愤有百代犹不泄。余最哀乎扶苏。
究前古亦有如此。何独子之非辜。
然余心之有激。重为子而一吁。
彼既灭先圣之统绪。又何有经籍与诸生。
虽扑杀而莫之念。未可与论夫父子之慈情。
嗟子之适当此际。胡不嘿嘿而图全。
亲为父而义为君。亦有所不可不然。
刑馀之固不足责。斯之罪极乎通天。
非不知重请之为难。恐不如申生之为恭。
宁溘死而不恤。皇昭监乎余衷。
呜呼哀哉。天道神明。
好还如转。设使子之含忍。
吾固知其难免。信乎楚灵之言曰。
人之爱其子。亦如余乎。
出尔反尔。与道同符。
吕氏所以戮人之父。残人之孤。
前后不知其几人。抱幽怨而吁呼。
借令非子之谏。非斯之谀。
既无北监之难。又无矫诏之虞。
始皇之业。可无亡秦之胡欤。
嗟幽明之共嫉。恶已盈于独夫。
免厥身其犹幸。岂可遗其馀雏。
若使子获承其位。天下未必二世而遽亡。
公子无骊山之祸。胡亥无长乐之殃。
天地之间。宁有是理也哉。
余非独为扶苏吊也。将以警夫为人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