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独见我学诗日,童稚情亲五十年。
公自天人岂敢友,幸托蓬麻与周旋。
泰华当前势崷崒,跛羊欲上梯夤缘。
文章小技何足道,太上立德公有焉。
化理清明倚朝野,功利博大覃纮埏。
诗人在下绝异患,放怀烟月歌尧天。
性情万古何曾变,风气一代旋相迁。
曹郐得并南雅列,众乐未害韶之全。
诗盟我在不貌袭,世皆大笑愚专专。
直写心衷尽天趣,不蕲而合真古先。
蓄琴寓意丝桐外,公言孤谐无前贤。
并世赏音遇者几,片言足以千秋传。
过眼终迷日五色,方叔不为坡翁甄。
绝足奔放日千里,退之不为裴公怜⑴。
在于相熟已如此,环燕爱恶殊纷然。
岂我能言契绳准,知公照物无媸妍。
邦人一辞尸而祝,诗义又落蹄兼筌。
按:枫皋公墨竹跋曰。紫霞老友。自十馀岁时。已臻三绝。古今鲜有其匹。盖亦天生其才欤。紫霞诗法。鸭水以东。始自创妙。非人人所可窥。画亦奇妙清秀。非云林石田之俦。都无与对。惟书艺虽极其趣。差不及诗画。然此就自家三绝而论。若并世而言。固已绝于人矣。冬夜偶见紫霞写竹本。因画思笔。因笔思诗。谩书如此。未知又有定论别在鄙见之外欤。论紫霞则余自拟当世只眼。若不知者谓之妄。则余不敢思辨耳。丁亥南至之小晦晓灯。枫皋老人识。 枫皋公书曰。日昨胡乱涂鸦之说。区区亦有主见。每怪今人辄以书画称台。而不及其诗之妙。岂诗本难言而然欤。常以此为恨。故不觉发露如彼。即承死而无憾。则又恐其过谕也。申老所传八十韵诗细读。字字从苦心酸肝染着点血来。我自偕老。子女俱全。不觉心动肠回。若已值此。情虽切。苟非文字绝好。安得使人如是憾伤也耶。读出师表而不下泪者。非人理也。读此诗而不酸苦。亦岂人乎哉。大抵青邱诗法。自来钝固。而至于今日。尤无方向。则以眇然一身。埽千年之陋习。成一家之新裁者。非台而谁。非敢谓已往诸贤。皆出台下。其孤调别曲。犹传自家心意。与人不相干。而追汉唐声格。亦已往诸贤之所鲜能也。贱见想亦不至于阿好。人未必尽信。则惟待后世之赏音者而已。
⑴ 宋史。李廌字方叔。轼典贡举遗之。赋诗以自责。本集诗曰。平生谩诩古战场。过眼终迷日五色。裴晋公与李翱书曰。昌黎韩愈恃其绝足。往往奔放。不以文立制而以文为戏。可矣乎。可矣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