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廿九载，俄日兵初构。
转战我辽东，役已三年久。
城池尽据夺，田野悉躏蹂。
供亿及牛马，杀戮到鸡狗。
发邱摸黄金，暴骨高于阜。
祖宗陵寝地，神灵所护佑。
园令禁樵采，出没交蹯𠘯。
操戈入我室，按之使束手。
曰此为中立，公法汝宜守。
本约利均沾，菑害乃先受。
糜烂无辜民，为问属谁某。
同生覆帱中，枯菀胡不偶。
幸免转沟壑，草间活且苟。
惄焉痛淫掠，蹙额而疾首。
悉索纳膏血，谁敢置可否。
岂无官府尊，欲诉颜有忸。
疆吏遭驱逐，重臣被拘杻。
孑遗顾周黎，十已死八九。
千里绝人烟，豺虎当道走。
强客反为主，涕泪圣恩厚。
日夜望朝廷，倒悬亟解救。
王师即养晦，国君岂含垢。
孺子行入井，婴儿迫离母。
忍云躬不阅，遑惜我之后。
遥知至尊心，如伤深自咎。
臣昔东入倭，太岁在辛丑。
觇国托游历，侦敌藉诗酒。
纵谈阿罗思，用兵孰胜负。
谓能得死命，未免甘言诱。
夷狄制夷狄，中国技必售。
奈何来敌忾，闯然涉堂牖。
其名虽假道，其实则入寇。
借我作战场，觊幸凯歌奏。
责报无倦容，要挟凭出口。
吐蕃回纥讨，契丹女真取。
唐宋鉴不远，胡蹈前辙覆。
要路设伏机，牵率入其彀。
枉计鹬蚌争，渔翁利坐收。
禳之为彼室，抑且类龙斗。
北望陪京城，安忍拱手授。
左衽悲桓冲，披发叹辛有。
从此夜漫漫，何时旦复昼。
侧闻弭兵会，愿世登仁寿。
同胞视吾民，犹恐十利狃。
朝言包干戈，夕议敹甲冑。
何况贪天功，强使死地就。
宛转水火中，哀号傒我后。
上下苟一心，睨旁敢掣肘。
念此中夜起，披衣揽星斗。
长矢射天狼，傥荷皇乾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