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稷昔艰危，奔鲸荡溟渤。
关门失锁钥，列郡如破竹。
延秋呼白乌，宫阙烟尘勃。
玉辇累迁次，六月巡沙碛。
宁知太师宅，化作伧人窟（六月平壤陷。贼入据。）。
鸭水清㳽㳽，辽山明刮目。
当时狼狈甚，事有不忍说（时请内附渡辽）。
天道竟助顺，吾王有圣德。
民心不忘汉，至諴昭皇极。
使臣哭天庭，王师岁暮出。
白马李将军，意气吞海岳。
精神动天地，长虹贯白日⑴。
一鼓下箕城，再进丽京复。
长驱或不戒，恃胜暂蹉跌。
穷兽法勿搏，少缓非计失。
众策极经营，游说资谈舌（遣沈惟敬诱贼出城）。
乃于四月末，神京归版籍。
汉南道路通，嵩北妖氛豁。
乾坤再整顿，日月重焕赫。
是岁月临阳，六辔回西极（十月车驾还都）。
都人迎翠华，佳气还金阙。
草草汉官仪，故老多垂泣。
两宫寄闾阎，百僚倚墙壁。
公私一涂地，九街腥风拂。
钟簴谁复问，清庙生荆棘。
遗民脱黥劓，百千才二一。
饥羸不能起，指口求饘粥。
花明紫殿阴，草绿城南曲。
所见无异物，纵横惟白骨。
孤臣极无似，国事从颠覆。
滥荷三接宠，虚叨五鼎食。
承恩不能报，万死有馀责。
驱驰戎马间，黾勉输筋力。
风餐萨水岸，野宿坡州雪。
衅积丘山重，效计丝毫蔑。
治乱无定形，人为可以卜。
永念阴雨初，绸缪或未密。
庙堂坐麟楦，边鄙多朽木。
人情有万般，世议多翻覆。
维纲既解纽，万计归虚掷。
千兵非所急，一将真难得。
画饼不可食，金瓯从此缺。
亡羊牢可补，失马厩可筑。
往者虽已矣，来者犹可及。
谁能陈此义，一一闻阊阖。
⑴ 癸巳正月一日。师次肃川。白虹贯日。军中云胜贼之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