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文类-宋-扈仲荣卷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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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钦定四库全书

  成都文类卷二十七

  宋 扈仲荣等 编

  记

  官宇二

  新建备武堂记       吕陶

  安危治乱之变岂不难合哉人之情狃常习故舍先机
取后患盖亦多矣今朝廷所谓外忧者无如西北故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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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赵魏皆宿劲兵为之用治军抗武于政最先而天下
之势亦以为最重重轻者天下之异势安危治乱所从
出易而无备则变逆之资也汉之衰冀州之兵起唐之
季桂林之戍叛祸结不解乃底灭亡前辙往鉴足以惩
警议者知三路之为重而不知蜀之不可为轻岂善计
乎夫蜀之四隅绵亘数千里土腴物衍资货以蕃财力
贡赋率四海三之一县官指谓外府北倚剑閤险绝天
下东连獞獠蟠聚深固西南皆蛮诏自古犷彊唐天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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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尝与吐蕃并力以二十万众三道入寇又尝止成都
西郛大掠华人数万而南方其王政衰圮则奸豪凭险
自安或七八十载不以赋税归中国吾朝混平宇内恩
柔威禦咸有深意淳化之际吏暴于上泽壅不流经制
烬矣民心怀危盗盛而作起甲午距庚子七年三乱狂
夫一呼群应如响今日取某州明日陷某县向风辄靡
何啻卷席之易戴白父老往往犹言其状闻者为之寒
心然则戎防军政敢一日废耶龙图濮阳吴公之开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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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驭兵如民条教详白凡居处饮食之具与其役任之
劳逸先治以宜用一厥心乃度府门之右作备武堂所
以讲师律而训戎伍也日练月习率有定令数视屡阅
飨劳继之金鸣鼓奏士倍其勇万众旁睨震动耳目实
镇守之重务氓俗之深利也昔晋武既平吴欲去州郡
兵以衒治安虽山涛卢钦力陈大本以为非是亦莫能
用及永宁之后寇难交起则郡国无备不能制唐穆宗
初两河既定萧俛段文昌谓武不可黩乃议销兵及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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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之乱始募市人以战复丧河朔斯皆固不知变拨去
根本苟近效忘远图安能成天下之务哉蜀无事七十
有三年议者恬然不怪民尚嬉乐恶闻干戈公一旦远
思长虑而及于此不独为蜀之计乃为朝廷计也始民恶
兵异公之为懦夫曲士从而腾说逮其久也则曰吾将赖
之以安而说者亦愧悔不敢议易之萃君子以除戎器
戒不虞兵法无恃敌之不至恃吾有以待其公之意欤
且鲁有治戎之备足为世法孔子序录附于王言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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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治兵大阅虽以义制文中存奥训盖一国之大事谨
兴作也堂之成敢不第叙本末及其岁月云

  辨兰亭记        吕大防

  蜀有草如谖紫茎而黄叶谓之石蝉而楚人皆以为兰
兰见于诗易而著于离骚古人所最贵而名实错乱乃
至于此予窃疑之乃询诸游仕荆湘者云楚之有兰旧
矣然乡人亦不知兰之为兰也前此十数岁有好事者
以色臭花叶验之于书而名著况他邦乎予于是信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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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兰考之楚辞又有石兰之语盖兰蝉声近之误其叶
冬青其华寒其生沙石瘠土而枝叶峻茂其芳不外扬
暖风晴日有时而发则郁然满乎堂室是皆有君子之
德此古人之所以为贵也乃为小亭种兰于其旁而名
曰辨兰无使楚人独识其真者命亭之意也

  诚乐堂记         张震

  天下有至乐无有哉富贵之适声色之娱奇伟之观玩
好之用苟悦耳目而快心志者世之所乐而君子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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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戚也智士喜权变才士喜功名辩士喜谈说法士喜
刻深文士喜彫篆以为吾之所为足以为世用异乎彼
之所乐矣而旷达者笑之至有采于山钓于渊逃焉而
不返曰吾无累乎中无慕乎外以休吾形而遗乎世自
以为至乐矣然使其无得于心无见于道则其所谓乐
亦非吾所谓乐也天下有至乐无有哉孟子曰万物皆
备于我矣反身而诚乐莫大焉夫天地之间万物之变
盖亦多矣得其一必遗其二是故得之则喜失之则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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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有能兼焉者今也反于吾身尚有见焉居天下之物
无一不备于我者处于斯出于斯造次颠沛于斯敛之
善一身推之善天下唯吾所为无不可者吾不既乐矣
乎孔子曰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乐之者夫
知之者如耳之所闻好之者如目之所见乐之者如足
之所履诚与不诚异也自吾所有而安之是之谓乐充
吾之所乐以至于不知其所以为乐是之谓诚颜氏之
乐乐夫此而已府治旧无书室震始作堂名之曰诚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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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退而游息焉噫吾岂真有得于此哉姑识其日月以
待后之君子庶知其志云尔

  分弓亭记         范谟

  蜀自𡹋山沬若水外即为夷境熙宁以来岁遣禁旅更
戍今留屯成都者合土兵凡十有七营边久无事军政
废弛游手工技皆得编名籍中而铠仗麾帜至朽败不
可用乾道六年蛮寇雅之碉门九年犯黎之虎掌杀州
从事掠居民以去势骎骎若无所惮上忧之命敷文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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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学士吴郡范公自广西经略使徙镇全蜀公至即以
练兵丁缮保障抗章驿闻上赐诏嘉奖于是简士卒之
骁勇者别为一军壮且少者次之罢遣其老羸者日示
以作坐进退之法亦非风雨不休而尤致意于射以为
蛮夷所恃崎嵚大山掩翳丛木出没其间若猿猱然吾
禦之者非刀槊所能及乃取弓人于绵弩人于阆相胶
析干治筋液角极六才之良辟广场于府舍之北筑亭
西向摘杜少陵酬严武之诗名之曰分弓时轻裘幅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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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数百人按试技力而赏罚其勤惰未几军容一新悉
为精锐蹶张者至千斤挽强过六钧而命中者十八九
于戏盛哉公尝至亭上顾语其属曰谁为谓蜀兵孱乎
牧野誓师庸蜀羌髳微卢彭濮与焉盖今东西蜀与巴
郡是也诸葛赞皇二公勋烈伟矣其平蛮讨魏飞星流
电之军岂尽出于西北哉士不素习而使之操弓挟矢
驰危陷阨未有不颠仆者非独蜀军然也今吾军既练
于昔而犹有所虑大抵兴滞补弊用力甚难而败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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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经营终岁而荒之十日前功荡然矣故曰屡省乃成
钦哉功成而弗省省而弗屡此唐虞君臣之至戒而吾
亭所为作亦欲取以自近而数省之耳公大儒退然若
不胜衣而经纶方略小用之已如此况扩而充之乎所
谓收滴博之戍夺蓬婆之城又何足言哉亭刱于淳熙
乙未之季秋成于明年之仲夏命谟识其岁月故并公
语记之

  雄边堂记        王敦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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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都据右蜀之会近岁并川陜宣抚司建四川制置使
即其地为治所总全蜀六十二州幅员数千里其西南
与蛮夷接自关河震扰外控秦陇北又与狄为邻始置
三大将领西兵分护蜀口而禁旅散在诸州势分力单
教不以律忽有警何异驱市人战乾道九年吐蕃赖苗
与奴儿结犯沈黎远近骚然诸郡兵弗能扼乃调西兵
临之然猖獗不常殆无宁岁熙淳四年上命今龙图胡
公来帅蜀公既下车亟布宽大之令兴滞补弊内固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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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外饬武备申以威信截然其不可犯始公未至蜀首
奏乞增戍西兵以示弹压至是军声益张越明年奴儿
结自缚款塞赖猫相继称藩互市复通内宁外谧廓廓
然无一事公方深思长虑以为蜀久远之图因考古所
以用蜀如诸葛孔明志在中原而得蜀后首决南征之
策五月渡泸擒纵孟获如视童孺逮其心服然后为北
定之举盖方经略中原而猝有腹心之忧仓皇内顾则
几事去矣此孔明所以先事南方之意也矧我皇上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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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外攘方有事于规恢合吴蜀长技以扫清中原则所
以整师修戎以为不测之备者庸可缓哉而陈子昂猥
谓蜀士尪孱不知兵盖亦未之思尔且唐中世吐蕃与
南蛮合兵寇成都蜀人被其毒为螫其后李文饶镇蜀
建筹边楼图山川险要料简士卒废遣狞耄率户二百
取一丁号雄边子弟弓弩铠甲极其精良而二边寖惧
踵接降服则蜀兵可用较然明矣公即推本其遗意条
上利害乞于本道选内郡精兵千人集之成都建营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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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千二百楹以居之日给米盐与成都之兵朝夕作大
军之法月一临阅第其艺之高下以黄白金犒赏之凡
器械军行之物无一不备皆出创制又各为其副二千
以备阙坏无几何艺日益长营垒器械麾帜色气日益
精明于是蜀之兵备隐然如一敌国远近见闻有畏有
恃又建堂于厅事之西列两库于左右以贮军需甲仗
之属暇日合将士习射于其上而旌别之遂冠以雄边
之名军须缗钱十万不取于他皆出于节约之馀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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悠久治兵之费既成命敦诗记其事夫天下之势合则
强分则弱此必然之理也今蜀口聚兵而内郡武备漫
不讲非独失居重御轻之权而机会之来一旦出师又
无以镇其后岂不败乃事今公能于閒暇建万世之长
策立经陈纪百废俱举使大夫士人人如公忧国之心
夙夜不懈天下事其有不立者乎公尝谓夕郎为内相
皇上盖深知其才可以大用今施设见于蜀者特绪馀
尔敦诗将指期年目睹公之行事章章如此既承命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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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不敢复以文学浅陋辞敬再拜而书之公平江人字
长文儿童走卒知之旧矣复著之使来者知雄边之备
与斯堂之建自公始

  新建制置使司佥厅记   吕商隐

  国朝分蜀为四路以益利及梓夔比路置兵马钤辖为
率建炎用兵枢臣宣威蜀门始并四路而统之又创安
抚使于成都仍兼本路钤辖以总一路军民之寄绍兴
初又罢宣威命成都率为四路安抚置制使其事权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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宣威等是后两大司更为废兴治所亦异至其控御广
籓寄专上分天子西顾之忧则一也故制置使必择有
文武长才知大体负重望极汉廷一时选者淳熙四年
二月以敷文閤直学士吴郡胡公为之公有气节文章
为上所器历螭坳词掖登琐闼鸾坡地近职亲眷宠殊
渥迨夫刺姑熟典留钥行都入从出籓赫赫卓有声绩
且尝馆北使慷慨不屈以片言单词逆折其强悍难塞
之请上谓可大用以是命中外皆以为得人公仗鈇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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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夔潼以至于镇所过延见吏民访问疾苦当此时敌
国方和北鄙无兵革斗争之声惟内郡之民财用竭于
征㩁诉讼抑于无告与夫西南二边疆场之备弛于因
循者公率日夜究切之大者驿书小者立行阳开阴阖
曾未踰年众政并举边圻夷晏治声流闻上游数千里
廓廓无事先是制置使既置罢不常苟寓幕府于故锦
官楼下上漏旁穿岌然欲压公暇日顾瞻谓非所以严
大行台者于是撤而新之楼建于吕汲公有汲公自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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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公重去前人之迹仍因其制益以重堂翼庐前荣后
室署议有所退休有次壮观宏深始称西南方岳之体
既落成公命啇隐记之啇隐复于公蜀古为重地而镇
蜀率用名臣然未有并总四路无事则兼制军民有事
则专司征伐权重责大如今日者自两汉以来始重参
佐之选至唐而尤盛非昔望士不见罗致其后以将相
以勋业显者多自幕府出盖其识略材具已见于为参
佐之时矣如商隐辈固陋焉足以称是选公今隆其宾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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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其居室所以待吏属至矣凡受署于此者可不勉思
所以副公待遇之意哉公笑曰然遂以为记

  雄边堂芝草记       崔渊

  淳熙四年上命敷文閤学士胡公为四川制置使兼之
成都环六十州官兵号令实听于制置使而成都为治
所成都道控十六州而六州边焉有警急书先至成都
异时黎州羌夷反羽檄下诸郡之卒辄奔不利青羌奴
儿结大侵旷岁不解至取兵于御前诸军兵车往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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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苦之公至布宣天子大惠建大将旗鼓阴练士马调
谷积要害处选职任太守往谕威信与除前患复故约
夷请命下吏绝徼毋扰公始叹曰国家混一区宇画大
渡河弃夷不用夷且内属岁贡名马求通于中国中国
许之市以收夷心边有夷侩或导之绎骚守者坐愚或
生事皆非其故也何至以大兵长技与之较胜负哉顾
今西兵十万日夜勇于攻战以向中原乃用之荒寒种
落之地亦过矣于是蒐诸郡羡卒聚之成都率用西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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技击之制行有部曲居有营次勋劳有赏军须有库阅
习有铠甲凡千人为军军成名曰雄边以其事上闻天
子曰噫惟吾信臣实董西事边备既饬军制既定西方
用人时惟休显哉其所上军书奏可公拜手稽首奉扬
天子休命作堂于府榜曰雄边以称上指脩梁飞荣万
瓦鳞次气象宏伟与边俱雄堂成于夏五月甲子冬十
月己亥芝草生于堂之右楹一本九叠西出而东向扶
疏秀颖如传记所载瑞物可考不诬群士大夫幕府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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佐悉来聚观顾瞻华堂翼翼沈沈和气上蒸磅礴宛转
咸曰异哉自堂之成军威益振边益不摇事定民安盖
有日用不知者而呈祥效异乃发于无情之草木其占
为安静静为福为祥皆以和致方公之为此堂也虽曰
用意于边而握机制胜和众安民实公之本心众和而
民安机静而不动因时闲暇降登斯堂举酒属客燕乐
侃侃歌诗颂声更出迭奏当是时也边无夕烽卒无践
更且无传箭滇以西粤隽以南名王系属天马来下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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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所被自远而近达于军门升于屋梁煌煌晨敷是生
斯芝以表和祥安静之应而为斯堂之瑞焉君子视履
考祥非眩怪以诡俗侈美以夸世所履之徵即休祥之
證且公镇蜀于今三年用静之吉不但因边无事而致
然也盖蜀之害未尽去者曰茶曰盐岁下诏书议蠲减
执事者用计出奇项背相望不知其几公独用全力讫
底于成置局讲求遣官请署凡所以动心忍性合异为
同奏牍如山飞章如雨越二年而减放之旨下茶园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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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枯衰者为钱楮十有五万盐井之减虚额以缗计者
四十七万九千有奇议定而欢息事成而民悦郡县吏
缓督逋如释重负山林薮泽无横取皆若更生公之惠
利于蜀卓卓若此今天用祥以彰公之茂烈以发扬和
气道达之所自以永四蜀安静和平之福是芝也岂无
意哉唐张建封昔为徐州得白兔于符离营屯韩退之
以为武德行将有凶狡之徒束手待罪又曰不在农田
而在军田与今虽若相类然徐州之所以感召者则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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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闻也退之谓宜奏表以承天意公乃退托不言人无
知者因命属部临邛守吏邻阳崔渊具书本末以为之
记尝窃念公之军雄边也实用李文饶故事文饶虽颇
著名迹于时然固有所甚屹屹者悉恒谋之降而奇章
沮挠固争不能得凡其所言朝廷初未尽信至请以奏
篇寘诸政事堂之籍欲与宰相均任其责仅乃听之其
中郁郁不平者多矣又何望太和交畅发为嘉瑞如今
日哉盖公之精神上能动悟人主听公所为而朝廷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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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书悉如公志下能训服羌戎边讫无事以成斯堂之
美修之以辑瑞应合天人之心此又公之所有而文饶
之所无也然天下一理特发见有远近大小之异公以
帷幄旧臣盖尝镇当涂留守建业临江北望慨然有神
州赤县之叹分陜而西治军振旅特其小者犹能收效
致祥震耀全蜀异时端委冕弁辅相天子合谋并智扫
清河洛使三边晏然天下大治然后持此之静以为和
敛此之和以遂万物则嘉禾朱草皆可驯致将有大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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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书不一书以诏万世者渊非其人也

  筹边楼记      (续添) 陆游

  淳熙三年八月既望成都子城之西南新作筹边楼四
川制置使知府事范公举酒属其客山阴陆游曰君为
我记按史及地志唐李卫公节度剑南实始作筹边楼
楼废久无能识其处者今此楼望犍为僰道黔中越隽
诸郡山川方域皆略可指意者卫公故址其果在是乎
楼既成公复按卫公之旧图边城地势险要与蛮夷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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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者皆可考信不疑虽然公于边境岂真待图而后知
哉方公在中朝以洽闻强记擅名一时天子有所顾问
近臣皆推公对莫敢先者其使虏而归也尽能道其国
礼仪刑法职官宫室城邑制度自幽蓟以北出居庸松
亭关并定襄五原以抵灵武朔方古今战守离合得失
是非一皆究见本末口讲手画委曲周悉如言其阈内
事虽耆老大人知之不如是详也而况区区西南夷距
成都或不过数百里一登是楼尽在目中矣则所谓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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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直按故事而已请以是为记公慨然曰君之言过矣
予何敢望卫公然窃有幸焉卫公守蜀牛奇章方居中
每排沮之维州之功既成而败今予适遭清明宽大之
朝论事荐吏奏朝入而夕报可使卫公在蜀适得此时
其功烈壮伟距止取一维州而已哉游曰请并书公言
以诏后世乎公曰唯唯

  惜阴亭记         京镗

  予闻乖崖张公镇蜀时通夕宴坐郡楼上鼓番漏水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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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分明一刻差误必诘之守签者服为神明公谓鼓角
为中军号令不可不谨尔自予至成都首访遗事所谓
郡楼即今之铜壶閤也楼屹然自若铜壶则亡其实矣
因询其漏法则寅申己亥陟降其水者凡四既无所依
据其箭以七日半为等日升一刻必骤进之前部频数
不无差忒因喟然曰此人而不天岂东坡所谓毋意毋
我而得万物之平者耶知成都县事临邛宋朝英于漏
法甚精予属其铸壶刻箭始更其法测午中之晷为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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箭之初毕百刻而后易仍以历象考七十二候初末昏
明昼夜短长之数日异旬殊差布于箭似能以自然之
理求之天者复为图镵诸石且名以惜阴有问其然予
告之曰人性勤惰得知天而不可强也使后世皆陶士
衡则此图为赘人不能皆上智下愚凡有惧心者即可
进于善矧人生谁能满百藉令满百亦不过三万六千
日而已幼稚耄期之时且三之一前贤功业窘束于二
万四千日之境人以壶漏为盈也而不知其年之缩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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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以箭刻为升也而不知其年之降也以器之进知年
之退苟能充其涓滴之善于其身如水之盈能积其圭
黍之功于其民如刻之升则予在蜀之日尚无负予惟
惧也尚借此图以铭诸坐右云




  成都文类卷二十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