
其礼具在此又少牢云上利升羊载右胖髀不升肩臂
臑膊骼正脊一脡脊一横脊一短胁一正胁一代胁一
皆二骨以并肠三胃三长皆及俎拒举肺一长终肺祭
肺三皆切肩臂臑膊骼在两端脊胁肺肩在上郑注云
凡牲体之数及载备于此疏云前体肩臂臑两相为六
后体膊骼两相为四短胁正胁代胁两相为六脊有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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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为十九体惟不数觳二通之为二十一体二觳正祭
不荐于神尸故不言是牲体之数备于此此皆因其详
而知其略可悟解经之法
尸入正祭条凡举干举鱼举腊举骼举肩皆上佐食也
受加于肵者皆云佐食则是下佐食也独举腊则云上
佐食受加于肵疑衍一上字
特牲疏云主妇亚献洗爵于房中则房中有爵又主妇
献祝及佐食讫以爵入于房后主妇致爵于主人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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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内爵愚按少牢云有司赞者取爵于篚以升授主妇
赞者于房中然则特牲房内有爵少牢房内无爵注疏
皆未明言其所以不同处
少牢四人𧃊疏云上佐食东面近南下佐食西面近北
注云一宾长在上佐食之北一宾长在下佐食之南杨
氏图因之然佐食与佐食宾长与宾长所以不得东西
相当之故注疏皆无确㨿疏虽云以其尸东面近南今
尸起上佐食居尸坐处明知位次如此然上佐食固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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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面近南矣下佐食何以不得西面近南乎
有司彻疏云蕡麻有实枲麻无实郑云蕡枲实者举其
类耳若竹器圆曰箪方曰笥郑注论语亦云箪笥亦是
举其类也又疏曰有骨为臡无骨为醢昌菹醢者即周
礼麋臡臡散文亦名醢(此皆是注疏活法若不知/此活法则窒碍者多矣)疏内
用字如同时则云俱时之类则云之等如此字法今人
罕用见有司彻主妇荐豆笾条又㨿彼决此疏内往往
单用一决字如有司彻宾长献尸条云不使兄弟不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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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爵大夫尊也者此决特牲云长兄弟为加爵又众宾
长为加爵不言献
罗一峰与陈直大书云伯恭居丧授徒子静极以为非
今日使子静在恐亦不敢以为非也一峰言不敢以为
非者想指为贫之故不得已而然者言亦古人所谓身
自执事者面垢而已者也若可已而不已其能免于子
静之诮哉
特牲云三献作止爵注云宾也谓三献者以事命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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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彻云尸作三献之爵注云上宾所献爵疏云不言上
宾而言三献者以其主人主妇并此宾长备三献因号
上宾为三献是以事名官者也按三献之疏略于特牲
而详于有司彻先后倒置
经文有倒一字而意遂异者如三献作止爵及尸作三
献之爵是也有倒一字而意仍不异者如司马羞湆鱼
一司士羞一湆鱼注疏并无别解是也
玩仪礼节文最可想见古人从容气象如有司彻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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献宾条主人洗爵长宾辞此时主人即对可也必奠爵于
篚兴对又宾主卒爵即奠爵拜可也必执爵以兴坐奠
爵拜何等从容
若不宾尸及皆如傧礼一作宾一作傧注疏并不详其

有司彻主人献宾条宾坐取祭以降西面坐委于西阶
西南此西面是言祭之向西非言宾西面也玩图可见注
疏不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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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礼所谓坐奠爵坐取爵坐即是跪朱子集中有跪坐
拜说甚明
仪礼文有意同而详略异者如有司彻主人洗升酌献
兄弟于阼阶上主人洗献内宾于房中主人降洗升献
私人于阼阶上或言洗升或言洗或言降洗升其义一
也洗无有不降且升者
主人为尸宾而洗则尸宾辞为兄弟内宾私人而洗则
皆不辞亦是贱不得备礼之意与主人拜众宾于门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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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拜众宾门东北面皆答一拜例同
朱子遭妻丧答吕伯恭书有出谢亲知之语见文集卷
三十四
旅酬之礼特牲与傧尸不同者特牲一人举觯为旅酬
始二人举觯为无算爵始傧尸一人举觯为无算爵始
二人举觯为旅酬始特牲之旅酬无算爵皆在堂下傧
尸之旅酬在堂下无算爵在堂上特牲有傧弟子举觯
之事傧尸无宾弟子举觯之事特牲之旅酬一傧尸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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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酬再特牲尸不与旅酬傧尸尸亦与旅酬此五事皆不
同若贾疏言下大夫不傧尸者阙旅酬直行无算爵玩
经文却不见得如此
祭法有虞氏禘黄帝而郊喾祖颛顼而宗尧国语有虞
氏禘黄帝而祖颛顼郊尧而宗舜韦昭注云舜在时则
宗尧舜崩而子孙宗舜说两边不同处最明陈浩集说
取国语此条置祭法之下而不载韦氏之注岂不滋学
者之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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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昭国语注祖文王而宗武王与孝经异者周初亦祖
后稷而宗文王其后更祖文王而宗武王此则似将宗
字看作宗祀明堂之宗与集说刘氏注不同刘注是又
刘氏欲改正经文之处亦皆有理若郑康成云有虞氏
夏后氏宜郊颛顼殷人宜郊契郊祭一帝而明堂祭五
帝小德配寡大德配众亦礼之杀也此则因郑康成看
禘郊祖宗先差故此等说皆不足㨿
禘郊祖宗郑注云禘谓祭昊天于圜丘也祭上帝于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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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曰郊祭五帝五神于明堂曰祖宗祖宗通言耳又郊
特牲疏云九月大飨五帝则以五人帝及文武配之以
文王配五天帝则谓之祖以武王配五人帝则谓之宗
此亦主郑说王肃则言禘黄帝是宗庙五年祭之名又
言郊与圜丘是一郊即圜丘郊非祭感生之帝又以祖
宗为祖有功宗有德其庙不毁非宗祀明堂之宗陈氏
集说皆主王肃而不主康成最是
祭法篇首疏云春秋命历序炎帝号曰大庭氏传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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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五百二十岁黄帝一曰帝轩辕传十世二千五百二
十岁次曰帝宣曰少昊一曰金天氏即穷桑氏传八世
五百岁次曰颛顼即高阳氏传二十世三百五十岁次
是帝喾即高辛氏传十世四百岁此郑之所据也其大
戴礼少典产轩辕是为黄帝黄帝产玄嚣玄嚣产乔极
乔极产高辛是为帝喾帝喾产放勋是为帝尧黄帝产
昌意昌意产高阳是为帝颛顼颛顼产穷蝉穷蝉产敬
康敬康产句芒句芒产蟜牛蟜牛产瞽瞍瞽瞍产重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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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帝舜及产象傲又颛顼产鲧鲧产文命是为禹司
马迁为史记依此而用焉皆郑所不取又疏载张融之
说云若依大戴礼及史记稷契及尧俱帝喾之子尧有
贤弟七十不用须舜举之此不然明矣又孔子删书求
史记得黄帝玄孙帝魁之书若五帝当身相传何得有
玄孙帝魁愚按此等处皆难臆断传疑可也大司乐享
先妣贾疏曰毛君与史记同以姜嫄帝喾配郑君依命
历序帝喾传十世乃至尧后稷为尧官则姜嫄为喾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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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妃
礼书谓五帝与昊天同称帝不与昊天同称天是矣愚
谓五帝与昊天同称帝不与昊天同称上帝礼书以周
礼旅上帝对旅四望言之而谓上帝非一帝也是盖参
用王郑之说恐非
祭法疏云圣證论王肃六宗之说用家语之文以此四
时也寒暑也日也月也星也水旱也为六宗孔注尚书
亦同之伏生马融以天地四时为六宗刘歆以乾坤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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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六为六宗贾逵云天宗三日月星也地宗三河海岱也
日月为阴阳宗北辰为星宗河为水宗海为泽宗岱为
山宗郑驳之云书云类于上帝禋于六宗望于山川
山川言望则六宗无山川明矣大宗伯云以禋祀祀昊
天上帝以实柴祀日月星辰以槱燎祀司中司命风师
雨师郊特牲曰郊之祭也大报天而主日又祭义曰郊
之祭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则郊天并祭日月可知其
馀星也辰也司中也司命也风师也雨师也此之谓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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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愚按郑氏之驳诸说固未可尽据今蔡氏书传陈氏
礼记集说既主王肃而不主郑氏则相近于坎坛一句
宜依王氏读作祖迎不宜依郑氏读作禳祈书经大全
读作禳祈非也盖郑氏因周礼大宗伯备列诸祀而不
见祭四时寒暑水旱故以祭法所载为遇灾祈祷之礼
非关正礼而不用以解舜典故相近读为禳祈雩宗幽
宗之宗皆谓是宗字之误蔡氏书传引祭法不用此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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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法庙制郑氏注云鬼亦在祧顾远之于无事祫乃祭
之耳春秋文二年秋大事于太庙传曰毁庙之主陈于
太祖未毁庙之主皆升合食于太祖是也鲁炀公者伯
禽之子也至昭公定公久已为鬼而季氏祷之而立其
宫则鬼之主在祧明矣此一段补经文所未及最好陈
氏集说直以经文为失则过矣
庙制朱子然刘歆之说而康成注王制祭法则皆以文
武处七庙之内此则不可从周礼守祧疏曰孔君王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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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义二祧乃是高祖之父高祖之祖与亲庙四皆次第
而迁文武为祖宗不毁矣郑不然者以其守祧有奄八
人守七庙并姜嫄庙则足矣若益二祧则十庙奄八人
何以配之愚按郑说固非无㨿然奄八人此特周公时
事耳安知后来不增作十人乎
祭法郑注云惟天子诸侯有主禘祫大夫有祖考者亦
鬼其百世不禘祫无主尔疏云王制天子诸侯有禘祫
故知有主王制大夫三庙一昭一穆与太祖而三太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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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是大夫之祖考既有祖考明应迁之祖以制币昭其
神而藏焉故云亦鬼其百世大夫若无祖考祗得立曾
祖与祖及父二庙而已则不得鬼百世也云不禘祫无
主尔者惟有百世之鬼不得禘祫无主尔左传卫大夫
孔悝有主者祭其所出之君为之王耳愚按此则古礼
大夫有庙无主今家礼士大夫皆得有主者盖以义起
之也
朱子答陆子寿书云先王制礼本缘人情吉凶之际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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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有渐故始死全用事生之礼既卒哭祔庙然后神之
然犹未忍尽变故主复于寝而以事生之礼事之至三
年而迁于庙然后全以神事之也愚按此一段是丧祭
之纲领盖因子寿疑祔庙即彻几筵而𤼵故又云迁庙
一节郑氏用谷梁练而坏庙之说杜氏用贾逵服虔说
则以三年为断其间同异得失虽未有考然榖梁但言
坏旧庙不言迁新主则安知其非于练而迁旧主于三
年而纳新主耶窃疑杜氏之说为合于人情也愚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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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段则练而入庙朱子犹不然其说而况祔而遂彻几
筵乎
朱子答林黄中栗论室户云如所论室户乃在房之西
偏而入室者先必由房而后进至于室矣历考礼书不
见此曲折愚按若如林说则仪礼所谓出入皆费解甚
矣断无此理
郑注曲礼大夫祭五祀则以月令五祀当之谓是殷礼
注王制大夫祭五祀祭法大夫立三祀则谓皆是周礼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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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者祭五无地者祭三陈氏集说则云皆未可详此等
处阙疑最是
郑注祭法七祀五祀条云此小神居人之间司察小过
作谴告者尔故孔疏解司命云司命者宫中小神熊氏
云非天之司命故祭于宫中皇氏云司命者文昌宫星
其义非也愚按注疏此等解最精可见百神之散列于
天地间大小相维上下相制至严至密陈氏集说谓司
命见周礼似误认祭法之司命作周礼之司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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泰厉郑注云山即厉也民恶言厉巫祝以厉山为之谬
乎春秋传曰鬼有所归乃不为厉孔疏曰汉时祭司命
行神山神门户灶等此经亦有司命门行户灶等汉时
有山而无厉此有厉而无山故云山即厉也汉时人民
嫌恶厉汉时巫祝之人意以厉神是厉山氏之鬼为之
于理谬所以为谬者鬼之无后于是为厉厉山氏有子
曰柱既有所归不得为厉愚按即此厉字可见世俗展
转讹谬之因楚词九歌有山鬼篇疑即是此厉然朱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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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不及此
尧能赏均刑法孔疏作赏均乎而刑有法解陈氏于赏
字为句恐未是
祭义郑注云春禘者夏殷礼也周以禘为殷祭更名春
祭曰祠孔疏谓王制云春礿夏禘周礼大宗伯春祠夏
礿今云春禘故云夏殷礼案王制春曰礿此云春禘为
夏殷礼者以郊特牲注禘当为礿则此春禘亦当为礿
于郊特牲已注而破之故此不言也愚按时祭之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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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与周礼不同孔郑则以为夏殷礼郊特祭义又与王
制不同孔郑则直以为误而改之集说皆依孔郑此等
处只得用相沿旧说也
祭义禘有乐而尝无乐孔疏谓周礼四时之祭皆有乐
殷则烝尝之祭亦有乐故那诗云庸鼓有斁万舞有奕
下云顾予烝尝则殷秋冬亦有乐者熊氏云殷秋冬但
有管弦之乐愚按此等处不若集说阙疑为是
祭义出户而听忾然必有闻乎其叹息之声郑注谓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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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者阖户若食间则有出户而听之皇氏谓尸谡之后
阳厌之时愚谓此二说似可兼用盖有尸无尸皆有出
户而听之时也集说于此略而不注则与上文周旋出
户无分别矣 孝子临尸而不怍郑注色不和曰怍集
说怍字无注则与愧怍之怍无别矣郑解似精
惟圣人为能飨帝孝子为能飨亲郑注云谓祭之能使
之飨也此注最精盖飨不飨帝亲主之而我能使之必
飨此即中庸大德者必受命之意集说略而不注疏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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济济者容也远也漆漆者容也自反也疏云济济者是
容貌自疏远自反犹言自修整也凡修整之人必自反
覆顾省愚按合济济漆漆观之是于人不敢亵于己常
顾省曲尽君子威仪之貌
夫各有所当也郑注云礼各有所当行祭宗庙者宾客
济济漆漆主人悫而趋趋简而明集说即用其意而笔
力不同远矣
尽其悫而悫焉尽其信而信焉尽其敬而敬焉疏云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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悫谓心尽其悫也而悫焉谓外亦悫焉其信与敬皆处
内内有其心外著于貌此疏解得甚精不知集说何以
不用
祭义夫妇齐戒沐浴盛服奉承而进之注疏本有盛服
二字集说及大全本多无之未知孰是
至孝近乎王至弟近乎霸言其所及之有远近耳注疏
不明白
孔疏谓郊之祭大报天而主日配以月盖天帝独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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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日月及天神等共为一坛故日得为众神之主也又
云祭日于坛谓春分也祭月于坎谓秋分也而崔氏还
据上文郊祭之时非也愚按集说于此并不言是春秋
分是亦同崔氏之说也当从孔疏为是(但孔疏谓郊是/夏正郊祀则因)
(康成之/误耳)
日出于东月生于西注疏皆略而不解集说取方氏之
解谓日出于东言其象出于天地之东也月生于西言
其明生于轮郭之西也最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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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物用以立民纪疏云民丰于物用则知荣辱礼节故
可以立人纪也集说亦止据疏义以解然愚窃思之礼
如何致物用管子曰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
辱此言有物用然后可以行礼耳礼之致物用也则如
之何盖有礼则尊卑上下有节而人不敢妄用此其所
以致物用也犹孟子所谓食之以时用之以礼财不可
胜用也大全以懋迁敛散解之失经意矣
鬼神之名合祭义疏及左传子产对赵简子疏观之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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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明白祭义云气也者神之盛也魄也者鬼之盛也合
鬼与神教之至也郑注云气谓嘘吸出入者也耳目之
聪明为魄疏云气谓嘘吸出入也者谓气在口嘘吸出
入此气之体无性识也但性识因此气而生有气则有
识无气则无识则识从气生性则神出入也故人之精
灵而谓之神云耳目之聪明为魄者魄体也若无耳目
形体不得为聪明故云耳目聪明为魄又云鬼神本是
人与物之魂魄若直名魂魄其名不尊故尊而名之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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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神对则精灵为魂形体为魄故昭七年左传云人生
始化曰魄既生魄阳曰魂是形为魄气为魂若散而言
之魄亦性识识与魄无异故昭二十五年左传云心之
精爽是谓魂魄魂魄去之何以能久又襄二十九年左
传云天夺伯有魄又对而言之天曰神地曰祗人曰鬼
散而言之通曰鬼神此皆祭义疏也左传疏云人禀五
常以生感阴阳以灵有身体之质名之曰形有嘘吸之
动谓之为气形气合而为用知力以此而强故得成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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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也人之生也始变化为形形之灵者名之曰魄也既
生魄矣魄内自有阳气气之神者名之曰魂也魂魄神
灵之名本从形气而有形气既殊魂魄亦异附形之灵
为魄附气之神为魂也附形之灵者谓初生之时耳目
心识手足运动啼呼为声此则魄之灵也附气之神者
谓精神性识渐有所知此则附气之神也是魄在于前
而魂在于后故云既生魄阳曰魂魂魄虽俱是性灵但
魄识少而魂识多郑氏祭义注云气谓嘘吸出入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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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目之聪明为魄是言魄附形而魂附气也人之生也
魄盛魂强及其死也形消气灭郊特牲曰魂气归于天
形魄归于地以魂本附气气必上浮故言魂气归于天
魄本归形形既入土故言形魄归于地圣王缘生事死
制其祭祀存亡既异别为作名改生之魂曰神改生之
魄曰鬼刘炫云人之受生形必有气气形相合义无先
后而此云始化曰魄阳曰魂是则先形而后气先魄而后魂
魂魄之生有先后者以形有质而气无质寻形以知气故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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魄而后魂其实并生无先后也此皆左传疏也陈氏集说于
祭义宰我问鬼神条止引中庸章句程张朱子之说不知中
庸是泛言鬼神不专指祭祀之鬼神与祭义所说不同
祭义五者不遂郑注遂犹成也集说无注
敬可能也安为难集说云安为难者谓非勉强矫拂之
敬也孔疏云使父母安乐为难也尤妙
仁者仁此者也集说亦不明白孔疏云此谓孝也言欲
行仁于外必须行仁恩于父母与朱子解孟子仁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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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同
父母既没必求仁者之粟以祀之郑注云喻贫困犹不
取恶人物以祀亡亲集说略不注
顷步郑注云顷当为跬声之误也集说止有音而无注
有虞氏贵德夏后氏贵爵殷人贵富周人贵亲孔疏谓
夏后之世渐浇薄殷人又劣于夏周人又劣于殷此说
不是集说以随时救弊得之
军旅什伍郑注什五士卒部曲也孔疏五人为伍二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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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士谓甲士卒谓步卒在军旅之中时主帅部领团
曲而聚故云部曲疏得最明然团曲二字又未知作何
解曲礼左右有局各司其局郑注云局部分也孔疏云
军行须监领故主帅部分各有所司部分也又引尔雅
云局分也郭云谓分部也愚按此部字与祭义部字相

祭统王后蚕于北郊以共纯服疏云凡言纯者其义有
二一丝旁才是古之缁字二是丝旁屯是纯字但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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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乱虽是缁字并皆作纯郑氏所注于丝理可知于色
不明者即读为缁即论语云今也纯俭及此纯服皆读
为黑色若衣色见丝文不明者读纯以为丝也愚按本䊷
字而与纯字相乱古人亦多淆混如此况今小学不讲
书法多讹读书者安可不慎
祭统君执鸾刀羞哜郑注哜哜肺祭肺之属也疏云少
牢特牲荐熟之时俎有祭肺及举肺二肺皆哜之故云
哜肺祭肺之属愚按因此肺是尸所哜而遂谓之哜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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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命名往往如此
古人祭祀皆缘生人之情推之而亦有异于生人者如
祭统铺筵设同几疏云设之曰筵坐之曰席人生时形
体异故夫妇别几死则魂气同归于此故夫妇共几又
司几筵注云周礼虽合葬及同时在殡皆异几体实不
同祭于庙同几精气合
祭统云知足以利之集说谓利己之得次名于下也此本
孔疏悖义特甚大全叶氏以不诬其实为利之胜旧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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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矣又铭者自名也注疏集说皆解得不妥愚谓是欲
效法先祖以自成名之意故下文云身比焉顺也
祭统朱干玉戚以舞大武八佾以舞大夏注云大夏执
羽籥文武之舞皆八列互言之耳疏云大夏言舞数则
大武亦当有舞数大武言所执舞器则大夏亦有舞器
故云互也今人讲论语八佾罕知其兼大武大夏矣又
公羊传云朱干玉戚以舞大夏八佾以舞大武礼书云
公羊所传者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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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特牲疏云王肃以郊丘是一而郑氏以为二者按大
宗伯云苍璧礼天典瑞又云四圭有邸以祀天是玉不
同宗伯又云牲币各放其器之色则牲用苍也祭法又
云燔柴于泰坛用骍犊是牲不同也又大司乐云凡乐
圜钟为宫黄钟为角太簇为徵姑洗为羽冬日至于地
上之圜丘奏之若乐六变则天神皆降上文云乃奏黄
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是乐不同也故郑以苍璧
苍犊圜钟之等为祭圜丘所用以四圭有邸骍犊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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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钟之等以为祭五帝及郊天所用愚按郑氏郊丘之
说固不可从然未知此等处王肃以何义驳之当考
祭法疏云注此禘谓祭昊天于圜丘也者经传之文称
禘非一其义各殊论语云禘自既灌及春秋禘于太庙
谓宗庙之祭也丧服小记云王者禘其祖之所自出也
及大传云礼不王不禘谓祭感生之帝于南郊也以禘
文既多故云此禘谓祭昊天上帝于圜丘必知此是圜
丘者以禘文在于郊祭之前郊前之祭惟圜丘耳又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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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牲疏云尔雅云禘大祭也大祭莫过于圜丘故以圜
丘为禘也圜丘比郊则圜丘为大祭法云禘喾是也若
以郊对五时之迎气则郊为大故大传云王者禘其祖
之所自出故郊亦称禘其宗庙五年一祭比每岁常祭
为大故亦称禘也以尔雅惟云禘为大祭是文各有所
对也愚按孔疏此等处附会郑注最为支离
少牢特牲士大夫之祭皆无乐然左传众仲论羽数曰
天子八诸侯六大夫四士二未详其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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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特牲疏云郊与配坐皆特牲故下文云养牲必养二
帝牛不吉以为稷牛又召诰云用牲于郊牛二是也然
祭天初有燔燎后有正祭皆须有牲故大宗伯云实柴
日月星辰郑司农云实牛柴上也郑康成云实牲体焉
郊唯特牲得供燔燎正祭二处所用者熊氏皇氏等以
为分牲体供二处所用其实一特牲也而月令郊禖用
大牢者彼是求子之祭不与常祭同我将祀文王于明
堂经云维羊维牛者据文武配祭得用大牢也愚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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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处全赖注疏不然则郊特牲与召诰我将皆矛盾矣
又疏云诸侯不敢祖天子而文三年左传云宋祖帝乙
郑祖厉王大夫不敢祖诸侯而庄二十八年左传云凡
邑有宗庙先君之主曰都与此文不同者此据寻常诸
侯大夫彼据有大功德者非注疏此等处便难解矣
郊特牲疏云社稷之义先儒所解不同郑康成之说以
社为五土总神稷为原隰之神句龙以有平正水土之
功配社祀之稷有播种之功配稷祀之若贾逵马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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肃之徒以社祭句龙稷祭后稷皆人鬼也非地神故圣
證论王肃难郑云召诰用牲于郊牛二明后稷配天故
知二牲也又云社于新邑牛一羊一豕一明知惟祭句
龙更无配祭之人为郑学者通之云是后稷与天尊卑
既别不敢同天牲句龙是土公之神社是地祗之别尊
卑不甚悬绝故云配同牲也愚按此当依疏主郑氏说
大祝言后土郑注后土社神也贾疏曰句龙生为后土
之官死则配社故举配食人神以言社其实告社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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郊特牲云郊之用辛也周之始郊日以至孔疏云王肃
用董仲舒刘向之说以此为周郊上文云郊之祭迎长
日之至谓周之郊祭于建子之月而迎此冬至长日之
至也而用辛者以冬至阳气新用事故用辛也周之始
郊日以至者对建寅之月又祈榖郊祭此言始者对建
寅为始也郑康成则异于王肃上文云迎长日之至自
据周郊此云郊之用辛据鲁礼也言郊用辛者取齐戒
自新周之始郊日以至者谓鲁之始郊日以冬至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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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始者对建寅之月天子郊祭鲁于冬至之月初始郊祭
示先有事故云始也愚按康成于郊之祭也迎长日之
至也则云三王之郊一用夏正夏正建寅之月也此言
迎长日者建卯而昼夜分分而日长也于郊之用辛也
周之始郊日以至则云周衰礼废儒者见周礼尽在鲁
因推鲁礼以言周事所解与王肃绝异朱子于此则从
王肃善哉集说之言曰郊祀一节先儒之论不一者有
子月寅月之异有周礼鲁礼之分又以郊与圜丘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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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又有祭天与祈榖为二郊今皆不复详辨而与朱说
为是
孔疏又云鲁之郊祭师说不同崔氏皇氏用王肃之说
以鲁冬至郊天至建寅之月又郊以祈榖故左传云启
蛰而郊又云郊祀后稷以祈农事是二郊也若依郑康
成之说则异于此也鲁惟一郊不与天子郊天同月转
卜三正故榖梁传云鲁以十二月下辛卜正月上辛若
不从则以正月下辛卜二月上辛若不从则以二月下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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卜三月上辛若不从则止故或用建子之月郊则此云
日以至及宣三年正月郊牛之口伤是也或用建寅之
月则左传云郊祀后稷以祈农事是也若杜预不信礼
记不取公羊榖梁鲁惟有建寅郊天及龙见而雩愚按
郑氏与王肃异杜氏又与两家异论鲁郊者只当以杜
氏为主
孔疏谓皇氏云天有六天岁有八祭冬至圜丘一也夏
正郊天二也五时迎气五也通前为七也九月大飨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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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雩与郊禖为祈祭不入数崔氏以雩为常祭九也愚
按依此则皇氏崔氏论郊祭本主郑说但其论鲁郊则
主王肃
孔疏又云案圣證论王肃与马昭之徒或云祭天用冬
至之日或云用冬至之月据周礼似用冬至之日据礼
记郊日用辛则冬至不恒在辛似用冬至之月郑亦不
用冬至日也愚按郊用冬至之月几亭集中有郊期考
辨最详但当时驳之者曰二十四气推荡不常倘遇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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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在初旬之首则上辛定在至日之后必用是日以祭
于迎阳之义何居若改用孟冬上辛又与用至月相违
愚谓经文只言其常若偶有如所驳者不妨权移于孟
冬之末不必曲为之说几亭谓日至之月论节气不论
月朔则微近于凿此所以当时抑而不行也
仇沧柱云圜丘即南郊王肃已言之方丘即社则未有
知之者郑玄谓地神有二夏日至祭昆崙之神于方泽
曰禘夏正祭神州地祗于北郊曰郊而社为五土之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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稷为原隰之神其祭也配以句龙后稷其说固支离不
经王肃虽并北郊方泽为一然以社稷之祭为句龙后
稷皆人鬼非地祗则犹是岐社与方丘而二之也又取
万充宗之说谓社有二大社以祭率土之地祗王社以
祭畿内之土榖大社即北郊愚按仇万二子之言盖即
朱子所取五峰胡氏无北郊之说
郊特牲于蜡祭之后曰黄衣黄冠而祭息田夫也郑注
云祭谓既蜡腊先祖五祀也于是劳农以休息之孔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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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对文蜡腊有别总言俱名蜡也故月令孟冬祈来年
于天宗大割祠于公社及门闾腊先祖五祀郑注云此
周礼所谓蜡是也又云但不知腊与蜡祭相去几日惟
隋礼及今礼皆蜡之后日陈氏集说止引月令腊先祖
五祀之文而不言在既蜡之后使读者不知蜡之与腊
是一是二殊欠分晓
郊特牲言既蜡而收民息已故既蜡君子不兴功孔疏
云不兴功者谓不兴农功若其土功则左传云龙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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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务戒事也火见而致用水昏正而栽日至而毕集说
并不分别农功土功殊疏略
蜡也者索也岁十二月合聚万物而索飨之也郑注岁
十二月周之正数谓建亥之月也集说不言是何月下
引月令亦除去孟冬字殊混
八蜡郑注云先啬一也司啬二也农三也邮表畷四也
猫虎五也坊六也水庸七也昆虫八也孔疏云王肃分
猫虎为二无昆虫郑数昆虫合猫虎者昆虫不为物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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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是其功愚按以经文考之似王说为优陈氏礼书合
猫虎者去昆虫而以百种为八蜡之一此武断也沙随
程氏从郑说而曰非祀昆虫祀夫能去昆虫者也得之
(庚午年十二月偶/阅明人杂文识)
丹漆雕几郑注几谓漆饰沂鄂也孔疏以丹漆雕饰之
以为沂鄂查字汇圻与畿同垠与圻同此沂字疑圻
字之误哀公问车不雕几孔疏亦云几谓沂鄂也
郊特牲云礼之所尊尊其义也失其义陈其数祝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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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也故其数可陈也其义难知也大全朱子曰此盖秦
火之前典籍备具之时之语固为至论然非得其数则
其义亦不可得而知矣况今亡逸之馀数之存者不能
什一则尤不可以为祝史之事而忽之也愚按文献通
考序内亦引郊特牲此条而言后世之难反在于数空
疏之士正不得以祝史为口实也
平湖县志曰物情简极必繁繁极必简自然之数孔子
从先进岂真能逆障狂澜明知汰侈极必厌若而率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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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得气之先遂收其权为己用耳愚按为此言者不
知圣贤维持世运之道夫简极而繁繁极而简虽自然
之运然待其极而反之与未极而反之者有辨待其极
而听其自反或至于矫枉过正与挽之使反惟欲其得
中而止者又有辨孰谓孔子之从先进止是任狂澜之
自转哉狂澜之不反可忧狂澜之自反更可忧圣人不
违时亦不随时经纶之妙岂乡曲鄙儒所知
郊特牲孔疏云虞氏尚气殷人尚声周人尚臭皆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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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常祭也若其大祭祫周人仍先用乐也故大司乐云
若乐九变则人鬼可得而礼矣郑云先奏六乐以致其
神而后祼焉推此言之虞氏大祭亦先作乐也故郑注
大司乐引虞书云戛击鸣球搏拊琴瑟以咏祖考来格
箫韶九成凤凰来仪此宗庙九奏之节此虞氏大祭与
周同乐九奏夏殷大祭虽无文或当与周同熊氏以为
殷人先求诸阳谓合乐在灌前周人先求诸阴谓合乐
在灌后与降神之乐别愚按集说于此并不分别时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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祫祭则与周礼混矣
祊有二所谓索祭祝于祊孔疏谓是正祭日祊也集说
则兼正祭绎祭之祊言然玩上下文皆是据正祭言则
孔疏为长
祭齐加明水郑注云五齐加明水则三酒加玄酒也疏
云此云玄酒对明水直谓水也若总而言之明水亦名
玄酒故礼运云玄酒在室及司烜注云明水以为玄酒
是也愚按古人用字不可执一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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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礼志疑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