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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
古欢堂集卷二十六 户部侍郎田雯撰
序
送陆郎中视学蜀中序
今夫学使一官于行省诸大吏居座末诗书文章而外
簿书无与焉甲乙博士弟子而外吏民无与焉曰学使
亦古采风观俗兴贤育才之遗意名綦重矣而事权实
轩轾无足畏故往往为学使之官亦极难然而又似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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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他官者兵刑钱榖之司纷扰掣肘无已时学使为诸
生讲学拥皋比坐听事堂以师道临之诸生左右立明
长幼之节习进退揖让之仪讵不甚快他官各守其疆
圉间一来行省谒大吏而已学使则车辙马足例必遍
历诸郡县以故山川之胜风土之美与夫前贤陈迹之
所未湮没者莫不搜奇抉隐收之襟带间而学使之能
诗者则必见之篇什形诸咏歌后人读其诗乐得而称
道之如明前后七子中空同沧溟皆然余昔曾讲学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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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江南北矣尤闻山川文章之致唯蜀为最陆子揆哉
以诗人而居是官吾知万里桥边锦官城上英辞硬语
骈出横陈其诗与蜀之山川争奇可知也同人争以诗
赠别余书此序之陆子遂登车以行
送冯敬南赴梧州少府序
梧州古苍梧地苍梧刺桐花也舆地志无以花名郡者
或以桂或以柳唯西粤有之梧州又其一焉夫苍梧为
刺桐考陆玑邢炳诸书稽含草木状皆不载独见于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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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虞帝本纪司马贞补注顾以名其郡也接三湘跨五
岭勾漏藤江山与水之奥奇桄榔勾芒孔雀猩猩蚺蛇
物产之怪异为桂柳诸郡冠昔元结在舂陵时往来衡
湘间去苍梧非远实未尝一经其地至所作欸乃五曲
则有云烟雨枫林云山韶濩为虞帝吟歌似流连往复
于苍梧陈迹者谷永陆续辈曾官太守竟寂无所闻落
落上下千百年苍梧之待其人以传亦审矣夫地以其
人传也宣城永嘉柳州数君子大槩以文章著若以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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梧之山水物产为耳目所不习睹诚有郦道元之所未
注尔雅山海经之不可备载者而一旦遇嗜古矜奇渊
通能文章之士有以扬扢风雅而骏发其声华则刺桐
花郡并以人传而况政绩之必卓有可纪乎冯子敬南
名㻾山西代州人以戊辰榜名进士初任中书舍人外
除得是官余于其行也书此以导之
某大中丞寿序
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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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垂衣三十一载元黓涒滩大司马中丞某公抚东
四年政成农安于野旅悦于涂士恬于礼乐诗书岁屡
丰麦两岐五风十雨物阜民饶吏澄盗息东之人逖者
迩者耋者倪者熙熙乐太平化行俗美一变再变至于
道齐鲁大治当成周时分茅胙土与虞廷之咨岳牧无
异尚父以开疆伟绩封于齐锡之山川大启尔宇则以
周公元子封于鲁盖视齐鲁綦重也自舆地论之无棣
以北穆陵以南营邱即墨斟鄩牟子之国延袤数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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表大风者齐也龟蒙凫绎澹台单父之间邹滕邾莒河
山襟带绵亘乎赵齐魏之域者鲁为大自人心风俗观
之鲁尊尊亲亲懿典昭垂千百世不敝犹有周公遣风
治之似易若夫齐急功利喜夸诈车击肩摩斗鸡蹋鞠
其人佻阔足智好议论久之习染浇俗为治较难尼山
所以有至道之训也今
上神圣慈仁子养亿兆人庶虑四海之内一物不获其
所于齐鲁一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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宸念倍殷抚治必得其人爰咨我公以股肱大臣开府
东土亦犹周之用周公尚父意也公在朝四掌上卿一
总国宪双藤倚于户外百职肃于崇班岳岳风裁功业
光炳史册故一出而治齐鲁也无难甫下车首击豪奸
骪蠹威名赫赫所至雷动草匽闻风詟服地方数大政
次第举行如慎刑弭盗清税诘戎减租赈饥禁私派革
耗羡兴教化培士气釐隐佔之弊严诡寄之条均繇役
之额定编审之法无不条分缕晰纲举目张而其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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积谷一事东之人丰不知撙节也遇水旱家鲜储蓄也
百姓根本之计莫先于此
上宵旰精勤恻然者久之公劝输之疏与九重爱民之
至意有合古常平社仓无此明且备也朱子富弼诸人
无此笃挚周详也公宅心真诚从前祷雨祈年捕蝗恤
灾感无不通常于清夜焚香告天又为文以昭告泰山
之神翼翼恳恳无非为民请命以上报君父
上至圣极明深知我公特加眷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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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臣一德如古之稷契皋伊焉公平时垢衣粝食俭以
自奉见者叹而奇之公曰惟吾民之衣食丰赡他所弗
计也馈遗屏绝始终不渝饮七十二泉一勺水而已公
之廉如是明湖澄波华峰孤月不足拟公洁操矣是以
政成之日清静宁一勿事苛察不复轻言兴革以杜纷
更雷霆既鼓风雨斯润齐鲁所以大治也余在黔亦膺
圣天子封疆之寄闻公行事濯磨砥砺日以为楷模而
则效之得公一二端以治黔而黔亦治无如才啬德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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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能少荅
主恩副僚友之望也余则愧矣东之人快睹公之政成
齐鲁大治逢公崧高之辰山衢泽巷闾阎妇子无不手
持瓣香环跽戟门以为公寿余则偕官斯土者百尔君
子歌江汉之诗曰釐尔圭瓒秬鬯一卣虎拜稽首对扬
王休当亦与齐鲁编氓同声诵祷无溢辞也
王少司农寿序
周诗卷阿之章召康公作也宣王时申伯封谢仲山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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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齐尹吉甫皆有篇什以赠送之夫游歌矢音飏言之
体美矣尹吉甫以内史文臣最善声诗故有孔硕肆好
穆如清风之致由是观之从来耆德世族为名公卿学
士大夫未有不以文章擅长者萧曹房杜非不功业卓
荦而文章无闻焉贾董枚马李杜之流文章光焰万丈
至其功业爵位天若或靳之以此识兼者之难然而尹
吉甫之作诗也曰古训是式威仪是力仲山甫之能文
章可知又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盖其人诗书学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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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深立朝风节自不屑与庸流伍如是则文章所关独
重立言固不在德功下矣少司农王公钟琅琊之奇门
地峻越而以东国海岱之胜槩发其光华操
熙朝文章之柄櫜鞬坛坫者垂四十年天下皆曰阮亭
先生虽其齿甫历甲子未遽称皤皤黄发而天下之士
尊之岿然古鲁灵光焉夫唐之以文章名者莫如韩愈
当时词人才士担簦负笈游京师必愈为之延誉公卿
以成名寒虫之号可听长须之奴有咏即孟郊卢仝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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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然先生则今之韩愈也士之问奇而来者立先生堂
下一聆先生謦欬无不辴然色喜而去先生平日于人
才消长之故风雅得失之林拳拳有深情焉故出其剩
馥残膏以沾丐来学不薄今人爱古人仁人长者之道
也苏轼以文章名于宋史称黄秦晁张游于其门曰四
学士后复益以陈师道李廌为六君子夫六君子者飞
扬跋扈各矜著作之雄才虽坡公虚怀折节亦尝自谓
诗效庭坚体而六君子之北面以事眉山则一也余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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陋无学于先生分属犹子受先生之教殆二十年窃尝
自附于苏门六君子之列第不知先生于豫章淮海济
北宛丘后山阳翟诸人位置小子何等也以故世皆谓
琅琊之门墙天下文章莫大乎是矧世际休明先生学
问经术冠经筵讲幄之班以其雷琅之制作上之清庙
明堂视古名臣奚让哉我
朝由他官改翰林者不数见有之自先生始先生遭逢
右文之日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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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天子特达之知洵为异数嗣是官大司成宫詹学士
御史中丞历少司马进少司农位日崇名日尊显而先
生处之澹如也晨夕寒暑手一编以自娱抽豪则风雨
争飞动操则众山皆响余尝于退食之暇挟诗文以造
请于先生见双藤倚户外无车马喧声登其堂先生在
焉含英咀华睟面盎背谈古人诗文源流所以然者往
往不倦间命侍者煮密云龙以饷余当其神解契合相
视而笑忽如置身丘壑素心晨夕忘其久客京雒中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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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每叹数年来肩踵里巷驵侩市儿以势位相倾轧者
令人错愕咋舌踉跄辟易先生处其间薰莸不同枘凿
莫入亦綦难矣而先生自若盖其抱德炀和优游蔗境
视横目二足之徒如腐鼠如虚舟庸何伤焉先生每遇
集议大事侃侃正论片语辄中肯綮严正不阿之槩牴
牾易滋世之饮狂泉者乌足以知先生无足怪也诗所
称柔亦不茹刚亦不吐夙夜匪解以事一人政先生之
谓矣今夫黄茅白苇销歇无馀而苍松古柏之贞干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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囷离奇其高在山其荫若垂天之云衙衙熊熊形全而
神固所谓仁者寿非耶先生方将以耆德名臣进为公
孤退为更老参密勿而备典策当前之领度支不过一
刘晏韩滉之能事讵足以量先生哉悬弧之日诸君子
结驷造门帣韝鞠𦜕次起前为寿以余事先生久属余
以文章进一觞若侈陈祝釐之浮辞犹拾沈耳余所不
道也
慎刑纂要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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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刑名之学创于申韩而秦以法吏为师惨礉甚矣汉
萧何用李悝法经六篇增而为九叔孙通又增为十八
其时禁网疏阔盖庶几古慎刑之遗意至赵禹张汤辈
出深文舞智乃增定律令为三百五十九章此太史公
酷吏传之所为作也夫汤少时鞫鼠一事天资刻薄已
胎于此说者谓孟坚与其裔孙纯同时遂拔汤于酷吏
而别置之以为史法失实顾余按汉书汤传全袭史记
未尝少有裁损即其于赵禹朱买臣传中又复连类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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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读者往往疾首蹙额以汤为酷吏之尤然则汤为酷
吏虽以孟坚欲稍为之讳不可得而其子若孙四世显
贵究亦不能掩乃祖父锲薄之行将世之甘为酷吏而
不恤者夫亦可以知所鉴矣徐君文青才优而学醇当
世之循良长者也为秋官郎于三尺竹简研讨有素会
诏修律令大臣交章荐之俾司其事君襆被一肩随二
三奚奴偃栖古佛寺中晨窗夕灯积岁月以专为之复
撰慎刑纂要一编嗟夫君亦知刑之所以不慎乎吕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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载五过之疵于后世流弊言之綦详然余谓此类之害
慎犹其鲜小者惟律与例相轧而弗合则主谳者往往
略律从例一或不慎爰书不可复问矣易曰君子以明
慎用刑而不留狱周公之告成王曰兹式有慎以列用
中罚彼酷吏之敢于周内罗织弊正坐于不慎故耳君
以慎刑名其篇则必为解网毋为束湿必为祥麟威凤
毋为苍鹰乳虎使司刑之署得君数辈落落参错其间
为万物吐气其于酷吏之惨礉少恩庶有豸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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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氏族谱序
谱牒之兴宗法废也古五宗之制莫之考矣而见于礼
经则惟继别为大宗继祢为小宗若传所谓鲁之三桓
郑之七穆晋以十一族丝联珠贯叶布条分世次明而
昭穆辨非宗法之大槩与自宗法既废而收族之道不
行甚至时代荒远或并忘其姓之所自来者于是谱牒
之书出焉所以救其失也贤子孙之所不得已也岂曰
收族之道遂毕于是说乎窃尝考之谱牒之书门族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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阅铺张失实其言之信而有徵者如贾执之姓氏英贤
谱挚虞之族姓昭穆纪刘子玄之家史柳芳之宗正谱
是也诸书繁简不同大抵词旨典该条理井然而不紊
后之作谱牒者踵而学之韩坡深明其大义纂为是编
大宗小宗准乎礼昭穆官爵根柢于左氏世系年表则
又规摹乎龙门之史以通经服古之才而为水木源本
之论宜乎其有合也夫古人之收族也立庙于宗子合
食于宗室所以安祖考而广孝思亲亲故尊祖尊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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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宗敬宗故收族为大夫有家者言之也萧氏代有闻
人官爵称大夫者世且数见以族谱而复宗法所关最
钜吾知韩坡孜孜矻矻深长以思非徒效潘岳之文章
首誇家风陆机之词赋侈陈世德已也余故序作者之
旨如此
陶庵年谱序
顺治丙戌进士李陶庵先生年七十有五一日携所自
撰年谱一卷过子予受而读之而叹先生之不遇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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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可惜也均之为进士上则官翰林厕身承明著作之
庭扬扢风雅与东马严徐相颉颃上下次之为御史谏
官议论政事得失闻之者畏其风裁下而外官邦伯监
司二千石各举于其职秩满岁迁亦不可谓不荣独先
生以入洛之年即成进士除延庆州牧数月改茶陵未
任调芮城令所至声誉日起剡章屡上事迹表表可纪
前后廑二年遭寇变饱历险艰摈斥以终老何其困也
余初官京师为中书舍人时有先生同年食大官俸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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轮华毂出呵殿辟易道上如神人者其人庸鄙无可畏
让踞得为之地偏能摧抑人才士之贤不扫其门者辄
冒嫉倾轧之不已设以先生而居是位所为必不如是
惜夫先生之文章道德才地经术迥出流辈为丙戌榜
跻通显者所不及而顾使之沦落不偶是亦世道之忧
也按年谱所载其记蒲州之战尤详当姜镶之叛也城
亡与亡不难以张许自处然无裨于民人社稷不如秦
庭一哭覆楚复全故身经百战乞师以灭贼其功甚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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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格于苛议而终褫其官当是时为宰相操用人之柄
者亦不闻录其绩白其事上之当宁先生所以抚膺太
息多不平之憾也宜乎年谱中形诸篇什如燕赵之悲
歌蛾眉之曼声雍门之响荆山之泣也大抵士之不遇
坎
缠身往往乐自述其生平以抒写其牢愁骚怨之
致而不可泯甚至有行吟泽畔仰天呜呜而痛哭者此
年谱之所以作也故及其老也或栖心禅悦或放情糟
丘必有所托以逃自号陶庵盖用以解嘲吾知非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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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怀然也陶庵之弟星来先生与先生同读书同起家
进士同仕晋阳罢官以归跧伏林泉中四十年自幼至
壮以老无不同里闬人士与夫四方交游名卿大夫称
南北二李是也陶庵居南巷星来北巷故称之拟之机
云辙轼弗愧也其不同者先生谦抑自下器量沉静汪
汪若千顷波蔼吉之气发于眉宇星来先生则嵚崎磊
落俛视一切疾恶如仇不屑与龌龊伍每好谈古今事
效枚生七发纵悬河之辩戊辰年卒其人皆可传故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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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之如此
祈雨书序
余抚黔之明年岁己巳七月不雨乾封缪盭忧之先是
思州守王君民皞录董子春秋繁露一书寄余言求雨
罔弗应因仓皇驰吏凡昼夜三百里檄之来以试其所
学王君至设坛西郊斋祓治事一仿繁露所载例七日
果雨余洒然异之知其学非无据王君亦自以其言之
有徵也刋其书欲广行于世余按董仲舒少治公羊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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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下帷讲诵生平所撰著大抵明经术切当世之务玉
杯清明竹林诸编十馀万言不仅繁露一书也惟其学
本春秋也故三策之对于天人阴阳之故反覆开陈武
帝重其人凡治申韩仪秦之言者悉罢之亦以任德不
任刑称其学之醇耳如此则术数谶纬灾异占验之纷
纷宜为董氏所不道矣而繁露一书于求雨特详似近
于诞夫雨果可以书求也桑林之祷六事自责未闻其
袭摭何书也弘羊之烹卜式不为多事乎夫仲舒之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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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范也以五行五事连类以从杂引春秋经传班固五
行志引断考證谓非公孙弘歆向父子眭孟夏侯胜京
房谷永李寻之徒所及然其说稽之往古而多疏验之
将来而不应后世学者群疑之疑其蜂谈涌辨穿户凿
牗与夫术数谶纬灾异占验之家无以异况乎繁露十
七卷其词俚其义浅新安程氏以为必非广川本旨即
汉书仲舒传亦云求雨闭诸阳纵诸阴颜师古注为禁
举火水洒人之类与王君今日所为大相吻合然究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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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指定繁露一书为如是也岂非孟坚之略欤晋葛洪
西京杂记云董仲舒梦蛟龙入怀作春秋繁露汉应邵
风俗通义武帝迷于鬼神信越巫仲舒数以为言武帝
欲验其道令巫诅之仲舒朝服南面诵咏经论巫遂死
皆事之无可稽者子不语怪力乱神而谓仲舒语之乎
子产曰天道远人道迩而仲舒独不以为然乎或者广
川本书散失无存后之学者揣摩繁露之大义而傅会
之为求雨之一术如新安程氏所辨云耳虽然士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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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束发受书即以利民济物为期亦顾其事之合于道
与否苟其足以利民济物则泥于古而行于今与夫变
乎法而达于事何不可者大易为卜筮之书而深求其
理无不明周礼乃致太平之书而误用于人则酿害此
读书之难也禦大灾捍大患救天时之不常鞠哉庶正
疚哉冢宰侧身脩行以挽回天变又治民者之责也王
君才优而志洁学粹而职修治行为黔中最纵不假繁
露之书以求雨雨罔弗应他人治行不逮王君虽百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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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恐亦莫之应也雨不应而咎书之不足信且从而訾
诋之其不足语于仲舒春秋之学也亦大可叹矣
痘疹全书序
医之为道可学乎学之弗至不如其勿学也长桑君之
异司焉迁以为非人扁鹊仓公亦旷代而不一遇其道
诚难而世之伧夫下士偶自涉猎方书鳞次草木虫鱼
金石诸物为谋身之一术费人之讥所由来也夫见垣
之旨微妙入神不可得而传矣淳于意论药甚精非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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嗟可办今之人昧于其故若夏虫之不可语冰而乃以
庸手司人之性命贸然弗顾良可畏也本草一编旧说
为神农所作汉艺文志亦所不录皇甫谧葛洪陶弘景
孙思邈之徒注释而附益之世遂以为可遵无疑即内
经灵枢素问金匮玉函与夫桐君雷公岐伯之所撰纪
散逸漫漶已非原本半出于好事者捃拾补缀之词而
亦莫不祖述之无复有参订明辨之者前人所云一物
也生于彼者与此不同得于秋者与春有变离其本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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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质齐而性舛乖于采摘则物是而人非名实既失寒
温多谬况乎以兰花为兰草卷丹为百合此寇氏衍义
之疏谓黄独即钩吻术草即山䕬乃贞白别录之讹学
医者讵可读尔雅不熟为蟛
所误哉即论药精矣亦
未可泥古方而用之盖分两铢寸之衡今古殊制晋杜
预所以致详也医之难如此无已而思学之势必博极
群书多识鸟兽草木之名可以媲张华之淹通而笑嵇
含之简陋矣又得长桑君公乘阳庆以为师讨习十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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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市肆赝质不敢用不得不为采药之行裹粮万里足
迹所至遍历九州四海名山大川贮之青囊而返而复
搆室岩穴刀圭操作再数年而后出试其术以为活人
之具如斯可为善学医者矣不然淄渑之水何以辨车
脚之味何以识今之为医者余不知其肱之曾一折焉
否耶昔越人称为良医随俗多变西入咸阳闻秦人爱
小儿即为小儿医今痘疹全书是即越人入咸阳时所
训著者楚人万全得之以传于今或曰痘疹始于光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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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武八年于前无之则此书必后人所作嫁名于扁鹊
者要其为书固不可没云
长河志籍考序
维桑与梓必恭敬止诗言之矣余情结牢落景入崦嵫
惓言乡国俛仰兴怀披阅残志但成怅恨错举则纷遝
而无伦杂述亦纠缠而鲜要方凿圆枘锄铻难从翔鸟
游鱼蹉跎不狎因之周流舆籍详观图谍逋发搦管鸠
集斯文语有背驰取其长而委其短事多叠肆笔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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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削其馀摭英略秽汇聚类分饰以藻采学彼骈丽敢
云嗢饫膏液咀嚼英华挚虞小生之讥庶有豸乎然而
离寒历暑销烛研露何当措翰使复覈精纵或鼎新乎
已意亦岂远诡于曩闻犹之齐丘攘化书于谭子郭象
窃解义于向秀也然而为兹编也柴桑有情秋鲈堪忆
藉以释我胸舂代树萱苏岂谓藏山之名播于士林哉
冀乡之耆德英彦补缀周备尤其幸焉杨衒之伽蓝之
记孟元老梦华之录大略可观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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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谱序
家谱之作有繇来矣苏洵云亲尽则涂人本一人之身
分而至于涂人愀焉轸叹谱之所以作也子孙虽愚过
先人之墓未有不动心者时而祀其先语及其遗事未
有不追泣者故宗庙之制祭祀之礼君子以此崇本返
始知其身当知身之所自出知奉其身当知吾身之所
同出知先人之德炳当世泽贻祚昆而为之阐之扬之
搦管联册长留天壤其作谱之义乎小子伏深惭悚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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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恋念抚今镜古条缕析辞载考挚虞之族姓昭穆记
贾执之姓氏英贤谱孙秘之尊祖论世录裴松之之家
记令狐德棻之家传摹其规略釐订流传史家自序远
谢于孟坚家训攸垂窃淑于之推谱之作也顾可缓欤
古韵叶考序
韵必叶乎以今韵读古诗则叶焉读明为芒读焉为姥
之类是也韵不必叶乎以古韵读古诗则已焉家本读
姑旂本读斤之类是也考前代艺文志晋之吕静魏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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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登齐之周颙书无一存沈约四声流传𧸛本司马孙
愐袭唐韵而更广韵之名平水刘渊并原韵而立韵略
之说后之学者如浮溟澥罕有津逮者陈第毛诗古音
考盖主于无叶矣独不虑古学鲜闻六书弗讲形声孳
乳五部两界之间不已难乎余同年张晴峰先生博极
群书网罗曩代凡夫三苍尔雅易象离骚石经太玄大
禹岣嵝之碑周宣岐阳之鼓下槩宣和博古图薛尚功
鼎韵顾野王玉篇陆法言集韵搜辑诸家以成古韵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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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一书赡该详明陆离典雅当代古处之士其谁不薰
班马之香而上奇字之亭也耶迩来著书者夥矣杨新
都所云谈性命者不过剽程朱之
魄工文辞者止于
拾史汉之聱牙先生之书实有裨古学非浅虽然爰历
之章凡将之义读之不可不早风俗之通虫鱼之注辨
之亦存乎人先生以余言为何如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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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欢堂集卷二十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