枯鱼不可游，贫室难久居。
仁贤罹祸患，残费到肌肤。
儿子远负米，父病欲寄书。
门外十万贼，杀人日不休。
病者症是膈，中已绝五谷。
抢攘孰就援，新妇起踯躅。
白日弗照夜，张灯在岩谷。
仰告头上天，俯视臂上肉。
肉随利刀下，自糜作羹汤。
忍痛釜甑际，天角东南明。
上堂先进汤，上堂再进羹。
羹汤甫沾唇，翁曰胸怀阔。
不知病何往，从此复啖啜。
果饵意所亲，美炙无繇设。
邻舍墙头问，行路山下说。
贼众得闻之，传令整行列。
毋惊孝妇里，兵马去蹩躠。
兵马蹩躠去，乡里人来看。
馈饷为孝妇，佐翁晨暮餐。
醍醐光聚罂，盐豉味盈箪。
闻笼见鸡蹠，受筐得豚肩。
于于何纷纷，来往林麓间。
借问妇何处，家住松明山。
山中多翁姥，孝妇亦有人。
谁能颠沛时，遽令翁病痊。
苏耽井中水，韩众药一丸。
汪家新妇肉，同是仙人丹⑴。
⑴ 卷二，《酒间口号答句曲张鹿床》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