噫噫。主忧臣辱。
主辱臣死。天地中间。
只有一理。哭七日于秦庭。
伟申胥之忠义。当其王纲解纽。
列国交兵。彼吴强大。
席卷芊荆。汉水既不足恃。
又何有乎方城。熊绎之宗社几绝。
鄢郢之荆棘将生。食君之食。
岂无人兮。咸首鼠而顾望。
谁敢委其躯命。振国势于垂亡。
伟若人之慷慨。指九死而为期。
苟邦家之颠越。余安忍夫生为。
望秦关之迢递。足屡茧而何辞。
诣崤函以告急。庶与我乎同恤。
嗟彼听之邈然。增余诚之奋烈。
羌痛哭于秦庭。七昼夜而不绝。
泣尽而继之以血。但骸骨之孑立。
勺饮之犹不下咽。冀余衷之必达。
虽嬴氏之猜忍。宁不为之感激。
迨无衣之一赋。解国难于既迫。
返出奔而复旧。非斯人其谁力。
信乎邹衍之哭。严霜降于六月。
杞妻之哭。梁山为之崩坼。
匹夫匹妇。冤止一身。
虽冥冥之有间。尚感应之如神。
况于为国乎。况于在人乎。
悠悠古今。反覆不一。
能尽其诚。不可多得。
倒行逆施者。徒知复父之雠。
而终不如郧公之仁也。此吾所以重为申胥而兴叹。
示秉彝之攸均也。呜呼。
武关之会。千古所悲。
始何心以救之。终何心以欺之。
是由昭襄之暴。未及乎哀王之为慈也。
楚怀入秦之辱。实有甚于入郢之师矣。
当时臣子之能与同戚者。蔑蔑乎无闻也。
其视申胥之用心。不啻霄壤之与莸薰也。
惟彼蛮吴。曰楚曰秦。
此春秋之所不取。何足责夫彝伦。
吾又若是之备论。乃贵夫夷狄之有臣也。