蛮触 明 · 李荇
漆园老吏。齐万物于一指。
徵寓言于戴晋。诙蛮触之二氏。
尔其有蠢者蜗。有崭其角。
国于左右。各有称说。
耸角为城。吐涎成池。
其疆几里。章亥莫知。
互不相能。日寻干戈。
积尸兮如山。流血兮成河。
天地为之覆却。日月为之蔽亏。
涿鹿之战。未能喻其壮。
而昆阳之兵。不足言其奇也。
历年不解。累旬相持。
或主或客。孰雄孰雌。
宋牼不可说以仁义。而从横之术。
亦无所施也。一壳之内。
其存几何。瞋目相争。
所得无多。竟得丧之同归。
此亦不可以已者耶。在物如此。
于人为甚。不一其端。
有万其品。大则图王。
小则图伯。诧强誇智。
莫肯相下。残生类若泽焦。
惟己欲之是逞。虽暂时之或成。
卒归尽于二境。惟彼芒砀之间。
厥类不一。醯鸡处瓮。
焦螟巢睫。各适其适。
谓之天均。岂知藏壑之不固。
而覆蕉之非真也。噫噫。
自其大而言之。一壳乃天地之无穷。
自其小而言之。天地亦幺么之壳中。
既是非之无辨。吾又安知。
夫吹万不同也。人于天地。
大仓稊米。以马喻焉。
一彼一是。及顾券内。
无大无小。义理交战。
六凿相扰。庶将奉天。
君之明命。荡外物于一快。
超上下以独存。岂徒尚夫蒙叟之志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