① 并书○洌陵书曰闻厓石行期在黎明。转向榻下矣。送一椷使之津致。怀有不能已者。夜梦幽兰洞下先生旧宅会几人。历历谁某。而大资与东黎辨王霸论心性先后天之说。扬扢古今。素山止之曰姑舍是。玉居扬眉而言曰莫如赋诗。韦堂默然久曰盍赋各体诗以见其志。洌陵谓云养长于七古。云养曰何长之有。遂援笔书之曰人事休相问。吾道复奚疑。众皆叹赏不已。讽诵之声。洋洋盈耳。翻身而悟。森然在眼。神驰邈邈。乃呼童子张烛而赋其事。可谓污佛顶画添足也。愿先生足成一篇。
厓石来。袖传两度俯椷。藉审直庐起居多绥。曷任慰喜。前幅翰教。虽奖与过当。乃所愿学此等人也。夷考其行。无一彷佛于是。吾兄何由知吾心中之所存而遽许之也。所谓刘君知我胜我自知。政为吾兄道也。昔虞仲翔弃逐海上叹曰。使海内如有一人知我者。死亦无恨。今以弟之无似。得见知于吾兄。岂不过虞君远乎哉。幽兰梦会。情奇事奇文奇而诗亦奇。岂意华胥之国。有此绝好诗境也。试细论之。东黎每于会中。喜与弟商确经史古事。素山非不喜此。奈晚年病聋。妒人谭说而沮止之。亦雅谑也。玉居兴于诗。不喜论辨。藉素山之援而别立旗鼓。韦堂每多嘿然而坐。时然后言。欲赋各体。亦其平日之言也。闻厓兄亦在会中。素罕言故无所著见。洌陵推云养以长于七古。岂往日尝见弟之作七古欤。乃云养不服其偏长七古之说。先以五古起头。以示无所不长。究其痴呆之习。容或有是。殊大可笑也。于是人人性情气味。无不宛然。譬如画工写生。各肖其真。纸墨之间。须眉毕见。时山月如烛。风叶打窗。卧看坐看。或笑或唏。或悄然而思。不知是真是梦。夫梦可为真则真亦可以为梦矣。庸讵知今日孤栖灵塔。原非梦中境界耶。惟此事不可与不知者道。宜传与同人知之。俾各和之以诗。以为幽兰梦吟集。如何如何。惜乎。素山不可复作。又不禁为之潸然。鄙诗足成。芜拙不堪道。尚希览正。
人事休相问,吾道复奚疑。
祸福本无门,倚伏互相推。
正谊不谋利,广川真我师。
郁郁陵上柏,独与霜雪支。
非无桃与李,爱此岁寒姿。
双鲤自西来,中有长相思。
精爽发宵寐,遗我梦中诗。
邂逅诸君子,谈笑如昔时。
东黎骋雄辩,素山吐清辞。
韦堂窅凝想,玉居喜飞眉。
洌陵善推长,云养好见奇。
风流倾四座,文彩何陆离。
吟罢坐长夜,俛仰乃伤悲。
缅忆幽兰会,星霜屡经移。
存者如参商,死者宿草萎。
落落遥相望,再会安可知。
居然遂感通,盍簪在蹰踟。
披衣步山庭,回看天一涯。
愿言崇明德,毋负梦中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